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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火通明、人来人往,我凭着自己的名牌进入以后,又在某个下人的带领下来到清田次郎的书房;我发现不管清田次郎住多大的房子,书房总是很小很小;即便设计的时候很大,装修的时候也要特意隔出一间小的,实在太奇怪了。 清田次郎告诉我,近段时间,他又和樱花、山口组和住吉会碰了几次头,商量如何拿下洪门和青族的事。但,他们始终对我不信任,觉得我是个华人,会暴露他们的计划。 我主动说:“如是这样,那我暂时退出,不参与就是了。” 清田次郎却摇头,说一来我现在是他的左膀右臂,干什么事都少不了我;二来他的女婿不被人信任,他的心中也非常恼火。和那些家伙闹了一场,大家商量出个主意来,让我去杀一个人,才可证明我的诚意。 在光之国,这叫投名状。 我一听就打了一个激灵,说清田先生,如果是要杀我那几个朋友,那恕我抱歉,我做不到! 清田次郎让我不要激动,说当然不是让我去杀我的朋友,那也太残忍了,不是人干的事;就算要杀他们几个,也不会让我去杀,让我放心。 如此,我才问,杀谁? 清田次郎从桌子下面摸出一个信封,交给了我。 我当着他的面撕开信封,里面有一纸条,纸条上写着一个名字:田正。 因为猴子有事没事就给我发东洋各大势力中的主要人物,所以我对这个人也有印象,田正是青族十二香堂堂主之一,今年四十多岁,正值壮年,耍的一手好刀,实力非凡。 要让我杀青族的堂主! 我捏着纸条,不知该怎么办。 “不要犹豫。”清田次郎说道:“杀了这个人,你就能得到樱花、山口组、住吉会的信任,从此也能光明正大地站在我的身边!左飞,如果你还想留在稻川会,还想娶千夏为妻,就行动吧!” “我尽力。” 说出这三个字后,我离开了稻川会的总部。 我当然第一时间给猴子打了电话,猴子三分钟后给我回了电话,说黄杰的意思是,杀。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杀。”猴子重复了一遍。 我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毕竟我没有和黄杰直接联系,我也不知道黄杰为什么同意杀掉田正……二人都是青族的堂主,难道本来就不和睦,所以黄杰才让我杀?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气了,既能纳了这个投名状,获取樱花、山口组等的信任,还能给黄杰报仇,可谓一箭双雕,岂不快哉? 我让猴子把田正的起居、行动、详细资料统统发来。 猴子却拒绝了我,说让我自己去查,还说我的身份是稻川会的组长,实在不方便和我太多联系。我虽然知道猴子顾虑的有道理,但还是骂了他一顿,让他有能耐就把马杰还给我。 从猴子那边挖不到消息,那我只好自己动手、丰足食。我把调查田正的任务交代给了大佐,让他去查,副手就是干这个的,对吧? 大佐不负我的期望,三天之后给我带来一条至关重要的消息,说田正当天晚上会出现在本州岛某个五星级酒店里,但是要做什么,就不清楚了。我拍拍大佐的肩膀,说足够了,其他的我自己查,帮我去订飞机票吧! 大佐问我订几张,他的意思是问我要几个人去。我告诉他,我一个人就够了,这种暗杀的事带多了人也不好。于是当天晚上,我就飞到了本州,来到某个五星级的酒店。 我没有开房,直接拿了份报纸,在大堂某角落的沙发坐下。这个位置很好,可以轻松观察进出酒店的某一个人,却不会被人轻易地注意到。我一边看报纸,一边瞄着门口的人。 这间酒店的生意繁忙,不断有人进进出出。不知从何时起,门口突然多了几个黑衣人,卡起了门口的流量,看着不顺眼的就不让人进来,让他们到别的酒店住去。 我正纳闷这些人要干什么的时候,一个面目狠厉的青年突然走了进来,那些黑衣人立刻向他行礼。看到这个青年,我的心里也怦怦直跳,因为正是多日不见的黄杰。 黄杰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看着十分正式,像是要参加什么活动。他进来后,并没注意四周,而是径直朝着电梯走去。我看看左右,便跟了。 1926 黄杰,夺太子 等我到达电梯门口的时候,黄杰已经坐了电梯,我看了下电梯停留在十七层,便乘了另外一部电梯。到了十七层,走廊空荡荡的,已经没有黄杰的身影。 我往前走了几步,拐角突然传来一阵风声,面前一道蓝光闪过,凌厉的回龙刀已经斩至我的身前。我知道我暴露了,黄杰当然不是针对我,他只是发觉有人在跟踪他,所以才提前藏到拐角伺机偷袭。 我立刻伸出缠龙手,猛地抓住了他的回龙刀,低声说道:“是我!” 黄杰收了回龙刀,满脸惊讶,问我怎么来了。我说我来杀田正的啊,不是你让我杀他的么?黄杰恍然大悟,看了一下左右,这才拉了我的胳膊,带我进了旁边的一个房间。 进了房后,黄杰便问我是怎么查到这的,我说我让我手下一个叫大佐的查的,知道田正今晚会在这里出现。黄杰沉默下来,似乎若有所思,我问他怎么了,今晚不方便下手? 黄杰点头,说是不方便,今晚青族所有的高层,包括赵春风,都聚在这里,如果我对田正下手的话,可能会身陷重围。我挺惊讶,问他青族的人在这干嘛? 黄杰告诉我说,选太子。 “选太子?!”我对这个名词感到迷茫。 黄杰说对,赵春风虽然还在位,但是按照青族的规矩,要提前设立好下一任族长的接班人,也就是俗称的选太子。但是选了太子以后,并不代表一定就能接班,因为太子是每三年一选,在赵春风没下台之前,这个位置随时可能变动;所以当了太子的会想办法保住自己的位子,没当太子的也磨刀霍霍随时准备上位。 我说这么一个手法,不是和过去封建时代册立太子一样吗,最后一定会闹得手足相残、血流成河的啊。黄杰点头,说这样有好处也有坏处,坏处就是我说的那些,好处则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最后胜出的那个,一定是心机最深、手段最强的王者,才有足够的能力担任青族族长之位;青族诞生于明末清初,这套手法也是跟当初的皇家学来的。 我听了之后咋舌不已,在感慨残酷之余,问他今晚也打算竞争这太子之位? 我问了之后,感觉自己问了一句废话,以黄杰的性格,怎么可能不争?黄杰果然点头,说是的,准备争这个太子。我举一反三,说这个田正,就是你最大的对手? 黄杰继续点头,说是。 我说我要帮你,是不是要在选太子之前,将他干掉?黄杰却摇头,说之前已经讲了,今晚青族中人高手云集,如果我贸然动手,不光我会身陷重围、在劫难逃,说不定还会连累到他,认为是他为了争夺太子之位找来杀手袭击田正的。 我说那怎么办? 黄杰想了想,说他要凭自己的能力拿下太子之位,这样才能使得众人心服口服;至于我的事情,不妨等事情结束、田正落单之后再行下手,这样少了很多危险,也不至于让别人怀疑到他的头上。 我说那行吧,我就等你们活动结束以后再杀那个田正。 除此之外,我也对他们选太子的活动感到十分好奇,就问黄杰我能不能混进去看看。黄杰说行,让我易容一下,以他的身份进入会场。我立刻给自己化起了妆,将自己打扮成一个面容有些猥琐的小青年,结果黄杰看了以后说不行,说我这样的根本没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我真是日了狗…… 黄杰便亲自给我易容,将我打扮成和他一样面容冰冷的欠揍模样。在这过程中,我才问起他那天晚上在歌舞伎町时的事情,他到底是怎么成了赵春风的儿子? 黄杰听了奇怪,说猴子没有告诉你? 我一拍,说这个王八蛋,说他也不知道,根本没告诉我,这么看来我被他骗了? 黄杰说那不知道,他是后来才告诉猴子的。然后,他便给我讲起了原委,说那天晚上他和猴子、郑午在酒吧门口等我,结果赵春风领着人到了,怕节外生枝,猴子便让他将赵春风一干人引开。 黄杰照做,稍施手段,便把赵春风、青蝎子一干人引到其他地方去了。但引开是引开,却也陷入了一众青族高手的包围之中。论单挑,黄杰对付一个青蝎子都够呛,更何况被这么多的高手包围? 唯一的办法,就是制住赵春风。 当时的情况十分危急,在众多高手的包围之下,黄杰只能抛出自己的回龙刀,趁着一干高手抵挡的时候,他则冲向了赵春风。他知道赵春风也是一位高手,所以当时并没掉以轻心,而是使出一招霸王出征。 “霸王出征”出自于霸王拳,相传是当年霸王项羽所创,也是黄杰他爸黄峰的拿手绝活。黄杰为了记念他爸,特意学过这一招霸王出征,并用这一招干掉了杀父仇人马峰。 然而,在看到这一拳之后,赵春风的神情却一下变了,说霸王拳?你的父亲是黄峰么? 黄杰一听,这是熟人啊,便停下手来说对,家父就是黄峰。 与此同时,四周一众高手还要一拥而上,却被赵春风给喝止了。赵春风略带激动地冲上前来,抓着黄杰的手说儿子,我是你爸爸呀! 黄杰活了二十多年,还第一次见这种人,上来就认人当儿子的。黄杰当然不服气,直接把赵春风的胳膊甩开,说滚,我还是你爸爸呢。 赵春风却搓着手,说不是不是,我真是你爸爸,哦不,我是你干爹。 说着,他便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递给黄杰,说你看看这个! 黄杰打开信纸一看,便知道那笔迹是父亲黄峰的。原来,黄峰早年因为被星火追杀,曾经跑路到东洋呆过一阵子,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了当时还不是青族族长、却同样年纪轻轻的赵春风。二人素不相识,却极为投缘,很快就拜了把子,还一同做过不少惊世骇俗的事,甚至赵春风后来能当族长,也少不了黄峰的帮忙。 那短短几年之间,黄峰和赵春风声名鹊起,赵春风劝黄峰加入青族,但是黄峰却拒绝了,因为他还想回国,那里有他未完成的事业。果然,后来国内风声松了一些之后,黄峰便毫不犹豫地潜了回去。 往后的很多年里,二人再无联系。 直到三年前,赵春风突然收到来自黄峰的一封信。那时候,黄峰已经病入膏肓,并且和儿子黄杰相认,虽然每天和仇人似的,但他仍是开心。在这封信里,黄峰告诉赵春风,说自己命不久矣,但他看出儿子的野心极大,将来所闯下的祸端也不会小,担心国内会容不下他。 所以,黄峰以老友的身份恳求赵春风,说如果有天儿子也跑路到东洋,希望他能照顾照顾。 昔日老友所求,赵春风肯定尽心竭力地办,但是在这封信里,黄峰没说儿子的名字,甚至连儿子的照片也没提供一张,让赵春风真是叫苦不迭,想再联系黄峰,已经完全没有踪迹了。 所以赵春风看到黄杰使出这一招让他极为熟悉的霸王拳时,可想而知他有多么激动;他当然知道普天之下会霸王拳的肯定不止一人,但最起码有点希望是不是? 结果一问,果然就是老友之子。 赵春风那个激动啊,握着黄杰的手,说你看到啦,你父亲在信里说了,我是你的干爹! 黄峰在信里确实提了这么一笔,说咱俩是拜把子的兄,我儿子就是你儿子,我儿子见了你,也要叫你一声干爹。如果咱俩的儿子真有逃亡海外的那么一天,希望你能多多照顾。 这本来是句客套话,但赵春风显然当了真,执意认为自己就是黄杰的干爹。 黄杰只好叫了他一声:“干爹。” “哎,好儿子!”赵春风激动地抱住黄杰,就如当初黄峰激动地抱住黄杰一样。 赵春风按住黄杰的肩膀仔细上下打量,不断地说好啊、好啊,我儿子果然一表人才。我赵春风作了一辈子的恶,还以为老天爷要叫我断子绝孙,没想到凭空给我掉下来一个儿子,哈哈,哈哈! 赵春风那叫一个激动。 再后来的事,我们就都知道了。黄杰既然成了赵春风的儿子,那我们和青族之间的恩怨当然一笔勾销,确认我和马杰没有危险之后,黄杰便跟着赵春风回到了青族总部。 听完这个故事,我唏嘘不已,黄杰和猴子的命真好啊,不断能享受到父辈给他们留下的福荫;不像我,只能靠脸…… 再后来的事,也就更加顺理成章了:赵春风晚年得子——虽然得的是个干子,但也比没有子强,更何况还是拜把子兄的儿子,对赵春风来说肯定视如己出。 