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实。” 祝缨点点头,问道:“偏僻地方的人在国子监的,是不是还是不多?” 赵苏沉重地点了点头:“是!其中南方又少于北方。” 祝缨道:“我知道了。”如果国子监就是这样的话,那全国的官员分布应该也差不多是这样了。保送生说她一声好还不够,如果能够在官员的比例上,也为偏僻地方的人争取一点,尤其是南方这些所谓“烟瘴之地”的人争取更多的出仕的权利…… 她正想着,门又被敲响了。 侯五大嗓门:“大人!那位天使又来啦!” ———————————— 蓝德笑眯眯地迈过门槛儿,站在门房里笑道:“哎哟,今天可不是传谕来的。” 他穿着一身普通的便服,头上也戴着寻常的黑色纱帽,这么一打扮,离宦官的样子更远了一些。 蓝德抬手摸下巴做个捋须的动作,看祝缨走了出来。祝缨是个从四品的刺史,蓝德不过是宫中的一个宦官的小头目,他现在其实只有正八品。有差使的时候,“天使”之名给他撑个场子,没有差使的时候他还是得老实一点。 以前他有转不过筋来的时候,被蓝兴给收拾过,如今已是个老油子了。见到祝缨,他先长揖:“见过祝大人。” 祝缨也还了半礼,道:“今天不当值?里面请。”口气很熟稔的样子。 蓝德笑道:“是,就出来转转。” 宾主坐下,蓝德道:“家父从郑侯家里带了好些喜糖,味道好极了,小的们都喜欢。” 祝缨道:“那就好。” 蓝德道:“宫里都吃不着这么好的东西呢。” 祝缨道:“宫里有更好的,宫里吃蜜,外头就只有一点柘浆。什么好东西是宫里做不出来的呢?” 蓝德道:“那是,只要贵人要,什么好东西弄不来?除了那么多的贵人,还有些执役辛苦的人。没滋没味儿的。大人是贵人,不知道我们宫里奴婢的苦。” 祝缨道:“谁不是从底下上来的呢?就说会食,从九品吃的是什么?正一品吃的是什么?想要带好手下人,就不能让人家过得太寒碜了。” 蓝德道:“大人体恤我们了。要是宫里也能吃上您那儿的好糖就好了。” 祝缨连连摇头道:“宫中吃食?我可不敢轻易染指。” 蓝德道:“您这就不知道了,宫里什么东西不是外头来的?要么各监自制,要么各地进贡。就是自制的,原料也是进贡的。咱们现在说的另一件事儿,就喜糖那样儿的,要是宫里跟您买呢?” “和买?”祝缨说。 蓝德笑嘻嘻地说:“不敢。不是和买,我与您谈,不与那些商人谈,我要找上了他们,他们得吓死。您与郑侯有旧,家父与郑府也熟。咱们就不说外话了,如何?” 祝缨问道:“果然要贡?” 蓝德道:“如何能不贡?不是奴婢们进言,宫中要用糖,陛下又见过了好的,还说又便宜,难道不是体恤百姓?” 祝缨心说,你们一个一个的,就指着敲诈我了是吧?有好东西,得尽着宫里用,宫里的小鬼儿们也要跟着沾光。 还跟政事堂那儿讲过,是要把糖价打下来的!现在生产的糖都是她的本钱,宫里还管她要这个本钱! 从福橘开始,她就防着进贡、和买,终究是没躲过。但是宫里跟她要贡糖,她就得给。看蓝德这个鬼样子,自作主张的几率并不高。拒绝了,她的事儿就很难干成。 祝缨问道:“贡多少?你能来,必有个约数的。贡的数要是填不上,别的就更没保障了。”要是敢要多了,她得再跟窦朋好好算一算账,虽然这糖未必就贡到窦朋手里了,但是在起步的时候许多糖不能用来翻本,都白给了,税就得给她往下减! 要是再逼她,她就把所有的糖坊都给关了,谁也别吃了!没道理她白辛苦了,甜头让这群人吃了,百姓那儿还吃不上。 蓝德还是笑吟吟地道:“当然不会要您多的啦!不瞒您说,现在往宫里贡的糖霜是每年若干石,咱们只再要这些就得。那些块儿糖,哦,还有糖塔之类,那个咱们买,这个价么……” 祝缨道:“我给你最低,你去市面上打听打听,一个一尺的塔糖我卖什么价,再看看我给你什么价。