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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林飞飞抱起藏在羊绒斗篷中的胳膊,目光从那辆车移至前方奔来的易川,他像草原上一头年轻的小狼崽,带来的风有原始的清香。 “不好意思。” 齐显扬冻得直吸清水鼻涕,脾气还算可以:“赶紧的,冻死老子了。” 0007 7 苏城的项目一收尾,简知远领团队杀回燕城,过起了活神仙的日子。 “你这打趟南边回来转清心寡欲了?”廖翰林百思不得其解,胳膊举得实在累,扔了鱼竿。 恰逢简知远的鱼竿一沉,收线吊上一条大鱼,廖翰林心里羡慕嫉妒恨,默默瞥眼自己那桶小鱼小虾,大发慈悲全倒回湖里。 “别倒啊,喂我这条鱼塞塞牙缝也行。”简知远有些可惜地望了眼湖。 廖翰林气得一把扔了桶,叉着腰,大手指向身后那口碧绿的湖泊:“现在喜欢钓鱼是吧?把这湖买下来钓个够。” 简知远一身灰白休闲装,得意地走到活蹦乱跳的大鱼旁蹲下:“你别说,这湖还真是我的。” 简氏集团拿下燕城与卫城中间一块待开发的生态湿地,准备打造旅游度假区营地,面前这口湖至今都未命名。 廖翰林偶尔不在燕城,他父母随祖父前些年定居香港养老,他这个闲散人员满世界落脚,隔三差五回去一次,有些消息未能及时掌握。 “难怪你忙得都没工夫搭理女人,不会今天也是来工作的吧?”廖翰林生怕他一会拿出台笔记本工作,衬得自己游手好闲,只知道吃喝玩乐。 “先尝尝鱼质。”简知远捧起那条大鱼扔进盆里。 驾越野开出湿地,穿群山、森林,在古迹遗址灵泉镇落脚。 镇上餐馆良莠不齐,向导领简知远一行人到专烹鱼鲜的一家铺子用餐,几人落座厢房边吃边聊。 席间,林潇然来电。 下月订婚宴在即,二人还未定下礼服,她虽不在乎简知远,但挺在意出场方式。 简知远夹起一块鱼肉悠闲吃下:“发给助理,我有空选。” 林潇然语气硬了几分:“尽快。” 电话不到一分钟已经结束,廖翰林忍俊不禁:“你说林潇然图什么?跟我也不至于半分钟就挂,我好歹还会哄哄女人。” “她自然有她图的道理。”简知远一抬眼皮,玩世不恭地看着他:“不过她不选你,这个我知道,怕你哄不过来。” 廖翰林不置可否,转头说起前阵子一档八卦,内容可谓精彩绝伦。狗仔捕风捉影添油加醋,就差写出一本豪门争斗大戏,笑得廖翰林双肩发颤。 “妻管严?多情浪子?是你吗?” 简知远嫌少关心八卦娱乐,吩咐助理挨个投诉造谣的营销号,该问责问责,该赔偿赔偿,限期今天内解决。 助理领命,起身出了包厢。 睚眦必报,那是简知远的性格,廖翰林啧叹几声,好心询问他:“给你介绍一个?不哭不闹不上吊的。” 简知远纹丝不动:“没工夫。” “得了,真改吃素了。”廖翰林自讨没趣,夹起山野菜吃了几口,当真有种返璞归真的纯净。 * 立冬当天,燕城起雾,连日来的晴天转阴,傍晚前下起了小雨。 “飞飞,我得赶紧先回家了,剩下的明天再来做。” “雨天小心。” 工具设计稿都乱七八糟堆在地上,涂言快速收拾包,一溜烟消失在教室,只剩林飞飞盘腿坐地上穿针引线。 专业课程从早八贯穿傍晚,林飞飞日复一日从不缺席,她时常觉得自己太用功,没有一点身为富三代该有的堕落。 将裁剪缝制完成的礼服套上模型,林飞飞与涂言的作业完成一半,剩下的明天继续,她还等着回家吃冯岚包的饺子。 林飞飞没有带伞的习惯,望一眼楼外连绵的小雨,阴风阵阵拂来,吹在她闷热的脸颊。 她准备从后廊的图书馆绕道,能减少一些淋雨的可能,但她忽略从馆侧出来就是教师公寓,所以看见简知远的车停在对面的广玉兰下时,她认为自己或许可以不用淋雨。 林飞飞左等右等,在耐心耗光之前,终于透过一盏路灯看见简知远从家属楼走下。 