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现过,小磊就是跟踪小古这条线,才劫走了洪门的货;萧落雨把小古叫上来,自然也是要问这件事情。 这是很平常的问案过程,余黄金的脸色却一下难看起来,猴子又扛了扛我的胳膊,说有意思啦! 小古走了进来,长相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看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跟班,此刻却是抖得厉害,还没开口说话,余黄金就斥问他:“你犯下大错,我已经将你逐出门下、赶出东洋,谁让你回来的?” “我让他回来的。”萧落雨的声音幽幽响起。 余黄金一脸尴尬地看向萧落雨,萧落雨慢悠悠说:“小古,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是。” 小古看了余黄金一眼,便开始讲起了他的故事。事情同样从一个多月之前开始,小古身为洪门蓝旗的骨干,一直兢兢业业的工作。突然有一天,余黄金找上了他,给了他一份运货单,让他去长诏郡找杨东风签字。 这让小古觉得奇怪,因为一来,洪门的公事一般不会在外面进行;二来,余黄金身为正旗主,直接给这运货单签字就行,何必要大老远地跑到长诏郡去找杨东风? 小古提出疑问,余黄金却瞪他一眼,说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小古只好去了。 过了不久,由小古带头运送的几批货纷纷遭劫,因为犯下大错,所以被余黄金开除出门、驱赶出境…… 小古的故事讲完了,非常简单,几句话就能概括。但是他说完以后,现场一片沉寂,有资格来到这间会议室的都不是傻子,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这其中是怎么回事了。 小古依旧哆哆嗦嗦,面容惊恐地看着四周,像一只和家族走散的羔羊,充满迷惘。杨东风恨恨地盯着余黄金:“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这句话犹如一根针,瞬间刺破了场面上的僵局,使得浮雪下面终于露出裸的真相。余黄金却还嘴:“你胡说什么,谁陷害你了?”接着又回头看向萧落雨:“龙头,这一切只是个巧合,那几天我看副旗主杨东风整日在外游乐,心思根本不在工作上,便有心敲打他一下,所以才让小古去给他送运货单的……” 唔,倒也不是说不过去,看来这余黄金还是很有脑子的,早早就把自己的后路准备好了——也是,没脑子的话,怎么在洪门做蓝旗旗主? 但他怎么说是一回事,萧落雨信不信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萧落雨没有说话,手指轻轻敲着扶手,嘴角撇着一丝冷笑,显然是不信的。洪门不是机关,不是一定要有证据才能定你的罪,掌握生杀大权的只有龙头,龙头让你生你就生、让你死你就死。 余黄金一下慌了,立刻回头去看白震,显然希望这位副龙头能出面说话。 但白震不是傻子,他已经看出来萧落雨心中偏向了谁,便清了清嗓子,说余黄金,事到如今,你还是把一切都坦白出来吧,你态度好点的话,或许龙头和我会对你从轻发落。 余黄金的额头浸出冷汗,显然知道自己已经穷途末路了。 “说,为什么要陷害杨东风?”萧落雨的语气很轻,威压却覆盖整个会议室的上空。 余黄金的冷汗一下流出:“我、我……”他“我”了半天,却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你不说,我替你说吧。”萧落雨淡淡地道:“因为我平时总说天门现在虽然和谐稳定,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再乱起来,到时候可能又需要咱们洪门出钱出力,所以提倡大家勤俭节约、杜绝奢侈,尽量为帮里多积累一些财富。但,大家以为我只是随便说说,所以平时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依旧大鱼大肉地吃着、茅台汾酒地喝着、轿车超跑地开着、美女少妇地抱着……只有蓝旗的副旗主杨东风坚持贯彻我的提议,吃的喝的和一般成员没有区别,就连出入也尽量是自行车。蓝旗的副旗主这么做了,蓝旗下面的成员自然都看在眼里,于是也逼得正旗主余黄金也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稍微奢侈一下,就不免被人拿来和杨东风比较,所以余黄金虽然也过得清汤寡水,但那完全是被逼无奈,尤其是当他看到其他旗主都很风光的时候,心里更是愈发地对杨东风痛恨起来,杀心也一日比一日盛。终于,当余黄金发现杨东风竟然和青族的青面人私下有往来的时候,他意识到除掉杨东风的机会终于来了……” 说到这里,萧落雨看向余黄金,两只眼睛迸射出惊人的寒光,一张病恹恹的脸也如岩石一般起来。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余黄金终于承受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 “龙头,我错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除了余黄金的哭声之外,现场一片安静,萧落雨轻轻说道:“你心肠这么歹毒,洪门怎么容你?” 这一句话,无疑给余黄金定了死刑。余黄金立刻回头看向白震,说副龙头…… 显然,他想求助白震,但是话还没有说完,白震就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就扼住了余黄金的喉咙,说龙头已经说了,容不下你! 咔嚓一声,余黄金的脖子直接断了,人也立时毙命。 在惊愕于白震心狠手辣的同时,我和猴子也忍不住对视一眼、面露惊悚,因为从白震刚才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看出,这家伙的实力远在我们之上!好家伙,一个洪门、一个青族,果然都是藏龙卧虎之地,怪不得可以屹立百年不倒。 蓝旗的旗主余黄金死了,其他人都是一脸沉默,萧落雨淡淡地说:“我还没有说让他死,你怎么就杀了他呢?” 白震说:“龙头,不好意思,我实在憋不住这口气了,所以您说容不下他的时候,我立刻就将他给杀了!” 萧落雨摇了摇头,说你的脾气总是这么急。就像这件案子,你都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以我的名义下发了通缉令,捉拿杨东风也就算了,连左飞、孙孤生他们也一起捉拿,是不是太有点过着急了?要不是我的身体好了一些,亲自去过问此事,得造成多大的冤屈? 白震低头,说是,我知道错了。 萧落雨轻轻叹了口气,说记你一次过吧,如果还有下次类似事件,就撤了你副龙头之职。 白震一脸震惊,似乎完全没想到萧落雨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是又什么都没有说。 看着这一幕,我悄悄和猴子说,这事显然白震也搀了一手,怎么只是记一个过? 猴子嘿嘿地笑,说好歹是副龙头呢,总得给他留点面子,也是敲山震虎,萧落雨还是很厉害的。 就听萧落雨继续说道:“至于杨东风,这件事的主要责任虽不在你,但你明知小老大的青族身份,却仍旧和他私下来往;如果不是你的一意孤行,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所以你也有错。” 杨东风低下头来,说是,任凭处罚。 萧落雨淡淡道:“先记着吧,看你日后表现再行决定。” 接着,萧落雨又对其他人一一做了处置,货虽然是在小古手里丢的,但小古也是受害者,所以无罪释放;至于小磊那一干劫货的人,则由青面人小老大带回去,剩下的是就是萧落雨和赵春风去谈赔偿事宜了。 小老大和萧落雨道了谢、道了别,便带着小磊等人离开了。他走的时候,杨东风面露不舍,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但小老大走得坚决,连头都没有回上一次。 最后才说到我们。 萧落雨亲自站了起来,在护龙卫的搀扶下走到我们面前,在白震和众位旗主的注视之下,郑重地向我们道了一声谢谢,说多亏了我们,才使得这桩冤案能够制止。 猴子嘻嘻地笑,说没什么,之前洪门也救了我们一次,不然我们就栽到稻川会手上啦,报报恩也是应该的。 萧落雨点头,说你们一登录东洋,我就注意到你们了,知道你们也是被天门赶出来的。而且,你太爷爷还是我们洪门的人,说来说去都是一家,所以我就安排下面多照顾你们。 猴子还是笑,说多谢啦、多谢啦,没想到我太爷爷死了那么多年,我还能沾到他的福气,将来回去要好好给他烧一炷香。 萧落雨也笑了,说既然如此,那就跟我来吧。 说完,萧落雨便朝着门外走去,我们几个一头雾水,但也跟他走了出去,白震和其他旗主也纷纷跟上。从会议室出来,萧落雨又领着我们下楼,楼下和楼上一样,也是一整层都被打通了,不过灯光异常昏暗,还有烟气缭绕,隐约可见最前方的台子上立着一尊雕塑,下面还供奉着好多灵位,乍一看还蛮恐怖的。 等走近了一看,才发现最上方是“洪英”的灵位,那尊雕塑也是洪英的雕塑。猴子之前和我们说过,这洪英就是洪门的师祖,创建洪门的人;再下面,则分别供奉着洪门的五先贤、五宗师、前五祖、中五祖、后五祖、五义、五杰、三英、二师等等,都是为洪门做出过巨大贡献的历史人物。 原来这是洪门的香堂,不知萧落雨将我们带到这里干嘛? 来到这个地方,一直嬉皮笑脸的猴子都跟着严肃起来,其他洪门中人更是一脸肃穆。萧落雨最先上了一枝香,又慎重地磕了三个头,接着雪狼往前跨了一步,高喊:“开坛!” 我还纳闷他们到底要干什么,猴子的面色却是一变,开口说道:“抱歉,我们不入洪门!” 1906 猴子,入洪门 猴子这句话一出口,我才反应过来萧落雨要干什么,原来他又上香又开坛的,是要引我们入门。我们当然不能入洪门,我们还想自己开辟一片天地,扶持黄杰登上皇帝之位呐,入了别人的势力算怎么回事?虽然洪门称得上是华人第一大帮,可我们并没有给别人当跟班的习惯! 就连郑午都叫了出来,说我靠,让咱们进洪门?开什么玩笑? 猴子的这句话在我和郑午看来十分正常,好歹我们曾经一统整个华北,怎么可能随便去入别人的门?可在洪门众人看来,似乎就十分惊讶似的,唰唰唰地都看了过来。 萧落雨也是一脸惊讶,说孙孤生,你说什么? 猴子吐了口气,说萧龙头,谢谢你的抬爱,不过我们哥几个闲云野鹤惯了,不习惯加入别人的势力,望您体谅。 萧落雨还没说话,白震就先叫了起来:“你搞什么?知不知道在海外,有多少人想得到我们洪门的庇护?现在龙头亲自引入你们,那是你们的荣幸,怎么这么不识抬举?” 猴子却压根不想搭理白震,假装没听到他说的话,依旧看着萧落雨。白震更怒,大叫孙孤生,我说话呢你没听见? 猴子回过头来看着我和郑午,说刚才有人讲话了吗,怎么感觉有点吵。 我说没有吧,好像是狗在叫唤。 我和猴子一唱一和,把白震气得够呛,当场就要发飙,但是被萧落雨摆摆手压了下去。萧落雨说:“孙孤生,我不是要引你入洪门,而是你本来就是洪门的,现在只是回归而已,需要经过一些流程,将你的名字正式登陆在册;你太爷爷当年在洪祖面前起过誓,子子孙孙都是洪门人,这些都有记录,我可以翻出来给你看。” 猴子一脸尴尬,赶紧说不用不用,又说他相信他太爷爷确实起过这样的誓,但是…… 看猴子似乎有难言之隐,萧落雨便心领神会地将他带到了角落里去,二人私谈起来。这时候,杨东风就走上来,问我们为什么不愿加入洪门,还说加入洪门以后,就再也不怕被谁欺负了云云。 