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帝气得脸颊紧绷,砸了手边的东西:“你去告诉他,这不可能!他枉顾人伦本就是遗臭万年的大罪,居然还想要朕去给他主婚?朕不现在要了他的命,都是念着兄弟之情!你去告诉他,他要是没有疯的话,就去了皇家服,从摄政王府跪到宫门口,朕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似乎是早就料到武宗帝会有这么一手,霍影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书信:“我家主子说了,今夜他还有大事,看完这个,陛下不来,他‘来’解决这些小事。” 霍影并没有多留,反正这一天,该解决的事情一定会解决完的。 就在霍影走了之后,武宗帝派出去的人才匆匆回来…… “怎么会这样?这些刁民,真是放肆!” 武宗帝气坏了。 当初他跟大魏公主的事情,就被这些刁民传得绘声绘色。 “如今换了云姒跟老九,这些老百姓,居然还支持,还跑到皇城下面求情。还有人,居然敢烧了楚王府?” “陛下,不止如此,有些书生,为云姒鸣不平。说楚王殿下娶她的时候,三书六礼三媒六聘什么都没有,只是随便记了个名字在玉牒之上。更甚者,大婚的当日,六小姐连婚服都没有,更是连正门都没有进,从侧门进去的。六小姐是被骗去割血养妾的,根本不算是嫁给了楚王殿下。那玉牒之上的名字只有个霍云氏,说是云姒也可以,说不是云姒也行。”小太监老老实实的,说完之后,浑身都在颤抖。 武宗帝更是咬牙切齿:“什么歪理,亏这些读书人想得出来!” “坊间还有人说,楚王殿下跟六小姐根本就没有圆房,连夫妻都不是。他们还说楚王殿下骗了婚就算了,坑的六小姐脱了层皮和离,付出了那么多,一丁点都没有得到,还差点把名声给搞烂。如今跟九爷在一起,根本不算什么……有违纲常伦理。” “放屁!” 武宗帝气得破口大骂:“是谁说的?这些人是昏头了吗!德胜呢,怎么是你来,德胜在哪里!” “德胜公公……被摄政王活活的弄死了……” 德胜公公的尸体这会儿抬了进来,武宗帝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的死相跟靖王的一模一样。 到了这个份上,武宗帝若是还不明白靖王是怎么死的,死在谁手里了,那就白做这个皇帝了! “霍慎之!” 武宗帝怒火燃烧,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霍慎之碎尸万段。 他现在占着礼法,就是最有理的那一个,干什么不行! “陛下,摄政王还说了,若是陛下不过去,那他就带着妻儿,上大殿行婚!” “他敢!”武宗帝撕开了手边的信,才看了一眼,脸色便是煞白…… 霍临烨来的时候,还没有开口,就挨了武宗帝一巴掌:“云姒死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半点让霍临烨准备的时间都没有,硬生生的砸了下来。 “云姒……死了?”霍临烨这段时间一直被关着,完全收不到外面的半点消息。 而外面的这些人,都以为他出征平息兵乱去了。 “对!云姒是因为你死的!如果不是因为你那一夜妇人之仁,发了你的疯,昏了你的头,非要去救老九,云姒就能免了一死。她肚子里面的那两个孩子,说不定能活!” 武宗帝现在恨不得弄死霍临烨这个败家子,别人是败了一个家族,而他的儿子是败了整个江山! 霍临烨捡起武宗帝砸在自己身上的信,打开看了一眼,面色瞬间一震:“霍慎之他怎么敢……” 第1036章 冥婚,武宗帝心甘情愿跪地道歉! “他怎么不敢?现在,整个段氏山庄都在他手里,除了不能名正言顺的要这万里江山,他什么不敢?从今天开始,朕会成为他的傀儡,他手里的皮影,任由他操纵。你满意了,这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 武宗帝抬起脚,咬牙切齿地踹在霍临烨的身上。 “走到这一步,好好的棋,都是被你给毁了!那一夜,你还信誓旦旦的要跟我说,要光明正大的得到皇位,结果你的光明正大是欺骗一直信任你的父皇!靖王也死了,是被霍慎之活活扼死的,当时你追了出去,我就不信你不知道!” 