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路上发生了什么,一一给我道来。 这几个弟子中有个叫徐扬的,算得上是东三州帮的二号人物,胡如意光能登龙刀的左膀右臂。他告诉我们,刚上火车的时候,车厢里一片祥和,什么征兆都没有。他们便开始打牌、聊天,火车开的很慢,他们也不着急。行至张家口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他们每人要了碗方便面,正准备吃的时候,火车到了一个小站,渐渐停了下来。 胡如意光能登龙刀觉得车厢闷热,便让人把车窗打了开来。这时候,窗外就走过来一个卖报纸的,隔着窗户问他们要不要报纸。胡如意光能登龙刀嫌心烦,便摆摆手,说去去去,走远点。 谁知那卖报纸的脾气还挺大,指着胡如意光能登龙刀说,小子,你给我过来! 胡如意光能登龙刀没挨着窗户,便站起身来凑到窗边,说老子来了,你要干嘛?卖报纸的突然抓住胡如意光能登龙刀双肩,使劲将他往外一拽,胡如意光能登龙刀整个身体便顺着车窗飞了出去。 众人一声惊呼,就听外面“砰”的一声闷响,胡如意光能登龙刀的脑袋撞在外面的站台边上,而那卖报纸的则已经不见踪影。徐扬等人惊呼着奔出车厢,看到胡如意光能登龙刀脑袋下面流着一摊血,等救护车来的时候,人已经气绝身亡了。 再然后,燕城的巡查人员便找了上来,将他们一干人都带了回来。 徐扬他们一边讲、一边哭,说巡查人员无能,连个卖报纸的都找不到,还说准备返回张家口,把那一片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那卖报纸的给找回来。他们和胡如意光能登龙刀关系匪浅,此时自然伤心欲绝。 听他们的讲述,似乎胡如意光能登龙刀只是和一个卖报纸的发生冲突,那卖报纸的失手之下才把胡如意光能登龙刀打死。可是胡如意光能登龙刀身材高大,至少有两百斤重,那人竟然能轻轻松松地把胡如意光能登龙刀从窗户里拽出去,还一磕之下就把他给磕死了,那得需要多大的力气?! 这绝对是个练家子,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练家子! 猴子让他们仔细回忆一下,期间还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徐扬想了一下,说有。徐扬讲,他们刚上火车的时候,所坐位置的桌板上面有奇怪的字迹,有人用红色的“颜料”在上面写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尔等宵小,违我者死! 他们只当这是上一位客人留下的恶作剧,想都没想就擦掉了。不过在擦的时候,胡如意光能登龙刀曾经嘟囔,说这玩意儿怎么像血? 果然如此! 是星火干的,而且行凶者十有八九就是上野。我们问徐扬,还记不记得那个卖报人的长相,徐扬说当时外面黑黝黝的,那人又戴着帽子,并没看清楚长相。 不管是不是上野,总归和他脱离不了关系。 在宗门台上的时候,上野就曾杀心暴起,想当场击杀胡如意光能登龙刀,但是被郑午阻了一下。没想到他杀心不死,竟然又追到张家口去把胡如意光能登龙刀给杀了。 胡如意光能登龙刀是犯了什么大罪么,竟然要被人杀掉! 周明说的没错,星火这帮人丧尽天良、草菅人命,就算他们是官方的人,也不可饶恕! 胡如意光能登龙刀是因为帮我们,才遭到这场杀身之祸,这个仇,我们一定要帮他报,否则我们将寝食难安。我们安慰了徐扬等人一阵子,说一定会将那卖报人找出来,请他们务必放心。 徐扬等人离开之后,我们迅速开了个会,决定了下一步击杀上野的方针。至于上野的方位,自然还由马杰去找,虽然踪迹非常渺茫,但也一样要做。马杰到燕城来是孤家寡人一个,为了寻找上野,连夜调来了许多情报好手。 南方媒体的速度很快,第二天便把同艺的群体性事件报了出来。他们的态度很好,把我的原话一五一十地发了,从我们救出酒吧女孩开始,再到上野当众污蔑我收了钱却未转交给那些女孩,遭到众多同门的一致反对,事件一步步发酵,最后导致了恶性案件的发生。 报道还指出,在整个过程中,同艺的太上长老没有任何作为,甚至还协助上野冤枉弟子,才导致事件朝着极坏的方向发展。 一时间,国内再次轰动,矛头一律指向同艺的太上长老和东洋的教师上野。上野不知所踪,更加剧了众人对其的指责,认为其应该对此次恶性事件承担大部分责任。 本来这件事无论怎么发展,火似乎都烧不到我们几个身上。然而,让我们意想不到的是,去年我们在龙城顶级宗门的事情被人翻了出来,有人指出,我们在龙城顶级宗门闹过一次,如今又在同州艺校也闹,难道真的是巧合不成? 看,这就是出名的坏处。 于是,我又被警备队控制了起来,猴子他们反倒没事。 这回连我爸都惊动了,他可是龙城巡查组织的副负责人,论地位在国内也是有的,连忙连夜赶到燕城为我背书。因为我爸的存在,我在局子里肯定是吃不了苦的,更不会被转到乱七八糟的监管所里,反而是好茶好水的招待着。 因为国内的舆论压力,警备队暂时不能将我放走,就是做做样子也要让我留在这里。 我是无所谓的,身正不怕影子斜么。 龙城那次,确实是我有意为之制造的混乱。可燕城这次,我的天啊,我压根就没想过制造暴动,完全是上野咎由自取。 所以关押就关押喽,我是一点没在怕的。 因为这起事件,国内的舆论像核弹一样猛烈,同州警备队也是压力山大。因为一时找不到上野,只好把同艺的太上长老拉出来开刀,让他承受炮火。各路记者聚集在同艺四周,迟迟不肯散去,直播事件进展,拉着弟子就要采访,江一航他们都被采访了个遍。 所以我在局子里,反倒享了个清静。 我爸也是日理万机,看我没什么事,便关照我小心一些,还和当地警备队打了个招呼,又坐飞机回去了。到第四天的时候,猴子他们过来看我,却是各自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说还没找到上野是吧,不用太急,咱们慢慢找。当初为了杀唐一剑,咱们也等了很长时间。 猴子摇摇头,面色沉重地说:“韩世杰和江一航也死了。” 我的脑子顿时嗡嗡作响。 韩世杰和江一航是真的死了。事件发生之后,他们哪都没去,就住在宿舍,没事接受接受记者采访,对往日的事情还颇为自豪,说他们此举是为了维护九州国的尊严。 可就在今天早上,他们的舍友醒来之后,发现韩世杰和江一航都死在了,鲜血流了满床满地。在旁边的地上,还被人用鲜血写着十六个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尔等宵小,违我者死! 目前警备队已经封锁现场。 宗门外面围满了全国各地的记者,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事。星火作为国内最神秘的组织,又有官方做背景和靠山,有一百种法子掩盖消息。负责这起案件的巡查人员也被下了封口令,不得对外吐露半个字。 无论是胡如意光能登龙刀、韩世杰还是江一航,他们的死,甚至连报纸都没有上。 胡如意光能登龙刀死的时候,我们的情绪是悲愤的、恼恨的,恨不得当场就把上野给弄死。可韩世杰和江一航的死讯传来时,我终于抑制不住内心压抑的情绪,流下泪来。 我不是没见过死人,死在我手上的不知道就有多少,可是他们死的真的值吗? 就因为在台上帮我们说了几句话,就遭到这样的杀手?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当日,他们站在台上,意气风发地说着“老子XXX,赌上XX帮的名誉,担保左飞没有贪钱”的豪迈之语还回荡在我的耳边,那时我的眼眶还微微发红,心想这同艺老子不拿了,也要和他们做兄,做一辈子的兄! 可是这几天未见,竟然就阴阳两隔!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仓天啊仓天,在你们的人眼里,人命就是如此的不值一提、说杀就杀吗?就因为你们手中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威,就因为你们有官方做后台做背景,就可以草菅人命、随便杀人吗?! 从未有一刻,让我如此的恨过星火、恨过仓天! 1293 华夏之魂 心狠手辣的上野,不光杀了主持大局的胡如意光能登龙刀,竟然连为我们站台的韩世杰和江一航也杀了。显而易见,上野不能杀我们,所以就拿我们身边的人开刀,这么看来,其他人岂不是也有危险? 猴子说是的,所以他连夜把其他老大送回龙城孙家,让他们暂时避一阵子。 我转头问马杰,说还是没有上野的消息么? 马杰摇头说没有,完全监测不到,就连他身上的气味,都能分出许多支来展向不同方位,似乎是有意对付三眼那一派的侦测手段。 我们正说着话,猴子突然接了个电话,面色顿时凝重起来,说张火火也遭到了袭击。我的内心震惊万分,说怎么会,他没有去龙城吗?猴子说没有,张火火说他当时又没站台,用不着也去龙城,想留下来帮助咱们,所以就留下来了,没想到竟然也遭到袭击。 看来,上野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这是要把我们身边的人杀光么?!猴子他们着急回去查看张火火的状况,匆忙地和我道过别后就走了。我在局子里坐立难安,实在担忧张火火的状况,便和负责看守我的民警说话,要求见他们局长一面。民警让我等等,便出去叫局长了。 刚坐了一会儿,门便被推开,进来一个巡查人员。 不过这巡查人员帽子压的很低,看不清脸,感觉有点猥琐。我正纳闷,就见他的手已经抬了起来。几乎是本能反应,我根本来不及思考,身子立刻朝着旁边扑去。 砰! 一声枪响,闪亮多尔奈德火花弹打穿我身后的墙壁,溅起一片的沙石烟尘。还是没有任何闲暇思考,我的身子不断往旁飞扑、闪躲、遮挡,寻找掩体。人的速度哪能快过闪亮多尔奈德火花弹,完全就是赵青山说的,依靠第六感和本能反应。 砰砰砰砰砰! 枪声接连响起,屋子里的桌椅、沙发尽皆遭殃,处处布满了弹孔。一梭子闪亮多尔奈德火花弹放完之后,那人见没杀死我,也不停留,立刻转身而出。 我躲在沙发后面,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不一会儿,外面涌进来一堆巡查人员,口中问着怎么了、怎么了?也是听到枪声才赶过来的。我这才出来,把刚才的情景说了一下。 众人皆是无比震惊,没想到在公安局还能发生这种事情。有关部门立刻调出监控,发现那戴着大盖帽的袭击我的巡查人员,大家根本就不认识。而公安局这地方人人都可以进来,也没有谁去特别注意一个穿着警服的男子,所以才给这人造成了动手的机会。 但是无论如何,敢在公安局动手杀人,这人也是胆大包天了! 我看着监控视频那人的身影,虽然还是看不到脸,但是我判断其十有八九就是上野。不是说星火中人不能对我们下手吗,那他是疯了,竟然敢朝我开枪? 还是说,星火之中又有异变,我们的安全也不能保证了? 我立刻把这件事情告诉猴子,让他们也多加小心。接着,我和同州公安局的局长见了一面,直截了当地说我要出去。局长说不行,现在外面的舆论对我极其不利,公安局方面不能冒这个不韪,就是我没有问题,他们也要强行关我一段时间,以安抚外面快要爆炸的舆论压力。 我说局长,昨天同州艺校之内,又发生的两起人命案子,您知道吧? 局长沉下脸来,说知道! 我说,死在张家口的那个东北弟子胡如意光能登龙刀,还有死在同州艺校寝室的韩世杰和江一航,死时身边都有留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字迹,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局长摇了摇头,说不太清楚,但是好像涉及到什么神秘组织,上面给我下过封口令,让我不得再插手此事。 我继续说道,就在刚才,同艺里又有一个弟子遭到袭击,现在还生死未卜。