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些体力不支。 “楼公子,这件很好看,就这件吧。” 明明最开始只是梳头发,后来楼珈又拿出了一套胭脂水粉,最后又不知从哪找来的这么多套裙子…… 沈今朝甚至觉得,这比去宫中赴宴前的准备更累。 楼珈仔细端详自己的杰作。 少女一袭绯色广袖锦鲤裙,发髻如云,珠钗琳琅,粉面桃腮,顾盼生辉。 活脱脱的娇贵小千金。 “但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沈今朝:“楼公子,已经足够好看了——” “我知道了!” 楼珈眼睛发光,兴奋地将沈今朝又拉回梳妆台前,执起妆笔,蘸了蘸朱红丹砂…… 片刻,他搁下笔,终于露出满意的模样。 女子眉心,多了一抹花钿,更衬得人比花娇,十分的好颜色。 沈今朝:“现在好了吗?” 楼珈:“嗯~” 沈今朝:“那我们要现在下山吗?” 楼珈:“你很着急见贺清秋?” 沈今朝摆摆手:“没有,我只是,有些饿了……” 她脸色微红,似乎觉得极不好意思:“如果我们现在不着急下山,可以先吃点东西吗?” 楼珈终于想起来,因为他的到来,沈今朝从起床到现在,压根没有吃过一粒米。 第7章 “话说那南诏青莲教圣女,貌美近妖,蛇蝎心肠,平日里要喝童男童女的血来美容养颜,为此残害了不少孩童。” “喝!幸好这妖女如今已经死了,不然叫我碰上,定让她好看!” “唉,这妖女再恶毒残忍,终究是个女子,最后亦为了情字死去。” 说书人等的就是这句,猛地一拍折扇:“正是!” 他眯眼捋须,语气悠长:“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纵使南诏圣女这类看似铁石心肠的女子,心中亦有一处柔软之地,可惜啊,可惜,痴情错付——” 他尾音拖得极长,摇头晃脑,勾得听众心痒不已。 “可惜什么,你倒是说啊!” “对啊!妖女这么狠毒,还能有人敢欺骗她的感情?” 说书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徐徐吃茶。 众人当即明白过来,这是又在要打赏。 “行行行,给你给你,继续说!” 赚得满满一捧铜钱的说书人眉开眼笑,这才继续摇头晃脑:“可惜啊,那南诏圣女的心上人,乃是颍川宋氏的宋长公子,而这位宋长公子,自小便与荣亲王府的熹乐小郡主定了亲!” “红颜知己敌不过青梅竹马,曾经海誓山盟的情郎,转头就抛弃了自己,跟另一个女子高堂对拜。” “南诏圣女岂能甘心,大婚当天,杀上宋府,疯魔屠戮三百余人,血洗明堂,而那薄情寡义的宋长公子,更是被她扒皮挖心,碎成肉泥!” “嘶——” 众人被这血腥的描述唬住。 但亦有人拍手叫好:“哈哈哈,不愧是南诏圣女,敢爱敢恨,爽快!” 还有人意犹未尽地追问:“那之后呢,圣,不,妖女最后怎么样了?” 说书人又端起茶杯。 听众们:……这该死的黑心财迷! 又赚了许多小费的说书人嘿嘿笑,终于肯把剩下的故事讲完。 “那南诏圣女手刃情郎后,自己亦没有了求生之志,在被两府追兵逼至千殉涯后,自知无路可逃,大喊三声宋郎负我,宋郎负我后,坠落悬崖,尸骨无存。” “唉。” 有听众唏嘘不已。 “呸!这什么狗屎结局,壶老三你又搞这套!” 有听众觉得这是烂尾。 “那荣亲王府的熹乐小郡主怎么样了?” 还有听众依旧好奇。 壶老三:“可叹佳人哦,可叹佳人,金闺花柳质,一道赴黄粱!” “哎呀壶老三你别掉书袋了,到底怎么样了?” 壶老三摸摸鼻子,暗骂果真是群大字不识的蠢货,无甚兴味地说:“自是被南诏圣女挟持,一同掉落千殉涯了。” 有个穿着长衫的书生摇头叹息:“唉,妖女糊涂,负她的人是宋长公子,与这熹乐郡主有何干系?” 旁边一个背着大刀的壮汉翻了个白眼,粗声粗气地说:“呵,小白脸你懂什么,南诏圣女如此性情中人,怎可能忍气吞声,留敌人一命?” 