可想而知,赵春风得有多么偏心黄杰! 回去之后,赵春风不仅立刻让黄杰顶替了小老大的位子,任命为香堂堂主之一,还不断给他机会让他立功,显然是当接班人来培养。于是,这自然引起了上一任“太子”的不满。 上一任太子,就是田正。 1927 猴子也到场了 所谓太子,就是青族中的一种职位,理论上的下一任族长接班人。太子在任期间,如果现任族长突然暴毙、病故、去世或是自愿隐退,那么现任太子即可“登基”,成为新的族长。 ——你或许要问了,这么一种模式的话,那太子岂不是天天盼着族长能早点死?对,就是这样,无论族长还是太子,都时时刻刻活在紧张之中,一个怕被谋害,一个怕被废黜,相互提防又相互依赖,简直和宫斗剧里的情节一模一样。 据说开创青族的祖师爷之所以立下这种规矩,就是因为看了“九龙夺嫡”之后来的灵感,说汉人之所以迟迟无法收复江山,就是因为少了满洲鞑子的这种血性,所以决定效仿。 一群毒虫子窝在一起,最后出来的那个就是蛊王;所以太子,也必定是人中之龙。 田正,就是一位人中之龙。 田正的年纪不小了,当初和赵春风同时入的青族,赵春风后来做了族长,而他还是一个香堂堂主。世间最尴尬的事,就是昔日的老伙伴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过去勾肩搭背、称兄道,你洗澡我还给你搓过背,我拉屎你还给我送过纸;一转眼,我就得对你卑躬屈膝,接受你的指派和调令。 你说尴尬不尴尬? 田正非常尴尬,但他一直处理的很好,人前人后都维护着赵春风,说此生只佩服赵春风一个,看没有一点点不服气的意思。而且田正资历非凡,在族里的辈分很高,挥挥手也有一大帮拥趸,所以他已经连续做了三任太子;三任,就是九年,人生又有几个九年? 但赵春风只要一日不死,或是一日不退,田正就只能做着太子。眼看着年纪越来越大,没准还要死在赵春风的前头,这就让田正更加尴尬了,甚至有人私下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老太子。 一个“老”字,到处都透着揶揄和讽刺。 但尴尬归尴尬,好歹有个盼头,哪怕一辈子没做过族长,好歹曾离族长只有一步之遥,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田正也挺满足。但这种满足和盼头,在黄杰到来之后,全部破碎。 赵春风实在太偏心黄杰了,偏心到肆无忌惮,偏心到每一个人都看得出来他在偏心。赵春风时时刻刻把黄杰带在身边,几乎手把手地教他熟悉族中的事务,只要有立功、镀金的机会就让黄杰去做,还在人前人后力捧黄杰,不止一次夸他青年才俊、天生帝王之相。 青年才俊还好,好多人都担得上这个称号,而且黄杰也确实青年才俊,人人都见识过他的恐怖实力;但“天生帝王之相”就有些玩味了,赵春风这意思显然是把黄杰当接班人来培养。 随着黄杰在族里的地位、威望越来越高,随着田正耳边的聒噪越来越多,他终于意识到了一点危机;田正可以一辈子不做族长,但“太子”之位却是他不得不在乎的。 老太子虽然老,好歹也是太子,之所以当不了族长,那是因为他忠心耿耿;但是不做太子,这就让他的心里难受极了,族长做不了也就罢了,现在连太子之位也要被夺? 有意无意的,田正开始悄悄给黄杰使绊子。 有好几次,因为田正的使绊子,导致黄杰任务失败,威望都有些减损,但是苦于没有证据,黄杰也只能咽下这口苦水。这事,黄杰没和赵春风说,一来他不想有个破事也向赵春风告状,显得自己多没能力似的;二来黄杰也看不上田正,不觉得他有资格做自己的对手。 三年期限又到,青族今晚要在这里选出新的太子;往年都是田正力压群雄,但是几年冒出来个黄杰;黄杰虽然入族时间不长,但是因为出色的能力、族长的力捧,也是太子之位的热门人选。 更何况,能混到青族高层的,哪个不是擅长察言观色的老狐狸精?他们看得出来赵春风有意去捧黄杰,当然要顺着赵春风的意思,所以田正今年的危险很大。 据黄杰说,田正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四处活动了,给那些有投票权的堂主、长老、高层、中层送钱送女人,就希望能得到他们宝贵的一票,以维系他的太子之位。 “那你呢?”我问黄杰。 以黄杰的性格,当然不可能做出这种俗事;就是以前在国内,需要和官员打交道时,也是由我来出马的。但我也不相信黄杰什么都没有做,他也不是甘心等死的人。 “我只和他们说了一句话。”黄杰说:“如果你不投我,将来我做了族长,一定拿你开刀。” 我无言以对,确实是黄杰的风格。 “差不多了,我们走吧。”黄杰放下手中的易容工具。 我站起身,到卫生间去照了一下镜子,镜子里的我已经完全不是我了,而是另外一个一看就极其不好惹的冰冷家伙。以前猴子第一次展示易容术时,黄杰就跟在他的身边学了好久,黄杰的求知极其旺盛,就像一块的海绵,无时不刻地吸取着对他有利的东西;所以黄杰虽然并不常用易容,但他的水平却相当高明。 我跟着黄杰走出门去。 这间五星级酒店是青族的一个秘密场所,大佐能打听到这里确实不易。会议室设在顶层,黄杰领我来时,这里已经挤满了人,大家都在站着聊天,四周摆满了吃的,看不像开会,倒像要开Party。 人挺多,粗略看着都有一百多,青族除了设立十二位香堂堂主之外,下面还有好多长老、中层和头目,好歹是个万人帮会,肯定不能少了。要选太子,就要选一个大家都心服口服的。 黄杰虽然入帮时间不长,但是名声却如日中天,人人都知道他是赵春风的干儿子,而且能力非凡,在华人势力这边很有名气;有点类似千夏在东洋势力那边的地位,当然黄杰要更强一些。 黄杰一到,很多人都围上来和他打招呼,黄杰随便和他们应酬着,然后便走到一边吃东西去了。我也和他一起吃着,说要是猴子在这,估计能把这里吃空。 黄杰哼了一声,说他?怎么可能放过这种机会? 我吃了一惊,说什么意思,你是说猴子也来了? 黄杰面不改色地吃着东西,说肯定的,他那饿死鬼转生的家伙,指不定窝在哪个角落猛吃呢。 黄杰虽然这么说,但我知道猴子就算来这,也肯定不是为了吃;或者说,不全是为了吃,也是想亲眼看着黄杰登上太子之位。一想到猴子也在,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王八蛋明明早就知道黄杰为啥管赵春风叫爹,却不告诉我,我得找他理论理论,然后踹他一脚才算出气。 于是我撇下黄杰,四处找起猴子来了。 这间会议室挺大,差不多有上千个平方,除了青族中的阶层之外,还有各种工作人员,如更换小吃的、打扫卫生的、维护秩序的、看护安全的,就更显得人山人海。 我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猴子,猴子也一身西装革履,打着领带人模狗样,果然正缩在某个角落大吃特吃,左手一只龙虾,右手一杯红酒,嘴里还叼着一个鸡腿,还不断地往口袋里塞着蛋糕,跟蟠桃会上的孙悟空没什么两样。 猴子当然是易了容的,但是看他这副架势,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我就纳了闷了,好好的一个黑四代,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四周众人都在谈笑风生,即便吃也是优雅的吃,唯有猴子风卷残云,好在也没人注意到他;正是因为没人注意到他,才让他更加肆无忌惮,又往裤裆里塞了一瓶红酒、一只完整的鸡、两只大龙虾、三块小蛋糕、四个青芒果……趁他不注意,我走过去往他肩上一拍,沉着嗓子说喂,干什么! 猴子立刻回头,又作揖又哈腰,说对不起对不起,家中老父病重,实在饿得不行,所以我想偷些吃的带回去…… 见我嘻嘻地笑,猴子一抬头,便骂起我来,说左飞,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我心脏不好! 就像我能一眼认出猴子,猴子当然也能一眼认出我。我说少废话,你什么时候来的?猴子流着口水,说此间摆上第一个果盘时,他就已经在了,然后他又问我黄杰在哪。 我指了指某个方向,猴子看过去,说哦,那小子还挺淡定,看来胸有成竹啊。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对田正下手? 我说现在不好下手,容易陷入青族的重围,而且田正是黄杰的竞争对手,现在杀了田正,容易给黄杰带来麻烦。 猴子“哟”了一声,说不错啊左飞,竟然能考虑到这么多,来到东洋以后,你的智商可是突飞猛进啊! 我说少废话,你既然早就知道黄杰为啥管赵春风叫爹,为什么没告诉我? 说到这个,猴子反倒严肃起来,说左飞,说到这个事,我就要说说你了,这世上哪有白白知道的秘密,你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能行?我等你送礼等了好久,结果你一点眼力价都没有,真是给你们官二代丢脸啊…… 我正想骂他两句,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俩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 一听这个声音,我和猴子顿时有些头大。 1928 扮猪吃老虎 因为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赵春风! 我们再感慨自己命真背、竟然叫赵春风给逮住了的同时,也钦佩赵春风这脑子,青族这得多少人啊,赵春风竟然都认识,一眼就看出来我俩脸生。 我和猴子没有回头,对着桌子窃窃私语。 我说咋办,你不是号称聪明赛过诸葛亮吗,赶紧想个招儿出来啊。 猴子说想毛的招儿,被赵春风逮住只有死路一条。 我说你错了,是你死不是我死,赵春风最痛恨洪门的人,你不光是洪门的人,还混进青族这么重要的会议,就是死一百次都不足惜啊。 猴子说屁,我死了你就好过?别忘了你是稻川会的,相比洪门的话,赵春风更恨狗日的东洋人! “你俩嘀嘀咕咕什么,说,你们是从哪儿来的?”身后再次传来赵春风夹杂着怒气的声音,还伴随着重重的脚步声。别说我和猴子易容了就没事,赵春风分分钟给我俩扒出真面目来。 就在我俩焦如火炭的时候,又一个声音传来:“他俩是我的手下。” 黄杰来了。 我和猴子立刻回过头去,对着黄杰点头哈腰,说杰哥、杰哥。黄杰皱着眉,看着我俩拿在手里的各种吃食,说你们是饿死鬼转生的吗,没见过吃的是怎么回事?真给我丢脸! 话音刚落,黄杰就打了一个饱嗝。 我、猴子:“……” “这是你的手下?”赵春风一脸疑惑地说:“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你没有见过的多了。” 赵春风:“……” 赵春风又看了我和猴子一眼,我俩都易了容,他当然不至于认出我俩是谁,但凭借多年的经验还是敏锐地察觉到我俩有点不太对劲。他还想再说点什么,旁边突然又传来一个声音:“族长,我找您半天,您怎么到这来了?” 回头一看,只见过来一个中年汉子,长得浓眉大眼,本来是个挺方正的汉子,偏偏挤着一脸谄媚的笑。这人一路小跑到赵春风身前,手里还拿着一块毛巾,伸手就往赵春风的额头上擦。 “老田,你干嘛呢?”赵春风赶紧往后面躲。 我立马反应过来,这人原来就是老太子田正,也是我这次要击杀的对象;樱花和清田次郎他们之所以要让我选这个人纳投名状,显然就是看中他太子的身份,知道他是未来青族的接班人,所以才想杀他。 要杀,当然要杀一个有分量的人,方见诚心。 田正嘿嘿地笑:“族长,我看您刚从健身房出来,头上还有不少汗,我帮您擦擦哈。” 