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林念呼吸一滞,下意识想找地方藏住,刚背过身,就被发现。 “念念!”女人急切地喊道,甚至追了两步上来,差点摔。 林念顿了两秒,回身,“……小姨。” * 筒子楼。 蒋国保坐在塑料椅子上,双手搭在拐杖上,背靠着大榕树,浑浊的双眼盯完了所有路过女生的大腿,乐呵呵地抚弄了两把腿间软趴趴的东西。 “老头儿。” 他摁大收音机音量,正准备眯着眼打盹儿,听见一句低沉的喊声。 在叫他么? 蒋国保眯起眼,四处看,终于在头顶上找到声音来源。 三楼阳台上,陌生的少年穿黑衣,半弯着身子,双手搭在栏杆上,神情散漫,眉眼倨傲,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把你那破烂玩意儿关了。” 他冷淡地说,眉间有一股压下的躁郁戾气。 有病。 哪来的小兔崽子。 “你算什么东西?三楼那小婊子的姘夫吧?关你屁事。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儿!” 蒋国保破口大骂,根本没理,还报复性地开到最大,舒舒服服地靠着树睡觉。 他在这片儿几十年了,每天早上都这样做,谁敢管他? 连最碎嘴的王丽芳从前住这儿的时候,不也只敢背地里骂? 这不,过了会儿,蒋国保睁开一只眼去瞅,那人就已经不在了。 “老虎不发威,还真有人当我是软柿子呢!” 蒋国保得意地哼笑一声,闭着眼,摇头晃脑,跟着收音机高歌起来。 “妹妹呀,你大胆地往前走……” 他边唱边想,这小子福气真好。 三楼那小姑娘是真不错。腿长腰细皮肤白,就是性格太冷了点。下次说不定可以摸到外面看她洗澡…… 他正想着,嘴角不可抑制地咧开。 倏然,一滴水落在他头顶。冰凉刺骨。 ……又下雨了? 蒋国保抹了把脸,睁开眼。 刚才那个软柿子没什么表情,站在他面前。手臂青筋明显,修长骨感的手指松松握着一瓶冰水,悬在他头顶,开口对着他。 蒋国保这才发现他很高,肩膀宽阔,瞳孔漆黑,幽深晦暗,眉眼间冷淡的戾气压不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时,竟然生出些危险的畏瑟感。 蒋国保还没来得及细想是哪一句话惹到了他,下一秒,瓶口垂直倾斜—— 哗啦啦。冰凉的液体全倒在了头上。 零碎的冰渣划过干瘪的脸颊,沿着皱纹遍布的嘴角下滑,滴滴答答落到衣服上,晕开一大片深色的水渍。 透心凉。 时间仿若静止。蒋国保没反应过来,僵在原地。 江淮俯身攥住他衣领。 蒋国保整个身子都被往上提了一些,拐杖倒在一边,眼皮还被水糊着,困难地睁眼来看。 江淮脸上的伤还没好,掀起薄薄的眼皮,狭长的眼尾收拢,瞳孔漆黑,深不见底,混杂着眉宇间的阴鹜,直盯得人双腿发软。 “还有你这破嘴。” 他伸手,一下一下地拍着老头的下巴。轻,缓,啪哒啪哒的声音响在空气里,羞辱意味十足。 江淮眼神冷得像冰,一字一句,轻声道。 “是你自己关,还是我帮你关?” 作者有话说: 江淮:意淫我老婆?你做梦! 0006 06 浴室 小城清醒得比大城市还要早,菜市场从四五点钟就开始抢摊位。阿公阿嬷端着小板凳,坐在塑料雨棚下吆喝,跟买菜的人讨价还价。 杀猪的人挥动菜刀,在案板上留下一道又一道刻痕。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 等到林念一言不发地路过时,已近收摊时分。人们纷纷收拾东西,合上遮阳伞。地上只剩下被人挑拣后剩下的细碎菜叶。 林念抬脚,在即将踩上尚还新鲜的菜叶时犹豫两秒,最终落脚别处,绕开走了。 他们是同类。 都是看着光鲜亮丽,甚至生机勃勃的,但实际是被人抛弃,逃不开枯萎发黄的宿命,会在不久后腐烂,然后混着垃圾一起丢走。 回家的路走到一半,南坪又开始下雨。 淅淅沥沥的小雨,丝丝点点落在人的身上,轻微细小,但却能迅速淋湿一个人。 林念双手绷直举起,手掌搭在额前,在雨里奔跑起来。 楼下老头已经不见了,收音机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淋雨,她扫了一眼,飞快跑上楼。 拧开钥匙进门,屋里没人。 林念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心事重重地思考。 其实胡玉山没说错,她的确需要钱。 九月是高三,课业繁重,没时间打闲工,她必须得在这两个月攒够下学期的生活费和学费。 姓谭的拍完最后一组拿着原片就跑了,没给钱,现在估计也追不上。但他从前好像跟她介绍过一个人,说是城里专拍广告的。 林念大脑飞速旋转着,一边拿起手机找聊天记录,一边握上卫生间玻璃门把手,往下摁,打开门。