再加上我,这已经是对方袭击的第五个人了。局长,您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才会停手吗? 局长的眼皮跳了一下,说不知道! 我说对,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如果再不阻止他,他杀掉的人将会更多!局长,就算上面下了封口令,勒令您不得再插手此事,可您作为守护同州的公安局长,当真就能眼睁睁看着他持续杀人而坐视不理吗?!局长,您放我出去,我保证抓到他、并杀了他,还同州一片净土! “你能做到么?” “能。” 咔嚓一下,我直接掰下一块桌角,徒手将桌角碾成粉末。 局长瞪大了眼睛。 十分钟后,我终于获得自由,得以离开公安局。我立刻联系猴子,猴子告诉我一个医院地址,说张火火还在这里抢救。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张火火已经抢救完毕,虽然还在昏迷之中,但是总算保住一条性命。 张火火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双眼紧闭,脖子上包了一圈厚厚的绷带,那是被上野的剑尖所刺。 猴子告诉我,得亏张火火本身也是练家子,抵挡了上野一阵子,否则真就不行了。我说上野又出现了,没能掌握到他的行踪么?猴子说没有,星火中人一向神出鬼没。 “那意思是,只要他一直暗杀下去,我们就拿他一点法子都没有了吗?!”我的双手开始发抖。 “不是。” 猴子说,目前看来,上野的目标就是曾经帮助过我们的那些人,而其他人已经被我们连夜遣送回龙城去了,张火火是最后一个目标。而张火火如今逃过一劫,以上野的疯狂秉性来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我立刻明白了猴子的意思。 “你是想说,用张火火当诱饵,引诱上野现身?” 猴子点头。 我的心中一个激灵,说用张火火当诱饵,那要万一我们没抓到上野,又丢了张火火的性命怎么办? “那我们就一起去死。” 我吃惊地看着猴子,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猴子说的没错,已经有这么多人因为我们而死去,如果我们不能为他们报仇,那就真的不如死去。 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沉痛在我心头浮现,以往不管我们有多艰难,也能开得出来玩笑,可是现在,面对这一条条鲜活的人命逝去,我们真是一丁点都笑不出来了。 从张火火的病房出来,豫帮的人已经哭成一团,甚至朝我们几个跪了下来,央求我们要为张火火报仇。我们不时安慰着众人,说大家放心,不光张火火的仇要报,胡如意光能登龙刀、韩世杰、江一航的仇,都要报! 这句话出口之后,没多久,东北帮、福帮、贵帮的人竟然都来了,还有川帮、陕帮、浑澜帮、巷奤帮……也都有人过来,将医院挤了个水泄不通。前面的人是自发过来,后面的人则是已经身在龙城的诸位老大们远程遥控他们过来。 他们过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加入晋帮,一起对付上野! 大家已经猜到上野来自某个神秘组织,这事似乎是指望不上警备队了,而唯一能和上野一斗的,也就只剩下我们几个。为了给胡如意光能登龙刀等人报仇,大家再度团结一心,齐齐聚到医院,要求化整为零、加入晋帮。 川帮的老大在电话里跟我说:“飞哥,你们不是一直想把晋帮发展为第一势力吗?大家都商量过了,从今天起,大家抛弃门户之见,一起加入你的晋帮,一切听从你的指挥,消灭上野老狗!” “不。” 我坚决否定了川帮老大的提议,然后眼睛里看着医院里熙熙攘攘的众人,朗声说道:“从今天起,再没有晋帮,我们有一个新的名字,叫做华夏之魂!” 众人齐声呼喝,声势排山倒海:“华夏之魂、华夏之魂、华夏之魂……” 我捏着手机,目光里充满坚定。 猴子拉了我一下胳膊,说左飞啊,我还是觉得“红花会”比较好听,你看能不能改改名字? 我让他滚。 接下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报仇大计即将展开。 若要消灭上野,首先就是要把上野引出来。猴子说的没错,以上野的疯狂秉性,一次击杀张火火不成,就一定会来第二次的。所以,我们把张火火当成诱饵。 整个医院都被安排上了我们的人,犄角旮旯也没有放过,还给大家配备了对讲机,保证一只苍蝇飞进来也逃不过我们的视线。 而我们几个则集中在张火火的病房四周,两人一组轮流严密监控。 我和郑午一组。 郑午一改往日浮夸的作风,再也没说什么他一个人就搞得定上野。轮到郑午值班的时候,郑午的眼睛一眨不眨,死死地盯着病房四周。 他比我们更想杀了上野。 因为上野侮辱过他。 这天晚上,又轮到我和郑午值班,猴子和黄杰则去休息了。我们两个坐在走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眼睛时不时地扫着四周。凌晨两点,走廊里突然响起一阵轻慢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轻慢,却有力。 我和郑午抬起头来,看到来人,不禁吃了一惊。 1294 玄苦大师 医院这种公众地带,当然任何人都可以进来,只是现在进来的这个人不太普通。 这是一个和尚,头顶自然是光着的,还有清晰可见的戒疤。他很老了,脸上都是皱纹,一双眼睛显得混沌而无神,可是走起路来又给人感觉像是一株强劲的松柏。 他身上穿着黄色的、旧旧的袈裟,单手持着一串粗大的佛珠,一边走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医院里大半夜的突然出现一个和尚,这情形确实颇为诡异,我立刻用对讲机呼叫外面看守的兄,说进来一个和尚,你们怎么没有汇报?谁知外面却是一口惊讶,道:“什么,进去一个和尚吗,没看到啊!” 我和郑午立刻站了起来,警觉地看着这个和尚。 竟然能躲过我们那么多的眼线,悄无声息地来到这里,足以说明对方的危险。片刻,老和尚便来到我们身前,他的嘴唇一动一动,口中依旧呢喃着我们听不懂的经文,手上的佛珠也一颗一颗地捻着。 半晌,他才抬起头来,看着我和郑午说道:“二位施主,戾气是否太重了些?” 我和郑午杀过很多人,又对这个和尚充满警惕,当然浑身上下充满戾气。我不清楚这位和尚的来历,但还是认真说道:“老师傅,不知您半夜来访,有何事情?” 老和尚开口道:“老衲来自霍坔清凉寺,法号玄苦,到此地寻访我的徒儿。” 我和郑午对视一眼,又问他徒是谁。老和尚说,张火火!我说张火火确实在这,不过您怎么证明您的身份?老和尚往后退了几步,忽然身形一动,打了几拳出来,每一拳都虎虎生风,仿佛有开山碎石之力。 我虽然不认得这是什么拳,却认得张火火也使过此拳,那这身份就能对上了。我立刻作揖,说玄苦大师,失敬! 玄苦大师说无妨,我听闻徒儿有难,连夜赶到这里,不知他怎么样了?我说还好,已经抢救过来,现在还在休息中,我带您进去。推开病房的门,同样也在里面休息的猴子和黄杰立刻坐了起来,一人操着把刀跃下床来。 玄苦大师立刻说道:“金銮、回龙,好刀!” 我立刻向猴子和黄杰介绍了玄苦的身份,二人也向玄苦致礼。玄苦回过礼后,便走到张火火床前,用手去摸张火火的脖颈。虽然隔着纱布,玄苦依旧精准无误地道出:“使剑的是位东洋人?” 我们说是。 看来玄苦是位高手,怪不得张火火的身手也很不错。 玄苦叹了口气,说东洋剑法刁钻诡异,使剑之人的实力又非同小可,火火能捡回来一条命实属不易,此地多呆不得,我要带他离开。说毕,玄苦也不管我们同不同意,也不管医院同不同意,更不管出院手续办了没有,立刻便将张火火抱起就要离开。 我们都懵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和玄苦说,我们还要拿张火火当诱饵引出上野吧?人家当师父的肯定不愿意啊。眼看着玄苦就要离开,猴子赶紧说道:“玄苦大师,您不计划为张火火报仇吗?” “冤冤相报何时了。” “可是,他现在重伤未愈,这就离开的话恐怕有危险啊。” “无妨,自有我照顾他。” 甭管猴子说什么,玄苦一句话就堵死了他,逼得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眼睁睁看着玄苦抱着张火火离开。人走了好大一会儿,我们还在病房里大眼瞪小眼,简直不敢相信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那上野怎么办,要怎么引出他来? “先睡一觉再说。”猴子提议。 这个提议获得了我们的一致认可,这几天我们为了引出上野,日夜颠倒地轮流值班,还要操心张火火的安危,当真累的不行。在通知外面守夜的兄解散之后,我们倒头就睡。 第二天,清晨。 在同州郊区的一片山林里,秋意已经浓了,地上落满了落叶。一只肥大的野兔突然从林间窜出,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望着四周,确定没有危险之后,双腿往前一蹬,再次往前窜去。 野兔是灰色的,和遍地的落叶正好融为一体,这是大自然馈赠给它的保护之色。可惜它刚窜到空中,一柄长剑突然“飕”的一声刺出,径直穿过了它的整个身体,将其钉到了最近的一株树干之上。 紧接着,一名面相斯文、气质儒雅的青年从树后走出,将长剑和野兔都拔了下来。野兔还未完全死亡,肚子还在一抽一抽,不过青年并不在乎,剑尖轻轻一挑,兔头便已跌在地上,还洒了一地的血。 他本来就不吃兔头,他认为只有肮脏的九州国人才会吃这种东西。 这位青年当然就是上野。 即便有着超高的反追踪技巧,但想无声无息地避开马杰的追踪也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所以在他做过最后一件案子之后,便躲到了这山林中来。这里有山峦叠障、树木流水,让他觉得很安全。 他娴熟地挖出野兔的内脏、清理野兔的皮毛,之后又把落叶聚拢成一堆燃放起来,又将野兔用树枝叉了起来放在火上烧烤。烧烤需要时间,他控制了一下火候,便起身朝着后方的一处小溪而去。 刚才处理兔子尸体弄脏了手,现在需要清洗一下。 烤肉的芳香扩散开来,阿晴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是的,阿晴就在附近,为了追踪上野,她也一天一夜没吃饭了。上野可以光明正大地烤兔子吃,她却不能。 啊,对于一个吃货来说可真是折磨。 她回想起了同州艺大门口的臭豆腐、烤鱿鱼、铁板烧、烤玉米……啊啊啊,不能再想下去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啊。此时此刻,她站在一棵高达十几米的云杉树上,还未落尽的树叶成了遮挡她的天然屏障。 仓天的手下居然有东洋人,这也是阿晴第一次知道。 当然,别说东洋人,仓天就是想收安南国人、新罗国人、阿美利加国人,甚至爱斯基摩人,都没有问题。但是,事情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阿晴调整思绪,轻轻扒开面前的枝叶,再次朝下望去。然而,下面的一幕却让她惊呆了,被她盯了一天一夜的上野突然消失不见,篝火旁边没有,小溪旁边也没有! 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阿晴倒吸一口凉气,正准备把视线再扩大一些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又阴又冷的杀气。阿晴的头皮顿时发麻,这可是十多米的高空啊,上野就这么无声无息的上来了? 