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 沈今朝被众人团团围住,更加无措,有些难以启齿道:“我身上没带钱……” 立刻就有人跳出来质疑:“怎么可能,小姑娘,你这身打扮得花不少银子吧,怎么会连请个大夫的钱都拿不出来!别是,舍不得钱,故意这么说的吧?” 沈今朝脸登时变红,心中同时涌上来模糊不清的烦闷委屈。 “这些不是我——” “你随便当个珠花,就能救人家爷爷了嘛!” 沈今朝的话语淹没在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指责里。 喧闹中,某只手突然攥住了沈今朝胳膊:“来来来,小姑娘,我带你一起去!” 沈今朝急忙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你,你放手,我要先找我朋友!” 对方理都不理她,几个人推搡着推搡着,就要将沈今朝挤入某个阴暗的小巷。 远处的人看着这一幕,摇摇头:唉,又是一个要被拐了的外地人。 饶是不曾见过世道险恶的沈今朝,此时也察觉出了危险,用尽全力反抗,高声呼救:“楼公子!楼珈!救命!救命!” 立刻有人去捂她的嘴,骂骂咧咧:“叫什么叫,你以为刚刚那个跟你一起走的小白脸来了能怎么样?” 将人扯进小巷后,壮汉表情凶狠地威胁:“你最好给老子安分点,不然老子立刻去把你那相好的砍了!” “你要砍我?” 细长剔透的碧剑靠上壮汉脖颈,楼珈鬼魅般的身影无声无息出现在他身后。 剑光凛冽,其余几人立刻往旁边退开。 壮汉冷汗直流:“你是谁,在湖城私藏兵器是死罪!” 楼珈:“是么?” 壮汉心里松了口气,正要继续恐吓几句,嗓子却骤然失声。 “啊——” 有人被骇地抱头尖叫。 壮汉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双目圆瞪地倒了下去。 楼珈扫了眼眼众人,无所谓地笑笑:“杀了你们,不就没人知道了?” 站在最外围的小乞丐第一个逃跑,剩余的几个人牙子也手忙脚乱地试图逃跑,却都在眨眼之间,人头落地。 包括那个小乞丐。 高墙和淤泥都溅上大滩大滩的鲜血。浓厚的血腥味入侵沈今朝鼻腔,她不过扫了一眼,便心惊肉跳地避开了视线,只敢盯着脚下的土地。 楼珈缓缓走到她面前,语气毫无起伏:“我不是让你跟好我吗?” 沈今朝根本记不清他有没有叮嘱过这句,但这次的杀人现场比宋知章死时血腥残暴许多,她只觉得自己手脚发软,完全无力回答。 楼珈低头,眸色极深,看不出情绪:“还是,你是故意逃走的?” 沈今朝终于忍不住吐了。 她一把推开楼珈,弯腰把刚刚在客栈吃的食物吐的一干二净,血腥味和呕吐物的气息交缠,又刺激地她继续呕吐,吐到后面只剩酸水。 小巷深处照不进日光,亦或是因为天色将晚,凉风阵阵。 沈今朝骨子都在犯冷。 她脸色苍白,眼睛布满血丝,艰难道:“我并非有意逃跑,但还是很抱歉,楼公子,给你添麻烦了。” 她强迫自己拉住楼珈的手,努力抑制颤抖,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加真心。 “谢谢你能来救我。” 第10章 楼珈神色古怪地看着沈今朝拉住自己的手。 他还以为,这位素来娇气的小郡主,此时应该哭得撕心裂肺,对他避如蛇蝎呢。 倒是比他想得强点儿。 只不过胆子还是太小,眼下要不是还拉着他,只怕就要腿软跌坐在遍地狼藉里。 “行吧,姑且信你一次,不要再有下次,你知道救你一趟有多麻烦吗?” 其实一点也不麻烦。 更何况他是故意让沈今朝落单的。 人牙子暗中窥伺的目光十分明显,沈今朝却毫无知觉地被周遭环境吸引,将本该集中在他身上的注意力,分散到不起眼的东西上。 十分愚蠢且没有警惕心的行为。 或者说,是因为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他的信赖。 她以为自己不会扔下她? 楼珈莫名觉得烦躁。如同刚刚在客栈时,发觉自己竟然没有避开沈今朝的意外靠近时,一样的烦躁。 