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笈真箓_第3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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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一段时间就把青雀召回来。所以……” 皇后不解道：“二郎，你这是做什么？” “啊？这不是帮你出气吗？萧锐这小子太睚眦必报了，难道他想让青雀永不回长安？”李二佯装发怒道。皇后却按住了他，“可是妾身以为，这次是青雀错了，藏锋受了委屈才对，我们应该去安慰藏锋，而不是派人再去火上浇油。藏锋这孩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吃软不吃硬。” 啊？怎么会？你不生气？他这么整治青雀…… 皇后摇头笑道：“妾身感谢他还来不及。” 为什么？第五百八十五章贤后长孙皇后认真的说道：“如果不是藏锋及时出手，那将来承乾和青雀必有一争，都是妾身亲生的孩子，谁做储君妾身可以不在乎，但绝不希望他们兄弟相残。” “现在好了，藏锋出手惩罚青雀，虽然会让他受点苦，但看到承乾帮青雀求情，妾身是欣慰的，不管怎样，两个孩子和睦就好。” “至于青雀？他尚且年幼，却野心勃勃，一个不留神就容易走错路，给他长点教训也好。” 李二点了点头，随后问了一个问题：“可是如此一来，几乎就断绝了青雀竞争之路？是不是对青雀不公平？” 嗯？皇后惊讶的看着丈夫，不禁重新打量起来，心说你怎么会说出这番话来？李二被看得浑身别扭，笑着问道：“怎么？为什么这么看着朕？哪里不对吗？” 长孙皇后没有开口，而是转头挥退了所有的侍女和内侍，立政殿内就夫妇二人相对而立。只见皇后正色问道：“陛下此言何意？莫不是您盼着青雀去和承乾争夺储君之位？当年父皇使用的制衡手段，害得我们还不够惨吗？您也要让孩子们再来一遍？” 什么？ “观音婢……朕……”李二涨红了脸，想解释，皇后却不给机会。 “当年父皇坐视你和建成皇兄争斗，他好稳坐皇位，那是因为无论你们兄弟二人任何一个，都有威胁他权力的能力。可现在不同，承乾和青雀二人，都是刚出茅庐的孩子，你怎么忍心……” 说着说着，皇后竟然不自觉的掩面哭泣，呜咽着说道：“若是这般一代代的悲惨人生，我们娘几个何必生长在这皇家？请陛下这就削去我们的爵位身份，我带着孩子们回乡下做个普通百姓好了，只要能一辈子平平安安就行。” 原本想辩解一下，自己不是这个意思的李二，看到发妻哭成了泪人，想了想，还是别解释了。上前搂着夫人，轻声的安慰起来。平心而论，皇帝李二虽然没有想过让两个儿子争位的伎俩，但却想过给李承乾找块试刀石，既然李泰跳出来了，未尝不可。但发妻这么反对，那番恳切的话也勾起了李二脑海里沉重的回忆。长叹一声，罢了，换别的办法吧。过了片刻，看皇后心情平复了些，李二柔声说道：“观音婢，我不是想让孩子们争斗，只是知道你疼孩子，所以问问你的看法。万一青雀不服，找你诉苦告状呢？” 长孙皇后推开丈夫，嗔怪的说道：“二郎就这么小瞧妾身吗？难道妾身是那种心胸狭隘，不识大体之人？” “且不论什么长幼有序，就以贤者居之来论，承乾难道配不上太子之位吗？当初他年幼之时，的确糊涂了些，但经过一番历练，又遇上两位名师，现在大有长进，这两年越发的让人放心了。” “这一点，陛下应该比妾身更清楚才对。” 李二提醒道：“朕的确清楚，可想给青雀一个机会这个想法，还是承乾提出的。” 皇后嗤笑道：“那是承乾谦让，恰恰证明这孩子贤明。我们、包括青雀在内，都不能拿着承乾的谦让，当做青雀狂妄自大的借口。” “这次荆襄之事，青雀做的不对，为了培植自己的势力，竟然不顾百姓的死活，初听此事，妾身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我们的那个彬彬有礼的儿子。二郎，你真的应该给青雀找一位名师好好教导了。” 李二叹息道：“是啊，平日里你操劳后宫，朕却忙于国事，我们都疏忽了对孩子的教导。可天下名师都是有数的，最好的当然是萧锐，可他……唉！