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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将其诛杀! 到时候,众人看我眼色行事即可。 如此,鬼武和四方长老便到外面去准备了,而我也在房间中给自己易容。正易着呢,上官婷就进来了,问我为什么推迟计划,我便把宋秋雨的事和她说了一下。 上官婷也十分开心,说咱们的运气可真好,那家伙竟然自投罗网。 我一边给自己脸上化妆,一边说是啊,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我混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开战之前就先把敌方的大BOSS干掉了,想想就让人觉得爽啊。 这一次,上官婷却没跟着我一起高兴,反而沉默了下去。 我纳闷,说你怎么了? “我倒是希望你能打得困难一些。”上官婷幽幽地说。 我停下手上的动作,有些意外地看着她,说为什么? “因为这样,你就能多在我身边呆几天了……”上官婷一边说,又一边摇头,说呸呸呸,我不瞎说了,肯定不会困难的,到时候一切都很顺利,你一拳就把宋秋雨打上天了! 看着上官婷的模样,我是又好气又好笑,却又夹杂着一点点的心酸。 我明白上官婷的心意,可我又承诺不了她什么。记得我俩刚分开那会儿,她还问我能不能多和她联系联系,当时我答应了,说没有问题,但是后来,从来没主动给她打过一次电话。 说着说着,上官婷的眼泪都掉下来了,说左飞,打完这一仗,你就要走了吧,估计我们以后再也见不上了……你能不能抱抱我? 看着上官婷哭得梨花带雨,我实在想不出该用怎样的理由去拒绝她,只得张开双臂将她抱住。上官婷伏在我肩上,小声地抽泣着,说左飞,我有好几次都梦见你这样抱着我,可是醒来之后你却不在我的身边…… 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样默默地抱着她,因为我担心我一说话,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 “老佛爷,宋秋雨快到了……” 就在我和上官婷抱在一起的时候,鬼武突然推门而入,看到这个景象,满脸的尴尬,立刻退了出去。我和上官婷也赶紧放开了对方,上官婷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接着冲我露出一个微笑,说左飞,你忙吧,我先出去了。 我点头,说好。 上官婷离开之后,鬼武才走了进来,我便向他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鬼武摆着手,说老佛爷,你不用解释,圣女本来就是您的女人。而且根据摩耶大典的记载,因为您有七十二般变化,必须要有七十二个爱人才行,任重道远啊教主。 我:“……” 还是那句话,如果摩耶教的教主不是我,我能把这个邪教给吐出花儿来。 我说好了,咱们不说这个,宋秋雨怎么样了? 鬼武告诉我,宋秋雨马上就到! 我说好,让他来了以后直接到正厅,我这马上也过去。 鬼武离开之后,我便继续给自己上妆。看着镜子中慢慢改变容貌的我,体内也有一股久违的热血慢慢涌了上来……原来我是如此热爱战斗!猴子他们不在我的身边,难得单兵作战一次,这次一定要顺利完成任务! 易容完毕之后,我又换上了摩耶教老佛爷的服,一身藏青色的宽袍大袖,看极有威严,还能把我戴着手套的毒龙手隐藏起来。换好服,便出了房门,朝着前面的正厅走去。 正厅就是大家平时聚会的地方,整体格局参考基督教那样,上面有讲台,下面是座椅,方便做些活动。唯一不一样的是,讲台上还有一个类似皇帝的宝座,雕刻的十分华丽,又有龙又有凤的,那是摩耶教“老佛爷”的专属座位,除了老佛爷之外,谁都不能坐。这样的座位,每个摩耶教的教堂都有,我不在华东的这段时间,这些座位就都是空着的。 来到正厅,我从讲台旁边的小门进入,一眼就看到了已经站在台下的宋秋雨。 “老佛爷驾到!” 站在台上的鬼武高呼:“跪!” 台上的鬼武、四方长老立刻跪了下来,而台下的宋秋雨显然有些犹豫,但还是跪了下来。当时我差点没乐出来,心想你再给我牛逼,现在不还得老老实实地给我跪下来? 我就像皇帝上早朝那样,一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方才说了一声:“起来吧。” “起。” 鬼武就像我身边的太监总领一样,他呼喊过后,四方长老和宋秋雨都站了起来。鬼武站在我的旁边,四方长老站在我的身后,宋秋雨站在台下,冲我双手合十鞠了一躬,说老佛爷,久仰您的大名,今日终于见到您的真容,不胜荣幸。 我几乎忍不住想笑出来,但还是故作严肃,说宋秋雨,你敢伤我教中圣女,你我二人已经不共戴天,还来找我做什么? 1769 计中计 此次围歼宋秋雨,事关重大,机会可能转瞬即逝,所以我没有一上来就动手,得到一个有着十足把握的时机才行。 宋秋雨一听此话,便有些慌了,说老佛爷,圣女并没有您想像的那么忠诚! 我说哦,你还要挑拨离间? 宋秋雨摇头,说不是。老佛爷,您可知道鬼笑? 我说我当然知道,鬼笑乃是华东地区的星将,也是你的大哥,不过我可听说,你将他给杀了啊! 宋秋雨咬着牙,说老佛爷,您果然耳目灵通,不过这些都是上官婷和您说的吧?您可千万不要信她!鬼笑大人乃是一个叫左飞杀的!不过,是不是他杀的也无所谓了,反正我们也准备动手。 我冷笑起来,说好狠的心,竟然连自己的大哥也杀! 宋秋雨再度摇头,说老佛爷,我们要杀鬼笑,乃是为了您啊! 我说这可奇了,你杀了你的大哥,却说是为了我? 宋秋雨点头,说不错,老佛爷,您听我慢慢说来。这些年来,摩耶教发展越来越大,身为华东区星将的鬼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所以便在半年多前,将上官婷安插进您的摩耶教中,为的就是让她能够获得一呼百应的号召力,将来击垮摩耶教时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我们华东六圣,早早就加入摩耶教中,发誓毕生追随老佛爷,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鬼笑做出这种事情?所以,我们才一不做二不休,准备将鬼笑和上官婷都杀了,结果半途中被那个叫左飞的搅局……老佛爷,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望您明鉴啊! 说完,宋秋雨便跪了下来,把头埋在地上。 不得不说,宋秋雨的口才确实是好,思维也极其清晰,这一大段话说下来,竟然入情入理,就跟真的一样。若不是我知道所有真相,估计真有可能被这个家伙给蒙蔽了。 而我也装作很生气的模样,狠狠一排座位扶手,说鬼笑这个王八蛋,竟然暗地里这样害我,死得好!宋秋雨,你干得不错! 宋秋雨抬起头来,一副谄媚的表情:“愿一生追随老佛爷!” 宋秋雨是华东地下世界的王者,手中掌握着极其强大的力量,本来完全没有必要对摩耶教的老佛爷如此卑躬屈膝。然而可惜的是,他们走上了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面对的可是整个国家,必须要得到“教众广泛”的摩耶教支持才行,所以才会像条狗一样的跪在摩耶教老佛爷,也就是我的面前。 我点点头,说不错,你上来吧,我授予你“护法”一职! 摩耶教中,有一护法、一圣女、四方长老,护法鬼武高高在上,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个职位有多牛逼,宋秋雨是很清楚的,一双眼睛当即露出贪婪之色,连连磕头,说谢谢老佛爷! 接着,宋秋雨便走了上来,然后微微发抖地跪在我的面前,显然激动无比。 我将手放在宋秋雨的头上,让他低下头去,同时回头冲鬼武和四方长老使了个眼色,暗示他们准备动手。鬼武和四方长老立刻做好准备,虎视眈眈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宋秋雨。 宋秋雨不知有诈,仍旧乖乖地低着头,等待我的册封。 我举起手来,狠狠一爪拍向宋秋雨的天灵盖。 这一爪如果能够成功,那么宋秋雨的脑袋便会被我拍的稀巴烂;如果不能成功,那么鬼武和四方长老一哄而上,合我们六人之力,怎么也能把宋秋雨给杀了。 我的爪子带着呼呼风声,朝着宋秋雨的脑袋拍下。 然而就在此时,宋秋雨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然后双拳交叉,挡住了我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干,还是没有得手! 不过我并不慌张,因为我知道鬼武和四方长老马上就上。果然,鬼武动了,狠狠一拳砸向宋秋雨的脑袋!与此同时,四方长老也动了,他们纷纷抽出自己的武器,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们手里的家伙并未去砍宋秋雨,而是齐齐朝我击了过来。 东方长老和西方长老各使一柄钢刀,齐齐朝我的脖子砍来。 南方长老和北方长老各使一柄短刀,齐齐朝我的腰间捅来。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根本没时间去考虑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当然是要自保为先。我伸出双手,先抓住了东方长老和西方长老的钢刀,而南方长老和北方长老手中的钢刀却捅到了我的腰上。 我举起双手,抓着两柄刀,而两柄短刀却贴在我的腰上。之所以用贴,而不是用插,是因为我穿着乌金蝉,他们的刀当然捅不进来。 也得亏我穿着乌金蝉,否则现在不死也重伤了吧? 南方长老和北方长老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他们不明白为何捅不进来;而东方长老和西方长老同样十分吃惊,显然这一幕也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同样吃惊的还有鬼武,鬼武的拳头冲到一半,就发觉到了身后奇怪的一幕,猛地回过头来看着四方长老:“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哈哈,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 宋秋雨猛地大笑,然后伸手抓住鬼武的拳头,使劲一丢,鬼武的身子便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下面的座位上。紧接着,宋秋雨便跳了起来,猛地抽出背后的扁担,狠狠一扁担朝我扫了过来。 这一瞬间,我已经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除了鬼武之外,四方长老都叛变了。 原来,鬼笑安插了圣女上官婷,而华东六圣搞定了四方长老。 这一切,鬼武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鬼武当然有错,而我也有错。我从心里就瞧不上摩耶教,所以从来不跟摩耶教的打交道,顶多和鬼武说几句话而已,四方长老? 我连正眼都没看过他们一下! 我虽然是摩耶教的老佛爷,可是对这个教的了解还不如上官婷,对里面的人当然更不了解。我和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上的羁绊,所凭的只是一只莫名其妙的摩耶手镯而已,这东西有人会信,当然也会有人不信。 显而易见,四方长老是不信的,他们隐藏了这么久,今天终于露出了本来面没有。 时至此刻,四方长老的叛变已成定局,我再分析他们为何叛变已经毫无意义。我只知道,这场“计中计”的局确实十分出色,我以为是宋秋雨入了我的局,没想到是我入了宋秋雨的局。 