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这一桩桩的事出的太凑巧了,像是一出精彩的棋局,一步步剪除我的羽翼。先是王瑶出事——这是我们最强的保护伞;接着郑午出事——这是我们最强的战斗力。对了,还有我,我暴打易真,再被抓,现在想来无疑也是杨啸安排好的一步棋。也就是说,在这一天之内,除了黄杰之外,我们已经全军覆没了。如果这是一场战争,我们已经彻底输了。 一天,杨啸仅仅用了一天! 好阴,好毒,好心计,怪不得猴子一再告诫我千万不要惹他。 在这样的人面前,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我觉得自己这个脑子肯定是玩不过杨啸的。好在猴子还有三天就回来了,到时候可以让猴子和这个家伙斗斗法。 现在,我们只要静静等待就可以了。 还好,还好,王瑶和郑午虽然受伤,但大家都在,人心没散,我也算不负嘱托了。 “左飞,你想什么呢?”郑午突然看着我说。 “没事。”我把手机放进口袋,幕后主使是杨啸的秘密,我还不打算告诉他们。 而且就算告诉他们,我也没法解释消息的来源,我不可能把影子给说出去,这可是猴子的情报部门。话说回来,影子可真厉害啊,什么消息都能搞到,一想到他也在东城一中上学,或许从外表上看只是个普通学生,却干着特工零零七一样的事情,飞檐走壁、鬼神无踪,悄无声息地打入敌人内部,光是想想就觉得有点热血沸腾了。 “咱们什么时候报仇?”郑午接着说道:“其实我一个人就可以,但是我为了团队合作,愿意和你们一起报仇。我看事不宜迟,就明天吧,我休息一晚就好了。” 我还没说话,苏忆就说:“不行,你要多休息几天。” 我心里一乐,顺着说道:“是,你先养养伤,报仇的事情不急,猴子不是也快回来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帮你报仇,兄们都在才好玩嘛!” 我和苏忆双面夹击,终于打消了郑午明天报仇的打算。 接着,我又说了一下目前的计划,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字:防。 无论上课、下课、吃饭、回宿舍,都要保证多人在一起,而且必须随身携带家伙,保持各自手机通畅,一有什么事立刻集中到一起。另外,不要招惹杨啸的人,见了要躲、要避。 今天已经过去了,也就是说我们只要再熬两天,就能等到猴子了。 为了让杨啸有所顾忌,我第二天就去了,而且别出心裁地安排了一出戏码,让兄们齐刷刷站在教学楼两边为我夹道欢迎,五六十人齐声高呼飞哥威武、飞哥无敌。 我的目的也很明确,我就是想让杨啸看看,易真他爹都奈何不了我,你确定要和我继续干么? 68 马路边上等猴子 我抬起头,恰好看见杨啸站在三楼的窗户上看着我。我冲他招了招手,露出一脸阳光灿烂的微笑。仔细想想我这应该叫空城计,手上没什么实力,只好通过这样的手段来吓唬他。 双方的实力悬殊是显而易见的,杨啸是老大,根据黄杰的统计,他一吹哨子至少能出来百把号人,甚至还能支使的动的那些零散势力。而我们这边也就四五十号人,就算再把阳泽城、李百宇他们拉上,顶天了不过六十个人。 一句话,杨啸这三年不是白混的,猴子将丁、梁称为狼,将杨啸称为虎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果杨啸现在动手,我们这些人必死无疑,我赌的就是他不敢出手,希望通过昨天“暴打易真,又从派出所平安无事的走出来”一事能让他有所顾忌,最好多猜一猜我的身份。 不用多,两天足矣。两天以后,猴子归来,肯定有法子对付他。 这么闹腾了一阵,大伙才回去进修了。我一上午都提心吊胆的,上个厕所都不大安心,还得叫上好几个人一起,生怕杨啸突然来找麻烦,看见就精神紧张,好在最终平安度过。中午吃饭,大伙都相跟着,至少十来个人一组。然后下午进修、晚上吃饭,一天就这样熬过去了。晚上躺在,我松了口气,还有明天一天,猴子后天就该回来了。 第二天也是如此,大家干什么都在一起,黄杰也不去网吧了,死心塌地的守在学府。进修的时候,我心想,这是最后一天了,只要熬过这一天,王瑶的仇、郑午的仇就能报了。 晚上下了自习,我和黄杰到医院去探望王瑶和郑午,这两天都是十三玫瑰的几个女生在轮流照顾他俩。王瑶伤的很重,现在才能勉强下地,和猴子肯定不能比,那家伙就是个浪荡子,做完手术第二天就跑网吧玩去了。 看完王瑶,我们又去看郑午,这小子浑身刀伤,愣说自己已经没事了,还当场给我们耍了一套太极拳,当然整个过程中表情十分痛苦就是了,一边龇牙咧嘴的“嘶嘶”倒吸凉气,一边大咧咧地说:“看我就是没事了吧?不信的话再给你们打一套少林拳……”我们赶紧制止了他的自虐行为,最终还是答应让他出院和我们一起明天去接猴子。 第二天,我起了一个大早,穿衣刷牙洗脸吃饭,就差沐浴跟焚香点烛了,就像要赶去约会似的,从没觉得自己这么期待过某个时刻的到来。 下了楼,黄杰和郑午已经在等着我了,郑午又穿上了他的战袍,一来接猴子比较正式,二来准备今天就要报仇,然后三个人一起往进修塔那边走。 先去上的早自习,柳依娜紧张地问我今天猴子会不会来,我说应该会吧,她说可是到现在都打不通电话。我说还等什么电话,咱们一会儿到大门口接,那家伙说不定要给咱们惊喜,从他家带了土特产过来。 到了上午八点,我们三男一女直接旷课,到大门口对面的马路上等猴子。 今天天气不错,秋高气爽,不觉得热也不觉得冷,非常适合等一个归来的老友。 大家的精神十足,还买了瓜子边磕边聊,然后猜测猴子会几点过来,有说上午的,有说下午的,有说晚上的,我说不管他几点来,咱们就在这等他一天,大家都同意了,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可见大家多么期盼猴子的归来。 一宗在东城比较边缘的地方,现在又是进修时间,所以周围没什么人,马路上空荡荡的,偶尔有几辆车疾驰而过,我们总是盯着那些车,很希望某辆车子可以突然停下,然后猴子突然从车上蹦下来,说你们好,久等了,我回来啦!我肯定抡他一拳,黄杰肯定要唱歌,郑午肯定嚷嚷着要去报仇,柳依娜嘛,肯定会扑在他怀里哭。这些场景我模拟好多遍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一上午过去了,两包瓜子被我们磕的干干净净,尖都磕的发麻了,还没见猴子过来。中午12点,下课铃声响了,大批的弟子涌出来,我们四个面面相觑,然后一起痛骂猴子,说这孙子估计还在家睡大觉。 黄杰说要不咱们先去吃个饭,我和郑午都说行,但是柳依娜不肯,说你们去吃,我在这等猴子。我们想了想,算了,我们也不去吃了,买点快餐回来继续等吧。我去买了四份盖饭,四个人坐在马路边上吃,一边吃一边继续骂猴子,属柳依娜骂的最狠。 吃完饭,我们继续等,兴致还是很高,反正一天的时间还长。下午半进修,弟子们渐渐来了,有认识我们的过来打个招呼,问我们在这干嘛,我们统一回答在这等个傻逼! 下午时分,从喧嚣到宁静,偶尔张峙、马杰他们也过来看看,不过自始至终就是我们四个在这等。到下午六点的时候,太阳渐渐落山,深秋天黑的早。又到吃饭时间,周围也热闹起来,我又去买了四份盒饭,大家蹲马路边上吃。吹了一天风,都有点像民工了,大家的兴致也没上午那么高昂了,一个个有点神情低落的样子。 正吃着,黄杰突然一拍,说:“猴子会不会已经来了,但是又去网吧了?” 我们三个大呼有可能,这太符合猴子的风格了。黄杰立刻就去网吧找,我们还在原处等。二十多分钟以后,黄杰一个人回来了,跟我们说猴子不在网吧,我们几个都是一阵失望。天彻底黑了,风也凉了起来,柳依娜冻的有点发抖,我说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们三个在这等。柳依娜摇摇头,说一起在这等吧。我只好把外套来给她穿上。 大家也不站着了,就坐在马路边上,连聊天的心情也没了,偶尔才搭一句话。不断有人给柳依娜打电话问她猴子来了没有,柳依娜不断地说没呢、没呢,等他来了我要收拾他。 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半,晚自习都下了,本地的弟子也回家了,我们眼睁睁看着对面进修塔的灯一盏一盏的灭掉,最后成为暗夜里一栋毫无生气的建筑物。 四周彻底安静下来,昏黄的路灯下映着我们四个人的影子,凄冷的秋风呜呜地吹过我们的身体。大家彻底失去说话的兴趣,每个人的脸上犹如木雕一般沉默。 柳依娜突然说:“猴子是今天回来么?”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日期,从猴子离开那天算起,到今天不多不少正好十五天,也就是猴子说的最多半个月,“没事,这不还没到12点吗?猴子不是常说英雄总是在最后时刻登场。” 柳依娜说:“英雄个蛋,他来了我让他变成太监。” 夜更深、风更冷、四周更静,似乎整个城市都进入睡眠,连一辆偶尔经过的车子都没了。 11点了,整条马路一片萧索,呼呼的秋风贯穿整个城市。 柳依娜不断地给猴子打着电话,可传来的始终是那个冰冷的女机器人的声音: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这句话,我们已经听过了无数遍。 把最后一点电量费完,柳依娜终于绝望地把手机放回口袋。她把头垂下去,没人看得清她现在的表情。十三玫瑰的几个女生从里面出来,劝柳依娜回去休息,但是柳依娜不肯,一天下来她已经筋疲力尽,可她仍然不肯回去,她说:“我再等等,猴子肯定会来的。” 几个女生只好陪着我们一起等。11点半了,马路上依旧空空荡荡的,黄杰开始焦躁地走来走去,不时地踹一脚旁边的大树。郑午突然说:“猴子要是今天来不了呢?” 没人答他的话,没人想过这个问题,大家都以为猴子今天一定会回来的。 郑午继续说:“猴子如果不来,我们还报仇吗?” 依然没人说话。 11点45分,马路上依旧空荡荡的,一辆车、一个人都没有。 我想起猴子走的那个晚上,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他被一辆贵气逼人的加长悍马接走,消失在这一眼望不到头的马路上。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11点50分,我也按捺不住站了起来,望着这条长长的马路,往前几百米就是闹市区,不断有车子轰鸣开过,却没有一辆肯开到我们这边。 11点55分,依旧毫无动静。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过,早晨出来的时候我们还嫌时间太慢,可现在我们只希望时间再慢一些、再慢一些,再多给我们一些时间吧,再多给猴子一些时间吧。 他就算迟到过,可从未说话不算数过,不是么? 12点00分,整条马路还是只有我们这几个人。 我知道没指望了,一坐了下来,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感觉浑身都被抽空了。 大家也都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冷风呜呜吹过。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一下聚到我的身上。 69 王瑶打杨啸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说了句是王瑶,大家就把头低下去了。