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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本能在疯狂地叫嚣着让他把这个话题度十足的画面拍下来!真是忍了又忍才没打开摄像头。他缩在角落,一边默念非礼勿视,一边又总忍不住瞟过去,那叫一个纠结。 尽管摄影师已经很努力降低存在感了,但苍殊和顾司君还是一来就发现了这人的视线和小动作,只不过没在意而已。 他们也看到了在另一桌扮演路人暗中保护郁执卿的霍斌。顾司君之前就看出了霍斌行伍出身的底子,便知道了这定然是父亲派到郁执卿身边的人。他想,兴许自己还没走出这个餐厅,父亲就知道自己跟他最为宝贝的孩子共处一席还一起吃了个饭吧。 他很平静地想着。 另外,顾司君又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对街某个装作玩手机实则监视着他们的男人。这个跟着他们、或者准确来说应该是跟着苍殊的男人已经这样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是谁的人,又具体想做什么。 因为清楚苍殊的实力不可能没发现这人的跟踪,既然苍殊没管,那他也就没说什么。 点餐的时候苍殊一问就都是随便,于是他包揽了这个活,也就他清楚每个人的口味了,点好了再给两边过目一下没问题,便等着上餐了。 无事可做的等待中气氛十分静默,换个心脏不够强壮的怕是都要尴尬到坐立难安,好在三人都还挺自得的。 苍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态度最是自然且光棍:“你们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郁执卿笑意温和,“你希望我们说什么?” 苍殊摇头,“别带我,这是你们之间的事。” 郁执卿眼神嗔怨,“这么冷酷无情?还想独善其身,怎么跟你没关系了,不都认识你?” 郁执卿也就是促狭两句,转而就又对顾司君笑了笑说到:“顾先生不用感到拘谨,你是苍殊的朋友,我自然会想要和你友好相处。” 苍殊听得差点笑出来,郁执卿这话真是得体中透着一丝丝的损。 他当然能听出来郁执卿有宣誓主权的意味,加上郁执卿对顾司君是有点无伤大雅的报复心态在的,郁执卿这番确实是有点故意欺负顾司君的意思。 苍殊隔着帽子揉了揉郁执卿的脑袋,“不要欺负人。” 这人还是哥哥呢,真幼稚。 虽然苍殊在郁执卿眼里是年下小男友,但郁执卿还挺喜欢苍殊对他做出一些宠溺的举动的,尤其是在情敌或预备情敌面前。哦,在这个“弟弟”面前还要再加分。 郁执卿承认,他确实挺幼稚的,在有些时候。 但人只有在被爱、被偏爱的前提下,才会有耍赖撒娇的底气不是么。反之就会早早失去“幼稚”的权利,就比如,他眼前这个按说该是被千娇万宠的天骄“弟弟”。 好了好了,说来也是挺可怜的,他再欺负下去可就真像个大恶人了。 “行了,知道你袒护你朋友。”郁执卿抓住了苍殊本要收回的手,交握在一起把玩。他倒并不是故意做给顾司君看的,只是习惯了而已。 苍殊给了郁执卿一个聊表嫌弃的小眼神,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郁执卿在涉及到顾司君时倒是格外情绪化,是他平时那张亲善平和面具下少有的生动。 所以可见顾司君这个弟弟在郁执卿眼里到底还是特别的,只不过郁执卿两次开口都在强调顾司君的“朋友”定位,除了使坏之外,也是在说他并没有要以兄弟身份与顾司君展开交流的意思。 苍殊表示尊重。 顾司君全程没有开口插入对话,平淡而沉默,似乎默认了一切。 