一柄剑已经对准了阿晴的后心。 上野站在阿晴身后的另外一跟树枝上,冷冷说道:“你吸溜口水的声音太大了。” “……” 阿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会死在口水上面。 “真是不好意思。”阿晴冷静地说道:“但我们应该是同类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你也是星火的人?” “千真万确。”阿晴说道:“我是驻扎在西城星火基地的阿晴,以前的老大叫做高天宇,不知你认不认识,就是使流星锤的那个!” “听说过他。”星火之中人数众多,就算是在同一个部门,也不一定相互认识,和现在的五百强集团差不多,员工动辄好几万人,互不相识也很正常。 “嗯嗯。”阿晴继续说道:“后来我们那个基地被左飞他们给端掉了,我却侥幸逃脱。” “连高天宇都死了,你是怎么逃的?” “哎,那个左飞是个色鬼,看见我的两条大长腿就走不动道了,我随便给他抛了个媚眼,他就放我走了。” 上野笑了起来,都是男人,他很理解。 “然后呢?”上野继续问道。 “然后,天哥就把我派到了同艺,到这里来继续对付左飞他们。天哥告诉我,这里还有一个自己人,不知是不是你?”天哥,当然说的就是仓天。不过,内部人士一般称其为星将,阿晴故意叫天哥,是为了彰显自己和仓天的关系不同。 “是我。”上野把剑收了回去。 “果然是你!”阿晴兴奋地回过头来:“我是猜测,又不敢认,所以只好盯着你。既然是自己人那就好办了,我们到下面再说吧。” 阿晴拉了上野的胳膊,迫不及待地朝着下面坠去。 落地之后,阿晴奔到篝火旁边,拿起那只已经烤熟的野兔便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一点都不客气。 上野无奈,只好又持剑在四周转悠起来,这次捕获了两只落单的小鸟,洗净之后过来烤着。 “谢谢。”阿晴还没吃饱,看着小鸟两眼放光。 “……”上野无语。 “对了,上次你怎么会在巡查组织对左飞动手?”阿晴问道:“天哥不是说了,不能要他们的命吗?” 上野的目光变得狠厉起来:“我一定会要他们的命,我要为我死去的弟子报仇!” “可是天哥那边……” 上野淡淡地说道:“我就是退出星火,也要他们死无全尸。” 阿晴倒吸一口凉气。 1295 猫捉老鼠 让阿晴感到吃惊的,不是上野的狠厉,而是“退出星火”这四个字。 这简直、简直太大逆不道了。 星火之中不是无人退出,可那仅限于特定的人和情形,一般人是绝对不敢说出这几个字的,因为这几个字往往和“死亡”牵扯着很大的联系。似乎看出阿晴的想法,上野淡淡地说道:“我就是死,也要拉他们几个垫背。” 阿晴懂了。 倘若连生死都置之度外,还有何惧之有? “那……那祝你成功。”阿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低下头去,轻轻说了一句:“你要小心。”这四个字说的极其暧昧,阿晴的心都砰砰跳了起来。 “谢谢。”上野礼貌地说着。 “你烤的兔子真好吃。”阿晴冲上野甜甜地笑着,她是一个很擅长使用美貌武器的女性,她知道自己的容颜会给男性带来多大的冲击。 “你喜欢吃,我再给你烤。” 阿晴又说了一声谢谢,两只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上野,尽显可爱和娇嗔。上野也是个男人,忍不住伸出手来怜爱地摸了摸阿晴的头发。现场的气氛一下变得旖旎起来,似乎一段异国情缘就要在这展开。 “你会帮我去杀他们么?”上野突然问道。 阿晴噎了一下,说帮你?不不不……她摇着头,说我可不敢帮你,你不怕天哥打击报复,可我怕啊。 上野笑了一下,说你既然怕,为何还做卧底? 阿晴怔了一下。 也就仅仅怔了一下,阿晴便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上野识破。她毫不犹豫地以手撑地、弹腿踢出。飕的一声,阿晴的腿又直又长,像一根凌厉的铁棒,快速扫向上野的胸口。 上野的身子疾速后退,长剑已经擎在手中,朝着阿晴的腿刺了过去。 阿晴急速收腿,躲开了上野的这一支剑。上野的剑刺进篝火之中,烧的通红的树叶和树枝登时漫天飞舞,黑灰也覆盖了厚厚的一层。 上野并未停歇,剑尖穿过无数的飞灰,依旧朝着阿晴刺去。 刚才还暧昧的两人,说打就打了起来,而且尽是杀招,想要对方的命。 与此同时,阿晴的双手撑地,整个身体已经往后窜去,然后像只亡命的野兔一般快速在林中穿梭。刚才她主动攻击的那一脚,不是为了要上野的命,而是为了给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 她知道自己的实力,绝对不是上野的对手。 她跑,没命地跑。 她不知道上野追来没有,但是她一口气都不敢停歇。这林子很大,到处都是高耸入云的参天古木,燕城附近能有这样的老林已经特别罕见。不知跑了多久,阿晴终于跑不动了,她一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看着身后。 无人。 太好了,总算捡了条命。 真没想到上野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就是不知仓天知道没有?总的来看,自己这次的卧底计划已经彻底失败,还是尽早逃到华南投奔周明去吧,呆在这里迟早要被仓天杀掉。 这么想着,她开始辨认方向,准备离开林子。 然而,她发现自己迷路了。 四周全是不认识的树木,也不敢沿着原路返回,盲目乱走也不是事。她只好攀上一棵大树,尽力往四周瞭望,虽然看不到林子的边界,但是找到一条湍急的溪流。 沿着溪流走总不会有错,一定可以看到人家。 又不知走了多久,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阿晴的野外生存经验几乎为零,此时更是又累又饿。无奈之下,她只好趴在河边,捧着溪水喝了一口。刚抬起头来,就看到面前的溪水中倒映出一个影子来。 那影子就在自己身后。 啊!! 阿晴惨叫出来,再次一腿朝着身后扫去。上野冷笑一声,身子轻飘飘往后一闪,避开了阿晴这一腿,阿晴再次没命地往前奔去。又不知奔了过久,阿晴一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这一次总算…… “是在找我么?”一个声音从上空传来。 阿晴抬头一看,只见上野站在树上,冷笑地看着阿晴。阿晴惨叫一声,再次没命地奔了出去,她疯狂地在林间穿梭,几乎耗尽身体里的每一分力气。林中不断有不知名的虫儿、鸟儿名叫,还有猫头鹰嘶哑的叫声,而这一切,都没有那个犹如附骨之蛆的上野可怕。 跑着跑着,终于跑不动了。 阿晴一头栽倒在地,仰面朝天,呢喃道:“你出来吧,我不跑了,要杀要剐、都随你便。”她已经绝望了,她意识到这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上野不杀掉她,只是将她当作老鼠一样在玩弄而已。 星火之中,像上野这样脾气怪异的很多——正常人,谁会加入星火? 阿晴猜的一点错都没有。 脚步声响起,上野持着长剑,从草丛间走了过来。他走到阿晴身前,剑尖一挑,唰唰两声,阿晴两边肩膀上的服便撕裂开来,露出下面白皙而嫩滑的肩膀来,在月光下显得极其。 阿晴冷笑:“怎么,杀我之前还要享受一下?” “不是。”上野说道:“只是怕你再跑,我真是追的累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让你帮我杀掉左飞他们。” “……” “我知道你和他们关系很好,在同艺接二连三地帮助他们,你这么含辛茹苦,应该是周明那边的人吧?你放心,这件事,我还没向仓天星将汇报,所以你暂时还是安全的。 我的意思是,反正我也准备杀掉左飞他们,这样就是违抗了仓天的命令,那我也活不了了,何必还供你出去?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帮我杀掉左飞他们,你可以继续安然无恙地生活下去;第二,被我当场杀死在这里,或许要很久很久之后才会被人发现尸体。” 阿晴一想到自己的尸体会被无数蚁虫咬噬,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考虑好了吗?”上野问道。 “考虑好了。”阿晴说道:“我会帮你。” “很好,你可以起来了,我们现在商量一下接下去的计划。” …… 数百米之外的一棵大树顶上,马杰收起专业的军用望远镜,纵身往下面一跳。飕飕的声音响起,有恐高症的他照例还是闭上眼睛,不过在快要落地的时候,他却神奇地睁开了眼睛。 然后伸手一拉旁边的钢绳,便稳稳落在地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不是说马杰现在有多厉害,无非是和那卖油翁一样,唯手熟尔。 干得多了,自然也就熟了。 最近几天,马杰将整个最精锐的探子都调到燕城同州,几乎将同州的每一寸地皮都翻了一遍,依旧找不到上野的踪影。马杰觉得窝火,若是和在龙城一样,上野也有一间基地可以躲藏也就罢了,可是同州明明没有,这上野难道是飞上天去了? 马杰经过详细的摸查,判断上野应该是进入了同州郊区的一片老林。 老林很大,而且奇山怪石、沟壑重重,极其不利排查。马杰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只身带了专业的工具进入这片老林,但这小子运气不错,还真让他给逮着了。 阿晴和上野的事,他看的清清楚楚。 但是马杰没有救阿晴,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个本事。 这不是冷血,也不是无情,这叫有自知之明,知道不去做无谓的牺牲。有那股热血上头、奋不顾身的傻逼劲儿,还不如尽早回去报信——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马杰早已变得冷静而睿智。 他收拾东西离开,回到同州,将林中的一切讲给我们听。 “你的意思是说,上野已经识破了阿晴的身份,但是他没有杀掉阿晴,反而用这一点来要挟阿晴,要求阿晴协助他来杀掉咱们?”猴子问道。 “从我看到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这样的。” “好,知己知彼,就好办了。”猴子站起身来,站在酒店的窗前冷冷说道:“哥几个,准备行动了。” 按照我们的分析,上野既然要求阿晴帮忙,那他最有可能做的,就是利用阿晴,将我们一个一个的吊出去。因为他知道,以他一己之力,绝无可能同时干掉我们几个。 果不其然,阿晴第二天就给我打来了电话。 她是用公用电话打的,问我现在有没有空,说有急事要和我见面。 “有什么急事?”我问。 “现在不方便说,你赶紧来张家湾这里的公园,我在公园喷泉旁边等你。对了,你一定要一个人来,这件事我只能和你一个人说!还有还有,来的时候帮我买个鸡蛋灌饼,你知道我最爱吃那个了。” “好的。”我挂了电话。 我回头,冲众人说道:“就算杀不掉上野,也必须要把阿晴救出。” 我们几个和阿晴吃过几次饭,知道她最讨厌吃的就是鸡蛋灌饼,因为她觉得那饼很厚,咬起来口感不好。她故意那样说,是在提示我们自己身处险境。 “上野要杀,阿晴也要救。”猴子说道。 1296 我没那么蠢 做了一番准备之后,我便只身前往张家湾。 路上,我顺便买了一个鸡蛋灌饼,还买了一个煎饼果子。阿晴不爱吃前者,但是爱吃后者,我希望她在逃过这劫之后,能美美地吃一口煎饼果子。