我接起来,王瑶也是问我猴子来了没有,我说没来,估计今天不来了。王瑶问我那你准备怎么办,我说还不知道,回去再说吧。挂了电话,冲大家说道:“猴子不来了,走吧。” 大家也很无奈,站起来准备走,柳依娜说要再等一会儿,几个女生都劝她,她也不听。我就摆摆手,几个女生便把她强拉回去了,因为我知道再等下去也是白费功夫,猴子不可能三更半夜地突然蹦出来。回到宿舍,我也没多想,因为这一天太累了,呼呼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一个问题立刻窜进我的脑海,猴子如果再也不来了怎么办?一回神,我又把这个想法给抛弃了,猴子不可能不回来,顶多是迟几天回来,可他会迟几天回来呢?迟个两三天还能等,要是迟二三十天呢,难道我们这边一直等着? 就算我们能等,杨啸也不会等,他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迫不及待地想将我们吃掉。 在这之前,我把希望寄托在猴子身上;在这之后,我必须要自己想想出路了。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得先发制人。上午,黄杰问我去不去等猴子了,我说不去了,我趴在桌上思考怎么对付杨啸。郑午也没去,他直接过来找我,他的建议是直接冲杀杨啸个措手不及。这肯定不行,没有必胜的把握,就是猴子也不会这么干。 柳依娜要去等,黄杰陪她去的,一整天下来还是一无所获。晚自习的时候,柳依娜眼圈红红的回来了,我看着也很心疼,同时也觉得悲哀,我们都太依赖猴子了。一连过了三四天,猴子依然一点消息也没有,而我这边也丝毫没有对策,一句话,根本没有能力对付杨啸。 一开始黄杰还陪着柳依娜去等,后来就只剩柳依娜一个人去等了。黄杰似乎也不耐烦了,又开始混迹在网吧里面。而我也得过且过,抱着能熬一天算一天的想法,希望杨啸别再来找我们的麻烦,结果我们这边还是出事了。 是黄杰,这天晚上他从网吧出来,遭到了十多个人的埋伏,打的他浑身是伤、奄奄一息。我们将他送到医院,郑午还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活该,让你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动!你以为你是我吗?你能打的过他们十多个人吗? 黄杰不吭声,躺在看天花板,很久才幽幽地说:“我故意挨这顿打的。” “哦,那你说说原因?”郑午继续讽刺他。 “我在想,猴子说不定已经来了,但是因为某种原因没有现身。我就故意挨这顿打,他要是看见的话一定会出来的。” 这番话说完,大家都沉默了,病房里十来号人,气氛十分压抑。 过了一会儿,郑午说:“左飞,咱们拼一拼吧,一直这么等着也不是事,杨啸根本没有放过咱们的意思。”张峙、马杰他们也都同意,倒是难得的非常齐心。 我想了想,说:“杨啸动咱们,无非是咱们太扎眼,担心咱们动摇了他的地位。我想跟他服个软,请他吃顿饭,拥护他当咱们老大,你们看行不行?” 大家一阵沉默,都是血性少年,没人愿意低头。我也不愿意低头,可我也知道就这点人,去和杨啸打,无异于以卵击石、蚍蜉撼树,到时候我们受伤的受伤、退学的退学,好不容易聚的这点人就全散了。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跟谁拼也行,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我以前不怕九太子,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现在不一样了,我是大哥,我得想着大家的安危。 看他们不说话,我就继续说:“如果大家没什么意见,那我就这样办了。” 说完,便一个人出了病房,谁也没有上来追我。 第二天,我就给杨啸打了个电话,说想请他吃一顿饭,杨啸很爽快地答应了,毕竟没什么深仇大恨,就算有深仇大恨也是我们。出来混就是要个面子,我能主动道歉还请他吃饭就是给了他足够的面子。 定了时间、地点,我一个人去赴的约,没叫任何人陪同,这种丢人的事还是我来做吧。 杨啸带了四五个人,看他们服鼓囔囔的,就知道他们怀里揣着家伙,估计是防我在桌上偷袭。不过杨啸看我就一个人,也是放心了很多,搂着我的肩膀吹牛,一口一个老,唾沫溅了我一脸,我恶心的一口菜都没吃。后来他们轮番灌我,说我是老大,酒量肯定也比别人大,没一会儿就把我灌晕了。 等他们酒足饭饱的散去,我看着一桌子的残羹冷炙,从来没觉得自己有这样悲哀过。 我晕乎乎的,没回去,而是去了王瑶的病房。一个多礼拜了,王瑶好的差不多了,已经能够自如的行走,只是还需要再输几天的液。我一进去,就在病房门口吐了,还是王瑶给我收拾的。再后来的事我就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我躺在王瑶的病床,而王瑶却不知所踪。 我有点蒙,给王瑶打了个电话她没接,后来又给张璇打了个电话,才知道王瑶回去了。 “她回去干嘛?” “打杨啸啊!” 我脑子一激灵,瞬间清醒了许多,跳出门去打了个车就回去。不是进修时间,进修塔里却人山人海,我拼命地往里挤,又给郑午打了个电话,他说他们都在,让我快去。我连忙走廊里还是人山人海,不过远远就听见王瑶在破口大骂。 “杨啸,给老娘滚出来!”真是中气十足。 我顺着声音挤过去,才看见王瑶手里拿着一柄碎星刀,在她身后跟着十三玫瑰的几个女生,郑午、张峙、马杰他们也跟在后面,一个个趾高气昂的样子。黄杰不在,他受了伤还在宿舍养着。我挤过去,王瑶又踹开一间练功室的门进去了:“杨啸在不在?” 我赶紧趁机把马杰拉过来:“咋回事啊?” 马杰一看我,赶紧说:“飞哥你来了啊,王瑶说要带我们去打杨啸,我们就跟着她来了。但是杨啸好像提前得到消息跑了,王瑶正一间一间练功室踹开找呢。” 我心说这事也就王瑶能干的出来,碍着她哥,杨啸只能当缩头乌龟。王瑶打杨啸,这可是一宗难得的年度大戏,几乎全校的弟子都嗨了,多少老师、多少保安也管不住。终于,王瑶把所有练功室都踹遍了,一个敢出来炸毛的都没有。王瑶站在走廊中间,挥着碎星刀说道:“以后我每天过来找他三回,有本事就让他一直躲着哈。” 说完了,我们才跟着王瑶下楼。虽然是被女生保护,但那一刻也真是爽翻了。 见好戏结束,大家也都散了,刚下楼层,王瑶突然扶住了墙,碎星刀也掉在地上,大家瞬间围了过去,王瑶的脸一片惨白,捂着肚子的手上沾染着片片血迹。 “估计是刚才动作太大,伤口崩开了。”张璇着急地说。 我二话不说,立刻将王瑶抱起就往外面跑。王瑶抓着我的肩膀,哆嗦着说:“放我下来,我一走,杨啸又要找你们麻烦。”我没理她,依旧固执地往外跑,打了个车送她去医院,让医生重新给她缝合一下,和我一起来的只有郑午和几个女生。 手术室外,我正焦急地等待,手机突然来了一条短信。 “杨啸要带人去打你们的兄。” 我的手一哆嗦,赶紧就给张峙打电话。估计是还在进修,打了好几遍没人接。我再打,张峙终于接了:“喂?”声音很轻,四周也很安静,就是在进修,看来杨啸还没过去。 我大吼一声:“快让兄们跑!” “什么?”张峙愣了一下。 与此同时,我听见“砰”的一声,似乎是练功室的门被踹开,巨大的喊打喊杀声传来。 我握着手机就往外跑,郑午紧紧跟在我的身后。等我们返回,打斗已经结束了,一片狼藉,地上零零散散地扔着一些棍棒、躺着一些人,都是我们的兄。保卫科的也来了,他们挨个练功室的巡查,让刚才参与打架的自己出来,也不管地上躺着的那些人。 我扑过去,看见了张峙,看见了马杰,看见了阳泽城…… 他们有的鲜血淋淋,有的鼻青脸肿,这事一片惨状,在我过来后才慢慢坐起来。 “飞哥。”张峙抹了一把头上的血:“打不过啊,来了一百多人……” 我握紧拳头,又一次感觉浑身如此的无力。郑午大吼一声,从地上捡起一根终极格斗仪就往楼上冲去。我没拦他,我知道也拦不住他,我就在楼下叼了根烟等着。过来个保安,指着我说谁让你在这抽烟的?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吓得立刻就转头走了。 张峙他们也都围过来了,问我要不要帮郑午打架。我说何必呢,再多挨一顿打而已,没必要往枪口上撞。张峙说,可是午哥…… 我叹了口气:“一会儿送他上医院吧。” 话音刚落,郑午就从上面滚下来了。他身上本来就有伤,这会儿显然更严重了,趴在地上人事不省,头上还往外渗着血,已经彻底昏过去了。 我说:“送他去医院吧,还有你们自己也包扎包扎。”然后往张峙口袋里塞了点钱。 我也没多少钱,尽我自己的能力吧。 等他们走了以后,我走到角落给杨啸打了个电话。 我知道,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70 猴子来了 “你好。”我说:“我是左飞。” “我知道,有什么事?”杨啸的语气里有一丝笑意。嘲笑。 “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们?” “嗯,简单,你们有几个人退学就可以了。”他顿了顿,似乎和谁要了一份名单,才继续说道:“我给你念念啊,猴子、左飞、黄杰、郑午、张峙、马杰、阳泽城……”他念了十几个名字,都是我们的骨干力量,“就这些,很简单吧?” 我沉默了一下:“还有其他路吗?” “有。”他继续说:“你叫一拨人,我叫一拨人,咱们打定点,哪边输了就集体滚蛋。” 打定点就是打群架,约好时间和地点,有时限制人数,有时不限制人数。一般来说,某方提出打定点的时候,另一方如果不答应的话就算怂了,以后在面上也就混不开了。 “行。”我爽快的答应。 杨啸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能答应,便接着说道:“好。晚上八点,大操场。提醒你一下,是个男人就别叫王瑶,你也不想一辈子都叫个女的保护你吧。” “好。”我继续爽快的答应。 杨啸又愣了一下,说道:“你要是敢玩什么花招,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挂了电话,我便出了教学楼,一个人走在校园里,冷风吹得我浑身打哆嗦。我绕着学府转了一圈,来东城快半年了,我都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学府,这次显然是个难得的机会。 篮球场、图书馆、体育馆……我在每一栋楼前都驻留了一下,回忆起自己在这个学府的点点滴滴,不由得感慨万千。猴子走了,林可儿走了,王瑶伤了,黄杰伤了,郑午伤了,突然间就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猴子不过才离开半个多月,我觉得像是度过了半个世纪。 溜完以后,我出了学府,沿着马路往前走,我记得路边有个卖刀具的摊子,就是黄杰说猴子老在那偷人家刀的摊子。没走多久,就看见了那个摊子,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刀具,从最小的铅笔刀到最大的斩马刀都有。 这么卖刀肯定违法,尤其是在学府门口,我也不止一次地见过摊主被城管追着跑。 我蹲在摊子面前仔细打量,最终选中了一把小巧的银色匕首,抽出刀鞘,刀锋明亮。 “多少钱?” “二十五。”摊主是个沉默的中年人,岁月在他脸上刻下浓重的痕迹。 还挺便宜,我爽快地掏出钱来给了他。