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知道杉杉是不是这样的感觉,反正她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有点像被道德绑架后,为难到无法抉择的感觉,还挺让人难受的。 医院里人来人往的,沈宴这样跪着,惹来无数人注目。 杉杉心里被压了一块又一块厚重的大山,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宴也不说话,就这样仰着头,红着眼睛,静静注视着她。 看着这样的沈宴,杉杉没法子,只能窒息的,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沈宴这才放松全身,“杉杉,谢谢你。” 杉杉摇了下头后,弯腰扶起他,什么也没说。 沈宴起来后,对杉杉道,“我现在就去找我妈,让她别再多管闲事。” 杉杉嗯了一声,没跟着去,转身的时候,撞见站在不远处的舒晚。 杉杉鼻子一酸,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想哭,却因性子过于倔强,强忍着。 舒晚走过去,正好看见她的眼睛,被薄雾水汽遮住,连忙伸手,抱了抱她。 “杉杉姐,没关系的。” 不管杉杉遇到什么,舒晚永远是她坚强的后盾,她们可是相依为命多年的亲人呐。 舒晚的拥抱,给予了一丝力量,就像找到依靠一般,让杉杉卸下一身疲倦,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晚晚,我有点累了。” “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舒晚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扶着杉杉上车,送她回家。 在客厅坐下后,杉杉摸了一盒烟,从里面取出一根细长香烟点燃后,想要吸,忽然想起舒晚在备孕,又灭了。 刚端着温水走过来的舒晚,看见她往烟灰缸里灭烟,贴心道:“你想抽就抽吧,我还不一定能怀上呢。” 杉杉摇了摇头,晚晚最大的愿望,就是为季司寒生个孩子,不管能不能怀上,她都不能当着晚晚的面抽。 舒晚知道杉杉主意大,不再多劝,只将手中的温水递给她,“喝点水吧。” 杉杉伸手接过,抿了一口,“怪我自己,不该为了赌气,也不该妄想找个可靠的男人嫁了,更不该妄想建立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家,现在闹成这样,也是我咎由自取。” 她自己开口聊起,舒晚也就不再避讳,“杉杉姐,你想建立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家,并没错,你别什么都揽到自己身上,谁也没想到沈宴的母亲会割腕相逼,也料不到沈宴会下跪相求,这一上一下,确实很让人为难,不怪你。” 杉杉扯起唇角,苦涩的,笑了笑,“以前跟江宇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因为他待我很好,以为这就是爱情,便义无反顾的,为他付出所有,后来被背叛,又以为自己经历过一遭,什么都能看明白,现在才知道一切不过是我太自以为是。” 自以为是到,以为找学长嫁了,就能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也能借此机会,脱离掉孤儿的身份,殊不知当阶级观念一压下来,她压根就不配,“像我这种结过婚的女人,就不该再去妄想婚姻。”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他们分了没有 舒晚上前,抓住杉杉的手,用力握了握,“杉杉,你别这样说,谁都有权妄想婚姻,只是婚姻幸不幸罢了。” 杉杉眼里满是无奈,“怎么我遇到的,都是不幸呢。” 这话,舒晚不知道该怎么接,杉杉遇到的,确实都是不幸的。 前夫江宇骗钱、骗房,季凉川又只是玩玩的关系,到沈宴这,以为是良配,谁知一堆事。 盯着杉杉逐渐消瘦的脸庞,舒晚沉沉叹了口气,“你刚刚没拒绝沈宴,他的母亲,肯定还会再闹的。” 杉杉又何尝不知道范玥会再闹呢,“那种情况,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拒绝,似乎看到他那样,总是狠不下心。” 