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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话。 玉姣定睛看去。 却是孟侧夫人手中的茶盏,掉在了地上。 孟侧夫人神色扭曲且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声音之中满是惶恐和不安:“主君……救……救我,有人要害我!” 因为玉姣是站着的,所以视野很好,此时便瞧见,孟侧夫人身上那件浅黄色的垂云锦上,好像染上了几朵红梅。 玉姣的心头,猛然之间,就跟着一惊 第69章 见红 萧宁远冲到孟侧夫人身边,关心地问道:“音音!音音!你怎么了!” 孟侧夫人伸手扯着自己的裙子,艰难地开口:“血……血……” 孟侧夫人竟然见红了! 萧宁远的心头一惊,当下大声喊道:“快!快去找郎中!” 玉姣在旁边瞧见这一幕,心中暗道。孟侧夫人怀胎已有三个多月,如今见了红……怕是不太好! 看样子……这伯爵府,要有大乱子了! 玉姣这会儿,已经快速冷静下来,悄悄去看大家的神色。 薛玉容的唇角微微扬起,带着一丝微弱难以察觉的笑容,可见对孟侧夫人见红这件事,薛玉容很高兴。 想也知道了。 孟侧夫人这个孩子没了,最高兴的人是谁了。 当然是地位被这个孩子威胁到的薛玉容了。 要不是有传言说,孟侧夫人生下孩子后,就会被抬为平妻,薛玉容也不可能人咬着后牙根,把自己的庶妹,也就是玉姣抬到伯爵府上。 在这一瞬间,玉姣的心中已经有了论断。 孟侧夫人之前虽然动了胎气,但也不至于忽然间就见了红。 这件事……多半儿是薛玉容做的吧? 孟侧夫人仗着自己有孕,恃宠而骄,目中无人,根本就不把薛玉容放在眼中。 以薛玉容那睚眦必报,不肯吃亏的性格,怎么可能一直容着孟侧夫人,这件事,十有八九便是薛玉容做的! 玉姣想着,又悄悄去看其他人的神色。 此时萧老夫人也皱眉看向了薛玉容,可想而知,萧老夫人和自己一样,都怀疑薛玉容! 萧宁远此时已经把孟侧夫人抱了起来,就往这南苑花厅旁边用来休息的客房而去。 没几步的路。 殷红的血迹,如同红梅一样,零零星星地滴落着。 这家宴当然不可能继续下去了,此时大家都跟着萧宁远的步伐,往客房那边走去。 萧宁远和老夫人没发话之前,谁也不敢先行离开。 免得落一个心思冷硬的名头。 薛玉容的脚步格外轻快,她跟在了萧宁远的身后,看着那已经疼痛的几乎要晕厥过去的孟侧夫人说道:“这刚才好好端端的,现在怎么忽然间就见了红!” “若是这个孩子真出了点什么事情,叫音音妹妹可如何是好!”薛玉容继续说道。 语气之中满是关切。 可玉姣觉得,这话落在了孟音音的耳中,要不是孟音音疼得厉害,怕是有起来撕碎薛玉容的冲动。 便是此时。 萧宁远抱着孟音音的姿势没变,走路依旧平稳,但却忽然间回头,看了薛玉容一眼。 他的眼神深邃冷冽,仿若结了寒霜一样。 让刚才还有一些忍不住喜形于色的薛玉容,心头猛然一惊,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不是表现得太明显了? 薛玉容当下就把自己脸上不该有的情绪收敛了起来,换上了沉重、关切的目光,跟在了萧宁远的身后。 玉姣走在最后面。 季小娘故意放慢了脚步,看着玉姣说道:“你觉得,孟侧夫人这个孩子还能留住吗?” 玉姣意外地看了季小娘一眼。 这位府上唯一的贵妾,模样异常明艳,身材也格外玲珑妖娆,而且据说很善歌舞。 算是孟侧夫人之下,唯一的萧宁远宠爱的人了。 玉姣抿唇道:“我自然是希望,这个孩子能留住,这可是主君第一个孩子,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主君一定会很难过的。” 季小娘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玉姣一眼。 玉姣这回答滴水不漏的,处处都以萧宁远为出发点考虑问题。 这让季小娘忍不住多想了一些。 之前其他人说玉小娘是一个空有美貌的草包,如今她看来,应该不尽然。 至少,玉小娘能在薛玉容的手下讨生活,怎么可能一点脑子都没有? 季小娘心念一转,又问:“那玉姣妹妹认为,这件事是谁做的?” 玉姣疑惑地看向了季小娘,开口道:“什么事?” 季小娘的唇角微微一勾:“当然是孟侧夫人这件事啊!” 玉姣皱了皱眉,盯着季小娘说道:“季姐姐,切莫再说这种话了,郎中尚未看过,我等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是怎样的?” “更不敢妄下论断!”玉姣的声音坚定利落。 季小娘见玉姣一脸谨慎的样子,忍不住地瞥了玉姣一眼,继续道:“我就是随便和你说说话,你这个人当真是无趣!” 季小娘给了玉姣评价后。 就瞧见玉姣已经眼观鼻,鼻观口的,安静且温顺地站在那了。 若是离远一看,玉姣那一动不动,甚至于连脸上都没有多余神色的样子,哪里像是个活人?更像是一个玉雕的美人。 季小娘还想说两句话,但瞧见玉姣这般样子,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玉姣心知,伯爵府上怕是要掀起风浪了,若这件事真是薛玉容做的,她作为薛玉容庶出的妹妹,怕是也要被连累…… 她虽然也恨极了薛玉容。 但如今她还没有彻底和薛玉容划清界限。 若薛玉容现在就倒台了,对她,未必是一件好事儿。 玉姣忍不住地看了一眼薛玉容,心中想着,这薛玉容怎么如此的糊涂和沉不住气? 而且……当真也太心狠手辣了。 那孟侧夫人虽然不是好相与的,可这孩子,总归是无辜的。 若是让玉姣去害别人的腹中尚未出生的孩子,失去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机会,玉姣觉得……她应该是做不到的。 