书生:“小郡主怎能算她的敌人呢?” 壮汉:“情敌怎么不算敌人!” 书生被气够呛:“你你你,反正妖女这般粗俗毒妇,绝非良配,若能选择,我也会跟宋长公子一样选熹乐郡主!” 壮汉冷嗤:“就你还选上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 众人哄堂大笑。 书生满口的之乎者也,骂也骂不过,打,也不像能打过的样子,灰溜溜地逃出了客栈。 但他的话却激起了众人旺盛的讨论。 “要我说,我就喜欢妖女这种,虽然脾气大了点,但爱我的时候只爱我一个,若我待她好,她肯定一直对我死心塌地!” “非也,非也,熹乐郡主可是皇亲国戚,若是娶了她,可谓一步登天,此生富贵无忧,与钱长眠。” “南诏圣女好!” “熹乐郡主好!” “圣女好!” “郡主好!” 有人摇摇扇子:“吵什么吵,一点小事,吾等为何非要做出选择,何不能两美尽收,坐享齐人之福?” 一语激起千层浪。 “是啊哈哈哈!为什么不能全都要!” “对啊,要我说那宋家子之所以死那么惨,还是不会驭妻,若是我,必能使二人姐妹相称,后宅安宁。” 包厢,正埋头吃饭的沈今朝听到这句话,都不免停顿半拍。 悄悄抬头,正对上楼珈兴味盎然的目光。 他显然也听到了这句话,挑眉:“姐妹相称?” 沈今朝咽下口中食物:“他们胡说八道。” 楼珈:“哦?小郡主很嫌弃人家,不愿意跟人家做姐妹吗?” 沈今朝默然无语,终究还是摇摇头。 楼珈:“那小郡主叫声姐姐来听听?” 沈今朝并不想叫这声姐姐。 虽然此前误将楼珈认作女子时,已经叫过好几声姐姐,但如今,她实在叫不出口。 尤其是这个“姐妹相称”,并不全然是笑话。 她和楼珈,曾经似乎算是真正的情敌。 叫他姐姐,便是会令她感到很奇怪。 可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沈今朝也知晓,楼珈的恶趣味和固执。 许多事,他或许只是随口一提,但若你不愿意,他就会十分得趣,非要你如他的意,否则便会不依不饶。 于是沈今朝思量片刻,还是开口:“姐姐。” 楼珈手指轻弹:“唔,你这次怎么这么听话?” 沈今朝:“这样不好吗?” 楼珈点头:“对呀,这样好没意思。” 沈今朝不知道如何回话。 楼珈忽地戳戳沈今朝的脸,沈今朝反应不过来,被戳了个正着,紧接着条件反射捂住脸:“楼公子,能否请你不……” 沈今朝顿住。 不能让楼珈不要做什么。 可是,可是…… 她真的不习惯不亲近的人碰自己。 楼珈颇有兴味地凑近,长睫轻扫:“嗯哼,还是这样有趣,小郡主,你以后就这样,要先不情愿地反抗一下,然后再妥协。” 沈今朝:“为什么?” 楼珈弯了弯眼睛:“当然是因为这样欺负着更有趣。” 第8章 “为什么欺负你?当然是因为你是书院里最好捏的软柿子啊!” “哈哈哈她好蠢哦,竟然问出这种问题!” “喂,沈今朝,你眼睛怎么红了,哇!你不会是,要哭了吧哈哈哈哈哈!” 书院里最爱抱团欺负人的几个世家小少爷把沈今朝堵在角落。 其中气焰最嚣张,打扮最花哨的谢七凑得最近,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似的,语气恶劣地嘲弄沈今朝的软弱。 甚至伸手想要去摸沈今朝的眼睛。 素日里温吞柔善的小女孩,却猝不及防打掉了他的手,又狠狠抹了把眼泪。 谢七被打掉手时,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惊讶。 他的两个小跟班反应比他快,登时便要把沈今朝按在雪地里打,但终归顾及她的郡主身份,没敢直接动作。 “哟哟哟兔子还敢咬人了,谢小侯,弄她不!” 边说还边气势汹汹地揉雪团。 沈今朝一看他俩的动作,好难憋回去的眼泪登时又要溢出来,适时冷风吹过,刮面如割,湿润的眼角瞬间凝固。 她慌忙用手捂住眼睛,在袖中揣的暖暖的小手不过暴露在冷风中一小会儿,便刺骨的冰冷。 “我没有咬人。” 女孩的声音又低又委屈。 跟班柳二:“你刚刚打我们谢小侯的手,我跟王三可都看见了!” 王三露出森森白牙:“两个眼睛都看见了。” 沈今朝偷偷从指缝中撇了撇周围,没见有人能来帮她,更加害怕且无助,下意识想要逃跑。 只是还没跑几步,就被王三揪住了小辫子。 “哈哈哈!就这小短腿,还想跑?谢七,你想怎么收拾他,兄弟帮你出气!” 一直沉默着的谢七慢慢上前,看着被按在雪地里不停扑腾的沈今朝。 她一向扎得漂漂亮亮的头发散了,雪白柔嫩的脸蛋冻得通红,圆溜溜的大眼睛湿漉漉的,一滴又一滴泪珠滚落…… 往常谢七最爱见别人哭得稀里哗啦,但不知为何,眼下他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她长得挺好看的。 哭得也很好看,不像其他人,一把鼻涕一把泪。 颜控谢七思量片刻,决定破例给她一个机会。 “你先放开她。” 正要往沈今朝身上泼雪的王三:“得嘞——不是,谢七你说什么?” 谢七冷冷地说:“我让你先放开她,我有话跟她说。” 虽然莫名其妙,但谢七就是他们恶霸团的老大,王三再不情愿,还是悻悻放开了沈今朝。 重获自由的沈今朝坐起身,抽抽噎噎地拍掉身上的雪。 小花孔雀昂起头,傲慢地说:“沈今朝,今天我心情好,给你个机会,若是你肯说一句宋知章是贱货,我就放了你,若是你肯再多骂几句,以后我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罩着你。” 原来沈今朝此番被他们盯上,不只是因为她是个软柿子,还因为她跟宋知章关系好。 谢七的父亲曾经是皇帝的伴读,祖上更是和开国皇帝一起打过江山,家族如今是数一数二的显赫。 是以谢七再怎么混世小魔王,也没人敢管他。 除了正跟谢侯处于政治分歧的宋御史,此人也正是宋知章的父亲。 他跟谢侯自小便不对付,入了朝更是针锋相对,此次还用谢七做的荒唐事参了谢侯一本,害得谢七被他老爹打得半个月下不来床。 此等大仇,谢七怎会不报? 他第一时间便带了群纨绔子弟堵了宋知章。 但宋知章虽然年纪只比他大三岁,心眼子却是他的三十倍,最后不但全身而退,还又害得谢七被关了十来天禁闭。 自此,两人的梁子便是结下了。 谢七从没放弃过找宋知章报仇,但屡战屡败越败越惨后,他不得不暂时蛰伏。 但从来随心所欲的谢小侯何时这般憋屈过? 他只能把气往书院中那些无辜的同窗上撒,但凡谁跟宋知章沾一点边,表现出一点关系好的迹象,他都能把人整得叫苦连天。 那宋知章也不愧是个口蜜腹剑的伪君子,从没管过那些人死活,谢七玩着玩着也觉得没意思。 这次找上沈今朝,也是例行传统地欺负欺负而已。 本来因为沈今朝是亲王女儿,还有个战功显赫的舅舅,谢七他们还犹豫过——毕竟对方身份可不比谢七低。 但,经过一番观察,他们发现,此人竟是个彻头彻尾的软柿子,方圆十米简直就没有比她更好欺负的人,惹了她便相当于没惹。 就连小小七品芝麻官的庶女,都敢占她便宜! 这般好揉捏的软柿子,谢七平日是看不上眼的,连欺负都懒得欺负。 但沈今朝这样的,简直是送上门的出气筒! 一群人气势汹汹就冲人去了。 可怜沈今朝上学上得好好的,突然就被小混混堵了。 他们不止欺负她,还非要她辱骂自己的心上人。 年仅十岁,从未与人有过争执的沈今朝,不得已,骂出人生中第一句脏话。 “你脑子有病。” 小姑娘怯怯地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跑。 柳二王三被惊地愣在原地,竟忘了去抓人。 只余谢七咬牙切齿地怒吼:“还不给我去把她抓回来!” 幸好,沈今朝还没被他们抓住,就遇到了路过的女夫子。 谢七的霸凌行为也被捅到了荣亲王府。 虽然沈今朝本人是个软柿子,但她的亲人都是实打实的硬茬子。 更何况,皇帝还是她的亲伯伯。 于是这次,不止谢七和他的小跟班们遭了殃,连带着他们的父亲,也栽了很大一个跟头。 