哪怕当初霍临烨狠心一些,没有去管云姒的求助,今天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他们的后背,都仿佛有一双手,在冥冥之中推动着一切。 所有的事情,哪怕少做一步,今天的结局就会不同,可又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霍临烨跪在了地上,说不出半个字来。 “因为你的蠢,朕要成第一个去跟臣子做小伏低的皇帝。从今往后,朕甚至再也不能对他做什么,他手握大权,谁也动不了他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武宗帝心中有多痛,好好的局面,烂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父皇,你要去哪里?”霍临烨起身,转身看了过去。 武宗帝在这一夜,仿佛苍老了好几岁,他手扶着门,重重的喘息着转过头来:“对,你也应该去看看,因为你的愚蠢,让你的父皇被人践踏。让你看看你的欺骗,给朕带来了什么。走,你也一起去,看看他是怎么打在朕的脸上的!” 之前还要礼法去要霍慎之跟云姒命的武宗帝,当着朝臣的面,请出了先帝排位。 甚至带上了玉牒,亲自去摄政王府,给摄政王和云姒主婚。 这种行为,无疑于是一个象征了权威,错了也得是对的皇帝,在承认自己的错误,在承认百姓说的是对的,承认霍临烨是骗婚,承认云姒跟霍临烨没有半点关系。 所谓的违背人伦礼法,根本就不存在,云姒跟霍慎之,是干干净净的! 武宗帝闭了闭眼,这一出以后,还会有谁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他以为必胜的局面,如今成了一团烂泥,反而让霍慎之翻了身。 上马车之际,霍临烨跪到了武宗帝跟前: “父皇,让我去请罪吧,这一切都在我。我会跟百官和万民承认,是我骗了云姒,我跟云姒半点关系都没有!一切都是我糊涂……是我欺骗了父皇,蒙蔽了父皇的眼睛!” 让皇帝去低头认罪,后果不可估量。 霍临烨再怎么样都知道孰轻孰重。 武宗帝面如死灰的看着他:“霍慎之要朕亲自来,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要让他自己狠狠打自己的脸,诛自己的心。 让他做这些违背自己内心的事情,简直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霍慎之……你真的够狠,干的够绝! 全是一些他想不到的路子! - 与此同时,霍影出了皇宫。 看见牵着马过来的段一,霍影顿了顿,才开口:“你回段氏山庄去吧,再也别出现在主子的面前。” 段一的脸色一僵:“为什么?” “出事的这一晚,主子让你不惜一切代价,把六小姐送走?”霍影声音有些低沉,看着段一的脸色,也并不是很好。 段一点了一下头:“当时主子要出宫,还没出宫门,面色便有些不对,吩咐我不惜一切代价,把六小姐送走。” 霍影眉头紧皱,已经品味出些什么了。 “主子当时受了控制,在间断清醒时刻,吩咐你不惜一切代价把六小姐送去西洲,是想她跟她肚子里面的孩子都好。因为段氏才到手,主子谨慎,不敢在他没亲自去确认之前把六小姐给送进去。他在清醒的时间内,所吩咐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住六小姐跟孩子,而不是想要扔废弃的东西一样,把六小姐给扔掉。” 霍影看着段一,眼里多了一丝悲悯。 当时冯老他们并不能彻底控制住主子,被控制时又有十分短暂的清醒,这也不怪段一会彻底误会。 段一也不敢置信的看着霍影:“可是……” “你满心想的都是主子怎么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怎么样才能得到更多的权势地位。可你有没有想过,主子之所以要这样快的去夺权,都是为了六小姐跟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他们等不了,主子也不敢让他们等。而你……” 现在说这些,一切都晚了…… 段一确实是厌恶云姒,觉得这种女人像是一条只知道吸血的吸血虫,看不到付出,只知道索取,又想要男人功成名就,又想要男人时刻陪伴。 