此时郎中已经来了。 郎中进了屋子。 玉姣等人站在门口,能听到萧宁远克制且温柔的声音。 “音音别怕,音音……万事有我呢。” 东苑的妾室们听了这话,脸上的神色五味杂陈的。 主君这个人,虽然看着好像挺和气的,但大多数的时候,都带着一股威严的感觉,叫人不太敢靠近。 往日对她们,何曾有过这般温言软语的样子? 尤其是薛玉容。 此时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那笑容明显僵硬了起来,此时她只觉得,刚才让她高兴的事情,似乎也没那么高兴了。 接着屋子里就寂静了下来。 没多大一会儿,郎中就从屋子里面出来,萧老夫人先一步开口问道:“怎样了?” 众人也都抬头,看向了郎中,等待郎中的回答。 第70章 亲自查 郎中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这才说道:“我会尽力的,但……不知道能保多久,若是能保足七个月,孩子就可以顺利出生,只是……这孩子,就算平安出生了,也难免身体羸弱。” 忠勇伯爵府的爵位,是靠着刀枪拼杀出来的。 若是生了一个病弱的公子哥…… 郎中想到这,都忍不住替忠勇伯爵府的人头疼。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忠勇伯爵萧宁远的身体很好,没有任何问题,这些后宅的女人也不少,怎么就不开花结果呢? 如今这孟侧夫人好不容易有了个孩子,可现在却闹成这样。 萧老夫人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跟着追问道:“这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 郎中正要开口说话。 萧宁远便从屋子里面走出来,冷声开口:“藏冬,带几个人把今日孟侧夫人吃的喝的东西都取样过来,再去葳蕤院,查一查,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薛玉容听了这话,连忙问道:“主君,可是音音妹妹动胎气这件事,另有隐情?” 萧宁远冷冰冰地看了薛玉容一眼。 只这一眼,就让薛玉容的心凉了半截! 她明白了! 主君这是怀疑她了! 萧老夫人看到萧宁远又问:“远儿,看你这副模样,这件事似乎没那么简单?” 萧宁远这才开口道:“郎中说,音音似乎接触过过量的麝香。” 麝香,有滑胎的功效。 玉姣听到这话,就觉得和自己判断的差不多,孟侧夫人虽然总用肚子疼啊,动了胎气之类的理由让萧宁远陪着她,但实际上,孟侧夫人肚子,还真没脆弱到,会见红险些小产。 玉姣忍不住多想了一层。 那日……自己去给孟侧夫人送雪燕羹的时候,她什么话都没说,就给孟侧夫人气到真动了胎气。 那个时候,孟侧夫人是不是就已经接触过了麝香? 如若不然。 以孟侧夫人火爆的脾气,嚣张的性格。 就算是让她跪着爬出葳蕤院,也不可能被她气到那个地步啊! 想到这,玉姣不免长松一口气,也幸好这孟侧夫人的身体还算不错,没真的在自己雪燕羹的时候,真出了岔子。 不然她可真是跳进汴京护城河,也洗不脱干系了! 萧老夫人那本肃穆的脸上,又多了几分冷意,她的目光从萧宁远的妻妾们身上扫过。 不过好在,她的目光并没有在玉姣这样的小小良妾身上停留。 白侧夫人早就出府清修了。 这东苑,唯一有身份有地位的女人,便是薛玉容了。 察觉到萧老夫人也在看自己,薛玉容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什么?竟然有人胆敢害音音妹妹?” 说着说着。 薛玉容就能感觉到,周围人……好似除了低头看着自己鞋尖的玉姣,都把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好似就是在说。 这件事就是她做的! 事实上,正常人都会往薛玉容的身上想。 薛玉容看向萧宁远,尽量让自己镇定着说道:“主君,在咱们后宅里面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我难辞其咎,主君不如就把这件事交给我来查吧,我保证会给音音妹妹一个交代的!” 萧宁远看着薛玉容,冷声道:“这件事,本伯要亲自调查。” 说到这,萧宁远的声音冷沉,身上带起了隐隐的威严,压得在场的妾室们,都同玉姣一样,缩头低调地站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生怕自己被卷入浑水,然后招惹一身腥气。 玉姣悄悄地看着萧宁远。 萧宁远生气的样子,脸上的神色并不狰狞,只是多了几分冷意,冷到让人看上一眼,都会觉得自己跟着染上冰霜。 他站在那,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让玉姣觉得有些陌生。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动怒的萧宁远。 之前萧宁远也和她生过气,可如今看来,那哪里的动气啊?分明就是警告她罢了。 玉姣看了看旁边的薛玉容,心中暗道,薛玉容这次……怕是很难过关了。 想到这,玉姣甚至没有顾得上幸灾乐祸。 而是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 薛玉容若是真的倒了……且不说萧宁远会不会因为她也是永昌侯府出来的,就冷落她。 而且薛玉容倒了后,这东苑后宅,怕是要轮到孟侧夫人说的算。 想也知道,孟侧夫人会不会容下她。 到时候,她肯定比在薛玉容的手下死得更快! 如今薛玉容还指着她生孩子,所以磋磨她,但却不会要她的命,甚至还要忍受着她给萧宁远侍寝。 但孟侧夫人……怎么可能容下她? 