第24章
齐源也没有进去,抱着衣裳来到齐甄身边,“郎君在忙?” “在同客人议事。”齐甄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他怀里的包袱,“这是什么?” “郎君吩咐我去成衣店取衣裳。”齐源说着,“只是这衣裳颜色太亮,不知给谁穿的。” 齐甄原只是随口一问,听到这话忽然想起什么,对齐源说:“你打开我瞧一眼。” 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信件,齐源没犹豫就打开了包袱,齐甄看过去,一下怔住了。 这料子,这颜色…… 齐甄记忆力很好,一下子想到郎君初入洛州那一天。 他去客栈给郎君送信,之后在他房间里发现了一个包袱,里面装着两件与自家郎君气质极度不符的春装,当时郎君是怎么说的来着—— “大约是别的客人买的,小二送错房间了。” 后来还教他直接把那包袱扔了。 当时齐甄也没多想,可现在又看到两件和当时一模一样的衣裳,也忍不住怀疑起来,这衣裳不会真是郎君留下打算自己穿的罢? 那当时又何必要扔掉呢? 齐甄百思不得其解,齐源不知道当时的事,见他盯着包袱发怔,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你没事吧?” 齐甄抬眼觑了觑禁闭的房门,拉着齐源往远处走了走,这才压低声音说:“你有没有觉得郎君最近有点不一样了?” 身为下属,私下议论主人乃是大罪,齐源瞪他一眼,然后也回头瞅了瞅房门,说:“哪不一样了?” 具体如何齐甄也说不出来,“就是觉得,郎君从离开长安之后,就变得,有点奇怪。这次洛州的事这么重要,郎君夙兴夜寐,居然白天还有空到济善堂当什么先生。” “郎君不是说,是为了掩人耳目么?” “可是这也太敬业了罢,我瞧着郎君都在校场晒黑了,也不知道是图什么?” “会不会是和郎君路上带的那个小娘子有关?” 他们都知道郎君在此行路上带了个小娘子,虽不知她的具体身份,但照着郎君从前的性情推算,他们都以为那是洛州案的关键证人。 齐甄没明白,“那衣裳那么宽大,一看就是男子穿的,哪会是买给女子的?” “你傻啊!”齐源瞪他一眼,“一男一女,又年岁相仿,如此同行了一路,你说会发生什么?” “啊……你说?”齐甄怀疑自己听错了,险些叫出声来。 齐源使劲锤了他一下,他才后知后觉地压低声音,“你说郎君对那个小娘子生了情?” “不会吧……”他不愿意相信,“就算真生了情,他买衣裳做什么?还是那么花里胡哨的。” “都言女为悦己者容,男子就不行吗?”齐源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你且看着吧。” 半个时辰后,徐肃年终于谈完了正事,将贵客送走后,立刻找了齐源过来,“东西呢?” 齐源低眉敛目地把包袱呈上,“郎君。” 徐肃年看了一眼,又吩咐了他们几句,便拎着包袱出门去了。 齐甄齐源立在院子里,悄悄对视一眼,都从眼里看到了震惊。 徐肃年并不知道两个下属如何编排自己的,直接拎着包袱回了济善堂。 今天是旬休日,学生们都没有课,按照惯例,郑墨应当去找孟娘子盘账了,院子里只有盛乔一个。 春光正好,盛乔没有闷在房间里,而是坐在廊下的小桌旁看书。 这是她前几日刚从街上买的,最近正时兴,但实际故事很俗套。 讲得是一个官家小姐爱上了家中马夫,不顾家中反对,与其私奔,后来马夫参军立功,成了大将军,两人欢喜成婚,终成眷属的故事。 盛乔此时正看到两人初遇,官家小姐要去寺庙烧香,上马车时不小心崴了脚,幸而马夫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官家小姐与他道谢时,不经意看了他一眼,竟就对他一见钟情了。 以前听表姐说,许多时兴话本其实都是翰林院的那些清贫官员写的,为了补贴家用。 盛乔从前还不相信,直看到这一本才觉得有那么几分可能,如此俗套的情节被作者写得很是精彩,难怪最近被人追捧。 盛乔也看得津津有味,心里却觉得这话本夸张,那马夫该长得多好看,能让官家小姐一见倾心? 她心中腹诽,手下却不自觉地往后又翻了一页。 她看得很是专注,连院子里有人进来都没有察觉。 直到脚步声传至身前,一道颀长的身影遮住了眼前的阳光,盛乔才终于抬头。 