这样也就算了,会让他们下面的人恶心的一点,就是当时大魏公主那一次,因为云江澈没有理智又不动脑子的插手,让段一跟底下的那些人彻底讨厌云姒。 如果没有他家主子,六小姐早就死的不能再死。而因为沾了他云家的人,就好像得t?受他们云家的气。 云江澈口口声声九爷对不起云姒,埋怨天,埋怨地,是从来都没想过出把力。 霍影看得出来一切的缘由,只道:“云江澈确实不理智,也确实看不到事情的本质,但你别忘了,他早前是有过一种躁郁病的,治愈了,但是那种气性还在,九爷都不跟他计较,你跟下面的人,为什么又要跟一个患病的人计较呢?” 被点破了一切,段一才知道自己的愚蠢。 他一念之差,造成了今日的惨祸…… “一切的祸事,根源都在冯老身上,你也用不着把锅往自己身上背。”霍影也不会像云江澈一样,抓到谁就把责任往谁身上推。 “只是你始终不力……收拾一下,去段氏山庄,领罚去吧。从今往后,若无召唤,便不必现身了。” 段一跌跌撞撞的跪了下去,如此一来,跟流放了,他没什么两样了。 “我愿意承担所有罪责,只求霍统领跟主子说一声,不要放弃我……” 霍影什么都没说,只骑上了马,离开皇城下。 而今夜的另一场大戏,才刚刚开始。 武宗帝他直接叫来了文武百官,给九爷施压。 “朕作为一个皇帝,自然是不能做这个出头鸟的。让朝臣史官去说,就不费吹灰之力。朕就不信,满朝都反对,霍慎之还敢这么不管不顾,要跟云姒冥婚,来打朕的脸!” 到时候,朝臣不同意,他这个做皇帝的,也不可能不听朝臣的意见是不是? 哼! 他就看他霍慎之今夜,怎么舌战朝堂! 他绝不可能跟霍慎之一个臣子低头,绝不可能! 第1037章 九爷:打断武宗帝的腿下跪 下马车之际,武宗帝招来了朝臣。 “等会儿进去,你们知道应该怎么说吧?” 下面的那些当官的当然知道,甚至都不需要武宗帝来说了。 “陛下,摄政王是霍氏皇族的人,皇族之中的人,如何能不维护皇家的颜面呢?摄政王明明知道云姒是楚王的和离妇,他身为一个长辈,却娶了云姒,这怎么说都不合乎人常!” 不管拿出去跟谁说,这都是不用来理论的。 若非要叽叽歪歪,逼逼赖赖,那他们只能拿出一个说法来:让你爹跟你娘和离,让你娘嫁给你亲叔叔,全天下所有的人都能接受,那这事才能算完。 否则,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没脑子搞一套什么——“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歪理的来挑战人伦道德! 根本站不住脚! 武宗帝满意得很。 今夜他来了又怎么样? 他照样能够看到霍慎之的惨样! “摄政王必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给天下人一个说法,不然的话,全天下的人都像摄政王这样,那全天下的人都乱套了。这要是搁在那些娶不到媳妇儿的穷苦人家身上,叔侄两个共用一个女人,到时候这女人就真的成了牲口,不是人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没人想过吗!” 武宗帝满意地点点头,看向了霍临烨:“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时至如今,霍临烨仿佛一个夹在中间的肉饼。 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站在武宗帝这边,做自己这个身份应该做的事情,那便跟云姒背道而驰,要跟她为敌。 他不想跟云姒做敌人。 而若是站在云姒那一方,那便是帮着霍慎之对付自己的亲爹!帮着敌人,把刀插向自己的亲人。 武宗帝看得出来霍临烨一直情根深种。 方才,他在上马车之前,做了一切,让他自己去承担,武宗帝就知道,这个儿子心中依旧是有自己的,他没有白疼。 “就是因为你一直犹犹豫豫,所以一切才到了现在这个下场。临烨,朕没有杀你,有没有彻底的放弃,并不是因为朕非你不可。而是朕知道,你还有那么一丁点得救。但凡你硬气起来,哪怕是你选择跟朕敌对的方向,朕都能看得起你。而不是现在这样,随风摇摆,造成的事情,又在这里后悔不断!” 两条路,摆在了霍临烨的眼前。 他要是选择霍慎之,那现在就可以下马车。 可就算是云姒活着,他霍临烨,又有什么理由去选择帮着霍慎之? 