他是演戏演得太真情实感了? 竟然真做起了热心肠的好人,连本该把他当敌人的小郡主,都开始将他当保镖了。 极度厌恶做好人的楼珈毫无负担地扔掉了沈今朝。 虽然这时候丢掉沈今朝对他之后的计划会有影响,但本身掳走她就是一时兴起,就算没了沈今朝,他同样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当沈今朝被小乞丐拉住时,楼珈就在远处讥诮地看着。 愚蠢的善良,连这么明显的侏儒都看不出来,竟然还想擅自把他的珠钗送出去……哼,算她还知道这东西是谁的。 人拐子的套路这么多年还是没变,楼珈颇感乏味地打了个哈欠,然而当看到沈今朝露出那副熟悉的委屈模样时,心头的火却越烧越旺。 真是个废物,骂人都不会! 好歹也是皇亲国戚,也不知道怎么养成的这么一副窝囊性子,难怪会被宋知章那个贱人骗得团团转! 贱人都骑她头上了,她还在跟人讲道理! 蠢啊!蠢啊! 再看下去他真的要忍不住大开杀戒了。 楼珈脸色难看地转身离开,不再管身后的纷争。 偏偏耳力甚佳,那些他不想听的话仍能飘进脑海。 回过神时,眼前已是一片狼藉。 沈今朝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绕,十分羞愧地点头保证:“是,楼公子,我今后一定会时刻跟紧你的。” 楼珈的心情突然就好了点。 “算了,至少还挺听话。” 他终于决定不再追究。 然而转身离开时,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了衣袖。 楼珈挑挑眉。 沈今朝露出十分难为情的虚弱笑容:“抱歉,楼公子,我现下,双腿实在没有力气走路,可否容我缓缓?” 岂止是走不动路,就连说话,都十分艰难。若是往日的沈今朝,只怕早就昏了过去。 没得到楼珈的回应,沈今朝的笑容变得更加苍白,她低下头,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连她自己,都厌烦自己的娇气了。 “真娇贵啊,殿下。” 果不其然被阴阳怪气了。 沈今朝眼圈酸涩。 泪眼朦胧间,却觉得天旋地转。 沈今朝惊地瞪大眼睛。 楼珈懒洋洋地叮嘱:“小郡主,双手搭我脖子上,抱紧点。” 两人的体温透过布料传到对方身体。 沈今朝瞳孔地震,却不敢再多事拒绝,安静且僵硬地照着楼珈说的做。 楼珈自然能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忍不住轻笑,蓄力时,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最好把眼睛闭上~” 话说晚了。 沈今朝被人带着跃上高空,极速飞跃,冷风呼呼刮过鬓边耳廓,差点心脏骤停。 即使紧急闭上双眼,心脏却仍像要跳出胸腔似的,扑通扑通,惊恐瘆人。 沈今朝原本虚虚环着楼珈脖子的手用力收紧,脸也无意识埋入对方胸膛,恨不能长楼珈身上。 好高!好快! 若是不小心掉下去,她定会摔得稀巴烂! 第11章 “小郡主,你要是再不松手,我就要被你勒死了。” 到达目的地后,沈今朝仍旧死死抱紧楼珈,仿佛真长在了楼珈身上。 楼珈:“都到地方了,小郡主还不愿意放开我,莫非,是真的喜欢我,不想跟我分开?” 往常被他这么调侃,早就红着脸退缩的人,这次却跟没听见似的,仍然紧紧抱着他。 甚至抱得更用力了。 楼珈少有的愣住,莫非真的把人吓出毛病了? 然后就发觉脖颈处传来点点湿意。 楼珈瞳孔微缩。 沈今朝控制不住地哆嗦,小声哽咽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她也想松开楼珈,但手却越收越紧。 云霄飞车的初体验还是太过突然与刺激,给人吓出了后遗症。 沈今朝努力克服恐惧许久,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慢吞吞松开了楼珈。 结果往四周看了一眼,便又化身八爪鱼缠了上去。 “……” 楼珈心跳漏了半拍。 虽然他是故意停在屋檐上的,也是故意吓沈今朝玩。 但感受到和自己紧紧相贴的温软身体,他莫名觉得自己也没有想象中开心。 也不能说不开心…… 但似乎并不是因为成功捉弄别人而得了趣。 别扭。 楼珈本能地去拉开沈今朝,沈今朝也本能地收紧力道。 楼珈的心跳更乱了。 烦躁又涌上心头,他眉头一皱,冷着脸用力拉开沈今朝。 沈今朝一看见他的脸色,眼泪便淌的更多,长睫飞颤,一遍又一遍重复:“对不起……” 手却紧紧攥住了楼珈拉开她的手。 是真的很怕自己一不小心掉下去。 楼珈目光冷冷扫过她散乱的发髻,湿漉漉望着自己的眼睛,哭得红红的鼻尖…… “啧——” 他伸出另一只手,掏出帕子帮人拭泪:“怎么说也是我忙活半天才画好的妆,你倒好,哭成小花猫。” 手上力道不轻,很轻易便留下深深的红印。 沈今朝轻轻嘶了一声,却没说什么。 楼珈停顿一下,动作放轻:“娇气。” 沈今朝不反驳,轻轻地说:“对不起。” 楼珈翻了个白眼:“对不起是你的三字真言?” 沈今朝吸了吸鼻子,闷闷摇头:“我给你添麻烦了。” 楼珈:“别说话了,被你气死。” 沈今朝不懂对方为什么生气,但仍旧点点头,小猫一样望着楼珈,眼圈还是红红的,看上去乖巧又可怜。 楼珈心里被小猫挠了下似的,瞬间软了下去,但很快熟悉的烦躁又涌上来,他草草擦了几把脸,把帕子扔给沈今朝:“自己擦。” 沈今朝也不介意他的恶声恶气,自己乖乖擦眼泪。 只是一只手始终攥着楼珈的手不放。 楼珈觉得被她攥着的手像有蚂蚁在爬,十分不舒服,但不知为何,他并没有挣开她。 可能是看她那么胆小,说不定一松手她就要害怕地摔倒咯。 到时候又得哭成小花猫,还得他帮忙哄。 浑然忘了自己此前最爱把人逗哭,却从不管哄人。 “楼公子。” 望着远处出神的楼珈回神,见沈今朝已经擦干净了脸:“帕子我洗完再还给你好吗?” 楼珈在意的却是她不知何时松开的手,语气寡淡:“随你。” 又想起什么似的,蹙眉补充:“以后别叫我楼公子,听着怪恶心的。” 沈今朝立刻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 楼珈:“没说你恶心。” 沈今朝点头,但心里却并不相信。 毕竟他的的确确说过她恶心。 楼珈显然也想起了那茬,看着沈今朝低落的神情,破天荒继续解释:“我又不是什么公子王孙,听不惯别人这么叫我。” 沈今朝再次点头,微微松了口气。 “那我叫你什么呢?” 楼珈突然勾勾唇,沈今朝顿觉大事不妙。 果然,他又要使坏逗弄人。 “哥哥?楼哥哥?之前客栈里不还说要姐妹相称,叫姐姐也行咯~” 沈今朝沉默,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楼珈,你不要再逗我了。” 楼珈笑出声,笑容肆意张扬,眼角眉梢都染上举世无双的瑰丽。 他看着沈今朝,几乎要笑出眼泪:“行,随你,小郡主。” 小郡主觉得这三个字听着也开始别扭:“你能也不要叫我小郡主吗?” 楼珈:“那叫你什么?殿下?小姐?妹妹?” 沈今朝脸色终于染上红润,头摇成拨浪鼓:“你也叫我的名字就好。” “行啊,岁岁。” 沈今朝愣住,下意识想说不是这个名字。 楼珈却眯起眼睛,弯腰,与沈今朝对视:“还是说这个名字,宋知章叫得,我叫不得?” 沈今朝被盯得后脊发冷,下意识后退半步,却不想一脚踩空,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往后坠落。 慌乱间,她失去所有思考,用尽全力抓住楼珈。 闭上眼睛的瞬间,她似乎又回到了跌落悬崖的那天。 但这次,一切平安。 地面带给人切实的安全感,沈今朝一边紧紧抱着楼珈,一边试探性地踩踩地,确保安全后,才松了口气,卸下手中力道,打算退出楼珈怀中。 楼珈却扯过她的胳膊,继续问道:“还没回我话呢,怎么,刚刚莫非是真心寻死,好跟你那宋哥哥做阴间夫妻?” 沈今朝手腕生疼,快被突然又充满煞气的楼珈吓死。 “没有,没有,我没有想寻死,也不想跟宋,宋,宋知章再做夫妻。” 