等菜端上来,气氛就松快些了,虽然交流依旧不多,只有苍殊这个问问,那个聊聊,以及郁执卿时不时会给苍殊夹个菜尝尝。 临了就餐结束准备分别的时候,郁执卿问苍殊明天七夕节要不要约个会。顺便让顾司君听见也好去管束一下他的那些朋友们,省了苍殊还要去推拒这些人的邀请,他看这些人挺热衷给这两人牵线搭桥的。 恋人想要约会,苍殊自无不应。 跟顾司君的战友几个会合的时候,那几个还一脸促狭地打趣他们。然后几人找地方消了消食,又看到家VR体验馆,便进去玩了起来。 顾司君没有参与,他就坐在一边看这些精力过剩的家伙三两一组地杀怪,又吵又闹。其他人多少都有些张牙舞爪,苍殊却是悠哉潇洒装逼如风的样子,顾司君看着,嘴角多了点微不可查的弧度,感觉心情有变好一点。 ——朋友。 顾司君在心里咀嚼着这一个词。 这是事实。 他和苍殊就是这样的关系。 他也很高兴自己能交到这样一个朋友。苍殊也是他长这么大交过最亲密的朋友了,连有关他家庭的秘密他都会毫不设防地倾诉给对方,他甚至是在苍殊身上才体会到倾诉欲是种什么东西。 但是当郁执卿用这个词来给他和苍殊定位且苍殊也默认了这种说法、这个客观事实的时候,他却并没有感到那种理所当然的开心。 因为,这个时候说他是朋友,并不是在展示一种亲密关系,相反,是在撇清关系。 朋友——明明是亲近的,却又成了疏远的证明。 顾司君有了一种被抢走的感觉, 他的朋友被抢走了。 而且,又是这个人,他的“哥哥”。 连他的朋友,连苍殊都要被“他”抢走了吗? 连苍殊也选择了“他”吗? 顾司君不想这么想的,这很不好,很不讲道理,很卑劣,但淡淡的忧郁就是萦绕着他,似乎要把他拖入小时候那个不被人所爱的孤独的自己。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情绪了,竟难得的让他有些无助又无措。 就像下意识地寻求安全感,灵魂纯净的顾司君有时候就像一只单线条的、且行动力十足的小动物。他没思考太多复杂的东西,顺从本能地站起身来走向苍殊,就将人抱了个满怀。 苍殊:? 虽然戴着VR眼镜看不见人,但这里会这么做的只有顾司君,气味也是顾司君的气味。就是有点突然。 他感觉到顾司君把头搁在他的颈窝,越抱越紧好像要挂在他的身上,这样的肢体语言透露出顾司君的情绪波动。 苍殊能想到的只有郁执卿。所以虽然刚才顾司君看上去冷冷淡淡,但实际上还是挺有感触的?能理解,毕竟这两兄弟对彼此感情肯定都是很复杂的,虽然表现出来的不多。 但,虽然这么说很对不起emo的顾司君,但他这会儿的视野里正是满屏的僵尸朝他扑来呢,手里的桃木剑饥渴难耐,冷不丁被人抱住,他这边真的很难生出什么温情的气氛来…… 只好把眼睛闭上。又把右手的VR手柄交到左手拿住,腾出了右手回抱住顾司君,像哄小朋友那样轻拍着后背。 他们不用说话,看上去就心意相通。 在放开苍殊的时候,顾司君有种奇妙的感叹,没想到这样真的能汲取到力量,他觉得舒服多了。 而苍殊则抬手把眼镜掀开一截,看着顾司君,小声问到:“好点了吗?” “嗯。” 顾司君忽然意识到,他们离得如此近,甚至是亲吻都足够的距离。 这个念头让他的视线自然而然地在苍殊的嘴唇上停留了一秒。他并不会被这个突兀又过界的念头吓到,他的情绪总体都是偏向平淡的,而且他能和自己的情绪、思绪很好地共处,以一种好奇又旁观的心态。 “要玩吗?”苍殊递出手柄。他想让顾司君转移下注意。 顾司君摇了摇头。 苍殊看顾司君状态还不错,也就不再多问。 顾司君重新坐回座位看苍殊他们玩,然后顺着刚才那个念头往下延伸。 他试问自己,又或者自己想要和苍殊成为恋人吗? 因为朋友的距离还不够,自己难得任性地想要更多。朋友的定位对于自己来说已经足够珍惜,但对苍殊来说好像不是,苍殊的朋友太多了,只要苍殊愿意他可以和任何人成为朋友。在他带苍殊进军营的第一天他就这样觉得了。 可是恋人之于苍殊又足够特殊吗? 