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自己错了。 她不该为了结婚去接受一个和自己完全相反的人。 她受不了成天围着锅炉汤饭转来转去,她拒绝再当一个普通的庸人,她要自由,她要贷款去做生意,她想趁着年轻,让自己变强大,她要给未出生的孩子全世界最好的一切,她要给他数不清的金钱当最坚实的后盾,给他良好的家教和最好的教育,给他那些,她和那个人曾经被迫屈服过的东西。 丈夫是个软弱怕事的男人,她就要自己去外面闯荡,但每当她提出自己的想法,对方都会软言软语劝她老实在家待着,话里话外都在重提她那痛苦的过去,担心她“又被人陷害”。 她知道他怕什么,他从未信任过她,他那副温和儒雅的表象下,藏着一颗龌龊的猜忌心。 她怎么能不生气?她怎么能不吵? 终归还是太年轻,年轻总会冲动,冲动总让人做错选择。 她总感慨这句话。 不过他爱她,爱屋及乌,她深知这点,才放心地把孩子交给了他。 爱过一个人十多年,不是父亲对继母,而是母亲对背叛她的那个男友。 夫妻俩人吵架时,幼子大概听了个七七八八,却因为年龄太小,记忆太浅,搞乱了他们的关系。 不过从始至终只喜欢一个人的人,的确是他爸。 他爸爱慕他妈,由爱生恨,故意引导他错误的记忆,来嫁接到沈静身上。他爸自导自演一出戏,好遮掩他在光芒万丈的她面前时,那颗卑怯的心。 一段旧事,一段长达两个半小时的录音,江箫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狂喜和感激,就先听到了那阔别近二十年的声音。 热泪盈眶,一夜失眠,心碎了满地。 她竟是这般良苦用心。 她竟是这般为着他好。 她回来了…… 她真的回来了…… …… . 翌日,初六。 见面的地方,在宫舞的酒店,沈轻和他哥一起去的,然后和几个负手而立的肌肉男等在走廊,边抽烟边等人。 初次约见面,他怕空欢喜一场,没敢立即告诉他哥,相信宫舞也这么想,才会在机场刚露面时,使了个障眼法。 但凡他是个冒牌货,或者敢对她做点什么大不敬的事,下一个被肌肉男扥去暗处群殴的人,就是他。 唇角微扬,飘出几丝浓白的烟,沈轻回头朝紧闭的大门瞧了一眼,笑笑。 屋里,豪华套间的宽敞客厅。 母子俩站在门口对望着,彼此都不敢往前靠一步。 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人,离别久了,再见一眼,都不禁令人潸然泪下。 俩人红着眼睛,仔细打量着对方,从头到脚,泪珠一滴滴往下流。 没痛哭流涕去倾诉什么想念,他们都是要强的人,再难以抑制的强烈感情,大脑都会本能地去隐忍克制,但母子连心,天生的默契,在他们对视第一眼时,就已经知晓彼此。 他还是小时候那副浓眉大眼的俊俏模样,她也依旧美丽动人,浑身都散发着成熟知性的魅力。他继承了她的霸道凌厉,单一人站在那里,就好似站在千万兵马师之前,沉肃威武。她和他一样特立独行,举手投足都是毫不拖泥带水的干练英飒,他们气场不相上下,他们是世上最亲的人。 “我……”泪水流着,她哽咽了一声,面上却还是带着笑,朝他张了张臂,“我能抱抱你吗?” 干喉涩哑,江箫抬手抹了把眼,大步过去拥住了她。 “你怎么才来……”他埋头在她颈窝,热泪浸湿了她的肩:“我……我差点就恨上你了……” “恨吧,恨吧,我本来就该恨的……”她闭眼咬咬唇,咽下那些涌上来酸涩,温柔地轻拍着他:“只要你还愿意见我……只要你还愿意见我……” …… …… 叙起旧,有关江箫的事,宫舞已经通过沈轻的小说了解过,而关于她自己,宫舞避重就轻,之前因利益去联姻忍受过的两任残忍暴虐的丈夫,在言谈间被她一笔轻巧带过,过往那些拼搏还债的心酸日子,也未曾提及半句,她只给他讲了现在她名下庞大的产业,和几个海外公司,随时等着他回去继承。 她当然不会再生,她只认他这一个儿子,从她离家出走那天开始,她就决心要用自己的一生去为他的前程铺路。 所幸在他正要步入社会时见到了他,她还有机会去尽一个母亲的责任,去教会他一些在学校学不到的东西。 一个久经商场狠辣老练的富豪女贾,第二任丈夫经营地下歌舞厅,因走私违禁物品被人用一个账本整到破产,第三任丈夫,被查涉|毒,连带着他底下三个学他走私白|粉的儿子,全被人搞进了监|狱。