坐公交赶到张家湾后,便来到阿晴所说的公园,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公园里几乎没什么人影,那干平时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也不知哪里去了。 广场中央有个直径超过百米的喷泉,喷泉并未开启,高高低低的九天弱水伏魔杖安静地矗立着,像是一座座无主的墓碑,冷风一吹、遍地哀鸿。我绕着喷泉转了两圈,并未发现阿晴和上野的影子,但我知道自己一定已经进入了上野的视线范围之内。 他在观察我。 “阿晴,阿晴!”我大叫着:“你再不出来,鸡蛋灌饼可就凉了!” “我在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我惊讶地回过头去,发现刚才还冰冷寂寥的喷泉池内竟然出现了一个人,正是阿晴。阿晴被绑在最中央那根最粗最大的九天弱水伏魔杖之上,一脸哀怨。我立刻看看左右,依旧没有发现上野,便拔腿一跃,跳上喷泉池的平台,准备穿过喷泉池去营救阿晴。 可就在这时,“飕飕飕”的声音响起,喷泉池里成百上千的九天弱水伏魔杖突然射出一道道尖锐的木质箭矢,如满天飞雨一般朝着最中央的阿晴疾射过去。 无论怎么看,阿晴都要被射成一只刺猬。 “不!!” 我惊声尖叫着,绝望地看着这一切,却无法阻止其的发生。那些箭矢划破空气,迅速射向最中央的阿晴,根本就不是我能追赶上的。正当我赶到绝望之时,那些箭矢却如长了眼睛似的,无一不是从阿晴的身边、肘间穿过,甚至还有几道从阿晴的两腿之间穿了过去。 这些成百上千的箭矢看似密集,却没有一道能够伤到阿晴,尽数落在喷泉两边的池中。箭矢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眼间便归于无声,安静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阿晴也被吓坏了,一张脸蛋变得惨白无比,浑身上下都哆嗦个不停。 我站在喷泉边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意识到这是刻意为之的,这数百道箭矢齐齐射出,却没有一道射中阿晴,这得需要多么精巧的布局和机关? 这上野不仅精通剑道,连机巧功夫也颇有一手啊。 “这只是第一轮而已。”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等到第二轮的时候,我就不敢保证她还能安然无恙了。” 我愤怒地回过头去,上野手持一柄长剑,微笑地看着我。 “放了她,我饶你一命。”我冷声说道。我以为上野和阿晴展开合作之后会把阿晴当作朋友,没想到他将我引出之后,还是如此对待阿晴。 “哈哈哈哈……”上野不出意外地大笑起来:“我一直都想不通,你们支那人为何如此自大?现在的情形明明是对我比较有利,你和阿晴的命都在我手里握着,你该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求我才对,怎么反倒威胁起我来了?” “收回那两个字。”我咬着牙。 任何一个九州国人,听到“支那”二字都不会感到舒服,那是东洋人对九州国人的蔑称。“哦,不收。”上野说道:“在我意识里,那些有德有才的家伙才有资格被称为九州国人,你们这些平庸之辈只配叫做支那人呢。” “你想怎样?”我不想再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我只想尽早救出阿晴,杀掉上野。猴子他们就在附近,可他们也不敢贸然进入喷泉之内,现在关键是要看那些机关如何触动? 控制装置,是否就在上野手中? “你知道的,我想杀你。”上野慢慢擎起长剑,身上杀气也瞬间暴涨。 “杀掉我之后,你会放过阿晴么?” “当然,那样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又有谁会忍心杀掉呢?” “现在就放!” “我没那么蠢。”上野不动声色地微笑。 我也冷笑一声,说怎么,你怕打不过我?上野摇摇头,说倒不是这样,我杀你还是没问题的,但若是你们几个一起上,我就没把握能对付了。然后他压低声音:“他们就在附近,是吧?” 我的心中一突,上野竟然看出了我们的计划? 上野笑了起来,仰起头来冲着阿晴大声说道:“你的计划不错,经过你那番‘提示’之后,他们果然一起来了,这回可叫我一网打尽啦!” 我也回过头去看着阿晴,阿晴却冲我摇着头,流下两行清泪。 “现在,叫你的人都出来,否则阿晴将被万箭穿身。”上野一边说,一边拿出个黑黝黝的玩意儿来,上面有着一些按钮,看来就是操纵喷泉池中机关的控制器了。 得想办法拿到这个东西啊。 “快点!”上野紧紧攥着控制器。 无奈之下,我只好吹了几声口哨,猴子、黄杰和郑午便从不同的方向走了过来。上野满意地看着四周,说还有一个呢,那个在林中用望远镜偷窥我的家伙到哪去了? 我吃了一惊,上野连这个都知道,看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啊。 他是猫,我们是老鼠,似乎只有我们被他耍的团团转的份。 “他没来……” “哦。” 上野话音刚落,手指轻轻一按,就听喷泉池中“飕”的一声,接着便响起阿晴的惨叫。我回头一看,只见阿晴的腿上已经中了一箭,有鲜红的血从中淙淙流出。 “他真的没来!”我大吼:“他是情报人员,不搀和这个的!” “好吧,我信了。” 上野耸耸肩,手攥控制器,来回看着我们几个人,脸上露出得意而满足的微笑。而我们几人都红眼看着他,若不是顾及阿晴的安危,我们早就一哄而上将他撕成碎片了。 “哎,你们别这样看着我,不然我会很不爽的。”上野将控制器高高举起。 飕—— 一柄飞刀朝着上野的手腕疾射而去,上野抬剑一挥,“铛”的一声,飞刀便被斩落在地。上野看着猴子,颇有些无奈地说:“不要这样好吗,我连闪亮多尔奈德火花弹都不怕,你给我来这个?我最后一次原谅你们,倘若还有下次的话,就别怪我出手无情了……” 话音未落,一道蓝光便当空闪过,黄杰手持回龙刀,狠狠斩向上野。 “这种威胁对我来说没用!!”黄杰大吼:“那个女孩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只想让你死!” 上野持剑便挡,就听“铛铛铛铛铛”数声,二人瞬间便已交战十余招。黄杰的回龙刀大开大合,上野却也从容应对,将长剑舞的轻巧灵动。 与此同时,上野手中再次一按,喷泉池中再次响起飕飕数声,数道箭矢齐射而出,尽数钉在阿晴的腿上,阿晴凄厉的惨叫声再次响彻整个公园。 “你再不住手,阿晴将死无全尸!”上野大吼。 黄杰停下手来,恨恨地看着上野。 上野乐了:“你不是很嚣张吗,再嚣张一个给我看看?”他一边说,一边用剑尖点着黄杰的胸膛,轻易地在上面刺穿几个洞来,鲜血淙淙流出,染红了黄杰的裳。 黄杰一动不动,两只眼睛如同野兽一般盯着上野。 我们几人也都一动不动。 喷泉之中,传来阿晴轻轻啜泣的声音。冷风吹过,公园之中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气息。 “死了三个……我的弟子死了三个……”上野一边说,一边在我们几人之间穿来穿去,口中咬牙切齿,“你们这些卑贱的支那人,竟然连我们东洋的弟子也杀?” “你很爱你的弟子么?”猴子突然问道。 “当然!”上野瞪大了眼睛,似乎提到他的弟子,他就变得有些不理智起来。 “那就好办了。” 猴子松了口气,说道:“我用二十个东洋弟子的命,换阿晴一个人的命,不知你是否愿意?” “你说什么?!”上野吃惊地看着猴子。 猴子轻轻笑了起来。 一大片脚步声突然在这时响起,无数同艺的九州国弟子自四面八方而来,将这片喷泉池团团围住。上野吃惊地望着四周,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北边的一排弟子身上。 那些弟子都来自东洋,前些天受的伤还未痊愈,现在是被强行拉到这里来的。他们各自被五花大绑,一个个哭哭啼啼,口中叫着:“上野老师,救救我们啊……” 哀嚎声遍布全场。 在他们两边,各有九州国弟子手持利器,要么对准这些东洋弟子的脖子,要么对准这些东洋弟子的肚子。这些东洋弟子大多都已精神崩溃,裤裆处了一片,哪里还有半点传说东中洋武士的气概。 我们不是不想早点使出这个大杀器,只是他们准备准备需要时间,我们总算拖到现在。 “你们怎么能这样?!”上野怒吼:“你们可是九州国人啊,你们不是一向以光明磊落自居吗,怎么可以使出这种阴险卑鄙的招数?!” “我想你是误会了。” 猴子认真说道:“我们的光明磊落只用在同样光明磊落的人身上,对付你们这种阴险卑鄙的人,我们会使出更加阴险卑鄙的招数。” 1297 同归于尽 上野的身子在发抖。 他看看喷泉池中的阿晴,再看看周围的我们,又看看北边的那排东洋弟子,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恨意。 “你们不能这样。”上野颤抖着说:“九州国是个法治社会,你们不能……” 猴子直接打断了他:“我没有太多耐心,从现在开始,每隔一分钟,我会杀掉你的一个弟子,直到你放开阿晴为止。计时开始。”猴子低头看着腕上的手表,声音果断而冷静,不掺杂一丝犹豫,没人会怀疑他话中的真伪。 这家伙虽然推举我当晋帮的老大,可到关键时刻便出来挑这个头。 当然,我们也早已习惯。 上野又看看阿晴,再看看我们,最后目光落在那群东洋弟子身上。这些弟子依旧哭哭啼啼,口中不停叫着上野老师,救救我们吧。“还有十秒。”猴子冷冷地提醒上野。 十秒之后,一个东洋弟子的人头便会落地。 “哈哈哈哈……”上野突然在这时大笑起来,笑得癫狂、夸张,笑得弯下腰去,笑得流出眼泪。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笑得出来,我们忍不住各自奇怪地看着他。 这个东洋教师是发疯了吗? 猴子皱着眉,说你在笑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上野不笑了,他抬起头来,身子也不发抖了,一双眼睛里写满了狂热:“这么说来的话,那天参与混战的弟子基本上都到齐了吧?杀死我三个弟子的家伙,终归会在这里面的吧?” 虽然不知道上野到底想做什么,可我们还是嗅出了危险的气息,难道说,他还有后招? 刚才还气到浑身发抖的上野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一脸的轻松快意,他闲庭漫步一般在四周游走起来,一边走一边说道:“九州国有句谚语,我是特别喜欢的,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人人都以为自己是黄雀,从未想过自己是不是那只螳螂?” 他一边说,一边将手中遥控喷泉池中机关的控制器扔掉,又从口袋中摸出一个更小巧的黑色玩意儿,上面只有一个红色按钮。他把大拇指放在那红色按钮之上,笑眯眯说道:“从我弟子出事的那天起,我就发誓要为他们报仇,所以早早就来到这座公园,在这周围埋藏了多达五千斤的炸药,足以把方圆十里之内的一切生灵炸到灰飞烟灭……” 我们咬紧了牙,盯着他手上那个黑色玩意儿。 一向沉着冷静的猴子都煞白了脸,四周更是响起一片的慌乱之声,有人已经开始忍不住往后退去。一旦有人开始脱逃,现场便如泄洪的水,众人纷纷惊叫着往后退去。 那些东洋弟子也没人管了,一个个站在原地发愣、发傻,他们也不是不想跑,只是因为浑身都被五花大绑。 不管上野所说是不是真的,他这几句话当真起到了非常惊人的效果,使得我们那些没有社会经验的弟子吓到四处逃散。看着这个场面,上野更是得意的大笑起来。 “早说你们支那人是劣等民族,看看,没说错吧?逃吧、逃吧,无论你们逃到哪里,都会被炸的灰飞烟灭啊……” 黄杰突然转身奔跑,来到那一干东洋弟子身前,举起手中的回龙刀勒令他们安静。