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吴楚山人叹了口气。 “你是大学者,知道什么是‘骑马布’么?”寒生虚心请教道。 吴楚山人惊奇地望着寒生,半晌,竟然笑出声来:“你这小孩子,问这干什么?” “我只是问问,您到底知不知道嘛?”寒生坚持道。 “我当然知道了。”吴楚山人回答。 第一部 第十章 吴楚山人 “古人认为‘骑马布’是天下至秽之物,也称作‘月月带’,不过现在不叫这个名字了。”吴楚山人说道。 “现在叫什么?”寒生追问道,心想但愿此物容易搞到手。 “月经带。”吴楚山人一本正经道。 “什么!月经带……”寒生大吃一惊,随即脸上涨得绯红,这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原来骑马布竟然就是月经带,每个女人都有的东西,唉,《青囊经》上为什么不解释清楚呢?看来华佗也真是的…… “那么‘雷击骑马布’呢?又是怎么回事儿?”寒生缓过神儿来继续问道。 吴楚山人闻言脸色一变,目光盯住了寒生。 “你怎么知道这‘雷击骑马布’的?”他问道。 寒生心中一寒,只得说道:“有一味药,需要用它来做药引子。” 半晌,吴楚山人的面色逐渐和缓下来,口气也柔和了。 他说:“大自然中,天空中一块云带有正电荷,另一块带有负电荷,两块云相交便会产生雷电。以易经来说,正负其实就是阴阳。天空中的阳电与地面上的阴性物体相吸,电流瞬间接通,产生的高热烧毁地面上的阴性物体,这就是雷击。” “那地面上的什么东西是阴性物体呢?”寒生感到吴楚山人讲的话令自己耳目一新,忙追问道。 “雷击都是冲着阴性的生物体来的。”吴楚山人回答。 “是女人么?”寒生推测说道。 吴楚山人笑了,摇摇头,说道:“不是的,有些生物体天长日久身上积聚了许多阴性物质,如哺乳类的狐仙、黄鼠狼和爬行类的蟒蛇等等,佛道家称之为‘不干净’的,往往雷击的都是这些生物体。” “我明白了,戏文里说,雷劈千年古树或者古塔什么的,是因为树中和塔内藏匿有这些阴性的生物,所以才引来了雷击。”寒生恍然大悟道。 “果然孺子可教也。”吴楚山人笑眯眯地看着寒生。 吴楚山人顿了下,然后似有不解地问寒生:“你怎么会用那么奇怪的药引子呢?” “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寒生还不想告诉他真正的来历和用途,他接着又问,“那‘雷击骑马布’就是被雷电打中过的月经带吗?” “正是。”吴楚山人回答。 “难道那些动物也用月经带?”寒生忍不住笑出声来。 “为什么不呢?”吴楚山人反问道。 寒生目瞪口呆地愣住了…… 吴楚山人哈哈笑着走出房门,吟诗声缥缈若袅:“去者日已疏,生者日已亲。出郭门直视,但见丘与坟。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白杨多悲风,萧萧愁煞人!” 寒生对古诗词素来不熟,但吴楚山人所吟之诗入耳却很是受听,尤其那句“古墓犁为田”,使自己联想到那座千年古墓,这偌大的中原的地底下,不知道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眼看着窗外天色已黑,寒生心中不无焦急,父亲可能还坐在饭桌前等待着他的归来,大黄狗笨笨也许仍守在那株老松树下。 他掀开棉被,尝试着移动右腿,阵阵痛楚,用手努力扳动,竟然骤痛如裂,心下明白原是腿骨已折。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没有三个月的休养,断腿是无法痊愈的,可是自己没有这个时间了。 《青囊经》? 寒生努力回忆经书,希望找到医治之法。 梁上尘……加童子溺白为引,他抬头望去屋顶,那些多年的破旧草顶有垂下来的无数条灰尘丝,这就是梁上尘,数数应该是足够了。那药引子溺白是指尿液隔夜后的白色沉淀物,可是童子呢?寒生回想二十年来的生活,最后确认自己是童子无疑。 “开饭啦,白米饭山鼠干,味道闻着不错吧?”