沈轻托人调查过,“宫舞”这个名字几经改名换姓,最初的原名叫孙新月,现在在那边,几乎就是女罗刹一般的存在。 一个冷艳狠厉的女魔头,嫁谁谁出事。 虽说那两个大帮佬都是自食恶果,不过他们出事,身后要说没有她的影子,他也不信。 宫舞,在注定鲜血淋漓的宫殿里翩翩起舞,一步步踩着通天的阶梯往上走,夺位篡权。 江箫才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她是他唯一的母亲,他只认这一点。 可他也不得不承认,有这样一个妈,他最起码少奋斗二十年。宫舞多年积攒下的从商经验和心腹人脉,都是比金银山还宝贵的东西,他跟在她身边学习,也能少走些岔路。 晚上,沈轻和他哥躺在被窝里,问对方是不是要跟宫舞去新加坡,江箫说一切来得都很突然,他还没有想好。 “你现在是大少爷了,”沈轻钻进他怀,搂紧他腰,埋头问着他的味道:“你以后用不着我了。” “你这是说什么话?”江箫轻皱了下眉,惩罚性地捏了把他的屁股,“你又不是我的工具,就算她回来了,你和妈在我心里的位置也从没变过。” “什么位置?”他动了动,两腿卡住他的腰。 “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分不开的亲人。” “那你是要跟她走,还是待在我身边?”沈轻不舍地拱头蹭蹭他:“哥,我们家房产证上还没写你名呢……哥,你在法国的那年,我已经受够了异地恋,你不知道我每天有多想你……哥,外面酒桌上的人都很坏,男的女的都很坏……你胃刚好,不想你再出去……” “我也想你,我也很爱你,”江箫捧起他的脸,在人唇上吻了吻,轻声哄:“你是我的乖宝贝儿,我还没谢谢你替我找到她呢。” “我不乖!”他抱死了他,脑袋挣开他的手,埋脸在他颈窝不停亲吻:“哥,我不想让你走,不想让你再走……我亲亲你,你别走,别走……” 江箫哭笑不得,给人盖好被子,揶揄着:“诶,沈老师,您今年都24了,好歹还是在模特界和小说界闯出名堂的大佬,外头多少双眼看着您呢,在家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嗯?” “那是他们不知道我家还有个更好看的大帅哥,”沈轻爬上他身,解开他浴袍的系带,埋头下去,“大帅哥还是个富二代,浑身都是宝贝。” 江箫吭吭哧哧地笑,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把人脑袋拔上来,和他接吻:“是宝贝也不能乱吃,哥心疼……” “哥……”他手抚上了他肩,指尖一点点褪下他的襟口,声音含混:“想要……我想要……” 心潮起伏,江箫搂住他脖子,配合地.上去,低哑声发酥:“给……” “哥……”温热湿漉的口舌含住他耳,诱声轻哄:“叫声老公听听……” “老……老公……” “哥,说你爱我……” “我爱你……轻……我爱你,真心的……” “哥,”他吻着他:“我好么?” “好……舒服……还想来……” “哥……”他替他拨了下黏湿的发,低声轻语:“你想离开也没关系,你到哪里,我跟去哪里……” …… . 初七,江箫一早出门又去了宫舞那儿,对方想和他一起吃早餐,但没好立即去他和沈轻的家里,就发消息问他俩愿不愿一起去她那儿,她想吃完再带他们去外面买些过年的新衣服。 人家母子大团圆,沈轻没去,沈静今天歇假,他开车去她那边接人来自己这边住。 奔驰大G是去年工作间歇回家买的,老三说有号了,让他赶紧回来买车上牌,本来想给他妈开,但沈静一上那车流穿梭的大道就头晕,最后这车还是停在了自家楼下。 回来路上,沈轻把宫舞回来那事儿讲给他妈听,沈静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沈轻就提了句她原名“孙新月”,沈静恍然大悟。 了解过事情,也是一阵唏嘘感慨,人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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