明明应该是具有唯一性的关系,苍殊却和复数的人保持着暧昧,朋友尚且不要求唯一,相比之下恋人的地位在苍殊这里似乎还要更不被珍视。 尽管苍殊对每个人都很好,发自内心的好。 顾司君有些想不通了,想不通苍殊,想不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他并不擅长思考这种问题。他对感情的需求被忽视太久,导致他自己都变得迟钝了,他没有经验可以借鉴。 第二天,苍殊跟郁执卿七夕约会。 又一日,顾司君他们办事结束准备返京,苍殊去送了送。 在机场安检口跟苍殊分别后,顾司君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人群远远隔开的苍殊,旁边战友的调侃他充耳不闻,只是想到,他从没觉得时间会过得这样快,下一次见面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 他似乎有一点羡慕那人了,可以有很多时间跟苍殊在一起,旅行,约会,甚至住在一起——他被苍殊告知了苍殊现在24小时在线的秘密,并帮忙测试了他的话能不能对“沉睡”的严潇尔起到作用。 那个朋友和恋人的议题又从顾司君的脑子里蹦了出来。 他想,朋友会互相惦记,然后各奔前程。 但是恋人可以厮守。 他还是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这大概会是一个长久的思考命题。 顾司君垂了垂眸,纤长的睫毛宛若能抖落出晶莹的冰雪。然后踏上归途,挺直的脊背正似一柄冷峭的利剑。 而刚刚还思考了一下哲学问题的顾司君不会知道,他以为该回去陪老婆的苍殊,这会儿却被一头恶犬缠住了。 苍殊大无语,你说巧不巧,他就来机场送一下顾司君,就能碰见刚下飞机的权望宸?他又想感叹一句人生何处不相逢了。 苍殊本来想无视的,然后某只就一个恶狗扑食冲上来,连撞带拽地把他攮进了一处冷清的角落。 苍殊倒也不反抗,不过为了回敬权望宸的粗暴,他把人按在墙上就开始扒腰带,并且威胁:“再闹我就把你扒光了丢出去。” 权总一点不带怕的:“你有种试试?” 这苍殊能跟他客气?手上动作必须不带停的。 权望宸依旧不慌,相反,他还觉得刺激。他是个欲求旺盛又不会委屈自己的人,而他已经大半个月没见到某人了,这样只是打闹着在彼此身上冲撞,他便开始快速地燥热起来。 甚至完全不介意在这里来一发。 但想到他找到这儿来的原因,他又想把苍殊咬死在这里! 然而就在权望宸呼吸都开始微微急促起来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苍殊就立马抱着他转过了身,挡住了路过的保洁的视线。 权望宸对上苍殊的视线,嗤笑一声,嘲笑某人果然没种。尽管他当然知道这是苍殊在乎他的表现,不管这种在乎仅仅是因为教养、品性还是有点别的什么。 苍殊不以为耻,他本来就只是跟权望宸开个玩笑,他不信权望宸真会觉得他俩能在这儿做下去。 他丢开权望宸的腰带让人自己重新穿好,他则理了理自己被权望宸扯乱的衣服,一边懒洋洋地开口:“权总跑这儿来干嘛了?” 明知故问。 权望宸冷笑反问:“你觉得呢?怎么,你原本计算的还能撑多久才被我发现?” 苍殊还是不以为意的样子,“没想那么细。” 一开始知道苍殊跟郁执卿跑去外省了,权望宸虽然不悦但也没多想,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但一走十几天,他就很不爽了,还生出了点他本人并不愿意承认的危机感,本来当初苍殊想泡郁执卿的时候就跑去深山里一蹲足足三个月,算起来真是最为舍得花精力花心思花时间去攻略的一个,如今得手后还愿意这么用心经营陪伴…… 很难不让人吃味且警报拉满。 当然权望宸只承认他是不爽,至于具体不爽什么,大可不必那么具体。 