我还是猴子那老一套说辞,说我们闲云野鹤惯了,不习惯加入哪方势力云云——不然要怎么说,难道还能说我们这个佛太大,洪门这个小庙容不下? 郑午还开玩笑,说要是给我们个龙头干干,我们或许还有兴趣加入洪门。 这句话把杨东风吓了一跳,赶紧让我们不要乱说。 过了一会儿,萧落雨和猴子谈完回来了,看二人都是一脸凝重的表情,似乎已经达成了什么协定。萧落雨走过去和雪狼说话,猴子走过来和我们说话,让我和郑午先出去吧。 我和郑午一头雾水,但还是先出去了,站在门口往里面张望。只见萧落雨又上了柱香,雪狼则高喊:“开坛!” 猴子面朝上方诸多灵位,跪了下去。 郑午瞪大眼睛:“猴子这是要干嘛啊?” 我皱紧眉头,说看这个架势,好像是要加入洪门了。 郑午说不是吧,咱们不是不加的吗,猴子怎么又加了?就算是加,为什么是他一个人加,把咱俩给赶出来了? 我摇头说不知道,但猴子这么干肯定有他的道理,事后再听他的解释吧。 同时我也琢磨猴子的用意,他这么干无非两个原因,一个是贯彻他爷爷的遗言,生是洪门人、死是洪门鬼,到底还是要入洪门的;一个就是想借用洪门的力量去打击樱花神。 以我对猴子的了解,就这俩原因,没别的了。 与此同时,里面的接引仪式继续进行。白震祭出一柄开山大刀,将刀放在猴子背上——看到这一幕的郑午还以为白震要对猴子不利,差点就冲进去大闹洪门的香堂,还好被我给拦住了。 因为我看得清楚,白震用的是刀背。 就听白震喊道:“到来何事?” 猴子答:“入洪门!” 白震说:“入会何事?” 猴子答:“护佑中华!” 白震问:“爱兄还是爱黄金?” 猴子答:“爱黄金!” 白震:“……不对,你得答爱兄弟” 猴子:“是,爱兄!” 接着,白震便开始宣读洪门的三十六誓和七十二例,诸如“你父母就是我父母”“你兄姐妹就是我兄姐妹”之类的话。等他念完这些条例,郑午都快睡着了,直到“喔喔喔喔”的声音响起,郑午才一下惊醒。 “什么情况?” 只见白震手里捏了一只大公鸡,嘴里叽里咕噜地念了几句诗,便手起刀落,斩落鸡头,接着将鸡血滴入猴子面前的一个酒坛之中。再接着,猴子也割破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滴了进去。 接着,从萧落雨到猴子,再到各旗旗主,都喝了一碗带血的酒,算是歃血为盟。如此,算是礼成,身为义和团总扛把子的孙俊才之重孙的猴子,在海外的东洋终于重新回归洪门。 接着萧落雨又当众宣布,猴子接替余黄金的位置,为新任蓝旗旗主。 郑午“哇”地叫了一声,说官还不小嘛。 我说那是,不然能劳得洪门的龙头亲自住持接引仪式?不给猴子旗主做,能让他甘心下跪?猴子这鬼东西,什么时候干过吃亏的买卖了! 郑午嘿嘿地笑,说是、是。 待所有仪式都举行完了,萧落雨便自称身体不适、先离开了;其他旗主都围上前去祝贺猴子,猴子也拱着手说谢谢,还说要请大伙吃饭。众人簇拥着猴子出来,猴子看到我就说:“左飞,借我点钱,我要请人吃饭。” 我:“……” 我把钱借给他后,他也没说叫我和郑午也去吃饭,和其他旗主热热闹闹地就走了。我和郑午没有办法,只好去餐厅吃饭,吃过饭后,又去看望马杰。马杰不像我有真气自疗,所以要完全好起来还得个把星期的样子。 我把猴子的事情和他说了,马杰嘟囔着说:“不过短短几天时间,杰哥做了赵春风的儿子,猴哥又入了洪门,这世界也变得太快了。”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猴子才在杨东风的陪同下醉醺醺地回来了。猴子前几天还叫杨东风是杨哥,现在已经改口称作小杨,说小杨啊,咱们以后一起工作,你要配合我呀! 杨东风连连答应。 然后猴子就躺睡了。 杨东风则告诉我们,说旭川顶级宗门那边的事,洪门已经搞定了,小川的死不用我们负责。至于王义他们,也都回去进修了。猴子的意思是,让我和郑午也回去进修,一来照顾王义他们几天,别被东洋弟子给欺负了;二来猴子刚刚就职蓝旗旗主,需要一些时间来熟悉一下工作,不能和我们一起回去。 马杰一听就着急地说:“那我呢?” 杨东风回头看马杰:“孙旗主让你好好养伤。” 我看了看呼呼大睡的猴子,不知道这家伙脑子里究竟在筹谋什么主意。 …… 当天下午,我和郑午就离开了洪门总部,走的时候连辆车都没有,十分可怜。郑午说:“左飞,我觉得咱俩有种被抛弃的感觉,现在连马杰都比咱们有用了啊,以前你和马杰是废物二人组,现在咱俩是废物二人组了,咱们要自强起来啊,做出点成绩给他们看看。咱们悄悄地把稻川会拿下怎样?” 我:“……” 我们来江户的时候,一路上遭到洪门、青族、稻川会三方势力的追杀,逼得我们不得不坐新干线过来;回去的时候就没这个烦恼了,所以我们是坐飞机回来的。 当天下午出发,当天晚上就到了旭川顶级宗门。 我和郑午出现在旭川顶级宗门的时候,很是引起了一片轰动,我俩走到哪里,哪里的东洋弟子就自动散开。等我回到班上的时候,班上的华人弟子一窝蜂地围上来,像捧英雄一样将我高高地举起来,还“哦哦”的叫,夏天和郑至更是十分激动,说终于把我给盼回来了云云。 我问他们的情况如何,他们说什么事都没有,宗门既没有将他们开除,东洋弟子也没有找他们的麻烦,实在是爽呆了。我说好,接下来飞哥会让你们更爽。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我们华人弟子就霸占了大三年级的走廊。遥想当初,这里是东洋弟子的天下,华人弟子根本不敢冒头,连卫生间都没资格去。现在只要我们一出现,东洋弟子就自动乖乖回了练功室。 一到下课时间,大家都喜欢到走廊站着,王义也充分发挥狗腿子的本色,寸步不离地跟在我和郑午身边。我越来越喜欢王义了,这家伙拍的马屁就是让人舒服,怪不得乾隆那么喜欢和珅,原因就在这了。 经过上次大战,华人弟子在旭川顶级宗门的地位算是彻底起来了,站在了身份显赫的顶端;这样带来的后果是,也有不少东洋弟子主动靠近我们,逢迎强者是人的本性。 最先接近我们的是七姐妹,因为惠子和我们的关系本来就好,所以和我们玩起来也很自然。惠子告诉我,他爸已经知道了杨东风的真实情况,觉得十分惭愧,还让她向我们说声对不起。 我说没事,谁还没个看走眼的时候。 惠子和我们玩的很勤,有事没事就过来找我们,一点都不顾忌我们的华人身份。我们也愿意和她们玩,毕竟谁也喜欢美女是吧。这天下课,惠子又来找我们了,还给我们说一件今天早晨刚发生的稀罕事。 “当时那个男的就离我这么近,我一看他就知道他是个色狼……”惠子一边说一边比划,还贴到了我的身前。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抓住惠子的头发,并且狠狠往下一拽。 啊! 惠子尖叫起来,身子也跟着跌倒在地。 “离我的男人远点。”一个声音冷冷响起。 我抬头一看,不禁惊住…… 1907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在旭川顶级宗门,自从小川和其他老大纷纷陨落之后,竟然还有人敢扯七姐妹老大的头发,这就足够让人吃惊的了;然而,当我看清眼前这人的模样之后,就更吃惊了。 竟是千夏! 没错,稻川会会长清田次郎的女儿,千夏! 我们曾在她家的酒吧有一面之缘,曾经互相亲吻,差点成就一桩露水姻缘,她还帮我救出了马杰,虽然后来又被清田次郎给拦截住了,但我对她实在印象深刻。 她在被人带走之前,还叮嘱我千万不要死,说她还会来找我的,没想到她说到做到,竟然真的来了。而且一来就给了惠子一个下马威,直接将惠子扯倒在地。 但惠子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七姐妹在旭川顶级宗门同样不是善茬,众女当即哇啦啦叫起来,朝着千夏就一哄而上。论打架,这帮小姑娘也很擅长,抓头发扇耳光那套玩得熟练。 然而就在这时,四周突然围上来七八个汉子,这些汉子个个凶神恶煞,七手八脚地就把一众女生控制住了。惠子刚爬起来,又被千夏一脚踹倒在地,还被她狠狠地骂:“骚成那样干嘛,我男人是你可以随便勾引的么?” 千夏骂完,还要伸手去打惠子,这可真是狠的碰上愣的了。惠子这几天每天和我们一起玩,我们已经是很好的朋友,哪能眼睁睁看着她再挨打?于是我一把抓住千夏的手腕,说你干什么?! 其他几个汉子见状,就要来阻止我的行为,但是千夏一扬手,阻止了他们的动作。接着,千夏又看向我,眼圈红红地说:“左飞,我大老远地跑来找你,你就这么凶我么?” 我说你凭什么打我朋友? 千夏说:“我就是看不惯她勾引你的那副骚样,这种女人不好,你别上她的当。” 我说怪了,关你什么事? 千夏说:“怎么不关我的事,你是我的男人!” 我呵呵冷笑,说你还没睡醒是吧,再回去睡一觉成么? 说完,我就把惠子拉起来,看了一下她身上的伤,说走,我带你到医务室去。我拉着惠子的手刚要走,千夏就叫:“给我拦住他们!” 七八条汉子迅速朝我扑来,我放开惠子,使出缠龙手去,卡擦卡擦地一通旋转乾坤,一群汉子纷纷惨叫着跌倒在地。见此场景,千夏非但不怒,反而大笑着鼓起掌来:“太精彩了,光之国功夫果然名不虚传!” 我骂了一句神经,继续拉着惠子的手就走。 我是用中文骂的,估计千夏也听不懂。千夏在后面大叫着我的名字,但我并没有理她,依旧带着惠子离开。来到医务室,医生给惠子处理擦伤、挫伤等等,惠子问我:“那个女孩是谁?” 我告诉她,是稻川会会长的女儿,千夏。 惠子露出惊讶的神情,说怪不得嚣张,原来背景这么厉害。 我说是啊,就是个女疯子,我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你以后见了她就躲远一点。 正说着话,外面突然又传来千夏的叫声:“左飞、左飞!” 我顿时觉得头大不已,压根不想理她,但她在外面不停地叫。我嫌心烦,只好走了出去,结果却吃了一惊,医务室的门外不仅站着千夏,还站着至少七八十个东洋武士。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皱着眉头。 “你不是很厉害吗,我想试试看你到底厉害到什么地步!”千夏嘻嘻地笑。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 千夏点头,说对,从小到大,大家都说我有病。 千夏说完,便往后退了几步,说大家上! 时至此刻,我也不能不动手了,于是摊开缠龙手,和这些人对打起来。这些东洋武士都很厉害,但毕竟没有脱离普通人的范畴,我对付起他们来还是很轻松的,基本一招就能撂倒一个。 缠龙手虽然不适合群战,但到了我这个境界以后,对付普通人犹如摧枯拉朽一般,一路穿行过去,一路有人倒在我的脚下。我把这些东洋武士打得嗷嗷叫,千夏不但不生气,反而不断地拍手叫好。 七八十人,我大概用了十几分钟时间,便把他们尽数撂倒;撂倒的同时,郑午、王义一干人也赶过来了,我说你们是不是和巡查人员一样,要等事情结束了才来? 郑午一看这么多人围攻我一个人,火气一下就上来了,还要再收拾这干家伙。但是与此同时,千夏已经奔到我的面前,我以为她还要和我打架,都做好准备卸她胳膊了,结果她双膝一弯,就跪在我的面前,用生的汉语在上:“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千夏这不仅把我吓了一跳,把郑午他们也给吓到了。我看着跪在我面前的千夏,惊恐地说谁是你师父了,你别乱认亲戚好么? 千夏抬起头来,一脸欣喜地说:“真的,我爸从小就叫我练功夫,说是让我将来继承他的衣钵,可我对那些枯燥的东西实在不感兴趣,不论是东洋的武士道,还是复杂的忍术,都不能让我提起兴趣。是你,让我见识到了光之国功夫的美,也让我对功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请你务必要收我为徒!” “不行。”千夏说了这一大堆,不仅没有打动我,反而让我觉得莫名其妙。 “不行也得行,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师父!” 