因为一个女人,帮着外人把自己的家产争过去送给那个男人,那得有多蠢,是谁会干这种事? “父皇。”霍临烨眼中的绝望被一层看不清的阴霾覆盖:“儿臣,想见云姒最后一面。” 今夜之后,就不是武宗帝一个人的局面了。 那皇权的棋盘上,又多了一个人。 如墨打翻天际,黑得难见半点星光。 摄政王府正堂,唯有一盏昏黄的烛火,放在主位的桌案上。 明明灭灭的光,将主位上满头白发的男人分割成明暗两面。 他拿起帕子轻轻擦拭着刚刻好的灵位,死寂在他身上无声无息地蔓延。 “陛下驾到!” 随着皇宫里的人一声高喝,无数的脚步声打乱平静。 主位上的人依旧未曾起身,只将灵位放在了手边的桌案上。 衣袖下滑的瞬间,还能清清楚楚地看见,他左手手腕上一道黑色的血线,深埋肌理,永不消退。 跟随着进来的所有朝臣,第一眼便看见了主位之上,着一身玄色金边莽纹服的男人。 他眉眼清晰冷峻,通身浸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厉气。 让所有人,不自觉地停了脚步,噤了声。 下意识的,朝着他手边的牌位看去。 烛火与那灵位很靠近,他们看得清楚,上面赫然刻着——“爱妻云姒之位”! 那落笔,便是“夫霍慎之立”。 武宗帝才看了一眼,火气就立即上来了。 霍慎之这就是在赤裸裸地挑衅他! 那些朝臣更是无比激动。 身为皇族,更应该谨言慎行,约束自身的行为,不能给外界的人一丁点话语的把柄,不然的话,那些老百姓有样学样,这全天下都要乱套了! 他们今天晚上倒是要问一问,如果这种事情让陛下点头同意,让他们这些朝臣点头同意,那底下的百姓,叔叔是不是也能娶侄媳妇了?!谁说行的,先让他爹娶一个,他娘嫁一个再说! 吴大人先站了出来:“九爷,臣……” “摄政王妃好走!” 一个浑厚的声音,直接打断了吴大人的话。 众人一惊,随之看过去,便看见人群里面,走出一个武官。 光线昏暗,等他走上前,众人才彻底看清楚,那居然是黄将军,淮王妃的父亲! 武宗帝目光一震。 就见到随着黄将军跪下,有一半的官员,也跟着跪了下去,声音齐齐高喝: “臣等知摄政王妃薨逝,特来相送!” “摄政王妃好走,王爷节哀!” 第二句话才落,摄政王府的外面,百姓一声声的“摄政王妃好走”响彻四周。 原本还准备了许多说辞,许多的质问,这下子,这些还站着的朝臣们,已经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武宗帝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但是要维持表面,让人知道他是一个仁义的好皇帝,只不过是拿着条例办事,就算是心疼,也无可奈何。 伪君子非要装出这副样子来。 “老九!”武宗帝叹息着走上正堂。 既然养了一帮废物,那他就自己开口质问! 今天只要霍慎之自己认下这个错,不管他要不要追究,他的名声都臭了! 百年之后,他的这些事情,都要被后人反复拿来当成戏笑话。 他的子孙,也得成一个笑话! “你娶了自己皇侄的和离妇,云姒如今畏罪自焚,连同孽种也烟消云散,但是你必须要给天下人一个说法!你不能给皇室抹黑,是不是?” 霍慎之眉眼依旧,只起身接过了一旁霍影递来的一柱清香,看着灵位,淡漠陈述:“你想自己心甘情愿跪到她灵位跟前,还是想我当着你特意带来的满朝文武,打断你的腿,让你跪到她灵位跟前。” 第1038章 狗皇帝给云姒跟九爷举办婚礼 “你说什么?”武宗帝都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霍慎之没有再重复,只是把香上插在了香炉里,便坐到了一旁,等着武宗帝自己选。 武宗帝转身看了一眼,在远处庭院里的臣子们。 他们离得远,听不清这边是说了什么。 武宗帝忽然就冷笑了一声,回头就迎上了霍慎之冷静到底的眼睛。 那双眼睛如同深渊底下的暗河,在不见天日里风平浪静,却有让人粉身碎骨的极度危险。 忽然之间,武宗帝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霍慎之从前哪里会这样? 即便是他们之间不和,即便是自己忌惮他功高震主,想要铲除他。 他们表面,还是兄友弟恭的。 他也会留面子给自己。 在之后,霍慎之也不曾如此凌人。 武宗帝的目光看向了那个灵位……是他,是他亲手把霍慎之的软肋给抽掉了! 