我在南边都卖五贯,给你算四贯。报账加多少你随意。都是糖做的,工艺得不一样,宫里用的跟外头的当然不能一样,要大些精致些,用工更多。” 贡糖的数目倒是勉强能承受得住。她还是那个思路,砂糖之类的得保住,量、价之类她都要死死地摁住了。其他的高价的花哨东西,随便。至于宫中贪污等事,至使开销加大,又要加税之类,她如今是真管不着。 到时候再说,祝缨想,不行她还有最后一招整治呢。 蓝德道:“哎哟,那您可体恤我了。” 祝缨道:“哪儿话,你我头上都压着令呢。” 蓝德搓搓手:“实不相瞒,我头上也是死令!还能再便宜一点吗?” 祝缨与他讨价还价,三贯零六百文成交。蓝德最后还抹了五十文单价。糖塔之外是糖块、棒糖,蓝德也狠杀了价,杀到京城市值的七成左右,对祝缨算厚道的内部价了。 蓝德与她谈完,感觉十分良好,他觉得祝缨十分的亲切,临走前又额外嘱咐了一句:“您只要交足宫里的,咱不怕别人。” 祝缨道:“我要再找窦尚书,要他减些租赋,这个事你与蓝大监在陛下面前可不能袖手旁观。” 蓝德笑道:“这是自然。” 祝缨又给了他一个红包,再给他包了一包糖块,才将他送走。 —————————— 郑侯府上还在办喜事,婚礼完了还得招待女儿回门,这事儿也不好麻烦他们。祝缨又跑到了皇城,直直去找窦朋理论——您在算糖税是吧?来,先把之前的税里再减掉我贡的糖! 窦朋也不得不忍气吞声,他又不能说不要给皇帝贡了!如果说“贡糖是你的事,我的税不能少”,眼前这个货一定不肯善罢甘休。 窦朋含恨骂道:“这群阉人!” 祝缨心道,郑家婚礼你也去的了,蓝兴这个大阉货还你一桌吃饭,也没见你啐他脸上。且这事儿有阉人、宫人掇撺无疑,但陛下必是也默许了的,咱俩都不敢去陛下面前说他,就别在这儿发疯了。 窦朋道:“你既能干,快些将砂糖的产量提上去!将价钱再略涨一点,把贡糖涨回来。” 祝缨道:“户部真是个风水宝地,之前冼侍郎也是这样,一踏进户部,算账都精明了几分。” 窦朋道:“快走快走!”他还得再想办法从别处再多抠一点税出来。众所周知的原因,宫中的花费一向是越到后面越多的。他忍不住又拉着祝缨的袖子诉苦:“宫里又不挣钱。说是内库内府,有事还不得户部拨些?也不知道那些监、司都干什么吃的?手里那么多田园林泽竟不能好好经营……” 他这个户部尚书,可是已经扛住了许多次宫里的要求。 祝缨听他说了许多,也只管八风不动,立逼着窦朋给自己的糖税又砍了六成,本来窦朋要砍一半,祝缨要砍四分之三,最后折衷,砍掉六成。 祝缨道:“我这就去催官印,拿到了咱们就立据为凭!”每年,各地的税赋都是跟朝廷这儿定好了的,这是官员考核的重要指标,得存档下来,免得到了年底户部说她交得不足。 窦朋哭笑不得:“你我堂堂朝廷命官,在这里斤斤计较,仿佛商人一般。” 祝缨道:“干的就是这个活计嘛!咱们不管钱粮,谁管?” 窦朋道:“也罢。” 祝缨道:“我这就去催印!”梧州新设,印要现铸。 果如阴郎中所言,她的事儿各处办得都比较快。不但有她自己的梧州刺史的相关印鉴,连府里其他人的也都一道铸好了。她拿了印,先去跟窦朋把档立完,接着往各处都跑一趟,启用了梧州相关的新印。 跑到了吏部,找到了阴郎中:“阴兄。” 阴郎中笑道:“又有事?” 祝缨道:“一事不烦二主,就认准你了,我还要过两天才能动身,帮我顺便发几封公函如何?”说着,她拿出了新印。 阴郎中道:“哦!梧州别驾等人的印果然好了?是要随文一道送过去的吗?” 祝缨道:“对。我还有一公文,也劳烦一道发出。” “行。”阴郎中说。 祝缨与他的交情也不止是吃饭,每次往京里送礼也都有他一份。比起别人不算多,但也不能说少,再有点情谊维系,办事就容易得多了。 