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速滑动。 她此时只能庆幸没有一气之下谭坤删了,还能找到当初被她忽略的名片推荐。 点开资料卡,添加,一系列动作完成后,林念松了一口气。 ——然后才感觉到不对。 卫生间的门推开一半。 窗外雨声响亮,滴答落在雨棚上,盖住了不明显的水声,但白色劣质瓷砖上挂着的水珠证明,淋浴的的确确是开着的。 林念兀自屏息,盯着地板,下意识开始回想。 模糊地记起另一把钥匙好像搁在茶几上,卫生间玻璃门大概也确实有那么一点,白色的光亮。 林念僵了两秒,大脑狂发警告讯号,手指紧紧攥住门把手,片刻后,缓缓抬眼。 入目是一双修长的腿,肌肉线条极其流畅。肩膀宽阔,腰身劲瘦,腹肌紧绷着,沟壑分明,一直向下延伸到小腹。 水珠顺着人鱼线要坠不坠地下滑,留下暧昧的水痕,隐入两腿之间茂密的丛林。 再细看…… 淋浴的水忽然热了起来,气温上升,灼得林念呼吸不畅,视线迅速上移。 少年半仰着头,喉结凸出明显,下颌皮肤很薄,贴着骨骼,利落又冷淡。 江淮发梢还滴着水,掀起眼皮,狭长冷淡,漆黑的眼睛盯着她。 没什么表情,但林念硬生生从他脸上看到了些许带着讥诮的疑问。 水声混着雨声,哗啦啦响,他们一动不动,僵持着对视,尴尬中又带着点奇怪的旖旎。 少年赤裸着站在花洒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沐浴露瓶身,侧身看她。 林念也没好到哪里去。 猝不及防的雨打湿了本就单薄的吊带裙,湿淋淋地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甚至能隐隐约约透出内衣的颜色。 纯白色。 跟她早上换下来的内裤一个颜色。 湿意大概也差不多。 一滴水从发梢滑落,坠到颈侧,沿着锁骨一路缓慢地下滑,蓄在精致的锁骨里,像一汪冷清泉。 冷与热。 蒸腾的白雾与湿漉漉的锁骨。 气温骤然升腾。 尴尬是什么时候褪去的,不知道。 明明是潮湿的,空气中却好像刹那间弥漫着火星,噼里啪啦直响。 大脑急速发出警报,告诉她应该立刻转身,但身体却不受控制。 林念心跳短暂停了一拍,然后急速鼓动,连带着呼吸都急促起来。 “砰砰砰。” 客厅防盗门被敲响,急促大声。 像什么触底的信号,猛然将人从越界边缘拉回来。 霎那间,空气开始流动,雨又开始下。 哗啦哗啦。 林念盯着他的眼睛,总觉得走前应该说些什么,忽然福至心灵,冒了一句:“我来收租。” “……” 三秒沉默。 空气都静了。 半晌,江淮眼尾收拢,微微侧身隐掉腿间,漆黑的眼直视着她,缓慢地挑起半边眉毛。 “?” 作者有话说: 江淮:她想我肉偿? 此时一位作者骑着载有小喇叭的自行车从楼下经过,循环播放:“收废弃珍珠!收没人要的珠珠啦!” 0007 07 男朋友 她不是来收租的,门口的人才是。 王丽芳站在楼道里,红艳艳的指甲在脸上晃,拨弄着早八百年就过时的小卷发,故作姿态,“念念呀,你昨天电话里答应过我的啦,今天是不是要交房租的哦。” 林念转身往客厅里走。 王丽芳探进半个身子,急切道:“交不起的话王阿姨也不为难你啦,在三十号之前搬走就行的。看啦,扫把都给你带来了。” 林念走回来,握住扫把,跟着信封一起递还给她。 “不好意思啊王阿姨,你可能白跑一趟了。” 王丽芳顿了片刻,打量她几眼,狐疑地打开信封,抽出一叠钱,拇指和食指放在嘴里沾了点唾液,飞快地数起来。 “一,二,三……十一,十二。” 没问题。 王丽芳脸色有些奇怪,刻薄的眉毛向下耷拉着,疑惑不解中又带着点明显的遗憾。 这丫头死聪明,年初租房的时候就签了合同,有一条说是不能随意涨租。这会儿觉得亏了,好不容易听说她兼职吹了,没想到从哪儿又拿出钱来了。 “好吧。”最后王丽芳别无他法,拿着扫把,很是不舍,“……那我走了。” 林念点点头,“王阿姨再见。” 咔哒一声,房子里门锁开合的声响,接着客厅里响起脚步声。 不用看都能听出那人的散漫。 王丽芳何等狡猾,立刻察觉不对,停住迟缓的脚步,回身往里看。 林念站在门口挡住,她就攀住她的肩膀把头往里挤。被脸上肉挤成狭小一条的眼睛扫得很快,滴溜溜地转。 里面是个男人,刚洗完澡。 再打量,客厅沙发上还摆着枕头,明显被睡过。 王丽芳收回脑袋,很得意,“好啊林念,当初我可是明明白白地跟你说过,不能转租的。这算怎么回事啊?” “这不是转租,这是……” “你这算违反合同条款了吧?”王丽芳急不可耐地打断她,又把扫把递来,眼角眉梢都是喜悦,“违约金我也不要了,解约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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