她还是骂不出贱人二字,即使知道这么说应该能讨楼珈欢心。 “呵。” 楼珈冷笑。 沈今朝:“楼珈,你松开我好不好?” 楼珈阴阳怪气:“刚刚在上面抱我抱得那么紧,勒得人家差点喘不上气,一下来就让人家快松开你,啧啧啧,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有手段的坏女人,把人家玩得团团转!” 沈今朝懵了:“我不是……” 楼珈:“你不是什么?之前还叫人家好哥哥,让人家带你回家见长辈,为了给你买好看的衣服首饰,人家没日没夜出任务赚钱,甚至为了救你,独自一人大战五个人拐子,差点就死翘翘咯!” 他狠狠剜了一眼沈今朝,好似沈今朝真是什么薄情寡义的负心人。 “结果呢,结果呢,你竟然还在想你的前情郎,我真是,真是气死了!” 沈今朝目瞪口呆,彻底失去语言组织能力。 “师弟,不要再欺负女孩子了。” 背后突然传来一道清越的男声。 沈今朝刚想转身,就被楼珈拉到身后,经此,她也正好瞧见了来人的长相。 眉飞入鬓,容貌清俊,虽穿着骑装,却有着极为浓厚的儒生气质。 沈今朝忍不住细细打量青年的模样,心中猜测,此人大概便是贺清秋。 果不其然,楼珈阴阳怪气的声音再度响起:“多日不见,师兄竟变得如此骚浪,当着师弟的面,就要勾引弟妹吗?” 沈今朝呆掉:啊? 贺清秋眼角抽搐,差点维持不住风度翩翩的儒雅模样,清了清嗓子:“师弟莫开玩笑,为兄何曾勾引……” 楼珈却伸手捂住了沈今朝耳朵:“别听他夹,一把年纪了每次说话还搞这套,辣耳朵!” 沈今朝:...... 贺清秋终于再也装不下去,声音低沉:“楼珈,你又来做什么?” 沈今朝:竟然真的变声了! 楼珈没好气地白了贺清秋一眼:“没脑子还没心眼,我都屈尊降贵带娘子来你这破屋子了,你说做什么?份子钱,拿来。” 沈今朝咻地抬头看楼珈:什么钱?他们是来做这个的? 贺清秋眼神冰冷:“贪心不足蛇吞象,楼珈,你最好明白什么叫适可而止,否则别怪我不顾师门情分。” 沈今朝:适可而止?什么意思,楼珈经常来要钱吗,可,那不就是勒索…… 楼珈:“神经,谁跟你有情分了,快点把钱给了,不然很快全天下都会知道你跟青莲教的关系,你这芝麻官怕是也当不了了。” 沈今朝:竟然真的是勒索! 不过,青莲教不是南诏的**组织吗,为什么会跟贺清秋有关系? 沈今朝还在思考,一道剑光却翛然逼近眼前。 楼珈反手抽剑,抵住贺清秋剑招:“贱人,这么多年还是爱出阴招,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贺清秋青筋暴起:“楼珈,你最好把嘴放干净点。” 刀光剑影,飞沙走石。 沈今朝躲在角落,脑袋向日葵一般摇摆,只觉得两人打得水深火热,难分伯仲。 “砰——” 贺清秋从高处跌落,楼珈一剑贯穿他的左肩,将人死死按在地上:“废物,打不过还硬要跟我打,浪费我时间!” 贺清秋被激怒,挣扎着要起身,楼珈又一脚踹歪了他的下巴。 角落的沈今朝下巴一酸,跟着捂住自己的嘴。 楼珈:“给你十五日时间,准备十万两黄金送到我住处,否则就别怪我把你那点破事捅得天下皆知。” 贺清秋口齿不清:“你疯了,我怎么可能弄到这么多钱!” 楼珈:“这我可管不着,再说了,师兄,你不必瞒我,我可是知道,这湖城城主极好男风,对你更是青眼有加,所以,师兄若洗干净屁股爬上他的床,必能卖个好价钱。” 贺清秋双目猩红,终于彻底失去理智风度,开始疯狂辱骂楼珈,恨不能杀了他。 楼珈又是干脆利落的一脚,直接将人踹晕过去,而后才拔出剑,慢条斯理地用贺清秋衣服将剑身上的血渍擦干净。 转身,冲沈今朝露齿一笑:“哎呀,岁岁,忘了你可是很期待见这个贱货的,可惜他不经打,这么快就昏过去了。” “要么我现在把他弄醒,你再跟他说说话?” 沈今朝差点把头上的钗子摇掉。 楼珈走到人跟前:“真的不需要么?” 沈今朝十分坚定地点头。 第12章 明月高悬,天香楼甲字房中,沈今朝因为这一天的惊吓,睡得并不安稳。 一支修长纤瘦的手点燃安魂香,烟雾缭绕,渐渐抚去沈今朝紧蹙的眉头。 