章炯等人的任命是由朝廷下文,然后连着新官印一道由驿路送过去的,这个走得会比较快。祝缨的印自己带着,她已经是梧州刺史了,再就要给州里下令。 现在是八月,等她动身回去,到梧州的时候最早也要十月中了,那个时候秋收已经完了,大部分地方运送粮赋、上京核算的队伍都动身了!她还带着苏鸣鸾等人,不方便自己先快马奔回,所以得提前安排章炯把秋收、征粮、运送、上京等事都准备好。 章炯是从县令升上来的,以前从来没有干过这些事儿。得嘱咐。 此外还有梧州新设,好些事情都是“草创”,她得安排好。项大郎被她带到了京城,短期回不去,糖坊也得有安排,至少让项安兼顾…… 再来,还有一个河东县的王县令。厚道一点说,别人都被她端走了,就剩王县令,不免让王县令处境艰难。小人一点说,如果王县令因此有怨恨,那…… 她特意托了阴郎中:“将王县令的新告身也早些给他吧!相交一场,别叫他闪着太长的时间。” 阴郎中戏笑道:“好。” 祝缨问了阴郎中,今年是不是轮到卢刺史亲自到京,阴郎中道:“是。” 祝缨心说,也好,让顾同先自己混几个月,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能自己立得住,卢刺史回来面上也好看,有些麻烦,卢刺史回来他也有靠山了。 祝缨往复又办了许多事情,要将父母的新敕封带回家,又要与宫中说定贡糖的事情。以前没贡过,还得打听一下这糖什么时候送到、送到哪儿、怎么办交割的手续等等。再添贡糖这一件事,她动身时已到八月底了。 她再次出京,郑熹父子都来送她,郑侯府又装了数箱物品之类给她。 祝缨道:“都快拿不动啦。” 郑熹道:“啰嗦,带走。去了好好干。” “哎。” 令人惊讶的是,郑霖夫妇新婚燕尔,广宁郡王也陪着王妃过来送她一程。广宁郡王是个正常的年轻人,不特别的俊美,却也五官端正,身形略高,看着还算健康。据说比郑霖大一岁,不过祝缨看他的表情有点天真。 郑霖先微微躬身施了一礼,广宁郡王才跟着半揖,祝缨还礼的同时心里就有数了。 郑霖道:“三哥,一路顺风。” 祝缨又还了她一礼,说:“有什么想要的南货,只管写信来。” 冼敬等人也来送行,祝缨与他们一一道别。 转眼看到后面的左丞等人,左丞终于又熬走了一个大理寺卿,只是自己总也升不到从五品。看着梧州新设,原司马都升做了从五品,眼睛都要红了——早知道我也跟着小祝去了。 真要他走,他又想留在京城。 因此,与祝缨道别的时候他的口气扭曲得像是一团被塞在了衣箱角的绸衫,又皱又滑。 另一边张仙姑、祝大也与金良、温岳几家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祝缨走过去,又与他们话别。祝缨对金良道:“你对大郎真有安排了?” 金良道:“知道你有心,他还不定性。” 祝缨道:“也罢。” 他们都催她快些走,不然就要错过宿头了。张仙姑道:“那才值几步路呢?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咱们多说一会儿话。” 又说了一阵儿,真坐上车走了,走出二里地,张仙姑就要催祝缨:“咱们快些赶路!不能叫姓变的抢前头了!” ———————————— 卞行比她们早走了十天。 卞行的心情可谓大起大落! 他是从地方又转回京城的,想谋个京官,但是京城这张饭桌上轮不到他点菜,只能熬着等。而地方官任职又有期限,他也不能又回原职。这期间段琳给了他一个建议,他也是思考过的,不算好,但也不算太坏。 州为上中下三等,梧州在这三等之外,因为它是羁縻州跟正常的州的品级、考核标准之类全不一样。 卞行以前是刺史,现在虽然走远一点,但是品级是升的。品级能升一升,也算不亏。走得远了是憋闷,但南方在推稻麦双季的事他也从邸报中知道了,已经进入了收获的时期。