不管玉姣承认不承认,此时薛玉容出了这件事,对于玉姣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儿。 她希望薛玉容倒台。 但……不是现在。 此时有人拿了椅子过来,萧宁远便坐在椅子上,用手轻轻地扣击着椅子的扶手,尊贵且威严的脸上,带着隐隐的怒意。 他这是要在这,等着藏冬回来。 藏冬一去一回。 就领着小厮,用托盘端着几样东西过来。 那是几个小碗,小碗里面分别装了东西。 鹊儿是跟着藏冬一起回来的,她对着萧宁远说道:“主君,自从我家侧夫人有孕后,在饮食上就一直小心,这些碗里面的东西,都是近些日子,吃过的并未葳蕤院小膳房亲自做的东西。” 把每样东西,都留样也不现实。 毕竟孟侧夫人有孕后,会吃不少东西。 孟侧夫人很信任自己的小膳房,所以只留了经外人之手,送来的东西。 鹊儿又说了一句:“这里面的东西大多数都是主君送来的,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奴婢觉得……前些日子,玉小娘送来的雪燕羹,应该仔细查验一下。” 说到这,鹊儿就把一个小碗端了过来,递给了郎中。 玉姣听到这话后,瞪大了眼睛。 那雪燕羹都是多少日子之前的事情了? 这孟侧夫人竟然还留了样儿! 郎中接过那小碗,凑到鼻子旁边去闻,跟着就一皱眉…… 玉姣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该不会真有什么问题吧? 第71章 迷离 便是玉姣也不敢确定,薛玉容是不是真的在那雪燕羹里面,动了手脚! 若真如此!薛玉容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用如此毫不遮掩的手段,来戕害孟侧夫人! 薛玉容自己做这件事也就罢了,竟然让她去送这雪燕羹…… 薛玉容这是要彻底将她们二人绑在一起! 如此心思,当真狠毒! 若真如此,萧宁远会相信,她是无辜的吗? 想到这,玉姣就悄悄地看了一眼萧宁远,萧宁远此时正用冷清的目光看过来。 四目相对之间。 玉姣只觉得心头一紧。 萧宁远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就这一个眼神,足以让心思敏锐的玉姣,察觉到他的想法。 她意识到,若是这雪燕羹真有问题,她怕是要给薛玉容陪葬了! 想到这,玉姣只觉得心中一阵酸涩。 她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自嘲……她以为,自己勾得萧宁远,日日宿在她的揽月院,便能萧宁远对她有一丝在乎,她便可以借着这在乎,在伯爵府扎稳根基。 今日发生的事情,叫玉姣猛然间清醒过来。 她在这伯爵府,依旧如同浮萍,无根可生,无枝可依。 鹊儿追着郎中问道:“这雪燕羹当真有问题?” 薛玉容听了这话,一脸震怒:“放肆!你的意思,本夫人好心给孟侧夫人送雪燕羹,竟然是为了毒害她?” 鹊儿瑟缩了一下,似乎有些畏惧,但她又为了自己的主子,生出无限的勇气来,挺起胸膛,扬声说道:“自我家侧夫人有孕,夫人便心中不快,如今……夫人做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薛玉容被气坏了,神色有些扭曲:“你不过就是一个小小贱婢,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栽赃本夫人!” 鹊儿冷声说道:“我是不是栽赃,还得等郎中给出结论。” 今日来的郎中,姓许,是回春堂里面的圣手,往日里不轻易出诊,若是出诊,来的一定是这高门大户。 许郎中年过半百,因为医术过人,又擅长妇科论症,只是人有些刻板,虽然说经常到高门大户出诊,但对后宅阴私,毫无兴趣,也看不透里面的门道。 和前些日子来府上的那位郎中完全不同。 此时许郎中并未听到这些人,都说了什么。 而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把那雪燕羹检查了个透彻,这才直接看着萧宁远垂肩拱手,恭敬地说道:“伯爷,雪燕羹……是有些问题。” 众人闻言,都把目光落在了薛玉容的身上,眼神并不意外,大有果然如此之色…… 话才说到这。 薛玉容就有些稳不住了,她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慌张。 接着她便看着玉姣,冷声呵斥道:“玉姣!你还不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在这雪燕羹里面,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 玉姣心中苦笑了一声。 薛玉容这是见纸包不住火,推自己出来顶罪的吧? 玉姣察觉到,萧宁远又一次把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萧宁远的目光清冷,声音之中不带半点感情,沉声问道:“玉姣,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玉姣抿了抿唇,也不承认这件事是自己做的,也不辩驳,而是低声道:“妾无话可说。” 说这话的时候,玉姣的眼神之中,已经带起了泪花。 本来如同一朵早夏荷花的清丽女子,此时好似经历过严寒风霜一样,瞬间就枯萎了下来,瞧着叫萧宁远忍不住地皱了皱眉。 萧宁远忍不住地想起不久之前。 玉姣也是说了同样的话。 “妾无话可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萧宁远正要再问两句,鹊儿就大声说道:“主君!