接着黄杰又回过头来,恶狠狠道:“你要你的弟子也一起死么?” “对啊。” 上野露出满足的微笑,轻松地看着四周如蚂蚁般溃逃的九州国弟子:“看这架势,至少有三四百人吧?真是要谢谢你们呢,竟然给我带来这么多人,大家一起痛痛快快的上西天,多好?” “你疯了么?!”猴子吼道:“为了给三个人报仇,就要拉这么多人陪葬?连你的弟子都不放过?”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神风特攻队?” 神风特攻队? 我们当然是听说过的,那是在二战时期,日军为了抵御强大的美军,组织出来的一个自杀式特别攻击队。他们发扬东洋独有的武士道精神,开着飞机采取自杀式袭击…… 那是一个疯狂的、饱受国际谴责的进攻方式,可东洋人却引以为豪! “这是我们东洋武士的传统。”上野依旧在原地徘徊着,还是那份悠然自得、闲庭漫步的态度。说起自己国家的这个攻击队,上野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情,“当我们的实力远远弱于对方时,便不惜以命换命,用我们的死,来换取最终的胜利……这便是我们东洋武士的骄傲,所以,我们号称不败的民族,而你们不是!” “你疯了!”猴子大吼:“你有问过你的弟子愿意这样做吗?!” “他们?” 上野回头看向他的弟子,那些东洋弟子痛哭流涕,一个个都摇着头:“不,上野老师,我们不愿意,你放过我们,让我们走吧,我们还要回家,和家人团聚啊……” “闭嘴!”上野怒斥:“挺起你们的胸膛来,你们可是骄傲的东洋武士啊!” “不,我们不是,让我们走吧……”这干东洋弟子的精神已经完全崩溃,大概他们也没想到自己的老师会是如此疯狂,而提前回国的吉田等人反倒显得幸运极了。 “看到他们的态度了吗?!”猴子指着他们说道:“就算你想死,也不用拉着他们吧?好,你想死,我们陪你,但你起码先让他们离开啊!” 上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哎呀,你们自己都死到临头,还有闲暇关注他人,真是让人感动啊。你无非是想救你们的弟子罢了……”他看着四周那些越跑越远的九州国弟子,“当我的弟子离开以后,他们也早就跑出了危险范围,是不是?不错不错,这个主意很妙,可惜我不会答允,大家还是一起上西天的好。” 上野举起控制器来,眼看着就要按下按钮,在旁边已经观察了半天的我和郑午突然一哄而上,一左一右地朝着上野撞去。先前猴子不断用说话来转移上野的注意力,而我们当然会伺机而动。 这是我们多年来配合下的默契和经验。 “砰”的一下,我们将上野撞飞出去,上野手中的控制器也随即飞了出去,“铛铛铛”地在地上跳了几下。 上野吃了一惊,连忙朝着控制器扑去,我和郑午紧随而上,一人抓住了他一条腿。可还是晚了一步,上野的手狠狠拍向控制器,空中“飕”的一声,一道金光闪过,金銮刀狠狠扎向上野的手背。 “啊!” 上野惨叫一声,登时把手收了回来。猴子迅速冲,狠狠一脚把控制器给踢远了。上野猛地一踹我和郑午两个,这家伙力气还真大,把我们二人踹的翻了个跟头。 上野连滚带爬地朝着控制器扑去,我和郑午再次一扑而上,将上野狠狠。 上野疯狂地用拳、脚踢打着我们二人,我们压根没有心思还手,只希望能将他控制住。 能控制住这个疯子就好了! “放开我,放开我!”上野疯狂地捶打着我和郑午的脸。 我们二人却死死咬着牙,一左一右地按着上野的身子。与此同时,猴子已经朝着控制器扑了过去。上野发出了绝望的嚎叫:“你们这些可恶的支那人,可恶!” 可就在猴子即将奔到控制器前面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伸了过去,将控制器捡了起来。 是吉田! 吉田竟然还在同州! “吉田,快扔掉他!”那干东洋弟子里有人喊道。 猴子也停住了脚步,他怕惊动到了吉田,平伸着双手说道:“你小心一些,稍微一动,我们都会灰飞烟灭!” 而吉田的双眼却散发着和上野一样疯狂的神色,他把控制器高高举起,眼神狂热,像是看着什么激动人心的东西。他喃喃地说道:“上野老师说的没错,我们都是骄傲的东洋武士,那些支那人怎能和我们比肩?死亡有什么可畏惧的,只要死的有价值,一切都值得啊!” “不,不!”那干东洋弟子绝望地看着。 “干得好!”上野大叫:“吉田,我为有你这样的弟子而骄傲!” 而我愤怒地狠狠砸向上野的脸,不管吉田会不会按下那个按钮,不管这公园到底会不会爆炸,不管我们是不是会被炸的灰飞烟灭,先把这东洋鬼子整死再说! 砰砰砰砰砰! 我一拳又一拳地砸向上野的脸,上野的眼睛紫了,嘴巴肿了,鼻血也飙了出来;郑午抱着和我一样的态度,也是疯狂地打砸着上野的身子,他的拳头可比我的厉害,一拳出去至少打断上野一根骨头。 上野凄厉地惨叫着,可还是发出一声又一声地大笑:“好啊,吉田,你是一名合格的东洋武士!拿出你的魄力来吧,给他们那些懦弱的家伙看看!” “好的,上野老师。” 吉田的指头戳向控制器上的红色按钮。 猴子已然疯狂,不顾一切地冲向吉田,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红色按钮被吉田按了下去,控制器发出“嘀嘀嘀”的声音。 猴子一脚把吉田狠狠踹飞,上野则疯狂地大笑起来。 “死吧,一起死吧……” 1298 上野之死 上野疯狂的笑声回荡在这片公园之上。 就这样完了吗? 我们几人静静地站在原地未动,没有惊慌也没有逃散。倘若命运如此,又有何奈?唯一幸运的是,那些同艺的弟子已经跑远,即将爆炸的现场应该威胁不到他们了。 现场大笑的还有吉田,他伸展四肢躺在地上大喊:“我是骄傲的东洋武士!” 另外一干东洋弟子则绝望地大声哀嚎起来,有人跪在地上叫着妈妈。在这片不小的公园里,有人哭有人笑,当真是一出复杂的人间乱象。我回过头去看向阿晴,阿晴的双腿上布满箭矢和血迹,可惜了这个青春可爱的姑娘,竟然也要死在这里了。 控制器在吉田手中仍旧嘀嘀嘀地响着,像是催命的符咒,等待才是最煎熬的。猴子走过来冲我们说道:“就这么死了,大家有什么遗言?” 我们都沉默不语。 猴子叹气道:“我唯一不满意的是,我还是处男啊。” 我们:“……” 那边的黄杰已经开始杀戮那干东洋弟子,虽然大家就要同归于尽了,但是临死前宰几个东洋鬼子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不知多久才要爆炸,我朝着喷泉中央走去,先将阿晴身上的绳子解了,又将她腿上的箭矢拔了,然后给她上了我随身携带的伤药,接着将她背出了喷泉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现场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冷风不断吹过。不一会儿的功夫,黄杰就将那二十个东洋弟子尽数杀死,然后走过来把吉田也料理了,才朝着上野走来。 上野仍旧在大笑着,也不知在笑个什么鬼。 我拿出香气四溢的煎饼果子来给阿晴吃,阿晴倒也吃的下去,嘎嘣嘎嘣地咬了起来,说死也要做个饱死鬼。不枉她平时号称自己是个吃货,就算上路也要吃饱。 黄杰走过来,想把上野给料理了,猴子拦住了他,问道:“上野,你这炸药什么时候炸啊?” “十秒!哈哈哈哈……”上野继续大笑起来。 我们:“……” 猴子提醒道:“可是现在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啊。” 上野愣了一下,说怎么可能?! “是真的。”猴子说:“你这炸弹到底还炸不炸,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们都做好等死的准备了,竟然没炸?! “怎么可能?!”上野又叫了一声,整个人一跃而起,满脸吃惊地看着四周:“没炸,怎么可能?我布置下的机巧怎么可能出错?!” 我靠! 我们几人这才反应过来,看来这炸药确实是出问题了,我们竟然耽误了这么久的逃生时间,真是该死!但是那该死的玩意儿,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炸?我立刻背起阿晴,正要和众人一起作鸟兽散的时候,一记铿锵有力的佛号突然响了起来。 “阿弥陀佛!” 未见其人,却见其声,这声音似乎就在我们耳畔,宛若炸了个雷,可是这人在哪里,我们却没看到。再定睛一看,远处走来两个人,一个是玄苦大师,一个是张火火。 张火火的脖子上还缠着一圈绷带,不过看着精神倒是不错,远远地就朝我们挥手,说喂、喂! 我们赶紧朝着他们那边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喊:“别过来,这边有炸药!” 张火火也远远地大喊:“没事!炸药已经被我和我师父拆除了!” 卧槽?! 我们停下了脚步,张火火已经奔了过来,喜滋滋地说没事,他师父已经提前把这附近的炸弹全部拆除。玄苦大师也走了过来,我们连忙向他行李,猴子惊喜地问:“大师,您怎么做到的?” 玄苦大师微微颔首,双手合十说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猴子哪里肯放过他,抓着他的袖子说,大师,你就告诉我吧,不然我晚上睡不着觉!玄苦大师微微一笑,说老衲研究过一些火药机巧方面的东西,昨日路过此地时发现这里硫磺气息浓重,细细查看之下才发现近百米内都布满了炸药,当时便觉得震惊无比,想这布下火药之人缘何歹毒,胆敢在燕城边上作乱?便连夜动手将这些炸药拆除,所以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凌晨了。 原来如此! 我们激动的都要哭了,要么说这出家人慈悲为怀,如果不是玄苦大师恰好路过此地,我们现在恐怕早已成为沦为地狱的鬼!张火火继续说道:“我和师父本来要回去了,但是豫帮的兄给我打电话,说你们和上野要在这里进行决战。我师父一听,终于知道那些炸药是谁搞的鬼,说那东洋人诡计多端,担心你们吃亏,所以就过来看看。” 我们对玄苦大师连连鞠躬,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玄苦大师微笑摇头,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他的大造化才对。 我们正说着话,就听见身后传来奔跑之声。回头一看,竟然是上野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正啪地往前跑。我们几人立刻拔步便追,猴子更是一口气射出七八柄飞刀,逼得上野只得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和我们战至一处。 上野的剑法着实了得,在我们几人的围攻下依旧从容不迫。不过我抓住一个机会,总算一把将他的剑握在手里,上野吃惊地瞪大眼睛,似乎没想到我的缠龙手有如此威力。 与此同时,黄杰狠狠一刀砍下,直接把上野持剑的那条胳膊砍了下来,鲜血顿时喷涌而出。郑午一拳打在上野的肋骨之上,上野的身体整个飞起,最后重重落在地上。 砰! 猴子一跃而出,手持金銮刀准备给上野来上最后一下,就听空中传来“飕飕飕”的声音,竟是一条粗大的佛珠凌空飞来,“铛”的一声将猴子的金銮刀打落在地。 那佛珠似乎和回龙刀有一样的效果,竟然又“飕飕飕”地飞了回去。 猴子回过头来,吃惊地说:“大师?” “阿弥陀佛,得饶人处且饶人吧。”玄苦大师走了过来,仔细端详着地上的上野。 上野断了一臂,肋骨上又中了郑午一拳,痛的躺在地上哀嚎连连。猴子说玄苦大师,倘若是别人,饶了也就饶了,可这东洋鬼子罪孽深重,先前还想炸死数百九州国弟子,留他不得啊! 玄苦却看着地上的上野,问道:“你可愿洗清罪孽?” “我愿意,我愿意!”