再有手中能扣着一个祝缨,心情不好的时候连个出气筒都有了。 完美。 哪知自己前脚收着了刺史的任命,正高兴,家里也要准备赴任的事了。马上就得知南府没了! 祝缨端着三县走了,留一个河东县,再从仪阳等二府各抽一县,三县给他凑了个“新南”府。他还是管着三个府,但是整体少了三个县!还让祝缨跑了!本来,他跟祝缨没仇,跟郑侯府上也没什么冤仇。 如果只是为了段琳,跑了就跑了,可这小子不该带着三个县一起跑! 从知道“梧州”起,卞行才是真的厌恶上了祝缨。 任命已经下来了,卞行是没那个资格挑职位、耍赖不上任的,他只得好好准备。跑到户部、吏部等处索要一些当地的资料,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勤快,已将三县、南府的旧档都旧到梧州去了,只拿“现在的三府”资料给他。 他将河东县的情况仔细研究一下,心道:这个县令王某原来可是南府的啊! 将概况都看了,卞行也没含糊,他将妻子与幼子幼女留在京城管家,自己带了长子夫妇赴任,这个长媳就是段琳的女儿。 卞行一路上也打定了主意,快点走,到了先召集各府县官员见一面,留下王县令仔细盘问,再做计较。 他一路催促:“快些走!再晚,赶不上解送秋粮了。” 卞行一路疾行,终究没赶上,他走的陆路,长史押粮走的水路,完全地错开了。卞行心道:则今天的赋税若是不佳,就算不到我的头上啦。 他到了州城,使人拿他的告身、印信等核实了身份,正式地入驻了刺史府。一进刺史府心就凉了半截,所有的前任都是坑,冷云尤其是个大坑。这个纨绔子弟真的把刺史府挖了几个大坑留给他。 府中文吏低声说:“冷刺史说这几株花树好看,就挖走带上了!” 卞行大口喘气:“着!各府、县官来刺史府。” 文吏道:“是。” 这边公书一发,没几天,人就到齐了,长媳段氏也与卞行的妾将后衙收拾了个差不多。 卞行在前面大堂之内坐定,使自己的儿子卞芝念一念各官员的官职、姓名,念一个出来一个,他认一认人。他们将王县令的名字放到最后,卞芝念一遍,没人应,念两遍,还是没人应。 仪阳府的丘知府心道:这小子是个傻子吧?这里拢共这些人,都点完了!那他就是没来呗,你数不出来少了一个吗?! 不对,是三个。 嗯,本州如今差了两个知县,一个知府——新南知府也还没定下来。 卞芝一声比一声高,念了三声发现不对了,问道:“河东令没来吗?” 没人回答,如果是正常情况,还有他的顶头上司知府代答,现在新南知府也没有。 卞芝问道:“谁知道河东令是怎么一回事?” 丘知府道:“他调走了呀!就在刺史大人的告身下来之后。” 卞行面沉如水,将这笔账记到了祝缨身上。 —————————— 祝缨心情还不错,她遇到了章炯。 她是走的水路,走的时候装得满满的船,现在也还是满满的。张仙姑为了显示自己不是乱说,真的装了半船的家什。 她们登船之后,起初还很顺利,越往南走天气越暖和一些。但是渐渐的,河里出现了运粮船,她们是逆行,速度明显的变慢了。 此时,她们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再往前走数日,祝炼兴奋地跑到船舱对祝缨说:“大人!是咱们梧州的船!”运粮船上都插着旗子,祝炼识字,认得前面一串是梧州的。 押送的人正是章炯。 项乐走到船前大声呼唤,问前面是否是章别驾。 章炯这里也有人大声回答:“正是,前面何人?” “祝刺史座船在此。” 两下合到一处,祝缨道:“并船,咱们的船再倒着开一阵儿,别堵着河道。” 跳板搭上了,章炯一个大红影子摇摇晃晃地上了祝缨的船,一到甲板就拜倒在甲板上:“拜见大人!” 他四十了!升了! 