确保人已经进入梦乡,不会被轻易吵醒后,楼珈才敲了敲桌子。 很快,一道黑影便从窗户翻了进来。 “见过尊者!” 戴着银白面具的黑衣人单膝下跪,左手握拳放在胸前,声音沙哑,似乎嗓子受过伤。 楼珈眼皮都没掀:“声音小点。” 黑衣人急忙点头:“是。” 楼珈一只手拨弄香烟,一只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说说吧,事情办得怎么样,那些人都有什么动静?” 黑衣人压低声音:“我们在青莲教的人已经全部撤退,与此前渗入各个机构的密探汇合。镇国公已经发现宋氏与屠丹之间的勾结,但因缺少证据,仍未发作。而宋氏急于修复与荣亲王府的关系,正全力捕杀青莲教教众,青莲教残余教徒不得不退回南诏。吴王窥见风声,前日拒绝了南诏少主的约见,也压下了提拔贺清秋的折子。” 楼珈又打了个哈欠:“说完了?” 黑衣人:“是。” 黑衣人汇报完毕,恭敬地退到一边,静静等候楼珈接下来的吩咐。 他是密探中的佼佼者,不论楼珈让他做什么,他都能出色完成。同时,他也是楼珈的狂信徒,对于楼珈的每个决策,无论是否理解那背后的含义,他永远会不顾一切执行到底。 楼珈:“说完了去帮我察察沈今朝,详细点,什么消息都别漏掉。” 黑衣人:“是!” 沈今朝?荣亲王府的小郡主,不过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女孩儿,跟他们的计划有什么关系吗? 黑衣人想不明白,但尊者的决定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倒要看看,你小时候究竟是怎么长的,才养成这么一副受气包的性子。” 正从窗户往外翻的黑衣人差点掉下去。 一直等在外面接应他的密探红鸢:“沉木,你又被尊者罚了?” 沉木摇头。 红鸢:“那你怎么会差点掉下来,莫非你先前受了伤?” 沉木再次摇头。 红鸢:“摇头摇头就会摇头,死木头,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差点儿掉下来啊,别告诉我你武功已经退步成这样了!” 沉木沉默良久,方才开口:“尊者让我调查荣亲王府的熹乐郡主。” 红鸢:“哦,这怎么了?熹乐郡主身份特殊,说不定能在某些时刻发关键作用,尊者让你调查她不是很正常吗?” 沉木:“尊者说,他想知道熹乐郡主是怎么变成的受气包。” 红鸢:“……嗯?” 沉木:“嗯。” - 第二日,醒来的沈今朝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做噩梦,并且还久违地睡了一个极为香甜的美觉。 香炉内的余烬早已不复温热,残余的香气却令沈今朝感到熟悉。 昨夜,她似乎就是伴着这种香入睡的。 沈今朝揭开香炉盖,捻起点点香灰,仔细嗅闻。 并非市面上常见的安神香,里面的成分倒是与王富贵曾拿给她的安神香相似。 是楼珈为她点的吗? 沈今朝正思索着,敲门声突然响起。 店小二隔着门喊道:“客人,您是下楼用餐还是需要咱将东西送进来?” 沈今朝:“我自己下去就好。” 店小二:“得嘞~” 沈今朝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身后,目光扫过床沿上放着的粉色罗裙,思量片刻,便明白这是楼珈为她准备的。 裙子很漂亮,领口制成荷花形状,颜色浅淡粉嫩,十分清新。 是沈今朝素来爱穿的款式。 她心情更好了些。 或许楼珈也并非那般不可理喻,沈今朝想,等会儿见到楼珈,她要对他表达谢意,然后或许可以商量,什么时候能够放她回家。 毕竟他确实如王富贵所言,没有伤害她的意思,昨天还救了她的性命,如果他愿意放她回家,她也可以跟父母说好,不再追究此事。 重生本就是上天恩赐,即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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