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候受了委屈了不起就红下眼眶,哽咽两声,现在却哭得一塌糊涂,眼泪随着她的声音大颗大颗往外砸,簌簌地落,让他心头发软,让他无可奈何。 他敛眉抚上她的肩,抬手替她拂去眼泪:“哭什么?” 孟臾脑子根本是不清醒的,只是哭腔浓重地重复,“我难受……” “我心里难受,胃也难受。”她蹙紧眉宇捂着嘴,含糊道:“想吐……” 话音刚落,孟臾就侧过脸去,弯腰对着绿化带干呕了几口酸水,什么都没吐出来却比吐了更难耐,她眼睛都睁不开,哭得满脸都是泪痕,任由一旁的谢鹤逸卡着下巴,用手帕给她擦拭了唇角。 显然,她的酒量很一般,谢鹤逸心下不禁后悔刚才纵容她喝了大半瓶酒,但现在也没有后悔药,垂眸低声问:“怎么样?还想吐吗?” 孟臾轻轻摇头,额面抵在他的肩窝借力,酒精对中枢神经的麻痹让她整个人都昏沉地不行,她脑袋埋在他颈侧辗转,幽幽吞吐气息,不稳当,轻轻发颤。眼泪和热气齐齐靠近,撩拨地他喉间发渴。 谢鹤逸认命地叹气,温声哄她,“我去买解酒药给你吃,你乖一点,去车上等我。” “不要,我为什么要上你的车?你是我什么人,不对,我是你什么人?” 孟臾逻辑混乱,舌头都一直在打结,捋直了翻来覆去就这句话,像是内心深处纠结困顿已久。 谢鹤逸揽着她的腰半抱半拖地往车子的方向走,被挣脱,又牵住她的手腕向前走了几步,他无奈,“……祖宗,你是我祖宗行了吧,小祖宗,先上车吧。” 他不容拒绝的将人塞进后排,就听孟臾扒着车窗玻璃嚷嚷着表达抗拒,“我不回谢园!” 合着又绕回来了,谢鹤逸懒得跟小醉鬼计较,顺着她的意思说:“你不是要住酒店吗?我送你去。” 南江市中心,酒店顶层套房。 法式家具、水晶吊灯、樱桃木桌柜、羊毛地毯,每一样都好像燃烧钞票俯视皇室,厚重的天鹅绒幕布拉下,遮住窗外半座城的灯火。 孟臾刚才一直醉得不省人事,几乎是被他半抱着弄上楼来的,此刻终于稍微清醒过来了点儿,意识回笼,她半靠在贵妃榻上,目光逡巡环视一圈,“……这不是我定的房间。” 谢鹤逸没回答她,而是将路上买的解酒药拆出来,端了杯即热的温水递过去,“先把药吃了。” 孟臾不肯接,撑着靠背坐直身体,语气前所未有的低落消沉:“以后……你就让我自生自灭吧,别再管我了。你说我矫情也好愚蠢也罢,人活一口气,气散了我就该死了。” 谢鹤逸被晾了一会儿,没接话,也没见生气,只是扶着膝盖,顺势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来,摘掉鼻梁上架着的眼镜,随手扔在小几桌面。 角落里的地灯泛出暗淡苍白的光,他半阖着眼,支着额角靠在那里,让人无端觉得倦怠,竟然好像没力气同她耍花腔。 那些年,孟臾一直都知情识趣,乖巧顺从,他省心惯了,却没想到掩在那层皮下的性子竟然会烈成这样,人不大,气人的功夫不浅。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见招拆招,一手好兵法,就是不肯就范。 可若真扪心自问,她这样硬气他也是喜欢的,仿佛没什么事能真正看到眼里,世间万物在她跟前都是寻常东西,有一股横冲直撞的漂亮傲气,这才像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 一段空白的沉默后,他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却没有发火,甚至轻声哼笑了下,“真是个小白眼儿狼,我对你不好吗?一定要离开我才高兴吗?” “用我想要的方式离开你,或许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用你想要的方式靠近你,我很痛苦……”说到这里,孟臾又忍不住落了泪,她立刻抬手抹掉,趁着还未完全消褪的酒意,与他对峙:“你对我再好,也不会给我想要的,而你想要的,我也做不到,我们之间……就只能到这里了。” 大概是在酒精的刺激下,她醍醐灌顶一般地想通,即便谢鹤逸是爱她的——不管他肯不肯承认,她都真切感受到了被爱的感觉,但他的爱,很局限,似乎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而他们的死结,也并非谢鹤逸肯不肯低头的问题,如果能奏效,哪怕假意敷衍她,难道不是最直接解决问题的方式吗? 