他一边说,一边继续把毛巾往赵春风的头上擦,赵春风显然不太喜欢,不断地拒绝着田正的动作,说好了好了,没那么严重,你该干嘛干嘛去吧。田正却不依,执意要给赵春风擦汗,真是看的人尴尬症都犯了。 在这之前,我对这位老太子抱着多重幻想,心想他能在能人辈出的青族连续九年登上三任太子之位,足以说明此人的手段和智谋。结果一看,却是个拍马屁都拍不到正点的猥琐汉子,不由得叫我失望极了,怪不得黄杰看不上他。 不过话说回来,田正能有今时今日这地位,绝对有其了不起的长处,而且我也过了单从表面看一个人的习惯;所以虽然对他印象不好,但是也不会因此掉以轻心。 反而让我更注意起他来。 赵春风实在拗不过田正,只好顺从地让他帮自己擦汗。擦完了汗,田正说道:“族长,您这汗流得有点多啊,最近身体是不是虚了一点?我那有上好的大补丸,保你夜夜金枪不倒……” “噗哧——” 一直跟在赵春风身后的大光头青蝎子都笑了出来,赵春风狠狠瞪了他一眼,青蝎子赶紧闭上了嘴巴。赵春风这才推着田正的胳膊,说好了老田,谢谢你的好意,你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你不是还要参与今晚的太子竞选吗,倒是去多拉一下这票啊! 赵春风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这事,田正更不走了,说:“族长,这个太子事关重大,应该选出大家心里真正中意的人选才对,如果拉票那岂不是影响了大家心里的判断?所以我不会做这种事的。” 一听田正这话,便知他是个虚伪的小人,他明明在背后又送钱又送女人,想当太子都快想疯了,在赵春风面前还冠冕堂皇地装这个逼。然而,赵春风也不是好糊弄的,直接说道:“哟,老田,往年你年年都拉票,今年这是怎么了,转性了?我还不信这狗能改得了吃屎!” 赵春风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田正,竟然用这种句子来形容自己手下的现任太子和共事多年的老伙伴,这说明赵春风恐怕老早就看不上田正了。 田正却面不改色:“族长,这次您还真猜错了,我这狗还真不吃屎了。往年我拉票,那是因为我看咱们族中没有什么出色的人才,而我作为青族的老伙计又不能看着人才断层,所以才当仁不让,所以才迎难而上,主动揽下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但是今年不一样啦,今年您收了个干儿子……” 田正一边说,一边看向黄杰,“这位的卓越才能和优秀实力,大家都有目共睹,是咱们青族近年来最出色的人才,也是最适合担任太子之位的角色。而且族长,以咱俩多年的交情,您的干儿子,也就是我的干儿子,黄杰就是见了我,那也得叫一声干爹……” “你做梦。”黄杰突然插了句嘴。 本来滔滔不绝的田正一下就哑巴了,而我和猴子、青蝎子都偷偷笑了起来,气氛真是尴尬到了极点。赵春风瞪了黄杰一眼,说你怎么说话呢,老田是我多年的老哥们,你对他尊重一些!没事老田,你继续说。 田正便继续说:“刚才说了,以往我争太子,是因为青族之中人才不足,我作为老前辈才迎难而上;但是今年,除了黄杰这样优秀的小伙子,足以担当这样的大位,我作为老前辈也很欣慰……” “老田,你真是这样想的?” 赵春风突然一把抓住田正的胳膊,说哎呀老田,我还以为你是个官迷,没想到看错了,你竟然有这么高的觉悟!其实我早想和你说了,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半截身子都埋土里了,还折腾这个干嘛?你也别拿你的权威去压其他干部,多让一些机会给年轻人不是更好?到时候青族更加风光,你我也能安享晚年,找个地方遛遛鸟,下下棋不是更好?哎呀,我还没说,没想到你就已经主动宣布退出,真是叫我意外…… 赵春风这番话不知憋了多久,一开口就滔滔不绝个没完了,田正好半天才终于插了句嘴:“族长,我没说我退出,我只是说我不拉票了……” 田正一脸苦相。 猴子用下巴指了指那家伙,说左飞,这老东西很会扮猪吃老虎,明明和鬼一样精,却故意做出这副蠢样。说他放弃太子之位,我他妈根本不信,不知他今晚要耍什么花招,咱们要帮黄杰盯着一点。 我说好。 猴子又说:“今晚如果顺利,黄杰能登上太子之位,你就赶紧把这老东西给宰了,免得夜长梦多,不然这家伙以后少不了给黄杰找麻烦。” 我又说好。 这时候,有人过来和赵春风耳语了几句,赵春风说时间到了?那就开始吧! 如此,赵春风也就忘了关注我和猴子,匆匆忙忙地准备主持太子竞选的大典了。在赵春风的呼吁下,众人纷纷坐了下来,赵春风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台子上,照例先讲了一些人该有的废话,回顾了一下青族的过去,展望了一下青族的未来,又渲染了一下太子竞选的重要。 最后的最后,他又特别介绍了一下黄杰,说这是他的干儿子,今晚也要参与太子竞选,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还将黄杰曾经的功绩一桩桩摆出来,各种溢美之词盖在黄杰头上,帮黄杰拉票的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了。 所以说有时候这人吧,还真说不上来是好是坏;我们刚和他交锋那会儿,恨他恨得真是牙痒痒了,现在呢,又喜欢死这个老头子了;所以这是好是坏,要看这人是不是和你站一边的。 介绍完了黄杰,赵春风又宣布一件事,说上任太子田正,发挥高风亮节的精神,决定把更多的机会让给年轻人,所以主动退出竞选…… 这番话一出,全场当然惊骇莫名,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这其中还有不少人收了田正的钱,说不选就不选了?那白赚一笔也是好的。 然而还不等赵春风说完,田正豁然站起,说族长,您刚才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不选,我只是说看到族中有黄杰这样的优秀人才,心中感到同样欣慰而已;但我还是要选,哪怕知道会输,也要迎头而上,这才符合咱们青族“永不放弃”的精神,希望黄杰也能学到这点…… 田正罗里吧嗦地说了一堆,总结下来就六个字,并不放弃竞选。 赵春风骂了他一顿,说你既然不选,刚才说那一大堆有什么用?好了,现在开始投票,我先宣布一下规则,这次参与竞选太子的有七个人,同时大家一人手里有一张票…… 赵春风宣布完了规则,便进入了紧张的投票阶段。说起来这么老的一个帮会,竟然还玩投票,也是蛮有意思。 投票过程不长,接着便是唱票,果然田正和黄杰都是热门人选,得到的票数也最多,一会儿田正超过黄杰,一会儿黄杰超过田正,彼此你追我赶,我和猴子也看的焦急不堪。 直到念到最后一张票时,所有人都被这结果给惊住了。 1929 黄杰的杀手锏 因为黄杰和田正的票数,竟然一样! 是的,一模一样,两人打了个平。 现场众人面面相觑,因为这在青族的历史上还是头一回,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总不能重新再投一次吧?——再说了,就算重投,如果还是一样,那怎么办? 田正的带着一点笑容,好像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又好像胸有成竹的模样;而黄杰则面无表情,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赵春风来回看了看两人的票数,脸上反倒浮现出一丝迷之微笑,说有趣,实在有趣。接着,他把双手按在桌上,说各位,按照咱们青族的规矩,如果两人票数一样,又无人愿意主动放弃,则要以比武论高下。 这句话一出口,现场立刻沸腾起来,都是出来混的,对暴力有种天生的迷恋,所以当然期待看到一场精彩的战斗,所以起哄之声此起彼伏,嚷嚷着让两人赶紧打。 赵春风看向田正,说老田,你什么意思? 田正站起来,说按理来说,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实在不应该和小辈再争斗这个…… 还是不等田正说完,赵春风便抢过话来,说原来如此,那你是要主动放弃喽?好,不愧是青族中的老前辈,这种精神值得大家学习,大家鼓掌! 我和猴子差点就笑毙了,赵春风这是有多讨厌田正啊,每一句话都想把他往沟里带。而田正趁着掌声还没响起之前,赶紧叫道:“不不不,族长你误会了,我没说要主动放弃。我认为我年纪虽然大了,可依然要奋斗到最后一线,这样才能给年轻人做一个表率,也才符合我们青族的精神!” 赵春风骂了一句,说你既然不放弃,那就不要废话。好了,你们两个都上来吧,在现场进行一次比武,生死不论,直到某方认输,或是战死为止! 现场再次响起一阵欢呼声,田正和黄杰从不同的角落站起,走上台去。 我紧张地问猴子,说黄杰能打过他么? 猴子沉默了一下,说恐怕很难。这个田正别看表面蠢得像猪,却号称青族的第二高手,实力仅在青蝎子之下! 我说那怎么办? 猴子还是摇头,说这种比武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看吧。 我回头往台上看去,田正和黄杰已经各站在一边,手里也各自拿着他们的刀。赵春风的表情看有些烦躁,先是讲了一番规矩,接着又说:“虽说生死不论,但毕竟是自家兄,下手还是留一点情;如果打不过了,也不要撑,直接认输就是,下次还有机会。” 赵春风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向黄杰,似乎在提醒他。而田正笑呵呵地说:“族长您放心,我一定会手下留情的,毕竟黄杰可是咱们青族的宝贝疙瘩。” 赵春风狠狠瞪了他一眼,说啰嗦! 接着又说:“开始!” 黄杰和田正同时持刀朝着对方而上,瞬间便交战在一起,两刀相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黄杰手持泛着蓝光、怪模怪样的回龙刀,而田正持着一柄普通的漆黑朴刀;从气势上来说,冷冰冰的黄杰远胜笑呵呵的田正,可一旦打起来,却又不分胜负;二位高手相争,出手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完美到了极点,现场众人也极少见到这样精彩的打斗,各自都屏着呼吸观看。 二人虽然看暂时战了个平手,而我和猴子却各自露出一丝焦虑,因为我们都看得出来黄杰有些招架不住了。黄杰的回龙刀一向走的是大开大合、力量之上的刚猛风格,再配合特殊钢材打造的回龙刀,威力可以说是所向披靡;但田正走得也是这个风格,而且看要比黄杰更猛、更刚,还夹带着一点诡异莫测的风格,反而逼得黄杰连连倒退,和他的外形一点都不匹配。 猴子轻叹了口气:“能在青族连续九年做了三任太子,实力当然不容小觑。” “那怎么办?” 我刚问出,就听“唰”的一声,田正突然狠狠一刀砍向黄杰胸口,黄杰立刻用回龙刀去挡,就听“铛”的一声,田正纹丝不动,黄杰却噔噔噔连续倒退数步。 虽然黄杰没什么事,但我和猴子却一下紧张起来,因为这说明黄杰的力气已经耗得差不多,无力再抵挡田正的攻势,只怕接下来会更加狼狈。但这种公开的比武,我和猴子又帮不上忙,猴子总不能悄悄用飞刀射田正的吧?——先不说众目睽睽之下肯定会被人发现,黄杰肯定也不愿意我们使这种阴招,他希望能堂堂正正地夺下这个太子之位! 不止我俩,赵春风都紧张起来,说儿子,没事吧? 黄杰摇了摇头,继续持刀而上。 “年轻人,不错!”田正赞许地看着黄杰,表面展现长辈的敦厚,却透着高高在上的不屑。 二人再度交战在一起,而且力道越来越猛、速度越来越快。