于是他开始遣人过去调查下什么情况。而在他调查的过程中,他发现谢家那个也正在这么做了,只是做的没他那么过,他也压根瞧不上这装模作样缩手缩脚的矜持。 而调查回来的结果让权望宸十分惊疑。 他的人在找到了郁执卿的住所后就开始蹲守并每天向他汇报,那人监视的重点是苍殊每天去了哪,见了谁,做了什么,他还知道顾司君也去了那里但是有正事在身并非为了苍殊去的。然而比起这些,权望宸的重点全在汇报信息上一笔带过的某条描述上了—— 苍殊每天都会从郁执卿的房子里出来,但赵知秋却并不会在早上过去而只是在外面开车等候。 这看上去就像…… 在得出某个猜测的时候,权望宸几乎是惊愕地愣住了好几秒。 难以置信。 然后是惊喜一闪而过,汹涌的愤怒就让他目露凶光! 苍殊在躲着他!如果这情况是真的,那苍殊变成这样多久了?瞒着他多久了?还想要瞒他多久?! 权望宸当场就让秘书定了机票,坐最近的一趟航班杀了过来找人算账。能一下飞机就逮到人倒是意外之喜了,不过他很清楚苍殊肯定不能是知道他要来所以来接他,估计也是来给谁送行的,应该是顾司君, 然后看到他还装不见,到现在也是这副不以为意的态度! 他是真想咬死他。 “躲在这里的日子很舒心吧?是不是很爽?” “还行吧。不过现在都不是秘密了,那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他就知道瞒不久,在郁执卿发现时他就说有这种预感了。也许在发现有人跟踪监视他的时候迷惑一下能多拖一点时间,但三五天的也没什么意思,只要注意到不对有心来查,真就是迟早的事。 权望宸脸色顿时更黑了,这是一点不否认他真的在躲着他! 但怎么郁执卿就可以知道了? 权望宸躁郁得想杀人。 “行啊,要回去是吧,那现在就可以去买机票了,趁着正好在机场。”穿好裤子的权望宸就又开始拽人。 苍殊不动如山,把人拽回来。“干嘛这么着急,我行李都还没收拾呢。” “你不是有个跟屁虫?让他去办。” “那你让我走我就走,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闭嘴。你是不是不犯下贱会死?” 苍殊乐:“那你这么嘴臭不也活得好好的。” 这俩又拉又扯又斗嘴,结果到底还是没能让权望宸把苍殊塞上飞机,反倒是他硬挤上了苍殊的车,跟着苍殊又在这座城市停留了两天。 第一天权望宸理直气壮地以没带行李为由赖上了苍殊,而郁执卿在这种事上并不是个好说话的脾气。 僵持不下,气氛尴尬。 “我真受欢迎。”苍殊却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欠样,甚至有心情说笑:“要不折中一下,大家大被同眠?” 然后他收获了两张冷脸。 “那再折中一下,我出去?” 这回苍殊就是说真的了。他真从郁执卿家出去了,跑去准备跟赵知秋挤一晚上。 然后权望宸也跟着走了。 郁执卿少有这么冷得掉渣的时候,只不过这时候房间里就剩他一个人了。说什么折中,苍殊一走权望宸还会非要住这儿吗?这几乎就等于是选择了权望宸! 但苍殊真不是说选了谁,这俩针锋相对他除了走还能怎么办,他还要睡觉啊。而权望宸要跟来,他又拦得住吗? 最后就是权望宸把赵知秋赶了出去,跟苍殊在赵知秋的床上大战了三百回合,然后踏踏实实身体力行地确认了苍殊现在真的是完完整整独立的一个人了。 他也拥有了跟苍殊睡在一张床上到天亮的初次经历。 也就,还行吧。 只是一想到别的不知道都有谁先他体验了多久、多少回了,他就很暴躁! 他一暴躁就很想从苍殊身上咬下一块肉,然后这两天他几乎没多少时间能下床。 这两天苍殊也是等着郁执卿工作收尾,然后一起回去。回去的路上大家一趟航班,两边气氛都说不上好,苍殊夹在中间却没说端端水安抚一下谁,他这会儿思绪都已经飞到别人身上了。 