说完,杉杉又在心里想起季凉川,好像他求复合时,从来没有拿割腕、下跪逼迫过她,沈宴却…… 怎么又想起季凉川,已经说好,桥归桥路归路的,为什么要拿他们作对比,难道她还没放下吗? 杉杉烦躁的,放下手里的杯子,倒在沙发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在舒晚印象里,杉杉向来都是干脆果断的,却在沈宴的事情上,犹豫不决。 她忍不住问,“杉杉,你为什么会狠不下心拒绝沈宴呢?” 是啊,她为什么狠不下心呢? 明明她拒绝季凉川的时候,不带一丝犹豫,又狠又绝,怎么到沈宴就犹犹豫豫了呢? 她低头想了好久,都没想通,舒晚却点醒了她,“有时候我被道德绑架,也狠不下心的。” 杉杉倏然抬起头,“是啊,割腕、自杀、下跪,又怎么不算是绑架呢,但学长看起来又不像。” 沈宴看起来确实不像,舒晚又不能凭借自己的感觉,一口咬定沈宴在绑架杉杉,便改口问:“之后怎么办?” 杉杉没有任何犹豫的说:“等沈宴被他母亲闹烦了,就会妥协的,天底下还没有父母拆不散的人……” 杉杉说的是实话,要是女方,或许父母拆不散,但男方就不一定,既然现在拒不掉,就先这样。 舒晚跟杉杉又聊了一会儿后,想起季司寒还在外面等着,“你在家好好休息,我明天送完果果,再来看你。” 杉杉一边起身送她,一边问:“果果没事吧?” 舒晚,“没事,沈娇琳想抢果果在的时候,季司寒及时赶到了。” 杉杉知道有季司寒在,什么事情都能摆平,也就点了头:“没事就好,等上庭那天,我陪你一起去。” 舒晚说好,继而坐进车里,朝杉杉挥了挥手,这才收回视线,看向身侧的男人,“等这么久,累不累?” 季司寒放下手机,一把捞起舒晚,抱坐在自己腿上,“乔小姐和沈医生分了没有?” “嗯?” 舒晚勾住他的脖颈,狐疑的问:“你以前可不关心这些事情的,怎么这次这么关心?” 季司寒神色淡淡,看不出太大的情绪,“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反正他查得出来。 舒晚捏了捏他的脸颊,“既然我老公这么八卦,那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好了,杉杉和沈宴没有分成。” 季司寒眸色暗下来,似乎等什么东西,等得不耐烦一般,淡声道了一句,“乔小姐的脾气,还挺好的。” 话里的意思,舒晚没听懂,还以为她是在夸杉杉,“那是自然,我家杉杉姐,从小到大,出了名的脾气好。” 季司寒勾唇,笑笑,没说话,舒晚离开那三年,季凉川脖子上、胳膊上,经常被乔杉杉挠伤,这叫脾气好?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有他在,不必担心 杉杉那边,沈宴把他父母赶回了国,杉杉清静下来,专心打理着夜场,舒晚则是准备开庭的事情。 临近开庭当晚,她怎么也睡不着,下楼喝水时,果果抱着小抱枕,走到她面前,拉了拉她的睡裙衣摆。 “小姨,你别担心,我一定会选你的。” 舒晚心一暖,放下水杯,蹲下身子,与她平视。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果果歪着脑袋,笑了笑。 “跟你一样,睡不着啊。” 孩子天真般的笑容,最是治愈,舒晚也跟着温柔一笑。 “难道你也紧张吗?” “当然咯。” 果果毫不避讳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虽然有时候,我也挺想念在英国的时光,但是比起小姨你,那些都不重要啦。” 凯西爸比除了教她开枪,对她一直都挺好的,让她无忧无虑的长大,有时候还宠得她无法无天。 当然,跟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在英国的那段日子,她也挺开心快乐的,是发自肺腑的,喜欢怪叔叔。 想到怪叔叔,果果的眼圈,渐渐红了…… “小姨,要是怪叔叔还活着,你和我奶奶就不用打官司啦。” 舒晚闻言,怔了一下,又忽然想起,池砚舟漫不经心的样子,心脏猛然揪紧。 无论这个人生前做了什么,死了之后,总是会淡化他的坏,记起的,都是他的好…… 记忆里的池砚舟,五官、面貌,已然褪去,但他死前,抓着她的手,让她好好照顾果果的样子,她永生难忘。 