我一直以为我是猎人,而宋秋雨是猎物,哪里想到原来是反过来的。 我以为胜券在握,以为有如神助,以为运气会一直站在我这边,哪里想到敌人已经默默地在背后露出獠牙。 真是太可笑了。 果然,没有猴子他们,我就是个废物么? 我一个人,终究做不成任何事么? 不,我不信! 嗡! 宋秋雨的扁担狠狠扫了过来。 按照他们原先的计划,东方长老和西方长老困住了我的手,南方长老和北方长老捅伤了我的腹,然后宋秋雨狠狠一扁担扫过来,齐活。 不过可惜的是,他们终究没想到我身上还穿着乌金蝉。 我咬紧牙关,猛地将东、西方长老推开,然后便伸手抓向宋秋雨的扁担,至于南、北方长老,反正他们也伤不到我,暂时不管他们。 砰! 我抓住了宋秋雨的扁担,然后用力一拽,想把扁担夺过来,但是却失败了,因为宋秋雨的力气并不比我小。而南、北方长老趁着这个机会,又猛地弯去,狠狠捅我的腿。 我脚一点地,人已经弹了起来,躲过了这两刀。 而宋秋雨猛地一推扁担,扁担便狠狠撞在我的胸口,我的身子登时撞在背后的墙上,墙面都跟着“咔嚓”一声裂了许多的缝。与此同时,四方长老再次狠狠朝我劈、捅来。 “老佛爷!” 鬼武大叫,疯狂地扑了上来。 宋秋雨猛地抽出扁担,回头一扫,便扫到了鬼武的腰上,鬼武的身子再次飞了出去,狠狠撞在墙上,又“哇”地吐出一口血来。与此同时,四方长老的四柄刀也攻到了。 我虽然被宋秋雨的扁担狠狠撞了一下胸口,前胸也确实剧痛不已,但是四方长老想伤到我也是不可能的。我的两只脚猛地一踢,南、北方长老便被我踢了出去,然后我的双手抓住东、西方长老的手腕,狠狠一拽他们两人的胳膊,两人的头便“砰”撞在了一起,登时鲜血飞溅、气绝当场。 然而与此同时,宋秋雨的扁担再次扫了过来,这一次扫到了我的腰,我能听到“咔嚓”一声脆响,肋骨都不知断了几根。接着,我的身子便飞了出去,狠狠撞在了正厅的墙上。 宋秋雨手持扁担,慢慢朝我走来,嘴角便浮现一丝冷笑:“老佛爷?真他妈的可笑。左飞啊左飞,我早跟你说过了,华东是我的地盘,劝你在这边老实一些,你还不听,嘿嘿……” 我扶着墙想站起来,但是根本就站不起来,刚才那两扁担已经将我打成重伤,骨头断裂的剧痛吞噬着我的气力,有时候高手过招就是那么一两下便能决定胜负。 “老佛爷,临死之前,你有什么遗言?”宋秋雨眉目含笑,走到我的身前,将扁担对准了我的脑袋。 我不知道宋秋雨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就是老佛爷的,但我知道我不想死,也不能死。 铛铛铛……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金属交击声突然响起,宋秋雨猛地回头,发现本来已经重伤的鬼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到墙角,用力拉响了安放在那里的一座警钟。 这是召唤摩耶教教众的钟声,凡听到此钟声者,必须放下手头所有的事,迅速赶到教堂的正厅来! 1770 丧家之犬 教堂的钟声徜徉四周,摩耶战队很快就能赶来! 摩耶战队一到,蚁王的人当然也会跟着过来,到时候仍有机会斩杀宋秋雨。现在,只需要拖延时间就好了!趁着这个机会,我立刻鼓足全身的力气,用力朝着旁边滚去。 而在墙角的鬼武更是努力吸引宋秋雨的注意,在拉响钟声之后,还哈哈大笑:“宋秋雨,你完蛋了!” 岂料宋秋雨不慌也不忙,仍旧缓步朝我踱来,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似乎完全不惧即将赶来的摩耶战队。与此同时,外面果然喧哗起来,喊杀声和惨叫声冲天,显然是有人在外面打起来了。 不好! 我一下就反应过来,摩耶战队一直是由四方长老负责调动指挥的,四方长老都叛变了,摩耶战队自然也成了宋秋雨的人!而外面的厮杀声,自然是摩耶战队和蚁王的人斗在了一起。 怪不得宋秋雨如此气定神闲,他早就掌握好了一切,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除掉我! 鬼武也反应了过来,不由得大叫起来:“老佛爷,快走!” 看着宋秋雨阴沉沉的模样,我知道自己大势已去,这次真是彻底栽了。想到先前竟然以为自己运气爆棚,连老天爷都站在自己这边,集天时、地利、人和于一身,不由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骄兵必败,古人诚不欺我也啊。 我的心中一片哀凉,以前虽然也数次濒临死亡,可是没有哪次败得像现在这样彻底,几乎被人家当作砧板上的羔羊一样宰割。 宋秋雨手持扁担,一步步朝我走来,说老佛爷,你要像条丧家之犬一样地逃跑么?嘿嘿嘿,你应该知道,无论你怎么跑,都逃不出我手掌心的,何必还费那个力气,不如乖乖地受死吧,怪只怪你不自量力,还想在我的地盘和我斗! 宋秋雨说得没错,我现在身受重伤,和肋骨都断了好几根骨头,连站都难以站起来,更不用说逃跑了。我看着得意洋洋的宋秋雨慢慢走来,不由得心如死灰…… 终究,还是没能完成国家的任务啊…… “老佛爷,快走啊!”鬼武依然大叫:“走啊,回头再来报仇!” 鬼武的声音犹如洪钟大吕,重重敲击在我的心房。我就这样坐以待毙么?这当然不是我的风格!在东城一中的时候,猴子就教过我们几个,说打不过就跑,别跟人拼,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回头再报仇就是了! 这个理论一直影响着我们,所以哪怕逃走的机会十分渺茫,我也一定要试试看,不能这样等死,不能让这么多兄白白牺牲!我一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站起,猛地朝着旁边的窗户撞去…… 砰! 玻璃被我撞得裂开,身子也跟着飞了出去,身后响起宋秋雨的脚步声。 “妈的,还真准备跑?!” 我的身子跌在窗外,浑身都痛得不行,可我仍旧捂着胸口,强迫自己站起,颤颤巍巍地往前奔去。我以为宋秋雨马上就能追出来,可是并没有,反倒是鬼武的声音传了出来:“老佛爷,快走,快走……” 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窗内,鬼武正抱着宋秋雨的腿,而宋秋雨则狠狠踹着他的脑袋,一脚又一脚。即便如此,鬼武仍不放手,仍旧死死地抓着宋秋雨的腿…… 那一刻,我的心如刀绞,眼睛也不可抑止的红了。 我多想再返回去,和宋秋雨杀个痛快,可我知道那样的话,我不仅报不了仇,反而会搭上自己这条命,那么鬼武也就白白的牺牲了。我咬紧牙齿,强迫自己回头,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我要回来,我一定会回来,报仇! 我是从教堂的窗户逃出来的,教堂两边就是大马路,而摩耶战队和蚁王的人就在教堂前后的空地上厮杀,喊杀声传出去很远很远。我的心疼、胸疼、浑身都疼,我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步一步地往前挪着,尽往车水马龙里钻,果然像极了一条丧家之犬,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狼狈的一天。 穿过马路,我又一头钻进了对面的弄堂。 这时候是白天,弄堂里人还挺多,有老有少,都惊讶地看着我,议论之声也纷纷四起:“这人是谁啊?” “不知道啊,看着像条狗一样。” “不会是精神有问题吧,要不要报警?” 我目不斜视,面容坚定地往前走着,我现在连跑都跑不起来,因为剧痛而引发的冷汗浸遍全身。可是我暗暗发誓,绝对没有什么能够将我击倒! 我走,不停地走,在弄堂里拐来拐去,随着巷道越来越狭窄、越来越阴暗,两边的人也渐渐少了起来。终于,我无法克制身上的疼痛,一坐在某个拐角,捂着自己的胸口,重重地咳嗽起来。 我现在最该做的事就是找个医生帮我接骨,那样恢复的更快。可我知道我没有时间了,我运起自己体内的真气,竭力地给自己疗着伤,疼痛终于在一点一点地减少。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我像个乞丐样的缩在角落里,有个老婆婆端了一碗粥过来,什么话都没说,放在我面前就走了。我端起粥,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干干净净,待我将碗放到地上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流出了两滴泪来。 我左少帅,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手机铃声响起,有人给我打来电话,是白蚁。 白蚁告诉我,他们折损得不多,发觉情况不对之后,便迅速离开了。而且在离开之前,他们还把奄奄一息的鬼武救了出来,我松了口气,问清楚他们的位置之后,便说我马上到。 我把盛粥的碗送到了老婆婆家里,重重地道了一声谢谢,然后就离开了。 从弄堂里出来之后,大街小巷上布满了四处搜查我的人,不过他们想找到我也没那么容易。我导了两趟地铁,又打了辆出租车,终于赶到了白蚁他们藏身的位置,某码头边上一个废弃的仓库里面。 他们的人都在仓库里面或坐或站,有不少都受了伤,还有一些兄死了,整体气氛十分低迷、颓废。我见到了白蚁,现在我对他们十分愧疚,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说了声对不起。 白蚁摇头,说胜败乃兵家常事,首长您也不用太过自责。然后又告诉我,上官棠也听说了此事,目前正往尚海赶来,说会持续支援人手,不过要从其他地方调了,所需的时间要长一些。 接着,白蚁又带我去看了看鬼武,鬼武现在重伤,仍在昏迷之中,一张脸几乎没有了人样,可以想见他到底遭到了怎样残忍的对待,又是怎样的运气才能捡回这一条命来。 而最大的问题是,我们还不能送他到医院去,因为在尚海这个地方,医院肯定也被华东六圣给控制了,送去的话会暴露目标。还好白蚁带来的人里也有负责医疗的,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我突然想起上官婷来,便问白蚁,白蚁告诉我,因为担心上官婷受到牵连,所以派了几个兄护送她暂时出市。 我呼了口气,说好。 我在仓库间走动,看到好多人都受了伤,即便有医疗人员的救治,但是终究没有专业的器材和条件,还是有些勉强。白蚁却还安慰我,说等蚁王调兵,也就几天的事。 我的心中充满惭愧,虽然蚁王那边没有怪我,可我就这样厚颜无耻地继续接受他们的帮助么?尚海毕竟是华东六圣的地盘,宋秋雨也是华东地下世界的王者,蚁王就是再强,他能调来多少援军,又怎么能和宋秋雨抗衡?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从怀里摸出了一张条子。 盖着军委首长的章,可以调动华东所有保卫处总部的条子。 虽然魏老一再告诉我,基地是国之重器,能不用这条子就不用这条子,我也始终贯彻他的要求。但是现在看来,不动已经不行了,摩耶教已经不在我的掌控之中,蚁王的部队也未必能和宋秋雨抗衡,我必须要动用这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底牌了,哪怕会造成巨大的社会影响,也不能再犹豫了。 我握紧条子,准备立刻就出发,大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人过来汇报,说上官棠到了。 我和白蚁迅速过去迎接,果然是上官棠来了,上官棠和几年前没有任何区别,依旧是一袭黑色风,看霸道又有范儿。白蚁冲上官棠敬了个礼,我也叫了声叔,然后又说了声对不起…… 上官棠一摆手,说你不用说了,事情我都听说了。这个宋秋雨既然敢惹到我们的头上,那我们也至少要咬他一块肉下来。你放心,蚁王已经在调集各地的人手了,三天之内就能赶到这来。 我却摇头,说三天,等不了那么久了,我准备……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一接,宋秋雨的声音阴恻恻传来:“老佛爷,你在哪儿躲着呢?” 