入冬,他换了灰大衣,长至腿弯,内里是套西装,撑着一把黑色长柄伞,在雨里走了几步路才似有察觉,抬高伞面遥遥望来。 视线触碰的刹那,光线中的雨滴降速缓下,随之加快的是屈指可数的回忆。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半月之前,她在风中,他坐车内,两人隔窗擦过,没有任何交集。 她似乎比简知远印象中要不畏风,茧型大衣内还是凉快的装束,中筒靴勉强遮住半截腿,可明明她的手冻得就像冰块。 隔一条路,林飞飞指着他的车比手势,两指在发白的掌心走过,示意可否搭个便车。他显然秒懂,却未曾犹豫,径直走向车后座,收伞钻了进去。 林飞飞心中恼火,若没凑巧碰上,她也就认命淋雨奔到校外打车,可碰上却被拒之门外,她多少会记下一笔仇。 简知远的车在公寓连接校外的路上行了不过数十米远,隔壁人行道就多了一道奔跑的身影,他从后视镜目睹她的无助与倔强,似乎又回到齐家庄园的花室。 简知远更愿意在她真正无助的时刻大发善心,而不是由着她将小伎俩用在自己身上,仿佛他是什么有钩就上的笨鱼似的。 车窗摇下一半,缓缓行驶在人行道旁,简知远偏目盯住她略微狼狈的模样,起了一丝少有的恻隐之心,到底是娇生惯养做了一年千金小姐。 “上来。” 林飞飞腿脚随即缓下,又走了几步才停住,向右扭过头时,洒落的雨珠飞向了窗内。 简知远下意识眨了下眼睛,再睁开,竟听她口气不小道:“你求我上去。” 他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也不相信林飞飞从何而来的底气,着实觉得这阴阳两极的性格不好琢磨,他扫一眼她半湿半干的模样,觉得有必要淋透彻一点。 “我看还是让雨把你脑子浇清醒点。” 车窗随即摇上。 简知远轻抚走鼻尖上一滴雨珠,湿气在温热的指尖转瞬即逝。 车辆到达显然公关楼下,林潇然正好踏出电梯,司机开车门迎她上了坐。 “这么晚,去哪了?”林潇然眼内有些许怨气,简知远迟到了几分钟。 简知远在燕大的建筑系导师最近身体抱恙,他前来教授的家属楼慰问探望,但这些事不必告知林潇然,大家对彼此都是可有可无之人。 “我没看错,你刚下楼。” 林潇然一瞬气笑,懒得跟他再废话,从包里抄出一本《经济观察》翻阅。 互相不再搭理,直至车辆开进简家老宅,才恢复未婚夫妻平常之态。 0008 8 林飞飞回来晚了,洗完热水澡,冯岚包的黄鱼饺子正好出锅,蒲妈捞在瓷碟中晾凉,又端来一碗饺子清汤。 她吹了几口,饮下热汤后,才觉身子彻底暖和。 “蒲妈,我不在家这半月,可有人来过?” 蒲妈报了一串人名,想了想,欲言又止。 “有人来找过我妈?”林飞飞咽下饺子,盯着蒲妈的眼神有劝告意味:“你不告诉我,我有的是办法知道。” 冯岚吩咐过蒲妈不许告诉林飞飞,但抵不过她那双摄人的眼睛,老实招来:“望乡来人了。” 林飞飞身形一顿,覆在餐桌的手轻轻敲了一下:“我爸知道吗?” “林先生当天不在家。” 林飞飞平淡应声后,才听见蒲妈又提道:“大小姐回来过。” 吃光饺子,林飞飞披上羊绒围巾,穿廊去了前院茶室,冯岚在陪林绍辉下棋,学艺不精,模样倒认真,津津有味地研究棋盘。 “飞飞,到这来。”林飞飞贪玩,林绍辉不常见到她,招手示意她快进屋。 “爸。”她乖巧地喊了一声。 “饺子好吃吗?”冯岚举着一粒棋回过头,温柔的脸庞夹带笑意。 “好吃。”林飞飞大摇大摆坐在另边沙发,靠那补了句:“就是一个人吃怪冷清的。” 冯岚让她一句话呛得不知如何落子,见她是存心要自己内疚,也抱怨她:“我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你都不回家,顺路去学校看看你,不是上课就是出去玩了,你还说我不想陪你。” 