濒临死亡的上野哪里会说出其他话来,立刻翻身跪在地上,用一只手抱着玄苦的腿,苦苦求道:“大师,我罪孽深重,请您带我皈依佛门!” 这王八蛋,为了活命可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现在的他这副可怜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刚才身为东洋武士的嚣张气焰?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玄苦轻轻把手放在上野的头上。 我们都急了,因为我们都看得出来上野这家伙谎话连篇,皈依佛门个鬼啊他!于是纷纷劝着玄苦大师,希望他能三思而后行,千万别引这种人渣进什么佛门。 玄苦却不理我们,自顾自地问着上野:“你可愿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愿意,我愿意!” 上野也看得出来现在能救他之人只有玄苦了,立刻席地而坐,恭恭敬敬地说道:“大师,我愿成佛,请您渡我成佛!” “阿弥陀佛!” 玄苦这明显是答应了上野,急的我们几欲跳脚,就连张火火也大叫:“师父,我不要这样的师弟!” 玄苦却满口佛号,呢喃道:“任何人都可成佛,我这就度他成佛。” 玄苦一边说,一边将手掌高高举起,手持粗大佛珠,狠狠朝着上野的脑袋砸去。好家伙,那佛珠老,直接给上野的脑袋砸出个坑来,红红的鲜血和白白的脑浆顿时迸溅出来。 上野也倒在了地上。 “阿弥陀佛。”玄苦对着上野的尸体鞠躬:“施主,你成佛了。” 我们众人:“……” 张火火也放开了他师父的袈裟。 “我只管渡他成佛,整理肉身的事就交给你们了。”玄苦看着我们说道。 “——是。” 我们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阿弥陀佛。”玄苦转身而走,留下一干大眼瞪小眼的我们。 现场尸体很多,黄杰一个人就杀了不少,而我们在同州又没什么手下,只好亲自去处理那些尸体。我们已经多长时间没干过这事了,又得拉到山上,又得挖坑埋人,还得清理现场,要多苦逼有多苦逼。 我们忍不住骂起黄杰,说他下手太狠,怎就杀了这么多人?我们不愿和这样的恶魔在一起玩,请他离我们远一点,他才真正罪孽深重,适合让玄苦渡他成佛。 忙活到大半夜,我们才把现场清理干净了,第二天又会是和谐安宁的公园,大爷大妈们还会在这里跳广场舞,没人知道这里死过人。我们这时才问张火火,说你师父一直都这么逗逼吗? 张火火说不是,他师父一向都很严肃,从不和别人开玩笑,他师父是真心想渡上野成佛,所以才会杀了上野。 我们说:“牛逼。” 我们从来没见过这么牛逼的和尚,简直恨不得想马上就回去和他痛饮三大杯酒。 可是这么牛逼的和尚,第二天却死了。 1299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终于忙完一切,回到宗门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钟了。大家都没来得及洗涮,便各自回了宿舍休息。第二天早上,我们方才洗去一身的污秽,重新坐在一起述说昨天晚上的事,回忆起整个过程来依旧唏嘘不已,宛若做了一场大梦。 我们对付过各种各样的敌人,他们或心肠歹毒,或心机狡诈,或冷血无情,或杀人无算,却从没遇到过上野这般癫狂的疯子,竟然不惜和数百人一起同归于尽。 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得知我们平安归来,同艺其他弟子也都聚了过来,询问我们昨天到底什么情况。我们当然不能实话实说,毕竟也死了不少人呢,便说那上野是在咋呼人呢,根本就没有什么炸药。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并为昨晚逃跑的事向我们道歉。这当然是无所谓的,那是人的本能,我们也说没事,好在最后控制住了局面,上野也被我们扭送到了机关。 得知上野落网,大家都很开心,又问起那干东洋弟子的情况,我们也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只说他们不知去向。实际上,昨晚黄杰在杀他们的时候,是抱着“反正我们也快死了,不如杀几个东洋鬼子过过手瘾”的心态,谁知最后竟然没死,你说又有什么办法? 倘若只死一个上野,我们还有办法遮掩过去,如今死了这么多东洋弟子,哪里是我们能遮掩过去的?如果是在,我们有一百种法子毁尸灭迹,不让任何人知道情况。 可这是在燕城啊,我们无门无路的,迟早会被巡查人员找上门来,就算没有我们杀人的证据,也得问问我们那干东洋弟子的踪迹。再说,一下消失这么多东洋弟子,人家国家怎么可能不着急呢? 到时候一施加压力,我们有几条命也不够赔的啊。 所以我们现在也是惴惴不安,不知下一步如何是好,没准还得浪迹天涯,也就是俗称的跑路。跑路倒没什么,我们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想到要和一帮大老爷们一起跑路,我就头大不已。 不过很快就有一个消息传了出来。 玄苦大师到巡查组织自首了,将所有罪责揽在自己身上,说上野是他杀的,那干东洋弟子也是他杀的。我们吃惊不已,事是我们做的,哪有让人家老和尚为我们背锅的道理,于是纷纷赶到巡查组织去查问情况,想着先把老和尚救出来再说。结果人家告诉我们,老和尚死了,死于心肌梗塞、突然暴毙。 张火火说不可能,我师父身体好的很,怎么可能突然暴毙? 可是甭管再怎么问,人家都不肯说了。这又不是,由不得我们胡来。 还好看在我爸的面子上,他也不能太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见到了赵大江负责人,他才对我吐露真相,说老和尚是被人杀死的。 这件事涉及到二十多条人命,而且还是外国人,无论放到哪里都是大案。所以玄苦自首之后,赵大江立刻安排重重把守,确保玄苦的安全,然后连夜报到上头。 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早晨,便下来人了。赵大江带其进入关押玄苦大师的屋子,玄苦大师已经倒地身亡,旁边还有一行鲜血描绘的小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尔等宵小,违我者死。 赵大江大吃一惊,正欲斥问负责看守的人员,那位上面派下来的人却说不必慌张,这事不是你能处理得了的。然后命赵大江把玄苦的尸体收了,以后不得再过问此事。 赵大江询问,死的那些东洋人怎么办? 来人说不用你管,上面自然会有法子的。 赵大江也就不再多言,默默地把玄苦的尸体收了,存在了附近医院的殡仪馆内。不过他因为私人好奇,还是让法医过来查验,却得出玄苦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乃是突然暴毙的结论。 赵大江出于职业,就凭现场留下的那行小字,知道这并不可能。恐怕对方是位高手,才能在无声无息之间要了玄苦的命。 我提出要去查看一下玄苦的尸体,赵大江犹豫了一下,答应了我的请求。 我们几人,还有张火火,一起来到殡仪馆内,赵大江把玄苦的尸体拉了出来。玄苦果然已经死了,不过面色十分安详,似乎死前没有任何痛苦。张火火趴在玄苦的尸体身上大声哀嚎起来,哭的十分伤心。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更何况,张火火无父无母,玄苦做了张火火十几年的师父,几乎是一手把张火火给带大的。 趁这个机会,猴子也检验了一下玄苦的尸体,确定玄苦身上的确没有什么伤痕。猴子判断,玄苦是服下了一种药,这种药导致玄苦暴毙而亡。否则以玄苦的实力,就是周明亲到,也不可能无声无息之间就杀了他。 周明做不到,仓天自然也做不到。 但是,不管玄苦是怎么死的,这笔帐肯定要算在星火头上、算在仓天头上——对方肯定是来给上野报仇的,所以才做下这样的案子。 赵大江也有些不寒而栗,悄悄询问我们,星火到底何方神圣?我看了他一眼,说赵负责人,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没有好处。赵负责人便沉默不言,不再追问此事。 随后我们将此事告诉阿晴,阿晴肯定的告诉我们,这事十有八九就是仓天做的,因为行事风格和仓天很像。以玄苦的实力,仓天想摆平他并不那么容易,但是仓天此人十分擅长诛心,想必用了什么手段威胁玄苦,玄苦无奈之下,方才心甘情愿地吞下可以致其暴毙的毒药。 作为玄苦在这世上的唯一亲人,张火火自然要把玄苦的尸体带走,送回霍坔清凉寺里为师父安葬,我们陪同张火火亲自送了一趟。 玄苦在清凉寺内并未担任什么职位,但是他的辈分高的可怕,住持方丈都跪下地来痛哭,整个清凉寺上下一片哀痛。安葬过玄苦大师之后,张火火便告诉我们,他要为师父报仇,可以说说星火是什么来头吗? 在赵大江面前,我们尚能讳而不言,在张火火面前,我们却做不到。我认真地说:“兄,你师父这仇,我们会帮你报的。但是如果你搅进来,可能就永远都出不去了。” “没关系。”张火火坚定地说:“我要亲手为师父报仇。” 确定张火火的意念之后,我们便坐下来,一五一十地将“星火”的来头告诉他。说完之后,我再问他,确定还要搀和进来吗?张火火说确定,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我说归拢同艺,朝着同州进发,乃至拿下整个燕城。 张火火说好。 上野死了以后,大家的危机便解除了,先前在避难的各位老大都回来了。之前组建九州国之魂,就是为了对抗上野和那干东洋弟子,现在问题都解决了,也不知他们还会不会再跟着我。 我坦诚告诉他们,我不会停止前进,有愿意继续跟着我们的就报名,不愿意的可以离开。 张火火第一个响应,说要带着豫帮兄加入九州国之魂,永世听我调遣;而诸位老大在躲了一阵子,亲眼见识了我们几人的可怕势力,知道跟着我们有大好前途,于是也纷纷响应。 九州国之魂,由此真正确立,成员乃是来自各省市的青年,群雄之并起的年代终于要到来了。私下里,大家还是按地区分成不同分堂,总的仍由我们几个指挥。 自玄苦大师离世之后,张火火的性情遭到大变,不再像之前那样风趣,而是变得沉默寡言,一门心思地想要变强,有朝一日可以为师报仇。 同州这地方很大,势力也错综复杂,但总的来说还是外地人居多。说句诛心的话,能在这种地方混出一片天地、成为一方霸主的,没一个好东西,每一个人的心都是黑的。 当然,凭心而论,我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所做,也不过是黑吃黑而已。 我给众人下的第一个命令是,混入你们地区所在同州的势力,找机会干掉他们的头头和核心人员,然后占领他们所在同州的地盘。马杰费了好大功夫,把所有势力的组成人员都搞清楚了。 我们这边的一个老大,外号叫做毒蜂,掌管同州一带的物流。能吃上这行买卖的,确实不毒不行,放至任何一个地区都是如此。 我们可没那个闲工夫去混入他的势力什么的,所以直接去找了他。 这天中午,我和猴子、黄杰、郑午四人,顶着秋天特有的寒风,来到西集镇街边上的一个物流中心,这里汇集了各种各样的物流公司,每天有无数的货物从这里发往各地,也有无数的货物从各地来到这里。 物流中心里面到处都是集装箱和货车,以及拎着扳手和终极格斗仪走来走去的彪悍青年。 我们拦住其中一人,问毒蜂在哪里? 1300 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人三十来岁,一身紧绷的腱子肉,或许听我们说的是话,倒也没敢蔑视,只是上下瞟了我们一眼,才说你找我们毒蜂大哥有什么事? 