谢鹤逸向来自诩目标至上,唯一所求就是她能像过去那样一直陪在他身边,但目前的状况摆在眼前,她一身反骨毫不掩饰,显然无论从他口中说出爱或是不爱,她的意志均不会以此为转移,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的。 既然如此,何必本末倒置? 她所求的自由独立他永远都给不了,再给她增加有恃无恐的筹码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这其中的关节,怕是谢鹤逸早就心知肚明,所以就是不肯松口,因为知道根本没意义。 “孟臾——”她闻声看过去,谢鹤逸陷在深色的沙发里,说不出的孤单可怜,他垂着眼皮,声调平静无波:“……我今年三十二岁了,活到现在,也就你在身边时,才觉得人生还有点儿乐趣。我是不可能答应你到此结束的。” 淡白的灯光折在他身后,孟臾目不转睛,一个偶然的瞬间,让她得以窥见他眸底闪过的那片偏执而压抑的阴翳来。 0058 灵与肉 大概是想看得更清楚些,孟臾有些神志不清似的,跪趴着向前凑了下,复又很快回过神,不可以靠他这样近,想要迅速撤开,但榻上空间有限,她不小心差点跌落下去时,谢鹤逸伸手捞了一把,将其按在身侧。 她浑身绵软无力,就这么顺势靠在那里看着他,要把以往的委屈通通倒出来一般,哽咽着控诉:“可是,我不是你闲来无事逗乐子的玩物,而是个活生生的人,我这么痛苦难道你都看不到吗?” 谢鹤逸像是心烦到极点,蹙眉反问她,“到底是什么让你认为,我会对你的痛苦无动于衷?” 他心里不高兴,脸色暗沉沉的。大约是很不舒服,一直低垂着眼睫,手指撑在两侧反复推揉眉骨和眼廓的位置。离得近了,孟臾才发觉他眸中的红血丝,她看不过去,制止他说:“……别用手这么用力揉眼睛,会感染的。” 谢鹤逸像是压根儿没打算理会,闭上眼不再看她,手下动作一刻都没停。 他坐在那里,整个人都有些昏暗,衬得骨节分明手指愈发白,她的心尖儿无端涩了下。 静了静,孟臾鬼迷心窍地直接凑上去拉下他的手,待谢鹤逸反应过来,她温热柔软的唇已经贴在了他薄薄的眼皮上,辗转地轻轻吻过去—— 滚烫的呼吸带来的热敷缓解了无休止的酸胀感,他被生理性的泪水浸湿的睫毛抖动得如同蝴蝶振翅,窸窣擦过她温软的肌肤,心知此刻睁开眼,视野依然是一片模糊混沌,甚至可能看不清她的表情神色,可心底堆积的戾气和颓倦被她此刻的举动熨帖消弭却是真的。 不是假意的讨好,而是出于本能的举动,分明违背了她此刻内心坚守的意志,她这样奋不顾身要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样子,让谢鹤逸近乎疯狂的痴迷。 他无暇分神去深究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扶在她后腰的手蓦地收紧,一把圈住她纤细的腰身,稍一用力就将她整个儿抱了起来,压在了几步之遥的床上。 孟臾只觉瞬间天旋地转,不禁惊叫出声,却被他愈加牢固地困在怀中,根本无法挣脱,她有些羞恼,又想起是自己自作自受,自我鄙视一番后,怪声怪气说了句:“你可别多想,我只是怕你瞎了……” 谢鹤逸极淡的轻笑了下,“瞎了也照样儿能办你。” 他的声音低到近乎喑哑,大概是她耳朵根太烫了,显得他的唇格外凉,带着点略微干燥的触感,一下一下地轻轻啄吻她耳后那片敏感地带。 孟臾不作声,他深深地吻上她的唇,像是要把两人肺中的空气消耗殆尽,再共同享受最终一刻濒死的窒息快感,酒精和情欲的作用,让孟臾很快不受控制地瘫软在他的身下,她战栗着,颤抖着,蜜穴处不断分泌出粘湿的津液。 他分开她的腿,将翘挺的性器抵在半张的穴口处,耐心地碾磨,手指不轻不重地捻过她胸前雪峰上乳头。刹那间,热流伴随着酥麻感散布至孟臾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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