不能想池砚舟,想起就容易红眼睛,就像此刻,忍不住红了眼眶,又为了不让果果看见,伸手将她抱进怀里。 “果果,生死离别,是生而为人,必须要面对的事情,你的父亲,不过是先一步离开,但他对你的爱还在。” 果果像是听得懂一般,窝在舒晚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那小姨,你和小姨父以后也会这样离开我吗?” 舒晚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我们比你年纪大,先离开也是正常的。” 果果的眼睛,骤然淌出晶莹剔透的泪水来。 “那以后这个世界上,不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不会的。” 舒晚察觉到孩子哭了,连忙松开她,帮她擦了擦泪水。 “小姨以后会生孩子,生下的孩子,会陪着你一起长大,你不会是一个人。” 她的这句话,令果果停止了哭泣,泪眼模糊的眼睛,缓缓移动到她的肚子上。 “那小姨,你什么时候才会有孩子呢?” 聊着聊着,又聊到孩子身上。 “别急,会有的。” 果果嗯了一声,又窝进舒晚怀里,寻求抱抱。 望着抱在一起的一大一小,季司寒微勾了下唇角。 其实,有他在,一切,不必担心。 争夺孩子抚养权的官司,准时开庭了。 唐夜白做足了一切准备,将对方律师怼得节节败退。 原本这个案子,抚养权的第一顺序人,理应是沈娇琳的,怎么打,她的胜算都要大一些。 但唐夜白以死者遗言为由,再拿出沈娇琳死活不让儿媳进门,甚至拆散过孩子父母的证据,极力说服了法官。 除了唐夜白之外,还有乔治、沈南意出庭作证,指责沈娇琳对初宜不好,死了之后,连合葬都不允许。 他们说这样的母亲,不会对孩子好的,再加上孩子本人意愿是选择小姨,所以这场官司打得很漂亮。 法官很快就当庭宣布,果果的抚养权,归舒晚夫妇。 没有拿到抚养权的沈娇琳,望着跟果果开心击掌的舒晚,眼底逐渐染上一抹暗色。 等众人离开法院的时候,沈娇琳忽然从后面冲过来,一把从舒晚手里夺过果果,抱进自己怀里。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尊重果果的选择 “沈娇琳,你做什么?!” 舒晚吓得连忙冲过去,却被季司寒伸手拦下来。 男人冷淡的眸子,染上几分怒意,“把人放了。” 沈娇琳其实也有点害怕,哆哆嗦嗦的说:“这是我孙女,是我儿子留下来给我作念想的孩子。” 乔治见状,上前一步,指责沈娇琳,“法院都已经宣判,你还抢着孩子不放,有没有考虑过孩子的感受?” 沈娇琳闻言,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果果,见她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失望的,看着自己时,沈娇琳心里复杂极了。 见她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强行带走孩子,舒晚开口劝道:“沈女士,果果的意愿是跟我,不是跟你,如果你真的爱池砚舟留下来的孩子,那么就尊重她的选择吧……” 沈娇琳还是有点舍不得,抱着果果,朝舒晚摇头,“这是砚舟的骨肉,有她在的话,我就不用日日夜夜抱着砚舟的照片想他了,舒小姐,你还年轻,还能生孩子,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的,而我,就只有她了……” 沈娇琳脸上流露出来的,对儿子想念的情绪,令舒晚微微皱了皱眉,“可是,沈女士,池砚舟生前的遗言,是把孩子托付给我,果果的意愿,也是跟我,你总得站在他们的角度,为他们着想吧?” 沈娇琳再次看了眼怀里的果果,还没开口回舒晚的话,就见果果冲她龇牙咧嘴:“坏女人,你只会强迫我,我才不要跟你走呢,快放开我,不然我咬死你……” 说完,果果真在她手背上咬了一口。 儿子去世后,沈娇琳茶饭不思,瘦了很多,果果使劲咬,也只咬到一层皮。 望着自己那层被咬起的皮,沈娇琳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缓缓松开了她…… 大家没在意她为什么会松开孩子,反正她一松开,乔治立即冲过去,一把将孩子抱了过来。 一群人,扫了她一眼,各自上了车。 只有舒晚,回过头,看了沈娇琳一眼。 