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他们还能解救她，如果牺牲, 也决不能让她的遗体被魔将带走。 在人类军突然爆发的战力下, 魔族军一时没能阻拦，数名高级武者和魔法使瞬间冲至决斗位置。波洛维姆心知不能拖延, 他很快做出了决断，立即把奄奄一息的伊夏扎克带走，而利维娅的遗体则被留在了原地。 他在关键时刻拿出了自己的力量本源的“反射魔镜”, 拦住了利维娅武技的部分威力并将其反射，而没能截住的部分则是不偏不倚地击中了伊夏扎克的要害。 如果不是魔族的身体比人类强上太多，这一击剩余的威力也能要了伊夏扎克的命。 回到军营的波洛维姆不由为希哈拉姆的谋略感到敬佩, 他一直龟缩在营中不出，人类军就无法知晓他的力量，否则利维娅不会为了打破僵局而使出那一招。 情报的差异, 真的能左右局势。只可惜人类军的血性太容易激发, 没能按约给老爷子带回人类军总帅的遗体, 否则他的亡灵大军还能多一个不错的战力。 利维娅的遗体被送回德尼亚, 主帅的死亡令人类军的士气一度低落，由魔导院首席接手指挥权控制住了局势，也探查出了那名黑袍魔将名为波洛维姆，称号是“反射之镜”。 “影魔”重伤濒死无法出战，“反射之镜”又是防御类的魔将，人类军和魔族军一时间回到了持平状态。 幸好王都立即传来了消息，斯诺特五世和伊斯特元帅将带军支援前线，有了“反射之镜”的情报后，大军的准备更加充足，最后在这场持续了半年的战役，终于在一个豪雪之夜，以“反射之镜”阵亡为节点，落下了帷幕。 失去了主帅的魔族军死伤过半，最后在终于苏醒的“影魔”指挥下撤退。 金色的小鸟旁观完了整场战役，在利维娅牺牲后，他有时待在斯诺特五世的护甲上，看着他夜间无人时抚摸着从利维娅的护甲上拆下的甲片流泪，第二天又毫无异常地指挥着军队。 有时飞到了魔族的营地，看着他们制定下一步作战计划，濒死的“影魔”陷入昏迷，波洛维姆每次遇到棘手的战况时，都会拿出他的魔镜心疼地看两眼。 有时他也会悬停在战场上方，看着两军冲阵厮杀，鲜血顺着奎宁达江一路流下，被血腥气吸引的魔兽止步于数公里外不敢顺流而上。 最后在人类军庆祝胜利的欢呼声响彻峡谷时，他“醒”了过来。 维尔利特看着落泪的斯诺特五世，有些恍惚地意识到自己竟然是在梦占中。 这场梦占十分怪异，首先他在战争结束前，丝毫没有发觉自己是谁，这是梦占常见的情况，但从未想起已知的历史，也不知自己为何而悲伤，并且能旁观这么长的历史就很离谱了。 上次他梦占看到老兰斯和西格斯幼年的情景，是很短的一段情节，而这次却看到了长达半年的内容，虽然其中有部分简略的战争内容，但流程还是十分顺畅，没有半点影响。 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波洛维姆力量本源的“反射魔镜”，它没有随着波洛维姆的死亡消失，而是被“影魔”带走了。 那是一面非常朴素的镜子，除了一圈素色的木框外，没有半点装饰。简朴到像是……维尔利特家以前用的镜子。 除了外型简朴外，还有一点，那面镜子的能量构造问题。 如果是以前，维尔利特还没有掌握高级魔法和炼金术时，还看不出那东西的实质，只会当它是个魔法造物，就和土系魔法一样可以通过魔力构建临时存在的物体，一旦魔力消耗完毕，该物体就会消失。 那面魔镜则不同，它的看似像魔力造物或炼金造物，实际上是纯粹的魔力结晶，类似于龙心结晶一样的物体。 龙心结晶是非常强大的魔龙用自身力量凝聚在心脏处的晶体，在魔龙死亡时，如果结晶中的力量还未用完，就会让子嗣剖开自己的心脏，将结晶交给它们吸收壮大自己。 这种结晶属于无价之宝，魔龙不会将其流出，要战胜能够凝聚结晶的魔力除非举国之力，否则也是妄想。各国只有破魔战争时，从击败的魔龙身上获取的几枚结晶。 克莱恩开仓库给维尔利特看过一枚龙心结晶，并带他分析过其能量结构，所以他才能确定，那面“反射魔镜”和龙心结晶的构成和龙心结晶类似。 那就意味着，“反射魔镜”是一个纯粹的能量物体，它是镜子的形态应该和波洛维姆本身的力量有关。 “反射魔镜”在将利维娅的力量反射后出现了一道裂痕，结晶受损所以波洛维姆才会说要“影魔”给他跪下道谢。看来“反射魔镜”并非是无伤反射，它存在承受上限。 维尔利特猜测，如果反射的力量超过了镜子的上限，就会对镜面造成损伤，那么多少次过载能破坏这面魔镜呢？“影魔”将其带回了深渊，非同源力量不能修改结晶的任何状态，那么魔族存在能修复这面镜子的人吗？ 如果没有，是否说明它现在依然维持着三百年前的模样？又需要再超出上限多少次，它才会被彻底破坏？ “迷梦”当时拿出了波洛维姆的遗物“梦魇之镜”，那面镜子已经被拜厄蕾一箭破坏，如果之后人类再遇见“迷梦”，没有得到它修复的信息，或许就能推断出“反射魔镜”也未修复。 在维尔利特苦思冥想间，梦占的场景已经变化成了利维娅的葬礼。她躺在纯白的棺桲中，水晶棺盖的边缘雕刻着斯诺特鸢尾的花纹。她将以总帅的身份下葬，但葬礼的仪式却是王后与总帅的混合模式。 斯诺特五世在她被送入王室陵墓前，流着泪笑道：“亲爱的，原谅我我再一次任性，请求你留在我的身边。再等我一会，你知道的，我每次洗漱都要花不少时间。” 想到斯诺特五世的传位时间在奎宁达战役结束后的第二年，之后便在王室陵墓旁为王后一直守到了生命结束，一股沉郁之气堵在了维尔利特的心口。 金色的小鸟停在路边的立柱顶上，沉默地看着众人缅怀这位总帅，湿润微红的眼眶暴露了他的心绪。 “孩子，不要哭……” 一道空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维尔利特蓦然转头，却不见任何人。 他在足有五米高的立柱上，身边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人。而且梦占中没有任何人能看见、触摸、感受他，他就是个透明的存在，否则他也不敢跑到斯诺特五世肩上观战、飞到魔族军营上空看魔将反应。 这道声音实在来得有些诡异，令他不禁后背一寒。 “你现在还太弱了，看不见我，上次更是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到。如今我们的联系还是很薄弱，或许只能说几句话，维尔利特，我的孩子，很高兴你能回来。” “你……您是？”维尔利特脑中闪过许多猜想，但一个也不敢停留，于是他选择了直接发问，希望这道声音的主人能为他解惑。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这道神秘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奎宁达只是新一代战争的开端，他们因为自由的诱惑而冒进，遭到挫败后回到了深渊中，蛰伏着等待时机。二十年前发生在斯诺特边境的战争就是一个信号。” 如声音的主人所说，维尔利特确实有某方面的猜想，但他很快就被对方所说的魔族相关话题吸引。 如果对方只能说几句话，那么与其去纠结“什么是回来？”和“祂到底是谁？”的问题，不如询问最为紧迫的魔族相关问题。 “您知道石、水、炎魔龙遇袭的事件吗？魔族的意图是什么？” “想走捷径？我以为你会询问心里最重要的那些事。” 对方的声音依旧带着笑意，维尔利特稳了稳心神。 “我确实更想询问私事，但也知道魔族在迫近，如果国家无法太平，我那些私事即使解决了也快乐不了几天。”他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而且您说了，因为我现在太弱所以和我的联系薄弱，等我再变强些，还能再见到您，对吗？” “……用你在那个世界的话来说，这是恃宠而骄？” “咳，这词应该不是这个用法。”他只是朝着五元素亲和是大源的宠爱这点，发散了一下思维，而对方的回答也让他确认了其他信息。 好在对方没有兴趣追究这点，也可能是联系时间不够了，打算留到下次再问。 “魔族是在找寻某样东西，至于是什么还是等下次……帮你的那个……代我向它说……” 祂的声音突然像信号不好一样断断续续了起来，维尔利特连忙问道：“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 “……醒……” 在听清这一音节后，维尔利特眼前闪过一阵白光，逼迫他闭上了眼睛，等再次睁眼时，眼前的景色已经变成了魔兽车的车厢内。 “嗯？你醒啦？正好车主大叔问我们晚餐想吃什么肉，有波谷鸟和赤焰猪选，两个都在附近，要等他打猎回来，”昆迈边走边从他的零食袋子里摸出一条肉干，“吃点垫垫肚子？” “……不用了，我等开饭吧。”维尔利特摆摆手，只觉得脑袋有些发胀。 半年的事在短短一个下午全部看完，即使是在睡梦中，获得的信息量也太多了。 他抱着身上的毛毯和被子平躺下去，食指和中指按住两侧太阳穴揉动着。 修卡看着维尔利特这幅样子，放下手里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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