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哪怕有个什么金戒指或耳环手镯也好,唉,他叹了口气,咬紧牙关继续往下挖。突然,他听到一种空洞厚重的声音,铁锨头触到了与土壤不同的物质。 寒生蹲下来,用手拂去浮土,月光下,露出一层白森森的东西,取下来一块托在掌心细瞧,原来是白色的石灰膏,厚约两寸。 寒生精神大振,下面一定有东西! 他奋力铲碎石灰封面,扒拉到一边,伏下身再瞧,下面赫然又是一口棺材! 棺下墓…… 他一屁股坐在了那儿。 自古以来,选择阴宅尤为忌讳棺下压墓,此乃万分的不吉利,迷信的说法,被压之墓怨气上升成煞,不但毁去风水,而且迁怒上面墓主的后人,甚至带来血光之灾。 可是曾祖的墓地是经过了高人指点的,甚至还设了金井,怎么会建在他人的墓穴上面呢? 听父亲说过,墓棺埋在土里每年都会有一定的沉降,有的下降毫厘,有的寸许,随土质的密实结构而有所不同。此地处于山间,土壤极密实,若是自然下沉至两三米深,岂非需时上千年?如此说来,曾祖择穴时根本就没有发现其下有墓,金井也只是吸地气而用,此地看来定是一块风水宝地。事隔千年,竟有人点中同一穴口,实在是机缘巧合啊。 寒生此刻已经断然不疑,这是一座千年古墓。 古墓的棺盖是一块整板,呈青赭色,纹理细腻,透出一股淡淡的香气,寒生识得这气味儿,这是香樟木,内含的樟脑油可驱虫防蛀,如此棺盖,这棵老樟树必是有千年以上树龄。 寒生清除干净覆土与石灰膏,最后设法开启棺盖。他先合掌对古墓三鞠躬,行了大礼,然后将铁锨铲下。 棺盖尽管木质优良,但是毕竟年代久远,多少有些腐朽,在铁锨的铲击下,骤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淡淡的红色尸气自裂口处逸出,寒生根本看不见这道气,只觉得鼻子嗅到了一股甜甜的味道,然后身体慢慢地软了下去,趴倒在了棺材板上,脸部覆在棺盖的裂隙处。 惨淡的月光下,紧随着红色尸气从缝隙中爬出的是数十条白色的细丝,缠绕着爬到了寒生的脸上,那些细如菌丝的东西从寒生的鼻孔中钻了进去…… 古时风水师替人迁墓最怕的就是尸气,一旦不慎吸入,轻则生病,重则丧命,人们大都误解为鬼魂附身,实因普通人肉眼看不见的尸气所致之故,当然有些半吊子风水师自己本身也是瞧不见的。尸气中最邪门的当属红色尸气,但极为罕见,此气沾上即毙命,根本无法医治。 世上之事,本是诡秘莫测的,凡毒物者数丈内必有解毒之药存在,正所谓相生相克是也。这剧毒的红色尸气的克星,正是那白色的菌丝,名为“白陀须”,是一种寄生在腐尸身上的真菌。此物生长极为奇特,须在密封和恒温的环境下才缓慢发育并处于休眠状态,见空气则迅速生长。 寒生吸入红尸气,本应无救,碰巧白陀须遇空气则从裂隙处向外生长,正好迎上寒生的脸部,于是从其鼻孔中钻进,反而解去了剧毒的红尸气,这也算是机缘巧合了。 寒生徐徐醒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刚经历过九死一生。 我怎么打了个盹?他自言自语道。 第一部 第三章 青囊经 月色迷蒙,寒生感觉到鼻腔处有点痒,随意地用手揩拭了几下,白陀须的菌丝擦断了,几缕细如毫发的长丝飘落下地,他并没有发现。 抬头望了望天空,西北方浓厚的云层飘了过来,看情形要下大雨。得抓紧时间了,寒生想。 寒生手握铁锨,将锨头插入方才铲出的棺盖上的缝隙中,用力压下,随着“嘎吱嘎吱”的声响,已朽的棺材盖板承受不住撬力,破碎了。他清理掉上面破碎的木板,抓过手电筒朝黑洞洞的棺材里面照去。 一个长满白毛的人形物体静静地躺在棺材里…… 寒生吓了一跳,这具千年古尸怎么长满了白毛?他定睛细看,不禁心中一紧,那白毛竟然还在生长!