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还是喝煮过的吧。” 听说他们考试期间,上厕所都要监考陪同,每离开考棚一次,卷子上都要盖个红章,红章多了,还影响考场成绩。 万一谁拉肚子,那就相当于在考官那挂了号。 忒惨了。 卢栩灌好了颜君齐的水壶,问另外三个考生,“你们要么?” 三个考生怔了怔,要,当然要! 卢栩比他们年纪还小,怎么会想这么周到?! 卢栩给他们也灌好水,到街上给颜君齐买了新鲜的馒头、烧饼,还给颜君齐往烧饼馒头里夹了些咸菜,往篮筐里放了两个苹果一个梨。 拎上篮子,背着衣服、被子,卢栩陪颜君齐和三个邻居一起到考场外排队抽号。 第66章 开考 辰时,校场大门准时打开。 官兵从校场出来,持兵刃散开,在校场大门两侧,两步一隔,设三道岗查考生籍贯文书。 非考生,只能送到第一道岗外。 卢栩提着篮子,颜君齐背着包袱,在岗外排队,后面的人见卢栩夹着伞,也有人意动。 但这会儿已经开始入场,进了排队区就只能出不能入,再去买也来不及了。 他们来得算早,可轮到颜君齐,也已经巳时过半,接近十一点了,卢栩把篮子递给颜君齐,不等官兵赶,自动退到外面。 颜君齐提着篮子,拿着伞,将籍贯文书递给检查的官员,官员检查完毕,沉着脸问他几个问题,在文书上提笔画圈,让他进去。 颜君齐往前走,第二道岗检查他带的东西,让颜君齐把包袱打开,里面的衣服、毯子、被褥全被抖开检查,一个缝隙都不放过,随即,他的篮子,水壶,甚至烧饼、馒头、水果,苹果上有一个小点,他们都要细细检查,查看里面是不是塞了东西。 卢栩站在送行的人群里,踮着脚,紧张兮兮地看着,生怕他不小心给颜君齐带了什么违规的东西。 吃的用的检查完,颜君齐的文具盒也被细细检查一番,官兵拿刀在木盒子上戳来戳去,检查是否有夹层,颜君齐的新毛笔也被重点关照一番,最后是他那把伞,每检查一样东西,就有官兵凶神恶煞地询问“这是什么”“干什么用的”“为什么要带这个”,颜君齐心平气和地回答,让人看不出一丝一毫心虚。 卢栩不知道,带的东西越多,检查就越严格,他给颜君齐准备的大篮子,受到了重点关照。但凡颜君齐表现有一点儿心虚,他的东西就可能被检查两次、三次,若官兵实在怀疑,还能将他东西扔出来。 但颜君齐态度太好,面相又乖巧,年纪又小,官兵例行检查完,没太过难为他。 终于检查完,已经过去两刻,排在他后面的人紧张到两股战战。 第二道检查完毕,官兵把他东西一股脑塞进篮子里,由官兵提着,不许颜君齐沾手,带他进去下一道检查。 第三道就要进屋搜身了,搞不好还要脱光检查,颜君齐跨进校场大门前回头往人群望,一眼就看见卢栩站在人群最前面,使劲儿在朝他挥手。 颜君齐朝他笑起来,无声道:“我进去了。” 卢栩握拳挥拳,“君齐加油!我在外面等你!” 颜君齐快速朝他点点头。 很快,颜君齐身影不见了,卢栩慢慢收回手,在人群中踮着脚使劲往院子里看。 颜君齐进了第三道岗,因为穿着一身素白的布衣,有任何墨点都马上能看出来,检查的官兵只让他脱了外衣和鞋,检查完鞋内外,他头发、领子、袖口等地,确定他没夹带,没小抄,就让他收拾收拾篮子进去。 卢栩望眼欲穿,见两三人从房间进了校场院子,终于看到一闪而过的一道白衣。 他朝颜君齐背影挥挥手,慢慢落下了快站成芭蕾舞姿的脚丫子,还有两天半。 后天日暮,交完卷子,就能离场了。 把颜君齐送进考场,卢栩在外面又徘徊一会儿,才从校场离去。 颜君齐要考试,他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好好逛逛,全当市场调研。 州府算不上卢栩认知中的大城市,但规模远超观阳,服务普通百姓的坊市也是观阳县不能比的。 只剩他一人,卢栩没再逛什么高档酒楼,而是在不同的小街挨个光顾小店面,尤其是街边生意好的小吃店,他尤其好奇,想看看州府人民平时都吃些什么,有没有什么是他可以借鉴的。 考场中,颜君齐按抽到的考号找到座位,将行李放好。他的位置不算太好,正在考官眼皮子底下,一抬头,就能看到主考官。 