千夏抓住我的摆,看样子还准备死缠烂打。我稍一沉默,便在她脖子上砍了一下,千夏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然后我对四周那些依旧在嗷嗷惨叫的汉子说道:“把你们的大小姐抬回去,不要让她再出来作妖了。” 完事,我便把惠子送回了宿舍。 千夏这事实在发生的莫名其妙,所以我也没有太当回事,只当她是大小姐脾气,闹过一阵就不闹了。结果第二天早上从宿舍出来,就看见千夏一个人站在门口。 这时候已经接近夏天了,天气异常的热,千夏就站在大太阳底下,不时地擦着自己头上的汗,还撩开自己的领口往里扇风;这又是男生宿舍楼,来来往往的都是男生,乍一看到一个穿着清凉的美女,个个都挪不开眼睛了。 千夏看我出来,迅速奔跑过来,叫我:“师父!” 我说我不是你师父,你别乱叫。 千夏笑嘻嘻,用生的汉语说道:“你们光之国有个成语,叫做程门立雪,是说有个人为了拜师,站在雪中不肯走开,最终打动了那位师父;那我呢,今天迎着毒辣的太阳光在等你,就是为了让你看到我的诚意,没准儿以后你们光之国会有一个新的成语出来,叫做千夏迎日!” 和我一起出来的王义、夏天等人都哈哈笑了起来,我无奈地说:“你要是对中文不了解呢,最好不要乱造成语,这样很尴尬的。” 千夏却不知尴尬在哪里,只问我:“那你肯不肯收我为徒?” “不收。” 说完,我便绕开她,继续往前走去。 千夏并没有放弃,依旧不断地跟着我,我被她缠得烦了,说你没有其他事了吗。千夏说没有,她已经另拜宗门到旭川了,就是一心一意想拜我为师,我一再告诉她,我真没有兴趣收她为徒。 千夏说没关系,她可以等。 从那天起,千夏真的等了起来,一下课就来找我,比惠子找的还勤;而且因为我的劝说,惠子也不敢和千夏正面交锋,见了她就远远躲开;并且在旭川之中,知道千夏身份的人越来越多,谁都想巴住这位稻川会会长的女儿;可谁都知道千夏又想拜我为师,所以他们又投到我的门下。 按理来说,东洋弟子是不可能认华人弟子为老大的,他们有他们的傲气,之前的小川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东洋人并没有天门影视剧里表现的那么窝囊和软弱,实际上他们一个个都很有骨气,是个可怕的民族。 但是因为千夏的存在,这些人反而愿意跟我了。所以一时之间,我们在旭川的势力反而比之前小川还在的时候更加大了,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堪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这千夏倒也不是一点用处没有。 当然,我还是一点收她为徒的心思都没有。我不收她为徒,不是因为我不想把光之国的功夫传给东洋人,而是因为一来我从没有想过收徒,也没有过这个打算;二来这千夏根本不是练武的料,她的筋肉和骨头根本一无是处。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们好歹曾经那样那样过。 所以不管千夏怎么软磨泡,我都没有收她为徒。一眨眼,一个星期就过去了。这一个星期里,猴子、黄杰、马杰三人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和郑午二人在旭川顶级宗门还真有点像是被抛弃了的。 这天晚上,我在宿舍刚洗涮完准备睡觉,有个弟子跑过来告诉我,说楼下有个中年男人在等我,是个东洋人。 东洋的中年男人,难道是隆一? 我怀着好奇心下楼去,外面果然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但不是隆一,而是…… 清田次郎! 1908 突破口,千夏 身为东洋第三大暴力团稻川会的会长,竟然会独自一人悄然无声地出现在这里,不过想想他的女儿在这里上堂,也就情有可原了。只是,他来找我干什么,不会是为她女儿说情的吧? 千夏胡闹,他也跟着胡闹? 就在我走过去的时候,恰好有几个吊儿郎当的东洋弟子路过,可能是看清田次郎穿的服不错,竟然生出了劫财之心,团团把清田次郎围住之后,其中一个更是拿出了刀,说老头,拿点钱出来花花。 当时我差点没笑出来,心想这几个弟子可完蛋了,竟然抢了清田次郎的钱,这命也太背了,只怪他们瞎了眼睛。我仿佛已经看到他们断手断脚地被扔进大海里的场面,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清田次郎竟然什么都没有说,从上内衬的口袋里掏出钱包,摸出一茬子钱来递给这些弟子,这些弟子拿了钱,方才满意而走。 我有些不解地看着清田次郎。 “很意外么?”清田次郎问我。 我点了点头,因为我觉得以清田次郎的实力,搞定这几个弟子应该不是问题,更何况他的左右肯定有人暗中保护。 “其实在我35岁的时候就悟出一个道理,就是千万不要和二十、十八九岁的孩子发生冲突,一个是他们容易冲动,有破坏力而无容忍度,做事往往不考虑后果;还有一个就是不值,以我的身份去和他们打架,打赢了没什么可骄傲的,打输了就有可能把命丢掉,还不如给点钱来的实在。” 清田次郎讲得浅显易懂,我点头表示明白,说在光之国也有类似的理论,是说您这样的人是玉器,而他们是瓷器,玉器和瓷器去撞,实在不值,所以玉器见了瓷器反而要绕道走,其中道理和你刚才说得差不多。 清田次郎仔细品味了一下这其中的逻辑关系,然后笑了:“不愧是光之国民族,什么东西都能讲得透彻。” 和之前我俩敌对的场面相比,现在这样平淡地聊天无疑温馨许多,不过我也没有和他过多聊天的意思,而是说:“清田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清田次郎突然严肃起来,认真说道:“你知道的。” 我说如果您是为你女儿的事来的,那我劝您还是不要浪费力气,她瞎胡闹,您也跟着瞎胡闹么?再说凭清田先生的本事,什么样的高手找不到,又何必让千夏拜我为师? “我没有儿子。”清田次郎突然幽幽说道。 我一脸迷茫,实在搞不懂清田次郎这句话和我说的那番话有什么内在联系。清田次郎继续说道:“不是我重男轻女,只是天底下任何一位父亲都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可惜我没有儿子,将来只能由千夏来接任我的职位。 所以,我一直努力培养她的能力和责任心,可惜她从小就不听我的话,我让她往东她偏往西。我让她下堂早点回来,她就故意到半夜才回家;我让她好好跟师傅学武,每一个师傅都被她骂跑;我让她不要太早交男朋友,她从19岁起就和男生出去过夜……” 说到这里,清田次郎长长地叹了口气:“当然,那些男生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我大卸八块给扔到大海里去了。” 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心想自己那天晚上还好把持住了,不然不管赵春风和萧落雨怎么交涉,恐怕清田次郎都不会放我走吧。只是我仍不明白,清田次郎和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就听清田次郎继续说道:“千夏就是这么的不听话,根本没人能管得了她,我也一度想要放弃,想着不行就从会中其他有能力的年轻人里挑选……直到她遇见你。” 清田次郎看着我说:“千夏今年十九岁了,可我还是第一次见她对待事情这么认真,也是第一次见她主动想要进步和努力的。我很欣慰,也很开心,虽然她想拜的是位华人师父,可我还是希望她能完成自己的目标。所以我今天独自过来,不是以稻川会会长的身份,而是以一位父亲的身份,希望你能答应;当然,你也不会白白做事,条件你尽管开,我能做到的一定尽量满足。” 原来如此。 清田次郎说了一大堆,还是绕到了“拜师”这件事上,显然在清田次郎的眼里,千夏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姑娘,也就是女版的阿斗。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看到千夏突然振作起来想去完成一个目标,清田次郎比她女儿还要激动,甚至不顾自己的身份也要过来求我。 真是难为他了,身为稻川会的会长,为了女儿竟然还要这么低声下气。不,就像他自己说的,现在的他不是东洋第三大暴力团的会长,而只是一位普普通通、希望自己女儿能够走上正轨、努力成长的父亲。 清田次郎说得很动容,我差点就答应了,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清田次郎说:“是因为门户之见么?什么‘光之国功夫不得外传’之类的?” 我摇了摇头,说倒不是这样,我以前拜过一个师父,师父告诉我说,现在学武的人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老祖宗的东西就会失传,所以我们应该摒弃门户之见,尽量发扬光大。所以不管是光之国人还是外国人,只要有人愿意学、且人品过得去,我就愿意教。 “那是因为什么?”清田次郎继续问道:“千夏的人品没有问题,虽然她有点骄横跋扈,但是相信我,她的心地非常善良。你看那天,她和你第一天见面,就主动帮你救出朋友,她这样做可不仅仅是想和我做对,而是因为看不顺眼我的行为!还有,我也知道千夏的资质不行。但你只要尽心尽力地去教就好,能学到多少就看她自己的本事,行不行?” 我还是摇头。 清田次郎似乎有些急了:“是因为我的原因么?对于之前的事,我可以向你道歉,还望你不要迁怒到千夏的身上,她真的很难得想认真做一件事,我不希望她受到打击,拜托了!” 我依旧摇头。 “到底是因为什么?”清田次郎喘着粗气。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难道我能告诉他,我们来东洋是想闯出一片天下的,迟早要和你们稻川会干上架的,现在收你闺女当徒算怎么回事? 清田次郎的牙齿一下咬紧,眼睛也迸射出摄人的光:“左飞,你不要逼我。” 果然,恶狼终于露出了獠牙,先前的温情和低声下气都是假的,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东洋第三大暴力团的会长,怎么可能和人好好说话,就是装也装不了太久啊。 我笑了起来:“清田先生,希望你搞清楚一件事情,就咱们两人现在的距离,我可以一瞬间将你杀死,到底是谁在逼谁?” 清田次郎呼了口气,摸出手机拨了个号。 我还纳闷他想干嘛,难道想叫人来收拾我? “萧落雨。” 清田次郎终于开口:“上次的事你还没有给我一个交代,我七杀组死的那些兄到底该怎么办?我对你步步忍让,你不要以为我就真的好欺负了。” 我不知道萧落雨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但清田次郎继续说道:“好,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女儿千夏,想拜你们那个洪门的左飞为师,就这一件事……就这一件事,办成之后,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说完,清田次郎便挂了电话。 我直接笑了:“清田先生,恐怕你的愿望要落空了,因为我并不是洪门的人,萧落雨也没有权力命令我……” 我话还没有说完,我的手机就响了,是猴子打来的。 我去,不是吧? 我回过头,往外走了几步,接起电话,说干嘛? 猴子乐呵呵地说:“没事,给你介绍个美女徒,你肯定喜欢。” 我说喜欢个毛啊,我不收那个千夏啊! “不不不,你要收她。” 