玉小娘已经认罪了,但玉小娘身份低微,若是无人指使,怎敢做这样的事情?” 说到这,鹊儿就看向玉姣问道:“你只要交代,是何人指使你在雪燕羹里面,放了麝香,兴许还有一条活路!” 薛玉容整个人都要炸了。 孟音音那个贱人,如今人在屋子里面躺着,派鹊儿这条疯狗出来乱咬人! 便是此时。 许郎中忍不住地开口了:“我什么时候说这雪燕羹里面有麝香了?” 萧老夫人皱眉:“刚才不是你说,这雪燕羹有问题吗?” 许郎中闻言就继续说道:“这雪燕羹是有问题,因为这就不是真正的雪燕,而是用某种特殊手段,制造的假货。” “此物,安不了胎,反而还会让食用者腹部胀痛恶心,若是有孕之人服用了,也会加重孕吐,虽然有问题,但是里面并无麝香存在。”许郎中继续道。 玉姣听了这话,觉得自己好像捡回来一条命! 假雪燕,总好过这里面放麝香! 许郎中刚才就说,孟侧夫人是接触过麝香,所以才差点小产的。 这雪燕羹里面竟然没有麝香,至少证明,她暂时没了嫌疑。 莫明的,萧宁远也觉得心中松了一口气。 不是她,便好。 萧宁远又挑眉:“假货?” 这可真是奇了。 便是薛玉容都觉得惊奇,顺便想洗脱自己的嫌疑:“这怎么可能?伯爵府的雪燕窝,可是宫中赐下来的,怎会是假货!” 听到人说这东西是宫里面赐下来的。 众人都不敢继续言语了。 宫中自然不可能赐假货,那问题出在哪里了? 即便是宫中送来的雪燕真有问题,那这问题……也一定是出在伯爵府! 萧宁远沉声道:“既然这雪燕羹不是让音音差点小产的原因,那过后再查。” “还请郎中再看看其他的东西,可有异样?”萧宁远继续道。 许郎中点了点头,往那端着托盘的小厮处走去,仔细查看上面的东西。 挨个看了看,又挑了几样闻了闻。 最终。 许郎中的手中,提起了一个香囊。 许郎中神色凝重地看了看,闻了闻,反反复复后,又找下人拿来了剪刀,把那香囊豁开,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仔细碾碎,又舔了一下。 这才敢下出最后的结论。 “这个香囊,便是害孟侧夫人小产之物。” 众人闻言,都把目光落在了那个香囊上。 此时天已经蒙蒙黑了,此处已经燃起了灯笼,借着今日最后的天光还有灯笼的光亮,玉姣隐隐约约,瞧见了那个害人香囊的模样…… 她微微怔住。 这个香囊,好生的眼熟! 她见过这个香囊! 第72章 是谁 这个香囊,跟她刚刚搬入揽月院之时,在被子里面发现的那个,别无二致! 玉姣看到这个香囊的时候,心砰砰直跳。 看起来,害她之人,暗中也在害孟侧夫人! 之前她怀疑,自己被子里面的香囊是孟侧夫人差人放的,可今天的事情,让她有了不同的看法! 若只个香囊真是孟侧夫人放到自己被子里面的,那孟侧夫人又怎会把这害人的东西,留在自己的屋子里面,害的自己差点小产! 虽然说孟侧夫人经常装病争宠。 也常拿孩子做文章。 可刚才那件事,玉姣冷眼看下来,能明显感觉到,孟侧夫人不似作假,她是真的差点没小产! 虽然说这件事,也有孟侧夫人陷害薛玉容,试图搬倒薛玉容的嫌疑……但玉姣觉得,这种想法立不住脚。 因为孟侧夫人根本就不需要多做什么。 只需要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了,就能被抬为平妻! 虽然说平妻也无法和正妻平起平坐。 可孟侧夫人若生下的是个儿子,母凭子贵。 到时候,薛玉容就是空有正妻之位,也不是孟侧夫人的对手。 在这样的情况下。 除非孟侧夫人脑子有病,才会赌上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以及唾手可得的光明未来,去坑害一个没有孩子的空壳子正妻! 既然不是孟侧夫人自导自演。 那么问题来了。 这个香囊,到底是怎么到了孟侧夫人的屋子里面。 究竟是什么人,想害孟侧夫人? 玉姣也很想知道!因为害孟侧夫人之人,就是想让自己常年浸在麝香之中,彻底没生育能力之人! 此人出手隐秘且狠毒。 玉姣自然希望借着此事,让这个人遭到报应! “这个香囊是哪里来的?”萧宁远问道。 鹊儿开口道:“奴婢也不知道,之前奴婢从未见过这个香囊。” 萧宁远将目光落在藏冬的身上。 东西是藏冬领着人找出来的,藏冬当然知道,是在哪里发现的这东西。 藏冬开口道:“这东西,是在孟侧夫人护肚子的垫子里发现的。” 众人都有些疑惑,什么叫做护肚子的垫子? 鹊儿察觉到众人的疑惑,当下就解释着:“侧夫人自有了孩子后,就比从前小心谨慎一些,日常活动行走的时候,也怕不小心磕碰了孩子,所以就命人做了几个垫子,护在肚子上,保护腹中孩子。” 说到这,鹊儿就跪了下来,看着萧宁远说道:“还请主君严查此事,为我家侧夫人主持公道!” “此人竟然把这落胎的东西,放到侧夫人护肚子垫子里面,就是想害小娘小产,心思当真歹毒!” 薛玉容刚洗脱了嫌疑,听了这话,就正色问道:“那垫子是何人做的?” 虽然说刚才鹊儿攀咬薛玉容。 按照薛玉容的脾气,定不会容鹊儿。 但玉姣了解薛玉容,今日当着萧宁远还有老夫人的面,薛玉容肯定是打碎牙齿和血吞,也会扮演好一个贤惠端庄,善良温婉的伯爵府大娘子形象。 所以此时,至少是此时。 薛玉容不会为难鹊儿,反而万事以孟侧夫人为主。 薛玉容都问了,鹊儿也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是奴婢领着两个婆子做的。” 鹊儿怕人误会,已经忍不住辩驳了一句:“可奴婢对天发誓,奴婢对侧夫人忠心耿耿,绝对不可能有害夫人的心思!” 萧宁远看了藏冬一眼,摆了摆手。 无需多言。 藏冬就又去了一次葳蕤院,回来的时候已经带着两个婆子,还有一个被藏冬拆开的护肚垫子。 玉姣也终于看到了这东西的样子。 这是按照肚子的形状,缝制出来的垫子,约莫有一根手指宽的厚度,护在肚子上……会让肚子明显大上一圈儿! 玉姣算是明白了,怪不得之前孟侧夫人的肚子,忽然间就大了起来,而且好像比正常月份要大不少。 