稍微懂点功夫的,都能看出来黄杰已经撑不住,完全在被田正压着打了。不过多久,田正又抓到一次机会,一刀劈在黄杰,鲜血登时涌出。 猴子的双拳一下握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田正。 “儿子!”赵春风也叫了一声。 黄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再次持刀冲上。 才受了这点轻伤,黄杰肯定不会认输,但这无疑是个极其不好的开端,接下来除非黄杰有神奇的克敌之策,否则只能被田正一刀又一刀地持续削弱。果然,二人又打了没多久,田正再一次一刀劈在黄杰胸口,这次黄杰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砰地一声撞在墙上,才又落下,血淋淋地殷红一片。 “儿子!” 赵春风顾不上自己的族长身份,终于冲了过去。 黄杰却摆了摆手,拒绝了赵春风的好意,又示意自己没事,然后拄着回龙刀站了起来,一张脸煞白的可怕,一双眼睛也直勾勾地盯着田正。在我旁边的猴子也把牙齿咬得格格响,其实我一直觉得猴子和黄杰的关系更好,因为他会不顾生命危险地潜入青族的地盘来看黄杰夺太子位;而我在稻川会呆了那么久,同样数次经历危险,也没见他来过一次。 当然,或许在猴子看来还是不够危险。 再看台上,到此黄杰已经身受两伤,一处、前胸一处,都在往外浸着血,而田正却一处伤痕都没有。趁着下一次交锋还没开始,现场已经嗡嗡声一片,讨论声此起彼伏。 “黄杰恐怕是要输了啊。” “那肯定啊,姜还是老的辣嘛。” “可惜了,再练几年说不定还能打赢,现在嘛,唉……” 赵春风查看了一下黄杰的伤势,回头冲田正怒目而视,说老田,都是自己人,你下这么重的手干什么? 赵春风如此偏心,按理来说田正该气愤才对,但他连连道歉,又温声细语,说抱歉抱歉,道歉无言,不小心伤了侄子。黄杰,你没事吧,要不咱们别再打了?看你这样我也心疼啊。 黄杰“哦”了一声,说你要认输么? 田正憋的一脸青紫:“怎么可能?” “那还废话什么,继续!” 田正看向赵春风,说族长,这不怪我。 赵春风一脸厌弃,说少废话,我儿子说继续,那就继续!但我警告你,你最好下手轻点,不然老子不放过你! 这哪里是偏心,简直恨不得要替黄杰上场了吧? 田正满口说这是是是,再度和黄杰交手起来;黄杰已经身受两处重伤,而田正依旧毫发无伤,可想而知孰强孰弱,不过多久,田正再度抓到一个机会,狠狠一刀斩向黄杰兄,黄杰再度飞了出去。 “儿子!” 赵春风这次终于忍不住了,直接扑上前去扶起黄杰;胸口连中两下,搞不好是会要人命的,而且黄杰确实血淋淋的一片,除了他自己之外没人知道到底伤成什么样了。 “老田,我!”赵春风回头,怒爆粗口。 “族长,刀剑无眼。”田正还是满脸的歉意,“我也心疼啊,要不让侄子认输吧,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赵春风何尝看不出来? 他一边看着黄杰,一边说好了儿子,别再打了,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他已经老了,你还年轻,迟早有一天能斗过他的。 田正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太子”之位已经纳入囊中。 “这小子还真沉得住气啊。”在我旁边的猴子咬着牙说:“该拿出杀手锏了吧,除非他想韬光养晦,准备下届再夺太子……但是下届要三年后了,他能等得了那么长时间?” 杀手锏? 是的,黄杰有杀手锏,这我们都知道。 “不错。” 就在众人都为黄杰感到惋惜,就连赵春风都劝他认输的时候,黄杰却缓缓站了起来,看着对面的田正说了两个字。 “什么不错?”田正一脸迷茫。 “你的刀法不错。”黄杰说。 “……还可以,侄子你如果想学,我可以教你。”田正继续微笑。 “说两件事。” 黄杰一边说,一边撕扯着身上的服。 “第一,不要叫我侄子,我们没那么熟。”血淋淋的服被撕扯下来,除了露出血呼啦擦的伤口和周边精壮的肌肉外,还有几圈绑在腰间的怪模怪样的金属条。 “第二,已经很久没人逼我使出全部实力了,你该感到荣幸。”黄杰一边说,一边摘下其中的一根金属条,金属条坠落在地,看着挺轻,却“扑通”一声把地面砸出个坑来。 看到这个场景,全场纷纷骇然,田正也变了颜色! 1930 身中剧毒 而黄杰的动作并未停止,继续伸手拆着身上的金属条,一根又一根,每一根落到地上,都发出“砰”的一声重响,不光是地面砸出一个坑来,甚至还有烟尘激荡出来。 显而易见,这金属条重的很。 原来刚才的黄杰是背负着这些金属条和田正打架的,那之前的黄杰只是以微弱优势败在田正手上,现在卸下这些金属条后,岂不是分分钟可以秒杀老太子田正? 全场的人都震惊莫名,田正的脸颊也颤抖不已,而赵春风却是先惊讶、又兴奋,接着哈哈大笑:“好啊,没想到我儿子还有这一手,不错不错!” 我和猴子也都松了口气,我们当然知道黄杰的秘密,但黄杰这个秘密一般并不示众,就像我的毒龙手一样,这是我们的杀手锏,岂能随随便便就让外人知道? 但是现在,黄杰不惜当众公开自己的秘密,可见他对这太子之位确实看重。黄杰身上的鲜血还在流淌,但他整个人看却变得更凌厉了,似乎浑身上下都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这股气势直接覆盖整个会场,就连号称青族第一高手的青蝎子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田正不傻,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黄杰的对手,慌乱中又攀起了亲戚:“那个,侄子……” “迟了!” 黄杰冷冷地爆出两个字来,然后手持回龙刀冲了,速度果然较之先前更甚,顷刻之间便已到达田正身前。接着,黄杰高高跃起,狠狠一刀朝着田正劈出,力量也较之先前更甚,带着一股霸道的威压斩下。 一出手,便是龙啸风云! 田正立刻举刀就挡,只听“铛”的一声过后,田正完全不是对手,连人带刀都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接着又落到地上。黄杰使过大招,照例会疲惫一些,但他并没有减缓速度,继续持刀朝着田正冲了过去,似乎准备一鼓作气地将田正干掉。然而黄杰刚到田正身前,田正就高喊起来:“我认输、我认输!” 按照比武规矩,虽然生死不论,但只要其中一方认输,另外一方不得再进行攻击。 于是黄杰停住了刀。 接着,回头走了。 田正躺在墙下,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整个人看狼狈极了;过去风头尽出的老太子,今日倒在墙下的败将,怎么看怎么可怜。而,田正还想挽回一点面子,说:“好啊、好啊,真不错,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很欣慰咱们青族能有这样优秀的青年,我虽然败了,可是败得开心、败得高兴……” 田正还未说完,便咳咳咳的咳嗽起来,一大口鲜血随之喷涌而出,显然刚才和黄杰对峙的那一招已经让他受了内伤。虽然黄杰赢了,赵春风很开心,但田正到底也是自己手下的老兄,所以赵春风立刻朝他走了过去,一边将他扶起一边说:“老田啊,你说你都这么大年级了,折腾个啥?和我一起退休不好吗?” 田正刚站起来,腿又一软,再次摔倒在地。赵春风哎呦呦叫了一声,又要去扶田正,田正却摆了摆手,说没事族长,我休息一下就好。 赵春风只好将他放下,田正重新坐在地上,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递给赵春风一根,自己叼着一根,说族长,劳驾,借个火吧。 赵春风摸出火机,先给田正点上,又给自己点上。田正抽了口烟,说族长,其实我也不想折腾,我知道黄杰这孩子非常优秀,将来一定可以带领青族走向更加光明的未来,但我身为老前辈吧,也不能让他得到的太轻松了,好歹要经历一些波折是吧,不然以后不珍惜怎么办? 田正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但是一听就虚伪不堪。不过,黄杰已经将太子之位拿在手里,赵春风也懒得揭穿他了,便拍拍他的肩膀,说好兄,青族会永远记着你的,我还有点事没处理完,你先坐着,我去去就来。 说着,赵春风便登上台去,先走到黄杰身前微笑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是满满的赞赏和欣慰,说儿子,干得好! 讲真,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偏心了,而是毫无遮拦、毫无底线的庇护,我这个打心眼里希望黄杰能夺得太子之位的人都有点看不下去,担心遭到青族中人的不满。 不过还好,赵春风在青族之中威望极高,并无人因此有何怨言。就在刚才赵春风和田正闲聊的时候,几个外科医生已经把黄杰身上的伤处理好了,接着黄杰又将那些金属条一根根系在了腰上。 赵春风笑脸盈盈地看着众人,显然要准备宣布黄杰为新任太子了。看着这一幕,我也松了口气,和猴子说:“应该妥了吧?” 猴子却摇摇头,眼睛还是看向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的田正,说:“我总觉得那老家伙不会善罢甘休,不知肚子里还憋着什么坏水儿,咱们还是小心点好。” 我说都这样了,他还能折腾出什么浪来,不会是要造反吧? 我只是随口胡说,猴子却“卧槽”了一声,说妈的,真有这个可能啊,田正能当九年太子,在族中的势力也不是虚的,要是真想造反,赵春风都未必抵挡得住,咱们机灵一点。 猴子这么一说,我也紧张起来,不断地盯着左右,看看哪些家伙图谋不轨。这么一看,还真看出一些端倪,有好几个香堂堂主不断和墙下的田正交换着眼神,似乎在预谋什么。 我把这事和猴子一说,猴子点头,说他也看到了,安排我去盯着其中一个,他则去盯另外一个。我俩立刻兵分两路,朝着各自所盯对象而去,我盯的那个堂主叫做柳长亭,今年也有四十多岁了,和田正频繁交换着眼神。我无声无息地走到柳长亭身后,虽然不知他像素干什么,但我还是摊开缠龙手,准备随时制服这个家伙。 猴子也是一样,悄悄摸出金銮刀,盯住了他身前的一个堂主。 与此同时,赵春风在台上讲起话来:“好,刚才那一场精彩的战斗,想必大家都看到了,二人的表现都可圈可点,老田同志虽然输了,但是虽败犹荣。那么从今年起,青族的新任太子,就是黄杰了!” 台下立刻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接着赵春风继续说道:“另外我还要宣布一件事情,想必大家已经听说,东洋官家近期可能会对咱们进行一些制裁措施,未来的日子咱们可能不太好过。我希望在这段日子里,大家能够团结一心、携手同行。而这势必会是一场激烈的持久战,我的年纪也大了,担心身上会吃不消,所以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会逐渐转移中心、退居幕后,逐步将事情交给太子黄杰处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下面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甚至还有人露出一脸诧异的表情。赵春风说当然,我并不是说我要退位,只是希望能有人来分担我的工作而已,所以大家也不要揣测过多…… “族长。”有人说道:“我们不是揣测这个,是你……” “我?