书院里备受他们欺压的学生们终于能喘口气,过上几天舒服日子。他们不约而同去探望了沈今朝,并对她表示了深深的感激之情。 一不小心从软柿子进化成救世主的小今朝:!!! 虽然很开心,但面对有些过于谄媚的溢美之词,沈今朝仍旧不知所措,干脆请了个小长假。 她把自己的疑惑和烦恼告诉娘亲:“娘亲,谢七他们说我是软柿子,很好欺负,所以便要欺负我,可是,为什么好欺负便要被欺负呢?” 王妃拍拍女儿的背,语气温和:“因为这世上有许多懦弱的人,他们的内心逼仄而狭隘,只能享受欺压弱者带来的乐趣。” 沈今朝闷闷不乐地说:“那我也是弱者,所以才会被他们欺负,还被他们笑话……” 王妃摇头:“岁岁才不是弱者,岁岁是善良的好孩子,有你父亲和娘亲在,你可以轻而易举地成为欺压别人的强者。” 沈今朝:“可是娘亲刚刚说那样的人很懦弱。” 王妃轻笑:“所以娘亲说,我们岁岁是善良的好孩子,你没有选择成为懦夫,而是自己选择了善良。” 沈今朝的小胸膛顿时涌起了自豪与喜悦。 王妃又说:“不过一味的善良,也会给坏人伤害自己的机会,岁岁,你要有选择,有分寸的善良,这样遇到危险的时候,才能保护好自己。” 沈今朝小胸膛又泄了气,嘟囔:“我,我也有选择的,谢七他们欺负我,骂宋哥哥,我就骂他们了的……” 王妃哭笑不得:“嗯嗯,我们岁岁最聪明,知道分寸的。不过下次,一个人遇到危险,答应娘亲,不要再跟他们硬碰硬,适时的示弱应付对方,也是保护自己的智慧。” 沈今朝听懂了,又有些没懂,但她仍然乖巧地点了点头。 - 楼珈说完话,许久不见沈今朝回答。 少女瞳孔涣散,似乎陷入某种回忆之中。 这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模样让楼珈十分不满。 楼珈勾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响指一打,某不知名角落便爬出一只通体碧绿的蝎子。 沈今朝因他的响指声从回忆中挣脱,刚回过神,就看见自己脚边正爬来一只毒蝎。 沈今朝被吓得差点跳起来,下意识躲到了楼珈身后,紧紧攥住他的衣服:“楼公子!楼公子!有蝎子!” 楼珈被她抱住时,有片刻的失神,这失神不是因为她的靠近,而是自己竟然没有避开她的靠近。 他虽然总爱故意捉弄她,但却极为厌恶旁人接近自己。 莫非,是真的捉弄人太多次,自己的身子也跟着脱敏了? 正胡思乱想着,少女又轻轻摇了摇自己,柔软的身子都因为恐惧,忘记了避嫌,愈发紧贴他的背脊。 “楼公子,你,你能不能用剑把它挑走?” 女子嗓音软糯,即使强作镇定,仍因恐惧带了颤音。 跟之前被他吓唬住时一模一样。 楼珈之前只觉得有趣。 现下,那声音入耳,不知为何,格外扰人心绪。 攥着他的手以及紧贴着他的温热身体也都分外恼人。 他皱了皱眉,一脚踢飞自家小爬宠。 沈今朝终于松了口气。 她松开楼珈衣服,又往后退了好几步:“多谢楼公子。” 她见楼珈脸色不好,以为是自己下意识的靠近冒犯到了对方,又小声道歉:“抱歉,楼公子,刚刚是我失礼了,我实在,是有些怕这些爬虫。” 楼珈眉头皱得更紧。 沈今朝急忙补充:“以后不会了!” 第9章 夕阳西下,晚风拂柳,溪畔浣纱的妇人们手腕晃动,荡起偏偏涟漪。 溪流潺潺,两侧黛瓦白墙的房屋鳞次栉比,升起缭缭青烟。 叫卖的商贩变少,行人也逐渐归家,这是一日中最安宁,也最落寞的时光。 沈今朝紧紧跟着楼珈,眼睛却忍不住四处乱瞟。 湖城在她的印象中,向来是混乱与破败的代名词,却不想真正见到时,这座总与战乱相伴的边防要塞,却显露出了温柔而富有烟火气的一面。 对于自幼长在神都洛安的沈今朝,这无疑新奇而具有吸引力。 看着看着,便入了神,连身前人停下都不曾发现,结结实实撞了上去。 “嘶——” 沈今朝捂住鼻子,疼得轻轻抽气。 楼珈回头,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沈今朝:“楼公子是有什么事吗?” 