我说去一边吧,你听你们龙头的话,我可不听。你这家伙可真没良心,这都几天了一个电话也没有打,好不容易打一个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事,我都被千夏纠缠好几天了,清田次郎也在我面前站着求我,我都没答应! 猴子说哎呀,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忙……还有我跟你说,这个千夏,你是一定要收的。 我说为什么? 猴子说:“你忘了咱们来东洋的目的了?可是要铲除樱花神的啊。而这稻川会,就和‘樱花’组织有着联系,你搭上千夏这条线,或许就能摸出樱花的下落,这种送上来的突破口,为什么不要?” 猴子这么一说,我觉得挺有道理,便说那我收了千夏以后,到底要不要好好教他武功? 猴子说教个屁,你随便糊弄她几下好啦,再说就她那样的,你就是再怎么教,也成不了气候啊。 我说行,我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才转身走到清田次郎身前,说道:“好,我同意收下千夏。” “耶!” 旁边突然响起一个叫声,千夏竟然奔了出来,狠狠扑在我的怀里,还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大叫:“师父!” 清田次郎嘿嘿地笑:“千夏,师父可给你找好了,你要努力练武啊。” “放心吧!”千夏握起拳头,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 “明天早上六点,到宿舍楼下等我。”我抛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1909 师父,我身上香么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地多了个徒,还是个东洋女徒。 回到宿舍,郑午正好来找我,我便把刚才的事和他说了一下。郑午一听就不高兴了,说我们几个都有事情做,那他干什么? 我说我们做的都是杂事,这些杂事哪里劳烦你做,等有大事,再让你做。 郑午点头,认可了我的理论,说那他就等有大事了再去做。 其实我根本没把收千夏当徒这个事当事,往一躺就全抛到脑后去了,至于那句随口说出的让她明天早上六点在宿舍门口等我,更是彻底忘得干干净净。 所以第二天早上,我悠哉悠哉地起床洗涮下楼,已经是八点多了。宿舍门口人来人往,有的弟子甚至已经吃完早饭回来了,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一动不动的千夏。 我满脑子都是“……”的符号,心想完了完了,昨天晚上那逼装的太过,还让人家早晨六点过来等我,结果自己八点多才起床。看我出来,千夏立刻奔了过来,叫了一声师父! 我有些惭愧地说:“等久了吧?” “不久,等多久都不久!”千夏认真地说:“我知道师父是在考验我,请您放心,我一定经得住考验!” 我心说卧槽,千夏都给我想好了理由,那也省得再骗她了,便点点头说:“你说得没错,我一早就在观察你了,发现你连站都站不好,还怎么学我们光之国的功夫?” 我一边说,一边调整千夏的姿势,让她双脚平行开立,然后下蹲,接着让她含胸拔背,让她模仿骑马的姿势。说白了,就是扎马步,我告诉千夏,说这是练习功夫前最基本的桩步,有道是“入门先站三年桩”“要学打先扎马”等等,如果马步扎不好,那以后都是白费。 反正说得头头是道、天花乱坠,千夏也很信任我,也站得十分认真。其实我并没骗她,这些都是老一辈武道家总结出来的经验,很多高手都是从扎马步开始练起的——当然和我们不能比,我们这一路走来有着诸多奇遇和巧合,没有什么际遇的普通人还是老老实实地从扎马步开始练起。 教会了千夏最基本的姿势,我让她先从这个练起,闲着没事就扎,能坚持半个小时以上之后再来找我。这样,就算是打发了千夏,她还挺高兴,说一定会努力练习。 在这之后,千夏连续一个礼拜没来找我,我也落个轻松,每天和夏天他们吹吹牛逼,一整天就过去了。见千夏不来,惠子也大着胆子又来找我,还邀请我下课到她们家玩,但是被我给拒绝了。 自从返回旭川,这里已经没什么值得一斗的对手了,猴子他们又都不在,所以我和郑午成了当之无愧的天,华人弟子的地位也空前高涨,在旭川顶级宗门就相当于上等人的存在。 而且因为清田次郎之女千夏都做了我的徒,那些东洋弟子也不得不拜服。当过老大的都知道,一天杂七杂八的事特多,这个吵架了、那个矛盾了,都需要你来处理、调停。 这天下午,大一那边发生了一点纠纷,我和郑午过去处理。处理完了以后经过一间练功室,练功室里面正在进修,我无意中一瞟,就看见了千夏。千夏也在进修,不过别人进修都是坐着,而她是站着。 扎马步。 一边扎马步、一边听课! 老师和弟子应该是已经都习惯了,反正根本没人看她——当然,也可能是不敢,谁不知道她是清田次郎的女儿?千夏扎得很认真,不过效果却不怎么样,总是忍不住要动一下,根本坚持不了半个小时。 怪不得一个礼拜没来找我。 看着千夏认真的模样,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就准备走。郑午却拦住我,说你干嘛呀,还折腾她干嘛,赶紧教她缠龙手啊? 我说她底子不行,练缠龙手也没有威力,虚有其表、徒有其形。 郑午“嘿”的一声乐了,说你还真准备好好教他啊?别逗了哥们,你的任务是从她身上搭上稻川会那条线,接着再探查出樱花组织的下落,你管她是不是虚有其表、徒有其形? 我沉默下来。 郑午继续说道:“再说,你当年底子也不好啊,那小身板打得过谁,不一样把缠龙手玩得很溜?” 我点头,说行吧,我教她缠龙手。 “哎,这就对了嘛,别忘了你的任务。行,你把他叫出来,我就先走了啊。” 郑午一边走还一边嘟囔:“唉,真是离了我就不行啊。” 我在练功室门口站了一会儿,千夏始终在认认真真地扎着马步,虽然效果很烂,但她始终目不斜视,一直没有发现站在窗外的我。我轻轻敲了一下窗户,示意里面的弟子叫叫千夏。 于是一个传一个,千夏终于回过头来,看到了我。 “啊,师父!” 千夏突然一声兴奋地大叫,把正在讲课的老师都吓了一跳。接着,千夏便很快地跑出练功室,又噔噔噔地朝我跑过来,嘴里喊着师父师父,还张开手要拥抱我。 但是我按住她的脸,说你别激动,我来检查一下你的进度如何。 千夏一下沮丧起来,说她现在连十分钟都坚持不了,不过又握紧拳头,说她一定会努力站到半个小时以上的,让我放心。 我点头,说咱们进行下一步吧,跟我来。 千夏又激动起来,问我真的呀,真的能进行下一步啦? 得到我的确认,千夏又开心地围着我转,还不断高呼师父万岁。 我带她下了楼,在宗门里走了一会儿,找到一片没人的花园,便将她领了进去。彼时已经夏天,花园里的花开得正艳,还有蝴蝶翩翩起舞,处处都是花的香味。 我让千夏站好了,然后当着她的面打了一遍缠龙手。 缠龙手一共二十四式,分别抓人的身体各处,我还刻意放慢了速度,一招一式演练的清楚。打完以后,我问千夏:“怎么样?” 千夏跳起来鼓掌,说太好看了! 百花之间,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欢呼雀跃,声音也如铃铛一样清脆,让人的心情不知不觉变得愉悦。不过我却哭笑不得,说谁问你好不好看,我问你记住多少? 千夏一下懵了,说一、一…… 我说记住一招? “一招都没记住……”千夏都快哭出来了。 我哈哈大笑,说不错。 千夏瞪大眼睛,看可爱极了:“一招都没记住还不错?师父,你是在开玩笑吗?” 我说我没有开玩笑,当初我师父给我练的时候,我也一招都没记住。 千夏也乐了,说真的呀?那我和师父的起点一样! 我继续说:“不过,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我不仅把这二十四式的擒拿手练得烂熟于心,还根据这二十四式又幻化出八八六十四式来,我的师父夸我是百年难出的天才。” 千夏愣住了:“怎……怎么做到的?” 我闭上眼睛,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然后说道:“当时我有两个特别痛恨的人,我就在脑海中想象他们的形象,然后使出缠龙手去卸他们的胳膊、腿,还掐他们的脖子……” 我认真地说:“你可以试一下,想像自己最痛恨的人!” 千夏点了点头,然后便在空中乱抓起来,不过毫无章法,在我看来就跟狗刨似的。我虽然不算缠龙手这个领域的顶级强者,但也算是登堂入室的境界了,看到千夏这样糟蹋缠龙手,心里那个疼啊。 “我练一招,你练一招。” 我把动作放得更慢,每一招都拆解开来细细讲给她听,告诉她为什么要这么出手,这么出手的意义何在等等。千夏学得很认真,不过进度还是缓慢,我说算了,咱们先专心练好第一式吧。 第一式,旋转乾坤。 这是缠龙手里最普通最寻常的一招,也是日常生活中用到最多的一招——毕竟不是动不动就杀人的,大多时候都只是需要将对方制住而已。我教了千夏十多遍,千夏终于有点样子了,像那么回事。 我告诉她,出手要有气势,因为一出手就要扭脱别人胳膊,所以要想像自己痛恨的人,知道么? 千夏点头,表示知道。 “来,跟我走。” 我“唰”的一下,一招旋转乾坤使出,虚空一抓,仿佛空气都被我碾碎。 千夏也跟着使出,前面看着还有模有样,到最后那一下的时候不知怎么,力气一下就泄了,变得柔弱无力。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想像你痛恨的人吗?” “我想了啊,可是到最后关头,又不忍心了。” “怎么会呢,你痛恨的人是谁?” “……我爸。” “……” 我无语了,说你还是想想其他人吧。 一整个上午过去,千夏终于把第一式练得像点样子了,虽然她的旋转乾坤使出去肯定没有任何威力,但看着她有模有样地使出来,我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虽然之前不打算好好教千夏的,但教着教着,还是忍不住认真起来,这大概就是身为一名师父的天性吧。 从那天开始,我俩一抽空就过来练武。和我之前预料的一样,千夏实在不是练武的料子,一套缠龙手二十四式,她练了一个礼拜也没练熟,经常打乱或是打错,不过她练得认真,我也耐心教她,不断纠正她的动作,有时候更是手把手地教她。 这天上午,我们又在花园里练武,千夏练到第十三式的时候练错了,我便走到她的身后,抓住她的两只手,告诉她应该怎么出手。 “会了么?”我问。 “师父。” “嗯?” “我身上香么?”千夏轻声说道,脸红的像个苹果,然后倒在我的怀里。 彼时,微风吹过,花香阵阵。 1910 公园,飞车团 千夏好像真的是喜欢上我了。 如果是在半个月前酒吧里的那场邂逅,千夏还有点逢场作戏、故意气她老爸的意思,那么现在,她好像真的想和我发展一点什么事情。我们两人越来越暧昧,不光平时练武在一起,就连吃饭、休息也大多腻在一起,她会主动来找我,给我带水果、点心之类,说是孝敬我的。 对于千夏这些或明或暗的表示,我没有表现出明确的反对,只是默默地应承下来。我确实希望我们的关系再进一步,在这个稻川会未来继承人身上,一定有大把的资源可以利用。 老实说,我感觉自己这样挺无耻的,有点欺骗千夏感情的意思,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渣男;但,我做她的师父同样目的不纯,一样是个渣师,渣上再加一点渣,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真的去占千夏什么便宜。哪怕就是她靠在我怀里睡觉,我也会把腰杆挺的笔直,手也不去乱碰什么。另外就是,我也告诉千夏我在天门有女朋友,不过千夏好像并不在乎这些。 因为千夏总是和我在一起,无时不刻地宣示着她的主权,惠子那一干女生也就渐渐离我远了。