我笑了笑,说想和他谈一笔生意。 这人说那你等等,我请示一下,便掏出手机,到一边打电话去了。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说毒蜂大哥今天没空,你们明天再过来找他吧。说完就要转身离开,我又一把将他拉住,说我真有急事找他,今天就必须要见到他。 这人猛地把我胳膊甩开,说你干嘛,少动手动脚的!说了我们大哥今天没空,你们是不是想挨揍?他说话的声调很高,导致四周又围过来七八个精壮汉子,说怎么了怎么了? 这人说来了几个彪子,估计是又想仗着人的身份找大哥混口饭吃,正撵他们走呢。这些人将我们团团围住,让我们趁早滚一边去,否则拳脚无眼,打的我们满地找牙。 这边正嚷嚷,就把路给堵了,好几辆车过不去,有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远远地喊:“搞什么鬼?”这人也大声喊道:“强哥,来了几个的,想找大哥混口饭吃!” 强哥大声喊道:“赶他们走,让他们快滚!” 强哥应该蛮有地位,四周的人得到命令,立刻举起手中的家伙朝我们打来。我们几个哪里会怕这个,立刻三下五除二地把这些人给打飞了,我还把其中一个人的胳膊给掰折了,疼的他躺在地上嗷嗷大喊。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物流中心里面顿时围过来三四十号气势汹汹的汉子,正欲对我们展开新一轮的围攻,那强哥大喊了一声住手,众人顿时停手,将我们团团围在中间。 我们几个背靠背站在一起,目光不屑地看着四周的人。你说现在的人也是怪,敬酒不吃吃罚酒。强哥走过来,上下瞟了我们几眼,说的? 我们说是。 “哪里的?” “龙城的。” “行,跟我来吧。”强哥转身就走,我们几人这才跟上。 我们离开之后,现场的交通才重新恢复。强哥在前面走,我们在后面跟着,穿过一家家的物流门面,最终来到位于后方的一块场地,这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货物,还有数不清的大型货车。 无论在何地,能干物流的都不是一般人,看来这毒蜂在同州这片混的不错,日进斗金啊,比魏六子混的可好多了,总算没给我们人丢脸。强哥领我们来到一辆正在卸货的大卡车前,车上堆满了大型的集装箱,也不知里面装着什么东西,车前有七八个工人正在吭哧吭哧地卸货。 强哥扭过来,说你们就在这干吧,天黑之前把这车货卸完,完事到前面找我结算工资,能干得了明天就再来,干不了就滚蛋。 我哭笑不得,这是把我们当打工的啦? 正要说他几句,猴子两眼放光地问:“一天能挣多少?” “一人五十,前提是能干完!” “好嘞,交给我吧!”猴子迈腿就要往车上跳。 我一把将他抓住,说你少给我丢人!猴子扭过头来愤怒地说:“左飞,你丫少干扰我挣钱!一天挣五十,上哪找这么好的买卖!”我只好放开了他,猴子跳到车上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郑午也来了劲头,跟着猴子跳到车上一起抗起了集装箱。别人是两人一组的抗,他俩一个人就能抗一箱,强哥满意地看着他们,说不错,很不错。 我无奈地说:“强哥,你搞错了吧,我们不是来打工的,就是想找毒蜂谈点生意。” 强哥瞥了我一眼,说你可拉倒吧,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不就是老乡过来投奔我们大哥的吗?别费力气了,没你们想的那种又轻松又赚钱的活,踏踏实实干这个吧,干得好了以后带你们吃香喝辣。 说完,强哥便不再理我,转身就走。 我正想把他叫住,就见黄杰也飞身跳上了货车。我说黄杰,你能不能别跟着他俩一起犯傻……话还没说完,黄杰就用脚一蹬,一个大木头箱子打着滚就翻到了车下。 轰! 木头箱子四分五裂,里面的东西也摔烂了,竟然是好几台冰箱。 卸货的几个工人都傻眼了,呆呆地看着站在车上的黄杰。猴子也吃惊地说黄杰,你搞什么鬼,你赔得起吗?强哥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见摔在地上的东西,百米冲刺一般狂奔过来,指着黄杰大骂:“你他妈要死是不是,给老子滚下来,不拿五万块钱别想走!” 黄杰站在车上冷声笑着:“和你说话你不听,看来只能用这种方式了。”他左右脚再次一踢,两个大箱子再次翻着滚砸下来,轰轰两声,又是好几台冰箱当场报废。 强哥彻底上了头,一只手都发起抖来,说好、好,你小子有种,我看你今天怎么收场!便拿出手机来打电话叫人。这片是各家物流卸货的露天仓库,只有工人在这,所以要叫人还得从外面叫。 强哥拨通电话,用吼的大喊:“把咱们的人都叫到后面来!” 趁着这个功夫,黄杰又踢下来好几个大箱子,砰砰砰地堆成一座小山。另外一些卸货的工人都吓懵了,远远躲到一边,猴子和郑午也跑下来,站在强哥身边求情。 “强哥,他有精神病啊,你放过他吧,别叫人进来了!” 猴子拽着强哥的袖子,强哥却不理他,指着我们几个乱骂,说你们完了,完了!给你们活干,你们还这样做!好,今天让你们知道厉害! 我则微笑地看着这一切,倚在车门上摸了一支烟出来抽着。 黄杰还在车上往下踢着货物,砰哒、砰哒,声音有够震撼。而且他一边踢还一边唱歌,自然还是他那首老掉了牙的最炫民族风。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砰!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砰!” 按照强哥说的一箱子五万,没一会儿功夫,黄杰就踢下来五十万了,可把强哥给整崩溃了。 不多时,外面便涌进来三四十个成年汉子,各个都手持凶器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跑来。这肯定不是毒蜂的全部力量,估计是守在物流中心的人员。这些人排山倒海一般压过来,强哥指着车上的黄杰喊:“就是这小子,给我把他往死里打!” 猴子依旧在央求着强哥:“不要啊强哥……” “给我滚蛋!”强哥狠狠甩了猴子一下。 转眼间,众人已经奔至车前,按着强哥的指示冲上车去。黄杰正欲抽出回龙刀来和他们大干一架,就听到车下传来强哥的怒吼:“都给我住手!” 众人纷纷回过头去奇怪地看着强哥。 叫动手的是你,叫停手的怎么还是你? 强哥满脸愤怒:“谁让你们的?这几个哥们都是的知道吗?就算不给我面子,也要给大哥面子啊,都给我下来,不许再动手了!” 众人只好纷纷爬了下来。 强哥满脸堆着笑:“好了小哥,能把如意光能登龙刀从我脖子上拿开了不?” 猴子嘿嘿一笑,继续用金銮刀顶着强哥的脖子,还用手去巴他的脑袋,说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嗯?好好和你说话是不是不听,嗯? “听啊,听啊。”强哥依旧满脸堆笑。 我把快要吸完的烟头弹到地上碾灭,方才晃晃悠悠来到强哥身前,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现在能带我们去见毒蜂了吗?” “能,能。” “打电话吧,我们在这等着他。” 强哥赶紧摸出手机,哆哆嗦嗦地按了几个数字,电话一通就着急地喊道:“大哥,你在哪儿呢?能不能来一趟后院?啊,就是刚才跟您说的那几个的小哥,他们说想见您一面……喂,喂?” 强哥一脸苦逼地看着我们:“挂了。大哥最烦的过来找他了。” 我笑眯眯的:“没关系,继续打。” 强哥只好又打,里面传来毒蜂怒吼的声音:“强子,你他妈要是再给我打电话,我就卸了你的腿!” 强哥:“喂,喂?” 强哥一脸苦相:“又挂了。” 我笑眯眯的:“再打。” 强哥再次拨通电话,这一次我把手机拿了过来。电话里的毒蜂彻底,说强子你妈逼,信不信老子弄死你?我慢条斯理地说:“毒蜂,你别着急,强子给你打电话,自然有他的道理。” 毒蜂沉默了一下:“你是谁?” “你到后院来吧,强子的命在我们手里。”说完,我才把电话挂了。 强哥一脸讪笑:“我们大哥一会儿就来,现在能把我放开了不?” 我用手拍了拍强哥的脸,说你别着急,到了该放你的时候,自然会把你放了的。我把手机放进强哥的口袋里,又往他嘴巴里塞了一支烟,说你抽着,咱们慢慢等。 “砰”的一下,黄杰从车上跳了下来,在原地做了几个舒展四肢的动作。 强哥战战兢兢地盯着我们几个,一颗颗的冷汗不时从他额头渗出,四周的精壮汉子也都默不作声。 不一会儿,尖锐的车笛声响了起来,猴子直接把刀往地上一扔,说这还玩个屁啊? 1301 玩点刺激的 我们道上有句老话,叫做江湖恩怨江湖断,谁找条子谁怂蛋。 千百年来,大家都遵循着这个潜规则,能自己动手解决的事绝不麻烦条子,主动找条子的那个往往是怂的不行了,需要条子的庇护,事后就算得逞,也会遭到众人耻笑,连头都抬不起来。 当然,对方要是小角色,根本用不着自己动手,随便打个电话说“X局,帮我收拾几个小王八蛋”就另当别论了。现在看来,毒蜂就将我们当成了这样的小王八蛋,所以才把条子给招来了。 顷刻间,数辆巡查车就开了过来,十多个巡查人员从车上奔下来,呼呼喝喝地说干什么干什么!猴子赶紧指着黄杰说道:“巡查人员叔叔,就是这个人捣乱,他把人家的货都踢烂了!” 黄杰:“操你妹?” 强哥大叫:“他们这几个人都有份,损失了我们至少几十万的货物,还有那个瘦的,刚才用刀顶我脖子?” 猴子回过头骂:“你才是瘦的呢……” 这帮条子显然和强子他们熟悉,一窝蜂地朝我们几人扑来。以我们几人的实力,对付这几个连枪都没带的条子肯定不是问题,但是我们轻易也不会和人家巡查人员动手,所以纷纷转身就跑。 “站住,站住!”条子在后面大喊,和我们在这片场地展开一场追逐战。 当然,论到追逐,他们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在上百辆货车和堆得和小山一样的货物之间穿梭,不时蹿高蹿低,不一会儿就把那干条子甩没影了。我们翻过围墙,离开了这片物流集散中心。 刚一逃脱,黄杰就攥住了猴子的领子,说你刚才说我干毛?猴子说你不懂,你被条子抓走以后,我们就能继续和强哥交涉了。黄杰说那我呢,我就该着被人家抓起来? 两个人正吵着,路边突然走过一辆卖面皮的三轮车,我们当即把三轮车叫住,坐下来吃了起来。我说猴子,咱们这物流中心装逼之行看来是失败了,连人家毒蜂的影子都没摸着,你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猴子说好办啊,既然咱们好好说话没用,就给他来狠的呗? 我一拍桌子,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讲真,我们去物流中心找毒蜂,真是准备好好和他谈谈的,结果他竟然不给我们这个面子,还找条子来抓我们……那对不住了哥们,你给自己挖了好大一个坑哦。 …… 毒蜂今天很火大,火大的要命。 三十多个兄在场,竟然还能叫几个毛孩子把场子砸了,损失了几十万的货物不说,这人可真是丢到八百里开外去了。 更可气的是,叫了相熟的王负责人亲自过去拿人,竟然还能叫人给跑了? 毒蜂怀疑王负责人是不是根本没出力,是不是又想从他这里抠点钱出去了?该死,每个月孝敬他十万块钱还不够么?这帮公职人员都是吃骨头不吐渣的王八羔子! 还有,强子也是个二逼,纵横江湖十多年了,还能被几个毛孩子阴了,被他好一顿臭骂。 所以,毒蜂今天很火大,火大的要命,所以需要找个人泄泄火。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毒蜂约了帝皇洗浴中心的56号技师小丽,准备好好一番。想到小丽那滑嫩的、的腰肢,正在搓背的毒蜂忍不住打了个摆子,立刻从搓背椅上爬了起来。 “哎,还没搓完呢?”搓背师傅叫了一声。 “我日,有谁来这是专门为了洗澡的?