现在的霍慎之,不仅是没了软肋,还没了人性,赤裸裸的百无禁忌,什么事情他都做得出来! “兄弟一场,你真的要为了个女人闹到这一步吗t??” 武宗帝阴沉着脸,看着霍慎之。 霍慎之这一生到现在为止,遇到过很多人,大多数都是一些唯利者,他们只能看到别人身上的错,从来不低头看看自己。 他也没有解释,只道:“你有一盏茶的功夫可以选。” 不是让武宗帝去考虑,而是让他在这两个选择之中选,只能选,不能回避,也没有余地。 现在,大盘都握在霍慎之的手里。 武宗帝又能够怎么样? 来之前设想得好好的,如今,完全是另一副场面。 今天他只要跪下了,他这个皇帝,那就会成为千古笑柄。 “霍慎之!” 武宗帝握紧了拳头,压抑的低吼。 “咚”的一声,一个沙漏放在了桌子上。 霍影道:“陛下,我家主子给您的时间不多。” 如果让霍慎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动手,那武宗帝会更加的难看。 可这么多人,都是武宗帝自己作死带来的,不是吗? 武宗帝握紧了拳头,大丈夫跪天跪地,怎么可能跪一个女子,还是一个枉顾人伦,都死掉的! 他咬牙看着那个沙漏的流速非常快,便是心跳也跟着快了起来:“老九,你拥兵自重,朕用的是仁义礼法来与你说教!” 霍慎之骤然起身,吓得武宗帝连连退后了一步。 一个小太监赶紧冲了过来,要扶住武宗帝。 可是看见霍慎之的目光落了下来,那小太监居然吓得跪在了地上,退了回去。 见到这一幕,武宗帝如何能不生气! 就连一个小太监都只畏惧他霍慎之,而不是畏惧他这个皇帝。 到这个份上,他怎么能容许霍慎之活? 君王枕畔,又岂容他人酣睡! 瞧着怒气冲冲的武宗帝,霍慎之眉眼下沉,嗓音也跟着鸷暗下去:“说了那样多,陛下是不是觉得臣在同你说笑。” 今晚,武宗帝敢不听,他亦敢打断他的腿,让他永远跪着。 找那么多人来见证,也完全是武宗帝自找的。 武宗帝没有得选了。 若是几个儿子能成器,他不会被逼成这样。 如果霍临烨当初脑子清醒,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如果今晚不按照霍慎之说的做,那后果是不可估量的…… “好……!”武宗帝的牙齿都要咬碎了。 他双眸赤红,甚至眼中都恨出了泪来。 普天之下,恐怕没有哪个皇帝跟他一样,这么大年纪,还有一个摄政王在辅助政事。 甚至今晚,还被逼着跪臣妻灵位! 霍慎之朝着霍影示意了一眼。 霍影过去,那些朝臣不明所以,只背过了身去。 武宗帝还有用,若是让这些朝臣看见了他这副样子,以后再也不服他,那便要费时间收拾了。 且霍氏皇族的戏,皇家兄弟之间的辛秘,也不是谁都能看的。 朝臣们只听,“砰”的一声,依稀听着像是谁在下跪,但是又不敢揣测。 可今夜之后,日日夜夜,武宗帝都要被困在这件事里。 朝臣们没看见,却比真的看见还让他受折磨。他还要日日夜夜地想着,他们会不会知道,又或许知道了,却不敢说出来。 长此以往,反反复复折腾自己。 与霍慎之一样,受诛心的折磨! 冯老说得对,肉体上的疼,哪比得上精神上的折磨? 武宗帝整个人的身体绷得紧紧的,站起来的时候,像是一根绷紧的弦,每一个字都是从牙关里面蹦出来的:“够!了!吧!” 霍慎之面色冷沉地看着他。 武宗帝便已经心知肚明了,转头,开口吩咐:“去请先帝的牌位,再请玉牒!” 让他亲自主婚,再让他亲手写玉牒,当着他自己带来的那么多人的面,足够折断他皇帝的气性,打断他的骨头! 那些原本还信誓旦旦的官员,这会儿想要开口,都闭了嘴,只敢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冥婚自然是要在黑夜的,如今天快亮了。 霍慎之怎么都没想过,有朝一日公告天下,会是他捧着她的灵位。 恍惚之间,他不相信云姒已经死了。 可是子蛊知母蛊已亡,蛊铃已响,云家剩下的那两个暗卫,更是亲眼看到一切。 便是不相信,那也只是痴心妄想…… “礼成!” 黎明时分,青灰色的光笼罩着整个摄政王府,往日威严雄浑的摄政王府,正堂摆放着棺木,在今日,多了几分阴气。 冥婚,更显可怖。 朝臣们不知武宗帝为何从一开始的极力反对,到带头同意,甚至给九爷跟一个灵位主婚。 只是皇帝都承认了云姒之前跟霍临烨没有半点关系,承认了百姓口中说的那种传言,朝臣又能说什么?