还因为千夏是稻川会会长的女儿,她在旭川顶级宗门的名气也如日中天,愿意跟着她的人越来越多;虽然跟她就相当于跟我,人人都知我是她的师父,但这其实在本质上是不一样的,就像小川以前也是跟我们的,不还是说叛就叛了? 如果有天千夏离我而去,那么这干势力也会随之崩塌;这就是自己不掌兵的坏处——以前那些帝王,总是千方百计地收回兵权,或是尽量选用自己信任的人,原因就在这了。 不过看猴子的意思,他好像也没兴趣吃下旭川这股势力了,他现在找到了更大的利用对象——洪门,当然看不上旭川这点小虾米了。虽然猴子后来没再联系过我,不过我大概猜得出来他在干嘛;还有黄杰,同样和我没有联系,不过我想大家的目标都差不多,大家在各自的线上努力着。 我的任务是混入稻川会,摸出樱花的痕迹,那我好好完成就行。 至于郑午,他坚信自己会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拯救我们于水火和危难之中,所以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武,比过去的每一个时段都勤奋好多,好像让我看到了另外一个黄杰。 郑午的体质当然没得说,每一个老师都看中他的资质,要不是他中间入魔了一段时间,现在仍是我们之中战力最高的家伙。趁着现在,或许他还真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不过我也没有落下自己的功夫,同样有时间就运气、练气。我们现在的实力都已经突破八重境界,而且各自手里还都有一颗提气丸,猴子他们早早就服下去了,以此来使自身境界能够尽快突破九重,好有天在面对樱花神的时候可以不必露怯;而我因为前两次莫名其妙地差点走火入魔,所以在练气一道上也谨慎了许多,并没有着急服下那颗提气丸。 反正猴子他们也不可能那么快的,之前在11号训练营的时候就听山猫说过,越往后越难突破,从八重到九重,哪怕是服了提气丸,至少也得两三年的时间才能融合。 此事暂时按下不表,继续说我和千夏。 看我每天教千夏缠龙手,夏天和郑至有点心痒痒,说也想学。这本来就是我们之前就说好的,所以我也没有拒绝,让他俩也加入进来。这样一来,我和千夏就没有多少独处时间了,一般都是我们四个人在一起,也就减少了很多暧昧的气氛和肢体接触。这就把千夏给气到了,仗着师姐的身份,动不动就欺负夏天和郑至。 不过,总体还是比较欢乐的。 在我的耐心教导之下,大概一个多月以后,千夏的缠龙手终于有点样子了,打出来确实有几分气势,不过也就公园老大爷的水平,看着还行,实用的话就呵呵了。 主要还是因为力量不足,就千夏现在这个状态,别说卸人的胳膊,就是抓都抓不稳。 但是千夏却很得意,四处找人切磋。拜托,她是清田次郎的女儿,谁敢和她真的较量?大家当然都让着她,所以不管她抓住谁的胳膊,那个人一定哎呦哎呦地叫,假装被千夏给抓疼了。尤其是夏天和郑至,表演的更是夸张,千夏刚抓住他们的手腕,他们就扑通一声栽倒在地,说师姐好厉害! 久而久之,千夏就真的以为自己很厉害了。 再加上千夏现在是旭川的大姐头,就更喜欢抖个威风、逞个强什么的,到处给人平事、解决麻烦。虽然经常弄得一塌糊涂,还需要我再出面,但她将来要继承稻川会,先拿旭川顶级宗门练练手也未尝不可,清田次郎要是知道自己闺女这么上心,估计也会开心死的,所以我也没说什么。 不过我有暗中把王义插到千夏身边,让王义成为千夏的得力助手,凭借王义的拍马屁本事,千夏也重用他;这样一来,起码也给我留条后路,就算将来真和千夏撕破脸,也还有王义这道防线。 ——不要怪我小人之心,实在是这么多年谨慎惯了,干什么都喜欢给自己留个后手。 很快的,千夏就横行旭川,无人能够挡其威风;旭川已经不能满足她的野心,她又把魔爪伸到了附近的几个宗门,准备把其他宗门也收至自己麾下。因为她是清田次郎的女儿,这事能够传遍旭川,当然也能传遍其他宗门;这整个北海道本来就是稻川会的势力范围,一般社会势力都不敢和其做对,更别说那些个小宗门了,那些弟子一听千夏的名头,直接就跪了。 就这样,千夏还不忘每次都展示一下自己的缠龙手,每到一所新的宗门,就让对方打架最厉害的出来和她单挑一下。这些弟子哪里敢和千夏打架,刚被千夏拿住手腕,就“啊啊啊”惨叫着摔倒在地。 所以,千夏一连横扫了四五所宗门,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姐头;收服了宗门,她又把目光瞄准社会上的零散势力,准备去欺负欺负他们;这些势力本来就是稻川会的附属,被千夏拿来练练手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所以同样一个个都很配合,那些个道上有名的凶神、杀人无数的恶霸,见了千夏也同样“啊啊啊”惨叫着摔倒在地,各个都是影帝级别的表演水平。 千夏洋洋得意,更加以为自己的缠龙手水平已臻化境,可以出师了。 我哭笑不得,由着她去。 这天下午,千夏同样领了一批人,说是要去收服一支新的势力,王义、夏天、郑至等人都随行了。反正在北海道这地方,就由着千夏使劲折腾呗,哪怕就是闯出弥天大祸,也有她老爸给她出来擦。 而我,则好不容易清闲一会儿,坐在练功室里读读书、写写字。说来也巧,猴子那天恰好就给我发了条短信,告诉了我一些情报,说山口组和住吉会都是高手如云,但是强过我们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山口组的上原飞鸟,号称东洋第一剑客,剑法犀利、伤人无形;一个是住吉会的神谷一郎,东洋有名的大力士、力大无穷,一身蛮力胜过推土机。 猴子在结尾写到:“这两个人,需要咱们四人合力才能制服;如果单独碰见他们,一定要快快的跑,千万不要恋战,不然会死得很惨,惨惨惨惨惨。” 猴子经常给我们发类似的消息,一有什么新的情报就会很快的发过来,我们也习惯了。我给他回短信,说知道了。 刚回完,夏天突然打来电话,语气特别急的告诉我说,千夏被人给抓走了! 我吃了一惊,在北海道这地方,还有人敢抓千夏?也就洪门和青族有这胆子吧,可千夏也不会去招惹洪门和青族啊。但不管怎样,夏天向我汇报消息总是事实,我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让他不要着急,把事情说清楚。 夏天告诉我,千夏今天去挑战的是个飞车团,老大叫做阿雄。这个团里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个个嚣张跋扈、不知天高地厚、和他们说千夏是清田次郎的女儿根本就不管用,他们还是把千夏给绑了起来。阿雄还说清田次郎已经老了,该把地盘让给他们这些年轻人玩了,就从他的女儿开始玩起。 我问夏天联系稻川会没有,夏天说没有,他们谁也不知道该怎么联系稻川会,所以才赶紧找我。 然而可惜的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联系稻川会。 我问清楚了地址,是在旭川顶级宗门的一座公园,便说我二十分钟之内赶到,让他们一定要稳住那帮年轻人,别让他们对千夏做出什么事来。 夏天特别急:“稳不住啊,他们不可能听我的话!师姐现在很危险,服都快被他们扒掉了!” 我呼了口气,稍稍想了一下,便说:“你就说,只要他们不动千夏,我现在就送一千万日元过去。” “好,我知道了!” 一千万日元,应该足够稳住他们了。挂了电话以后,我便冲到楼下,随便找弟子借了辆摩托车,急驰而去…… 1911 盛大的表白 千夏他们所在的公园离我不远,骑车也就十分钟的路程。不过路上遇到一个工地,我下车捡了一麻袋砖头,然后抗在肩上继续往前驶去。 到了公园,我远远地就看到一大群飙车党正骑着摩托车在原地打转,引擎轰鸣的声音几乎震天响,而千夏他们一干弟子则被围在中间瑟瑟发抖。 千夏他们这次过来四五十个人,而对面的飙车党则有一百多人。 我把摩托车放在公园门口,然后扛着麻袋往里面走去。 很快,就有飙车党的成员先发现了我,问我是干什么的,我说我是给阿雄送钱来赎人的。消息一层一层汇报,飙车党的成员给我让开一条路,我扛着麻袋往里面走去,两边的飙车党都嘻嘻哈哈地看着我笑。 确实是一帮玩世不恭、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还好今天来的是我,如果是清田次郎的话,恐怕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这里吧。很快,我就走到了场中,夏天他们四五十个弟子都在中间,一个个都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看我过来,都抬起头来一脸眼巴巴地看着我;而人群前方停着一辆超大超炫目的银色机车,看着就跟变形金刚里的威震天似的。 一个染着白头发的年轻人斜靠在摩托车边上,刘海挡住了他的眉毛眼睛,却能看到一脸桀骜的笑,腰上还别着一柄武士刀,大概以为这天上地下唯他最大,看来就是这群飙车党的老大阿雄了。 我看了一圈,没发现千夏,便问他:“千夏呢?” 阿雄依旧是笑,还扁起嘴唇吹了一下额前的刘海,说你先把钱拿出来,我再把人给你。 我说那不行,我得先看到人才行。 阿雄哼了一声:“小子,你听好了,你没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现在,就把袋子打开!” 于是我把麻袋放到地上,慢慢地去解麻袋。阿雄和周围的人都是一脸地看着麻袋,麻袋露出一个小口子,但是并看不清里面的东西。阿雄忍不住往前躬了躬身子,说你把钱拿出来啊! 我从麻袋里拿了个东西出来,不过却不是钱,而是砖头,又红又方的转头。 阿雄愣了一下,勃然大怒:“你敢耍我?!” 说着,他便狠狠一脚踹过来,而我抄起砖头则朝他冲了过去。这个阿雄有勇无谋——就算有勇有谋又怎么样,在我面前照样是一盘菜,在他的脚踹过来之前,我的砖头已经狠狠拍了。 砰! 砖头砸在阿雄的脑袋上,而令我意外的是,砖头竟然没有碎掉,难道东洋的科技这么发达,连砖头都造得比咱们天门结实?不过没碎正好,我继续。 这家伙的再,也扛不住这般暴击,当下就昏昏欲倒了。 直到这时,四周的飙车党才终于反应过来,一边喊叫着一边朝我冲了过来。我顺手抽出别在阿雄身上的武士刀,然后横在了阿雄的脖子上,说听着,都给我住手! 四周的人猛地站住,一脸愤怒地看着我,有些小年轻更是破口大骂起来。 我顺手就在阿雄的脖子上轻轻抹了一下,血珠哗啦啦地流淌下来,说你们再骂,信不信我现在就送他上西天? 四周立刻安静下来,一脸愤怒也变成了一脸惊恐,大概这辈子也没见过我这么凶的人。控制住了场面,我抓着阿雄的头发,说嘿,醒醒,现在到你说话的时候了。 阿雄喘着粗气,说对……对不起。 我说现在才道歉?晚啦!现在可以把千夏交出来了么? 阿雄冲旁边的人摆了摆手,人群便散了开来,衫凌乱、还被绑着双手的千夏终于被推了出来。千夏看着狼狈极了,头发乱七八糟,眼睛也哭得又红又肿,哪里还有半点大姐头的气势。 “师父!”千夏哭着朝我奔了过来。 我问她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然后又冲旁边的阿雄拳打脚踢起来,我让她不要打了,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便让夏天他们都站起来,先带着千夏离开,千夏问我那你怎么办,我说我没事啊,这帮家伙我还不放在眼里。 千夏他们离开之后,我才拍了拍阿雄的脸,说小子,别觉得自己今天栽了。你知道么,还好是我来了,如果来的是稻川会,现在你已经死了。好了,你这车不错,我就要了。 说着,我便把阿雄丢到一边,然后骑上了他的超大酷炫银色机车,一拧油门便疯狂地朝前冲去,那干飙车党成员纷纷让开路。