一下飞机,把郁执卿送到家,没搭理被他拒绝的权望宸的黑脸,苍殊理所当然的是要先回家啊。 而这个时候,一度“出差”的严铭温当然早就回来了。未免人收到他回家的消息再跑了,毕竟他也不知道严铭温心里建设做的怎么样了。是以,苍殊直接就去了公司。 把严铭温堵在了办公室。 第三百三十一章言如刀 “你来这里干什么?”严铭温皱着眉板着脸,颇有些厉声。哪怕那个耻辱的秘密已然暴露,也一点不落下风、不受动摇的样子。 实际上他在看到苍殊的那一瞬间背脊就紧绷了起来,差点又一次本能地想跑了,明明这半个多月过去他应该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才对。 “当然是来找你,我说了我有话要跟你说的。”苍殊一边走进办公室,一边就把身后的门关上了,隔绝了本来想阻拦他的何秘书。 关门的声音让严铭温一僵,二人空间让人本能地不安。当然他面上很稳,只能看出不满:“你干什么?出去。” “我说完了就会走。放心我不会做什么,你不要紧张。” 严铭温想说谁紧张了,可说一句反驳一句就显得很没底气,所以他无视了这一句。他用沉默应万变。 苍殊往前走了几步,远离了门口,但也没太靠近严铭温,保持了一个三四米左右的距离。他停下时,本来看他一步步靠近而越发紧绷的严铭温暗自一松。 “我要说的很简单,你要是有什么意见可以随时开口,但你要是不想跟我说话的话那我就自顾自往下说了。” 苍殊在严铭温的沉默中果然兀自继续了:“首先我要向你道歉,虽然是被下药的原因,但结果就是我强迫了你,尤其还是用着严潇尔的身体,罪过大了。除了身体上的伤害,你心理上的压力肯定也不小。” “……”严铭温一言不发,有些难堪。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补偿的你可以说。” 苍殊停顿了一下,看严铭温没有接这句话的意思,便又说他的:“然后就是,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了——除去我是严潇尔的病症这点之外。” “所以你如果觉得看到我尴尬、碍眼,我会注意尽量不出现在你眼前。当然你不用担心没有你的监管我会消极怠工,在让严潇尔重新出现这件事上我是真心实意的。以及我很早就说明过的,等我实现愿望的那天,我就会消失,你可以永远都不用再见到我。” 严铭温无悲无喜,不置可否。 但无人知道当苍殊说出那句“永远”的时候,他心口猛然剧痛,几乎要让他的嘴唇都失去血色。 苍殊瞅着面无表情的严铭温,偏了下头,确认到:“那我要说的就这些,你要是没什么要对我说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了。” 严铭温握着钢笔的手指动了动。他不知道能说什么,他没什么可说的。 没得到什么回应的苍殊,如他所说的那样转身离开了。他居然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就只是过来说这么几句话的。 只剩下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的严铭温,握住钢笔的那只手猛然用力,用力到指节泛白。而另一只手更是不由自主地捂在了胸口,把高定的西装都抓起了褶皱。 那里很难受,心烦意乱,像被一双手揉烂的纸团,皱巴巴的,还泛着一阵阵的酸痛。 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苍殊造成的伤害、对他的折辱,这人却只是轻飘飘一个道歉就想揭过?而自己在不满? 那么他要对苍殊做出什么追讨吗? 但他的身份、他的自尊让他不可能做出小家子气的斤斤计较,去抱怨,去惩罚;他也不知道能向苍殊要什么补偿,本来就耻辱的事他难道还自己挂在嘴上重提? 