我什么?”赵春风一脸纳闷。 “您流鼻血了。”这人地说道。 站在赵春风旁边的黄杰也回过头去,果然看到赵春风的鼻子下面有一坨黑乎乎的东西,看着不像是血,但又是种液体。 赵春风顺手一抹,那坨黑乎乎的东西便在手上化了开来,接着赵春风的鼻子便如水龙头一般,哗哗地往下流起了黑乎乎、黏糊糊的液体,又噼里啪啦地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赵春风都吓了一跳,连忙用手去挡,但那鼻血有势不可当之势,根本就挡不住,反而抹了赵春风一手。众人也都吃了一惊,谁都不知道赵春风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黄杰也破天荒地露出惊慌之色,立刻回头:“医生呢,医生!” 幸好刚才给黄杰包扎伤口的那几名医生还没有离开,此时立刻奔了过来,但他们即便过来也没什么用,他们终生都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病症;流鼻血他们见过,但是流黑色的鼻血,确实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所以他们虽然聚在四周,却束手无策。 “族长,你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奄奄一息的田正此时艰难地爬起,踉踉跄跄地朝着赵春风奔了过来,台下的人也都一窝蜂地涌上。 黄杰大叫:“都别过来!” 他们过来也是添乱。 所以众人纷纷停住脚步,紧张地看着鼻血流个不停的赵春风。随着赵春风的鼻血越流越多,他的脸色也迅速煞白起来,整个人也微微晃动。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青蝎子走上前去,用手托住他的后背,着急地问旁边的医生:“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倒是想个办法啊!” 一位年纪大些的医生说道:“看族长这个情况,应该是中了毒,还是赶紧将他送到医院去吧。” 黄杰一听,立刻弓去,准备将赵春风背起。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都不要动,族长中的是‘墨花毒’,越动、毒性扩散越快!” 1931 黄杰,一头跪下 说话的人当然是猴子。 但至于“墨花毒”是什么毒,我不知道,黄杰也不知道,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对猴子的信任。好歹是黑四代,博闻多识、见多识广,没有他不知道的,他说墨花毒就一定是墨花毒,他说不能动就一定是不能动。 这么多年来的无数风雨同舟,已经使得我们对猴子百分百的信任。黄杰立刻将鼻血依旧流个不停、面色白到已经像纸的赵春风放了下来,又朝着猴子看了过去:“现在怎么办?” 与此同时,四周已经响起一片嗡嗡之声,“族长中的是墨花毒!”“据说中了这种毒,身上的血液会变得像墨汁一样黑,而且一炷香内不找到解药的话就必死无疑!”“谁干的?把他给找出来!” 猴子也奔上台去,仔细观察了一下赵春风鼻子里流出来的血,说刚中毒不久,凶手就在附近,凶手的身上一定有解药! 从赵春风进来这会场开始,大概一个多小时,一步都没离开过;也就是说,给他下毒的人只能是场中的人,那么凶手是谁?众人立刻面面相觑起来,越是这种时刻,气氛就越容易紧张,看谁都像凶手了。 “是谁?!”黄杰狠狠地瞪着台下的人。 就在这时,田正突然往前跨了一步,义正言辞地说黄杰,数你和族长接触最多,莫非这毒是你下的?你想早点接替族长之位,竟然下得了这种狠手!族长待你不薄,没想到你是这种狼心狗肺之徒! 黄杰直接抽出回龙刀来,说田正,你再在这里胡说八道,我现在就把你杀了! 田正一挺胸膛,说黄杰,你给族长下毒不说,还想杀人灭口?你杀得了我一个,杀得了青族千千万万的人么?你做得这些事情,只要有一个青族人在,你就休想隐人耳目! 赵春风都成这样了,田正还在这里混淆视听,趁机往黄杰的身上泼脏水,可把黄杰气得不轻,当场就要劈出回龙刀去。然而田正这么多年在青族中的深耕不是假的,他一发话,场中不少人都跟着聒噪起来,有让黄杰给个说法的,有让黄杰把解药拿出来的,有骂黄杰是狼心狗肺之徒的,还有嚷嚷着要把黄杰给杀了的。 奄奄一息的赵春风挣扎着坐起来,想让大家闭嘴,但是他的声音太小,完全被盖住了。 在我身前这位叫做柳长亭的堂主,也趁乱起着哄,嚷嚷着要把黄杰大卸八块。我将他往角落一拖,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便一手掐住了他的喉咙,说你看到了,我这是缠龙手,这一招叫混元归一,只需一瞬间就能掐断你的脖子,要配合点,OK? 柳长亭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墨花毒是谁下的? 柳长亭也是真的怕死,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起来:“是田正干的……” 然而,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场中的气氛已经达到了一个高潮,那些田正的拥趸纷纷指责、辱骂着黄杰——哪怕只有一半的人,也是相当恐怖的量。即便场中也有黄杰的支持者,但是事发突然,大家都有些懵,而且也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所以力量反而显得小了许多。 赵春风命在旦夕,这些家伙竟然还在骂人,黄杰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挥舞着回龙刀就冲了出去,同时口中咆哮:“给我交出解药,不然你们这些家伙通通陪我干爹去死!” 看着赵春风奄奄一息的模样,终于使得黄杰杀性,持着回龙刀就冲进人群。而田正还在煽风:“黄杰要灭口了,大家给族长报仇,不能放过这个小子……” 田正的话虽这么说,可是人已经悄然退到混乱的人群后方。 四周的人如潮水一般涌向黄杰,这些人既然能在青族之中占有重要地位,实力当然也是非同小可。现场当即陷入一片混战,惨叫声和喊杀声时不时地响起,殷红的鲜血和残肢断臂也时不时地飞起…… 回龙刀一出,谁与争锋? 现场顿时成了一片血的海洋、恶的地狱。 台上,猴子不知用什么手法在按着赵春风身上的血脉;台下,柳长亭还在我的手里,虽然柳长亭还没有说完,但是已经能够确定是田正下的毒,所以我冲着黄杰大喊:“解药在田正身上!” 黄杰手持回龙刀,稀里哗啦地砍飞了一大片人,接着横刀立马,四处寻找田正的身影。 但是,混乱的人群之中,哪里还有田正? 而四周的人再次一哄而上…… 黄杰的身上本就有伤,又和这么多的高手相斗,渐渐便有疲态。我一手抓着柳长亭,同时四处寻找田正,但确实找不到那个家伙。眼看着黄杰已经身陷重围,一声大吼突然传来:“都给老子住手!” 一看,原来是青蝎子闯进了战场,一个大光头怒目横生,看渗人的很。好歹是青族第一高手,青蝎子一现身,众人畏惧他的威名,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 青蝎子走到浑身伤痕累累的黄杰身前,说你怎么样了? 黄杰用刀拄着地,说你别管我,快去抓田正,解药在他身上,再迟就来不及了…… 青蝎子一听,立刻朝着门口追了出去,而四周的人则再次朝着黄杰一哄而上。台上,猴子将不知是死是活的赵春风背在身上,口中大吼:“左飞,快走!” 我便提着柳长亭往门口冲去,柳长亭哀求地说:“你放了我吧……” 但是我不能放他,有他才能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我提着柳长亭,猴子背着赵春风,黄杰手持回龙刀,从不同角度往门口方向冲去。我和猴子的目标小些,没什么人关注我俩,所以我俩没几下就窜到了门口;而围攻黄杰的人太多,他挪一下步子都难,所以仍在场中鏖战。 猴子将已经闭上眼睛的赵春风交给我,让我先把人带出去,他去救黄杰出来。然而话还没有说完,一个脸上戴着黑色墨镜、身穿黑色皮的壮汉突然闯入,抓着我和猴子的肩膀往外一拽,说你俩先走,我来救他。 正是郑午。 我和猴子随时易容,但郑午同样认得出我们。 看着场中一团混乱,郑午摇头嘟囔:“啧,果然离了我就不行,这让我怎么放心地把天下交给你们去打?”接着,他便提起八极拳,如同一架犀牛坦克般闯入人群,惨叫声再次传来…… 我和猴子也没时间去搞清楚郑午是怎么来的,我俩一个提着柳长亭,一个背着赵春风,忙不迭地冲出走廊,朝着电梯的方向奔去,距离身后的厮杀声则越来越远。 我俩下楼,出了大堂,又出了酒店大门,外面是一片清平世界,和里面的修罗地狱没有关系。而酒店外面停着一辆小货车,玻璃放下,马杰探出脑袋:“上车!” 原来马杰也在,那就可以解释郑午为什么来了。 我和猴子分别提着柳长亭和赵春风上车,柳长亭一脸惊恐,而赵春风依旧闭着眼睛,不知是死是活,不过鼻血倒是不流了。我们一坐好,马杰便发动了车子,朝着前面冲去。 我叫了起来,说黄杰和郑午还在后面! 马杰说没事,会有其他人接应的。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估计是马杰的手下。马杰无论到哪里,总会搞一帮神秘兮兮的暗影出来。猴子喘了口气,便问马杰:“我不是让你到江户去了吗,你又来这干嘛?” 马杰说:“我一个手下说这里可能有情况,所以我就过来看看。” 猴子戳了一下马杰的脑袋,说你就不听话吧。 我说你先别说他,先说说赵春风怎么样了啊?不是说一炷香内拿不到解药,人就不行了么? 猴子回头看了一下躺在后座上的赵春风,说赵春风暂时没事,已经被他用特殊手法封闭住了全身血脉,只要毒性不入脑袋,一条命就暂时无虞;但也要尽快找到解药,否则还是有生命危险。 听完,我便伸手巴了一下柳长亭的脑袋,说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拿出来解药,你他妈胆儿够肥的啊,连你们族长都敢谋害。 柳长亭哭丧着脸,说一切都是田正做的,和他无关,而且他也没有解药,解药在田正的身上。我又问他田正在哪,他说他不知道,我说行吧,看来不给你上点手段,你是不会说实话的了。 我一边说,一边把柳长亭的两条胳膊都卸了,车厢里顿时传出柳长亭凄惨的叫声:“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啊……” 与此同时,马杰一拐方向,车子冲进一条小巷子里。马杰看了一下后视镜,说飞哥,咱们藏身的地方就快到了,一会儿让我来审他吧。 马杰是干情报工作的,情报工作当然包括如何逼供;论逼供,马杰就有一百多种法子。车子开进一间普普通通的小院,马杰下车之后,便把柳长亭拖到了后院,而我和猴子则把赵春风移到屋内。 刚刚坐下,外面传来声响,出门一看,青蝎子和郑午扶着浑身是伤的黄杰走了进来。 “干爹!”黄杰急匆匆地、一瘸一拐地朝着赵春风奔了过去。 虽然赵春风一直叫黄杰儿子,而黄杰主动叫干爹,却是我们第一次亲耳听到。赵春风躺在,黄杰奔过去,一头跪下。 1932 妈的,我好美 黄杰的声音颤抖、语气哽咽。 看得出来,黄杰虽然平时不怎么搭理赵春风,但是对赵春风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青蝎子也焦急地走过去,来回观察着赵春风的情况,然后又回头去问猴子。 猴子走过去,把手放在黄杰肩头,将现在的情况说了一下。