老子在家不会洗啊?”毒蜂冲干净身子,骂骂咧咧地出了浴室。和他一起来的兄还没洗完,只好眼睁睁看着他们老大先出去了。 “呵呵,大哥急了。” “是啊,大哥就好这一口嘛。”几个兄聚在一起聊着天。 不吃水果、不要按脚、也不用掏耳,毒蜂匆匆忙忙奔到了自己房间,按了服务铃要求56号技师小丽现在可以过来了。毒蜂躺在,闭着眼睛,想象着小丽那双的手…… 毒蜂今年四十多岁了,但是雄风依然不减,隔三差五地就要来找一趟小丽。要不是家里已经有个母老虎了,毒蜂真想把小丽娶回家里——什么,嫌弃人家不干净? 怎么会呢,道上混的从不在乎这个。 不一会儿,门便开了,脚步声很轻,轻到像是根本不存在。毒蜂微微笑了起来,小丽的脚确实小,又嫩、又轻……正在他充满幻想的时候,一双手已经探上了他的胸膛。 毒蜂浑身打了个颤,但是他并没睁开眼睛,因为他很享受这个过程。 接着,这个人又摸向毒蜂的双手,并且用绳子将他的手绑了起来。毒蜂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反而笑了起来:“小丽,今天要和我玩点刺激的吗?” 这人并不说话,绑完他的手以后,又去绑他的脚。 手脚都绑完以后,毒蜂笑的更欢:“好了,赶紧来吧,我已经忍不住了。” “呵——呸!” 一口浓痰吐到地上。 这是一个男人吐痰的声音。 毒蜂吃惊地睁开眼睛,发现屋子里站着四个他压根就不认识的青年,而他自己的双手双脚却都已经被绑,显然正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 这四个人当然就是我和猴子、黄杰、郑午,有马杰给我们做影子,想查出来毒蜂的行踪实在太容易了。 “你们要干什么?!”毒蜂哆哆嗦嗦地说。 “玩点刺激的呀。”猴子笑嘻嘻的,摸出金銮刀来,在毒蜂的脸上轻轻划着。 “各……各位兄,是求财的吧?我口袋里有两万块钱,你们尽管拿走。”毒蜂的头皮一阵阵发麻,有点后悔自己一个人先回来了,早知道该叫兄们守门的。 可是他妈的,谁能想到在这地方还能出事?! “呵呵,两万块钱够买毒蜂大哥的命吗,这不是天方夜谭?您老可是掌管着一整个物流中心,年入好几千万都不止了吧?”猴子依旧用银亮幽魂万刃刀摩挲着毒蜂的脸颊。 “挣不了那么多,都是辛苦钱,分给兄们不少……等等,听你们口音,像是过来的?”毒蜂面色一喜:“几位小哥,我也是的啊,我是平城人,出来快三十年了!哎呀,原来咱们都是老乡,怎么不早说呢?几位小哥,我看你们有胆识、也有魄力,不如跟着我一起干如何?” 猴子嘿嘿笑了起来:“我们中午就想和毒蜂大哥谈谈,可是你不卖这个面子给我们啊……” “中午?!” 毒蜂的面色惊疑不定,终于反应过来什么:“啊,你们是……” “呵呵,您老可终于想起来了。毒蜂大哥,您老下手可真狠啊,竟然直接把条子给召过来,差点没玩死我们,你看这笔帐该怎么算呢?” 毒蜂心中暗暗叫苦,看着这凶神恶煞的几人,虽说他绝对算不上怂——可他现在有老婆有孩子有事业的,哪里会动不动就跟人家再拼如意光能登龙刀?毒蜂讪笑着说:“原来是你们几个啊,那咱们算是不打不相识。好了,当真误会一场,听说你们有生意要和我谈?” “毒蜂大哥愿意和我们谈?” “当然愿意!”毒蜂一脸诚恳。 “那好。” 猴子说毕,将毒蜂手上、腿上的绳子割了。毒蜂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抬头看了我们几个一眼,脑海中闪过一丝“要不和他们拼了”的念头,但还是很快压了下去。 他年纪已经不小了,实在已经过了拼命的年纪。 毒蜂很快换了一种思路,他拿起床头柜上的红河道香烟来,分别散给我们一支,说,各位小哥是到燕城混生活的? 猴子说差不多吧,就想混口饭吃嘛。 毒蜂点头,说我出来三十年了,咱们都是的,我肯定会照顾你们。我看几位小哥身手都不错,未来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猴子摆摆手,说毒蜂大哥,先前你说你是平城的?这三十年来,你有没有回去过呢?毒蜂说当然有,平城是我老家嘛,我爸妈还在那里,我一年至少回去一次。 猴子点头,说那毒蜂大哥应该知道现在平城那地界归谁管吧? 毒蜂说当然知道,是个叫朱老四的,人称四爷,据说这个四爷以前是王的手下,现在出来单干了,在平城说一不二,是条响当当的汉子。 “听这意思,毒蜂大哥挺佩服朱老四的?” “当然,我有朋友认识他,和他也有过几面之交。” “你有他电话吗?” “有。” “那就好办了,你给他打一个吧。” “干嘛?” “叫你打你就打,哪来这么多废话?” 毒蜂无奈,只好拨通了朱老四的电话。过了一会儿,电话拨通了,毒蜂赶紧说:“四爷,还记得我吗,我是毒蜂。” 朱老四说是你啊,有什么事? 猴子摆摆手,让毒蜂按了免提。猴子笑道:“四爷,近来可好?” 朱老四愣了一下,说是孙家家主啊,你怎么会和毒蜂在一起的? 我说我也在呢。 朱老四更乐:“左少帅,好久不见啊!” 1302 有钱能使鬼推磨 接着,黄杰和郑午也纷纷和朱老四打了招呼。 听到朱老四对我们尊敬的语气,毒蜂看我们的眼神也终于有点不一样起来。猴子说四爷,我们这会儿在燕城,想和毒蜂大哥谈笔生意,但他好像还不是很了解我们,你能不能向他介绍一下? 猴子这话的意思就是,你赶紧吹吹我们的牛逼,吹的越牛逼越好。这种事让别人来吹,总比自己吹有说服力的多。朱老四也挺给力,立刻吹,哦不,介绍起来,先分别说了我们的身份,说猴子是龙城孙家的家主,说我是龙城高级守卫员盟的少帅,说黄杰是霸王皇权的当家,介绍到郑午的时候卡了一下,郑午立刻补道:“我是名贯的单挑王!” “对对对,这位郑午先生是名贯的蛋王……” “单挑王!” “嗯嗯,单挑王。” 接着,朱老四又说起我们几人的势力。得知我们制霸整个地下世界,平城、吕梁等地也归我们几个管辖之后,毒蜂的眼神终于变得惊悚起来。 “好了四爷,您忙着,我和毒蜂大哥再聊几句。” 猴子笑呵呵地挂了电话,毒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讪笑道:“原来几位小哥来头这么大,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先前冒犯了几位,是我不对,还望几位原谅。” 猴子说没事,毒蜂大哥,现在咱们可以说正事了吧? 毒蜂点头,说可以。 猴子便说,我们此行来到燕城,也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想把燕城这块地拿下来,想着先从您的势力下手,将您这里作为起点,接着扩散至整个同州,最后直至拿下整个燕城。这期间,如果毒蜂大哥你表现好的话,将来的生意可以翻十倍不止,希望你慎重考虑。 毒蜂沉默下来,显然正在考虑之中。 过了一会儿,毒蜂说道:“以我这里的势力为起点,意思是说我以后要给你们打下手,我的地盘和势力也全都归于你们?” 猴子点头,说是这样的,不过我们也不多要你的,你每个月的分红拿出来百分之十交给我们即可。 其实我们也不是图钱,之所以要这么说,只是有个象征意义,证实我们的地位罢了。就如同以前各国臣服天朝,要定期向天朝上供,其实最后所得比上供要多的多。 毒蜂也是一样,只要愿意臣服我们,对我们忠心耿耿,保证他以后所得要比现在多的多。 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远见了。 毒蜂沉默良久,方才说道:“好,我答应你们!” “很好,我们不会亏待你的。”猴子拍了拍毒蜂的肩膀,让他先行歇着,说明天再去找他,便带着我们离开了。 出了洗浴中心,郑午说这家伙能信任吗,怎么看他眼神有点怪怪的?我说如果你在燕城打拼了三十年,好不容易有点成绩了,突然跳出来一伙人要夺你的地盘,你愿意吗? 郑午说肯定不愿意啊。 我说那不就结了,毒蜂也是个正常人。 郑午说那咱们怎么还走,不索性一次打服了他? 我说郑午,我给你讲个故事,说有个被拐卖到大山里的妇女,刚开始的时候她天天琢磨着想逃,夫家也看出她的意思了,就故意给她制造了几次逃跑的机会。她每逃一次,夫家就派人把她抓回来一次,抓回来就是一顿暴打。这么打了三四回以后,妇女终于晓得自己是跑不出去了,这才心甘情愿地在大山里呆了一辈子。 郑午笑了起来,说我懂啦,咱们要把毒蜂卖到大山里去。 我说你妈逼。 猴子转过头说:“左飞,给赵大江打个电话吧,跟当官的打交道还是你擅长些。” “好的。” 上野那件事过去以后,我们便和赵大江负责人熟络起来,不过我们希望能够更加熟络一些。 …… 第二天上午,我们再次来到毒蜂的物流集散中心。这一次,毒蜂终于好好招待我们,将我们迎到他的办公室里,好茶好水的招待我们,接着又召唤强子过来给我们道歉。 强子当着我们的面打了自己两个耳光,说自己有眼不识泰山,希望各位大哥原谅。 猴子笑呵呵说没事,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接着,他又转头看向毒蜂,说兄,咱们也正规一些,签个合同吧。猴子把一份合同递给毒蜂,内容是毒蜂将他公司股份的10%无条件转让给我们,每一项条款都写的清清楚楚,绝无虚假、作伪的可能,只需毒蜂在上面签字、盖章就行了。 我们还真是很贴心呢。 毒蜂看了看合同,笑呵呵说各位先坐,然后又冲强子使了个眼色。 强子心领神会,立刻摸出几个信封来分别递给我们。我用手一捏,沉甸甸的,至少有两万块钱。郑午高兴坏了,说谢谢毒蜂大哥,毒蜂大哥真是为人大方,我就喜欢交你这样的朋友。 猴子也很开心,兴奋的当场点起钱来,说太多了、太多了,谢谢毒蜂大哥的厚礼。毒蜂笑呵呵的,说各位远道而来,这也是我应该做的。接着又说,我知道各位是过江龙,可我打拼这几十年也不容易,还望各位高抬贵手,能放我一马,日后若有吩咐,毒蜂必将鼎力相助。 猴子用手啪啦啪啦地拍着钱,说你的意思就是,这点钱就打发我们了呗? “各位大哥……” “大你妈的哥呀!”猴子突然一跃而起,将手里的钱狠狠砸向毒蜂。我们几人也有学有样,将手里的钱纷纷砸向毒蜂,屋子里顿时像是下了一场钞票雨,粉红色的纸片飞的遍地都是。 接着,我们几人一哄而上,当场就把毒蜂踹得爬不起来了。强子想过来帮忙,也被我们一脚踹倒在地轮了起来。打的正欢,门外传来一大片脚步声,猴子连头都不回,说郑午,交给你了! “好嘞!” 郑午一回头就愣住了:“我搞不定啊。” 我们几个也纷纷回头,这才发现进来的是一大票巡查人员,呼呼喝喝地让我们住手。昨天在后院,我们还有路可逃,现在这办公室里还怎么逃? 于是我们几人纷纷被押倒在地,被巡查人员铐了起来。 毒蜂慢慢地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血,冷冷地看着我们说道:“我就告诉你们一句话,甭管你们在混的有多牛逼,来了燕城可不好使!不服气,咱们就接着玩!” 我们被押上巡查车,带到了附近的巡查局里,还是一个姓王的负责人亲自审讯我们,说我们踢坏了人家的货,还打伤了人家的人,现在还涉及敲诈勒索,数罪并罚,够判我们好几年的,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忙活了一阵子,王负责人便要把我们转移到拘留所去,等着日后公诉,这办事效率也是相当快了。半小时后,我们便来到附近的拘留所,一系列的过场省去不说,直到进了一间号子,猴子才问我:“左飞,赵大江能好使吗?” 我说好使,他收了我的钱,怎能不为我办事? 猴子说咱们在燕城无门无路,赵大江是咱们认识的第一位官员,可要伺候好了他啊。我说放心吧,赵大江不敢黑我,好歹还有我爸呢。再说前几天星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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