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骗婚的霍临烨罢了。 霍慎之的手,落在云姒的灵位之上,与武宗帝开口:“从今日起,你最好乖乖听话,嗯?” 霍临烨一直在外边,有大动静就能闯进来。可惜,没有机会。武宗帝受着前所未有的屈辱,为了不让那些朝臣看出问题,闭着眼睛,咬牙点了头。 这,是他成为真正傀儡皇帝的开始。 而与此同时,最隐秘的地牢内—— “她醒了吗?” 第1039章 云姒的下落 站在地牢外的人朝着里面看了一眼:“六小姐有要清醒的迹象。” 云姒,没死。 来人深吸一口气,走到了牢门口,瞧见那干净的地牢,还有铺在地上的干草,便忍不住皱了眉头,看向了身边的人:“你……” 话还没说完,他的余光就看见了地牢里面躺着的人缓缓地转过了头。 “哦?醒了?” 云姒的眼睛有些模糊,好一会儿之后,才看清楚外面站着的人是谁。 三长老,四长老,五长老,都死在了云姒的手里。 如今,是云姒第二次见二长老。 二长老身形修长,双眼微眯,瞧上去是个十分狡猾精明的。 想到在火海之中发生的一切,如今看到二长老,云姒就不觉得奇怪了。 只是,二长老身边的人…… “怎么……会是你?” 她怎么样都没算到,“战奴”居然跟二长老勾结在了一起! 怪不得生产的时候,十一说是去找战奴,战奴无所隐踪。 可是,怎么会是战奴呢? 战奴不敢去看云姒的那一双眼睛,眼神飘忽地说道:“我记得六小姐曾经问过我,师从何人,我如今可以答复你了。我师父,便是邪医韩仲景。韩仲景师从药王冯刃天,是当年冯老唯一的弟子。” 云姒猛然之间就想起韩仲景跟冯老之间的关系,这两人都追求长生不死。 冯老活了百来年,韩仲景也是快小百年的年纪。 而且这两人,包括战奴,他们三个人,都信奉血肉荤药。 包括韩仲景行医的手段,在段氏山庄的那些药典里面,都有迹可循。 他们所有人都觉得韩仲景是因为在这方面已经钻研到了顶尖的地步,所以厉害的人总有相似之处。 战奴:“我名……占戈。” “当年,师父的孩子没了,很久之后,就在许多的孩子之中,选择我来领养,还传授了一身的本事。我因为不喜欢他的约束,便从他的身边逃走。而后,遇到了苏小姐的母亲,后面的事,我也跟六小姐说过,六小姐也知道了。” 云姒如今浑身动弹不得,听见这些,免不得就笑出了声:“所以你跟在我身边,是为了什么?” 如果真的是段氏山庄的人,那为什么不给她下药,杀了她? 而韩仲景,如今又在哪里? 战奴低下了头:“苏小姐的孩子,最初就是交给了师父来照顾。那天他回到了已经荒废的家里,就看到了我特意安排好的孩子。师父很喜欢孩子,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孩子没有了的缘故,所以对那些襁褓里面的婴儿,分外的包容体贴。只是后来,因为你非要苏小姐的孩子,我便又悄悄将孩子偷走。” 好不容易有了个孩子可以照顾,有了孩子可以当心灵寄托,突然间又没了。 这种执念破碎的打击,对韩仲景来说,可想而知。 “师父开始没日没夜地喝酒,后来易了容改头换面,走遍塞外去找孩子。也是在边疆遇到了段大小姐,当时的段大小姐跟随九爷他们出征回归,在路上,我师父被段大小姐通知人抓了回去。所以不管你怎么找,都找不到我师父。” 云姒不曾想,在这些日子里,韩大夫也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所以抓我是为了什么?” 战奴有些开不了口。 在某种层面上,云姒对他来说,是恩人。 而且,云姒从没做过什么坏事,在医者的角度上,是让他们每一个从医的人都敬重的。 二长老缓缓一笑:“韩仲景不知怎么研制出了些许关于不死的好药,冯老有些好奇,就特意请了韩仲景做客,顺便用些药在他身上看一看,他有何不同。谁知道跟在你身边的战奴知晓了韩仲景在我们这,便求我们把人放了。” 做客? 云姒已经全然明白。 这些人,根本就是一些不把人命当回事儿的畜生。 冯老活了这么久,到底是t?吃了些什么药,只有这些畜生才知道。 “所以就是用我来交换韩仲景,是吗?”云姒看向了战奴:“你师父知道你干的这些事吗?” 战奴摇了摇头:“对不住了,六小姐。我做这些事情,都是因为对师父心存愧疚,他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被抓了那么久,他都是被关在陌生环境里,并不知是段氏山庄,也不知是从前的师父冯老的杰作。