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就是刚才那个,后面被他捧成许多甲方会点名说要的平模,身价可不得了啦。” 林念闭着眼,任她动作,脑海里浮现出在负一楼酒吧门口匆匆一瞥。 卡座里端着酒杯的女生,红色头发隐在灯光下,那张明艳的脸同乔薇的模样重合。 还想起了她的话。 “今夜我不关心人类,只关心江少有没有人陪睡。” 的确很漂亮,大方自信的美,一双眼睛像会勾人。 可惜眼神不是很好。 林念啧了一声,觉得自己待会儿可能得赶公交车回去。 砰砰两下敲门声。 “老板。”小李喊。 顾淇在林念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打量她片刻。 “我很喜欢你。”他坦言。 “你身上有种天然的矛盾感,非常适合站在聚光灯下。” 林念从明亮的镜子里看了他一眼,平静道,“谢谢。”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可以商讨一下时薪和其他待遇要求。” “江少还记得我么?我从前在楼下驻唱,你跟顾淇他们一起来玩儿的时候,夸过我唱得好。” 乔薇侧身望着旁边的人,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 江淮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拿起手机,继续那局被打断的游戏。 自从遇见林念之后,他就不玩有队友的游戏了。总是被打断,没意思。 此刻屏幕上一片眩目的花花绿绿,赫然是贪吃蛇。 “记不清了。”他眼皮子都不抬,专注又随意地围着一条大蛇。 红色的大蛇在包围圈里不停打转,就是出不去,把自己缩成一团,期待黑蛇的围攻能有个裂口。 乔薇神色微僵,很快又调整好,笑笑,“没关系。那江少有空陪我拍一组照片吗?” 江淮没答,她身体压过来些,几乎像趴在他肩上撒娇,亲昵地道。 “你知道的,顾淇这儿很少有男模特,双人很难拍。今天刚好你来都来了,好人做到底嘛。” 化妆间的门打开,林念和顾淇前后说着话走出来。 江淮一直没说话,专注地在屏幕上操纵着方向。 红色大蛇被绕晕了,晕头转向,一个不慎,撞在黑蛇身上,顿时碎成光点,被他一点点吞吃入腹。 左侧小框里的实时排行榜里,“Huai”蹦到第一位。 江淮这才抬眼,扫了一眼有说有笑的两个人,顿了两秒,冷淡地转向面前那张漂亮的脸。 “好人做到底?” 他复述着她的话,狭长的眼微眯,半晌,似笑非笑地开口。 “你当我发好人卡的啊?” 0023 23 灰幕布 乔薇大概还没吃过这种亏,身体一僵,手指攥住沙发布料,半晌,规规矩矩地坐回原位。 她也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主儿,只是觉着这圈子里荤素不忌的人多着呢,何况你情我愿的事儿。没想到这人软硬不吃,无趣得很。 乔薇扫了林念一眼,漂亮的眉眼显出几分凌厉。 称不上善意,大概是觉得被人看了笑话,一面有些难堪,一面是警告,而后起身干脆地走了。 可惜林念没注意。 她刚签完合同,看着白纸黑字上四位数的时薪,心里乐开了花。别人说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 江淮又垂着头打了两局贪吃蛇,身旁沙发才又深深地下陷。 顾淇伸长脖子张望,“嗯?那祖宗人呢?” “谁?”江淮眼皮也不掀,“你祖宗不是我么。” “滚。”顾淇骂他,猜到乔薇多半是碰壁了,咂了咂嘴,“中午跟我一起吃饭呗?两周前重金请的厨子,今天刚好到岗。法餐随便点。” “不了。” “为啥?火锅什么的也可以。我俩都多久没见了啊!你还没给我说你那傻逼哥怎么惹到你了。” 江淮把手机揣进兜里站起来,拎起桌上的钥匙,“等着送人回家。” “送谁?”顾淇扭过身子,皱着眉环顾一圈,片刻后恍然大悟,“不会是林念吧?” “可是人家早走了啊。” “……” 江淮扭头往场地里扫了一眼。 化妆间的门半开着,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 天空被切割成界限分明的两块,一边是蓝天,一边是阴云。 眼瞅着这雨还落不下来,林念揣着刚领到的工资,难得奢侈了一把,在路边花店买了束铃兰,打车去城郊墓园。 上年清明因为胡玉山骨折住院,小姨要照顾他,还要上班,心力交瘁病倒,林念没能来成。 今天总算能补上。 她也不嫌脏,把刚签的合同垫在屁股下面,坐在了青砖地上。 墓园辽阔而宁静,苏铁和榕树在阴雨天里随风摇晃。墓碑小而直,成排竖立,无数枯骨长眠于此。 林念望着照片发了好一会儿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她的人生足够乏善可陈,在前不久才莫名其妙地对陌生人倾诉了一番,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更没有必要在此刻一一剖来。 