将匕首装好,又朝着医院走去,找到了张峙他们。大家都是外伤,并没什么要紧,该包扎的包扎,该擦药的擦药,这些都花不了多少钱。唯有郑午麻烦一些,不知道被多少人围殴的,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医生说脑袋受伤很重,需要静养休息,病房里只有苏忆在陪着他,我们其他人都在门外。 “飞哥,拼一把吧。”张峙说道。 “嗯,拼。”我说:“等大家把伤养好,一起来个绝地反攻,让杨啸知道咱们的厉害。” “好!”众人精神振奋。 “嗯,你们守着郑午,我去看看王瑶。” 来到王瑶的病房,张璇她们几个都在。王瑶还是虚弱,下午那么一闹,损失了不少体力。王瑶看见我来了,强撑着坐起来,眼神发狠地说:“我都听说了,杨啸又去打你们了吧?你再忍两天,等我恢复好了,我叫我哥亲自收拾他们。” 王瑶很少说我叫我哥怎样怎样,就是她被赵雅文捅了一刀的时候,都告诉我说千万别告诉她哥,再配合猴子警告我千万别求助王瑶她哥,可以想像王瑶她哥究竟有多凶残。 可是为了我们,王瑶却决定找她哥出马,看来我们确实是被逼得山穷水尽了。 “好。”我笑的灿烂如花:“等你伤好,我们一起报仇。” 张璇喂王瑶吃了点东西,在我的注视下,王瑶很安心地睡着了。 窗外的天空已经黑了,我说:“我去吃点东西。”然后平静地走出病房。 没有人察觉到我的异样,没有人知道我想干什么。 出了医院,秋风更瑟,我口袋,紧紧握着那柄匕首,握到手心都出了汗水。 我沿着马路往回走,路过一个卖麻辣烫的小摊子,坐下来吃了一点东西补充体力。 吃饱了,舒服极了,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说我在学府没事,让她放心。 然后,我继续往回走。 回到学府的时候,我拿出手机看了看,不多不少正好八点。我把手机关机,进了学府,朝着大操场走去。今晚,我要和杨啸同归于尽,我知道这很蠢,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他把我逼的没有路走,那咱们就都不要走了。我就是死,也要拉他当个垫背。 大操场黑洞洞的,走近了之后才能看见里面已经站了百来号人,个个手里拿着家伙,在月光下显得十分渗人。秋风呼啸的吹,卷起操场上一阵阵的尘土,我在漫天的风沙中缓缓朝着那群人走了过去。风吹的我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可我还是看见杨啸站在人群的最前面。 距离他们十米之外,我停了下来,一阵阵的风沙从我们两边卷起,吹的服猎猎作响。 安静、沉默,对方虽然人多,却显然训练有素,杨啸的能力不是吹的。 “你的人呢?”杨啸问道。 “都住院了,就我一个。” 对方沉默了几秒,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杨啸笑的都弯下了腰。 “你……就你一个人了吗?”杨啸笑个不停,他们的笑声在这空旷的操场异常响亮。 好不容易等他们安静下来,我才说:“对,就我一个人了。” 他们再一次大笑起来。 我继续耐着性子等他们,因为这确实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对方有百来个人,而我单枪匹马地赶来,若是放在小说里面,我必定是个顶天立地、以一敌百的大英雄、大豪杰。可惜的是,我只是个普通人,就是打一个也非常困难。 他们终于慢慢停止了笑声,杨啸问我:“你是来求饶的吗?” “不是,我是来打架的。” 可想而知,他们再一次笑了起来,一个个捂着肚子弯着腰,有人还大呼这是个逗逼啊! 我继续耐心等着,一直到他们安静下来。 杨啸再问:“你觉得你一个人能打过我们吗?” “打不过,所以我要和你单挑,输了的人滚出学府,你敢不敢?” 激将法。 这一次,对面的人没笑,他们在等着杨啸回答。杨啸混了三年,能当一中老大,自身实力肯定不用多说。但是,他肯不肯和我单挑?只要他答应,我怀中这柄匕首就能派上用场了。 “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个比喻。”杨啸说:“同样都是出来混的,有人是一呼百应的大哥,有人是躺在街边的烂仔。烂仔要和大哥单挑,你觉得大哥会不会同意?” “我不算烂仔吧。”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是老大,中午你还灌了我酒。” 杨啸再次大笑起来:“你……你都惨到一个人来打定点了,还敢说自己不是烂仔?” “谁说他是一个人?”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我心里一惊,回过头去,一群人正往这边走来,约莫有三四十个,走在最前面的是黄杰、郑午、张峙、阳泽城他们,就连小媳妇马杰都来了,同样个个手里拿着家伙。 “飞哥,飞哥!”众人纷纷叫道,来到我的身边,大部分都伤痕累累,要么缠着纱布,要么吊着胳膊,看着相当凄惨,可是一双双的眼睛里却充满和。 郑午和黄杰一左一右地站到我的旁边。黄杰拍了拍我的肩:“还好打定点的事已经传遍整个学府,否则真叫你一个人把风头都抢啦!” 郑午也说:“就是,出风头的事你就抢着干啊?”他又换上了战袍,还戴着墨镜,脑袋上缠着一圈绷带,本来应该很滑稽的,可是现在看着却酷酷的,难道我已经习惯了? 黄杰和郑午纷纷揶揄着我,可是我的眼眶却微微润了。秋风继续萧瑟,沙尘继续卷起,我却一点都不觉得冷了,身后那一颗颗的心温暖了我。 双方人头攒动,虽然我们这边比较式微,但毕竟也增强了不少气势。 “这场面,真爽。”黄杰来回看着:“搞的我都有点想唱歌了呢。” “是啊,我也想唱。”郑午张嘴就来:“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靠,你抢我台词!”黄杰急了,一拳砸在郑午胸口。 郑午“嗷”的一下,随即意识到失态了,赶紧拍拍胸口说:“一点都不疼!” 杨啸他们哪里见过这种场景,一个个都傻眼了,估计都琢磨着哪来的一帮逗逼啊? 黄杰和郑午还在闹,杨啸终于不耐烦了:“神经病吧你们,到底还打不打了?” “打打打。”黄杰挥了挥手里的棍子。 “打打打。”郑午也挥了挥手里的棍子,还是从手里缴来的那根甩棍。 “哎,你的家伙呢?”黄杰突然问我。 “哦,我有。”我把匕首掏了出来。 “靠,你玩暗杀啊?”黄杰一把将匕首夺过去,将他的棍子塞到我手里,我无语。 “行了,打吧。”黄杰大大咧咧地说。 杨啸嘿嘿地笑了笑:“倒是都挺有骨气,可是我就想知道,就凭你们这些老弱病残,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要和我打?” 我正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要是再加上我呢?” 听到这个声音,我激动的一颗心差点就跳出来。回头一看,果然是猴子来了。 71 快,叫我装装逼 看见猴子的刹那,我激动的不行,也愤怒的不行,我知道大家的感觉都一样,因为黄杰第一个骂了出来:“傻逼,你还知道回来啊,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啊?!” 猴子嘿嘿笑着,边走边说:“我早来啦,先去网吧打了局游戏,又洗了个澡换了身服,和我家宝贝儿柳依娜抱了下才过来,一不小心就迟到了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对面的杨啸开口骂道:“打了这么多天,总算是把你引出来了,也不费我花这一番苦心,你觉得添你一个人有用吗,我照样把你们这些老弱病残……” 话没说完,他的声音就断了,眼睛也跟着瞪大了。 因为又有一大群人进了操场,粗看至少也有一百来人。等他们再走近一些,才看清都是成年的汉子,这些汉子统一穿着黑色的运动服,手里拎着各式各样的家伙,不声不响、不远不近地跟在猴子身后,齐刷刷地朝这边走过来,比之杨啸那边更加训练有素。 不,根本就不能比,杨啸他们再牛逼也就是一群学生,而他们一看就是在道上混的人物! 我们也看呆了,完全不知道猴子从哪请来的这些人物。猴子意气风发地走过来,果然是刚洗过澡换了服,身上还飘着一股沐浴露的香味儿,整个人看都帅多了,这对他来说可太难得了。而那些成年人则站在我们身后五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依旧一言不发。 “快,拿根烟,叫我装装逼。”猴子一脸兴奋。 我赶紧给他掏了根烟,又拿出打火机来给他点,可是操场风太大了根本点不着。 “你他妈什么打火机啊!”猴子咆哮。 “风大你怪我啊!”我也咆哮。 “算了。”猴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ZIPPO的防风火机,很轻松地就给自己点着烟烟。 “你他妈有火机还让我给你点!”我继续咆哮。 “靠,我不是说了要装装逼吗,不这样能装逼吗?”猴子拿着ZIPPO在我眼前晃了晃,“左飞小土豪,知道这东西多少钱吗?一千八!” “一千八算个毛啊,有本事你送给我啊!”我接着咆哮。 “好,送给你了。”猴子把ZIPPO往我怀里一丢,我赶紧伸手接住。 我拿着火机还呆了一下。我草,阔气的都不像猴子了,这家伙是去哪里发了个财吗?! “反正是假的。”猴子继续洋洋得意。 “切,就算是假的也防风。”我赶紧把火机塞进口袋,生怕这家伙一会儿反悔。 “我的礼物呢?!”黄杰突然说道,把手伸到猴子面前。 “对对,还有我的呢?”郑午也把手伸到猴子面前。 “都有都有,我是那种对兄厚此薄彼的人吗?当然每一个人都有礼物啦!” 猴子一边说,一边往他俩手心里放了个圆圆的东西。定睛一看,竟然是…… “溜溜球?!”黄杰和郑午一起大叫。 “对啊,这东西可好玩了,我刚才在大街上看见有个小孩子在玩,我赶紧花了三千块钱从他手里买了下来,还是夜光的呢,一溜就忽闪忽闪的亮,你们看是不是非常棒啊?” “滚!”两人愤怒地把手里的溜溜球一扔,一起按住猴子去他口袋里掏,结果掏出来一堆小孩子玩的玩意儿,有画片、水枪、玻璃球、四驱车,还有一根橡皮筋! 两人掏一个扔一个,猴子赶紧蹲到地捡,“别扔啊你们,这都是我花高价买来的!” 黄杰和郑午把猴子的口袋掏空了也没掏出来啥好东西,气的一个掐住猴子脖子,一个抓住猴子领子,哇哇哇地乱叫,猴子也跟着哇哇哇乱叫,我在旁边喊:“打,打,打!” 突然,猴子说道:“杨啸,你这是去哪啊?” 我们立刻不闹了,回头一看杨啸正准备往后面的人群里钻。 “就是啊,你去哪呢,不是要打定点么?” 我淡淡地说着,摸了一根烟出来,用猴子的ZIPPO点着,总算是有装逼的本钱了! “呵呵,我看你们兄重聚挺高兴的,不如咱们改天再打?”杨啸一脸微笑。 “你逗逼啊,你觉得我们兄几个能放过你么?”猴子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呵呵,你叫社会上的,那我肯定打不过,我认输行了吧。”杨啸倒是能屈能伸。 “社会上的,哪儿呢?”猴子一脸迷茫:“不是就我们几个么?” 我也愣了一下,难道后面那些人不是猴子叫来的?我拽拽猴子的胳膊,然后伸手指了指我们后面。猴子回头一看,也是吓了一跳:“我草,哪来的人,杨啸叫的?” “??”我们傻了,杨啸也傻了。 后方那群成年汉子依旧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待某个人的命令。 “这是什么人?”猴子悄悄说:“如果也是杨啸叫来的,那咱们肯定打不过啊。” “不是杨啸叫的,不知道哪来的,刚才跟着你进来的。”我也忧心忡忡。 黄杰说:“猴子,你逗我们玩的吧,这些人真不是你带来的?” “我天,真不是,我一个人来的!我还去找柳依娜了,带这么多人能去泡妞吗?” 郑午紧张地说:“不是咱们的人吗?害我刚才白高兴一场!” 我们窃窃私语的时候,杨啸也在对面傻站着,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猴子招了招手,我们三个立刻把脑袋凑过去。他悄声说道:“这肯定是杨啸的人。要是打起来,咱们非死在这里不可,不如给他磕个头求饶算了,你们看我出的主意是不是很好?” 我们三个都是一头黑线,同时骂了一句:“滚!”然后扑揪着他殴打起来。 都知道是被他玩了,因为猴子的性格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好了好了。”猴子抱着脑袋:“三位大哥,我错了,是我叫的人。” 我们这才停了手,猴子站起来说:“开个玩笑,那么当真干嘛?好了,咱们干正事吧。”然后他看着杨啸,语气已经变得凌厉起来:“杨啸,新仇旧恨一起算吧?” 杨啸沉默着,说道:“你叫了外面的人,我承认自己打不过,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爽快,不愧是一中老大,那就祝你一路好走!” 接着,猴子吹了一声口哨,后面那些成年人便动了起来,分成两股从我们两边绕过去,迅速冲向杨啸那边的人群。他们冲过去的时候不像我们还大吼大叫的,自始至终都非常的安静有序,看着不像是来打架的,倒像是来西餐厅用餐的。没错,杨啸他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杨啸大吼一声:“兄们,冲啊!” 两方人马迅速汇合在一起,但是气势和武力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根本没有什么定点常见的纠缠和斗殴,完全就是成年汉子方单方面的。这群汉子像是在收割玉米,一个个人倒在他们脚下。看到这个场面,郑午已经忍不住了,第一个持棍冲了。 猴子嘿嘿直笑:“都手痒痒了吧?上吧!”他把烟头一丢,也冲了。 我的热血也沸腾起来,跟在猴子身后冲了,我们这边的兄也都冲了,跟在那些黑人身后砍杀漏网之鱼,解一解这几天心中的恶气。我们也不敢靠的太近,怕黑人不认识我们,把我们也给捎带砍了。我把一个人抡倒之后,眼睛就四处瞄了起来,主要还是想找杨啸,那小子实在太可恨了,刚才一打起来就往后面钻,也他妈配当老大? 但是人太多了,两边至少二百来人,大操场又黑洞洞的,想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不光是我,黄杰和郑午也在找杨啸,猴子已经跑到人堆里看不见了。就在这时,突然听见猴子大喊:“这边,这边!”声音却是从后面传来的。我们回头一看,发现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操场门口了,而他的脚下似乎还踩着一个人。 我们几个赶紧跑过去,果然是杨啸被猴子踩在脚下。 我直接乐了:“你咋找到他的?” 猴子说:“还用找啊?刚才一打起来,我看见他往后面跑,就知道他肯定想绕道逃了,所以就来操场门口守株待兔呗,他一出来就一脚给他放倒了。” “可我明明看见你也冲进人群了啊?” 猴子嬉皮笑脸:“那当然,不这么做能把你们引开吗?这种出风头的事肯定得悄悄做啊!” 我们又是一头黑线,纷纷骂猴子不要脸。正骂的来劲儿,被猴子踩的杨啸突然说道:“叫外面的人帮忙打架,确实够不要脸的。” 猴子直接一脚踢在他腮帮子上。 “你他妈就要脸,挺大一个人了欺负我们这些人的?” 杨啸“哇”一声吐出两颗牙齿来,不过也因此脱离了猴子的束缚,他立刻翻身爬起,朝着猴子一拳打出!与此同时,我们几个一拥而上,郑午动作最快,一脚踹到他腰上,他刚闪了一个趔趄,我又一棍子抡到他后背上,黄杰最后来了个会心一击,飞起一脚踹到他脑袋上,再强的好汉也顶不住这么三下,杨啸立刻又趴到地上了,我们这打架的默契简直刚刚的啊! 猴子乐了,再次一脚踩在杨啸脖子上。 “来吧兄们,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 72 你会么 郑午早就按捺不住,一记大脚丫子飞踹,而且直接瞄准杨啸的脑袋,可见他对杨啸的脑袋有多大愤恨。黄杰则朝着杨啸的浑身上下攻击,胸腔、小腹、脊背、,还很阴险地踹了一下他的裆。有这两人出手,杨啸再强也不行了,一开始还想挣扎几下,想爬起来和他们对打,但很快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两人打了一会儿,才气喘吁吁地停手,看来是气出的差不多了。杨啸并没昏过去,而是轻轻着,口鼻间都冒着血,在地上蹭了一滩一滩,此人实力确实非同小可。 猴子问:“左飞,你不动手?” 我看着杨啸,回忆起这些日来以来遭受的耻辱和折磨,回忆起还在医院躺着的王瑶,回忆起郑午身上的十几道刀伤,回忆起黄杰在网吧门口遭到的埋伏,回忆起众兄横七竖八地躺在走廊上,不由得凄然一笑:“属我的仇最深,怎么可能不动手?黄杰,把刀给我。” 黄杰犹豫了一下,将那柄本就属于我的匕首递给了我。我接过匕首,摘掉刀鞘,将杨啸的身体扳过来,将明亮的刀锋对准他的肚子,问道: “易真指使赵雅文捅王瑶,是你出的主意的吧?” 杨啸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瞪着我,显然是默认了。 “很好。”我握紧刀柄,朝着他肚子就扎过去,但是猴子却抓住了我的胳膊。 “左飞,你过来一下。” 我站起来,跟着猴子走到一边,黄杰和郑午则看着杨啸,操场那边还是一片混乱。 “你以前捅过人么?”猴子问我。 “没有。”我老实回答。 “那你会捅人么?” “??”我莫名其妙:“捅个人还有什么会不会的,不就一刀扎进去么?” “那你就错了。”猴子说:“知不知道同样都是被捅了一刀,为什么我能做完手术当天就跑去网吧,而王瑶却住了十几天的院才慢慢好转?” “为什么?” “因为捅刀也是有技巧的。捅肚子能使人瞬间丧失战斗力,但捅的深了也会致人性命,你也不想因此挨枪子吧?所以捅多深要有分寸,要干掉对方又不致其死亡,就要这样……” 猴子接过我的匕首,将大拇指贴在刀锋的某个位置,“这个距离,就叫做安全距离,老油条都是这么捅人,捅到拇指顶住对方就立刻收手,这样就不会死人。赵雅文那么莽撞,直接一刀就捅进去了,差点要了王瑶的命!” 我听的冷汗涔涔,一方面为王瑶感到后怕,一方面为自己的无知感到后怕,以前看他们捅人觉得简单,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同时也对杨啸更加愤恨了。 我接过匕首,学着猴子的模样,将大拇指贴在刀锋上。 “是这里么?” “对,每柄匕首长度不同,但你记住这个安全位置,免得不小心把人捅死。只要分寸掌握好了,多捅几刀也没事,只要伤不了内脏,及时送到医院就没事。” “好。”我想起猴子捅程山的那几刀,应该就是把“分寸”掌握到了极致! 我的掌心握着刀柄,大拇指贴着刀锋的安全距离,朝着躺在地上的杨啸缓缓走了过去。 杨啸嘿嘿一笑:“学会捅刀啦?” 竟然还是那么嚣张!我骂了一声:“啰嗦!” 我扑过去,一刀捅进他的肚子,当拇指顶住他的身体时,便将匕首迅速拔了出来,鲜血顿时淙淙而出。虽然是安全距离,但也够杨啸难受的,他的脸色顿时发白,额头也有冷汗瞬间浸出。他捂着肚子痛苦的缩成一团,身子也如风中树叶一般微微颤抖起来。 我还想再多捅几刀,但是猴子拦住了我的动作。 “行了。”他说,然后俯去:“就像你说的,谁输谁退学,没问题吧?” “嗯……”杨啸着答应。 与此同时,身后响起一片脚步声,是张峙、马杰他们跑过来了。 “飞哥,都搞定了!”张峙一脸兴奋。 遥遥看向操场,战斗确实已经结束,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百来号人,声、惨叫声不时隔空传来,对比他们一开始的大笑声真是极度的讽刺。而猴子带来的那些黑人,依旧一言不发地站在风中,沉默地像是秦始皇陵陪葬坑中的兵马俑。 “大家辛苦了。”我点点头。 “一点都不辛苦,我们就是在后面捡漏而已!”众人还没从兴奋中走出来。 猴子把大拇指和食指放进嘴里,又吹了一声尖锐响亮的口哨。那些黑人动了,像是暗夜中涌流的河水,朝着我们这边踏步走来。这时我才发现,这群人也有领头的,走在最前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庞如刀削斧凿一般,一看就是个铁骨铮铮的汉! 他们来到我们身前停下,肃杀的气氛瞬间笼罩整个天空,我们这边变得极度安静。 “陈叔,谢了。”猴子说道。 “别忘了老爷的交代。”被称作陈叔的中年人说道。 “知道。”猴子的脸色突然变得相当难看。 “好,我等你。” 陈叔带着众多黑人走出操场,除了脚步声外再无其他杂音,像是一支纪律严明的基地。他们走出操场,穿过校园,渐渐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内,保卫科的自始至终都没出现。 我很想问问猴子老爷交代了你什么,但是身边这么多人也没法去问。 “走啦,大伙去吃夜宵。”猴子顿了一下,嬉皮笑脸地说:“让左飞请客。” 众人欢呼一声,簇拥着我们往外走,一说到吃夜宵大家就很高兴。 “靠,为什么又是我?”我抓着猴子的领子。 “靠,我刚给了你一个一千八的打火机,你请大家吃个夜宵都不愿意啊?” “你不说那是假的吗?!” “假的也值一千八啊,那是我从一个孩子手里千方百计才买来的。” “凭什么左飞就是ZIPPO火机,我和郑午就是溜溜球啊?”黄杰非常不爽。 “你们的溜溜球更贵,要三千多哩!” “你折算成现金给我行不行?” 几个人吵着、闹着,心情从未这么愉快过,这几天的阴霾也一扫而空。晚自习已经下了,校园里人流如织,我们这些人依旧非常显眼,任何人都免不了看我们几眼。相信到了明天,我们干掉杨啸、大获全胜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学府,而整个一中也再没有我们的对手了。虽然作了点弊,是靠猴子叫人才打赢的这场仗,但这年头成王败寇,谁会去计较过程? 就像易真有钱一样,你能责怪人家是你老爸给你的钱吗? 没错,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中的霸主了,再也没有人是我们的对手! 快走到门口,就看见十三玫瑰(林可儿虽然走了但还是称作十三玫瑰)的站在外面,十几个校花级别的女生袅袅婷婷、艳丽多姿,宛若春天百花开放,夜色也掩盖不住她们的美丽,引得下了自习的学生频频观望,瞬间就把我们这帮人的风头全抢走了!靠,我们辛辛苦苦打了一夜,用血和汗才换来的关注,还比不过人家十几张闭月羞花的脸蛋! 刚走近,柳依娜就跑过来,一头栽进猴子的怀里,给他来了一个全方位的亲密拥抱,那对傲人的大胸蹭在猴子身上,我看见猴子的鼻血都快喷出来了。不出我所料,柳依娜果然哭了出来,一边哭还一边捶着猴子的肩膀。猴子乐呵呵的:“老婆,我回来可是第一个见的你,左飞他们都排到紧后面去啦!”