放出去,也以为是别人不要他了。你的这些事情,他一概不知。” 这种事情,自然是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安全。 战奴的嘴严得很,即便是到了这一刻,都没有在韩仲景面前露面过,韩仲景更是稀里糊涂的被抓了放了,都不知道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你们段氏山庄,可真是手眼通天啊!”云姒眼底涌现出一抹恨意,隐隐之间,喉咙里感觉到了些许腥甜。 二长老笑了起来:“这些都是冯老的安排,冯老当时不是跟你说了吗,让你跟他合作,他会在你生产的时候帮你金蝉脱壳。你还没有彻底答应,他就已经在寻找你的替身了。要找到一个相似的,多么不容易。两三个月的功夫,还得寻你身边那些人的替身,不过说起来,你的那个婢女,倒也忠心耿耿……” “空青!”云姒缝了小腹,还起不来,这会儿也挣扎着抬起头来:“她不是婢女!战奴,空青在哪里,我的孩子在哪里?还有南绛他们!” 云姒清楚地记得,当时空青跟南绛帮自己接生,两个孩子没了气息。 外面又有人强攻,从破庙的顶上又飞下来许多杀手。 那些杀手无比厉害,云家的暗卫完全敌不过,她你被那些杀手拉离了保护圈。 那些人的手脚很快,仗着人多,逼退了空青她们。 云姒在昏迷之前,头上的那些发饰,手腕上的东西,都被他们拿走…… “让我来告诉你吧!” 二长老看了一眼时辰,知道还早,也明白这里安全,冯老也还没回来,便很乐意为云姒解惑。 “冯老养出来的人,手脚快得很。把你带走之后,将背着的替死鬼,扔到了那。你的那几个同伴,尤其是十一那个叛徒,他们特意留了他的命,目的就是要有人亲眼看着你死。原本还准备了那个巫族圣女的替死鬼,结果她活着出去了。” “趁着大火的功夫,死士再赴在火海,把最早从你身上拿走的饰物,都戴在了替死鬼上。还特意划破了那个替死鬼的肚子,为的就是万无一失!” “云姒,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已经死了。在他们以为的阳间,已经没有你这号人了。” 第1040章 出卖,云姒死期到了 最后两句话,让云姒遍体生寒。 “你们可真是好毒的心肠,好厉害的手段!”云姒咬紧了牙,看向了战奴: “我从来没想过,会被身边人卖掉!战奴,我可是拿真心待你的,从没把你当过下人,我身边的人,更是用对待家人的方式来待你。你是怎么对我的!” 战奴红了眼,想要张口,又把嘴巴闭紧,转过了身去。 二长老笑出了声:“你不用怪别人,你的对手,可是冯老。冯老是什么人物,你想要跟他玩心机,玩手段,你才几岁,活了几年啊!而且那些人,都是冯老手底下的人,是段氏山庄最顶级的存在,从来没在江湖上出现过。这次是为你露面,为你死的,你应该觉得脸上有光了。” “我的孩子呢?空青呢!”云姒根本不想跟他废话。 听云姒这么说,二长老忍不住皱紧了眉,朝着外头看了一眼:“去,战奴,去外面问一问,都这么久了,冯老怎么还不来。还有那个有点气儿的孩子,送过来没有。” 战奴回头看云姒一眼,便快速离开。 二长老也没有多少兴趣在这里,缓缓起身,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你当时就听我们的话,也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不杀了我,留着我又要做什么?”云姒想不清楚,事到如今,她对这些人还有什么用。 值得他们找了自己身边人的替死鬼,还有孩子的替死鬼,来威胁自己。 二长老眯起了眼睛:“我是想要了你的命的,你杀了我们那么多人,又坏了我们那么多事,该死的。但是,冯老说要留你一命,我们不得不听。你就在这好好呆着吧,先别死。” 听着声音离开,云姒闭了闭眼,呼吸声也开始急促起来。 她观察着四周没有其他人了,赶紧调动出了医疗箱。 剖腹产的伤口因为长途颠簸,渗出了血来,需要重新缝合。 都说医者不自医,云姒这辈子都没想过,还有自己给自己处理剖腹产伤口的一天。 一针麻醉打下去,很快,她就感觉不到了痛楚。 碘伏消毒伤口,仔细的缝合检查,云姒已经虚的满头是汗。 包扎完了伤口,再吃下抗生素跟消炎药。 