原来竟然是因为这。 这孟侧夫人也是够宝贝这个孩子了,在肚子里面揣着的时候,她还担心磕碰。 只是,就连孟侧夫人自己应该也没想到,千防万防,最后问题竟然就出现在这垫子里。 “这个垫子是谁做的?”萧宁远瞥了一眼那个被拆开的垫子问道。 鹊儿瞧见这一幕,脸色苍白,当下就道:“是奴婢做的。” 玉姣看到这一幕差点没笑出声音来。 刚才这鹊儿,把火引向了她。 没想到如今,火竟然烧到鹊儿身上。 这就叫什么? 因果轮回。 萧宁远的目光落在鹊儿的身上,鹊儿打了个寒颤,连忙颤声说道:“主君,主君,我没道理害我家侧夫人啊!” 此时鹊儿已经爬了起来,冲上去检查那个垫子,跟着就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惊喜地喊着:“主君,你看,你看,这个地方,和奴婢做的针线活儿明显不一样。” “好像被人拆开过,又重新缝上,这个人就是害我家侧夫人的凶手!”鹊儿恨不得一口气把事情说完,不用换气最好。 她怕自己晚说两句,就要陷在这件事里面了。 萧宁远神色阴沉地看着那个香囊,冷声道:“给我搜!” 之前只是去葳蕤院取一些东西来查验。 现如今?萧宁远派人出去,那就是为了搜府。 他现如今,面色不显,但心中是震怒的。 他想知道,究竟是何人,敢在自己的眼皮子下,对自己的子嗣动手! 玉姣也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 毕竟害孟侧夫人之人,应该就是害她之人。 之前她没把事情说出来,是觉得人微言轻,就算是说出来,也不会有人把幕后真凶翻出来,反而会打草惊蛇。 但如今…… 涉及孟侧夫人以及伯爵府的子嗣传承,那分量就重了。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家宴上大家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如今大家早就饿了。 可如今除了刚刚到另外一间屋子里面去休息的老夫人之外,众人就算是饿了累了,都不敢开口。 谁也不想在这个当口,去触萧宁远的霉头。 好在藏冬办事效率很高。 约莫半个时辰,就神色凝重地回来,看着萧宁远拱手说道:“主君!搜到了!” 第73章 禁足 只见藏冬的手中,拿着一个圆形的陶瓷小盒子。 玉姣注意到,薛玉容瞧见这个东西的时候,脸上的神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玉姣暗道,这东西不会是从琴瑟院搜出来的吧?要不然薛玉容怎么会这样一副表情? 藏冬把东西举起呈上,萧宁远伸手接过来,看了一眼,接着问道:“这是何物?” 藏冬便道:“许郎中已经查验过了,这盒子里面装的是麝香。” 便是此时。 众人身后的客房里面,传来了一阵声响,众人转头看去,却是孟侧夫人此时在一个婆子的搀扶下,推开了门。 萧宁远瞧见这一幕,眉头轻蹙,语气倒不重,反而充满关心:“不是让你好好躺着吗?你怎么出来了?” 孟侧夫人的脸色苍白,声音却格外冷厉:“妾想知道,是谁这样处心积虑,想置妾于死地!” “妾也就罢了,可是这妾腹中的,是主君的第一个孩子……”孟侧夫人继续道。 萧宁远瞧见孟侧夫人这样,又说了一句:“音音,你先回去躺着,这的事情交给我处置,我保证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孟侧夫人的眼神格外坚定凌厉:“妾想亲自看着,害妾之人得到惩罚!” 萧宁远见孟侧夫人这样坚定,眼神之中有几分无奈,只能看着鹊儿吩咐着:“搬椅子过来。” 鹊儿连忙搬了椅子,在上面垫了软垫。 萧宁远又把刚刚下人给自己送来的大氅解了下来,亲自披在了孟侧夫人的身上。 瞧见萧宁远如此细致地照顾孟侧夫人,薛玉容双手紧握,握拳的时候,纤细手指上的指甲,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在自己的手心处,留下一个又一个的月牙痕迹。 等着孟侧夫人坐稳了。 萧宁远才看向许郎中问道:“许医士,你确定这里面的东西就是麝香吗?” 许郎中闻言当下就说道:“老夫已经查验过了,这里面之物,的确是麝香。” 萧宁远的声音一沉:“那这东西是从何处搜出来的?” 藏冬闻言,神色之中有几分迟疑…… 薛玉容便是在此时开口:“藏冬,你可要想好了再说!” 孟侧夫人听了这话,冷声道:“夫人这是何意?难不成夫人不希望藏冬说出真相?” 薛玉容恨得牙直痒痒,但此时还是得维持着最后的体面:“我身为夫人,自然希望查清楚这件事,给音音妹妹一个交代,所以才希望藏冬说话慎重。” 事实上。 不管是薛玉容还是孟侧夫人。 她们两个人都没办法改变藏冬的想法。 藏冬只听命于萧宁远。 萧宁远冷声吩咐:“说吧,是从何处找到这东西的?” 藏冬低声道:“回主君的话,是从琴瑟院院找到的。” 众人听了这话,都把目光落在了薛玉容的身上。 薛玉容已经无法维持最后的体面,此时直接大声呵斥了起来:“藏冬!你想好了再说,这东西究竟是从何处寻来的!” 孟侧夫人则是冷声道:“刚才藏冬的话,大家都听到了。” 她的声音悲切了起来:“我知道,我有孕后,你心中嫉恨,可就算如此,你也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 说到这,孟侧夫人就地看着萧宁远说道:“主君,还请主君为妾主持公道!严惩差点害死我们孩子之人!” 察觉到萧宁远把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薛玉容的神色慌乱了起来,她连忙看着萧宁远解释着:“主君,主君!我是冤枉的!