要不，你去萧家庄走一趟？” 长孙皇后摇头道：“萧锐不行。” 为什么？你不是挺看好他的吗？李二不解。皇后解释道：“萧锐号称继文纪先生之后，天下第一名师，他的本事毋庸置疑。但正因如此，民间隐约有传言，得萧锐者可得天下。既然他跟陛下承诺过，此生只教承乾一个弟子，那于公于私，都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给青雀开了这个口子，那其他皇子也想跟萧锐学习怎么办？” 得萧锐者得天下？李二点了点头，这话一点不夸张。 “萧锐的本事，朕也不得不承认。观音婢，你说将来他会不会……万一……” 将来？皇后按住了李二的手，认真且坚定的说道：“不会！藏锋不是那种人。” 不等李二再问，皇后就笑了，“像他这样性格的人，二郎你见过吗？怕是听都没听过。藏锋是天上星君下凡，不贪恋权势的。他向往的是——人间自在仙！” “如果不是朝廷屡屡遇到困难需要他出面解决，我想他更喜欢永远不走出萧家庄。要不然，他为什么好端端的国公府、冠军侯府都不住，偏偏一直住在城外农庄呢？” 李二带着羡慕的笑骂道：“这么说，倒是朕打搅了他的好事？” 皇后笑着说道：“又父皇在那边住着，二郎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了，若真是一个有野心之人，不趁着年轻力强出来丰富实力，难道要等到垂暮之年才出仕吗？” 李二担忧道：“朕倒是不担心他，可如果将来他的孩子们……” 这个问题，皇后也回答不上来了。是啊，我们都能看到萧锐不慕权势，可萧锐的儿子们呢？假如后代出了有野心之人，难保萧锐不会帮自己的儿子，而萧家却又是几代人的极贵、极富！想了想，皇后突然笑了，“瞧我，怎么忘了这个呢？将来的事，那是承乾他们需要应对的。如果你我年迈，何不学学父皇呢？住到女婿家养老，虽然有些不合礼法，但那个世外桃源，二郎你可是每年都要找借口去住几天的。” 哦？学学父皇？对呀！到时候我直接住萧锐家里，他还怎么有异动？李二拍案叫绝。不过这样的话，我将来兴许也要提前传位才行…… “唉……萧锐这小子，让人又爱又恨。也就是他！换个人，谁敢当面威胁朕？有时候真想亲手揍他一顿。他如果是承乾该多好？偏偏只是个女婿。观音婢，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牢牢的把这小子捆住呢？总好过这般伤脑筋的强。” 牢牢的捆住？皇后心说，除非他是你亲生的，可哪有这么好的事？ “对了，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怕二郎你舍不得。”皇后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哦？什么办法？快说，只要是能把这头惫懒的二愣子驯服，多大代价都值得，朕没有舍不得的。皇后捂嘴笑道：“是吗？那如果这个代价是长乐呢？” 长乐？什么长乐？这关长乐什么事？第五百八十六章他怎么敢？看着夫人似笑非笑的表情，李二恍然大悟。嘴巴微张，然后表情直接凝固在脸上，随之而来的却是歇斯底里的暴怒！ “他、他……他怎么敢？娶了朕一个女儿还不够，竟然还敢惦记长乐？这个混账！” “这叫什么？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该死！真是该死！来人，给朕杀了这个混账……” 皇后赶紧上前拉住，“二郎，二郎，你别着急动怒，冷静听我解释……” 冷静？朕冷静不了！朕辛辛苦苦生的宝贝女儿，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难道都是给他准备的吗？这个混账，当初信誓旦旦跟朕保证，说一心一意对襄城好，这才多久？不把他腿打折了，难平朕怒！皇后无奈，只能大声解释道：“不是萧锐要的，是长乐，长乐私下里喜欢上了萧锐。这件事萧锐压根都不知道。” 什么？？？你是说长乐她…… 这怎么可能？她才多大？多大？皇后苦笑道：“您自己的女儿，您问我？长乐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跟在您身后的鼻涕虫小尾巴了。