林飞飞心中得意,咬紧唇边一抹笑:“好好好,是我错了,行了吧?” 冯岚无可奈何地看向林绍辉,指去林飞飞嗔道:“你瞧瞧她像谁?” 林飞飞生的像冯岚多点,标志大美人一个,可性格脑子嘴巴通通随林绍辉,父与女出不了错。 林绍辉围观母女斗嘴久了,笑呵呵道:“那当然是像你比较多,不过飞飞也随我胆子大,以后吃不了亏。” “没错。”林飞飞夺过冯岚正要落子的棋,出奇制胜吃了林绍辉一子,杀了他个措手不及。 林绍辉“哎呦”一声惊叹:“可惜可惜,让你发现了。” 冯岚的觉悟来得稍晚,高兴地挽起林飞飞胳膊:“宝贝女儿,还是你厉害,你快教妈妈,你爸说了只要能赢他,什么无理的要求都答应我。” “那不简单。” 几局棋直到结束,茶室内欢声笑语。 夜深,林绍辉回了楼上先歇息,冯岚与林飞飞还留在茶室喝燕窝。 蒲妈退下后,林飞飞吹着勺里的燕窝,冷不丁道出:“冯素琴来找你了?” 冯岚瞪了眼人烟消失的门口,心虚地搅弄碗里的燕窝,不抬头看她:“来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学业重,知道这些做什么?” “那你天天打电话骚扰我?” “你。”冯岚气结,看向她的目光渐渐没了脾气:“我怕你冲动,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把你当财神爷,ATM取款机,女菩萨转世,这还不是大事?”林飞飞就差说她是冤大头。 冯岚满脸忧愁,她也无可奈何,总好过一再纠缠闹得不好收场。 “我不想让你和你爸碰见了心烦。姑姑那的确有急事,给的不多,也是最后一次。” 换成林飞飞早举扫把给这群无耻之徒轰出门,也就冯岚是个淑女连脏话都不会骂,哭哭啼啼被欺负了几十年。 “林潇然不心烦吗?” 冯岚不说话了,又低头装哑巴。林飞飞不用多问,也能想到林潇然那些话有多难听。 “她说你,你不会呛几句?” “有什么好呛的,都是一家人。” 林飞飞气得扔下勺,坐在沙发抱着胳膊,好一瞬才吐口恶气,起身往外走。 “不吃了?”冯岚看向气消差不多的林飞飞,忙拉住她主动认错道:“飞飞,我下次不会瞒你了,你别生妈妈气了,好吗?” 林飞飞哪里是生冯岚的气,她为养大自己,受了小半生委屈,总不能开始享福了,自己还给她委屈受。 “你跟林绍辉说,今晚要和我睡觉。” “啊?”冯岚意外。 “啊什么啊?”林飞飞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茶室。 月中一过,服设系冬季外出写生开始,出发前,涂言与林飞飞去了趟进口商超扫荡,一行李箱零食刚够两周的研学之旅。 大巴车从平坦的城市穿越高架,历经颠簸终于到了卫城边上的写生基地。 灵泉镇古迹保存悠久,周边环境未开发,基本是原生态风景,对于服设专业学生训练对自然色彩灵敏的把握、控制和表现能力,都起到了有效的激发作用。 导师带队在室外取景,学生们绘画五天下来,迎来了两日休息。 林飞飞一觉睡到傍晚,醒来后,涂言告诉她今晚班级聚餐,在灵泉镇上一家鱼鲜馆。 来不及洗头,林飞飞随手抓了顶冷帽,罩在一颗饱满圆润的脑袋,从鬓边分出两缕发丝,披上一件机车夹克随涂言走了。 离了课堂,除不聊作业,其余都不落,一帮年轻女孩聚一块,荤段子说得不比男人差,桌上零星几个直男同学涨得面红耳赤。 林飞飞不逗他们了,干完杯中剩的一点酒,两手插兜,缩着脑袋腾地站起身。 “去哪?”涂言还在听同学讲趣事,回头一看,她竟然喝多了。 林飞飞打了个哈欠:“我出去透会气。” 镇上包厢不大,挤一块热得糟心,林飞飞钻进馆内深处,坐在一架秋千吹风,顿觉心中舒服多了。 冯岚来电准时,知道她在休息时间。 林飞飞接通电话,脚尖无意识向后点了几步,离地时,木秋千自然荡出去,悠悠地晃在清冷月光下。 “喂,妈妈,我刚在想你应该要给我打电话了,然后我就从包厢溜出来,找了个地方乖乖坐着等你。” “对啊,我们班今晚聚餐。大家伙老老实实画了五天风景,手都要画秃噜皮了,约好明天去湿地野营半天,吹吹风钓钓鱼之类的。你呢?” “林绍辉没空,你就自己玩呗。shopping,美容,按摩,下午茶,哪样不是消遣?要不我给你找个职业陪玩怎么样?你知道的,拿钱办事的人最听话了。” “我没喝多啊,就喝了一点点,一丢丢。”林飞飞捏着指尖,仿佛冯岚能窥见她这副可爱似的。 “哼,你嫌我话多唠叨,那我就不跟你说了。” 电话又打了十多分钟,挂断前,林飞飞冲话筒亲昵地飞吻了几下:“妈妈,我的呢?” 收到冯岚同样热切的回吻,林飞飞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秋千继续慢悠悠地荡着,林飞飞待风中吹久了,酒意也清醒大半,正欲起身回包厢,对面那扇灯火摇曳的窗忽地开了一半。 几张不算陌生的面孔中,简知远正坐在窗边用膳。 0009 9 “阿远,这不你小姨子吗?”廖翰林偏头指向窗外,往回收起胳膊。 简知远慢条斯理嚼着食物,掸一眼冬日铺满月光的萧条庭院,林飞飞正从木秋千下来,她似乎有些意外之喜,冷帽内的脸颊微红,径直朝窗边走来。 林飞飞扶在雕花窗台,扫了眼桌上琳琅满目的菜式,面有羡慕与不甘:“哇,姐夫,你们吃得可比我们花样多多了,是偷偷带私厨了?不是的话,我可要投诉店家,这不是差别对待吗?太可恶了!” 林飞飞眼睛溜圆气鼓鼓瞪住简知远,令他记忆错乱的瞬间,还是雨夜中小狮子般的凶狠更为深刻,所以这会应该是换了一副人设。 饶是廖翰林阅女无数也差点笑出声,清清嗓接上她话问:“你们吃了什么?” 林飞飞乖乖答了几个菜,对火候肉质见解诸多,也是个嘴叼难伺候的主,临了来了个总结:“反正没有哥哥你们吃的好。” 廖翰林滴溜转了圈眼珠子,身体转向窗外的林飞飞,敲定:“好说,明儿哥哥们带你野营吃大餐。” 林飞飞蹦蹦跳跳走远后,简知远坐对面淡淡看了廖翰林一眼。 “你玩谁不好?” 廖翰林拇指一扬,不信邪:“谁玩谁还不一定,待身边图个乐呵。” 第二日,未命名湖边上多了几块简易餐布,与不远处的豪华野营装备形成鲜明对比。 孙如滨迟来一晚,定睛一看愣在原地,目视林飞飞从一帮青春的学生中靓丽走来,鹅蛋脸埋在洁白高领中衬得更粉,那头让冬日阳光打成浅栗色的头发,柔软蓬松,跳动中,每一缕都带着熟悉的回忆。 林飞飞小跑几步停在孙如滨眼前,先喘了口气,才冲他甜甜一笑:“哥哥好。” 孙如滨大脑短暂短路,似乎有些接不上信号,直到廖翰林撩帘从帐篷里钻出:“林妹妹早上好啊。” “廖总早上好。”林飞飞歪头冲他招呼,又娇羞看向孙如滨问:“你是如滨哥哥吧?” 孙如滨心中有温暖的水源在蔓延,从善如流道:“走,带你进屋里喝会热茶。” 直到林飞飞乖乖随孙如滨进了帐篷,廖翰林石化的表情也未从面上消失,提着鱼竿往湖边走。 “果然一天一个样。”他在简知远旁边的靠椅坐下,心里索然无味极了。 简知远刚进入状态,掌竿的胳膊纹丝不动,目及平静的湖面在观察,似乎不用问也知道他出师不利。 “早劝过你。” 廖翰林甩竿往远处的湖面抛扔鱼线,心里纳闷:“林潇然看不上我也就算了,她妹妹竟然觉得孙如滨比我好,你评评理。” 简知远头戴鸭舌帽靠在躺椅,慢慢偏过脸将墨镜拉下,若有所思看他几眼后,做出评价:“也不是,你运气比如滨好点。” 廖翰林哈哈大笑一声,气急败坏撂下狠话,要与简知远比谁先钓上来一条大鱼。 帐篷内,孙如滨满面红光地坐在姑娘堆中科普吃喝玩乐。林飞飞手捧热茶靠在露营椅,抬头间,有个女孩拿起刚烧滚的茶壶出了帐篷。 林飞飞心里倦了,冷不丁将不锈钢杯扔上桌,恰撞上茶壶,清脆声划破笑闹。 孙如滨带笑看向她:“怎么了?” 