我骂了一句,说你别急,我马上就找你去。 宋秋雨呵呵笑了起来:“你还非来不可……因为圣女在我手里呢。” 1771 冤有头、债有主 “混蛋!” 哪怕是被人追得像条丧家之犬,哪怕是流着眼泪吞下一碗白米粥,哪怕是受尽所有的耻辱和折磨,我也一直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我要把所有的悲痛化作力量,我要重重地还击宋秋雨! 不过是一点点小挫折而已,比起我们几个以前遭遇过的那些又算什么?我强迫自己逃走,我强迫自己不要倒下,我强迫自己隐忍和镇定…… 可是,随着宋秋雨的一句“圣女在我手里呢”,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积胸中的愤怒一股脑地爆发出去,化作一连串的脏话、狠话,通过手机话筒传了过去。 而我骂得越脏、越狠,宋秋雨也就笑得越开心,仿佛正中他的下怀,就听他缓缓说道:“左飞,我再说一遍,尚海是我的地盘,不管你们躲到哪里,我稍微花点时间还是能找出来的。但是,我现在没有那个心情,我限你一小时之内回教堂来,不然的话……你懂的哦!” 电话里响起上官婷的惨叫声,和宋秋雨的大笑声。 我一下将手机的握得变形。 “怎么回事?”上官棠和白蚁惊讶地看着我,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回头看着上官棠,忍不住朝他跪了下来,说叔,对不起…… 上官棠一惊,抓住我的两边肩膀,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的头低下头,极力压抑着自己几乎快要爆发的情绪:“上官婷……被他们给抓了……” 上官棠的手抖了起来,一张脸上也布满了震惊之色。扑通一声,白蚁也跪了下来,面色痛苦地说上官大哥,是我主张送婷婷出市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您要怪就怪我吧! 四周的人听到了一点什么,于是纷纷围了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都回去。”上官棠声音低沉地说道。 四周的人又散开了,昏暗的灯光下,上官棠将我和白蚁都拉了起来。他的双手依旧颤抖,按着我肩膀的指节清晰分明,就好像要掐进我的肉里一样,他的声音也颤抖着,却一字一句地说:“不怪你们两个,现在咱们要想办法把婷婷给救出来。左飞,你先告诉我,宋秋雨都说了一些什么?” 从我第一次见上官棠起,就知道这个男人有多爱他的女儿,由此可以想像他在听说上官婷被绑架之后,心中会有多么的痛苦和煎熬。可是现在,他仍旧保持着理智和镇定,也没有怪到任何人的头上。 冤有头、债有主,当然要找宋秋雨。 在上官棠的影响下,我也跟着镇定了许多,便把刚才宋秋雨的电话复述了一遍,说道:“宋秋雨抓上官婷,所为的还是我。所以,只要我过去,婷婷一定会没事的,叔你放心。” 上官棠点头,说好,咱们俩一起去。 我摇头,说不要了叔,宋秋雨只想让我一个人去,他不想见到除我以外的任何一个人。还有,即便你去了也帮不上任何的忙,反而会跟着栽到宋秋雨的手上。 上官棠却按住我的肩膀,说左飞,你觉得我现在能安心一个人在这吗? 我沉默了。 是啊,上官棠是上官婷的父亲,让他呆在这里等候消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上官棠回头对白蚁说道:“我和左飞一起到教堂去,你继续和蚁王保持联系,不管我们能不能回来,你都要端掉宋秋雨的老窝!” “是!”白蚁敬礼。 “不要等蚁王的人了,来不及。”我说。 上官棠和白蚁都意外地看着我,我从怀中摸出一张条子塞到白蚁手里,说白蚁大哥,你拿着这张条子到最近的保卫处总部去,以最快的速度调兵过来支援我们两个,我和上官叔叔会努力拖延时间的! 白蚁好奇地接过条子一看,神色当即大变!上官棠也跟着一看,同样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我继续说道:“距离这里最近的保卫处总部是24师,你速度够快的话,两个小时就能调来援兵!” “好,我现在就去!”白蚁拿了条子,急匆匆地出门去了。 条子上面清清楚楚地写明,“见条如见徐老本人”,所以有没有我在,白蚁凭着这张条子,都可以调来基地。不过虽然如此,我此举也挺冒险,因为基地是国之重器,国家将条子交给我还疑虑重重,担心我会做出什么不利于国家的事……我相信我自己,能相信白蚁吗? 如果白蚁用这张条子,做出可怕的事情怎么办? 可是现在我已经没时间再去考虑这些了,我下了一个很大很大的赌注,赌蚁王的人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白蚁离开之后,我和上官棠也出了门,上官棠开着车子,载我朝着摩耶教的教堂而去。 路上,我和上官棠沉默无言,天色早就黑的不像样了,可是尚海的大街依旧繁华,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谁也不知道这块土地上正发生着什么。 “婷婷……最后惨叫了一声是么?”上官棠握着方向盘的手依旧有些发抖。 我的心里一疼,说是的,宋秋雨那个王八蛋,竟然连女孩子也打,我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上官棠不说话了,手却抖得更加厉害,连车子都跟着有些晃动,我知道他在害怕什么。赶到摩耶教堂附近的时候,我们的车子被拦了下来,原来宋秋雨已经在附近设置了卡点。 “我是上官婷的父亲,要一起进去。”上官棠咬牙说道。 守卫考虑了一下,便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招招手,同意我们二人一起进去。我和上官棠朝着摩耶教堂走去——所谓教堂,做得跟基督教、天主教那些教堂差不多,只不过它们头顶是十字架,摩耶教堂的头顶是摩耶手镯。 我以前喜欢称呼摩耶教是邪教,其实应该是山寨教才对。 才前往教堂的路上,上官棠或许是太紧张了,摸了两支烟出来,一支交给我,一支自己点上。我今年22岁,已经长得挺高,和上官棠一样高,我们肩并肩往前走着。 “左飞。” “嗯。” “婷婷很喜欢你,和你分开的这些年,她没有和其他男生来往过,她心里只惦记着你一个人。她有个黑皮本子,和你的全部对话都记在上面,一句都没有漏下,没事就翻出来看看。我给她介绍过一些朋友家的优秀孩子,但是她一个都没有见过,每天抱着那个黑皮本子睡觉。” 我的心里很疼很疼。 “之前你向我求援,不是说欠我一个人情么?当时我就想,等这件事完了以后,就拿这个人情来胁迫你,让你娶了婷婷……现在看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了,婷婷或许……” “叔……” “没事,你不用安慰我,我既然到这里来,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婷婷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杀了宋秋雨!” “叔,我和你一样。不管婷婷有没有事,我都会杀了宋秋雨的。” “好,宰他狗日的!” 上官棠猛地把烟头往地上一弹,大步朝着教堂正厅走去,我也有学有样,将烟头一弹,大步走了过去。 摩耶教堂的四周依旧血迹斑斑,这是大战过后的痕迹,两边还站着好多的人,有摩耶战队的人,也有华东六圣的兄。宋秋雨把地点选在摩耶教堂,便是对我的一种极大的羞辱。 他让我知道,我这个所谓的老佛爷,其实一文不值。 很快,我和上官棠便走到了阶梯上方,然后推开了教堂正厅门,里面有更多的人,都是华东六圣的兄。而最前面的正中央,那个本来属于我的座位上,现在正坐着宋秋雨。 宋秋雨翘着二郎腿,一脸不可一世的跋扈模样,在他的两边则分别是赛貂蝉和野猪等人。我一进来,宋秋雨便坐直了身子,啪地拍着手,说哎呦,这不是老佛爷吗?! 我咬着牙没有吭声,宋秋雨摆明了就是羞辱我的。 上官棠直接说道:“宋秋雨,我女儿呢?” 宋秋雨笑眯眯地看着上官棠,说你就是圣女的父亲啊,那你是蚁王的人喽? 上官棠挺直了胸,一张脸变得狰狞,说你知道就好,鬼笑还在的时候,尚且对我们蚁王大人毕恭毕敬,你最好掂量掂量得罪我们蚁王是什么后果! “少给我提鬼笑,他算个逑!” 宋秋雨突然暴怒,猛地站起,狠狠一脚踢向旁边的座位,那象征着老佛爷能量的宝座登时“咔嚓”一声四分五裂。 宋秋雨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一张脸同样变得狰狞,不过很快,他的脸又舒展下来,说道:“当然啦,蚁王大人,我还是不想得罪的。你放心,你闺女很好,毕竟我要对付的是左飞,而不是你闺女。” 说着,宋秋雨便拍了拍手,讲台旁边的小门里面便走出两个人来,前面的人就是上官婷,后面的人则押着她。上官婷头发散乱、衫破损,手上还绑着绳子,脸上有些呆呆的模样。 “婷婷!” 上官棠大叫一声,猛地朝着前面扑了过去。 1772 天花板上跃下来的人 看到上官婷的一瞬间,我的心情固然激荡,可最激动的还是上官棠,那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这一瞬间,再也无法伪装淡定的上官棠彻底爆发,毫不犹豫地往前冲了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两边的人突然“嚯”的一声怒喝,数十柄雪亮的砍刀纷纷举了起来,拦住中间的路,架成了一条密不透风的刀网。我也赶紧抓住了上官棠的胳膊,说叔,你冷静一些! 上官棠气得脸上青筋毕露,歇斯底里地喊着:“宋秋雨,我!”一向斯文有礼、霸气内敛的上官棠竟然也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可想而知他的心中有多愤怒。 而宋秋雨依旧笑眯眯的,似乎旁人骂得越狠,他就越发觉得开心:“上官棠,我都跟你说了,你闺女肯定没事,你还这样像头疯狗似的有意义么?你是不是觉得你背靠着蚁王就可以天下无敌了?我告诉你,华东到底是我的地盘,你要是觉得不服气,随便叫蚁王的人过来好了,看我会不会鸟他?” 宋秋雨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当然是有底气的,因为蚁王到底只是个做生意的,手头上虽然有一些人,但也只是为了维护生意才组织的一批战斗人员,和宋秋雨这样专业的大草寇可不能比。 各地的猛人就算尊重蚁王,也只是看在“生意”的份上,这年头谁会和钱过不去呢?不过一旦打起来,蚁王还真斗不过掌握九州国五分之一黑色力量的宋秋雨。 上官棠当然懂得这个道理,但他依然大吼:“那就试试看啊!你敢动我女儿一根毫毛,我就杀光你的全家,杀得你们血流成河!” “哎呦,我好怕啊……” 宋秋雨依然大笑着,突然一把抓过来面容呆滞的上官婷,用手掐住上官婷的脖子,咬牙道:“上官棠,我告诉你,我这个人还真就不怕被人威胁。我已经给你面子,好声好气地和你说话,你要是再敢这样大放厥词,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的女儿?” 被宋秋雨掐着脖子,上官婷依旧一脸痴呆,好像已经完全傻了。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她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受到打击就会变得失神,我知道,上官棠也知道。 所以我们才会倍加心疼。 “你敢……”上官棠气得发抖。 “你可以看看我敢不敢。”宋秋雨一边说,一边手上用力,上官婷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神里也充满了惊恐之色。 “啊……” 上官棠彻底爆发了,正要不顾一切地冲时,我一把将上官棠抱住,说叔,你冷静一些,相信我,我一定能救出婷婷来…… 上官棠大叫着、疯狂的大叫着,语气和声音里夹杂着无数的愤怒和怨恨,而宋秋雨却笑得越发开心起来,他的笑声和上官棠的吼声形成鲜明对比。 我知道上官棠平时肯定不是这样,像他这样的人,无论碰到多大的风雨也会保持冷静,可现在面对着的是他的女儿,任谁都无法淡定的起来吧…… 上官棠的吼声响彻教堂,犹如发怒的远古巨兽,单听声音都令人毛骨悚然,就连一直痴痴呆呆的上官婷都流下了两行眼泪。我死死地抱着上官棠,不让他有多动作,说叔,你相信我,相信我啊…… 过了一会儿,上官棠终于慢慢安静下来,可他的一张脸也像是老了十岁。他回过头来看着我,脸上的皱纹密布,说左飞,叔是不是老了? 我说叔,你没老,是宋秋雨太卑鄙了。叔,你站着,我去换回婷婷来,然后你带她离开。有蚁王的面子,宋秋雨不会为难你们的。 上官棠却摇头,他抓紧我的手,说左飞,你换回婷婷,那你岂不是没了命?叔怎么能做那种事情! 我按住上官棠的手,说叔,我本来就欠您和婷婷的,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还了吧。叔,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让我娶了婷婷,但是真的对不住,可能得下辈子了…… 我慢慢把上官棠的手推开,小声说道:“叔,一会儿你带着婷婷赶紧走,等白蚁带着24师过来,灭了他们!” 说完,我也不等上官棠再说什么,抬起头来冲着最前面的宋秋雨说道:“好了,我现在走过去,换下上官婷,没问题吧?” 宋秋雨笑呵呵的,说没问题,但是程序可没这么简单。 他的话音落下,过道两边的人突然各自摸出一个酒瓶,接着同时往地上一摔。只听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那几十个酒瓶子同时摔在地上,成了一地的碎玻璃渣子。 我突然知道宋秋雨想干什么了。 “老佛爷?”宋秋雨笑呵呵道:“之前我不是给你跪过吗,现在你也给我跪一回,咱俩就算扯平了,怎么样?” 我看着这一地的玻璃渣子,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宋秋雨皱起眉头。 “我笑你心眼小,你这样的人成不了大事,你迟早要摔下来的。” 宋秋雨嘴角微颤,说你不用磨嘴皮子,我就是迟早要摔下来,也先把你弄死再说。来吧,给我跪,一路跪过来! 我低头看向地上的碎玻璃渣,虽然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但是并未觉得有何恐怖。我被刀砍过,被枪打过,区区玻璃渣子,怎会放在眼里?我面色坦然地抬起头,说宋秋雨,我跪过去,你就会放了上官婷吧? 宋秋雨说当然,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我双膝一弯,跪了下去。 咔嚓,玻璃渣子深深嵌入我的膝盖,皮肉划开,鲜血溅了出来,瞬间就浸了我的裤腿。 “左飞……”上官棠不忍心地叫了出来。 “我没事。”我淡定地说了三个字,就这样跪在地上继续往前挪去。 我的膝盖每往前挪一下,就有几片新的玻璃渣子扎入进去,伤口也就撕裂地更加宽阔一些。才挪了十几步远,我的双膝便已经鲜血淋淋,里面的肉也烂的不像样子。 宋秋雨哈哈哈地大笑着,而一脸痴呆的上官婷,两只眼睛里却涌出了更多的泪。同时,她还微微地摇着头,仿佛在劝我不要这么做。 疼吗? 当然疼。 我虽然已经是真气外放的七重境界,皮肉和身子骨较之常人都许多,但不代表受伤之后的痛感就会降低。我有无坚不摧的缠龙手,也有刀枪不入的乌金蝉,可是现在没有一个能帮上我的两只膝盖。 钻心的疼痛自膝盖传出,然后弥漫全身,冷汗也自额头和后背浸出。而我依旧面色坦然,眉毛都不皱一下,持续不断地往前挪着,呲啦、咔嚓,玻璃片子被我碾碎,或是钻进我的皮肉。 宋秋雨啪地鼓着掌,说好,果然是条汉子! 两边的人也都纷纷露出欣赏之色,虽然他们是我的对立方,可这一刻也忍不住为我的豪气而感到钦佩。二三十米的路,我用了足足七八分钟方才走完,到了台下的时候,我的两条腿上布满鲜血,成了名副其实的血腿。 “还站得起来么?”宋秋雨笑嘻嘻地看我。 我咬着牙,慢慢地、慢慢地站了起来。 “漂亮!” 宋秋雨地鼓着掌,同时一使眼色,赛貂蝉、野猪等人便冲上来,纷纷用刀架住了我的脖子。我依旧面不改色,说宋秋雨,现在可以放了上官婷了吧? 宋秋雨依旧掐着上官婷的脖子,说放,当然要放,不过在放之前,我还有件事要和上官棠说。 我面色一变,说咱们刚才可是说好了的,只要我跪过来,你就放了上官婷的!你还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宋秋雨却嘿嘿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我不是君子。 我咬牙切齿,说宋秋雨,你他妈真不是东西! 没想到赛貂蝉也抬起头来,说宋大哥,咱们跟人说好的,临时变卦是不是不好啊? 宋秋雨面色一变,走上前来“啪”地扇了赛貂蝉一耳光,说你他妈是站在哪一头的,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赛貂蝉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而宋秋雨抬起头来,说上官棠,是这样的,听说你们蚁王的生意遍布全国,积累的资产可谓富可敌国。现在呢,我也反了,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你看这样行不行,让他赞助我一笔资金,待我事成之后,定会双倍奉还! 这个王八蛋,抓了上官棠的女儿不说,还想再讹蚁王一笔钱,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上官棠阴沉沉地盯着宋秋雨,说宋秋雨,你算盘打错了吧,如果你绑了蚁王的闺女,和他要钱还差不多,你绑了我的闺女,你觉得蚁王会就范么? 宋秋雨稍稍沉吟一番,点头说对,你说得有道理,我绑得是你闺女,蚁王肯定是不会就范的。不过嘛,你是蚁王的爱将,如果将你绑了,那么结果肯定会不一样些…… 话音刚落,十几个人突然扑上前去,纷纷用刀架住了上官棠的脖子! 如此一来,我和上官棠不仅没有救出上官婷,我们两个反而也折了进来。宋秋雨疯了一样的大笑起来,笑得弯腰,笑得肚疼,笑得流泪,他确实该笑,因为他是实实在在的胜利者。 我和上官棠都没有说话,甚至连脏话都没有骂,因为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我们败了,败得非常彻底,败在了宋秋雨的不要脸上。 “哎呀,真是笑死我了……”宋秋雨捂着肚子,将上官婷交给旁边的人,走过来抚摸我的脑袋,说左飞,你好歹也是华北的地下王者,怎么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呢?竟然为了个女人自投罗网,最后人没救到,自己也栽进来了啊哈哈哈…… 宋秋雨又得意地大笑起来,笑声传遍整个教堂。 然而就在这笑声之后,竟然又夹杂着另外一种沉闷的声音,这声音砰、砰、砰,极有韵律,又有规律,就好像是打桩机在敲打地面一般。起初,宋秋雨的笑声十分引人注意,大家就忽略了这打桩机一样的声音,后来这打桩机一样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震耳,引得大家忍不住纷纷左右看了起来,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终于,大家找到了声音源头,一起看了过去。 连宋秋雨都不笑了,和大家一起看着。 声音来自教堂天花板上的一角,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但是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终于,“砰”的一声,天花板竟然裂了开来,无数沙石飞溅下来,一个身穿黑色皮皮裤,脸上戴着黑色墨镜,身材高高大大的青年竟然从中跃了下来。 他的左右手还各抓着一个人。 两个老人,一男一女,一个老头子,一个老婆子。 “爸,妈?!”宋秋雨面色惊恐地说道。 1773 意外猝死 其实在华东的这么多天里,我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猴子他们在我身边,多好? 我不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可总觉得自己单枪匹马地应对这么庞大的一个黑色帝国确实非常吃力,如果猴子他们在我身边,哪怕是只多一个人,过程肯定也要不一样些。 但我知道不可能,猴子他们尚在东洋执行任务,怎么可能万里迢迢地漂洋过海过来帮我?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抱着这样的幻想;所以,当我看到穿着黑色战袍的郑午从天而降时,你可以想像到我的内心有多么震惊! 更关键的是,郑午手里还抓着两个老人,而宋秋雨叫那两个老人是爸、妈! 郑午竟然把宋秋雨的父母给绑来了! 郑午依旧穿着他那身经典的黑色战袍,犹如终结者里的施瓦辛格一样英雄登场,这一幕在我看来无比激动振奋的场景,在宋秋雨看来却是无比的愤慨和震惊。 “放了我爸妈!”宋秋雨大吼着朝郑午扑去。 郑午掐着老头老太太的脖子,说你不要过来,我容易紧张,我一紧张可能就控制不住自己…… 郑午一边说,手上一边真的用了力气,本就惊恐无比的老头老太太立刻“啊啊”地叫了起来。宋秋雨立刻站住了脚步,摆着双手说道:“别、别,咱们有话好好说……” ——之前是不是说过,哪怕是十恶不赦的恶棍,也有可能是远近闻名的大孝子? 很显然,宋秋雨就是这样的人! 看到宋秋雨这般模样,郑午嘿嘿嘿地笑了起来:“这就对啦,来咱们做个交易,我把你爸你妈还给你,你把那三个人还给我,怎么样?” 在郑午说话的同时,我的眼睛悄悄瞄着四周,心想郑午到了,猴子他们有没有到?应该没有到吧,否则猴子怎么肯把这种大出风头的机会让给郑午?那么郑午是一个人来的? 与此同时,宋秋雨的胸腔起伏,到底是华东地下世界的王者,已经从一开始的慌乱慢慢镇静下来。他看着郑午说道:“不得不说,我很佩服你,我明明把我父母藏得很好,你竟然还能把他们给找出来。好,这次算我栽了,但是只能两个换两个,你要换哪两个,自己考虑清楚。” 郑午裂开嘴笑了,说宋秋雨,你没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说着,他的手上再次用力,老头和老太太再次吓得叫了起来。而这一次,宋秋雨竟然没有就范,而是一把将上官婷抓过来,同样用手掐住了上官婷的脖子,说来啊,看看谁狠! “卧槽……” 郑午骂了一声,手上更加用力,老头老太太立刻变得面色惨白、嘴巴微张,都跟着吐出来一点。看到这种情景,宋秋雨终于崩溃,赶紧放开了上官婷,说好好好,换三个就换三个。 郑午嘿嘿嘿地笑了,显然十分了解宋秋雨,所以才吃死了他。 我不相信郑午能有如此手段,这一招肯定是猴子教他的,因为就包括我,刚才都捏了一把冷汗,非常担心上官婷会出问题。除非拥有坚韧的心智,否则还真没办法和宋秋雨这样的人扯皮。 接下来,郑午便和宋秋雨商讨如何交换人质的事宜,郑午要求宋秋雨先把我们三个放了,然后他再放了宋秋雨的爸妈,而宋秋雨当然是反过来的。两人扯了半天,宋秋雨甚至提出同时放人的主意,但是郑午依然步步不让,仍旧用老头老太太的性命要挟,宋秋雨最终无奈妥协。 在这过程中,郑午表现的机智过人、且厚颜无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隐隐有猴子的风范,显然都是猴子教给他的。宋秋雨咬着牙道:“我放了人,如果你不肯放人,我保证你出不了这个大门!” 