本来,他觉得自己得再熬个十年八载的,如果运气好,能有个绯衣,如果运气不好,可能要熬到年近六旬。哪知莫名其妙就升了! 回想一下自己干了什么呢?听话看家! 有个好上司是真的太省心了! 虽然他现在只是个从五品下,虽然他这个别驾是所有别驾里品级最低的,可他是了呀! 在他的后面,又扑倒了一个青色官衣的:“大人!” 豁!王县令! 祝缨将他们扶起,道:“来,咱们好好说说。” 章炯到底是个能干的人,马上说:“州里的事务都安排妥当了,秋收已毕,下官动身的时候宿麦已开始育种了。下面各县一切也还都好。接的信儿晚,刺史府还未及改建。播种后有的是功夫!已经画好图纸了。大人的令已收到了,下官已派人去州里的福禄会馆善后。” 福禄会馆还在州城,这个有可能会被人做文章,祝缨也给予了提示。章炯道:“项三娘的主意,暂隐了牌子,使人代持,就说盘下了这项产业……” 一项一项都安排得好好的。 王县令也说:“下官已将河东县的事都打扫干净了!” 祝缨道:“那便好,本也没什么,不过卞刺史同我有点小误会。” 王县令心领神会。 设梧州的消息他是在南府听到的,南府下了令,将他也叫过去。章炯宣布,设立梧州,府里的官个个升了一级,刺史还是原来的祝大人,一片欢声雷动。县令们也高兴,在祝缨手下比在别人手下更痛快。 只有他!要设梧州了,没有他,将它留给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新刺史。 紧接着,章炯又代宣了他的任命,王县令这才缓过一口气来。接着,章炯又将他叫到一边去,告诉拆分是朝廷的手段,他调他走是祝缨出的力,嘱咐他将河东县打扫干净再走。 王县令也只有满意。 三人聊了一会儿,祝缨对章炯道:“上京去知道怎么说么?” “还请大人赐教。” “梧州新设,今年的税赋跟咱们没有关系,你只将旧南府的账交了就得。这个你拿着,是我与户部谈妥了的,别的,你一概不要答应。有事就都推给我。明年我亲自与窦尚书说理去。” “下官今番正是准备了旧南府的账目。河东县的我录了副本,粮草还是让河东县缴到州城去。” “好。” 几人商议毕,取下跳板,各奔前程。:,,. 笔趣阁789提供下载(biquzw789.org) 第240章 梧州 与章别驾的送粮船队分开之后离梧州愈发的近了。期间要经过顾同即将赴任的地方。顾同初任,按归规定他可以有一点时间先回家一趟,然后再回来赴任。 这个县并不与运河紧挨着,但听说就在不远,顾同仍然忍不住站在船头眺望了半天。现时舆图也不准,他只知道一个大概的方向就偷偷地往那个方向上看了无数次。船上人在他的背后你碰碰我、我碰碰你,偷偷地笑。 顾同好像听到了什么,猛一回头,又看不出什么来。转过去又继续地看。 待过了这一段,祝缨又让项乐将顾同唤至舱内。顾同仍有点小兴奋与心不在焉。 祝缨问道:“就要亲自去临民办事了,好吧?” “嗯嗯!”顾同用力点头。 小柳等人都笑,顾同脸上一红。 祝缨道:“你打算怎么干呀?” 顾同道:“现在已经开始种宿麦了!老师——再给我点儿麦种呗……” “然后呢?” “诶?种……” “你这个县丞,挑的时候是没有上司的,要是你刚到任你的上司也定下来了,你预备怎么跟人家相处?朝廷选官,不是你下馆子点菜,点什么就给你上什么。哪怕下馆子点菜,你也管不着别人桌上什么。你明白这个意思吗?” 顾同的脑袋冷静了一点。 祝缨又说:“下属也不一定就
相关推荐:
反派师尊只想死遁
回到仙尊少年时[穿书]
三金影后是伪娘[娱乐圈]
地狱边境(H)
我的美女后宫
他是斯文糙汉
Black Hole
删除她gl
在爱里的人
[综漫] 当隐队员的我成为咒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