若是按民间虚岁的说法，今年十五啦！” “身为公主，就算不到出阁嫁人的年龄，那也该定下一门婚事了。只不过她这两年一直随师学医，不常回来，所以容易遗忘。” 遗忘？李二摇头道：“不不不，朕一直惦记着呢，早几年前就在给长乐准备嫁妆，她的嫁妆，一定是所有公主里面最丰厚的。” 说到这里，李二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怨气道：“但萧锐绝不可能！朕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不能全都便宜了这个混账。娶了朕的一个女儿，都敢跟朕当面龇牙，如果再娶一个，那还得了？” 噗嗤…… 长孙皇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是最了解自己这个丈夫的，绝对的女儿控。你那是对萧锐吗？你分明就是舍不得女儿。 “是吗？那不知陛下打算便宜哪家的小子？” 那就…… 想了半天，李二也没有想到合适的才俊，气恼得拂袖坐了下来，“反正不能是萧锐！” “对了，你不是一直想亲上加亲吗？辅机家的大郎如何？改日你去问问。” 辅机家的大郎，说的就是长孙无忌的长子——长孙冲，是长乐的亲表哥。冲儿吗？长孙皇后叹息道：“自从当年冲儿惹事被萧锐教训之后，这孩子的就变了许多，这几年越发的沉稳了，为人谦逊有礼，学问也进步很大。” “不瞒你说，妾身早前已经问过了，不仅是询问的兄长，而且还亲自问过冲儿。得到的答案竟然出奇的一致，冲儿对长乐只有兄妹之情，没有别的想法。兄长更是直言二人不合适。” 嗯？这是为何？亲上加亲不好吗？难道我的宝贝长乐，还配不上他儿子？皇帝有些埋怨。皇后苦笑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两年长乐这丫头太闹腾了，名声不太好。” “先前整天骑只猛虎招摇过市，整个长安可能有人不知长乐公主，但绝对无人不知猛虎公主！” “后来呢，你又封了她一个女将军，她虽然在战场上确实出彩，但这未必是好事。长安城的权贵们本来就对娶公主一事有抵触，现在好了，这个公主还是个武将？这要是招到家里去，儿子能不受欺负？” 李二不服气道：“那找个武将总行了吧？娶个女将军回去，一门夫妇双武将，也是佳话！” 皇后哭笑不得，“妾身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私底下找人试探过一些夫人们。您猜她们怎么说的？人家说呀，长乐公主最厉害的不是武艺，而是一身医术，特别是有名的用毒之术，据说青出于蓝胜于蓝，那个斜挎包里面，随便拿出一瓶来，都能放倒全长安的人呢。” 噗…… 岂有此理，这是谁在乱嚼舌根子？分明就是造谣！李二拍案而起，她们这么说，我还怎么嫁女儿？皇后却一动不动，似乎早就过了盛怒期，语气不疾不徐的说道：“长安城就这么大，但凡有点身份的人，都有真实的消息来源，这种事，想瞒是瞒不住的。而且，咱那个女儿你最了解，她恨不得全天下人都夸赞说她本事大！” 噗…… 李二无力的重新坐倒，以手扶额，肉眼可见的头疼！这么说，我的宝贝长乐就、就嫁不出去了？皇后没有回答，就这么默默的看着他。沉默片刻，皇帝李二突然起身，双目赤红的吼道：“萧锐……都是他，萧锐！朕的长乐小时候多么乖巧可爱。后来他娶了襄城，长乐整天追着他跑，现在倒好，学了一身乱七八糟的东西，害得嫁都嫁不出去，朕、朕……朕这就去砍了这厮！” 说着，转身走到墙边，抽出了墙上挂着辟邪的宝剑。我的天，怎么会这样？皇后懵了，连忙上前死死抱住李二，“二郎，二郎……你冷静些！木已成舟，你就算杀了萧锐又如何？现在当务之急是女儿。再说了，女儿如果一心喜欢她，你真的杀了他，长乐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这、这…… 纠结半天，李二气恼的将宝剑掷在地上，有些挫败的说道：“总之朕不同意。现在长乐还小，还有机会。三年时间，你我都多上心帮她物色一下。朕就不信了，整个大唐，除了萧锐就再无好的才俊？” “对了，往后禁止长乐再去萧家庄，就留在宫里，你亲自带在身边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