他应该是若无其事的,彼此心照不宣对谁都体面,翻过篇去才是他该有的气度。 这些他明明都想的很清楚,所以他到底在难受什么? 严铭温不知道。但他或许,宁愿没有见今天这一面,听到苍殊说的这一番话…… 另一边,出了办公室的苍殊则跟没事人一样安抚了下被他惊扰到的何秘书,也不用解释太多,对方会知趣这是他们兄弟间的私事。 苍殊出了大楼,本来被他支开免得给严铭温报信的赵知秋也已经找了过来并等着他了。因为他们各自开了车过来,也就各自开车回去了,免了叫人把空出的一辆车开回家的麻烦。 而苍殊一边开车,一边又想了想严铭温的事。 以他的理智来说,他觉得严铭温讨厌他是很合情合理的。 但以他的经验之谈,苍殊寻思着,说不定严铭温不仅不讨厌他,甚至是喜欢他的。 不过就算是后面这一种情况,他要对严铭温说的话也不会改变就是了。 ——毕竟他又不需要严铭温的“爱”。 苍殊早就推理过,在原着里严铭温就不可能倒戈向林寒,因为严铭温跟严樨文不同,严铭温代表的是严家,要是严铭温都投敌了,林寒重生复仇的仇岂不就剩下严潇尔、再加个严焓雅,那这敌对阵营的boss未免太没份量了。 不用担心严铭温倒戈,也就不需要他用多余的好感来维系。他本来就抗拒乱伦,正好严铭温又不是严樨文那样非要贴上来甩都甩不掉的牛皮糖,他自然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唯一就是有点唏嘘,虽说他起初也假设过山庄那晚被他睡了的“侍者”身份并不简单,其中有可能就是声称给他找来了“侍者”的严铭温,但他那时候只是举一反三不排除任何可能,哪成想居然真是这一个最狗血、最糟糕的真相呢。 平添了许多麻烦,不论是严铭温的态度,还是给严樨文、白墨开了口子,等等。 回到严家,苍殊开始收拾东西。 他仿佛想一出是一出,没有提前通知任何人。 不过当确定他要做什么后,赵知秋会向严铭温报告情况:苍殊少爷要搬出去住了。 严铭温一怔,恍神,啊……苍殊这就开始履行他的承诺了——尽量不出现在他眼前。 要做到这一步吗?至于要搬出家吗?家里那么大,他们平时除了一起吃个饭也没几个时候能见面,苍殊完全可以在庄园里那么多房屋中随便挑一个住。 可他要去阻止苍殊吗? 他没有任何阻止的理由。尤其是在苍殊刚问了他有没有什么意见而他默认了一切之后。 对他自己来说也没有理由阻止:只会让他感到尴尬、耻辱的苍殊离开了,见不着了,应该正是他所希望的才对。 是这样的才对…… 可他心口又开始发紧了。烦乱的,完全无法工作进去。 苍殊说搬就搬,才从外地归家,当天就又搬了出去,住进了严潇尔上学时期住的公寓里,跟赵知秋一起收拾妥当,然后说是庆祝乔迁,当晚还拉着赵知秋出去美美地吃了顿大排档。 他潇洒得很,不知道这晚又有多少人因他所为而心思浮动了。 苍殊从家里搬出来确实有严铭温的原因,他道歉的态度可是很诚恳的,不是说说而已。诚然他继续住在那大庄园里也能做到不跟严铭温碰面,但严樨文肯定还是会来爬床,屡禁不止,那他在严铭温的地盘上还继续跟他兄弟乱伦,你觉得这合适吗? 此外就是,反正他现在全天候在线的事也不是秘密了——谢图南或许还不清楚,但估计很快也会发现,所以既然都知道了,那他继续躲在家里也没大用了,毕竟他又不能不出门,为了唤醒严潇尔他可还要继续到处打卡,这座城市里才是真正凝聚了严潇尔成长足迹的地方。 哦,严家庄园里他老早就仔仔细细逛完了,他之前宅家那一个多月可没闲着。 这之后还要去见见严潇尔认识的一些人,包括严潇尔那些据说已经闹掰的狐朋狗友,看看能不能起到一些唤起作用。 总体来说还是住在外面方便,不然就严家那大庄园每天光出门就得费不少时间。 好消息是,苍殊的努力没有白费。 对上严樨文那次的“错觉”又一次地被他感觉到了,在跟一个严潇尔以前圈子里对严潇尔有爱慕好感的人交谈的时候。 