我从未想过害孟侧夫人!” “音音妹妹有了身孕,我想着主君有后,伯爵府有了传承,心中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会设计害她?”薛玉容继续道。 萧宁远神色冰冷地盯着薛玉容,猛然间把手中的麝香盒子,重重地往薛玉容身前扔去,怒极反笑:“这东西,你要如何解释?” 薛玉容神色慌乱,连连摇头,声音已然哽咽:“我不知道,这东西为何出现在琴瑟院,这东西不是我的……不是我的,偌大一个伯爵府,藏冬这么快就搜到了这东西,难保不是什么人,为了陷害我故意设局!” 孟侧夫人怒道:“薛玉容,你是说,我为了陷害你,要赌上自己的孩子吗?” 说着说着,孟侧夫人被气到又一次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旁边的许郎中连忙提醒着:“侧夫人,刚刚才稳住胎,切莫过于劳累和生气。” 萧宁远听了这话,连忙果决开口:“来人,送侧夫人回葳蕤院休息。” 孟侧夫人看向萧宁远。 萧宁远已经冷声吩咐了起来:“把夫人也送回琴瑟院,不许任何人进出,等候发落!” 薛玉容闻言脸色苍白了起来,她明白,萧宁远虽然没直接处置自己,但如今把她禁足,其实就是关押了起来……他已经相信,是她害了孟音音! 薛玉容跌坐在地上,环看四周。 发现妾室们看向自己的眼神,满是幸灾乐祸,竟无一人为自己说句话。 她最终把目光落在了玉姣身上。 玉姣垂手低头,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 薛玉容最终还是仿若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的,看着玉姣说道:“阿姣,你说句话啊!你告诉主君,我是冤枉的!” 玉姣没法子。 只好硬着头皮说了一句:“主君,夫人她……” 刚说到这,萧宁远就冷眸看向了玉姣,声音之中满是警告:“玉小娘,你是何等身份?竟也敢在这样的场合乱说话?” 玉姣顿时止住自己要说的话。 脑海之中都是萧宁远那冰冰冷冷的一句。 是啊,她如今是什么身份? 不过是一个良妾,在这伯爵府之中,什么都算不上! 她心中虽然难受萧宁远这样说,但这样也好,至少她可以暂时不蹚浑水了。 毕竟身份卑微的她,没有什么资格蹚浑水。 “其他人都散了吧。”萧宁远冷声吩咐着。 玉姣站了很久,腿早就麻了,此时艰难地动了动,这才在春枝的搀扶下,缓缓往外走去。 等着离开了南苑,走到了没人的地方。 春枝这才忍不住地开口:“小娘,夫人她竟然敢给孟侧夫人下麝香!这次……主君是不是不会放过她了?” 这样说着,春枝便长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以后她就不能继续做贱小娘了。” 玉姣闻言,抬头看向春枝,声音异常清冷:“不是薛玉容。” 第74章 不是她 春枝意外地看向玉姣:“啊?不……不是夫人?” 玉姣一边走,一边轻轻地点头:“不是薛玉容。” 春枝有些困惑:“可不是夫人的话,怎么在她的院子里面搜到了麝香?” “至少……那香囊不是薛玉容放的。”玉姣继续道。 薛玉容有让孟侧夫人小产的想法,很正常。 毕竟以薛玉容的性子,怎么可能一直容忍孟侧夫人?所以要说薛玉容准备了麝香,伺机动手一点也不让人意外。 刚才藏冬找到麝香的时候,看薛玉容那慌张的神色,便知道,薛玉容是知道那盒麝香存在的。 可要说那香囊,是薛玉容放的,玉姣觉得不是这样的。 玉姣已经继续说了下去:“还记得,我让你埋起来的那个害人的香囊吗?” 春枝连连点头:“记得,和刚才在葳蕤院发现的别无二致。” 玉姣的目光微微冷了下来:“是啊,可见这两个香囊是出于一人之手,用的手法也是一致的,都是缝入贴身之物当中。” “薛玉容把我从侯府,带到这伯爵府之中,可不是为了让我来承宠给她添堵的……薛玉容想让我有孕诞下子嗣,她又怎么可能,在我的被子里面放让人不孕的东西?”玉姣说到这,只觉得脊背发凉。 这件事若是薛玉容做的也就罢了。 也算是意料之内,情理之中。 只有薛玉容一个狠辣的人,这和薛玉容往常表现出来的,也没什么区别。 总之,她只会觉得薛玉容蠢,并不会觉得多意外。 可这件事,若不是薛玉容做的…… 那才叫让人遍体生寒! 究竟是何人,在幕后用了这等手段?一边让新入府就承欢的自己,绝了子嗣,一边又想让孟侧夫人小产,最后呢……还把这口黑锅,扣在了薛玉容的身上! 玉姣觉得,操控这一切的幕后之人,才是真正可怕之人。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薛玉容对她很坏,但这种明目张胆的坏,反而叫她好防范。 怕就怕……她如今连害自己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如今薛玉容出了事儿,她也免不了要吃瓜落。 被玉姣这么一说,春枝也想清楚其中关键了,此时便道:“可不是夫人做的,谁还能做这件事?” 玉姣的心中也有这个疑问。 她仔细把府中的人员都盘算了一下。 府上各家主子身边跟着的通房丫鬟,应该没这本事。 府上那位称病的良妾,已经好久不出来活动了,据说身边连个可用的人都没有,更是不可能出来作妖。 白侧夫人如今人不在府上,这火似乎烧不到白侧夫人的身上。 而且白侧夫人看着人淡如菊,似乎不屑于争宠,对人也和气……应该也不会这样做。 除此之外。 便是锦葵、文馨、她、还有季小娘。 这件事自然不是她做的。 那剩下,便有三个人选了。 锦葵、文馨、季小娘。 到底是谁? 玉姣一边思索着这个问题,就一边往回走。 等着到了揽月院之时,她也没想出来个所以然来。 至于她如今要怎么做?玉姣更是没想好。 薛玉容对她不好,薛玉容落难,她应该是高兴的,可薛玉容落难了,对她也不是什么好事儿,这府上换孟侧夫人当家做主,就不只是磋磨她那么简单了。 她要捞薛玉容一次吗? 