郑午笑呵呵道:“放心吧,我没有你那么无耻,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宋秋雨这才摆了摆手,架在我和上官棠脖子上的刀便松开了,上官婷也被推到了我这边来。我赶紧拉住上官婷的手,同时将她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好了,没事了,我们走…… 上官婷还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只有泪水不停地往下流着,身子也像烂泥一般倒在我的怀中。我扶着她,转身往郑午的方向走去,地上的玻璃碎片嘎吱嘎吱地响。 来到郑午身前,已经获得自由的上官棠赶紧把上官婷接了过去,颤颤巍巍地说:“婷婷,你没事吧?” 上官婷摇了摇头,倒在上官棠的怀中。 宋秋雨大叫:“好了,该你放人了!” 郑午依旧掐着老头老太太的脖子,说我靠,你当我傻啊,我现在放了人,你这成百上千的人围上来,那我们几个哪里还有命在?给我们准备一辆车,等我们平安了,就会放了二老。 宋秋雨咆哮:“这和刚才说得不一样,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郑午乐了,说怎么,难道说话不算数是你的专利么?我一直觉得,对付你这种无耻之人,就一定要用更无耻的法子才行。 郑午后面这句话依旧非常耳熟,显然是猴子才能说出来的话,看来猴子教了郑午不少,生生怕郑午给带坏了。不过,我喜欢,就该这么无耻! 面对郑午的不守承诺,宋秋雨已经快气疯了,继续咆哮,说我刚才有没有说过,如果你不放人的话,我保证你出不了这个大门? 宋秋雨的话音落下,教堂之内所有人都持起手中武器,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几人,就好像狼群在盯着几只绵羊,气势相当吓人。不过,我们可不真的是绵羊。 郑午依旧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掐着二老的脖子说道:“反正我放不放人,都走不出去这道大门,那就不要放人好啦,你敢冲上来,我保证你见到的就是你爹妈的尸体!” 郑午摆明了要利用二老来吃死宋秋雨,显然也是猴子教的。 啊……啊…… 宋秋雨气得大叫,且浑身发抖,又猛地抽出黑色扁担,发泄一般乱砸乱敲着四周,惊得赛貂蝉等人都纷纷避让。七重境界的威力果然可怕,宋秋雨的四周宛若遭了一场小型地震,能碎的东西全碎掉了,那张宝座也烂成了一堆,地板上也裂出一道道的痕迹。 宋秋雨此时疯狂的大叫,和刚才疯狂的大笑,相隔不过一刻钟而已,着实令人感慨。 但是终究,宋秋雨慢慢安静下来,一张脸从通红变得惨白,狰狞而恐怖:“放他们走,再给他们准备一辆车!” 成功。 每个人都有弱点,宋秋雨当然也不例外。 可惜我来尚海的时间短,身边也没有什么帮手,想摸清楚这些可不容易。教堂的门开了,我们几个小心翼翼地退出门去,郑午掐着二老的脖子,上官棠搀着上官婷的身子,而我艰难地走着。 宋秋雨一干人跟了出来,依旧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 门外,是摩耶教摩耶战队的人,他们尚不知道门里发生了什么,也是各个奇怪地看着我们。四周满登登都是人,如人山人海,都昂着脖子看我们,空地之外就是马路,边上已经停了一辆车子。 宋秋雨跟着我们,一张脸气得又青又白,大概这一辈子还没吃过这样的亏。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只要我们上了车,就能顺利逃离这个地方。但是偏偏就在此时,郑午手里的老头子出了意外,只见他突然两眼一翻,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接着身子也倒了下去,一动不动了。 猝死! 这一幕惊到了所有人,宋秋雨大叫:“爸!” 郑午连忙说道:“这可不怪我啊,这是你爸自己吓死的……” “爸!”宋秋雨丧失理智,疯狂地冲了过来。 时至此刻,郑午也有些慌了,没有办法再用手中的老太太去吓唬他,因为老太太也嗷嗷地嚎了起来,大哭着朝老头子的身上扑去。郑午不是真的心肠歹毒之人,碰到这样的意外已经让他难过,只能脱手松开了老太太。 “给我杀了他们!”宋秋雨扑倒在自己父亲面前,嗷嗷地大哭起来。 轰! 四周一下乱了起来,无论是华东六圣的人,还是摩耶战队的人,都一窝蜂地朝我们几个扑了上来,大有围而分食的架势。 郑午大叫:“你护好他们两个!”然后便使出八极拳去,砰砰砰地击打着四周,一个又一个的人便飞了出去。 我将上官棠和上官婷护在身后,时不时地也解决几个冲上来的散兵游勇。郑午确实非常彪悍,现场中人除了宋秋雨外,根本没人是他的对手,而宋秋雨正沉浸在父亲猝死的悲伤之中,一时没有办法过来。 郑午拳起拳落,一个又一个的人便飞了出去,但是四周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那可是上千量级的存在啊,郑午就算猛绝天下,也总有耗尽力气的时候。 而白蚁去叫的24师部队,最快也得在半个小时以后才能赶来。 关键时刻,我将摩耶手镯拿出,高高举过头顶,同时口中大喊:“摩耶教教众、听令!” 1774 好说,施瓦辛格 在我拿出摩耶手镯的时候,脑海里闪现的是在仓库里,鬼武在重伤之中突然醒过来和我说的一句话。他说:“老佛爷,教中的兄只是受了四方长老的蒙蔽,只要你再拿出摩耶手镯,定能收复人心。” 当时鬼武说完这句话,就又昏过去了,而我也没有放在心上,自从四方长老叛变之后,我已经对“老佛爷”这个身份不抱任何希望了。以前还觉得我太牛逼了,手下十万教众——其实,顶毛用啊? 四方长老都能叛变,遑论下面的普通教众! 但是此时此刻,我们几人遭到上千人的围攻,也是被逼无奈,只得拿出摩耶手镯试一试了。结果出乎我的意料,那些摩耶战队的成员哗啦啦跪倒一片,甚至华东六圣那边的人也跪倒不少,原来其中也有不少有着摩耶教教众的身份,众人山呼海啸:“老佛爷……” 这一瞬间,我真有种被废黜的皇帝重新登基的感觉。我一直不太喜欢这个邪里邪气的宗教,更不喜欢对外公示自己的教主身份,但是现在,这个身份能救我们的命! “我教子听令,四方长老伙同华东六圣扰乱我教,罪无可赦,杀!” 在我发布命令之后,四周也响起排山倒海一般的喊杀之声,至少有数百人一起喊着“杀”字,然后挥刀朝着华东六圣那边的人砍了过去。这场景,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简直难以相信! 宋秋雨还趴在地上哭着自己的老父亲,而华东六圣则扯嗓高呼着他们的命令,但是那些摩耶教中人并不听他们的,因为他们的老佛爷在这里,他们心中的真神在这里。 杀! 现场一片混乱,刀剑齐舞、鲜血飞溅,我都分不清哪些是摩耶教的,哪些是华东六圣的人,只觉得到处都是乱糟糟的。有一些人仍旧试图来找我们几人的麻烦,但是被我和郑午一一地料理了,华东六圣也有两个人持刀冲了过来,但是被郑午轻轻松松地就干掉了。 宋秋雨还沉浸在悲伤之中,而我的双腿也受了重伤难以大显身手,这里就成了郑午的天下。郑午砰砰砰地乱拳击出,一个又一个的人被他击飞,而且口中不断大呼,显然十分享受这种状态。 我大叫道:“郑午,先把上官叔叔和上官婷送到车!” 郑午击飞一个家伙,回头说道:“我可以帮你把那两人送到车上,但是你要注意了,我不叫郑午。” 我一头雾水,说那你叫什么? 郑午道:“我叫施瓦辛格!” 我:“……”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只当郑午是在开玩笑,说行了,赶紧走! 我一直护在上官棠和上官婷的身旁,但是因为两条腿的伤,挪动比较费劲。郑午以一双铁拳在前开路,砰砰砰地不断将人击飞,我们几个很快到了马路边上,这边停着一辆手动档的捷达,上官棠将上官婷抱上了车,郑午问我能不能开车,我说能,便坐上了主驾驶,郑午则上了副驾驶。 我们几个一上车,四周便窜过来好多拿刀的人,砰砰砰地往我们车上砸,我赶紧发动车子往前面冲。从后视镜里一看,宋秋雨也冲了过来,手持扁担狠狠砸了下来,口中大喊:“还我爸的命来!” 我不敢有所怠慢,立刻踩了油门就往前冲,登时就撞飞了七八个人,车子后面也“梆”的一声,后尾箱彻底被宋秋雨给砸烂了。我开着车往前飞奔,双腿虽然疼痛不已,但是操作这种简单的东西还是可以的。穿过一条条大街,终于暂时安全之后,我立刻给白蚁打了个电话,问他怎么样了。 “我已经和24师的大帅在一起了,很快就能到达摩耶教堂,你那边呢?” 我说我和上官叔叔已经把上官婷救出来了,同时让他别再去教堂了,直奔金水园去。 因为华东六圣的大本营不是摩耶教堂,而刚才因为我公示老佛爷身份之后,现场有不少人都听从了我的命令。所以不出我所料的话,华东六圣肯定会返回金水园中,因为他们的大部队在那边。 挂了电话,我继续踩着油门,往最近的一间医院奔去,准备把上官棠和上官婷送过去。同时,我问副驾驶上的郑午:“就你一个人来了吗,猴子他们呢?” 郑午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猴子是谁?” 我说操,郑午,你别跟我玩了行不行,我现在没有心思和你开玩笑! 谁知郑午也板着脸,说这位兄,我已经说了,我不是郑午,我是施瓦辛格! 我也算是服了,真想一脚踹他下车。恰好到了医院门口,我便回头和上官棠说:“叔,你先和婷婷到医院去,我还得到金水园一趟,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干掉华东六圣!” 上官棠点头说好,便抱了上官婷下车,同时也告诉我,会让他的手下也到金水园去支援。 现在的华东六圣,应该没有心思再去各个医院堵人了。 待上官棠离开之后,郑午也开了车门,我以为他要和我换位置开车,谁知他竟然朝着马路对面去了。我当时就懵了,说你去哪儿? 郑午回头说道:“这位兄,你我萍水相逢,我不过帮了你一次而已,你不会是讹上我了吧?” 我搞不懂郑午为什么一直要说奇怪的话,只说少废话,宋秋雨还没干掉,你和我一起过去! 郑午想了想,只好又返了回来,并且按照我的吩咐坐到了主驾驶上。我在副驾驶上,一边指挥他开车,一边往自己两个膝盖上药,同时默默调运真气过去疗伤。 等收拾得差不多了,我才问郑午到底怎么回事,猴子他们没有过来? 谁知郑午仍旧说道:“兄,我真的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说的猴子是谁。我和宋秋雨有私仇,所以才帮了你一把,我都准备走了,是你拉我留下来的。” 我有点懵,看着郑午一本正经的模样,还真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是认错人了。但是怎么可能?我和郑午在一起都六年多了,就算排除他因为走火入魔而始终的那大半年,在一起的时间也超过五年,怎么可能认错! 脸是郑午的脸,战袍也是郑午的战袍,八极拳也是郑午的八极拳,除非我是在做梦,否则不可能认错人。我也不管郑午是不是在开车,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恶狠狠道:“你他妈到底在搞什么鬼?你说自己不是郑午?你说你不认识我?你给我一拳,我就相信!” 嗡! 郑午的一只拳头窜上,狠狠朝我的鼻子打来! 我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郑午的拳头停在我的鼻子前面,拳风甚至撩起了我的刘海。郑午把拳头收了回去,默默地说:“你放开我,我慢慢和你说。” 我放开了他。 郑午一边开车一边说道:“猴子他们还在东洋,是猴子让我偷偷跑回来帮你的。因为这是违反规定的,所以我只能装作不认识你,所以也希望你装作不认识我,从现在起叫我的艺名,施瓦辛格。” 我:“……这边发生的事,猴子都知道?” 郑午:“猴子是谁?” 我;“……好吧,我们去金水园。”看来,从郑午嘴里是掏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不过我心里还是很感激他们,远在东洋还惦记着我在国内的事。 