柳依娜说:“你还好意思说,我正上着课呢,你进来抱我一下就走,我都以为是做梦呢你这个混蛋呜呜呜……” 看着他俩那副恩爱的腻歪样子,我自然充满羡慕嫉妒恨,适时地过去补刀:“柳依娜,猴子是骗你的,他回来先去的网吧……”这句话果然奏效,猴子立刻响起了冲天的惨叫,柳依娜拧着猴子的胳膊大骂:“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还没有游戏重要啊?!” 苏忆也走过来扑进郑午的怀里,这几天可把这个小姑娘给担心坏了。两人没有猴子和柳依娜那么肉麻,就是沉默地抱在一起,我都不好意思过去补刀。郑午拍拍苏忆的背,说道:“老婆我刚才可勇猛了,一个人和他们一百多个人干架……” 而我,则踩着月光,朝着王瑶走了过去。 身后响起黄杰的声音:“我靠,你们不用这样吧,那我们这些单身汉怎么办啊?小媳妇,来咱俩抱一下吧,你好歹也算半个女的……” 马杰“嗷嗷”的挣扎着,但最终还是没有逃过黄杰的魔爪。 我来到王瑶身前,看着她依旧面无血色的脸,微笑着说:“好点了吗?” 王瑶点了点头:“好一些了。我听说你们打定点,所以就赶紧过来,结果听说猴子来了,也就不用我出手了,就领着姐妹们在这等着你们,顺便蹭一顿庆功宴呗?” 我笑笑:“确实,要是猴子没来,我们可就遭殃了。” “你也真是,怎么一个人就去了……” “嘘……”我说:“现在不说这些了,你看见他们没有?” 我指了指那边拥抱在一起的猴子和柳依娜、郑午和苏忆。 “看见啦,怎么了?” “难道你没有冲动也和我拥抱一下吗?” “你说呢?”王瑶眨着眼,她的眼睛漂亮极了,连头顶的弯月都自愧不如。 “我看肯定是想。”我嘿嘿笑着,伸出双臂去拥抱她。 “想都别想。”王瑶一把将我推开了。 “喂,这么小气啊?”我一脸懊恼,又叹气又跺脚,就差当场哭嚎了。 或许是看我可怜,王瑶才说:“好吧,我让你抱一下,就一下,你不能占我便宜。” “嗯!”我立刻伸出双臂,将王瑶轻轻挽在怀中。 73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不过,也仅仅是一下而已,王瑶立刻就将我推开了。这妮子真狠,说一下就是一下! “够了吧?” 我委屈地说:“不够。”再看王瑶的脸,已经微微有点红了,毕竟好多人看着呢,于是又开心地说:“我是在帮你疗伤啊,看你的脸色都好了很多。” “去你的,不用你帮我疗,你们要去哪吃饭,快点吧我都等不及了。” 旁边几个女生都在嗤嗤的笑,其实我挺喜欢这种感觉,起码和王瑶不用偷偷摸摸的了。我就招呼大家:“走啦,去吃饭,那边两对够了没有,要不我们先走,你们继续抱着?还有黄杰和马杰,你俩要点脸吧,都是大老爷们恶心不啊?” 在我的召唤下,众人终于再次启程,三四十个男的再加十多个女的,我们的大部队扩展到了五十多人,也只有大排档能容下我们这么多人了,于是大家呼啦啦一起往大排档走。 王瑶不跟我一起走,我只好死皮赖脸地去找猴子,其实我也想和猴子好好说说话,柳依娜倒也机灵,知道我的心思,便和她们姐妹一起走了。我刚要开口,猴子就说:“别指望了,我也没钱,今晚的夜宵必须你来付账。” “……五十多人你还不如杀了我。” 猴子一咬牙,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来塞我手里:“我就这么点,你再去找别人凑凑吧。” 我不客气地把钱装好,然后才说:“真不好意思,这几天被我搞的一团糟。幸亏你来了,不然大伙真得全军覆没。”说起这个,我心里就有点酸,说到底还是自己能力不足。 “说什么呢,杨啸要是豁出来对付你,一天之内咱们这些人全部玩完,你能拖到今天已经很不错了。再说了,就算是我,也得从外面请人,不然还真斗不过他。” 听了猴子的安慰,我舒坦了不少,这家伙还是有点良心的,虽然我也知道他只是安慰,如果猴子一开始就在这,未必需要请外面的人。 “不过,你哪儿找的那些道上的人啊?” 猴子的脸上突然弥漫起悲伤的神色,伸手将自己服一撩,我赶紧给他按住了:“你要是再说你割了一个肾,我就真给你割一个肾!”然后一把将自己的匕首拔了出来。 “得得得,怕了你了,真不该教你怎么捅人的。”猴子把服放下去了。 我把匕首收了,认认真真地说:“猴子,咱俩也玩儿这么久了,我是真把你当兄的,你也该说说你的事了,刚才那个陈叔,还有他说的老爷,和你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吧?以前我猜你是个富二代,现在我又觉得不是……你是不是富二代?”刚才那些人明显和他是一家的,再加上猴子平时的所作所为,见识以及阅历,还有他的理想,所以我才敢有此猜测。 猴子沉默了一下,说道:“左飞,我能不说么?每个人都有保守自己秘密的权力,比如我也知道你揍了易真还能从派出所平安无事地走出来,我也没问你爸是干什么的吧?” 猴子说的好有道理,我一时哑口无言。可是说真的,如果猴子问我,我肯定回答,但是猴子明显不想说他家的事,我再问就显得有点不识趣了,于是只好沉默下来。 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心情大好的原因,觉得这个秋夜似乎也不是那么冷了,身前身后都是我们的人,大家的情绪都很亢奋,叽叽喳喳个不停。 猴子突然说:“对了,恭喜你爸升任副处。” “靠!”我骂了一声,伸手就去打猴子,这他妈都知道我家的情况了肯定不用问啊!结果猴子躲的更快,一溜烟就往前面跑,我在后面穷追不舍:“你给我站住,我保证不打死你!” 黄杰和郑午在后面嚷嚷着“打起来了我去看看”也跟着跑了过来…… 到了大排档,五十多人挤得满登登,还有人搬了桌子到马路边上,我让老板一人来一碗胡辣汤,猴子、黄杰他们就骂我抠门,我说我正好钱不够,要不你们给我凑凑,他们立刻改口说胡辣汤就挺好,在这寒冷的夜里喝一碗胡辣汤是多么的暖人心窝啊。 汤很快上齐,大家吸溜吸溜的喝,大声愉快地聊天,不知谁先说起猴子不守承诺,没按规定时间来,然后大家就一起声讨他,说他说话不算话。 猴子急了:“我怎么说话不算话了,咱们得把这事说清楚,这可事关我的名誉!” 我说:“你说最短七八天,最多半个月就回来,对吧?” “对啊!” “到今天几天了?” “半个月啊!”猴子言之凿凿。 “……”对付这种不要脸的人,我只能拿出证据打他的脸。我掏出手机,调出日历,指着某一天说:“这是你离开的日子吧?” “对啊!” 然后我又指着今天:“这是你回来的日子吧?” “对啊!” “那你给我看看这是几天!”我把手机伸到他的脸前,大家都伸起脑袋来看热闹。 “二十天。”猴子竟然不要脸的承认了! “二十天是半个月吗?!” 大家都乐了,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团。 猴子摸了摸脑袋,说:“这你就不对了,对咱们学生来说,两个周末不能算进去吧?” 大家更乐了,还有拍着桌子大笑的,猴子站起来四处拱手:“承让,承让。” 我也是又好气又好笑,真是被这个家伙给打败了。 有猴子在,大家都活了,大排档内外都是我们的笑声。 结账的时候,王瑶出来帮我付了一半的钱,我说还是你好,他们一个个都没良心。王瑶说你们都混成一中老大了还这么穷也挺罕见的。我说当个老东洲国穷不穷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外面社会上的老大,看个场子啥的就能来钱。王瑶说你们可以收保护费啊。我说像九太子那样?那我们可做不出来,都是普通学生,能有几个钱啊。王瑶说不是,可以让他们自主性选择交钱,愿意交钱的就可以享受你们的保护,不强迫、不威逼。 我一听,感觉这个可行,就说我回头找猴子商量商量。 大家吃完了,也没什么事,有的想去网吧,有的想去溜街,有的想回去,我就说那大家散了吧。猴子把我拉到一边,面色严肃地说:“借我五块钱,我要去网……” 不等他说完,我就扯了嗓子开嚎:“柳依娜,猴子说他要去网吧!” 柳依娜立刻跑过来,一把掐住猴子的胳膊:“你敢给我去,现在陪我去逛街!” 我乐呵呵地看着他们一个个都走了,最后才跟王瑶说:“咱们也去走走吧。” 王瑶答应了,我们就沿着街道往前走,虽然秋天夜凉了,但市区还是很热闹的。我们穿行在人群中,虽然没有牵手没有勾肩,但依然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在一个地摊上,王瑶买了一个可以发光的兔耳朵戴在头上,摇着脑袋问我好不好看。我说好看,太可爱了,萌的我一脸血啊。我说的是真心话,王瑶戴上兔耳朵以后,不像个大姐大,像个萌妹子。 得到我的肯定,王瑶却把兔耳朵摘了下来,我说你干嘛摘啊,就戴着吧,挺好看的。王瑶却幽幽地说了句:“如果是可儿戴着,就更好看啦!”我一时无语,自然而然想像了一下林可儿戴着兔耳朵的场景。王瑶说的没错,林可儿的话会更加好看。 王瑶把兔耳朵放回地摊,又冲我说:“你们现在也没什么事了,有空的话就多打听一下林可儿的下落吧。我总是很担心她,她说她想要变强,到底会怎么变强呢?” “行。”我答应下来。 这一晚上,大家过的都很开心,我也很疲惫,洗涮了就准备睡觉。 马杰探出头来问我:“飞哥,你和王瑶确定关系了吗?” “滚。” 马杰就把头缩回去了。 我心想,确定关系什么的,短时间内估计不可能了吧…… 第二天,下课期间,我就把猴子叫出来,和他说了一下王瑶昨天关于保护费的提议,因为我们现在实在是太穷了,兄们偶尔去外面吃个饭也吃不起,或是打架受伤了也得自费。 猴子嘿嘿笑着说:“你现在是老大,你拿主意吧。” “毛啊,我才不当,又操心又受罪,还是你干最合适。” “哎,你俩都不当,那就让我当呗。”黄杰也笑嘻嘻地走过来。 这玩意儿,一有人争就显得可贵了,于是五分钟后,我们三个再次纠缠在一起,因为谁当老大的问题争执起来。郑午是和苏忆在一起,不然肯定也过来争一下。正吵得面红耳赤,猴子突然就不动了,直勾勾地看着我的身后。 我奇怪地回头一看,竟然是那个沉默的中年人陈叔走了过来。 “少爷,事办完了,你该回去了。” 少爷?!我和黄杰面面相觑。 我知道猴子来头不小,但真没想到他是啥少爷,现代社会竟然还有这种称谓?! 74 王瑶她哥 不过,更让我震惊的是猴子竟然又要走?! 猴子沉着脸:“谁说办完了?我这一堆事呢。” 陈叔:“什么时候办完?” “这你就别管了,我办完会去找你的。” “好。”陈叔回头就走,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 猴子把脸冲向窗外,很久都没有说话。我小心翼翼地问:“猴子,陈叔让你去哪?” “让我回去成亲。” “……你能正经点么?” “就是让我回去成亲,对方是个身家亿万的千金,我不甘服从命运才跑出来的。” “……”我是彻底无语了,反正别想从猴子嘴里掏出来半句实话! 黄杰赶紧问:“这千金漂亮吗?” “漂亮啊,明星级别的,我还有她照片呢。”猴子掏出手机划拉了两下给黄杰看:“这就是我未婚妻。” “哇,果然好漂亮,猴子你有艳福啊!”黄杰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漂亮有什么用,我不喜欢她,我喜欢柳依娜。” “像你这种豪门少爷,娶好几房太太应该不是问题吧?” “那怎么行,我对爱情还是很专一的。”猴子叹着气。 我忍不住了,也凑过头去看猴子手机上的照片,然后无奈地说:“猴子,你把刘嘉玲说成是你未婚妻,有经过梁朝伟的同意吗?而且刘嘉玲今年都五十多了,你口味够重的啊?” “这就是我未婚妻,长得和刘嘉玲有点像而已。”猴子面不改色地说道。 “嗯嗯,我信,她还有没有其他的姐妹了,能介绍一个给我吗?”黄杰认真地说。 我痛苦地把脸转过去,已经失去和他俩交流的了。 保护费的事最终还是敲定了,由兄们把消息扩散出去,每个星期十元,想交就交,不交拉倒,交了的好处就是当你有麻烦的时候就来找我们,我们帮你调解,或是帮你报仇。本来没抱多大希望,没想到效果竟然出奇的好,当天下午就有一百多人交了,口袋瞬间进账一千多块,这还是只是第一天啊!由此可以想像有多少人害怕麻烦, 我自己都有点懵,怪不得人人都想当老大,不光是威风,还能赚钱啊!不过想想也正常,就一个程山了,还只能夹着尾巴低调做人;杨啸退学以后,剩下的人就是一团散沙,再也聚不起来了。 第二天、第三天也有人来交,我们的腰包一下鼓了起来,这笔钱存在我这里,用于兄们的日常支出。最高兴的还是猴子和黄杰,这俩人屁颠屁颠地来找我借钱,一口一个小财神,一口一个小土豪,说是没钱上网和吃饭,希望从公款里支援一点。那我当然拒绝了,公款就是公款,不能成为谁的私人钱袋。熬不过他俩纠缠,最后我私人借给他俩一人五块,两人才垂头丧气地走了,逢人就说我是个抠门货、铁公鸡。 除去腰包富裕以后,我们的人员也渐渐富裕,身为东城第一大势力,这就是一块金字招牌,想跟着我们的人越来越多,都想跑来和我们玩。阳泽城、李百宇这些终于死心塌地的跟了我们,见了我们也会尊敬地叫一声哥,放在几个月前可不敢想像,是我们显露出的实力征服了他们。于是,一开始就跟着我们的那些兄则鸡犬升天。 比如张峙,也能自立山头另收十来个跟班了。就连小媳妇马杰都有两三个跟班跟着,不过什么样的大哥就有什么样的跟班,有一次我去厕所,路过水房看见马杰在教他们怎么洗裳洗的更干净,当场差点没把我笑的背过气去。不过笑完了也很感动,因为我也听见马杰告诉他们:“一定要把飞哥、猴哥他们的服洗干净,他们当老大的有面子,咱们这些当跟班的也跟着有面子。” 距离杨啸覆灭十多天后,交保护费的人数处在了一个稳定状态,我们每个礼拜都有几千块钱的收入,兄们每隔几天就要出去搓一顿,喝顿大酒。天气越来越冷,隐隐有种进入冬天的迹象,大家处于一种很安稳的状态,该搞对象的搞对象,该去网吧的去网吧。神秘的陈叔再也没有出现,不过我还是时刻注意着猴子,以防他什么时候突然消失。 柳依娜并不知道这件事,她每天都和猴子出去逛街、吃饭,生活在自己单纯的小幸福中。而我,则每天约王瑶出去逛街,希望我们的关系有朝一日可以更进一步。可惜的是,只要我们在一起,王瑶谈论的大多都是林可儿,会一直问我有没有林可儿的下落。我只好不断地糊弄她,说我在努力找。当然我也不是完全糊弄,我还给毛毛打过电话,问他林可儿有没有转到七中,结果当然是没有。除了这个,我就没有其他门路了。 这天下午我又拉着王瑶出去逛街,她的伤口已经渐渐长好了,现在能和我把整条街逛完。我们都穿着厚厚的秋装,站在一个小摊子前吃豆腐串,煮串的锅子正往外冒着蒸气,把王瑶的小脸都熏的有点红了。我刚想调侃两句,突然一辆面包车停在我们身后。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身后的面包车门一拉,一双大手就把我拽了进去,接着有个人用胳膊卡着我的脖子,将我死死地按在座椅上。这个人很高很壮,也就20岁的样子,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大,一看就是非常凶悍的角色,我在他面前跟小绵羊似的,完全没有任何抵抗的余力!余光一扫,车里还坐着好几个人,都是20岁左右的青年。 我顿时慌了,不知道哪惹的这些人物,想开口问一下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但是旁边这个壮汉死死卡着我的脖子,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与此同时,王瑶在外面拍着车窗大喊:“哥哥,哥哥,不要抓他!”我的脑子“嗡”一声,竟然是王瑶的哥哥! “开车。”副驾驶的一个人冷冷说道。 车子引擎轰鸣大作,迅速朝前开去,把王瑶的声音远远丢在后面。司机开车很猛,简直可以用横冲直撞来形容,这条街道算是繁华,可他根本不管不顾,死踩着油门往前冲,好几次都差点撞上别的车。而关键是,每次差点要撞上而又没撞上的时候,这个司机又会发出爽朗的大笑,好像还为此洋洋得意似的,而车上其他人始终沉默不言,似乎早已司空见惯。 等车子驶出这条街道的时候,副驾驶的人才说了一句:“林子,开车慢点。” 林子一脚刹车,速度终于慢了下来。整个过程中,旁边这个壮汉一直卡着我的脖子,我的脸都憋的有点白了,副驾驶的人才扭过头来,说了句:“刚子,放开他吧。” 壮汉瞪了我一眼:“老实点!”才松开了手,我立刻大声咳嗽起来,刚才那一卡差点把我送上阎王殿去。原来这壮汉叫刚子,倒是和他的长相非常匹配…… 等缓过来,副驾驶的人才开口问我:“你和我妹妹关系不错?” 原来这就是王瑶的哥哥!他的面色有点苍白,丹凤眼、薄嘴唇,是个标准的帅哥,王瑶家的基因可真好啊。看不清他的发型,因为他穿着一件黑色风,风的帽子盖在头上,只露出一张单薄的脸来。没错,和王瑶以前穿过的那件黑色风是同一个款式! “问你话呢?”刚子突然一拳揍在我肚子上,差点把我刚吃的豆腐串给吐出来! 我赶紧说:“是,我们关系不错。”与此同时,我也发现这车里的人都穿着这款黑色风,不过戴了帽子的只有王瑶她哥一个。车子里连我一共四人,前面坐着司机和王瑶她哥,中间坐着我和刚子,后排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有电缆、电线、钢丝绳这些奇怪的玩意儿,也有斧头、砍刀、钢管这些家伙。 “在谈恋爱?”王瑶她哥又问。 “没有,我在追她。”我很老实的在答。 “看来是快追上了,这几天每天都看到你们出来逛街。”王瑶她哥的声音很冷。 我想起黄杰曾说过王瑶她哥打王瑶以前一个对象的事,难道王瑶她哥就是因为这件事才抓的我?靠,搞毛啊,我和王瑶都十六了,怎么就不能搞对象了?这人难道是个妹控,看不得其他男生和自己妹妹在一起?! 虽然心里翻江倒海、恼怒异常,但我依旧还是很老实地回答:“我也想早点追上她。” “好,够坦诚。”王瑶她哥冷哼了一声,从口袋了摸了一根烟出来抽,继续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厉,厉害的厉,是王瑶的亲哥哥。” 我点点头:“厉哥。” 这时,我注意到面包车开的方向越来越偏,道路两旁呈现出一派破败的景象,这是朝着郊区的方向开了。 75 你话很多啊 这个时候,说实话心里不紧张是假的,如果王厉是个妹控,想打我一顿可以理解,可是为啥把我带到这么偏远的地方,难道他还想把我一刀杀了然后埋尸荒野?就和王瑶逛了几次街而已,连小手都没有拉过,不至于这么深仇大恨吧? 我一动也不敢动,车子持续往前开着,渐渐来到一个城乡结合部的地方,不光两边的房屋破破烂烂,就连路面也颠簸不平,一开到这种路上,司机林子好像更兴奋了,大喊一声:“爽啊!”便猛踩油门使劲往前冲,坐在车子里的我们左摇右晃,好几次我都弹了起来撞在车子顶上,疼得我龇牙咧嘴,眼泪都挤出来两滴。 而王厉和刚子好像早习惯了,赶紧抓住各自上方的拉环,我也赶紧抓住我这边的拉环。我就心想,这林子是个疯子吧,怎么把车交给这样的人开?王厉终于忍不住了,再次说道:“林子,你稳点。”林子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厉哥。”然后车子渐渐稳了下来。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刚子一把抓住我口袋将手机掏了出来。 我瞄了一眼,是王瑶打来的。 “估计看咱们都关机了,才给这小子打来的。”刚子把手机递给前面的王厉。 王厉没接,淡淡地说:“关了吧。” 刚子便挂断王瑶电话,然后把我手机关了,搁在了他自己的口袋里。我琢磨着,不是还要谋财吧,我这苹果手机好几千呢。这时,车子好像开到了某个镇上,最终在某处民居前面停了下来。这民居很普通,镇上常见的自盖二层小楼,黑漆漆的铁门上还贴着两张门神。 林子先下了车,在门口晃了晃,好像是在确认周围的信息。过了一会儿,他冲着车子里面点了点头,然后又坐进了车子,“砰”的一声把车门关上了。接着,几个人都不说话了,不时打量着周围,好像在等什么人似的。我更紧张了,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干嘛。 就在这时,林子突然低声说了一句:“来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一看,街上走过来三个人,一对中年夫妇外加一个二十岁的女生,明显是一家三口。一看见那个女生,我就瞪大了眼睛,竟然是……赵雅文! 自从出了王瑶的事,就把赵雅文开除了,原来王厉带我来到了赵雅文的家! “是她吧?”王厉转过头来问我。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突然有点明白王厉想来干什么、以及带我来干什么了。 “好。”王厉又回过头去,我在后面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一直盯着赵雅文一家。即便是看着他的背影,我都觉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我想起王瑶被捅的那天,她抱着我的脖子说不要告诉她哥,否则她哥会杀了赵雅文的! 赵雅文一家进了门,王厉和林子立刻开门下车,刚子也推了我一把:“下车!”便率先开门下了车,接着又把我拽了出去。这时我才发现,刚子还挺高的,足足有一米九。而王厉、林子都是20岁青年的正常身高,所以刚子就显得更加鹤立鸡群了。 一下车,他们就都把帽子都戴上了,看着像是三个死神,我夹在他们其中有点心慌。王厉敲了敲门,过一会儿,赵雅文的妈妈开了门,警惕地看着我们一众:“你们是谁?” 王厉温和地说:“是赵雅文家吗?” “你们是谁?”赵雅文的妈妈更加警惕。 王厉突然一笑,一拳揍在赵雅文妈妈的肚子上,赵雅文妈妈立刻倒飞出去两三年米远,我的一颗心怦怦直跳,没想到王厉连个中年妇女也打!赵雅文妈妈立刻嚎叫起来,而王厉像是没事人似的迈进院子,林子立刻跟着走了进去,最后的刚子推了我一把,力道奇大,我闪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刚子一进来,就把铁门给关上了。 与此同时,院子里的狼狗疯狂地吼叫起来,不过被风火拔魔银河锁链拴着也冲不过来。王厉一摆头,林子立刻冲了过去,一手抓住狼狗的头,一手已经多了一把短斧,狠狠剁向狼狗的脖子!只一下,狼狗的鲜血立刻喷溅出来,躺在地上呜呜地哀嚎起来,林子又狠狠剁了一下狗头,狼狗终于尸首分离,彻底气绝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脖子处的鲜血还在往外涌着。 看到这个场面,我腿都吓得软了,这些人何止残忍,简直残暴!出于本能反应,我赶紧就往后退,一直退到了院子的墙角才站住了,可是身子依然在忍不住地发抖。 听到动静,赵雅文的爸爸也窜了出来,这个身材敦实的中年汉子持着一柄锄头,冲过来就往王厉的头上劈,王厉轻轻躲过,已经欺到他的身前,又是一拳击出,赵雅文的爸爸一样飞了出去。赵雅文也奔了出来,看着我们脸都白了,哆哆嗦嗦地说:“你们,你们是谁……”因为我站在墙角,所以她并没看见我。 