喝了两瓶葡萄糖下去,云姒才感觉自己活着了。 今夜种种,对她来说,是生不如死的打击。 她唯一的一丝希望,是空青跟孩子她们能活着。 那孩子的男女,到底长什么样子,她都还没有仔细看过……哪怕是死,她也希望见一见尸体。 地牢外,是绵延无尽的荒野。 消息要传到这里,就变得很难很慢。 一个死士赶来时,浑身上下都是血,那是被猛兽撕扯过的痕迹。 二长老认出了他是派出去专门带着孩子回来的那一队:“怎么回事,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那孩子呢!” 死士从马上滚了下来,后背被撕下了一块肉,如今已经不再淌血:“我们……我们往这里赶时,遇到了狼群袭击。其他的死士尽丧狼口,连马都被咬死了。那孩子……” “孩子也死了?”二长老几乎都不用想了,遇到狼群,能活着回来的几率都小之又小,更何况是个连动都不能动的婴儿。 死士是拼死才杀出来的,当时孩子被扔到了半空,一只狼纵身一跃,咬住了孩子,是绝不可能再活着的。 “我趁着狼群走了之后去查看,发现了几块包裹孩子的碎布。那一地的断肢碎肉,孩子必然已经命丧狼口。至于那个婢女,我们的人在跟狼群厮杀之时,她掉下了山崖……硬是被火烧,又是落下山,属下也去查了,没了气,死绝了。” 二长老听完之后,闭上眼,缓缓的叹了口气:“等着冯老回来,你就原模原样的把话说给他听。反正云姒怀着的时候就吃了那种药,死活也无所谓。” 几乎是话音一落,前面就传来了消息。 “冯老死了!” “什么?”二长老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死了?怎么可能!” “大长老也死在了九爷手下!属下亲眼所见,那尸体被九爷府中的人喂给了野狗!如今,段氏山庄,成了九爷的了。陛下,也成了傀儡!” 听着下面的人带来的消息,二长老的怒火烧得越来越厉害。 如此一来,是绝不可能再转头回去的。 就在这时,战奴忽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方才我听说冯老死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最好把嘴巴闭上,带上东西赶紧滚,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冯老都死了,那战奴也没什么用了。 等会儿进去,杀了云姒,他们就赶紧离开。 虽然这个地方离京城很远,但是盘聚在这里,吃穿用度都不方便,时间久了,就会被人发现端倪。 他们如今已是苟延残喘,决不能再把命搭上去。 看着战奴离开,二长老朝着一旁的死士使了个眼色:“他连自己的师父都能背叛,现在又背叛了云姒,这种人很难保不会转头来背叛我们。虽然他知道的并不多,等会云姒死了之后也是一了百了,但终究也是个麻烦。未免他到时候背叛了我们,跟别人说见过我们,最好就是让他永远闭嘴,明白怎么做了吧?” 死士当然知晓,立即抽刀而去。 而二长老,进了地牢。 这个地方,是他的地盘,鲜有人知晓。 云姒听见了声音,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了过去。 “我的孩子呢?” 二长老冷笑了一声:“真是可惜,那个叫空青的婢女死了!” 原本就接连遭受打击,如今这一句,更是让云姒如受灭顶之灾。 二长老还不放过,笑道:“你当时晕倒了,或许不知道,那个婢女忠心的很,虽然场面很乱,她不知道那是个替死鬼,可是才看见,你死了,她也毅然决然的冲进火海殉主。只可惜在路上,没能救活,就被我们的人找了个山崖,扔掉了。” “你……!” 云姒满是怒火的双眼充斥着眼泪,从地上猛然起身,麻醉的效果已经过去,她如今甚至感觉不到伤口撕裂的痛,趴在地上朝着二长老撕心裂肺的怒喊:“畜牲!畜牲!” “哈哈哈哈……”二长老笑得痛快t?:“当初你杀害三长老,四长老,五长老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做人嘛,若是欺人,必被人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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