若是把自己埋着的香囊拿出来,萧宁远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想,觉得薛玉容是无辜的吗? 且不说薛玉容脱罪后,会不会感恩她。 就说……萧宁远会怎么看这件事,都让玉姣的心中直打鼓。 别到时候,为了捞薛玉容,将自己折进去。 这样想着。 玉姣便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缓解一下紧绷着的头皮,让自己舒缓些许。 她的脑海之中,猛然间浮现出萧宁远的那句话。 她何等身份?也配参与这样的事情? 玉姣的心情,好似豁然开朗了起来,是啊,她如今既然只是一个小小良妾,便当好本分的良妾。 至于其他的事情…… 她就不信,薛玉容就甘心背黑锅! 一切就等着,这件事有个定论的时候,再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玉姣这样想着,便回房换上寝衣,准备入睡。 玉姣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不知道几时,忽然间就察觉到,自己被子的一角被人掀开,接着一股寒气窜了进来。 接着,便是一个人躺在了她的身边。 玉姣朦胧醒来,吓了个激灵,差点尖叫出声。 紧接着,借着透过窗棂,落入屋中的月华,玉姣便看清楚了,来的人是萧宁远。 玉姣有些意外。 她没想到今天出了这么多糟心的事情,萧宁远竟然会来自己这揽月院睡觉。 不过萧宁远既然来了。 她便得做好一个妾室的本分。 思及至此。 玉姣便软着身子,往萧宁远的身上靠去,她的手往萧宁远的胸膛上摸去,这才发现,萧宁远是合衣躺过来的。 已入深秋。 萧宁远好像在夜晚的寒气里面浸过,玉姣温软的身体,触及到这冰冷衣服的瞬间,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但她还是艰难的,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忽然间,玉姣的手被一只粗粝的大手抓住。 萧宁远的声音之中,满是疲惫:“姣姣,别闹,我想休息一下。” 玉姣顿住手上的动作,整个人靠在萧宁远的肩膀上,声音温软地说道:“主君若是累了,就好好休息,妾绝对不吵主君。” 萧宁远一伸手,将玉姣扯到自己的怀中。 感受到怀中的温软的人儿,萧宁远觉得……自己仿若抱着一只乖巧惹人怜爱的兔子一般。 叫他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心中的躁意,都少了几分。 萧宁远不要玉姣服侍,玉姣便直接睡了过去,萧宁远感受到怀中之人的呼吸渐渐均匀了下来,有些失笑…… 第75章 可生气了? 今日府上出了这么多事情。 萧宁远的心中满是躁意,本是睡不着的。 但不知道为何,他的脑海之中竟然浮现出玉姣的模样来,如今来了揽月院,看着怀中玉姣那睡得香甜的样子,萧宁远竟也睡了过去。 转日起来。 萧宁远不但没有头疼的感觉,反而觉得精神清爽。 玉姣比萧宁远醒得更早。 此时她已经梳洗完毕。 瞧见萧宁远醒了,她就连忙过来,拿着藏冬刚刚送来的干净衣服,开口道:“主君,妾为你更衣。” 萧宁远把外袍退下。 里衣有些微微松垮了,玉姣瞧见萧宁远那带着伤疤的胸膛,脸色微微泛红,连忙伸手帮着萧宁远把衣服拉好,又服侍萧宁远穿上干净的外袍。 给萧宁远系腰带的时候,难免的,一双手就环在了萧宁远的腰上。 萧宁远感受到怀中的温软馨香,脸上的表情,都跟着舒心了不少。 萧宁远垂眸,看着玉姣问道:“昨日我当众训斥你,你可生气了?” 玉姣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维持着环着萧宁远窄腰的姿态,抬起头来,螓首蛾眉之中,满是无辜之色:“妾知道,主君不想妾卷入纷争,是为了妾好。” “妾心中感激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生主君的气?”玉姣继续道。 萧宁远闻言,唇角微微一扬,任由玉姣乖顺地伏在自己的怀中,这才道:“还算你有良心!” 玉姣听了这话微微一愣。 萧宁远竟然真的是这样想的? 训斥她,其实是为了她好? 她刚才那样说,无非是想说点漂亮话,讨萧宁远欢心罢了,可若是萧宁远真是这样想的…… 想着想着,玉姣的眼底深处,便有了一丝复杂之色。 萧宁远已经继续开口了:“你既明白我的苦心,那就应该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玉姣温声道:“妾身份低微,府上的事情,妾无关干涉,自然不会多惹是非。” 萧宁远对玉姣的态度很是满意。 至于玉姣,也暗自长松了一口气。 如今萧宁远还肯来她的院子里面,还愿意和她说这么多话,就说明萧宁远此时……并没有把她和薛玉容划到同一阵营里面去。 至少,暂时她不用担心,自己就这样去给薛玉容当陪葬。 萧宁远离开后。 玉姣就吩咐了秋蘅:“去打听一下,府上打算怎么处置大夫人。” 她无法也无力插手此事,但是也不能一点也不关注这件事,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火烧到她的身上。 秋蘅还没出门呢。 就被琴瑟院的赵嬷嬷拦了回来。 玉姣看到赵嬷嬷的一瞬间,顿觉一个头两个大。 她看着赵嬷嬷问道:“嬷嬷怎么来了?” 赵嬷嬷瞥了玉姣一眼,接着便一本正经地开口:“玉小娘,跟老奴走一次吧,夫人要见你。” 玉姣忍不住地开口:“可……” “可什么?夫人只是被禁足,主君又没说,不许人去探望夫人。”赵嬷嬷冷声说道。 玉姣自是不想去。 萧宁远刚才还提点过她。 她现如今往薛玉容跟前凑,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但今日赵嬷嬷在这,去不去,其实已经不是由她来选的。 