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凌芸才道：“我会回避，但也希望我和徐毅清之间的关系不会影响到你做出正确的判断。”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林知聿浑身发冷，久久无法回神。 一天后的法庭调查，新的律师领着徐毅清到达陈情室。 林知聿身边坐着的负责记录的实习生首先开口：“按照惯例，首先对您进行庭前调解……” 徐毅清听完此话，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冲着林知聿便大喊。 “沈律师的先生，您为什么不能直接判我离婚？” 林知聿眉头一皱：“请叫我林法官，这是起诉的环节之一，不能省略。” 徐毅清脸色一变，瞬间眼睛通红：“您不会是还在意我和您妻子之间的关系吧？” 一瞬间，在场的人都看向了林知聿。 各色奇怪目光下。 林知聿攥紧了手，语气却依旧冷静。 “那按照你的说法，是否可以理解成，我的妻子破坏了你的婚姻，这导致了你进行起诉离婚。” 林知聿说着，语气却带上一丝锋利：“请回答。” 徐毅清神色一变，眼底闪过愤懑，然后瞬间转变为冤枉。 他撸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淤青。 “林法官，我申请离婚的原因是我的妻子联合全家一起家暴我，我是残疾人，沈律师只是看我们父子可怜，您不能因为我们关系亲密，就是非不分啊……” 林知聿哑口无言。 直到取证结束，徐毅清都一直喊冤，从未歇气。 众人离去，实习生却拿着录音笔，踟蹰着不肯离去。 林知聿抬头看她一眼，眼底终于浮出疲倦。 “没关系，照实记录就行。” 十五天公示期一到，徐毅清的妻子也来了调解室。 女人一见到徐毅清就指着他骂：“你一个大男人，居然还有脸污蔑我家暴你？我替你白养了那个野种那么多年，你现在说要离婚？” 徐毅清躲在律师背后，不发一言。 “要离婚，可以！”女人一拍桌子，“你净身出户！一分钱我都不会给你！” 徐毅清激动地说：“不给钱怎么可以！” 林知聿揉着太阳穴，有些无可奈何。 “你说家暴是他伪造的，那就拿出证据来。现在，回去等通知。” 林知聿收拾好卷宗正要离开，徐毅清却当着他的面拨出电话。 “沈律师。” 徐毅清在接通的那瞬间，便止不住求救：“您救救我吧！林法官误会了我们的关系，他完全不听我讲话！” “没事，我来解释。”沈凌芸温和的声音从电话外放口响起。 “麻烦沈律师遵守一下回避原则，他有律师，轮不到你来和我解释。”林知聿忍不住开口。 沈凌芸声音变得冰冷无比：“请林法官放心。” 只一句，电话便被挂断。 林知聿内心翻涌的悲伤在此刻悄然将他淹没，而沈凌芸的话更像是锋利的刀刺入心中。 法助接过后续工作，林知聿沉默地离开。 等到林知聿走出法院，身边法官同事却突然惊呼：“林法官，那是你的老婆吧！她来接你了，你们夫妻感情可真好。” 林知聿看过去，沈凌芸立在车旁边，她看着自己，脸上依旧是那副清冷的神色。 这些天的挣扎与苦痛，好像在这瞬间都消失不见。 “别吵，那我先回家了。”林知聿忍不住嘴角浮出笑意，脚一抬，要往沈凌芸那边走。 另一个人他身边擦肩而过。 林知聿只看见徐毅清兴冲冲扑向了沈凌芸。 “沈律师，你真的来接我了！” 沈凌芸没有再多看一眼林知聿，径直开车离开。 林知聿能感觉到身后同事同情的目光，也能听见其他人压低的议论声。 那瞬间他的双手紧紧攥住，指节发白。 却也只能强撑着扬起笑容，和其他人礼貌地道别。 直到回到家里，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一点声音。 他没开灯，坐在沙发上，眼角通红。 沈凌芸回到家，一片黑暗。 她打开灯，才看见沙发上的林知聿，不由皱眉道：“为什么不开灯？” 无人回话。 沈凌芸皱眉，语气郑重：“我们好好谈谈。” 林知聿此刻才像是被唤醒，苍白的脸上有了些波动。 他像是真心地在询问：“谈什么？谈你和你的前当事人是什么关系吗？” 沈凌芸烦躁换鞋，一昂头，冷冷地问：“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林知聿勾起嘴角，平静地看向她：“那你想说什么？” 沈凌芸深吸一口气，走到林知聿面前，半蹲下：“徐毅清和他妻子没有感情了，他们不离婚，强行凑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呢？” 林知聿心一颤，这就是她想跟他谈的话？ 谈其他的男人？ 林知聿扯出自嘲的笑，突然轻轻地问：“那我们呢？我们还有感情吗？” 沈凌芸立刻站起身来，身上气势一冷。 “我们现在是在聊案子。” 林知聿再次红了眼，笑容里带了无尽的苦涩。 “是啊，在聊案子，我们之间也只剩下案子了。” 他深呼吸，将浊气吐出：“所以我只能告诉你，我会按照程序办事。” 沈凌芸神色彻底冰冷，什么也没再说，进了书房。 两人一夜无言。 翌日。 林知聿刚来到法院，法助递来一份卷宗。 “林法官，那个协商离婚案的当事人在会议室里等您。” 林知聿脑子里瞬间记起这个案子。 十年婚姻，双方感情淡薄，女方因此提起离婚诉讼。 林知聿点头，走进会议室。 女人和男人坐在谈判桌的两端，身边各有一位律师。 “你们现在是什么打算？”林知聿照例询问。 “财产对半分。”男林律师开口。 女林律师补充：“婚前不算。” 两边都默认这个结果，林知聿在同意书上签字，转交给两人。 男人率先起身离开，却在出门的那瞬间，回头看向女人：“你后悔和我结婚吗？” 女人冷淡地回应：“早知这个结局，我不会嫁给你。” 男人红了眼，决绝地离开，没再回头。 林知聿低头记录的手一顿，男人此刻的痛苦好似同样地，也涌上他的心头。 十年婚姻也能走向尽头。 那他和沈凌芸会有什么结局呢？ 下了班，林知聿却不想回家。 兜兜转转居然来到了亲子乐园。 林知聿坐在小木马上，视线没有目的地飘离。 远处熟悉的女人牵着小孩的手，小心翼翼地将他护送上滑梯。 林知聿的泪水在此刻，终于流下。 他独自看了很久，却没有打破这个画面的和谐，转身拨通了林母的电话，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妈，你上次说的那促精药，我现在过来拿。” 林知聿拆开包装，将药吞下，苦涩甚至难以下咽的味道弥漫舌尖，可他还是强行咽了下去。 等到沈凌芸回到家，林知聿就凑上去，迫不及待地开口。 “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沈凌芸诧异地看向他，眉头紧拧：“我记得，去年我们才说好了，以工作为重，我现在不适合怀孕。” 她说完，便不以为意地要进屋。 林知聿心口却是猛地一攥。 他上前拉住她，语气里不由自主带上一丝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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