来人逆光而立,半边身子都掩在阴影里,盛乔一眼险些没认出来,待看清是谁后,手里的话本险些被她扔了。 “你……”她瞪大眼睛。 徐肃年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去。 他从未穿过这样的衣裳,此时浑身都像被针扎了似的难受,有任何话都说不出来了。 盛乔从未见过他这幅样子。虽然依旧姿态挺拔坦然,可眉目之间仿佛添了几分少见的青 春鈤 涩,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些。 当然,徐少安原本就很年轻,盛乔虽不知他具体的年岁,可撑死也就二十来岁,只是他平时的性格太过冷淡,行事也老练成熟,让人时常忘了他的年岁。 可是现在,他身上这件银红的圆领袍,将他原本凌厉的眉眼都浸软了,如勾人的软刀,让人心空。 话本里的人物仿佛走了出来,盛乔紧紧攥着书页,仿佛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 第23章 话本 那就是喜欢了? 23. 四下无人,仿佛连风都静止不动,院子里安静异常,盛乔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咚,咚,咚。 动静那样大,盛乔生怕被站在自己跟前的男人听到,紧攥着话本霍地一下站起身,故意发出声响,试图遮住胸腔里不合时宜的悸动。 实际上徐肃年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反而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伸手扶她,“慢些。” 可手指还没碰到她的胳膊,就被小娘子下意识的甩开了。 这是怎么了? 怎么忽然介意起他的触碰了? 徐肃年蹙起眉,原本的柔和重新被凌厉取代,若寒光出鞘的宝剑,艳色的衣裳都压不住他身上的锋芒锐气。 盛乔被他看得心慌,后退的动作再度凝滞了一瞬,而后强行让自己转过头去不要看他。 这般刻意又明显的动作,徐肃年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眉心几乎拧成一团乱线,忍不住问:“当初不是小娘子要给我买的吗?” 说着,他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语气怀疑,“有这么丑?” 听到他这么评价自己买的衣裳,盛乔下意识反驳,“哪里丑了,这不是……” 说到一半,又察觉到不对,生生止住话音。 不过这半句话已经足够徐肃年品明她话中真意,可他故意不懂,上前一步,追问道:“这不是什么?小娘子怎么不说了?” 他身高腿长,负手而立如一棵挺拔的松树,俯身倾压下来的影子,将盛乔整个人都罩了进去。 盛乔第一次感觉到他原来这么的高,压迫感这么的足,睨过来的视线如一柄锋利的刀,仿佛能剖开她的皮肉胸腔,直接看透最里面跳个不停的心脏,从而窥知她在那一瞬间,对眼前俊朗的男人生出了色心。 盛乔莫名羞耻,又有些心虚,她步步后退,可身后就是廊柱,根本退无可退。 眼看脊背就要触到冰凉的柱面,徐肃年先她一步伸出了手,撑到了柱子上,这下盛乔直接退到了他的手上,单薄的蝴蝶骨砸进他的掌心,仿佛猎物自投罗网。 盛乔惊慌失措地直起身子,与他保持距离,然后先发制人地质问:“你这是做什么?” 徐肃年不紧不慢地收回手,撩起眼皮看着她泛红的耳根,淡淡道:“不过怕小娘子没站稳扶您一把,小娘子怎么这么大反应?” 盛乔被他问得更加心虚,“我,我哪有反应大?” 徐肃年一笔一笔地翻旧账:“先前在洛水县,小娘子整个人伏我背上都不觉羞涩,后来在洛州,我与小娘子共乘一骑仍算坦然,怎么此时不过脊背碰了下手心,小娘子就一副生气的样子,这是怎么了?” “我……” 盛乔想要反驳,却哑口无言,支吾半天,也没说出半个字来。 虽然她刻意偏着头,但徐肃年居高临下,仍能将她所有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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