赵雅文的爸爸妈妈还想站起来,但是林子和刚子已经分别扑了过去,冲着他们拳打脚踢,手段残暴根本不分年龄、性别!很快,他们就被打的爬不起来了。整个过程中,王厉就站在院内一动不动,地上还有一条尸首分离的死狗,场面诡异而惊悚。 赵雅文吓得腿脚发软,一坐在了地上,院子里充斥着一股肃杀的气氛。 等到一切都风平浪静,刚子又返回门口守着,而王厉才冲着赵雅文缓缓说道:“你捅了我妹妹一刀,我来还你们家三刀,能不能活就看你们自己的命,没意见吧?” 说完,王厉便摸出一把尖刀,朝着赵雅文走了过去。赵雅文哆哆嗦嗦的,用手撑着地想往后退,但是王厉不给她这个机会,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狠狠一刀捅向她的肚子。我看到了,王厉的拇指没有捏着刀锋,对他来说不存在所谓的安全距离! 赵雅文“啊”的一声,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紧接着,王厉又分别走向赵雅文的父母,在他们肚子上一人来了一刀。整个过程,王厉始终面无表情,好像在捅一只狗、一头牛。 完事之后,王厉走到院子的水龙头下,漫不经心地冲刷着尖刀上的鲜血。刚子回到门口继续守着,林子却冲进屋内,展开了一场疯狂的打砸,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不到三分钟就将他们家里搞的一片狼藉。院子里,赵雅文一家人都在痛苦地着,肚子不停往外淙淙流着鲜血,那条死狗也瘫在地上。我也算见过世面的了,大大小小的架不知见过多少,可是看着这个场面还是有种想吐的冲动。我心想走啊,赶紧走啊,再不走他们就要死了! 林子打砸完了,王厉还没有洗好自己的刀,好像那刀比赵雅文一家重要多了。终于,王厉关上了水龙头,又走进厨房拿了一条毛巾出来擦自己的刀。 “完了?”他漫不经心地问。 “完了。”林子认认真真地答。 “好。”王厉接着说:“你家闺女捅我妹妹二刀,我和我妹妹都没有报警,所以希望你们也不要报警。当然想报也行,后果你们自己去想。” 说完,王厉把毛巾一丢,回头看了看门口的刚子,刚子打开门朝外面望了望,然后冲王厉点了点头,一干人迅速出到外面。“走啊,还愣着干什么!”刚子冲我大吼,我赶紧也跟着出去了,腿软的已经不像话。上了车,大家还是各坐各位,车子迅速启动离开。 随着车子颠簸,我还有种眩晕的感觉,刚才的场景不真实的像是做梦一样。 什么九太子,什么丁笙、梁麒,什么杨啸,在王厉面前根本就是渣啊,怪不得他们怕王瑶怕到这种地步,给我我也不敢动王瑶半根毫毛啊!怪不得猴子让我千万不要求助王厉,这一出手几乎就是要人性命,这三人不仅不怕把事搞大,而且能搞多大就搞多大! 车子驶离小镇,再次驰骋在长长的国道上。办完这件事,我明显感觉到他们轻松了许多,王厉还把副驾的车窗打开,点了支烟出来抽,呼呼的风声灌进来,扑了我一脸的烟灰。我心想弄完了赵雅文,现在应该放我回去了吧?我注意着外面的道路,果然是回东城去的,心里不由得稍稍松了口气。 “对了,你叫什么?”王厉突然问我。 “左飞。”我赶紧回答。 “唔。”王厉点了点头,就没再说话了。 一车的人都很沉默,就开车的林子能发神经,一看见有车超了自己就非常不爽地追,把一辆破面包发挥的淋漓尽致,可还是追不上那些好车,气的他不停大骂。 好不容易开回东城,我却发现并没往一宗的方向走。 我实在太想早点回去了,和他们在一起简直…… 终于鼓足勇气问道:“厉哥,咱们这是去哪?” 王厉没回答我,刚子却一拳揍在我肚子上。 “小子,你话很多啊?!”刚子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我便不敢再说话了。 76 第二个目的地 很快,车子驶向一个高档小区,里面的楼都是18层往上的。我知道这个小区,号称东城最贵的豪华小区,里面的均价已经达到两万一平米。开这破车,在小区门口不出意料的被警卫给拦住了,林子摇下车窗,和警卫沟通了一会儿,说自己是给XX号楼XX单元的业主送货的,警卫打电话确认过后,才让我们开车进去。 来到某栋楼下,大家再次下了车,刚子从后备箱抱了个电视机下来,一行人朝着楼洞下面走了过去,林子呼叫了某个单元的住户,说自己是过来送电视机的,玻璃门“噔”的一下缓缓开启,我们几个人走了进去。我心里纳闷,难道他们还兼职送货? 走进电梯,林子按了某个楼层,我立刻注意到和他之前呼叫的住户楼层并不一样! 他们想干什么?我不敢问,也不敢说话。 来到某层,下了电梯,刚子便把电视放在了地上。我注意到这里是一梯两户的,按照结构分布的话一户至少160个平方,确实不是一般老百姓能住起的。在楼梯间,王厉掏出一张照片给我看:“是这个人指使赵雅文捅我妹妹的吧?” 我一看,顿时心惊不已,果然是易真! 易真自从被我揍过之后就没来上学,据说在家里养伤。我哪敢说谎,赶紧点了点头,王厉一摆头,林子蹲到某户门前,拿出一根铁丝来轻轻捅着。估计这防盗门不太好开,林子费了半天的劲儿,才听见“啪嗒”一声,门轻轻地开了。林子一脚把门踹开,头一个冲了进去,而王厉则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不等身后的刚子推我,我赶紧快步跟了进去。 第一感觉,就是好大的房子,比我家可大多了,而且装修相当气派,金碧辉煌为主色,感觉跟来到酒店大堂似的,处处彰显着暴发户的味道。“砰”的一声,身后的刚子把门关上。 “你们是谁?!”一个声音惊悚地响起。 我顺着声音一看,穿着睡衣的易振清已经从客厅的沙发上跌落下来了,旁边还坐着个浑身珠光宝气的中年妇女,虽然没吓得跌下来,但也紧张地瑟瑟发抖。也是,谁看见这些个黑人突然闯进家中也会害怕的,更何况最前面的那个手中还持着一柄锋利的短斧! 卧室里也传来易真慌乱的声音:“爸,妈,怎么啦?” 我心想易振清也够倒霉,怎么就恰好一家三口都在家呢?不过一想也就明白了,王厉他们来之前肯定摸清了一切情况,知道这个点过来的话一家三口都在。 “左飞,怎么是你?!”易振清认出了我。 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想说我也是被绑架来的,但是又不敢说,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 “你们出去,不然我要报警了!”易振清突然大吼。 林子立刻奔过去,一斧头朝着他脑袋砍过去,我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了,一上来就要杀人也太狠了吧?本以为又要看见鲜血喷溅的场面,结果听见重重一声闷响,原来林子是用斧头另一端砸过去的,不过这也够易振清受了,一下就被林子给抡倒了,还飞出两颗牙齿来,一嘴的鲜血往外冒着。 “老实点,少吃点亏。”林子狠狠地说道。 易真的母亲坐在沙发上,颤抖的像是一片风中的树叶,裤裆处瞬间了一片。 客厅中央,王厉默默地点了根烟,在头顶吊灯的映照下,一张面色愈发苍白。 我觉得这些人根本不是混子,而是一群亡命之徒! 别人出来混,是求财;他们出来混,是玩命! “爸,爸?”易真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看到客厅里的场面,仓皇地朝他爸走去。易真的头上还缠着绷带,脸上也还是伤痕累累,其他地方虽然用服遮盖,但估计也还没好,这个公子哥的身体实在太娇贵了,我们那些整天打来打去的都好几个来回了。 易振清已经被斧子打懵了,却还握着易真的手说:“求……求情……” 易真哭了出来,一转头就看见了我,嚎道:“左飞,你还想怎样,你把我全家都杀了吧!” 我无奈地看着他,这可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指望王厉帮我洗白,那可真是痴人说梦,看来这个黑锅我是背定了! 果然,王厉根本没有帮我说话的意思,这人的心仿佛是石头长的,他又冷又地说:“你让赵雅文捅我妹妹一刀,以为这样就完了?” 易真恍然大悟,嘴巴张的像吃了个鸡蛋似的:“你……你是……王瑶的……” “不说废话了。”王厉抽出他的尖刀,再次说出了那句话:“你让人捅我妹妹一刀,我来还你家三刀,能不能活着就看你们的命,没意见吧?” 一边说,一边朝着易真走过去,身穿黑色风的他像是地狱里冒出来的恶鬼。 “不要……”易振清缓缓地抬起一只手:“我给你钱,你放过我们。” “呵呵。”王厉冷笑一声,一刀劈下去,在易振清胳膊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啊……”易振清的手缩了回去。 以此同时,王厉抓住易真的头发,一俯身就将尖刀捅进了易真的肚子。易真痛苦地捂着肚子躺倒在地,鲜血瞬间沾染到他家昂贵的意大利国地毯上。紧接着,王厉又踹了易振清一脚,让他的身体朝上,然后再次一刀扎了下去。最后,王厉来到易真的母亲面前。 易真的母亲双腿一滑,已经跪在王厉面前:“别……别……”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可是王厉根本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冷酷的像是十二月份的寒冰,再次毫不留情地将刀尖捅进易真母亲的肚子。与此同时,林子又持着斧头在客厅里展开了一场疯狂的打砸,那个价值不菲的鱼缸也被他一斧头狠狠击烂,哗啦啦的水淌到地板上,几条金鱼凄惨地跳着。 王厉则走进洗手间冲刷起他的刀来。 客厅里一片惨状,易真一家躺在地上痛苦地着。 我叹了口气,今天是第二次看到这样的场面了啊…… 最后,王厉拿着一条毛巾走出来,仔细地将自己的尖刀擦干净。 “你家儿子让人捅了我妹妹一刀,我和我妹妹都没有报警,所以希望你们也不要报警。当然想报也行,后果你们自己去想。”王厉再次说出了这样的话。 刚子开了门,朝外头望了望,冲着王厉点了点头,大家再次快速冲出门外,这次不用刚子吼我了,我也很自觉地冲了出去,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下了楼坐进面包车,林子一个调头立刻冲出小区,动作十分迅速,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依然没有朝着一中的方向,我琢磨着难道下一步是去杨啸家? “厉哥,这就办完了吧?”林子突然问道。 “嗯。” “那去老地方?” “嗯。” 林子一踩油门,破旧的面包车发出轰隆隆的声响。原来已经办完了,他们只知有赵雅文、易真,并不知道杨啸才是幕后主使。有一瞬间,我还犹豫着要不要把杨啸给说出来,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他们搞的实在太大了,比我那天血溅东城一中可大多了! 我一刻都不想和王瑶她哥在一起了! 可是,他们现在又要带我去哪儿? 我不敢问,也不敢说话,只能时刻盯着窗外。我很快发现,他们哪也没去,而是在绕着几条街在原地兜圈子。兜了半个多小时以后,林子才说:“没问题,应该没有报警。” “嗯。” 原来是这样,这几人虽然做事疯狂,倒也粗中有细。 车子这才驶向新的道路,我惊喜地发现这次是朝着一中的方向去了!看着熟悉的街道、熟悉的街景,我几乎喜极而泣,有种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的感觉。