更何况,有红绳陪在身边,她总是觉得他们都能知道。 黑白照片上笑容灿烂,依旧是年轻时的模样。 天地无言。她只是伴着苏铁、榕树,和墓碑前那束小小的铃兰,在阴天的灰色幕布里坐了很久。 回到南坪时已近夜晚,林念拎着一袋子新买的生活用品穿过小巷,往筒子楼走。 冤大头一个月房租给两千,那家里的日常用品就不用他给钱了。 顾老板说他手下模特拍商用的已经饱和了,所以她大多是配合他拍创作,虽然数量不多,但时薪两千块,一周就算只开一次张,也能存下不少。 这样看起来,她接下来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好像都不用愁了。 林念嚼着口香糖走进单元门,一楼的声控灯颤颤巍巍地亮起来。 边往上走,她边想要不要意思一下,请牵线人吃顿饭,忽然瞥见前面楼梯上投下来的黑影,顿住了。 三楼的灯也亮着,时不时传来一些细碎的声响,属于成年男人宽厚的影子被暖橙色的灯光照亮,投下一片阴影。 林念站在二楼上三楼的楼梯拐角,明暗分界线贴着脚尖,再往前多走一步,就会暴露在灯光和那人的视野里。 林念静了两秒,屏息侧身,谨慎地往楼上看。 楼梯栏杆缝隙分割着一张十分凶悍狰狞的脸。 那男人很壮实,皮肤黝黑,短袖下的手臂健壮,眉眼生得阴鹜,眼角旁边一大条长疤,戾气十足。正蹲在她家门口看手机。 林念几乎瞬间就想起来了。 蒋国保的儿子。 那老东西之所以在南坪横着走,因为他儿子。 十几岁时因为不学无术,犯了什么事儿,蹲了几年大牢,出来之后性子也没收敛,在菜市场找了份工作。 前年因为跟人起了纠纷,把别人打重伤住院,现在估计还半身不遂,而他自己只不轻不重地在眼角落了条疤。 林念有幸见识过他杀猪。 刀刃锋利,手起刀落,血流一地。 感觉这世上除此之外,没有更适合他的工作了。 林念不动声色地退回阴影里,大脑飞速旋转。 他在她家门口蹲点做什么? 林念连呼吸都放轻了,提着购物袋的手都不敢用力,生怕发出声响。她打开通讯录看了半天,思来想去,也只能给江淮打了个电话。 与此同时,男人好像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有人上楼,却既无开门声,也没走上来的动静。 他站起来,探出身子,神色阴鹜,眼看就要从楼上看到拐角处的人。 林念已经背靠墙壁,退无可退。 她神经紧绷,垂眸看手机。 通话发出最后一声声响,页面卡了一瞬,强制退出。 江淮没接。 0024 24 逆鳞(400珠+ 二合一 24 求人不如求己。 林念电光火石之间,当机立断,摁灭屏幕,举起来放在耳边,“喂?” “我都快到了你才告诉我你不在家。怎么不早点说啊?” 她在原地停了两步,然后缓慢地往下走。塑料袋发出簌簌声响,林念煞有介事地伪装着对白,还分神留心着后面的动静。 “还给你买了东西呢。” “啊……好吧。那你下次在家的时候叫我,我到时候再来看你。” 男人只来得及看清一个背影,不疾不徐地下楼,语气轻柔,还有些踌躇和遗憾。 女的,这栋楼谁家的访客。 男人收回脑袋,继续百无聊赖地蹲在防盗门口,神色阴骛。 老头子前两天神思不宁的,精神状态不好,加上南坪下了好几场雨,气温时高时低,竟然病了一场。 老年人住进医院就很难出来,住院费死贵,还躺在病床上稀里糊涂说些胡话,蒋雄也听不清。自己每天工作都累得要命,根本不想照顾这累赘。 昨天他打牌输了个精光,想回老头家翻点钱,才听蒋国保连着他和楼下的人一起破口大骂—— 说他没出息不争气,自己老汉儿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帮忙出口恶气。 病房里所有人都噤声,偷偷打量他,丢脸丢坏了。 蒋雄转身就走,本不打算理他,直到今天早上无意间瞥见楼下那小子。 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南坪人,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年纪不大,高且清瘦,衣着配饰看着都挺贵。 无法无天惯了的赌徒在这方面脑筋一直很灵活。蒋雄转念一想,说不定可以借此机会讹点钱,把赌债还了,也算是那小子赔的医药费了。 再厉害又怎么样?在南坪的地界上,强龙也压不了地头蛇,何况是个半大小子。 而且他挑衅老头儿在先,本就不占理。 蒋雄哼了一声,靠着防盗门继续刷手机。 不知过了多久,江淮才踩着夜色回到南坪。轰隆隆的摩托声响划开夜幕,在筒子楼前停下。 “哎哟我的屁股。”小胖捂着屁股,神色痛苦地跳下来。 “两个人一起坐摩托,还是太挤了。”他想了想,又道,“不对。是两个男人。” 江淮食指勾着钥匙在空中转了两圈,摁亮手机,才看见有个未接电话,拨回去时却没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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