无奈之下,玉姣就只好跟着赵嬷嬷往琴瑟院去。 到了琴瑟院。 玉姣就看到了那只着了一身素白寝衣,甚至没有绾发的薛玉容,不过一夜,薛玉容整个人都憔悴了起来。 赵嬷嬷把玉姣领进屋子后就禀告道:“夫人,人我带到了。” 薛玉容把目光落在了玉姣的身上,冷声说道:“可否为昨日的事情生气?” 玉姣心中暗道,薛玉容和萧宁远不愧是夫妻,两个人的话都说得一样。 玉姣当下就道:“奴婢不敢。” 薛玉容冷嗤了一声:“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着想。” 薛玉容盯着玉姣,冷声说道:“你切莫觉得,我倒了,你在府上就能过上好日子!我告诉你,若是我这个夫人的位置保不住,你也落不得什么好!可若是我能坐稳夫人的位置,你便是背了黑锅也无妨,我早晚会帮你翻身。” 玉姣当下就说道:“奴婢明白这个道理。” 薛玉容对玉姣的态度很满意,话锋一转,问:“听闻今天晨起,主君是从你的院子里面出来的。” 玉姣没想到,薛玉容竟然知道这件事,便有些意外地看了薛玉容一眼。 不过很快,玉姣就想明白了。 薛玉容虽然被禁足等待惩罚,但薛玉容在这伯爵府之中经营数年,怎么可能没培养自己的势力? 就像是现在。 薛玉容这是告诉她,便是被禁足,这伯爵府的一举一动,都在薛玉容眼中呢! 玉姣恭敬地说道:“主君是昨夜子时以后,才到揽月院的。” “主君还肯幸你,说明他并未真的和我生气。”薛玉容说着说着,语气之中竟然有了一丝苦涩的欢喜。 薛玉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竟然需要通过萧宁远对玉姣的宠幸,来确定萧宁远到底还在乎不在乎自己。 玉姣稍微一想,便明白薛玉容为什么会这样说了。 大约是在薛玉容的眼中,她玉姣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物件。 萧宁远肯用她的物件,可不就是说明,萧宁远尚未多厌恶她。 玉姣并未戳破薛玉容虚假的幻想,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薛玉容看着玉姣问道:“主君可说了,接下来要怎么办?” 玉姣摇摇头。 薛玉容忍不住地骂了一句:“废物东西!孩子你生不出来,消息你也打听不到,我要你何用?” 玉姣垂首听训。 薛玉容见玉姣这副样子,便知道玉姣是指望不上了,于是就拿出一封信,递给了玉姣,开口吩咐:“罢了,你一会儿悄悄回一次侯府,将这封信,送给父亲。” 信上用火漆封了口。 封面上写了:父亲亲启,女儿玉容敬上的字迹。 玉姣知道,自己拒绝不了这件事。 且不说薛玉容,便是给父亲知道,自己没替薛玉容传递信件,她都过不了关。 甚至还会连累小娘和弟弟。 第76章 有旧 薛玉容如今虽然被禁足。 可不代表薛玉容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而且……就算是薛玉容倒了,侯府还有李氏、还有永昌侯。 总之,如今不是和薛玉容翻脸的最好时机。 玉姣柔声应下:“玉姣但凭夫人吩咐。” 薛玉容身边,有头有脸的人,都被人盯上了,无法出府为薛玉容办事,至于其他人,薛玉容又不放心。 这才把主意打在了玉姣的身上。 而且去侯府,没有人比玉姣更合适的了。 薛玉容满意地看着眼前的玉姣,温声说道:“阿姣,我们姐妹同气连枝,你待阿姐的好,阿姐的心中都记着呢。” 玉姣闻言,似感动一般的,看向了薛玉容,喃喃地唤了一声:“嫡姐……” 一番姐妹情深后。 玉姣便拿着信件出了琴瑟院。 玉姣自然不能光明正大地出府。 她按照薛玉容的意思,乔装成了丫鬟的模样,借着采买的由子出了府。 玉姣一路无惊无险的,回了侯府。 玉姣到了侯府侧面的角门,敲了门,婆子开门后,一眼便认出来眼前之人了。 玉姣虽然穿了丫鬟的衣服,但再朴素的衣服,也遮掩不住玉姣身上的清丽与姣娆。 “四小姐?”婆子有些惊奇地开口。 *** 玉姣如今正被带到了李氏的屋内。 李氏一身暗紫色罗缎,往那一坐,便是贵气逼人,不怒自威。 “你不是在伯爵府上当侍妾呢?如今怎么回了侯府?莫不是让人赶出来了?”李氏冷嗤了一声。 玉姣当下就道:“是……” “谁允许你说话了?”李氏呵斥道。 此时李氏跟着旁边的伺候的丫鬟说道:“找几个人,把这个不争气的丫头,给我乱棍打死!” 既然是伯爵府不要的东西,回了府也是丢人。 打死了,便只说是想不开自缢了。 也没人能知道什么! 玉姣听李氏张口就要打死人,声音一沉:“夫人!我今日回来,是替嫡姐传话的!” “你这样发落我,岂不是要陷嫡姐于两难之地?”玉姣冷声道。 如今薛玉容被禁足。 可她瞧着,好像还有萧宁远的恩宠。 至少明着看,在这伯爵府之中,如今薛玉容还要仰仗她三分。 玉姣说起话来,便多了几分气盛。 也是时候,让李氏知道,现如今不能得罪自己了。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不过就是反复拉扯较量的过程,李氏若是还在乎薛玉容,对她就得客气着些! 李氏听了这话,有些意外:“是容儿让你回来的?她怎么不自己回来?” 玉姣便言简意赅的,将伯爵府发生的事情说了。 李氏一听这话,惊怒道:“你说什么?萧宁远竟然敢将我的女儿禁足?” 说到这,李氏就要往外冲。 迎面便和刚回来的永昌侯撞上了。 永昌侯瞧见李氏这副样子,便知道李氏要去做什么,连忙伸手阻拦李氏:“你这是做什么!” 李氏满脸怒意:“干什么?当然是去伯爵府讨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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