也正是因为这一眼,叫沈娇琳鼓起勇气,拦截下季司寒的车…… 季司寒以为她又要抢孩子,刚想命苏青下车赶走她,却见她弯腰,看向车里的舒晚。 “舒小姐,我以后……可不可以来你家,看看孩子?” 方才在庭上,乔治和沈南意指控她的时候,沈娇琳其实已经意识到自己对儿子、儿媳,确实很苛刻。 池砚舟小的时候,她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逼他学习,将来好做沈家、池家的继承人,却没怎么关心过他。 特别是意识到儿子恋爱时,她不会替儿子感到高兴,而是觉得像初宜那样身份的人,根本帮不上她的儿子,便想方设法拆散他们…… 当年,初宜和池砚舟闹成那样,她的贡献,也是不少的,所以乔治在庭上质问她的时候,她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她确确实实,待初宜不好…… 这段时间以来,每次想起池砚舟,沈娇琳的心脏就跟着钝痛,她以为把孩子抢夺过来,就能抚平伤口,可是,到今天才意识到,即便是把孩子抢过来了,池砚舟也回不来了…… 她的儿子回不来了,难道连他留下的遗言,也要自私的,不管不顾了吗? 可以说,为了这一点信念,沈娇琳最后放弃了挣扎。 只是眼前的小女孩,毕竟是池砚舟的亲骨肉,是她的亲孙女,她有些放不下。 舒晚第一次见沈娇琳的时候,她还挺精神的,这次再见,却发现她满脸沧桑,鬓角都发了白。 中年丧子,作为一个母亲,不论再怎么狠心,再怎么严苛,那失去的,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 望着这样的沈娇琳,动了恻隐之心的舒晚,开口问果果,“念初,你同意吗?” 她喊的是果果的大名,说明她承认果果是沈家的孩子,同时也尊重果果的选择。 第一千零四十章 你母亲的事,我很抱歉 果果盯着窗外瘦弱不堪的老太太,犹豫半晌后,点了点头,“只要你不像刚才那样强行带我走,那……看就看吧。” 沈娇琳闻言,瞬间热泪盈眶,“孩子,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那么冲动了……” 果果嗯了一声后,扭过小身板,去扣之前偷偷藏在后座储物箱里的小零食。 舒晚瞧见了,轻轻拍了拍她的屁屁。 “果果,跟你说过多少次,这些零食不健康,容易坏牙的,怎么就是不听呢。” 语气里有些责怪的,但她的嗓音,却是温温柔柔的。 沈娇琳听见后,又想起池砚舟的小时候,似乎她从来没有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他说过话。 想到这里,沈娇琳的目光,又投到舒晚身上,“既然她屡次不听,为什么不直接抢走她的零食,再扔掉呢?” 舒晚阻止完果果后,回过头看向窗外的人,“我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因为心脏不好,身体太瘦弱的缘故,走路吃东西都是很慢的,但照顾我的护工,从来没有凶过,一直都很有耐心,可能是因为这样,我也不会凶孩子。” 原来好的环境,真的可以培养出一个温柔贤惠的人,沈娇琳渐渐释怀了,“果果跟着你这样性情的小姨,长大后一定会是一个好姑娘。” 舒晚但笑不语,沈娇琳又道:“舒小姐,我想把沈家、池家托付给她,可以吗?” 小小年纪就要背负家族使命,舒晚是不太同意的,“等她长大后再说吧。” 沈娇琳解释,“我说的就是长大后。” 舒晚,“那到时你再亲自问问果果的意见。” 她不会替孩子做任何人生选择,一切都交到她自己手里。 坐在前头的季司寒,有些不耐烦了,回头瞥了她一眼。 舒晚也就不跟沈娇琳多说了:“沈女士,时候不早了,我先带孩子回去了。” 沈娇琳说了句‘好’,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母亲的事情,我……很抱歉。” 初衡是她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可她那个时候拎不清,被初薇几句话挑拨,竟然动手毁了她的脸。 这件事情,搁在沈娇琳心中很多年,让她在得知初宜是初衡女儿的时候,都不敢面对初宜,更是不敢让她进家门…… 她对初家母女三人都挺愧疚的,要不是因为她,初宜嫁给池砚舟就是门当户对,舒晚也不会流落孤儿院,说到底就是她自己造下的孽,老天爷才会拿她儿子的命来还…… 舒晚已然清楚是初薇撞了沈娇琳的手,沈娇琳的药剂才会泼到初衡脸上,对她的怨恨,也就没此前那么大了,不过要她代替母亲说声没关系,却是做不到的,只好朝沈娇琳点下头,表示自己接受道歉。 