现在可以肯定这起事件就是田正谋划的,但田正究竟是怎么下的毒,还不清楚;如果是一般的下毒方式,比老狐狸还老狐狸的赵春风不可能没有警觉。 青蝎子气得牙痒痒,说他之前去找田正,但是田正已经不知所踪,所以才又回去和郑午一起把黄杰救了出来。郑午这时候插嘴:“喂,这事咱可得说清楚了,是我一个人救的黄杰,你只是扶了一下而已。” 青蝎子不明白郑午怎么连这个也计较,所以也没有作声。黄杰则站了起来,浑身的杀意再度四溢:“柳长亭呢?” 得到答案之后,黄杰也走向了后院。 屋子里只剩我们几人,青蝎子这时候又问猴子,说只要拿到解药,赵春风就能醒过来么? 猴子沉默一下,说肯定越快越好,我虽然暂时封住他的血脉,但也不能保证毒素就一定不入脑,总之时间拖得越久,你们族长就越麻烦。 过了一会儿,后院又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马杰和黄杰就一起走了进来。马杰看着还没什么,黄杰却溅了一脸的血点子,显然是以极其残忍的方式杀掉了柳长亭。 黄杰一脸阴沉,马杰便把刚才的事讲了一下,说柳长亭已经全招了,毒确实是田正下的。下毒方式分为两步,第一步是用沾了“章鱼粉”的毛巾给赵春风擦汗,使得“章鱼粉”进入赵春风的皮肤;第二步则是让赵春风吸了夹有“阴阳草”的烟,这两种药物结合在一起,才能引发墨花之毒。 这两个步骤缺一不可。也就是说,田正做了两手准备,如果他当上了太子,则没有第二步,如果没当上,则有第二步。除此之外,田正还花重金收买了青族之中一半的高层,其中包括七位香堂堂主。 只是田正现在跑到哪里去了,柳长亭也不知道。 交代完了这些,马杰便主动请缨,说要去寻找田正的踪迹,天黑之前一定给我们带来消息。马杰走了之后,青蝎子也先行离开,说要联系一下青族其他没有和田正沆瀣一气的高层,再来和我们汇合。 黄杰寸步不离地守在赵春风的身边,而在马杰没有回来之前,我们也只能干等着。 到傍晚时分的时候,青蝎子把其他青族高层带了过来,有堂主也有头目,林林总总四五十人。青蝎子已经把情况和他们说了,众人都挤在屋子里,一边难过地围着赵春风,一边对田正谩骂不已,一时间挤挤嚷嚷的。 之前一直守着赵春风的黄杰,此刻便出了屋子,坐到院子的一角发呆。我们看他的情绪有点不对,便走了过去陪他,我和猴子各坐他的一边,郑午则跑出去看马杰回来了没有。 猴子扛了下黄杰的肩膀,说没事,相信小媳妇,他肯定能找到田正。 黄杰问:“我干爹会不会死?” 猴子沉默了一下,说取决于咱们多久找到解药。 黄杰又说:“如果找不到解药,我干爹就必死无疑了,就是送到医院也没用吧?” 猴子“哎”了一声,说黄太子,你别这么悲观啊,凡事往好的方面想,不行? 黄杰苦笑一声,说以他的经历来看,事情从来就没往好的方向发展过。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母亲就病死了;后来蹉跎地长大,好不容易和亲生父亲相认,结果没多久,父亲也死了;活了二十多年,没尝过亲情滋味的他,现在终于又认了一个干爹,而且这干爹对他不错,将他当亲儿子一样对待,可是没过几天,干爹又中了剧毒,生命垂危。 “像我这种天煞孤星、逮谁克谁的命,遇事怎么可能往好的方向想?”黄杰再次苦笑。 猴子搂着黄杰的肩膀,说瞎说,咱们一起多久了,你克过我们谁的命了? 黄杰无奈地说:“或许只是时候未到而已,你们和我在一起后,遭过的劫难也不少吧。” “……没事,我们命。” 等到天色彻底暗下来后,马杰终于回来了,并且带来了我们想要知道的消息。田正现在藏到了距离这里十多里外的一个休闲山庄里面,站他那边的青族高层也和他在一起,并且不断聚集着各自手下的兄,还不要脸地打出了“除掉黄杰,为族长报仇”的旗号,号称要以太子的身份清理门户。 众人一听,纷纷骂了起来,说田正真是无耻到了极点,明明是他给赵春风下的毒,现在却要倒打一耙,还以太子自居,真是要多不要脸有多不要脸。群情激奋之下,众人都嚷嚷着现在就要杀到山庄里去,将那干谋逆的余孽全部干掉;就在众人激动不已的时候,猴子却把黄杰悄悄叫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黄杰回来,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拿到解药,这么大张旗鼓地杀过去,反而会打草惊蛇,没准又让田正给跑了。 众人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便问黄杰该怎么办。 黄杰现在是太子,是赵春风钦点的接班人,如果赵春风真有什么三长两短,那黄杰便是名正言顺的族长,所以大家都听他的。黄杰说,他准备找几个朋友潜到山庄里去,想办法拿到解药之后,再行清理门户。 众人都说好。 于是黄杰点了我和猴子、郑午到山庄去,让青蝎子和其他高层留在屋内继续守着赵春风,同时召唤自己的部下聚集到本州岛来,以防不测。众人纷纷听令,于是各自行动。 临走之前,黄杰又走到床前看了一眼赵春风。 “干爹,等我回来。”黄杰给赵春风掖了一下被角,然后转身而出。 我们几人即刻出发,拿着马杰提供的地图朝那山庄而去。等我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才刚刚晚上九点多,山庄里面一片灯火通明、车来车往,据说这里面什么休闲活动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不存在的。 因为车多人多,所以我们也好混入,但也最多能混到山庄门口的大堂,再里面就进不去了,处处都有人在守着。按照马杰提供的消息,田正此刻正躲在三楼某个包间里面蒸桑拿。 我们绕着山庄围了一圈,发现实在没有可趁之机,连翻墙都不行,因为到处都是人;闯肯定也不行,就算杀得现场血流成河,恐怕还不到三楼,田正就又逃跑了。 于是我们又看向了智多星猴子。 猴子骂了起来:“你们平时在外面个个都能独当一面,怎么一和我在一起就什么都靠我,我是你们的爹吗?” 猴子这话虽然骂得糙,但道理确实如此,我们平时独自在外面的时候,遇到事情会自己想办法,一般也都能够解决;但是一和猴子在一起,我们就本能地让他来想办法,谁让他最聪明? 猴子虽然无奈,可也只能接受现实。他让我们在大堂等着,他去四处去看看有什么可利用的机会。大堂里面人挺多,所以也显不出我们几个。过了一会儿,猴子回来了,一脸兴奋:“有办法了!” 猴子告诉我们,田正今晚心情不好,据说要拿女人发泄,而且需要不止一个女人。现在各个娱乐会所都在往这边送女人,供田正挑选,一会儿还要拉来一车。 这确实是条有价值的消息,可是我们依旧有些迷茫,不知该怎么利用? 猴子一拍,说你们笨啊!只要咱们中的一个男扮女装,这样就能混入田正所在的包间,没准还能被田正给选中了,这样不就好下手了吗? 我们几个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猴子这脑洞可以,连这种办法都想的到。于是我问他:“那么咱们几个谁来男扮女装?”问完我就后悔了,因为我发现他们几个都在看我。 我苦着一张脸:“不是吧,为什么是我?” 猴子认真地看着我:“左飞,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女生喜欢你吗,因为你长得帅;但你的帅,不是充满阳刚之气的那种帅,而是略带阴柔和脂粉气的那种帅,和那些新罗国欧巴是一个类型的,也就是男生女相,所以你又常常被叫做小白脸;你这样的男生,最适合男扮女装,稍微化点妆,别人就看不出你是男的还是女的了,所以这件事情只能由你来做。” 我:“……” 猴子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其实我的内心是抗拒的,但是看到黄杰为他干爹着急的模样,又不忍心拒绝,只好咬牙答应了这个办法。猴子将我带到卫生间里,对我进行了一番改造,天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女人服和丝袜,甚至连假发都有! 全套装备上齐,又经过一番描眉画眼,猴子将我带到了镜子前面。看着镜子里的我,我不禁惊呆了…… 妈的,我好美。 1933 说话不算数 镜子里的我长发飘飘,上身露肩吊带,还垫了两个小橘子;超短黑裙,还穿了一条黑色丝袜,整体看非常有女人味。脸上经过化妆,弯弯的睫毛、薄薄的嘴唇,眼睛非常灵动,皮肤也更加白皙,看不出一点男儿的痕迹了,简直就是个清纯可爱、涉世不深的小美女。 讲真,不夸张,我自己都有点喜欢我自己了…… 唉,好想和我自己谈恋爱。 猴子这化妆真是绝了。 看来猴子说得没错,我就是男生女相,可能稍微包装包装,又是一个新罗国欧巴横空出世;不过我并不太喜欢自己这样(可能正常男人都不喜欢),觉得男人还是多点阳刚气好点,像黄杰、郑午他们那样就挺好的;郑午虽然长得不太好看,可是人高马大的,往那一站就没人敢欺负他。 “太漂亮了。”猴子流着口水,说左飞,以后咱哥几个缺女人了,你就化个妆…… “滚一边去,你恶不恶心。”我骂了猴子一句,又夸他可以啊,连女人的妆都会画。 猴子说那是,他小时候专门学过这个,然后又提醒我说,我的脸蛋、身材都挺完美,唯一不足的就是喉结,这个实在没有办法隐藏,所以出去以后尽量低头,没事也别吞咽唾沫。 我说了解。 猴子领我出去以后,一到大堂,我就感觉好多目光唰唰唰朝我看了过来,好多男人完全不避讳地露出如饥似渴的神情,要是眼神能脱服,估计我早就了;要是法律不管,估计我已经被一堆大汉撂翻了。 这时候我才体验到作为一个美女的感觉,真是痛并快乐着。 走到黄杰和郑午身前,他俩也惊呆了,看着我说不出话来。我用手指勾着郑午的下巴,尖着嗓子说小帅哥,有兴趣和妹妹玩一会吗? 郑午一下把我的手打开,咆哮道:“滚开,我不会对不起我女朋友的!” 猴子又教了我一些男扮女装的技巧,比如说话、动作的注意事项,还教育我不要太浪了,适当地矜持一点效果更好,男人就喜欢那种表面清纯、内里风骚的女人。 我听了啧啧称赞,说猴子你可以啊,连这些都懂,以前干过? 猴子羞涩地点点头,说他以前在东城一中,和王瑶联手收拾九太子的色狼时,就曾用这一招勾引过其中一个太子,那时候他和王瑶秉承雌雄双侠…… 不等他说完,我就让他闭嘴,不让他再说他和王瑶以前的事,听了可真特么的生气啊。猴子还故意气我,说如果他当时对王瑶下手,就没我后来什么事了,更把我气得不轻。 ……不过看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不断有人过来向我搭讪,猴子帮我尽数挡开的份上,我还是决定原谅他了。唉,女人有时确实弱势,稍微打扮的漂亮点啊,那一群一群的苍蝇就扑上来了。 猴子给我讲完了注意事项,便领我出了门,到山庄门口等着。过了一会儿,开进来一辆中巴车,猴子把车拦住,和管事的说了几句话,便把我也塞上了车,悄悄和我说:“如果有什么事就闹,闹得越大越好,我们几个会立刻过去帮你解围。” 我说可拉倒吧,上次在酒吧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你们没来也就算了,黄杰还认了个爹,这次会不会换成你认爹了? 上车以后,车上有十来个座位,坐着的都是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姑娘,我仔细看了一下,最漂亮的还是我,这让我更有信心了。找了个位子坐下,车子继续往前开,这帮姑娘正叽叽喳喳地说话,有说日语的,也有说汉语的;说今天晚上的客人非常大方,随便就给十多万的小费,以前有女人服务了他一夜,第二天就马上买了车。 