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空气中回荡着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大抵是难受，贺修睡的并不踏实，隔不长时间就要翻身。 莫淮声去浴室浸湿毛巾帮他擦脸，由于屋内熄了灯，只能借着走廊的光亮和手电筒，莫淮声走着不小心撞上椅凳，金属凳脚摩擦地面发出「咔啦」一声，床上的人醒了，嗓音干哑的要水。 莫淮声急忙回去床边，将暖壶里的热水倒出来，兑上凉的，放到贺修嘴边。 男人行动不便，侧过来要起身，莫淮声只能借由上身的力量把人拉起来，然后往背后垫上枕头，又将被子盖到贺修胸口。 他发现经历半宿，贺修的身上都是湿的，应是出了好几身汗，他用手心帮其试体温。因为贺修不爱夹体温计，清醒时还好，发起烧来怎么说都不听。 手心的温度无法精确，莫淮声觉得应该比刚刚低了，37度多的样子。 贺修喝了水意识稍见清醒，用沙哑的嗓音问：“你这样能试的准吗？” 莫淮声动了动嘴唇，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眼前的黑影骤然靠近，贺修倾身过来靠上自己的额头。 肌肤相触传导略带潮意的清凉触感，随后让人脸红发热。莫淮声全然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在短暂的瞬间里，他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炽热又略显急促，还有贺修的心跳声，好像比自己还快。莫淮声的指尖在颤，下意识的绷紧脊背，猛地坐直身子。 他听对面的人隔了一会儿才问：“这样是不是好一点？我还烧吗……” 第14章 莫淮声庆幸贺修在后半夜没有再烧起来，一觉睡到天亮。 不然自己不知道还要这样给他试多少次体温。 他清早等护士做完检查，在医生查房前的空档去看了看林佳音，回来时贺修刚醒，见到自己从外面回来眸色黯了黯。 莫淮声理解：他对于自己没报备就跑出去的行为非常不满，但得知缘由后也没说什么。 医生对体温情况进行了询问，又让再拍个片子，说观察两天不烧了就可以出院。 莫淮声松了口气，同时又隐生出并不明显的失落，慢慢爬上心头，逐渐放大，让他意识到，自己能和贺修相处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上午周廷来病房汇报工作，这次莫淮声没地方去，贺修也没避讳，就让他待在房间里。 从两人的交谈中莫淮声得知，贺修在做建筑设计行业，跟他原本想的不同： 他以为贺修会接手振远的业务，虽然同根同源，但不是这样具体的工作。 周廷见人脸色不好，试探的问：“哥您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贺修看着电脑，“昨天有点发烧。” 他没停下手上的动作，像是在回邮件。周廷看向莫淮声，后者将床头柜上自己用来记录患者情况的小本子递过去，上面清晰记录着贺修每隔两小时的体温，只是与前几页不同，昨晚的体温不是准确的数字，而是一个区间段，例如02:00 37℃-37.5℃。 周廷对这一记录方式没有质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他问：“现在还烧吗？医生怎么说？” 莫淮声如实转述医嘱，说是吸收热，正常现象。 对面仍心有余悸，劝贺修早些转院回平市。床上的人抬头看他，周廷便没再说话。 临近中午，工作上的事告一段落，贺修让莫淮声找护士要身新的病号服，身上这件出汗穿着不舒服。他等人出门才让周廷站近些，问事故查的怎么样。 周廷挠挠耳根，说那边还没回信儿。 他从手机上调出一则社会新闻，是十年前的版面，报道平市淮安区建设路附近的一起车祸： 装有家用液化天然气瓶的危险品运输车在沿河街道发生碰撞后自燃，随后爆炸，事故造成两死一伤。 贺修拿过手机，听对面问：“这个事故您有印象吗？” 他缓慢摇头，当时他还是个高中生，不怎么关注社会新闻，或许听人偶然提过，但时过境迁，早就没了印象。 周廷说：“这个事故的发生时间契合档案指向的时间段，并且没有查到更多信息，我怀疑……” 他没再说下去，因为被支使去拿病号服的人此刻敲了敲房门，见两人正低头说话，犹豫要不要进来。 贺修给他使了个眼色，周廷便没再多说，将新闻页面转发过去。 他告别两人，临走时跟莫淮声道谢：“小林师傅辛苦了……” 莫淮声点头答应，见周廷的眼神中疑惑和猜测并存，像是对自己有诸多好奇。 等人走后，莫淮声将干净的病号服放去床头，嘱咐贺修洗澡的时候小心着凉，避免碰到伤口。 病床上的人抬眸审视，“你出过车祸？” …… 手上的动作顿了下，莫淮声有些不自然的答应：“嗯……” “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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