楼珈少有的冷淡,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开。 沈今朝不明所以地跟上去。 经此意外,她收敛视线,专心跟上楼珈步伐。想不明白,便不再去想,毕竟根据已有的经验,她已经知晓,楼珈实在是个难以捉摸之人。 虽然危险,但似乎,亦十分幼稚…… 所以才会对她做出那些举动,说那些话,看她难以招架,便十分欢愉。 与她幼时的某些恶劣同窗极为相似。 只是那时,沈今朝有父母撑腰,没人能欺负的了她。 后来与宋知章定亲,他亦曾发誓,会永远保护她,虽然最后发现,此乃谎言,但直到前世死前,沈今朝都不曾吃过任何苦,遇到过任何危险。 她像被小心呵护着的幼苗,从不曾见过风雨,因此,亦没有任何自保之力。 前世宋知章能一碗毒酒害死她,今生楼珈能轻而易举掳走她,而她什么也做不了…… 沈今朝忍不住又想起那些说她无用,娇弱,讨人嫌的评论。 心情愈发低落,头也越来越低。 与楼珈不知不觉便又拉开了一段距离。 这时,一只小手攥住了她的裙角。 沈今朝因这微弱的力度停下脚步,低头,便看见一张脏兮兮的小脸。 小乞丐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穿的是看不出原样的破布,裹着厚厚的泥垢,凑近时,甚至能看见他发丝间爬动的头虱。 他的手很小,又细又黑,只摸了一把沈今朝的裙子,便留下小小的黑印。 沈今朝此前从未见过这样的孩子,在洛安,她活动的区域,从来都是繁华且治安良好的地段,乞丐与穷人,是不被允许出现的。 “你有什么事吗?” 沈今朝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些难受,这难受甚至压过了她刚刚升起的自我厌弃,让她不太敢看小乞丐的眼睛。 或许是她温和的声音给了小乞丐勇气,小乞丐松开手,退后几步,边哭边磕头:“求小姐发发善心,救救我爷爷!求小姐发发善心,救救我爷爷!” 沈今朝吓了一跳,登时蹲下身子拦住小乞丐,又抬头四处寻找楼珈,却怎么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你先别哭,有什么事慢慢说好吗?” 找不见人,又不可能抛下小乞丐离开,沈今朝只能先安抚小乞丐。 小乞丐拼命摇头,哽咽地说:“不行不行,小姐,我爷爷快死了,等不了了,求小姐救救我爷爷吧!” 沈今朝头次遇到这种情况,手足无措:“我要怎么帮你呢?” 她回忆起几个闺中好友分享的故事,其中一人曾经也遇上过乞讨,她那时身上没银子,便随手给了那人一个钗子。 沈今朝身上如今也没有银钱,她下意识也想取下钗子,却又很快想起,这些钗子并非是她的东西,而是属于楼珈的。 小乞丐眸光微闪,眨眼,又恢复可怜兮兮的模样,哀求道:“求小姐跟奴去一趟医馆吧,馆里的大夫看小姐这副打扮,一定会愿意替奴爷爷出诊的!” 沈今朝犹豫了:“能等等吗,我跟我同伴走散了……” 虽然楼珈无论如何也不算她的同伴,但在湖城,沈今朝确实只认识他一个人,她并不敢自己四处乱走。 而且若是被楼珈误会自己逃跑,不知又会生出多少事端。 小乞丐一见沈今朝犹豫,登时哭得更凶,甚至再次磕起了头,砰砰砰的,一次比一次响。 沈今朝急忙制止住他。 小乞丐仰起一张鲜血淋漓的脸:“求小姐救救我爷爷!” 围观群众渐渐多了起来,有人甚至附和道:“小姑娘,你就行行好,帮帮这孩子吧。” “是呀是呀,伤成这样,哎哟喂,得赶紧上医馆去瞧瞧。!” “瞧什么瞧,没看他穿那么破?医馆进都不会让他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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