沈娇琳也知道对方不会原谅她,要不是因为果果的关系,怕是连话都不会再跟她多说,也幸好是有果果在,让她有机会跟初衡仅剩下的女儿多说一句抱歉,这样心里对初衡的罪恶,也就会少一些。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季凉川组局 告别沈娇琳之后,季凉川应唐夜白的要求,组了个局,邀请所有上过庭的人。 除了乔杉杉。 在庭上的时候,季凉川和杉杉,两人坐的位置,还挺近的,却没有看对方一眼。 即便是起身离开法院时,不小心碰到对方,两人也是礼貌的,各自说了句‘抱歉’,就分道扬镳了。 他们俩目前这样的情况,大家也理解季凉川不邀请杉杉,只是唐夜白觉得,季凉川心里还是不太好受的。 他拿起酒杯,碰了碰季凉川的杯子,“真的就这样放手了?” 闷头喝酒的季凉川,没什么情绪的回,“我努力过了,累了。” 他累了,不想再去求乔杉杉,没什么意义,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唐夜白想再劝劝时,抬头看见季语冰从门外走了进来,黑瞳逐渐染上色彩。 直到看见跟在她后面的商衍时,那丝好不容易燃起的色彩,一点点变得灰暗。 季凉川顺着他的视线,看了门口一眼,触及到商衍时,顿时皱了眉,“怎么把他带过来了?” 明明叮嘱过季语冰,答谢唐律师的饭局,不要叫其他人,怎么这么不听劝。 季语冰带着商衍,走到季司寒面前,“二哥,不介意多个人吧?” 季司寒倒是不介意,只是舒晚…… 他侧过头,却没看到舒晚,微微诧异了一下。 旁边的沈南意,却扬起对称的笑容,起身朝商衍伸出手,“商三少,还记得我吗?” 商家是初宜接下的,最后一个项目的东家,之前想去勘测工地的沈南意,自然是见过他的。 商衍记忆力还挺好的,认出沈南意后,礼貌的,回握住他的手,“初宜公司的总设计师。” 他的父亲,见过初宜一次,一直对她很感兴趣,约了好久,才约到她,来为家族设计一座宅子。 见商衍还记得自己,沈南意的笑容,愈发对称,“看来我长得还挺有记忆点的,不然像您这样的大人物,肯定记不住。” 望着眼前那张看起来特别僵硬的笑脸,商宴勉强扯了扯嘴角,“是挺有记忆点的,我见你第一眼就记住了。” 还从来没见过连笑都要追求平衡的人,能不记住吗? 沈南意被夸了,高兴极了,“商三少,来来来,来这边坐,我们喝一杯。” 商衍还没跟季司寒打招呼呢,就被热情的沈南意,拽着坐了下来。 沈南意刚坐下,就看见季司寒正凉凉盯着自己,顿时吓了一大跳,“季大总裁,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又没拐走你家夫人,她就是上个洗手间而已……” 商衍进来的时候,舒晚一溜烟就跑进洗手间了,就怕被撞见后,到时去商家勘测工地,会被拆穿身份。 季司寒自然是知道她躲起来了,就是看不惯沈南意拍马屁的样子,冷冷扫了他一眼后,朝季语冰点头。 人都已经被沈南意拽着坐下,不点头不行,只是…… 男人清冷如雪的视线,淡淡的,看向对面的唐夜白。 让季凉川组这么个局,是为了找机会跟季语冰说句话吧? 可惜,向来聪慧的季语冰,连这个机会也不愿意给他…… 季语冰挨着商衍坐下后,大大方方的,拿起酒杯,向季司寒敬酒,“二哥,祝你跟二嫂赢了官司。” 说完,又看向坐在乔治旁边,埋头啃着大龙虾的果果,“池念初小姐,也恭喜你,加入我二哥的小家庭。” 果果抬起油乎乎的小脸,冲季语冰咧嘴一笑,“除了小姨父家的小家庭,我还是你们大家庭里的一员喔……” 果果奶呼呼的声音,治愈了季语冰,“你说得一点也没错,跟我碰一个吧?”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夜先生,你一定有办法吧 果果放下手里的龙虾,伸出油爪子,抓起前面的果汁,隔着大桌子,遥遥碰了一下。 “我干了,你随意。” 桌上的人,都被果果这个豪举,逗笑了。 乔治摸了摸果果的小脑袋瓜子,“你这是跟谁学的?” 果果指了指摆在桌上的ipad,“我照电影里面学的,怎么样,乔治爷爷,我有没有表演天赋呀?” 乔治瞪了她一眼,“都跟你说了,我才四十岁,还没到当你爷爷的地步,叫我叔叔。” 果果歪着脑袋说,“可是你看起来像七十岁耶。” 季凉川难得露出笑容,“确实像。” 