不过也有人说,这个客人的口味十分刁蛮,这次喜欢清纯的,下次喜欢放浪的,下下次又喜欢男人婆,简直搞不懂他的口味;还有人说,就算服务不成这位客人,服务其他客人也行,青族的人有钱。 车子开到山庄里面的主楼门口,我便和一帮姑娘一起下了车,众女雄赳赳气昂昂,像是要去打仗;果然男人有男人的战场,女人有女人的战场,男人要征服世界,而女人要征服男人。 跟随一帮女人进了大门,果然容易得很,连续过了好几道关卡。上电梯的时候,一个大汉带着我们,在电梯里面,这大汉的手就开始不老实,摸摸这个女人的,碰碰那个女人的,还一脸的笑;这些女人本来就是出来卖的,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反而还和他调笑。 还好一进电梯我就躲到角落去了,不然他来摸我,估计我会忍不住一脚踹过去。下了电梯,大汉又将我们交到另外一个汉子手里,由此可见这一道道关卡确实严格。 眼瞅着快到田正洗澡的地方了,结果这个汉子比刚才电梯里那个还要过分,有些姑娘的领口都被他给拉开揉了两把。妈的,看着真生气啊,出来卖的就得让他这么轻薄? 姑娘们一个个被他揩过了油,很快又来到我的身前,也是伸手要拉我领口。我往后躲了一下,他没拉着,只隔着服摸了一下,就这还狠狠瞪了我一眼,说我不识抬举。 我这里面虽然塞的是俩橘子,但还是好生气啊,感觉已经代入了这个女生的角色,觉得自己被了,气得我想狠狠踹他的裆。 好在因为到地方了,他也没有再继续下去,而是将我们领进了某个浴室。浴室里面雾气蒸腾,隐约可见浴池边上的软皮俯卧着个人,正是田正,旁边还有个老头正在给他搓背。 汉子将我和一群姑娘带到床前,说田大哥,第三拨到了,您挑挑? 田正轻轻嗯了一声,却并未抬头。那汉子见状便出去了,留下我和一群姑娘站在现场。田正没有抬头,也没有起身,老头正在给他搓背、搓腿,一根根泥条子滚了出来,不知他有多长时间没洗过澡。 我琢磨着,如果我现在冲,打他个出其不意,应该可以制服田正吧?可一想到旁边这些姑娘会尖叫,会引来外面的一大堆人,我又放弃了,决定另寻机会。 好不容易等到田正搓完了背,他又翻了个身,让老头给他搓正面。这时候,田正才回头看向我们这一群女生。他看过来看过去,目光最终定格在我的身上。 田正轻轻了嘴唇,说你,过来! 我就说嘛,就我现在这副模样,就连见多识广的我都能被自己迷住,更何况别人?在一群庸脂俗粉里面,我这样的很容易鹤立鸡群——呃,好像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总之,我走上了前去,其他姑娘则被撵了出去。 蒸腾着雾气的浴室里,只剩下我和田正、以及搓背的老头三人。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潜到了田正的身前,还是猴子的办法好使,早说了这家伙的脑袋是八核的。 那么现在,我只要抓住机会制服田正,要出解药就好。 不过要想制服田正,要先干掉搓背老头,否则搓背老头肯定坏事;可要干掉搓背老头,必然引起田正警觉,以田正的实力,黄杰都得施展全力来对付他,我要是不偷袭的话恐怕也不容易将他拿下。 猴子将我送到了田正身前,现在只能靠我自己想办法了。我正琢磨着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田正突然伸出手来,摸向了我的。卧槽,被一个男的摸,好他妈恶心啊。 我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鸡皮疙瘩也起了一层。 感受到了我变化的田正笑了,说第一次? 我轻轻点头。 “别紧张,我会温柔待你的。”田正轻轻抚摸着我的,又顺着我的,抓住了我的,狠狠揉了一把。 卧槽! 我真想一个大劈叉干死他! “多大了?”田正问道。 “二十一。”我尖着嗓子说道。在这之前,我会几种变声方法,比如少年人的、中年人的、老年人的,但就是不会学女人说话。猴子还是突击培训了我一下,让我掌握了其中最简单的一种。 “二十一,不错,还在上学?”田正轻轻摩挲着我的。 “嗯。”我也轻轻地答,两只手已经慢慢摊开,田正要是再敢摸点不该摸的东西,我发誓我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就在这时,田正突然对搓背老头说道:“你先出去吧。” 我轻轻松了口气,机会终于来了。 搓背老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用淋浴头把田正身上冲干净,又用毛巾帮他擦干,接着便默默地走了出去。我斜眼盯着那个老头,只待他一出门,我便立刻下手。 然而就在这时,田正的手突然上移,猛地撕开了我的吊带,两个小橘子顿时掉了出来,滚落在地,还发出砰、砰的声音。 我愣了,田正也愣了。 我靠,不是说会对我温柔吗,这家伙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1934 原来他是樱花人 就在我以为自己已经暴露,准备强行攻击田正的时候,田正突然说了一句:“你,你没胸啊?” 我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田正又拽了一把我的手,说没胸就没胸,没胸有没胸的好处,来吧,先帮我按摩一下。 我这才明白,原来我并没有暴露,田正也没认出我是个男的,只以为我是个飞机场;然后我又响起中巴车上的话,有人说田正口味很怪,有时候会喜欢男人婆,看来所言非虚。 田正让我给他按摩,于是我就给他按,和他有身体接触更好,更方便将他制服。田正躺平了身体,让我先从肩膀开始按。 肩膀这地方很好,距离脖子很近,只需稍稍一捏,田正就能归西。 不过我还不能送他归西,因为我还要拿到解药。我站在田正的脑袋后面,将手放在了他的两边肩上,然后眼睛一瞟,就发现了一件足以令我吃惊到震惊的事情。 田正的胸口,竟然纹着一朵樱花! 没错,就是“樱花”组织的那个标志樱花,而且足足有十一瓣,只比上次那个大岛少一瓣,说明他在樱花中的地位还不低。我的心里怦怦直跳,田正竟然是樱花的人,这可真让我想不到啊;那他既然是樱花的人,樱花和山口组的人为何让我来杀田正? 我的呼吸有点急促起来,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我搞不清楚自己在这个漩涡之中究竟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田正是樱花的人,而樱花要除田正,说明田正已经不被他们信任、成了弃子,所以才要借我手将他除掉;又或者说,他们只是想借田正的手来试探我是否忠诚;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田正应该知道我要杀他? 我抱着这样的怀疑,轻轻伸出手去,掐住了田正的脖子。 田正一皱眉头,说你干嘛? “田爷。” 我恢复了正常的声音,说你应该认识这一招,是缠龙手里的混元归一,只要你稍稍一动,我就能送你上西天。 讲真,这一招比用枪顶到他脑袋上还管用,但凡是练功夫的,就算瞧不起缠龙手,但也都知道混元归一的厉害。所以田正立刻不敢动了,我能看到他的额头浸出冷汗。 “你是谁?”田正瞪着眼睛,似乎怎么都想不到这么美的一张脸上,怎么会发出一个成年男性的声音? “实不相瞒。”我说:“我是族长的人,只是你不认识我而已。田爷,族长待你不薄,和你称兄道多年,你这么下毒害他,心里真过得去么?” 田正急急地分辨,说不是他下的毒,而是黄杰下的。 我叹了口气,说田爷,您都到这份上了,竟然还往黄杰身上泼脏水,实话告诉你吧,柳长亭已经全招供了,我已经知道你是通过毛巾上的章鱼粉和香烟里的阴阳草来下毒的。 又说:“田爷,我没心思和你扯皮,族长现在还在昏迷之中,急需墨花毒的解药。” 田正听了反倒愣了一下,说族长还没死? 我说是,还没死,有高人暂时封住他的血脉。田爷,咱们做笔生意,你把解药给我,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田正沉默一番,说我给了你解药,你不肯放我又怎么办? 我说你没有其他选择,你只能赌上一次;你不给我解药,那你必死无疑;你给了我解药,或许还有一条生路;该怎么选,你自己考虑。 田正咬着牙,说好,我就赌上一次,解药在我服的口袋里,你拿了就赶紧走吧! 我回头看了一下,找到田正的服在浴池边上,说田爷,恭喜你,赌输了。 “你……” 不等田正说话,我的手指已经微微用力……待田正闭上眼睛以后,我便走到浴池边上,在他的服里摸索了一番,摸到了一个小药瓶子,打开闻了一下,奇臭无比,臭的我差点呕吐出来。 臭就对了,猴子之前告诉我,墨花毒的解药很臭,越臭就越是真品。 我把解药随身装好,又回头走向田正。田正已经闭上眼睛,但是并没有死,因为他身上的樱花标志,让我决定暂时放他一马。所以刚才我并没有杀了田正,而是掐到他缺了氧、昏厥过去。 得把田正运出去,好好问问他这个事。于是我观察四周,四周没有窗户,浴室当然没有窗户,只有几个通气的小口,但是太小。 所以,还是要从大门出去。 田正这么显眼,一路上又都是他的人,想运一个大活人出去着实不易,所以还得用其他办法。于是我给猴子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猴子表示明白,他和黄杰、郑午会在下面制造骚乱、调虎离山,然后我趁乱将田正运出去。 挂了电话,等了一会儿,外面果然传来喊杀之声,有人急匆匆地奔进浴室,想要来给田正报信。但是我上前拦住了他,说田爷正在休息,吩咐别人不能打扰他。 这人说那怎么办,黄杰带着人混进来了! 我问来了几个? 他说两三个吧。 我说两三个,你们对付一下就好,竟然还想打扰田爷? 这人被我说服,于是又转身返了出去。于是我也立刻回头,先把田正的四肢都给卸了,地方他突然醒来给我闹事,又用浴袍将他的身子卷了,抗在肩上便往外面跑去。 外面已经乱成一团,猴子、黄杰、郑午虽然只有三人,但闹起事来的威力却堪比一颗核弹,成功地将整座山庄搅得一片鸡飞狗跳,还有好几处甚至着起了火,一看就知道是猴子干的。 现场乱的可以,人们跑过来跑过去,没人会注意一个姿色不错的美女为何扛着一个浴袍在走,就算有注意,也不会过来问。我成功地扛着田正到了楼下大堂,大堂里更是混乱无比,黄杰正在中央大杀四方,随着回龙刀上下翻飞,不断有人飞了出去,现场一片血腥。 黄杰大开杀戒,只为给他干爹报仇。 等我扛着田正绕过人群,发现大堂外面竟然更乱,至少有数百人在这里互相殴斗厮杀,才反应过来,原来青蝎子已经带着人过来了。我扛着田正尽往没人的地方跑,然后又给猴子打电话,说我已经出来了。 猴子问清我的方位,让我不要动,他马上就过来。 过了会儿,一辆汉兰达开了过来,不知猴子又从哪顺过来的,这家伙是走到哪顺到哪,在国内顺国内的车,在国外顺国外的车、没办法,黑四代就是这么的不讲道理。 等我上了车,发现就只有猴子一个人。 我说黄杰呢? 猴子说黄杰要清理门户,这种事当然要亲自上阵,他是太子嘛。 我说那郑午呢? 猴子说把黄杰一个人放在这不放心,所以让郑午留下来陪他。 我说你婶婶的,你什么时候能这么关心我就好了,我在稻川会一天到晚被人怀疑,时时刻刻充满生命危险,也不见你过问一句。 猴子嘁了一声,说你智勇双全,又有千夏这张王牌,能出什么事啊? 我俩一路斗着嘴,猴子已经把车开出山庄。猴子让我把解药拿出来给他闻闻,照办之后,猴子说臭、果然臭,确实是真品,这回赵春风可有救了。 接着猴子让我把田正身上的浴袍撩开,果然看到了他身上的樱花标志。猴子提出同样问题,说这家伙竟然真是樱花的,那樱花为什么又要杀他? 我说我就是想弄清楚这个问题,所以才将他给带出来的,不然早就弄死他了。 