细如蛛丝的白毛正奔着盖板的缺口而来。 寒生眼角瞟向棺材角落,是一个长方形的木匣,约有三十几公分长,上面落满了细细的尘土。 寒生的心“扑通扑通”地跳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将铁锨伸过去,轻轻地挑起那木匣。 当他抽回铁锨抓住木匣时,发现那些白色的菌丝已经快要长满了整个棺材,他来不及细看那木匣,赶紧爬上土坑。 月光下,那些白陀须摇晃着伸出棺材,继续向上攀升。寒生大惊,放下木匣,抓起铁锨,拼命地往坑里填土,盖在那些白色的生物上。 当夜空中淅淅沥沥落下雨点时,墓坑已经完全被填平了,那千年古墓也未留下一丝痕迹,寒生擦去脸上的汗,终于松了一口气。 四下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寒生揿动手电筒开关,灯丝一红,然后就不亮了,电池终于耗尽了。 雨下得大了起来,竹林里的竹叶击打得“簌簌”直响,寒生将木匣放入布口袋,那里面还有寻回的二十七块手骨,他背起口袋,拎着铁锨,摸着黑往回走去。 雨雾下,竹林里的鬼火已经不见了,那些乌鸦大概也闭上眼睛睡了,寒生只有一步一步摸索着前行,不时撞上粗大的毛竹,散落下一大堆雨滴。 一两个时辰后,寒生才跌跌撞撞地摸回了家。 大黄狗笨笨不像往常一样凑上来摇头晃尾,似有恐惧地嗅着空气,嘴里发出低嗥,身子颤抖着后退,缩进了堂屋的角落里。 寒生心中兴致勃勃,根本无心理睬笨笨的异样表情,径直走进西屋,父亲果真还没有回来。 他放下布口袋,点燃油灯,来不及脱去身上湿透的衣裳,迫不及待地就从布口袋里拿出那只木匣,凑到油灯下仔细观看。 木匣上的尘土已经被雨水冲刷掉了,露出黑红色的木质颜色,是一只紫檀木匣。木匣沉甸甸的,没有折页和锁,是滑盖匣,滑槽的边缘都封了火漆,起到隔潮和密封的作用。寒生试了试抽不动,便起身到灶间找了把小尖刀,在灯下一点一点地抠去封口火漆。 刮了老半天,终于抠干净了,寒生抑制住狂跳的心,端坐好身体,深吸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滑盖慢慢地抽出…… 匣子里面放着一个白色的麻布包,看上去质地较粗糙,布包上面摆着一张发黄的纸片,上面写有黑黄色的字迹。寒生小心地拿起纸片,在油灯下细看,原来是一封信,字体是隶书,笔法苍劲古朴,信上写道: 建安十三年秋白,丞相斩旉于许昌,旉于牢中托付《青囊经》一部及阴阳尺一把,谓“得此经者可活人”。吾乃吴徽州府婺源南山人士,今嘱后人此经随葬于耳,此经他日若得见天日,得经之人当悬壶以济世,切不可道其之来历,然父母子女亦不可言之,切记,不负旉之托也。魏黄初七年暮冬。 寒生越看越惊,冷汗自两颊滴落。 他从小就听父亲说过,《青囊经》相传是三国时神医华佗所著,当时他被曹操囚于魏都许昌死牢,自知命不久矣,便将毕生医术写成一本《青囊经》,交与狱卒,希传于后世,不料狱卒死活不敢接受,万般无奈之下,华佗将其呕心沥血之作付之一炬,可惜一代神医毕生医术就此失传,那华佗单名一个“旉”字。 难道,难道说一千七百多年前的《青囊经》还在人世? 油灯下,寒生颤抖着手慢慢地解开包袱皮…… 布包一层层地打开了,呈现在寒生眼前的是十几张零乱而颜色发黄的纸片,匣底斜躺着一把青色的尺子。那些纸片质地粗糙,正反两面写满了蝇头小字,最上面的那张纸片的开首处潦草地写着三个隶书字“青囊经”。 这就是《青囊经》? 寒生起先困惑不解,但略一思索便已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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