郑午:“你叫什么名字?” 我:“……你可以叫我007邦德。” 郑午转过头来,一脸“卧槽,好不要脸”的表情。 到了金水园附近,郑午按照我的吩咐把车子停在某个弄堂口上,在这边可以清楚地看到金水园的大门。这边也是人山人海,只知道华东六圣这几天不断地在从各地调人,但是因为我没有可靠的情报系统,就如同瞎了眼和聋了耳,所以并不知道华东六圣到底调来多少人。 总之,一个人干得越久,就越怀念兄们在身边的日子。 我们五人在一起,那可真是天下无敌啊。 不一会儿,一列车子飞驰而来,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是华东六圣和他们的人从摩耶教堂返回来了。之前在摩耶教堂,郑午又干掉两个华东六圣的成员,所以现在只有宋秋雨、赛貂蝉和野猪了。 宋秋雨怀抱着他父亲的尸体,他的母亲也哭天喊地的跟在一边,一大帮人乱糟糟地冲进园内。看着这个场景,郑午忍不住说道:“007邦德,真是老爷子自己吓死的,不怪我啊!” 我:“……我知道,施瓦辛格。” “007邦德,还是你理解我。” “好说,施瓦辛格。” 我又给白蚁打了个电话,得知他和24师还有二十分钟左右就到金水园。 我问白蚁有多少人,白蚁说因为出来的匆忙,只调了三千人,但是武器都很充足。 挂了电话之后,我又给梁负责人打了一个,让他安排警员封锁金水园附近的道路,禁止普通百姓接近,因为这次要干一票大的了。挂了电话,我又安排了郑午几句,便独自下车朝着金水园而去。 “007邦德,要小心啊!”郑午在后面大叫。 1775 华东,最终之战 已经进入深夜,即便是春暖花开的尚海,也稍稍有了一丝凉意。 来自华东各地的道上成员依旧在源源不断地金水园里走,场面比昨天更乱、更杂,所以我行走在其中一点都显不出来,哪怕四周的人正在杂七杂八地讨论着我。 “宋大哥这次把咱们召集起来,听说是因为一个叫左飞的华北人?” “是啊,这左飞一个人,就能把咱们华东搞得鸡飞狗跳,还让咱们宋大哥发布了英雄令,召集华东所有兄进入尚海,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嘿,为了一个左飞,可能全召集起来么?我听说咱们宋大哥是想玩一票大的,要和官家干!” “卧槽,不是吧,难不成咱们大哥还想引着华东独立?” “有这个可能啊……” 杂七杂八的声音从各处而来,有些话不可能空穴来风,显然宋秋雨已经彻底露出了狐狸尾巴,这家伙还真想反国家啊。他也不想想,他干得成么,这里又有基地又有巡查人员,他一个玩地下世界的,哪来这份底气? 不过想想,他连鬼笑都干掉了,恐怕也是没得选择了吧,反是个死,不反也是个死,横竖是个死,还不如拼上一把。说起鬼笑,也真是可怜,堂堂一个星将,就这么被自己人给阴了。 说话之间,我已经进入金水园中,门口虽然也有守卫,但是并未仔细盘查。园中乌鸦鸦的一大片人,少说也有好几千,比昨天多了近乎一倍。就在是华北,我们也没组织过这么大规模的械斗。 对付我,宋秋雨肯定不至于叫这么多人,显然已经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啊。 不过,金水园中的人虽多,大多数都没什么正经事干,要么席地而坐凑在一起侃大山,要么吃着烧烤喝啤酒,野游似的。宋秋雨等人这会儿估计已经着急坏了,但是下面的人一个个都没心没肺似的。 从这点上来说,我们华北那边的纪律就好多了,得亏了猴子这个黑四代一路把持,比宋秋雨这些半路出家的家伙们可强多了。 我在园中穿行,不多一会儿,就来到鬼笑的屋子前面。四周守卫的人更多,但是也更松垮,我很轻松地便来到屋子跟前,这回连房顶都不用爬,就在周围转了一圈,找到了客厅对外的窗户。 窗户下面,有几个华东的兄正在打牌,我假装过去围观,眼睛便往里面瞄,看到宋秋雨一干人果然都在里面。里面还传来老太太的哭嚎声,宋秋雨则不断地在安抚她的母亲,说一定会给他爸报仇。 至于老头子的尸体,则不见踪影,想必是收殓起来了。 此时的宋秋雨已经沉静下来,一张脸阴沉沉的,安抚了一会儿母亲,便走到了赛貂蝉和野猪身前,给他俩安排了一些事情,诸如各自带兄去攻占官家大楼、军政要处云云。 当时我就听得啧啧称奇,心想这宋秋雨还真的要反啊,胆子也太大了。 就听赛貂蝉说道:“宋大哥,你去华中,结果怎样?” 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宋秋雨又咬起牙来,说不净那个老王八蛋,半天没有一句正话,拐弯抹角地敷衍我,一会儿说会配合我,一会儿说要再过两天看看。妈的,不等他了,咱们先干! 听完这话,我差点叫了出来,这尼玛,不净大师也搀和进来了?搞什么啊,这些家伙一个个的,难道还不满足于当个地下世界的王者?有那么大的野心么各位? 赛貂蝉和野猪得了命令,各自出门去了,宋秋雨则又去安抚他的母亲。宋秋雨和自己母亲在一起的时候,看才像是一个正常人,拥有着正常人的情感。 我看看手表,时间快到了,我也该去做我的事了。 我回头,看向金水园中最高的建筑,那是一根瞭望塔,观察敌情用的。我可不希望24师还没有到,消息就已经传到了宋秋雨的耳朵里面,我希望要打就打个出其不意,用闪电般的速度干掉他们! 这一次,不能再失败了! 我来到塔下,这边有几个守卫,但是被我轻轻松松地就干掉了。我进了塔,上到最高处,当我把手摊开,准备将塔上的人也干掉时,突然发现这上面的人都在呼呼大睡,地上还有一些残余的小菜和酒。 我苦笑着摇头,心想这宋秋雨不败才怪。 就算是你要反,也做好充足的准备再反啊,瞅瞅这些醉汉,我都替他丢人! 这些醉汉睡得很沉,用脚踢都踢不醒。塔上有望远镜,我拿起望远镜先看了一圈金水园中的场景,人数真是估不上来,但是少说也有数千人。再看金水园外面,数十辆军车正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这边开来,后面还跟着一大票跑步前进的大兵,气势相当雄壮威武。 这样的一幕,在尚海这样繁华的城市当然十分引人瞩目,好多市民都驻足观看,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拍摄。不过还好,白蚁按照我的吩咐,有让军车上都挂了“演习”的标志。 魏老一再告诫我能不动基地就不动基地,如今我虽然动了,但是也希望尽我所能地把影响缩减到最小,最好大战结束之后,老百姓们能什么都不知道。 在咱们国家,“稳定”是压倒一切的。 而金水园附近的四个十字路口,已经被全部封锁,红蓝的霓虹警灯闪烁,谁也闯不进来。 而在道路的另一边,数十辆白色面包车也徐徐开来,那是蚁王的人。不出意外,他们在路口就被拦住了,不过我给梁负责人打了个电话,他们得以顺利地继续前进。 片刻,蚁王的人和24师的军车,犹如神仙下凡一样,突然齐齐汇聚在金水园的门口。 金水园中靠近门口的那些家伙们,此时才惊慌失措地发现园子已经被包围了,纷纷跑回去传递消息,如此一传十、十传百,立刻传遍了整个园子。 但是即便如此,也已经迟了,蚁王的人和24师交汇在一起,如开闸的洪水一般冲到了金水园中,机枪声、喊杀声、惨叫声冲天而起。 我一晃眼,看到旁边的台子上还有个扩音器,显然是瞭望塔上守卫的工具。我将扩音器拿起,对准了嘴巴朝下面喊:“金水园中的兄们听好了,我是摩耶教的老佛爷,我现在要告诉你们一件事,华东六圣现在意欲谋反国家,国家排遣基地前来镇压。但凡我教中之人,一律不得参与此事,且不得抵抗国家基地,全部抱头蹲在地上……” 我一边说,一边把摩耶手镯高高举到头顶,同时将瞭望塔上的探照灯对准我的手镯,这个精巧的小玩意儿一瞬间成为整个金水园的焦点。平时老说我摩耶教在华东势力广泛,教众可达十万之众,我现在倒要看看,到底覆盖了多少面积? “老佛爷……” 一声山呼海啸的过后,园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纷纷跪了下来。 好家伙,这比例可真不低,怪不得鬼笑和宋秋雨一直都想和摩耶教搭上关系,这不搭不行啊。我继续手持扩音器喊道:“很好,我再说一遍,凡我教中兄,一律不得参与华东六圣的事……以及,即便不是我教中人,也当看清楚华东六圣的真面目,千万不要和他们同流合污……” 宋秋雨口才好?我他妈比他口才更好! 我左少帅,可是靠嘴吃饭的啊! 在我的一番劝说之下,又有一部分人主动抛下武器投降,而其他负隅顽抗的人,自然遭到了24师和蚁王的人联手镇压。我手持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园内的场景,此时可真是乱了套,到处都是喊杀声和惨叫声。 这么大规模的混战,我也是头一回见到。 很快,一个身影进入了我的视线,正是手持扁担的宋秋雨。在他的身后,还跟着赛貂蝉和野猪。他们正一路朝着瞭望塔这边跑来,宋秋雨的脸上满是愤怒,已经彻底。 来吧,该是我们二人最终对决的时候了。 同时,我又把望远镜投向金水园门口到瞭望塔这一段的距离,很快就锁定了一身黑色战袍的郑午。我早知道这瞭望塔会成为我和宋秋雨之间的最终决斗场所,所以一早就安排了郑午到时候过来帮我的忙。 我们二人联手,收拾宋秋雨跟玩儿似的。 可是,我眼瞅着他明明是朝瞭望塔这边来的,半途中却又拐了个弯朝着荷花池那边去了,气得我又手持扩音器大喊:“施瓦辛格,你是不是眼睛有问题啊,这么高的一个建筑物都能看走了眼?” 郑午愣了一下,又四周看看定了一下方向,方才继续朝着瞭望塔这边跑来。 他喵的,按照我的计划,郑午应该是比宋秋雨先到的,结果就因为这个路痴,宋秋雨和赛貂蝉、野猪三人先到了。 宋秋雨手持扁担,站在塔下大喊:“左飞,给你爷爷下来!” 呵,小爷还真受不了激。 我摸了摸双膝,依旧隐隐有些作痛,但还是猛地一拍瞭望塔的台面,我的角瞬间飞扬,接着,身子便经呼呼地直坠下去。 1776 不后悔 看我跳下来了,宋秋雨和赛貂蝉、野猪三人立刻做好准备。华东六圣虽然已去其三,可是剩下的三人依旧默契十足,看极有信心合力将我当场斩杀。 这瞭望塔有几十米高,等我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伸手“咔”的在塔壁上一插,身子便生生停在了半空。宋秋雨大叫:“你下来啊,你这个缩头乌龟!” 我吊着一只胳膊往下面看,说道:“你当我傻啊,你刚才说‘给你爷爷下来’,如果我真下去了,那不成你孙子了吗?这样,你说‘爷爷,你下来吧’,我就下去,怎么样?” 眼见金水园突然遭到大面积的伏击,多年来的沉积就要毁于一旦,宋秋雨本就气得不行,现在我又跟他在这耍嘴皮子,他自然更加生气,挥舞着扁担大骂:“给我下来,滚下来!” 赛貂蝉和野猪也是如此,配合着宋秋雨冲我破口大骂,而我压根不搭理他们,就这么在瞭望塔的中间吊着,不上也不下,翻来覆去就一句话:“你叫我一声爷爷,我就下去。” 宋秋雨气得面色发青,野猪则劝他:“宋大哥,看样子他是不敢下来了,华北的人也就这点胆子,只能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吊在上面……”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野猪的身子突然就飞了出去,然后重重一头撞在塔壁之上。野猪本就膀大腰圆,据说以前是个杀猪的,体重那可真是了不得,至少也有两百多斤,这一撞,连瞭望塔都跟着抖了一下。 砰! 鲜血四溅,野猪的身子慢慢软倒下来,也不知是死了没有。 宋秋雨和赛貂蝉惊愕地回头,一身黑色战袍的郑午还没有把拳头收回去。“敢说我们华北的人就这点胆子?”郑午笑嘻嘻的,接着仰头冲我说道:“好了007邦德,你可以下来了!” 我大叫:“施瓦辛格,你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接着,我便继续往下跃去,单手在塔壁上划拉出好长一条痕迹。刚才我吊在半空,当然是为了故意拖延时间,好能等到郑午过来。让我一个人单挑宋秋雨他们三个——当我傻啊? 宋秋雨和赛貂蝉已经一扁担、一柄刀,齐刷刷朝着郑午劈去。