对方在他的引导下说了一些真心话,然后苍殊就隐隐有了某种奇妙的感应,依旧短暂,但比上次更清晰了些,他现在或许终于可以说那不是“错觉”了。 至于这次感应强过上次,想来跟对象关系不大,毕竟这位狐朋狗友之一应该不会超过亲哥严樨文的分量才对——一般来说的话。 苍殊觉得这应该是一直以来的努力积累下来的结果,让严潇尔沉睡的程度变浅了。 得到了切实的反馈,苍殊接下来就更是干劲十足。借鉴成功案例,他又找到严樨文、严焓雅,分别进行了深入的谈话。 家人对严潇尔必然是有真心的,哪怕是严樨文这样看似亲缘淡薄的也好歹心中有愧。而不像他之前找顾司君,顾司君在严潇尔心目中当然地位特殊,奈何顾司君对严潇尔是真的无感。 然后,严潇尔的家人还有一位…… 而且是重量级的一位。 苍殊想了想,还是让赵知秋帮他传话预约了一下,如果严铭温不愿意,他也不强求。 好在严铭温同意了。苍殊不意外,怎么说这也是唤醒严潇尔的正事,赵知秋每天都有向严铭温汇报进度,知道这是有效举措,严铭温肯定会配合的。大局为重,公私分明。 于是苍殊在搬出家半个月后,终于返家一趟,找上了严铭温。 他们谁都没有流露出尴尬的情绪,一概公事公办。 “来评价一下你眼中的严潇尔吧。”苍殊问到这个他几乎会问每一个人的问题,不过话术会根据对象不同有所调整。 严铭温看着跟他隔了一张书桌的苍殊,中间隔着东西大概是照顾到了他的心理。但这个距离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近,因为他不得不承认他现在看待苍殊就是失了平常心,身体下意识地紧绷,呼吸也不自觉放轻。 但苍殊说至少这个距离才方便他看清他的表情,因为“我的眼睛就是严潇尔的眼睛,从这双眼睛获取到的信息会让严潇尔自行判断对方的话真不真心”。 是正当理由。何况他也不可能特意提出让苍殊再离远一点,显得他过于在意。 “一个不怎么懂事也不怎么优秀的弟弟,没指望他给我养老只希望少给我惹点麻烦。但血缘就是血缘,他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 严铭温记着苍殊的要求,所以他不会为了唤醒严潇尔就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好话,只需要说出他的真实想法就行,严铭温不惮于直言,他觉得他对家人的爱与责任是问心无愧的。可能不那么温馨友爱,但绝对真情实感。 他说话向来是言简意赅的,但为了触动到严潇尔,他难得勉强自己多说一些,连严潇尔在他眼里具体怎么不懂事不优秀都展开了说。批评的话不动听,但也凝聚着家人于点点滴滴之间对你的注视和关心。 这个讲述的过程中,苍殊也会互动,像个主持人。 此问答毕,苍殊又抛出下一题:“那和我比起来呢,在你眼里我和严潇尔的区别?” 这个看似温和的问题细品之下很辛辣,不论是对于答题人而言,还是对于严潇尔而言。但这是个不得不问的问题,正在逐渐剑指矛盾的核心。 “……”严铭温沉默了片刻,应该是在 思绪。 他看着苍殊,淡漠地,一字一句到:“你是严潇尔的病症。”他套用了苍殊的原话。“你本来不应该出现,你的出现搅乱了很多事情,让事态变得复杂、失控、糟糕,让严潇尔的人生脱轨,还害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诚然你很优秀,能力出众,性格也不坏。”严铭温是能够心平气和夸赞苍殊的。 并且也能放下高高在上的冷酷而从情理的角度出发,思考出他可能会对严潇尔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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