乔治:…… 他扭头问沈南意,“像吗?” 沈南意,“要不要我撒泡尿,给你照照?” 乔治:……他就不该多嘴问这么一句,简直找虐。 商衍环顾着桌上的人,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不过…… 商衍的视线,看向包厢里的洗手间,季总的夫人,怎么进去那么久都不出来? 在里面憋得慌的舒晚,拿出手机给季司寒发求救短信,[老公,快想办法把商衍请走] 正想着怎么打发商衍的季司寒,看到这则短信,露出宠溺的笑容,[要不要我进去陪你] 这是什么话? 舒晚打字:[夜先生,你一定有办法的吧] 季司寒回:[等一分钟] 放下手机,季司寒抬眸,看向商衍:“商先生,有个项目,找你谈谈,方不方便去楼上坐坐?” 他们组局的地方,正好是夜色,一整栋大厦,都是季司寒的地盘,一楼是正规饭店,其他都是娱乐场所。 明知道商家的项目,不归他管的,季司寒还要在这种时候跟他谈项目,只怕是有意支开他。 就是不知道,是为了那个不想跟他碰面的夫人,还是为了唐家公子呢,或许,两者都有呢。 商衍什么都清楚,却不点破,优雅起身,“走吧。” 两人离开后,季语冰脸色微变,似乎知道二哥是故意支开商衍一般,心里有点不舒服。 她知道,唐夜白帮二哥打官司,就是想借此机会跟自己再次搭上关系,也就特意带商衍来。 原是想让唐夜白自己知难而退的,谁知道二哥竟然会帮唐夜白…… 她拿起酒杯抿了口酒后,对季凉川道:“哥,我工作室还有点事要忙,先走了。” 季语冰没进季氏,回国后,自己开了个工作室,设计各类工艺品,临近参展了,确实会比较忙一些。 季凉川自然知道她也挺忙的,但今晚却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刚刚你也看见了,二哥表了态,你就再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吧。” 季语冰始终没有抬头看唐夜白,“该说的,很多年以前,我们就说清楚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唐夜白眼眶逐渐泛红,似乎能感觉到她彻底放下了他一般,心里难受极了,却装作无所谓的,拍了拍季凉川的肩膀,“算了,别为难她了。” 唐夜白这些年是怎么度日的,季凉川全看在眼里,“语冰,他是迫不得已跟你分手的,至少听听他的解释。” 季语冰的眼睫,缓缓抬起,看见那张煞白的脸时,松了口,“行,去外面吧。” 她放下酒杯起身,唐夜白望着她的背影,怔愣几秒后,在季凉川的提醒下,连忙跟上去。 两个人走开后,沈南意八卦的问,“他们以前是情侣?” 季凉川翻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沈南意一脸天真无辜,“不关我的事,就不能问吗?” 季凉川:…… “不关我的事,就不能八卦一下吗?” “不关我的事,就不配知道了吗?” 季凉川:…… 算了,这是二嫂的师父。 忍一忍,这顿饭就过去了。 夜色外面,季语冰沿着街道,一路往前走。 唐夜白凝着那道背影,不紧不慢的,跟着。 走到M.L.Z.L.上坡路时,季语冰停下步伐,回头看他,“说吧。”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唐夜白的言不由衷 从见过几次唐夜白跟别的女人上床之后,季语冰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日整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 那个时候,她期望过唐夜白能来看看自己,哪怕不是求复合,就只是安慰安慰她也好,可他不管不顾。 打那时起,季语冰就没有再见过唐夜白。 即便多年后,唐夜白忽然找上门,说从现在开始,可以跟她在一起了,她也没搭理过他。 季凉川说,唐夜白是不得已分手,季语冰心里也清楚的,不过她不在意了,也就从没问过缘由。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似乎能看出季语冰的心思般,站在下坡处的唐夜白,迎着昏暗的路灯,望着她笑了笑。 “没有什么想说的。” 她已经放下了,说出来只会让她跟她的父母生出嫌隙,何必呢? 就让她什么也不知道,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一生吧。 