我一路飞驰,迅速把那干飙车党成员甩在身后。 不过很快,后面便传来了一大片的喊杀声,无数的引擎同时大作,一百多辆摩托车同时朝我追了过来。不过我刚骑到公园门口,就见外面涌进来一大帮凶神恶煞的大汉,个个手里拎着碎星刀、战刀等物,疯狂地冲了过来,为首的正是青木,看来稻川会的终于来了。 我把车子停好,默默地点了支烟。 而身后那群飙车党成员纷纷停车,一脸惊恐地朝我这边看来。 青木冲到我的身前,着急地问:“千夏呢?” “已经被我救出去了。” “好,剩下的交给我吧!”青木大叫着,一马当先地冲向那群飙车党。 身后响起无数的喊杀声和惨叫声,我不用回头也知道现场有多凄惨。这帮家伙竟然连千夏都敢绑架,今天能站着走出这个公园都算他命大。这种场面我见多了,所以也没有太大兴趣,而是继续骑着车往前驶去。 回到宗门,我给夏天打了个电话,得知他们已经把千夏送到医务所去了。千夏没什么大毛病,所以我也没去看他,而是回宿舍冲凉去了,刚才那么一番折腾,出了一身的臭汗。 东洋的夏天可真热啊,有好多弟子都在水房冲凉,我也端了个盆过去,就着冷水就往头上浇。冲了一会儿,终于没那么热了,擦干身子回到宿舍,发现夏天他们都已经回来了,还都聚在了我的宿舍门口,有二三十号人,把走廊挤得满登登。看我来了,都叫了起来,说飞哥、飞哥! 这阵势把我吓了一跳,我说你们干嘛? 这帮人齐齐躬身,说飞哥、谢谢! 我说去一边,多大个事啊还谢谢,以后再出征的时候注意着点,别老觉得自己有多牛逼,差得远呐!对了,千夏呢? 夏天告诉我,千夏一会儿就过来。 我说还过来干嘛呀,直接让她回去休息吧,这天都快黑了。 众人跟着我进了宿舍,我说行了,都回去吧,我还要换服呢。 众人只好都出去了,夏天趴在门口,说师父,您别往窗户底下看啊,师姐说要给你一个惊喜。 我莫名其妙,心想他不让我看,我还偏看。于是我走到窗边往下张望,结果什么都没有,估计是还没过来。我又回来换服,心想千夏能给我什么惊喜?我救了她,她肯定感谢我,她这么有钱,或许会送我一辆限量版的跑车? 说起来,我现在也没有一辆真正属于自己的跑车,虽然我现在也挺有钱了,但还是舍不得买那种奢侈的东西——不知道是跟着猴子学抠门了,还是脑子里依旧穷人思维,总觉得那种东西不属于我的世界。 当然,如果千夏送我的话,我肯定会不客气地收下。 抱着这样的幻想,我便换起服来,还特地把自己打扮的很帅,怎么着一会儿得配上那辆跑车啊。天色慢慢暗下来,我听到楼下传来嘈杂声,过去一看,只见下面已经聚了好多的人,看来确实是要给我惊喜。 不一会儿,人越来越多,还有人在下面点起了蜡烛,还摆了一个心形。我当时有点懵,感觉那心形有点太小,貌似放不下一辆跑车,倒是刚好能站下两个人。 ……等等,两个人?!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想我去,不是吧? 果然,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抱着一束玫瑰花的千夏终于出现了。她走到心形的蜡烛中间站好,然后抬头朝我宿舍的窗户看来,吓得我赶紧把头缩到了一边。 与此同时,下面已经传来整齐的喊叫:“飞哥、下来!飞哥、下来!” 我用眼神往下一瞟,只见好多气球飞了起来,现场还有人打着横幅和夜光牌牌,上面是我俩的照片或祝福的标语,而千夏一脸期待、期盼地等着。下面的人越来越多,乌怏怏的,我感觉半个宗门的人都出来了。 这个表白也太盛大了! 我的脑子一下就炸了,感觉这回千夏可真是玩大了,她就不想想如果我拒绝了,她该怎么收场?还是她觉得我俩的关系已经到了捅破这层窗户纸就能在一起的地步? 这不扯吗! 我正想着该怎么不着痕迹又顾及千夏面子的拒绝她,猴子已经打来了电话。 “答应他。”猴子说:“做她的男朋友。” 1912 被包养的小白脸 有一点不得不承认的是,千夏能有今天这一场盛大表白,和我平时没有强拒绝她的暧昧有关,让她以为我们之间是大有希望的。 再加上我刚刚救了千夏,估计让千夏的少女心爆棚了,所以才做出这个决定。 而且在其他弟子眼里看来,我和千夏早就是模范情侣了,只差捅破这一层窗户纸而已,还有千夏本人所自带的煽动性,所以才会造成如此的轰动,下面都在喊我的名字,实在让我有点骑虎难下。 但,拒绝还是要拒绝的,不过得想一个委婉些的法子。就在我开动大脑、想着该怎么解决这事的时候,猴子打来了电话,让我接受千夏的表白! 猴子告诉我,有种种迹象表明,樱花最近和稻川会接触频繁,似乎有什么指令要下达给稻川会;而千夏这边是个最好的突破口,试想,我刚才救了千夏一命,清田次郎肯定要感谢我,说不定会邀我到家里做客;如果我和千夏再多一层关系,那清田次郎肯定会对我更不一样,没准还会要我插手稻川会的内政,拿到有关樱花的第一手资料。 猴子还告诉我,王瑶那边不用担心,他会和王瑶解释清楚,会说我是为了任务才献身的。还说王瑶现在已经懂事很多,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闹的。 听着楼下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喊声,我捏着手机往楼下看去,千夏还手捧玫瑰站在蜡烛中间,一脸期盼地看着我的方向。众所周知,让一个女生主动表白是件难事,更何况千夏还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虽然她本身的性格就大大咧咧,但我想她还是做了不小的决定。 我捏着手机,对猴子说:“为了铲除樱花,利用一个无辜女孩的感情,这样好吗?” 猴子愣了一下,说左飞,你不是对她产生感情了吧?再说,她怎么能是无辜的,她可是清田次郎的女儿,将来是要继承稻川会会长一位的。稻川会受命于樱花,就是咱们的死敌,咱们要想铲除樱花,就必须剪除稻川会,这是最根本的逻辑关系,你可不能在大事上犯糊涂啊。想想樱花在光之国的恶行,左飞啊左飞,天门利益当前,可别被儿女情长冲昏了头脑啊,赶快把那点妇人之仁丢掉! 我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 猴子又说:“再说像千夏那种女人,一个星期能换一打男朋友的,你还担心会伤得了她?没准还不等你伤,她就已经烦了,先把你给甩了!” 我又嗯了一声,才挂掉电话。 楼下的呼声依旧一浪高过一浪,我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下楼。当我从宿舍出来的时候,现场几乎一片沸腾,所有人都在高喊着我的名字,一时间我都有点恍惚,耳朵都差点被他们给震聋了。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就好像被表白的是他们一样。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我缓缓走到了千夏面前,并且努力挤出一个不那么假的微笑。 然后,注视着她。 现场很有默契地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以待地看着下一刻的到来。千夏羞答答地看着我,一张小脸在玫瑰花的映衬下显得更红,轻轻叫了一声:“师父,做我男朋友吧。” 千夏把花递了过来。 现场更静,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我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把玫瑰花接了过来。 轰! 现场一片沸腾,所有人都在大叫、欢呼、鼓掌。千夏的眼眶红了,猛地扑到了我怀里,我呼了口气,然后拥住了她的身子。四周是连绵不绝的掌声和欢呼声,我就这样成为了千夏的男朋友。 我相信猴子说得没错,王瑶就是知道这件事也不会生气的,她知道我是为了任务,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可我心里能迈得过去这道坎儿吗,我做这件事真的完全问心无愧么? 一边是天门利益,一边是有可能受到伤害的女孩,该怎么选,似乎根本不需考虑;随便一个人站在我的面前,都一定会告诉我,为了天门安全,不要妇人之仁。 这条路是光明的、正确的、伟岸的,只要最后铲除了樱花,所有人都会把我捧为英雄,至于过程中是否运用了卑鄙的招数,想必根本没人关心。 翻翻世界历史,多少美人计、美男计运用成功、拯救天门于危难之中的话,无一例外地会被捧为民族英雄,可曾有人指责过他们行之不端? 才不在乎!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多少年不变的道理。 道理我懂,可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告诉我:这样不对。 我尽量把这声音压下去,告诉自己这样做是对的,为了天门,没有什么不能牺牲;说不定千夏也没把这当回事,过几天就有了新欢,哪里还记得我? 宿舍楼下,我和千夏紧紧相拥在一起,王义、夏天等人开始驱赶众人,说热闹已经看完了,让大家都回去吧,给我俩一点私人空间。等人渐渐散了,千夏还靠在我肩膀上,说师父,我好开心。 我轻轻嗯了一声。 千夏问我:“你不开心么?” 我说开心。 千夏抬起头来看着我的脸,说师父,你不开心。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 我认真地看着她,说我不想骗你。首先,如果我不喜欢你,就不会答应做你男朋友了。可实话说,也没到特别特别喜欢的份上,就是说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没到要交往的地步,刚才是因为人太多,我怕你下不来台,只能先答应了。如果是在其他只有我们俩的场合,或许我还要再考虑考虑。而且有件事你也知道,我在光之国是有女朋友的…… 我话还没有说完,千夏就打断了我:“没关系呀,我一定会让你特别特别喜欢我的,我有这个自信!师父,你还没吃饭吧,我们一起去吃饭!” 说完,千夏拉着我的手就跑,完全忽略了我刚才的最后一句话。 现在我终于知道异地恋为什么那么容易分手了,整天有个活蹦乱跳的异性在眼前晃悠,不动心才怪。千夏拉着我的手,像只快乐的小鸟在前面走,而且一口一个师父,还问我喜欢吃什么。 我说随便。 最后,我们随便来到一家吃拉面的地方。千夏看着我不断嘻嘻地笑,我问她笑什么,她也不说。她把手撑在下巴上,说师父,你长得好帅,你改变了我对华人的印象。 我摸了摸鼻子,说你也长得很好看。 千夏咯咯地笑。 吃过饭,千夏又勾着我的胳膊在外面的马路上散步,她很享受和我在一起的时光,而我却始终心不在焉。千夏问我怎么了,我也不避讳她,说我在想天门的女友。 千夏这次终于不在逃避这个问题,她站在我的面前,用两只手捧住我的脸,说师父,从现在起,你只能想我一个。 我说,很难。 “那你想她,不要让我知道。”千夏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的心里一疼,点了点头。 看时间差不多了,我说我们回去吧。千夏羞答答地说:“要回去吗?在外面过夜的话……也可以哦!” 我终于乐了,用手摸着她脑袋,说你想什么呢,快回去吧。 在送她回宿舍的路上,千夏接到一个电话,是她父亲清田次郎打来的。千夏今天出师不利,被人绑架了一遭,虽然最后有惊无险,对方也不是什么可以正眼看待的大咖,但清田次郎还是要打电话亲自慰问一下的。 千夏在电话里特别骄傲的说,是我救了她,还把我描述的特别神勇,犹如天神下凡一般。 最后,千夏特别正式又小心翼翼地通知她的父亲,说和我在一起了。 我也不知道清田次郎说了什么,千夏放下电话以后和我说:“我爸爸让咱们俩明天到家里去。” 