等我俩回到藏身之处,马杰已经等待多时,我把田正交给马杰,让马杰先把他给捆起来。屋子里空荡荡的,都跟着黄杰去攻打那个山庄里面的青族叛徒去了,只有昏迷不醒的赵春风还躺在。 猴子立刻走上前去,让我把赵春风身上的服脱光。 接着,他把解药倒出、涂在手上,那解药黑漆漆、黏乎乎的,倒出来就更臭了,几乎令人作呕。猴子把解药涂在手上,又往赵春风的身上抹去,将他身上有血管的位置抹了一遍;不一会儿,赵春风就成了一具黑漆漆、黏糊糊的人体。 看着猴子不怕臭、不怕脏地做着这一切,动作一丝不苟、态度严肃认真,又让我心生几分敬佩。 等涂完了,外面也传来喧哗之声,原来是黄杰他们得胜归来。 众人一进来,就急匆匆奔到床前,询问赵春风怎么样了,猴子乐呵呵地说:“放心吧,有我们几个兄出马肯定没有问题。大概二十四小时以后,等这些药水脱落,赵族长就醒过来了。” 众人都是欣慰不已,黄杰也松了口气,亲自走到我的面前说了声谢谢,我则责怪他太见外了。黄杰的担心放下,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还开起了我的玩笑,说我就是长得漂亮,问我有没有兴趣做他第三个老婆。 趁着众人一片喜气洋洋,感慨赵春风吉人自有天相之时,猴子却把黄杰叫出门外:“我和你说个不好的消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1935 萧落雨之死 一听这话,黄杰便皱起眉头,说怎么了? 猴子沉默了一下,似在组织语言,然后说:“你干爹赵春风虽然能保住性命,但是因为中毒太久,四肢百骸已经遭到不可逆的伤害。也就是说,等他醒来以后,基本就是个废人了,连普通的吃饭穿可能都是问题……之前在屋里我之所以说他没事,是因为怕你们青族内部人心浮动、军心大乱,想暂时帮你稳住。黄杰,我所做的只有这么多,接下来要靠你自己。” 黄杰一下子握紧拳头,整个身子都有点颤抖起来,说田正呢,你们不是把他抓起来了么? “在后院……” 黄杰转身就走,猴子猛地拉住了他,让他不要激动,事情已经发生,就算杀了田正也无济于事。而且我们把田正带回来,是因为在他身上发现了樱花的标志,所以想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否则早就将他杀了。 猴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说服黄杰不再前行。黄杰回过头去,眼睛已经红了,但他在强忍着不让泪水滴下——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能看得出来他和赵春风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我和郑午默默地走到黄杰身前,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过了好大一会儿,黄杰突然蹲去,用手挡住了脸,有轻微的抽泣声从他身上传来。我们谁都没动,就站在他的身边一直陪着。 很久、很久。 之前山庄一场大战,虽然新任太子黄杰一方获得大胜,但这到底是青族内部的纷争,打来打去伤的其实是自己;打的越狠,重创越深,外敌越有可能趁乱攻入。 所以,时间并不允许黄杰悲伤太久。 于是他很快振作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整治混乱不堪、濒临崩溃的青族,该杀掉的杀掉,该驱逐的驱逐,该提拔的提拔,该调任的调任。二十四小时,黄杰的眼睛一下也没闭过,一方面安排人手轮流守着赵春风,一方面快马加鞭地处理着青族中的种种乱象,确保在最快时间内恢复族中正常秩序。 而田正,是在十二小时以后醒过来的。 马杰按照正常流程最先审问了他一遍,和之前唯唯诺诺的形象不同,这家伙的骨头竟然起来。当然,这和马杰还没上手段有关系。田正自知犯在我们手里活不了了,竟然直接把樱花的名头搬了出来,说自己其实是樱花的人,让我们将他放了,否则樱花不会放过我们。 和在九州国一样,樱花也是流传在一些小圈子里的秘密,无论东洋的三大暴力团,还是洪门、青族,因为知道那是官家部门的组织,所以听到樱花的名头都会退让三分。 如果是赵春风,可能真的会投鼠忌器,将他逐出帮去了事。 但很不幸,田正碰到的是我们。 我们几个审问他第二轮。 我们走进关押田正的囚室,田正被捆仙索绑着,却还傲气不改,见到我们几个直接说道:“我是樱花的人,有纹身作证。如果你们这些小辈没听说过樱花,最好去问问别人,免得惹了大祸还不自知。” 我走过去,说:“说出来怕你不信,就是樱花让我来杀你的。” “不可能!”田正咬着牙,理所当然的不信。 于是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和他说了一遍,前因、细节,包括我的身份、大岛的长相,都说得清清楚楚。田正终于相信我真是樱花派来杀他的,哆哆嗦嗦地说:“不、不可能啊,我对樱花一直忠心耿耿,樱花怎么会来杀我?一定是搞错了,你再回去问问他们……一定是他们搞错了,他们不可能杀我!” 直到此时,马杰才给他上了一些手段,但等到的结果仍是如此,田正确实不知樱花为什么要杀他。田正交代,他是在三年前接触樱花组织的,樱花方面的人私下联系到他,和他说,东洋官家迟早要对洪门、青族进行清算,劝他早点迷途知返、弃暗投明;田正经过一番思量,觉得身在东洋,和东洋官家做对肯定没有好下场,于是就加入了樱花,并且按照樱花的安排,悄悄在青族之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以备随时能够夺权。 从田正的说法来看,他对樱花忠心耿耿、毫无二心,确实不知樱花为什么要杀他;即便聪明如猴子,也猜不出其中的内因,难道因为田正是个华人?可如果是这个原因,那为何一开始又收他入门? 我走出囚室,给清田次郎打了个电话,说我已经抓到了田正,但是发现田正也是樱花的人,要不要杀他? 我本来想从清田次郎嘴里套出一些东西,但清田次郎也是一头雾水,说他也不知怎么回事,让我等等,他去问问。过了一会儿,清田次郎回过电话,说他问过樱花的人,说铲除田正是来自樱花高层的命令,让我照此做事就行。 原先我以为樱花要灭掉田正,是因为他是太子,是未来青族接班人,所以才要下此毒手;现在看来,又不是这样,至于什么原因,谁也弄不清楚。 猴子沉吟过后,说不管他,先杀了再说,回去交代任务,反正田正死不足惜。 等我再进入囚室的时候,田正一脸期待地看着我,说怎么样,是不是搞错了,他们不可能杀我的,对不对?咱俩是一伙的,你赶紧把我放了! 我摇了摇头,说我问过了,得到的命令还是要杀掉你。 “不可能、不可能!”田正咆哮着。 而我懒得理会这些,然后黄杰从我身后走出,一刀斩下了田正的头颅。 …… 二十四小时以后,赵春风身上的药水逐渐脱离,人也醒了过来。 不过,他除了能眨眼、能说话以外,身子已经不能动了,就像瘫痪了一样。猴子告诉大家,说这需要一个恢复期,众人也都信了,仍旧欢欣鼓舞,说赵春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说赵春风实在太凶,阎王爷都不敢收他。 赵春风说呸呸呸,阎王爷不敢收的是萧落雨,和我没关系! 闹腾了一阵,赵春风又搞清楚他在这昏迷期间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便让其他人都出去了,只留下黄杰一个人在内。 赵春风开门见山:“儿子,我是不是不行了?” 黄杰还想说点什么来骗骗他,赵春风又说:“你别哄我,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七经八脉都已经毁的差不多了,还恢复个屁啊?我就一辈子在这躺着了,是不是?” 黄杰咬着牙说:“干爹,我会伺候您一辈子的。” 赵春风确认真相,倒也没多伤心,点点头说:“和大家说我能恢复过来是对的,毕竟你才刚刚接任太子之位、根基不稳,还需要我这个老头子帮你镇着点山门;只要我还没死,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不过儿子,你可要抓紧了,要牢牢把青族势力抓在手里,不要给任何人可趁之机!” 说完,赵春风又叹了口气,说我以前老笑话萧落雨是废物,没想到风水轮流转,现在我比他还废了,真是天理昭昭、不爽;可不能让他看到我现在这副模样,不然他指不定要怎么笑话我呢。 …… 青族内乱事件渐渐落下帷幕,等到消息完全扩散到外界的时候,黄杰已经完成了现存势力的收编和整合,族中所有产业正常运转,虽然力量肯定不如巅峰时期,但也不是其他势力随随便便能够欺辱的。 而我用提包装好了田正的头,准备离开本州,回北海道去交差;杀了田正以后,那些怀疑我的家伙们应该没话说了。 黄杰和猴子也要回去,不过我们为了避嫌,不坐一趟航班。在分头行动之前,我们聚在一起吃了个饭,当然是黄杰请的,为了表示谢意。黄杰现在虽然还不是正式族长,但和族长也没什么区别了,所有大事小事都要经他的手、听他的令。 这是他征服东洋、成为东洋皇帝的第一步,按理来说应该是个不错的开端,但他并没表现得多开心,因为这是用赵春风的牺牲才换来的;对黄杰来说,宁肯不做这个太子,也希望赵春风能好好的。 吃过饭后,我们各自上路。 我的航班最先,所以我先走,我提着装有田正脑袋的包去过安检——倒不怕过不去,清田次郎都帮我安排好了。顺利过了安检之后,我便回头去给猴子他们招手告别,却看见猴子正在打电话,而且是一脸错愕的模样。 黄杰和郑午站在他的身前,也是各自皱起眉头。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想出去问问,但是安检员已经催促我往里面走。我走到里面以后,看到猴子已经放下了电话,脸上浮现出巨大的悲伤,而黄杰和郑午在他身前说着什么,好像在安慰他。 我赶紧给黄杰打了个电话,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黄杰走到一边,才告诉我答案:“刚传来的消息,洪门龙头萧落雨死了。” 1936 百年洪门名 萧落雨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我真是震惊无比,前脚青族的赵春风才刚出了事,后脚洪门的龙头就撒手归西,再联想到近期樱花的预备行动,难道今年真是华人势力的多事之秋? 我忙问黄杰,是怎么死的? 黄杰说他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旧病复发,这次没救过来,就死了。 萧落雨身上有病,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萧落雨身上有大大小小七八种病,几乎各个都能致死,但他偏偏没死。按赵春风的话说就是,医生年年说他熬不过八月十五,而他年年都能平安活过年关。 然而到了今年,萧落雨终于扛不住了么? 萧落雨的死,虽然让人惊诧,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实际上他所活过的每一天都是赚了。我不知道猴子和萧落雨的感情如何,但是看他一脸悲伤莫名的模样,想必应该是很深的。 我突然想到一些东西,于是问黄杰:“那我用不用陪猴子一起回去?” 我的想法简单,萧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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