她合上衣服拉链,从露营椅起身:“如滨哥哥,有这么多姐姐陪你聊天,我还是回去找同学玩好了。” 语毕,依依不舍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钻出帐篷。 那娇俏的脸,痴怨的眼神,孙如滨不追出去,对不起他多情浪子的头衔。 林飞飞腿脚飞快,孙如滨追上她赌气的背影拉住,轻薄的羽绒服衣袖由针织拼接,能清楚感觉到骨肉的纤与软。 他唇边的笑意更深:“我带你去湖边走走?” 林飞飞撇下眼睛看着草地:“她们会把你让给我吗?” “那都是廖翰林叫来热场子的,我今天就陪你。”孙如滨抻过头来寻她眼睛,见林飞飞早已埋在高领里得意偷笑,赏了她一个极轻的掐脸。 湖泊边的石滩上,林飞飞脱了鞋袜,卷起裤腿至露出纤细脚踝,一歪一扭踩在石头上玩水,似一只雪白的小天鹅灵动。 孙如滨跟在她身后关心:“冷不冷?” 林飞飞回眸,笑容飞上眉梢,甜中带俏:“我冷了,你会给我衣服穿吗?” “不给。”他有意多些拉扯的情趣。 她“哼”一声,反脚踢了他一波水花,像清爽的甘霖落在孙如滨发烫的脑门上。 “唉你。”孙如滨未来及抹走脸上的,见她又蹲下,竟用手心舀起一捧清水。 “给不给?”她气呼呼地盯着他吓唬,眼睛忽闪忽闪的水灵。 那些萌动在青春年少的情愫,刹那间重返孙如滨心间,对眼前的小女孩多了股放纵。 “给。”他走到她身边预备脱衣服。 林飞飞却捉住他胳膊,腿脚来回点在石头上:“如滨哥哥,我脚冻麻了。” 他在她鼻尖无奈地划过一下:“早跟你说别脱袜子,会冷偏不信,贪玩。” 她抱着双肩后悔,遥望去身后温暖的帐篷:“你背我回去烤一会火,好吗?” 简知远钓上一条大鱼后,廖翰林又扔了竿,倒不是对他甘拜下风。 视线右方,满眼枯色之中,唯有一抹白扎眼。孙如滨背林飞飞正走来,两人头挨着头眉目传情,不知她这会工夫使了什么招术,竟把孙如滨哄得五迷三道。 连钓几条鱼上岸,简知远收了竿,立马有人上前接手,他则径直走进了另间帐篷。 这是简知远休息的地方,林飞飞此时正躺在他的躺椅,身上盖着他的毛毯,手里捧着他的茶盏,脚边还烤着他的暖炉。 “谁让你进来的?”简知远一把扔了手中的帽子和墨镜,正好砸在她面前的桌上,不欢迎的架势。 林飞飞抬手喝了口热茶,模样很是惬意:“你去问如滨哥哥吧。” “这是我的地盘。” “如滨哥哥把我抱进来的,你要赶我出去,那就让如滨哥哥再把我抱出去。” 张嘴闭嘴如滨哥哥,简知远耳朵都快起茧子,上下扫了眼不怀好意的林飞飞,终于气笑:“你信不信我给你扔出去?” “那你可就要抱我了。”林飞飞扫过他这身休闲装束,认为他私下松弛的模样,比正装要年轻不少,不知道身体是否同样。 “不过我可能不会撒手。” 简知远可没那么好说话,刚上手,林飞飞忽然尖叫,可“救”字还未发出,立马被捂住嘴巴。 他好像在水边洗过手,皂角清香萦绕林飞飞鼻尖,她目不转睛盯住他恼火的眼睛,在他掌心轻轻落下一吻。 如此一来,简知远对她的底线有了新认知,遂即松开她,掌心撑在躺椅两边的扶手,似笑非笑道:“林飞飞,你好样的。” 林飞飞前倾身体,视线与弯腰的简知远齐平,呼吸在相隔一拳的距离交替,谁都没有退让彼此一分。 “你让我等了好久的电话,你也很不一样。” “急了?” 她抿唇轻笑一声,郑重其事地点了下头:“对,我也是有耐心的,你不答应我,我就换人,总有人会答应我。” 简知远眼中浮现先前石滩边的一幕幕,她与孙如滨欲擒故纵玩得不亦乐乎,是为气他也罢,真要换人也好,他还不至于被她吊起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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