我点了点头。 这不正是我所需要的吗? 猴子入洪门,黄杰进青族,而我则混进稻川会;和他们相比,我的危险系数是最大的,也是最关键的,想摸出樱花的下落,这是唯一的突破口了。 将千夏送回寝室以后,我也回了宿舍。 宿舍里面,郑午正在等我。 “左飞,我对你很失望。” “左飞,你让王瑶怎么想。” “左飞,赶紧收手吧,我不想看到你被王厉打出屎的模样。” 我握住郑午的手,说午哥,劳您费心,这事我和王瑶商量过了,她同意我再找七个老婆,这才一个而已。 “怎么可能?!”郑午吃惊地瞪大眼睛。 “信不信由你。” 打发走郑午以后,我躺在,收到千夏的一条短信:师父,做你的女朋友,感觉好好好开心啊! 我说哦,那就好。 千夏又说:师父,虽然我以前交过不少的男朋友,可我发誓,这是我第一次认认真真地谈恋爱! 我:嗯,早点睡吧。 千夏:师父晚安,明天见! 第二天一大早,我刚下楼,千夏就闪了出来,抱着我的胳膊说师父,今天的行程我都安排好啦,咱们先去吃饭,然后去逛街。一直到中午,然后再去我家见我爸爸,好不好? 看着千夏欢脱的模样,我也实在说不出“不好”两个字来。 于是就按她说的来,我们先到食堂吃了早饭,然后又去外面逛街。说是逛街,其实是千夏给我买服,我能理解她的心思,她想让我穿得帅帅的出现在她爸的面前。 ……虽然我觉得我已经穿得够帅了,我平时本来就很注重穿着,浑身上下也都是名牌。但千夏好像看不上这个,又给我买了更大牌的服,不一会儿就几百万日元出去了,这让我感觉自己像个被包养的小白脸。 被千夏这样的女生包养,大概每一个男生都愿意吧。 买了一套还不够,千夏又给我买第二套、第三套。我试到第三套服的时候,突然一把将千夏拉到了试间里,然后关上了门。狭小的空间里面只有我们两人,千夏的脸一下就红了,说师父,你……是不是太突然啦? “嘘……”我对她说:“有人跟踪咱们。” 1913 樱花的目标 其实在试第一套服的时候,我就发现有人在跟踪我们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个巧合,后来发现不是,对方确实鬼鬼祟祟地盯着我们,我们连续换了几家店,对方都阴魂不散。 我仔细回想了下,确定自己最近没得罪什么人,那对方估计是冲着千夏而来的——千夏是清田次郎的女儿,虽然有不少人都很怕她,但一定有不少人也想杀她。 千夏说话大大咧咧的,我怕我提醒她会被对方察觉,所以才将她拉到试间里来说。千夏一听就紧张起来,说谁跟踪咱们,在哪里? 我把门推开一条小缝,指了方向给她看,问她认不认识。 如果对方来头很大,那么为了稳妥起见,我们需要求助她的父亲——不是我对自己的实力没信心,只是我担不起把千夏弄丢的责任,整个东洋又不是没有比我厉害的高手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已经被我们给嚼烂了,实力越强反而越小心翼翼,远没有了当年在东城一中时“天上地下、老子最大”的劲头,得亏当时没有碰上什么高手,否则真和阿雄下场一样。 千夏仔细认了一下对方,突然就乐了,说没事没事,那是我爸的人! 我却没乐,说你爸的人,为什么跟踪咱们? 千夏想了一下,说可能是我昨天被人绑架,让我爸觉得不安全,所以派了人在暗中保护我吧。 我点点头,这个逻辑说得过去,只要没有危险就行。 我说好,那我们出去吧。 “师父。” “嗯?” “就这么出去,是不是太浪费了?” 千夏突然吻了上来,一个软软的嘴唇贴到了我的唇上,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千夏的身上很香、嘴唇很软,确实让我迷醉,但我还是本能地推开了她。 “对不起,我还没有做好准备。”看着她错愕的模样,我只能这样说了。 “没关系啦,我一定会打开师父的心扉。”千夏浅浅地笑了,不过这笑多少有点苦笑的意味。 从试间出来以后,千夏虽然还兴致勃勃地给我挑着服,但好像是受到刚才的影响,多少有点闷闷不乐。她不乐,我也没法哄,就这么尴尬着。不过一会儿,千夏自己调节好了,又勾着我的胳膊欢天喜地地逛街。 整个过程中,清田次郎的人一直跟着我们。 一直到中午,千夏一共给我买了五套服,真的是花钱如流水,看得我都有点咋舌。同样都是黑四代,看看千夏,再看看猴子,唉,不能比啊。 到了饭点,我们才往千夏家里去。千夏开了一辆红色的敞篷宝马,那叫一个拉风;我坐在副驾驶,更像个小白脸——我打赌路上看到我们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千夏家在一片别墅区里——这当然不是她唯一的家,只是其中之一,清田次郎就在这里招待我们。 别墅挺大,比我和王瑶在东城买的那个小别墅要大多了,上下一共四层,带庭院带车库,四周还有身穿黑色西装的人走来走去;当然没有猴子家的庄园大,那肯定不能比是吧。 千夏把车开进车库,便拉了我的手往别墅里面跑,一路上不断有保镖、下人之类地向千夏躬身打招呼,不过千夏谁都不理,一股劲儿跑到了家里。 “爸爸!” “在。” 千夏一叫,一个精神矍铄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正是东洋第三大暴力团稻川会的会长清田次郎。千夏虽然号称此生最痛恨她爸,但和她爸的感情还是不错的,像头小鹿一样撞进她爸怀里。 我也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说:“清田先生,您好。” 清田次郎同样温和地点头:“嗯,坐!” 我和千夏都坐了下来,清田次郎又让人为我们倒茶,笑呵呵地问我们昨天的情况。千夏昨天在电话里已经说了一遍,现在当着她爸的面,又添油加醋声情并茂地说了一遍,将阿雄那干飙车党描述的十分可恶,又把我表述的十分神勇,还说如果没我的话,她肯定就死在阿雄手上了云云。 清田次郎听了哈哈大笑,说千夏也太夸张了,北海道好歹是稻川会的势力范围,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小的阿雄制住他的女儿?还说千夏就是太稚嫩了,多遇点这种事情才行。 顺便,清田次郎说了几桩他年轻时的英勇事迹,我则恰到好处地恭维着他。 过了一会儿,有下人过来汇报,说午宴已经准备好了。清田次郎便站起身来,领着我们往餐厅走去,千夏又搂了我的胳膊,兴高采烈地走着。清田次郎看了一眼,但是什么话都没说。 午宴不是很丰盛,但有荤有素、搭配得宜,吃得也很舒服。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气氛十分轻松,好像一家人似的。现在的清田次郎,哪里还是个凶恶的暴力团大佬,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父亲。 很难想像我们前些日子还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对手,这世界变化之快有时候完全超出我们的想像。过程中说到我俩的事,千夏抱住了我的胳膊,说爸,我这次是认真的,我要和我师父谈恋爱,你不许干扰我们两个! 清田次郎笑了笑,说希望这次你能多坚持几天。 千夏说几天?爸爸也太小看我了,我要一辈子都和师父在一起,我要嫁给他! 清田次郎哈哈地笑了起来,说现在谈这个,还为时过早啊。 吃过饭后,千夏说要去洗个澡,清田次郎则把我叫到了天台,递给了我一支雪茄。 “正宗的足球国货。” “谢谢。” 虽然我不常抽雪茄,但还知道该怎么抽,不至于表现得像个土鳖。清田次郎摸出雪茄剪,我赶紧接了过来,先帮他把茄帽剪掉,又摸出火柴来帮他点燃雪茄。 就在这时,清田次郎突然摸出枪来对准了我的脑袋。 我不动声色,继续帮清田次郎点着雪茄;点完之后,我把火柴灭掉,然后站直了身体,平静地注视着清田次郎:“清田先生,你应该了解我的实力,在你刚才掏枪的瞬间,我至少有七次机会干掉你。” “但你走不出这个别墅。”清田次郎说道。 “不一定。”我平静地说出这三个字。 “不然你可以试试。”清田次郎和我针锋相对。 我没有说话。 清田次郎以为我怕了,继续开口:“好,现在轮到我问你答。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接近我的女儿?” 我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清田次郎用枪顶了顶我的脑袋,说你不要装蒜,你根本不喜欢我女儿是不是?我是一个男人,很清楚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眼神是什么样的。你看向我女儿的时候没有爱慕,只有惭愧,你感觉对不起她!还有,你们两人在外面逛街的时候,自始至终都是我女儿贴着你,你却冷漠地像块冰!你既然不喜欢她,又为何和她在一起,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这才知道清田次郎为什么派人跟踪我和千夏,这个父亲确实十分在意自己的女儿。清田次郎竟然能看出我眼中的愧意,果然是条修炼千年成了精的老狐狸。 好在我也道行不浅,轻叹了口气,不慌不忙地说清田先生,你只说对了一半。 “哦?” 我继续说道:“既然说到男人,那我们就站在男人的角度来说一说。清田先生,以令女的姿色和身世,你觉得会有男人不喜欢她么?” 我这马屁拍得实在极有水平,清田次郎都没办法反驳。我接着说道:“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当然也喜欢你的女儿。但你说得没错,我在看向她的时候确实充满惭愧,但那是因为我还没和国内的女朋友分手——这件事,令女也知道,但她说她不在乎。只是她不在乎是她的事,我惭愧却是我的事。” 清田次郎哈哈笑了起来,说你惭愧,竟然是因为这个?男儿纵横于世,多娶几个老婆有什么问题,只要你用心、公平地对待她们,她们同样会很爱慕你的。 清田次郎是东洋第三大暴力团的中级负责人,此生所经历过的女人肯定不计其数,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并不意外;而千夏生存于这样的家庭之中,也难怪不在乎我在国内的女朋友。 和猴子是一样的,家庭决定高度,环境决定思想。 我耸了耸肩,说大概是我还没到清田先生这个高度,所以没有您的豁达和潇洒。 清田次郎点头,说那你是认真地在和我女儿交往了? 我也点头,说我很想认真,但我担心处理不好这段感情…… 清田次郎呼了口气,说左飞,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我能看得出来千夏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她这么喜欢一个人。她是这么倔强的一个姑娘,说要嫁给你,就一定会嫁给你。 我沉默。 清田次郎把枪放了下去,将手放在我的肩上,说左飞,你没有加入洪门? 清田次郎突然转移话题,把我都吓了一跳,说没有。 “那青族呢?” “也没有。” “为什么?据我所知,你的那两个朋友一个加入洪门,一个加入青族,你为什么无动于衷?” 我说我不喜欢受制于人,他们加那是他们的事。 “好、好、好。” 清田次郎连说了三个好字,又说:“洪门和青族在东洋的势力虽大,但到底不是我们本地的人,有谁愿意看到在自己国家的地盘上,被一群外国人耀武扬威?就连官家方面都一直都想灭掉他们……” 说到这里,清田次郎好像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赶紧改口:“总之,跟着他们一定是没前途的,你的选择十分正确!” 而我的心里怦怦直跳,我几乎百分百可以断定,清田次郎说的“官家方面”就是樱花! 