一中越来越近,越过围墙还能看到教学楼和图书馆。王瑶肯定急坏了吧,猴子是不是在找我? 我松了口气,总算是回来了啊。 但是我很快就发现,车子并没有减速的迹象,直到他们越过一中的大门,我才反应过来一中并不是目的地,他们根本就没想把我送回去! 刚放下去的一颗心又提起来,现在要去哪儿?现在要去哪儿? 不过,车子往前开了几百米就停了下来,这是一处距离我们不远的台球厅。王厉他们都下了车,刚子也把我拽了下去,好在总算离东城一中不远,我也稍稍松了口气。 进了台球厅,生意并不怎么好,只有寥寥几个人在打台球。现在人们都有了更好的去处,屌丝们去网吧,富帅们去夜店,很少有人来这老掉牙的地方了。王厉等人一进去,前台立刻窜出个胖乎乎的老板来:“厉哥,来了!”他看着都三十多了,却叫20岁的王厉是哥。 “嗯。”王厉点点头:“份子钱。” 老板面有难色:“厉哥,这月的生意不怎么好,你看能不能……” 话没说完,王厉就抄起旁边桌上的一个黑色7分台球狠狠砸在老板的眼睛上。 77 还是要收拾我 随着老板的一声惨叫,王厉不紧不慢地说:“份子钱。” 老板捂着一只眼睛,慌慌张张地从前台抽屉里取出一茬钱来,王厉拿了钱就走,一句多余的废话也没有,林子和刚子赶紧跟上,当然还有我这个莫名其妙的小跟班,身后传来老板长吁短叹的声音。直到现在,我终于确定了,王瑶的哥哥王厉,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 接着,王厉他们又收了七八家店面的份子钱,王厉在我们这条街上果然有名,一路走来厉哥、厉哥的不停有人叫着。可是,为他妹妹报仇找我帮忙认人还情有可原,来收保护费还带着我这个小屁孩干什么?王厉把收来的份子钱交给林子,林子则塞进随身携带的一个布兜里,他们一步未停,又朝着一家网吧走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白爷也要给他们交保护费吗? 进了网吧,一眼就看见白爷正坐在前台旁边,还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手边搁着一个大搪瓷杯子。和其他老板看见王厉惊恐的样子不同,白爷笑呵呵地说:“来啦?坐!” 王厉不客气地坐在白爷旁边的一个椅子上,说:“白爷,近来生意好吗?”林子和刚子站在王厉身后,也叫了一声白爷,语气还是蛮尊敬的。我犹豫着,也跟着叫了一声白爷。 “就那个样。”白爷回答完王厉的问题,又冲林子和刚子点头示意,最后看向我的时候露出一丝惊诧。他虽然不知道我名字,但是认出了我是经常和猴子玩的那个,估计打破脑袋也想不出我为什么会和王厉搅在一起。 王厉并没收白爷的份子钱,而是和白爷拉起了家常,看像两个熟悉的老友。他们的话题很快说到之前在街边摆地摊的某老太太,七老八十的人了偏偏又得了食道癌,几次化疗下去就折腾的一分钱都没了,而那老太太的儿子却一次都没来看过。王厉恶狠狠地说:“等我见着她儿子,非打折他一条腿不可!”然后又冲林子使了个眼色。 林子二话不说,将刚才收的份子钱放在桌上,红红的好几茬,有几万块。 白爷看着桌上的钱,叹了口气:“老太太成天念叨,说你是个好人!” “我不是好人,我是恶人。”王厉说:“我只是晓得知恩图报,有一次我被仇家追,是老太太收留了我,不然那天晚上我就死定了。我也起不到多大作用,尽点绵薄之力而已。” “你这样的人,死了以后不知道上天堂还是下地狱。”白爷一边说一边把钱放进柜台。 王厉咧嘴笑着:“肯定是下地狱,我还想把阎王爷的位子夺了呢。” 白爷笑着,漫不经心地说:“对了,这孩子怎么和你混到一起了?” 王厉回头看了看我,说道:“我妹妹的小男朋友,准备过会儿找个地儿收拾他。” 我的心扑通扑通直跳,怪不得不放我走,闹了半天还是要收拾我! “走了!”王厉也不多说,站起来就往外走,刚子一把掐住我的后脖,像拎着一只小鸡仔似的把我往外推,白爷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会帮我通知猴子! 出了网吧,又坐进面包车,开了一会儿停在一个工地外面,这个工地距离我们不远,是著名的烂尾工程,据说要修个体育场,后来资金不足暂时停工,现在只起了一半大楼,到处都是泥土、钢筋。他们把我领进楼里,里面空荡荡的,又往前走了一阵,停在一根承重柱的下面,旁边还摆着一块尼龙布,上面放着些啤酒、花生等物,看来还是他们的一个窝点。 看到这副场景,我不由得有些为他们心酸,好歹也是社会上知名的大哥,排场还没有我们那些学生阔气。不过,我很快就要为自己心酸了,因为王厉和林子坐下,各拿了一瓶啤酒,说道:“刚子,开始吧。”刚子嘿嘿一笑,把我的身子扳过来,突然低头狠狠一撞。 我的脑袋顿时嗡嗡直响,眼前瞬间黑了一片,不由得一坐在地上,刚子又一脚踹在我胸口上,那感觉像是被汽车撞了一下,我直接仰躺在地了,这战斗力不是学生能比拟的,郑午就是穿十件战袍也打不过他。林子哈哈大笑:“刚子,你轻点,不怕把这小孩整死?” 我的眼前慢慢恢复光亮,看见刚子又一把抓住我的领子,狠狠一拳揍了过来,我的鼻子顿时又酸又辣,鲜血顿时喷涌出来,流的我满嘴巴都是。林子更加放声大笑,王厉则慢悠悠地喝着啤酒。刚子又把我提起来,问道:“小子,追瑶瑶的时候想过这一天么?” 我了嘴边的鲜血,往旁边吐了一口,然后说道:“你们神经病吧?” 刚子瞪大眼睛,估计是没想到我还敢骂人,砂锅大的拳头再次举了起来,但是王厉突然制止了他,走过来低下头问:“你说说我们怎么神经病了?” 我看着他那张好看的脸,心里觉得非常复杂,王瑶多善良啊,他哥咋就这么邪恶? 我这人,怕的东西有很多,比如女人的眼泪,比如爸妈的教诲,但偏偏就是不怕挨打!我认认真真地说:“别说我还没追上王瑶,就算我俩在一起碍你什么事啊?就算你是她哥哥,就能插手她的感情问题了?你准备一辈子都不让她谈恋爱是吧?” 王厉抓住我头发,直接甩了一个大嘴巴子过来,打的我眼前直冒金星,半张脸火辣辣的。 “都是男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刚子,继续!”王厉站了起来。 我明白了,王厉估计把我看成刑秋、大猫那种男人了,只要追他妹妹就是不怀好意、有所图谋的。其实他这么想也对,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看见漂亮妹子就想上也是出于本能。可是天地良心,我对王瑶真的没有非分之想,我就是非常的欣赏她、喜欢她,能牵牵手、亲亲她就很满足了,不会再往其他方面——就算有,也不是主要的。 可是说这些,王厉也不会信,所以我只能继续挨打。 刚子抓住我的领子,戏谑地将我凌空提起,摆明了还要再耍耍我,林子又开始放声大笑,我很讨厌刚子那副嘴脸,也不管后果怎样了,一拳砸向他的眼睛。刚子没想到我敢动手,所以这一拳砸的很实,刚子把我一扔就捂住了自己眼睛。林子更加疯狂的大笑起来,就连王厉也忍俊不禁:“活该,教你玩儿洋的,被鹰啄了眼吧?” 我就算打不过他,也不会坐以待毙,趁他捂着眼睛,我立刻随手捡了一根钢筋,林子更兴奋了:“打,打!”但明显不是帮我助威,而是鼓励一只羊去和老虎搏斗,看戏的成分要更多一些。王厉也说:“好小子,你今天要能打得过他,我就放你一马!” 不管他们出于什么心思,我肯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举起钢筋就朝刚子砸了过去,关键时刻刚子却放开了眼睛,一手抓住了我的钢筋,脸上的熊猫眼非但没有使他变得滑稽,而是变得更加恐怖和狰狞,我看得出刚子已经彻底怒了。我心里一慌,想把钢筋抽回来再打,但是刚子的手像铁钳一样,再猛地一拽,我的钢筋便脱手而出。 “今天你死定了!”刚子咬牙切齿地说着,举起钢筋就朝我头上劈了过来。我赶紧躲开,钢筋落在我肩膀上,疼的我像是整条臂膀都断掉一样。林子又拍手又大笑,我捂着胳膊赶紧后退,可是脚后跟一撞,已经挨到了墙根,刚子穷追不舍,再次举起手中的钢筋,我像只被逼到悬崖边上的绵羊,已经毫无退路,情不自禁地伸出胳膊去挡。 就在这时,工地外面突然传来一大片的脚步声。我心里一喜,猴子终于来了! 王厉他们不知是谁,立刻翻身站起,从柱子后面翻出砍刀和斧头,刚子也无暇管我,立刻冲到王厉他们身边,三人手持利器虎视眈眈地盯着大楼门口。我捂着肩膀,悄悄往后退去,不能让他们再制住我,同时眼睛也瞄着门口,很快就看见十几个人冲了进来。 不是猴子! 我心里一惊,看见十来个同样手持利器的青年奔了进来,在王厉他们身前五米处停下,领头的是个肌肉男,黑色紧身勾勒出他身上的线条,这人浓眉大眼,同样一脸凶相,不过我注意到他少了一只左耳,脑袋边上光秃秃的只凸起一个肉瘤。 “可以啊老三,还敢来找我。”王厉眯着眼睛。 “嘿嘿,听说你兄越来越少,现在只剩三个了,今天一见果然如此,你他妈自作孽不可活啊哈哈……我也终于能报这只耳朵的仇了。”肌肉男老三一脸兴奋,显然是王厉的仇家。 想想也是,王厉做事这么不留余地,仇家肯定少不了的。不过更令我吃惊的是,王厉竟然只有林子和刚子两个兄?我还以为他去办事所以才只带了两人! 我躲在柱子后面,悄悄往外打量着,他们谁也没看见我。 78 恶斗?急中生智 王厉冷笑一声:“正好,今天把你另一只耳朵割下来吧。”说完便提刀冲了上去,林子和刚子也紧随其后。这就是王厉的风格,绝不拖泥带水,绝不多言废话! 老三一跺脚,吼道:“给我宰了他们!”也带着人冲了过来,两边人员迅速汇合,这时候就能看出来社会上打架和平时打架有什么区别了,他们一出手必见血,招招往人要害上干,王厉、林子、刚子三人是狠,可老三带来的人也不遑多让,而且打架经验相当丰富,极大的发挥了人多的优势,每五六人围着一个人打。 从整体看,刚子最猛,一条钢筋舞的虎虎生风,每一下出去都得见血才收回来,但同时他也是挂彩最快的一个,因为他攻击的时候只管攻击,根本不管防御,明明看见有人敲过来,他也不管不顾,先自己过瘾再说,后果就是他干了别人,旁边的人也干了他。很快的,他后脑勺就被干了一下,鲜血顺着脊背就流下来,但他好像没事人似的继续打着,还是硬扛着一切击打,唯一目的就是进攻、进攻、进攻! 其次,林子最疯,同样被五六个人包围的他却哈哈大笑,还喊着爽啊、爽啊!两只眼睛大放光彩,好像非常喜欢这种感觉,他还是持着一柄短斧,这玩意儿有点笨重,没有刚子手里的钢筋轻便,每劈一下都比别人慢了半拍,但只要劈中就能给对方带来严重伤害,几乎一斧头就能干倒一个,但他也着实挨了不少下,于刚子之后挂彩,眉毛上挨了一下,鲜血顺着眼睛划拉下来,连擦都来不及擦,活脱脱像个恶鬼。 王厉则是稳扎稳打,手里一柄明亮的砍刀,在攻击别人的同时也躲避着攻击,但那老三着实不是吃闲饭的,总能逮着空隙狠狠给王厉来上一下。老三非常阴险,趁着王厉和别人打,就专攻王厉的下三路,手里一根钢管专敲王厉的大腿、小腿。每打一下,王厉的脸色便惨白一分,额头上也渐渐浸出了冷汗,手中的砍刀挥的更猛,上面已经沾染了斑斑血迹。 总而言之,王厉一伙确实够猛,但在多人的围攻下也非常吃力,老三作为王厉的老仇家,既然敢带这些人过来偷袭,那就肯定吃死了他们,刚子在干掉两三个人以后,终于被人一铁棍削倒在地,这个大家伙毕竟不是铁打的;而林子也渐渐笑不出来了,胳膊上也被狠狠划了一刀,斧头也随之掉落在地,被几个人围着打了个半死。 王厉是坚持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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