唐夜白想到这,眼泪涌上眼眶,让他下意识转过了身。 “你今晚不说,以后都不会有机会了。” “说出来,你会原谅我吗?” “不会。” 唐夜白的脸上,染上几分苦涩。 “那就不说了。” 他潇洒的,挥了挥手。 望着那道消瘦的身影,季语冰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 那个时候唐夜白坐在夜色包厢里,慵慵懒懒的,靠在沙发上,独自抽着烟。 隐蔽在昏暗光线里的男人,与周围闹哄哄的人群,完全不同,似乎装满了孤寂。 乖乖女,总是对这类男人抵抗不住,即便身边的朋友都劝她,那个男人玩得很花,千万别爱上他。 但她还是扬着明媚的笑容,在心里说,不好意思啊,见第一眼就心动了,你们的劝告,来晚啦。 后来,唐夜白跟哥哥走得近了,经常能看见他出入自己家…… 小小年纪的季语冰,每次看见他,心里都像灌了蜜糖似得,总是躲在门后,偷偷看他。 胆子渐渐大了之后,就端着咖啡、水果、点心什么的,推开哥哥的房门,去接近他。 那个时候,玩着游戏的唐夜白,偶尔会抬眸看她一眼。 眼神不冷不淡的,似乎对她这款小女生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季语冰就追着大姐问,怎么样才能长得更快一点? 季若希点着她的小脑袋,说你才十六岁,刚上高中,怎么就盼着长大。 季语冰笑笑不说话,自己上网搜索资料,丰胸肥臀啊、保养皮肤啊,她都做了。 从十六岁开始,就特别注重自己的形象管理呢。 后来在得知,他拿到国外高等学府的录取通知书时,更是拼了命的学习。 她想着一定要追随唐夜白的脚步,让他看到发光发热的自己…… 她带着满腔热血,以及满心的爱恋,总算考进他所在的大学,也总算凭借自己的努力,如愿和他在一起。 只是跟他在一起后,她才知道小姐妹说的话,一个玩得很花的男人,是不会太在意自己女朋友的…… 但她那个时候就是很爱唐夜白,爱到没有尊严,没有气度的,推开一切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经常像个没教养的泼妇一样,和欧美白富美们撕逼,就连什么婊子啊、去你妈的,这些脏话,她都说得出口。 也不知道唐夜白是怎么爱上她的,或许就是看到她爱他爱到发了狂吧,在她和别的女人扭打成一团时,忽然将她一把抱在怀里,红着眼睛对她说,以后再也不会让这些女人气到她,一定会好好爱她。 他也做到了,爱她爱到极致,对她很好很好,就连内衣、内裤都是他洗的,生理期来了,更是不让她沾一丁点冷水,有时候嘴馋了,想要吃国内的东西,他就跑遍整个美国,没找到,飞回国内,买回来,专门学着做给她吃。 冬天知道她冷,还将她抱在怀里,让她枕着他的臂膀,一整个晚上,保持一个姿势不变,就算是胳膊彻底麻了,也舍不得松一下手。 在一起的那几年,唐夜白宠她宠到骨子里,会每天说爱她,每天拥抱她,吻她,就连碰她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她会疼,哪个男人多看她一眼,他都会吃醋,生怕她会被别人抢走,护着宠着,不让任何人欺负她。 可是,就是这么爱她的唐夜白,却在毕业两年后,忽然跟她提分手,说什么腻了,不想跟她在一起。 季语冰被他娇养惯了,也被他宠惯了,哪里离得开他,死活不愿意,还用自杀逼过他。 明明看到她在浴缸里割腕时,他还抱着她哭了的,为什么没隔多久,还是要狠下心跟她分手呢?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你骗我的,对不对 那个时候的季语冰,真的想不通,怎么也不同意,一遍遍找他、逼他、问他,还爱不爱她。 唐夜白说不爱了,季语冰不信,又去割腕,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哭,也没有救她,还提着东西离开。 他搬离了他们同居过的屋子,住到了一个偏远的地方,季语冰找了很久才找到他,却看见他和别的女人…… 是的,哪怕是那样,季语冰也没放弃过,像个傻子一样,坐在客厅等着,等他们结束后,帮他们清理房间。 那个时候的她,一边捡着床上凌乱的衣服,一边安慰自己,打扫干净,就没事了。 她的夜白哥哥,玩腻了别的女人,就会想起她的好,再回到她的身边的…… 她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走过来的…… 最后一次,是唐夜白吼她,叫她别再这么下贱了。 