樱花要灭掉洪门和青族? 这就是樱花最近和稻川会频频接触的原因? 1914 千夏,混元归一 我的心中激荡,面上却故作沉默。 清田次郎继续说道:“其实我打听过你们的底细,知道你们曾在光之国十分风光,但因为风光地过了头,所以被天门赶了出来,是不是?” 我依旧沉默,这些事情洪门和青族能查的出来,稻川会当然也能查得出来。清田次郎笑了一下,继续说道:“相信我,如果你想在东洋这块土地上长久地呆下去,还是投靠本土的势力比较好;洪门和青族势力虽然不小,终究不受本土民众和官家待见,随时都有被连锅端的可能。” 我说他们在东洋几十年了,到现在还是好好的。 “过去不收拾,不代表现在不收拾;现在不收拾,不代表将来不收拾。你们光之国有句话,叫做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如果你是东洋官家,你会允许洪门和青族这两个外来势力称王称霸么?” 我继续沉默。 其实在我来之前,我就知道清田次郎想拉我入伙;就算我不和千夏在一起,清田次郎也会拉我入伙;不是我自恋,像我这样的高手,哪个势力见了不想将我招入麾下? 但就如猴子说的,如果我和千夏在一起了,清田次郎就会对我更加信任。 当然,我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如果我立刻答应清田次郎,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也知道该怎样去欲擒故纵,便假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坦白说,清田先生,我不加入洪门和青族,并不代表着我要加入稻川会。正如你所说的,我曾在我们天门风光过,也曾经权倾小半个天下,但就是因为风光过,才更向往平淡的生活,我已经厌倦了打打杀杀的世界。” 清田次郎点头,说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其实就包括我自己,有时候也很厌倦这样的生活。但你们光之国还有句古话,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也是咱们这种人的宿命。你不想再搀和这种事情,可我问你,千夏将来是要接手稻川会的,你身为她的丈夫,会袖手旁观么? 我说清田先生,我和千夏现在只是谈恋爱而已,说这些是不是有点为时过早? 清田次郎摇头,说一点都不早,千夏是我的女儿,从出生那天起,就注定和这些事情扯不清关系;就像昨天,她被那群飙车党绑架,你不是一样被搅进去了么?这些事情以后肯定不会少的,你身为她的男朋友,想置身事外都不可能。 我叹了口气,说清田先生,您说的一点都没错,和您的女儿在一起,就相当于和麻烦在一起。其实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您的女儿实在太优秀,我总是避免不了被她吸引,而且为了她,我也不怕任何麻烦。 清田次郎笑了,搂着我的肩膀,说这就对了,只要你有这份心,我就能放心地把女儿交给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一定要加入稻川会,你可以先和她在一起,我们顺其自然吧。 我点头,说好。 我们从天台上下去以后,千夏也正好洗澡出来了。清田次郎让我们准备一下,说一会儿带我们去打高尔夫球,千夏便把我领进房间,让我拿吹风机帮她吹头发,她则赶紧化妆。 千夏的头发很好,、细腻,本来漉漉的头发,在我的手里渐渐变得干燥。这种事情,我只帮王瑶做过,千夏还是第二个;而且严格意义来说,千夏也是第二个我“亲口承认”过的女朋友。 头发吹干,千夏的妆也画好了。她回过头来,冲我嫣然一笑,确实让我怦然心动。她又把胳膊抬起来放到我嘴边,说师父,我香不香?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香。又说:“你很在乎自己香不香啊?”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了。 千夏又笑,说对啊,哪个女生不希望自己香香的? 收拾好了,我们便出了门,坐上清田次郎的车,来到别墅区内的一块高尔夫球场。猴子家也有高尔夫球场,我没事也去打两场,所以技术还行,能勉强应付得来。 此时阳光正好,草地也绿油油的,天地间一片静谧,使人心情舒畅。我和清田次郎每人一杆,轻松而惬意地打着,一边打一边聊天,穿着一条花裙子的千夏就陪在我们左右。 千夏虽然是清田次郎的女儿,可是竟然不会打高尔夫球,原来她之前十分叛逆,清田次郎让她做什么,她偏不做什么;清田次郎让她学高尔夫球,她偏偏要去打篮球,打得一团稀烂。 现在倒好,看见我和清田次郎打高尔夫,千夏又手痒痒了,嚷嚷着要学。清田次郎哈哈地笑,让我教她。于是我便站在千夏身后,双手环着她的腰,和她头挨着头,又抓着她的双手,告诉她该怎么挥杆,怎么用力。 打了几下,千夏突然问我:“师父,我身上香么?” 我好无语,真不知道千夏一天要问几次这个问题。我说香,你最香了,是天下第一香。 千夏咯咯地笑起来,笑声在风中传出去很远很远。 清田次郎和我聊天,言谈之间总是询问我过去的事情,我也半真半假地告诉他,说我曾统治一整个地区的魔界势力,这个地区大概有两三个东洋那么大吧;还是另外一个人数约十万人教会的教主,当然这些都已经随风而去了。 想当然的,清田次郎十分吃惊,吃惊之于又对我赞赏有加,说我年少有为。又问我,说就没有一点点不甘心么? 我说怎么没有不甘心?在跑路东洋之前,我们曾经大闹一场,想要夺取天门势力,但终究不是天门的对手,所以只能灰溜溜地辗转东洋。 清田次郎笑了,说没关系,总有东山再起的那天。 当天晚上,我和千夏就在她家的别墅住下,当然没有在一个房间里睡觉。第二天回到宗门以后,我便给猴子打电话,说了昨天发生的事,还说樱花下一步的目标可能是要铲除洪门和青族。 猴子说这个目标太大,可能一时半会儿实现不了,估计还有其他小的目标,让我持续盯紧。 之后的几天,清田次郎便有意无意地交给千夏一些任务,说是要提早锻炼她。我知道他这么做还有另外一层原因,就是要拖我下水,因为千夏在做事的时候,也总会拉上我。 连着做了几件事情,在我的帮助之下,千夏都做得很漂亮,得到了清田次郎的大力赞赏。我和千夏的感情也愈发浓烈起来,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在宗门里,我俩也成了众人眼中的神仙眷侣。 我们像普通情侣一样牵手、拥抱,但是极少接吻,更别说做些其他事了。哪怕是没人的时候,我也极力保持着克制,千夏对此有些微词,但也没有太表现出来,她以为我是惦记天门的女朋友,实际上我是不想伤她太深。 我以为千夏和我在一起几天就会厌倦,毕竟像她这样的女生,所遇过的优秀男生也有不少;但她好像越来越喜欢我、越来越离不开我,每天和我分开的时候都依依不舍,要抱我好久好久,然后问我她香不香。 香啊,真香,好想一口吃掉。 拥抱千夏的时候,我倒不会觉得对不起王瑶,因为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仍会觉得惭愧。我在想摊牌的那天,千夏会是怎么样的,会因此而精神崩溃么? 这一天,千夏又找到我,说她爸给安排了一桩新的任务。 说稻川会以前有个组长,叫武田,后来叛了、跑了。如今,查到了这个武田的踪迹,让千夏去收拾他。因为武田难收拾,清田次郎还特意拨给她五十名七杀组的成员,由此可见对这武田有多重视。 千夏当然还是叫上我。 入夜,准时行动。 根据消息,武田藏身在一家酒馆。到了酒馆附近以后,我让千夏和七杀组成员在外等候,我进去摸一下这个武田的行踪,看能不能把他给引出来。进了酒馆,我一眼就看到了武田的背影。 在这之前,我已经知道了武田长得什么模样,今天穿着什么服,所以虽然我只看到一个背影,马上就认出了武田。我要了一杯酒,悄悄地走过去,武田好像喝得不少,正趴在桌上睡觉。 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武田的肩膀。 “嗯?” 武田醉眼朦胧地抬头看我,而我却吃了一惊,因为这不是武田!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千夏的惊叫。 我的脑中嗡一声响,知道中了武田的调虎离山之计,没想到竟然小看了这个武田。我立刻拔腿朝着酒馆外面跑去,只见外面的马路上,七杀组成员已经倒下一片,而真正的武田已经朝着千夏奔去。 千夏疾退,但依旧快不过武田,武田伸手便去抓她的肩膀。 “混元归一!”我冲千夏一声大吼。 武田显然看不上千夏,所以在进攻千夏的时候门户大开,这时候只要一招混元归一,就能轻轻松松制服武田。 我的一声大吼之下,千夏立刻伸手朝着武田的喉咙掐去。 1915 樱花,终现身 其实我何尝不知,以千夏现在的能力,想要掐死一个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但我也没指望她真能掐死武田,只需要她能耽搁一下武田,好让我能赶到就行! 千夏一招混元归一使出,虽然虚有其表、徒有其形,而且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但样子看着也挺唬人的。武田以前是稻川会的组长,和青木是一个级别的,职位不低、实力不低,所以才能一瞬间干掉那么多七杀组成员。同时,他也是看着千夏长大的,在他眼里千夏就是只脆弱的小鸟,哪里想到千夏突然像模像样地使出一招杀招,还真把他给吓了一跳。 如我所说,武田现在门户大开,千夏轻轻松松就抓住了他的喉咙。 抓住之后,千夏使劲一捏,却像捏在了一块钢筋之上,武田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而武田也终于反应过来,伸手抓住千夏的手腕使劲一掰,就听“咔嚓”一声,直接就掰折了。 啊…… 千夏的惨叫声回荡在这条街道之上。 而我借着这一耽搁,也迅速赶了过去,狠狠一脚踢在了武田的脑袋上,武田的身子登时就飞了出去。其他的七杀组成员才一哄而上,将他给按住了,武田一边挣扎一边大叫:“放开我、放开我!” 而我根本不去管他,千夏凄惨的哭喊声像一把开山血神刀戳着我的心脏。我立刻俯去抓住千夏的手,看到已经肿了老高,便立刻将她抱起,朝最近的医院奔去。 千夏抱着我的脖子,不停哭、不停喊:“师父,疼、疼……” 我也温言安慰着她,说没事没事,只是一点外伤,咱们现在就到医院去。 千夏哭了一路,我也哄了她一路,好不容易到了医院,赶紧将她送进急诊室里。等我安顿下来,便给之前七杀组的一个队长打了电话,得知武田已经落网后,又给清田次郎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得知千夏并没什么大碍,清田次郎也放了心,只让我好好照顾她。 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千夏终于出来了,折了手腕的那条胳膊吊在她的身前,脸上还有些未干的泪珠儿。明知道这样不好,我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千夏哭哭啼啼的,说我是个大坏蛋,她都这样了我还笑。 手腕折了也不是什么大伤,不需要住院,不过养一养都得个把月吧,以千夏的身体素质,可能需要更久。我问她回家还是回宗门,她说回宗门,还是宗门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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