颜君齐定定神,将衣服和被褥放到简易的木板床上,反正他又不打算作弊,被盯着就被盯着吧。 供他们睡觉的床是旧木板临时搭的,离地面不过一尺高,床下放着统一的空篮子,开考后东西全要放进篮筐里。 这床只有五尺长,两尺宽,相当窄,即使半大的孩子也躺不开。颜君齐把伞靠到桌角,包袱放到桌上,解开包袱抽出床单铺床,把装食物的篮子放到床下,坐在床边闭目养神。 虽然明日才正式开考,但从入场后就不许说话交谈。监考的卫兵不停在场中巡逻,看到谁交头接耳,搞不好会把人撵出考场。 若考官发现相邻的两名考生认识,还得让他们重新抽签。 还有半日一夜,进了考场无事可干,这时候正是最难熬的时候,有人把墨拿出来玩,有人盯着天空发呆,有人干脆躺下,也有人心神不定,左看右看。颜君齐闭目默背一遍书,闲得发慌,干脆数起充当围墙的稻草帘子一共有多少根稻草。 考场寂静,只能听见考生入场走路声,颜君齐听见他左右考生到齐,和他共享一面“墙”的考生大概是紧张,坐下没多久就开始挠床板,一挠,就是一下午,入夜天黑了,还挠个不止。窸窣的声音甚是惹人烦。 颜君齐裹着两层毯子躺下,睁着眼睛看满天星星,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觉得连天边的星星都十分吵闹。他失眠到半夜,爬起来把伞撑开,挡住头顶的光和外界,把自己关在小小的黑暗空间,慢慢睡着。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颜君齐被冻醒。 考场没一点儿声音,偶有巡逻的士兵点着火把经过,颜君齐爬起来,从包袱里翻出衣服往身上套,套了四层重新躺下睡回笼觉。 天色渐亮,考场鸣锣叫起床时,颜君齐才慢吞吞收伞爬起来,他收伞时忽然发现,伞面竟然有些潮湿。 起床,吃饭,收拾衣物,第二遍鸣锣提醒他们收拾桌面和床面,考试期间,桌面除了笔墨和砚,什么都不许放,连当椅子用的床面都要收拾干净,只能剩一个空木板。 颜君齐把毯子叠好放入床下的篮筐,捡一个夹着腌辣椒的烧饼啃了。辣椒下肚,让他身体稍稍变暖,人也清醒了些。 巡逻的士兵经过,颜君齐要水洗了把脸,赶在第二遍鸣锣前去上厕所,等一旦开考,再出考房就要被登记盖章了。 第二遍鸣锣,考官入场,巡兵催促所有考生收拾桌面,发放试卷。 颜君齐位置靠前,早早把桌面收拾干净,边磨墨边等发卷,若等巡兵发卷桌面、床铺还有多余的东西,是通通要没收的。 一刻钟后,第三遍鸣锣,所有考生静止听考官唱题,第四遍鸣锣,考官第二次唱题,第五遍鸣锣,所有考试可提笔答卷。 颜君齐已经开始考试,卢栩才刚刚起床。 他没让老板娘给他煮面,而是到点心铺子买了两块没吃过的甜点,溜达到街上吃一份儿小碗蒸菜,填了三分饱,才继续昨天逛到的地方继续逛。 这两天全郡大半的读书人都在受折磨,州府的外地人尤其多,卢栩逛累了,随便找个茶馆坐下,都能听到各样的口音闲聊。 好在隆兴郡各县口音差距不太大,无论是最北边的崇宁县,还是最南边的清南县,他都听得懂。 这会儿,书生们都入了场,陪考的家属除了紧张考试,谈得最多无非就是各地的特产、州府哪有什么好吃的、北边的战况。 卢栩边喝茶边竖着耳朵听,还真听了几场大战情况,真真假假,说书似的,一会儿是外族凶神恶煞,一个脑袋两张嘴,三只眼睛四只手,在朔州烧杀抢掠,一会儿是大岐士兵英勇无敌,直追外族三千里,杀到对方老家,踹了敌人祖庙。 而最让卢栩惊奇的,却是他下午逛到的一家专卖羊肉的店。 那家铺子上明目张胆挂着大招牌,写着草原羊鲜。 卢栩震惊了,惊呆了,他们边和外族打着杖,竟然还能弄到人家的羊! 老板号称是从前线买回来的,外族的羊肉,味儿正,好吃,和他们本地的山羊不一样。卢栩都小半年没吃过羊肉了,管他是不是从外族手上买的还是山里长的,先来一碗羊肉尝尝。 不大一碗炖羊肉,三百文,卢栩一个人能吃三、四碗。 他点了一碗羊肉,一盘羊排,羊排是果木烤的,只撒了粗盐,没什么膻味,只有羊肉香,吃上去十分过瘾。卢栩扔钱扔得十分豪迈,喝着老板赠送的自酿浑酒,只觉无比之爽。 