她才抱着别的女人的衣服,在床边缓缓蹲下身子。 她记得,她当时没再哭,只是问了他一句,真的不爱了吗? 当她得到不爱的答案时,她才清醒过来,有些人变心了,就真的回不来了…… 之后,她将自己关起来,一面劝自己放下,一面期待着他能来看看自己。 最终在这样的日子里,逐渐患上抑郁症。 是怎么走出来的呢? 是靠一次次幻想,一次次自我救赎,还有父母给予的陪伴…… 那条路好漫长好痛苦啊,季语冰每次回想起来,心都是钝痛的。 她警告自己,这样的痛,不要再尝试第二遍。 庆幸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竟然慢慢的,不再痛了…… 她便知道,自己彻底走出来了。 已经走出来的她,望着那道寂寥的背影,淡声道: “唐夜白,你说清楚吧,这样你能放下,我也能寻个清净。” 他一直追着自己,不过就是想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毕竟不得已分开的,怎么都会不甘心。 把这口不甘心的气出了,人就甘心了,也就能放下了,就像她一样,那么爱过的人,不也放下了吗? 唐夜白的步伐,缓缓停顿下来,却没有转身,泪眼模糊的视线里,紧紧凝着路灯投射在地上的剪影。 “还记得吗,你以前问过我,为什么小小年纪,就要流连花丛?” “嗯,记得。” 高三学生而已,竟然没日没夜的,凭借身份,出入各种娱乐场所,很不正常。 她很好奇,挽着他的手臂,柔声问过他好多次,他却从来没告诉过她答案。 “我继母让我去的。” 正因为是继母,怕他挡了她儿子的路,也怕他分了父亲的爱,就逼着他做个花花大少,形象没了,父亲才会把继承权给二少爷。 “你没反抗吗?” 唐夜白回过头,冲季语冰笑了笑。 “我外婆在她手里。” 都说没有母亲的孩子,是最可怜的,谁都不会爱他,唐夜白就是这样。 “年轻的时候,没什么能力反抗。” 望着唐夜白云淡风轻的笑容,季语冰没有再说话,静静等待着他说下去。 “毕业后那两年,我跪着求过你的母亲,希望她不要嫌弃我的身份。” 季语冰惊诧住了,似乎没想到是她的母亲,逼唐夜白跟她分的手。 “但那个时候,你母亲还是瞧不起我。” 唐夜白唇角的笑意,带了几分无所谓。 “其实她拿唐家做威胁,也没什么的,但她知道我有个外婆。” 提起外婆,唐夜白眼底神色,慢慢黯淡下来。 “我逼着你离开后,我外婆不知道怎么得知的消息,为了不再拖累我,上吊自杀了。” “后来我成为了律师,帮你母亲打赢过一场国际官司,她跟我说,要是还爱你,就去追回来吧。” 他说这些话时,漫不经心的,似乎已经不在意了。 他转过身,走到季语冰面前,微红的眼眶,静静看着她。 “小冰,别怪你的父母,我带坏了你的哥哥,给他们留下很不好的印象,他们怕我害了你,也很正常。” 季语冰以为自己知道真相后,不会再有任何反应,此刻却还是不可置信的,往后倒退一步。 “不可能的,我父母对我那么好,什么都依着我,怎么可能会逼你分手……” 唐夜白没有回话,只是仰起头,将眼底的泪水逼回去。 季语冰看着这样的唐夜白,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你骗我的,对不对?” 唐夜白笑了,笑得眼泪,止不住的,滚下来。 “嗯,骗你的。” 季语冰却不信了,因为她想起,她的父母专门飞过去陪她时,说的第一话就是,怕她太难过,走不出来。 他们…… 他们明明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当作若无其事的,陪在她的身边,眼睁睁看着她怎么在泥潭里爬……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再爱我一次,好吗 如果说唐夜白的抛弃、伤害、背叛,给了她致命一击,那她的至亲,则是伤她于无形的人。 季语冰无法接受的,松开唐夜白的衣服,捂着脸,缓缓蹲下身子。 唐夜白跟着蹲下来,安慰她,“傻瓜,我就是为了挽回你,故意骗你的,你也信。” 季语冰没忍住,眼泪滚了下来,“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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