吴楚山人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走了进来。 稻米的清香混合着山鼠肉的脂香真的是令人垂涎欲滴,寒生禁不住咽了口吐沫。 “我父亲还不知道我出事儿了,所以想尽快回去家里,我这里有个药方,还要麻烦您帮我把药取下来。”寒生说道。 “取下来?我这里哪儿有什么药啊。”吴楚山人不解道。 寒生手指着屋顶垂下来的灰尘丝,说道:“这些灰尘称作‘梁上尘’,是治骨伤良药,请您把它们扫下来。” “好,不过先吃饭吧。”吴楚山人应允道。 寒生遭逢不测,又遇雨淋,此刻早已饥肠辘辘,食指大动,于是也不谦让,接过碗筷大吃起来。 山鼠干的味道真的是绝了,想想躲在岩石缝中山鼠妈妈和她的孩子们,寒生竟隐生恻隐之心。 “动物真的有用月经带吗?”寒生边吃边问道。 “看来你有所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但是须得雷雨天。”吴楚山人说道。 晚饭后,吴楚山人依约将房顶上的灰尘丝全部扫下来,集中到一张白纸上包好,放在桌子上。 “你有尿罐么?”寒生问。 吴楚山人拿出个玻璃瓶来,笑道:“我已经准备好了,我自己从来都是在大自然中解决的,你需要早点休息,有话明日再说。” 吴楚山人在隔壁灶间搭了个临时木板床,又吟了几首古诗,随即鼾声已起。 寒生尽可能地多撒了些尿在玻璃瓶内,但愿够用。 山谷中的夜晚,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树的枝叶上,簌簌作响,催人入睡。 老爹,你还没睡么,一定还在盼着寒生…… 笨笨,还在老松树下傻等么…… 第一部 第十一章 深宅秘事 夜空中阴雨连绵,草屋内的油灯已经挑了几回灯芯了,桌子上摆着已经凉透了的饭菜,寒生还没有回来。 今天整个一下午,朱医生都觉得心神不宁,总担心要出点什么事儿,他后悔早上让寒生一个人去大鄣山采药。 院子里传来声音,朱医生正准备迎出去,但见大黄狗笨笨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浑身沾满了泥浆,黄毛湿透了紧贴在皮上,嘴里“吱吱”地低声哀鸣着,双眼通红地望着朱医生…… 坏了,一定是寒生出事了! 朱医生神情慌乱地套上雨靴,抓起手电筒,背上药箱,匆匆忙忙对着笨笨说:“快带我去。”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晃动着的手电筒光,朱医生刚迈步到了门口。 “朱医生吗?快,病人快不行了。”为首的中年人急促地说道,他的身后站着另外两个年轻汉子。 “这……,你们是哪个村的,怎么不送去医院,我这里有事正要出门寻人。”朱医生急急忙忙地说道。 “病人就在前面不远,是难产,朱医生,您就行行好吧,那是母子两条人命啊!”中年人语带哭腔央求道。 是救儿子还是救产妇?如果儿子摔伤奄奄一息,早救一分钟,就可能多一分生还的希望,可那边是母子两条命啊! 罢了,朱医生一跺脚,暗道:“寒生啊,你可要坚持住,老爹随后就赶过来救你。” “走吧,快点。”朱医生不及多想,催促来人前面带路,同时转身招呼笨笨跟上,等一下前去大鄣山,没有大黄狗引路是绝对找不到寒生的。 笨笨跟上前行了两步,感觉方向不对,立刻站住了,并张口大声地狂叫,示意要去大鄣山的道路。 朱医生又如何不明白大黄狗的意思,此刻已是心如刀绞,万般无奈扭头不去看笨笨,转身追上来人,只有接完生以后,再折返回来与笨笨前去大鄣山了。 村口停着一辆北京212吉普车,有车就快多了,情乱之下他也根本没有去想既然病人家里已备车,为何不送产妇去医院? 吉普车风驰电掣地向县城方向而去。 朱医生冷静下来方感事情蹊跷,忙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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