等颜君齐考完出来,一定要带颜君齐来这儿尝尝。 可惜他们家那群小萝卜头尝不到。 他摸摸嘴,问老板,“若我想买活羊,您可有门路?” 老板笑了,边给他烤肉,边无奈叹气道:“今儿个是你运气好,昨天回城的兵刚弄来两只羊,不然,我还不知道哪天能开张呢。” 卢栩:“您还真是从关外买回来的呀?” 老板:“这还能骗人?我这店都开了二十多年了。” 卢栩直可惜。 要是能买到羊,往下正是贴秋膘,吃火锅的季节呢,他都多久没吃过火锅了。 卢栩算着日子,问:“后天您开张么?” 老板一听就明白了,问他:“小兄弟家里有人考试?” 卢栩骄傲点头,“正是。” 老板:“放心吧,还有一只羊明日再杀。” 卢栩:“一天卖不完吗?” 老板:“卖不完,如今肉贵,两三天能卖完一只就不错了。” 卢栩听着,十分好奇地问起来,“我们与外族打仗,从他们那买羊,不犯法吗?” 老板直乐:“自然是犯法的。” 卢栩:“啊?” 老板:“和他们买当然犯法,但咱们打了胜仗,少不了抢回来些牛羊,军中缺粮,拿粮食去换牛羊,可不犯法了。” 卢栩懂了,合着现在得从军营买! 老板:“咱们这儿羊肉贵,到了前线,就便宜了。不过眼下军中开始做冬衣,做帐篷,到处要用羊皮牛皮,活羊不好买了。” 卢栩点头,心道,要是能买,他也想买点羊皮子,冬天做个马甲,靴子,多暖和! 他朝老板打听,才知道店里的羊皮都卖给皮货商了,卢栩吃完烤羊肉,溜达着去看冬衣了。 第67章 自己来 入秋正是做冬衣的季节,不过这会儿棉花还没收,毛皮也刚开始上货,可选择并不多。 卢栩看着,大多都还是存货,狐皮、貂皮这种昂贵货卢栩买不起,平民能买的皮草,最常见无非就是羊皮和兔皮,整张的羊皮比较稀罕些,兔皮卢栩就嫌贵了。 他们观阳也挨着山,附近村子也有人打猎,处理好的兔皮比州府便宜个五分之一到四分之一,他才不买。 来都来了,卢栩在皮货市场闲逛,还真看到了皮靴皮鞋,还有怎么看都很前卫的皮衣。 这些东西可是奢侈品,他都消费不起,只能瞎逛四处看看。 卢栩逛到布店,习惯性进去看看问问价,同样品质的布匹州府卖得也比观阳贵,不过染布的手艺似乎不同,颜色比观阳要丰富些。 旅游哪能不买纪念品,卢栩捡着观阳没见过的鲜亮颜色,给家里女眷一人买了够做两身衣服的布。 至于男孩儿们——耐脏的蓝布灰布不实用么?凑合穿吧! 就在卢栩吃吃吃买买买的同时,他不值钱的弟弟们正想方设法赚钱。 他们观阳联盟的船每天从卢家村经过,谭石头早上晚上还是会随渔船撒网、收网,卢文眼瞅着船来来往往,他又无事可干,生出去县城卖油条的心思来。 他跑回家撺掇他娘帮他炸油条。许多天过去,他爹娘也渐渐从他哥离开的阴影里走出来了,他爹依旧会时不时一个人垂头丧气,懊恼没能替他哥去。夫妻俩谁心里也不好受,没处发泄,所有的怨气无奈全发泄到田里,比平时劳碌得更狠了。 卢文看着,总觉得这么下去不成,等秋收他爹娘还不妥妥累病,他还是赶紧攒钱,买牛。 他缠着他娘炸油条,三婶对他却是不放心。 “你去卖?你才多大?” “我就去大哥平时摆摊的地方,他那些朋友我都认识,都会帮我的。” 三婶不放心,“拍花子的把你绑走,我和你爹上哪找你去?” 卢文:“观阳大街上日日有巡逻的官兵,哪有什么拍花子的?我从咱们村河边上船,下船一路有人陪着我呢,卖完我就回来,又不乱走。” 见他娘有点动摇,卢文再接再厉,“大哥一去州府十来天,哪天不得花钱,我就卖卖油条,赚一点儿是一点。” 三婶问:“你算得清账?” 卢文:“现在油条一根十文,大不了卖一根数一次钱,有什么数不清的。” 三婶犹犹豫豫,没要松口的意思。 卢文知道他娘不放心他一个小孩拿那么多钱,没办法,谁让他平时泥猴似的满村子跑,有几文钱都要跑镇上买糖,过往形象太差,一时也难以挽救回来。 卢文道:“我和卢舟一起,再问问三哥去不去。” 卢轩正好想去修修犁,卢文把县里的铁匠吹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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