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很早就认识……”他先回答了第一个问题,然后想了想,“我们每天都见,从早到晚都在一起。” 他将祁蒙刚刚的回应如数奉还,自己也没想到会跟人在这事上争个高下,只是心里这么想着便说了。 贺修看着对面生气到扭曲的表情突然觉得挺解气,心想认错了人还那么嚣张,也不嫌害臊。 他似笑非笑的注视着对面,祁蒙猛地从餐桌前起身,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啦」声响。 他没听到开门声,更没注意到来人已行至桌前,莫淮声用略显迟疑的嗓音问:“你们在干什么?” 暗流涌动的气氛被一瞬按了暂停键,空气中弥漫起尴尬的静默,莫淮声扫过桌上酒壶,又望向贺修,最后将目光停留在站着的人身上。 祁蒙像是被抓了现行,刚刚的气势瞬间全无,摸着后脑勺嘟囔:“没……没干嘛……” 莫淮声闻着两人一身酒气,拿起陶壶晃了晃,里面所剩不多,应该已经喝了一阵。 他将酒壶用塞子塞上,说青姨在外面等呢,祁蒙心虚的缩了缩脖,抬脚往外窜。 他往门口走了两步,转头见人没有跟上的意思,停下来等。 莫淮声说:“你先过去,我一会就到。” 祁蒙只得一个人出门,临走前看了贺修一眼,男人脸上戴了张完美无瑕的面具,嘴角上扬的弧度像是经过精准计算,看起来友善纯良。 他在心底暗骂了句:真能装。 贺修的秉性是这样的,在外人看来彬彬有礼,文化修养极高,这是贺家家学教出来的结果,可他骨子里不是这样友善的性子,甚至对大多数人来说,贺修不屑跟其多说句话,生意上的逢场作戏作不了数,贺修身边也不需要那么多人。 他见人出了门,目光落回到莫淮声身上,来人转过身,语气有点无奈,“你喝酒了?” 贺修轻笑了声,“少喝了点儿。” 他的眼下微微泛红,也不知是酒精作用还是什么别的,莫淮声担心伤口感染拆开纱布来看,下午起了血泡的地方有吸收的趋势,但看起来还很明显。 他捧着两侧手心轻吹受伤部位,问这样会不会好点?贺修低下头去亲他嘴角,又用拇指压着手背不让他动。 暧昧潮热的呼吸在口鼻间游荡,如同细小电流窜过神经传导,蔓延至四肢百骸。 莫淮声起初将头埋得很低,不知不觉中承着动作微微扬起下巴,他乖的像只小奶猫,贺修忍不住将人留在身边,捧在手里,就像现在,他一点儿都不想莫淮声离开。 两人在客厅耽搁了片刻,莫淮声回到院里时还有点晃神。 他见林小青冲他招手,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林小青问:“小别干什么去了?这么久,刚我问蒙蒙他还不说,奇奇怪怪的……” 女人语气爽利,听来全然是随口一问。莫淮声看向林佳音,对方同样好奇,并没有觉得不妥。 他拿起酒杯喝了口,心虚的解释:“去上了个厕所……” 村里入了夜没太多娱兴活动,将带来的酒喝完,林小青也带着祁蒙道别。 莫淮声将人送到门口,林小青喝了酒脸色红扑扑的,回头抓他的手,“对了小别……” 她转头看向祁蒙,笑着说:“下午我们蒙蒙得了第一,还说要跟你庆祝,下场也没找见你人,你快恭喜恭喜他……” 林小青将林别视如己出,说话也不藏着掖着,她见祁蒙一晚上心不在焉,得了第一也没什么兴致,想来是没有收到林别的祝贺。 莫淮声在心里一拍脑袋,想到自己根本忘了这事,有些愧疚的说:“第一啊,好厉害,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恭喜!” 祁蒙摸着后脑勺笑笑,说今年运气好,隔壁村的马儿受了惊,跑到一半就不动了,自己没那么厉害。 莫淮声许诺找时间帮他庆祝,祁蒙将人拉到一边,跟林小青隔开些距离。 他看着有话要说,林小青也没刻意打听,告别林佳音后独自先往回走。 祁蒙压低音量:“我比赛拿了奖金,你想要什么?我买礼物送你。” 少年的目光炽热且真诚,莫淮声心下一颤,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他略显尴尬的道:“我没什么想要的……” 祁蒙抿了抿唇,思考后试探:“我给你换个手机吧,现在这个也太旧了,还总接不到电话。” 莫淮声的手机是林佳音之前用剩下的,他在车祸中所有个人物品一个不剩,回到蓝溪镇也没有用手机的需求,是去学校读书的那几年林佳音把自己的手机给了他,说家里还有个座机,方便联系。 莫淮声用着老人机没觉得有什么不便。 毕竟他要联系的人不多,除了林佳音和祁蒙,也就卫生院的医生病号。 他嘱咐祁蒙别浪费钱,自己着实不需要,对面大概觉得这是个好提议,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莫淮声说的,给人感觉就那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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