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有兵器的更是强过没兵器的,二人联手更是逼得郑午节节败退。郑午大叫:“007邦德,你的速度是不是太慢了些!” 我说:“我到了!” 与此同时,我的双脚落地。 郑午兴奋地大叫:“出场方式真是酷毙了!” 宋秋雨听到声音,猛地回过头来,和我来了个四目对视。我还想霸气地冲,但是奈何双膝的伤还没好,又对自己估计过高,所以跳得过猛,导致我双膝一弯,身子便“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郑午:“……007邦德,你到底还能不能行了?” 宋秋雨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狠狠一扁担便朝我抽了过来,就听“嗡”的一声,似乎四周的空气都跟着震荡起来。我根本来不及翻身,只好伸手抓住宋秋雨的扁担,而宋秋雨立刻提着扁担往旁边猛甩,试图将我给甩出去,而我是玩缠龙手的,当然抓得很紧。 见甩不脱我,宋秋雨又提着扁担,狠狠朝后面的塔壁戳去,我的脊背也跟着撞到塔壁之上,这一下可真把我撞得七荤八素,之前喝得那碗白米粥也差点吐出来。 其实已经到喉咙眼了,我赶紧咽了一下,不然吐出来可太丢人了。 “啊……” 宋秋雨大叫,又把扁担高高举起,接着狠狠朝着地上猛砸,而我在半空之中已经朝下滑去。不等他的扁担落地,已经顺着扁担滑到宋秋雨的身前,然后使出混元归一朝着宋秋雨的喉咙抓去。 宋秋雨的另外一只手肘狠狠撞向我的脖颈,而我立刻侧了一子,转而去抓宋秋雨的手腕,跟着一招旋转乾坤使出,宋秋雨的胳膊被我卸掉,扁担也啪嗒一声摔落在地。 宋秋雨又是一声怒吼,右腿膝盖狠狠撞向我的小腹,我的双手又朝下伸去,“咔嚓”一声卸了他腿上的关节。缠龙手是近战之王,跟我玩近身之战,纯属宋秋雨自己找死! 宋秋雨的一条腿被我卸了,重心立刻不稳,一半身子跟着歪倒下去。当我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却看见宋秋雨在贴地的一瞬间,已经捞起了地上那根扁担,狠狠朝我的脑袋抽来! 而更关键的是,因为我刚卸了宋秋雨的腿,身子也是呈下坠之势的,同时因为我的双腿吃不上力气,根本就弹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根扁担抽了过来。 “八极拳?烧!”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沉的声音响起,郑午的身子已经出现在宋秋雨的身后,接着狠狠一拳砸向宋秋雨的后背。宋秋雨的身子在空中打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滚,然后重重地撞在塔壁之上。 “哇!” 宋秋雨狠狠吐了口血出来,接着重重跌在地上。 与此同时,我也跌在地上,郑午赶紧将我扶起,说007邦德,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说施瓦辛格,谢谢你的关心。 一阵咳嗽之声传来,宋秋雨已经给自己上好了胳膊和腿,且扶着塔壁慢慢站了起来。郑午刚才那一拳,至少打断他三根骨头,所以他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了。 他站起来之后,并未第一时间来看我们,而是看向另一个方向。 我也看了过去,是赛貂蝉。 赛貂蝉已经死了,她实在不是郑午的对手。她躺在地上,刀也掉在一边。宋秋雨又回头,塔壁之下还躺着一个人,野猪。野猪的脑浆迸裂,显然已经死了。 华东六圣,如今只剩宋秋雨一人。 “这个大妈人不错。”郑午指着赛貂蝉说道:“她在临死之前,央求我能饶你一命,说你一步步走来不容易。但是这不可能,你敢谋反国家,就已经定了死罪,死的不能再死。” 后面这句话,显然也不是郑午能说出来的,而是猴子教给他的。 看着赛貂蝉和野猪的尸体,宋秋雨背靠塔壁,浑身发抖,也不知是在愤怒,还是在害怕,或许两者都有?我摊开缠龙手,慢慢朝着宋秋雨走去,说宋秋雨,你能有今日,完全是咎由自取,安安心心地当个地下世界的王者不好么?偏偏你野心大过天,竟然连鬼笑都敢杀,国家都敢反…… “你懂什么!” 宋秋雨打断我的话,仰起头来咆哮:“你以为我愿意走到今天这一步吗?!你以为我不想安安心心地统治华东的地下世界吗?是鬼笑逼我到今天这一步的!我已经是华东的地下皇帝,手下统治着上万人,可鬼笑是怎么对我的? 动不动就又打又骂,完全不把我们哥几个当人看,打完了、骂完了,还威胁我们,说能把我们捧起来,就能把我们给摔下去!我们好歹是华东地下世界的统治者,却还过着这种担惊受怕、战战兢兢的日子!告诉你吧,我们实在是受够了,所以才做出这种事情,但是现在一点都不后悔!” 我站住了脚步,回想起鬼笑暴打宋秋雨的数次场面来,那还是我们在一起仅仅几天而已,可想而知他们平时遭受的是怎样的生活。我摇摇头道:“这并不是你们铤而走险、背叛国家的理由。你们受不了鬼笑,可以和他一拍两散,说到底,你们还是放不下手中的权力罢了。” 宋秋雨冷笑起来:“你倒说得轻巧,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吧?你们拿下华北世界,也花了有四五年的时间吧?死了多少兄、受了多少苦难,才一步步拿下华北,突然让你们放弃,你们能做到么?” “能。”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宋秋雨一愣,接着狐疑地朝我看来。 我并没有吹牛,实际上我就是这么想的,如果现在魏老对我说,国家不需要你了,你走吧,我可以马上卸甲归田,放下手中所有的能量,回去继续上学也好,开个小卖店也好,都无所谓。 对手中的这份权力,我并没有太过迷恋。 不光是我,猴子也是这样,其实他本来就很讨厌这样的生活,最希望能够隐居田园。至于郑午,他是随我们的,怎么样都行。唯一有些意见的可能会是黄杰,但有我们几个相劝,他也可以放下一切。 “这就是我们和你们不一样的地方。”我说:“你们把权力看得太重,所以到头来就会被权力所伤。而我们只是为国家做事,国家需要我们,我们迎头而上;国家不需要我们,我们卸甲归田。” 宋秋雨摇头冷笑:“怕只怕,国家只当你们是狗,需要你们的时候便放了绳索;不需要你们的时候,便把你们宰了吃肉!现在你们是这么想的,等有一天厄运降临到你们头上,看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轻松!我只希望你们到时能像我现在一样,不后悔!” 说完这句话,宋秋雨突然仰天长吼,他的声音之中夹杂着无数的愤怒和不甘,他的头发都跟着散乱起来,仿佛整个天地都为之变色。紧接着,宋秋雨便手持扁担,疯狂地朝着我和郑午扑了过来…… 1777 再起波澜 宋秋雨疯了,彻底疯了。 他的宏图伟业、他的狼子野心,尽数毁于一旦,华东六圣也只剩他一人。他知道他败了,却败得不够甘心,此刻仍想做一番最后的挣扎,所以发狂地朝着我和郑午冲来。 他的状态虽猛,他的气势虽狂,可我和郑午都知道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完全没有任何好畏惧的了。我们二人并肩齐上,很快便和宋秋雨短兵相接,宋秋雨狠狠一扁担砸下来,带着开山裂石一般的威力,整个空气仿佛都在燃烧。 我故技重施,伸手抓住他的扁担,却只觉得一股大力砸下,使得我整条胳膊都跟着“咔嘣”一声脆响,疼痛顿时扩散开来。而我依旧死死抓着宋秋雨的扁担,郑午趁机欺到宋秋雨的身前,狠狠一拳揍在他的小腹之上。 “八极拳?裂!” 随着郑午低沉的声音,宋秋雨的身体再次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后面的塔壁之上。郑午这一拳发挥十成力道,整个瞭望塔都跟着抖了一下,一大口鲜血从宋秋雨的口中喷出。 不等宋秋雨站起,郑午再次冲了过去,狂风暴雨一般的拳头砸向宋秋雨的全身…… 我知道宋秋雨完了,便一坐在了地上,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抽。四处依旧是一片混战,机枪声和喊叫声不时从各处传来,虽然我很希望能把这场战斗的影响力减到最小,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更何况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分分钟就传遍整个世界了吧…… “老佛爷,您真的是老佛爷吗?”旁边突然响起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个八九岁的孩子,这孩子长得不太好看,脸盘子黑乎乎、脏兮兮的。我吓了一跳,这种遍地屠杀的人间炼狱,这孩子是怎么混进来的,这也太危险了! 我抓住他的胳膊,将他往我跟前拉了一下,好能护着他些,说我是老佛爷,你怎么到这来了? 小孩子“扑通”一声跪下,哭了起来:“老佛爷,我可算找着您了,您救救我爷爷吧……” 我心里一惊,说你爷爷怎么了? 小孩子往旁边一指,说我爷爷在那!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人,正哎呀哎呀地叫。我以为老人受了伤,赶紧扑过去一看,却没发现任何的伤势,便问那小孩子,说你爷爷怎么回事? “我爷爷生了重病,医生说是肝癌晚期,我们家没钱看病,有人就让我们信摩耶教,说摩耶教的老佛爷神通广大,吐口唾沫都能治病。老佛爷,您给我爷爷吐口唾沫吧……” 小孩子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磕头。 我的心里难受极了,将小孩子扶起来,说小朋友,我是老佛爷不假,可他们说我神通广大是假的,说我的口水能治病更是假的。这样,你先扶你爷爷回去,过几天再到咱们教堂里去,咱们教里有专门治病的基金会,到时候让基金会出钱给你爷爷看病! “谢谢老佛爷……”小孩子再次磕头。 我左右一看,还有不少摩耶教的教众跪在地上。但凡是跪在地上投降的,24师和蚁王的人就不动他们,我便召了两个24师的大兵过来,让他们护送小孩子和老人出去。 我一坐在地上,华东六圣覆灭了,宋秋雨的阴谋也破灭了,魏老交给我的任务是完成了。至于接下来的星将由谁担当,华东的魔界又该怎么处置,肯定不是我该操心的问题。 我该操心的是,摩耶教该怎么处置?总不能继续邪下去吧。 说话之间,郑午已经搞定了宋秋雨,并且朝我走来。宋秋雨歪歪斜斜地倒在塔边,一代枭雄就这么落魄地死去了,郑午来到我身前,也往地上一坐,说007邦德,你的胳膊怎么样了? 刚才宋秋雨一扁担砸下来,我虽然伸手接住,但是胳膊也受了伤。我摸了一下,有些骨裂的迹象,说还好,休息几天就行。 郑午点头,说007邦德,你该多多锻炼身体才行,不要整天声色犬马,美女固然好,身体更重要啊! 我笑了起来,说这话,是齐天大圣和你说的么? 齐天大圣,指的当然就是猴子。郑午再次点头,说007邦德,我要走了,你自己小心,我们在樱花之国等你。 说完这句话,郑午便站起身来,很酷地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金水园的大门在那边。”我忍不住提醒道。 郑午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朝着我指的方向走去,路上还有不知好歹地偷袭他,但是被他一拳就轰出去十几米远。待郑午的身形消失之后,四周的混战也差不多结束了,尤其是华东六圣死了以后,战斗结束的就更快了,本身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战斗力比起华北来差得远了。 白蚁带着24师的大帅到我身前汇报情况,同时把调兵的条子也还给了我。说起来当初我把这条子给白蚁时还犹豫了一下,现在看来担心是多余的,谁没事整天想着叛国啊? 24师的大帅向我敬礼,并汇报今夜的战斗情况。 我也向他敬礼,代表国家谢谢他。 ——我可是当过连长的,敬起礼来也很标准。 当着24师大帅的面,我给魏老打了一个电话,除去汇报今夜的情况以外,也给24师的大帅请了一功,同时向魏老道歉,因为最终还是动了基地。 魏老先是表扬了我一番,同时也安慰我,说我一个人能挑翻华东六圣已经非常不易,其他细节可以不予计较。然后魏老又让我将电话交给了24师的大帅,吩咐他负责清理现场,并且要求对外保密。 有24师处理后事,我也放心了很多,便和白蚁一起离开了现场。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该送医院的送医院,该调养的调养。联系了上官棠,上官棠告诉我上官婷已经休息下了,医生说并无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 如此,我也不再过去探望,而是先回酒店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才匆匆忙忙地带了早点过去探望上官婷。 上官婷已经醒了,额头上系着绷带,还是有点呆呆的,不过状态已经好了许多。我和上官棠坐在床边聊了会儿天,说起昨天晚上的惊心动魄,上官棠也是心有余悸,说他出来打拼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种规模的大战。 我俩说话的时候,上官婷就呆呆地看着窗外,窗外有一株杨柳正绿意盎然、随风摆动。上官棠道:“这次婷婷受的刺激不小,你这几天有空的话,就多陪陪她吧。” 我说好。 鬼武也在同一家医院治疗,看过上官婷后,我又去看了看他。鬼武受伤虽重,可他毕竟是练家子,恢复起来也比上官婷快一些。鬼武一见我,又是老泪纵横,不断向我道歉,说没想到四方长老会叛。 我便安抚他,说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向前看吧。 这几天里,我便酒店和医院来回跑,除了陪上官婷之外,还和鬼武商讨摩耶教的事。我向他提出了我的意见,说我很不满意宣传资料上对我的描述,希望他能有所更改,不要把我吹得那么神,更不要说什么我的口水可以给人治病,这不是耽误人家吗?! 鬼武却说宗教就是这样,让我想像佛教、道教、基督教这些大教,难道他们所供奉的真神真就法力无边吗。说到底,教徒不过是求个心安,有信仰总比没信仰好,再不济,做坏事的时候想想真神,也就放弃了吧。 横竖我都说不过鬼武,只好由他去了,但同时也让他保证,如遇教中有病不去治,还把希望寄托在老佛爷身上的,还是要劝人去医院看看。 至于上官婷,我没事就推着轮椅带她在后面的小花园里逛,给她讲笑话啊、说故事啊什么的,她的状态也慢慢好起来。因为华东的任务是个秘密,所以我也没法和王瑶细说,只说经历了一场大战,上官婷也有所波及,精神状态不是太好,这几天正在陪她。 如果是以前,王瑶早就冷嘲热讽起来,但是这一次她竟然变得十分开明,说让我多陪陪她。还挺让我纳闷的,怀疑王瑶怎么转了性子? 在巷奤呆了三四天,一切都风平浪静下来,那天晚上的大战终于没有扩散开来,不过有新闻报道,华东地区展开一场大规模的打黑行动,好多道上混的都被抓进了监狱。 那几天我不停地看新闻,也不停地回味此番华东之行,莫名地想起一件事来,犹豫了好久,还是给魏老打了个电话,将宋秋雨曾经到镇州去找不净大师求援的事情说了。 谁知魏老竟然毫不意外,说正好,我也觉得华中那边怪怪的,冲言道长虽然定时向我汇报情况,但是每次都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想和我说。我问起他,他又不肯承认,你去看看怎么回事吧。这次还是一样,尽量不要惊动任何人,可以调兵的条子,我也会让人给你送过去的。 1778 我和佛祖无缘 听到魏老的话,我还是挺意外的,因为我只是随口一说,哪里知道魏老就让我再次动身,前往华中!感觉就好像是魏老一早就安排好了似的,就算我不打这个电话,他也会主动找上我的。 因为“调兵条子”事关重大,不仅需要徐老亲自下发,还要经过五位老人一致同意,而这道命令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定下来的,说明这个主意至少已经成形一段时间了! 不过是怀疑“华东那边有点怪怪的”,用得着这般大动干戈?还给我发调兵条子,就好像知道我一定会用到基地一样,不由得让我深深怀疑起来,国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当然,无论我怎么揣测,这道命令已经下来,我就必须立刻前往华中。国家交代我的任务,我当然会尽心竭力地去完成,不过我还是问了魏老一句,说我什么能去东洋? “时机到了,自然会让你去的。”魏老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先去华中吧。” 魏老告诉我,因为冲言道长并没有真的出事,所以华中那边依旧风平浪静,也没有什么帮手给我安排,让我到了当地直接自己想办法冲言道长,确认冲言道长没事就行。 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否则魏老火急火燎地给我调兵条子干嘛,国之重器,哪里可能随随便便让人调动? 怀着满腔的疑惑,我挂了电话。 魏老命我即刻前往华中,但我还是多在尚海呆了一天。一方面交代一下摩耶教的事——搁以前,我肯定对这个教不闻不问,爱干啥干啥去,但是华东此行,还真多亏了摩耶教,总不能提上裤子就不认人——我让鬼武一定要好好筛选人才,选拔信得过、人品好的教众担任四方长老,同时确保摩耶教千万别往邪教的路子走,多做善事、多做好事。 另一方面,我好好陪了一下上官婷,一整个下午都和她在一起,带她去黄浦江边吹了吹风,还到外滩去看了看东方明珠塔——咳,我是外地人,只知道这个地方了。 在黄浦江的边上,我蹲在上官婷的身前,说上官婷,你有好几天没有和我笑过啦,给我笑一个成不成? 江边的风吹起上官婷的发,她看着我,许久许久,才勉强撇了一下嘴角。 我松了口气,摸了摸上官婷的头,说我要走啦,国家又有任务。这次一走,不知我们以后还会不会再见面,所以你要好好生活,遇到好的男孩子呢,就试着和人家…… 我话还没有说完,上官婷的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当时可把我给吓得啊,赶紧去擦她的眼泪,说好好好,我们以后肯定会见面的,我保证一定会回来看你,好不好? 上官婷使劲点了点头。 我叹了口气,知道上官婷在短时间内——这个短时间,少说也三五年——恐怕是离不开我了。 那天下午,我陪着上官婷吹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江风,到晚上的时候,我才将上官婷送到了上官棠那里。在上官婷没有完全恢复之前,上官棠暂时搁下了所有的工作,专门照顾女儿。 得知我要走,上官棠没有拦着,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你欠我的人情可真不小。” 我说是的,日后如有所求,尽管开口。 上官棠看着我,说我也不强迫你一定要娶婷婷,只希望你能常过来看看她、陪陪她。我估计这辈子啊,是再也没有男生能走进她的心了…… 这个风度翩翩、霸气内敛的老男人,说着说着,眼圈竟然都红了。 我说叔,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常来看婷婷的。 当天晚上,我便买了到镇州的票。 现在的霍坔,虽然不是华中经济最发达的省,可怏怏中原大地,历史地位毕竟在那摆着,所以华中的星火基地总部设在霍坔洛阳。魏老让我暗中去见冲言道长,但是却不给我门路,我只好先到镇州去——因为宋秋雨说了,是在镇州见的不净大师,我就按着这个线索,应该没有问题。 说起国内的经济强市,往往都是北上广深啊之类的,再不济也是余杭郡、石头城等等,但是人们往往忽略了霍坔的镇州。其实镇州也很强大,是个超级交通大枢纽,链接全国各地,非常发达。 霍坔和比邻,在我们人心中,燕城和尚海太远,龙城又略显暮气沉沉,若想领略发达城市的魅力,往往会选择霍坔的镇州。我家刚搬到东城、装修新房子的时候,就是专门到镇州买的家具。 晚上十点多到的镇州,直接在机场附近的酒店住下。洗涮过后,我给王瑶打了个电话,说我到了,我们两个聊了一会儿,我脑子一热,便把上官婷的事和她说了。 王瑶沉默了一阵,问我什么意思? 我一慌,说没什么意思啊,就是随口说说。 王瑶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随便和我说了两句,便借口要休息了,便挂了电话。 我也有点后悔,觉得不该和王瑶说上官婷的事。 当天晚上睡得挺好,第二天早晨起来尝了一下霍坔当地的早餐,胡辣汤和油,感觉还不错。完事以后,我便在镇州的大街上逛了起来,镇州这旮旯到处都在施工,一片欣欣向荣的模样。 经过走访询问,锁定了几个大娱乐城,获知了当地几个大哥的名字之后,一看时间尚早,还租车到少林寺去转了一圈。怎么说呢,挺失望的,这哪是佛门清静之地啊,那游客乌怏乌怏的,烧一炷香都得好几百。 得,看来我和佛祖无缘,还是打道回府。 重新回到市区,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各大娱乐城也开始做生意了。我来到一家叫做“帝王会所”的娱乐城里,独自要了一个VIP大包间,然后点了各种名贵的酒,单子轻松超了八万。 “您就一个人啊?”服务生还是有些不信。 “怎么说话呢。”我笑呵呵的:“哪有一个人到这地方来玩的,把你们这最漂亮的小妹叫来陪酒,我这人胃口比较大,至少来七八个,不漂亮不行。” 服务生说您放心吧,我们这的小妹个顶个的漂亮,还有不少顶级宗门生呐。 我说少吹,不合我意,我可不出钱的。 “包您满意。”服务生信心满满地出去了。 过一会儿,一排小妹走了进来,果然个顶个的漂亮,一个个赛天仙似的。我也算见识过不少美女了,可看到这些姑娘还是忍不住心里怦怦直跳,真想拽过来两个好好把玩一番,不过我可不是真来寻欢作乐的。 “不行。”我摇头。 服务生挺吃惊,又给我换了一拨。 “还是不行。”我继续摇头。 服务生给我换了三四拨,我一直都在摇头,给我换到第五拨的时候,看得出来他们尽力了,档次已经比第一拨降了不少。而我大怒,猛地抓起桌上的一瓶价值两千多的洋酒摔到地上,说他妈的,叫这些来糊弄我?再给我换一拨,如果还不合我意,我就砸场子了! 能在帝王会所做事的服务生当然身经百战,就是再傻也知道我是来闹事的了。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好,让我再等一下,便把这一拨小妹都叫出去了。 而我继续把两条腿蹬在桌子上唱歌。 等门再推开的时候,进来的不是小妹,而是一群膀大腰圆、身穿护卫制服的男人,打头的是个一身西装革履、霸气十足的中年男人,显然是个主管。 主管态度很好,说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没有小妹供您挑选了,很抱歉让您有了不太满意的体验,要不请您再换一家场子,包厢费和酒钱都不用出了。 我直接骂了出来,说这么大个会所,连个让我满意的小妹都没有,还开个鸡毛? 我一边说,一边砸起了桌上的洋酒,啪地摔了好几瓶,8888的也被我摔了。 主管面色一变,那十几名护卫登时一哄而上。 也就几秒的功夫吧,这些护卫被我尽数丢出了包厢之外。 主管吓得赶紧用对讲机喊人,等再来的时候就不是护卫,而是专门看场子的跟班了。这些跟班战力稍强,而且各个手持终极格斗仪、碎星刀等物,不过在我面前同样白费,被我分分钟又丢出了包厢外面。 “你们不行……” 我摆着手,说还是让霸天虎来吧。 霸天虎四十多岁,身高级宗门一阶米八五,一身横练太保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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