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欢_第15章_韶华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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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滚去上学，别到处霍霍了。」于是我买了最近的航班回到南市。阮奶奶一见我就抹眼泪。「你说你们俩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知意怎么欺负你了你告诉奶奶，奶奶替你揍她，好不好？」我摇摇头，「奶奶，您好好保重身体，我上去劝劝她。」可我上楼后，却在阮知意门口看到了林景然。他手里端着一碗米糊，正细声细气地劝阮知意。「滚!谁让你来的?我不是说过以后你不能进我家吗?」「我替我妈来的，她今天病了。」林景然像以前一样，还没说话眼眶先红，「你不考虑自己，也不考虑真正爱你的人吗?」门似乎被踹了一下，「你说让你滚！你听不懂吗?！」「我不滚！」林景然倔强道，「我不像她那样狠心，我看不得你因为一个不值得的人这样对自己！「今天你不吃，我就也不吃！你绝食几天不上学，我就也陪你绝食几天不上学！」「你爱吃不吃，和我有什么关系?滚!」可下一秒，阮知意原本黯淡的眸光却一下子亮了。她看到了我。「林砚……」她一把推开林景然，「你回来了？什么时候来的?」「刚才。」我平静道，「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也可以一会儿再来。」「你在说什么气话……」她眼眶瞬间红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我沉默了下，「阮知意，你这样子，太幼稚了。」「你进来，」她紧紧拉住我的手往屋里走，就好像一旁的林景然是空气，「我已经想好了复读计划，你详细说给你听，你只要等我一年，就一年……」谁知林景然却突然伸手，拦住了我们。「让开！」阮知意冷声。「你怎么就非要这么傻?你到底喜欢她什么？」他看着快要哭了，「她自私，高傲，脾气又差，只会让你一味付出，她爸妈都是被她害死的，阮知意，你还要为她付出到什么时候?!」「闭嘴!」阮知意气得浑身颤抖，「您再说一句林砚的坏话信不信我扇你，我俩的事情轮不到你管！」「我就要管！你打死我我也要管!因为看你难受我只会更难受一百倍！」他又看向我，「林砚你真的懂她吗?真的关心过她吗?你除了会向她索取还会什么啊？她胃不好要每天吃这个养胃米糊，你给她冲过一次吗?她备赛期间还要每天顶着烈日去你家，只是因为你不愿意一个人在家，她自始至终都在为你付出，你呢，你为她做过什么？！」我突然就笑了。「林砚，别理他这个疯子！」阮知意紧张地拉紧了我的手。我甩开了她的手，冷笑地看向林景然。「你觉得自己才是最爱她的人是吧?她是个陷入不良感情关系的可怜人，而你在拯救她？「真是好笑，她觉得你可怜，你觉得她可怜，你俩还挺配的呢。」我上前一步。「你问我为她付出过什么?难为你给她泡杯米糊就觉得自己是真爱感动到不行，你难道就没发现这个米糊，市场上根本就买不到。」林景然愣住。「因为你手里这个米糊，是我每个暑假去厂里亲自给她做的，她胃太差了，为了养好她的胃，我自学了营养师的所有课程，换了不知多少次方子熬了多少次夜才调配出最适合她的配方，可这个配方太小众，厂子不愿批量生产，我又不放心假手于人，所以我都是每个暑假亲自去，我亲自调配，亲自封装，无菌环境穿着厚重的消毒服，一待就是12小时，你知道那是什么感受吗? 「你光看到她是奥赛冠军，可你知不知道她初中时因为一次奥赛失利而患上了竞赛恐惧症，甚至光是看到卷子就要吐，是我一直陪她做心理辅导，租教室陪她模拟练习，她没办法看卷子，我就给她念题，她没法写卷子，就她说我写，她控制不住吐到我身上不止一次，我就去冲个澡，然后出来继续陪她练。」我冷声:「这些事情我本来根本就没必要和你说，可我实在是看到你这副爱情救世主的模样就恶心讨厌，虽然我和阮知意分手了，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对我在这场爱情里的付出评头论足?」林景然愣愣地看着我。「滚出去，林景然。」阮知意沉声，「别让我叫保安。」「那我呢?」他跌坐在地，仍不死心地看向阮知意，「她做的这些我也都能做到啊，这三年朝夕相处，知意你怎么可能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没有。」阮知意冷冷道，「如果让你误会了我很抱歉，但如果我当初知道帮你会让我失去林砚，我死也不会和你说一句话。」他怔怔地看了她半晌，终是擦着眼泪转身冲出了房间。 11 「啪！」阮知意放在桌角的音乐盒被林景然手一挥带到了地上，四分五裂。这是我送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她紧张地冲过去，可在拾起那些碎片时，却突然怔住。音乐盒是我亲手做的，上面是两个跳舞的小人，身后则是几个小格子。每个小格子都有一个密码，里面放了一张小纸条。本来高考结束，我会告诉她第一个密码，打开第一个小盒子，现在却全部被摔开了。她看到我做的那些「未来」了。第一张小纸条上写的是: 「阮知意，高考结束啦，为了和你考在一起，我好努力的，要不要奖励你男朋友一个吻呀？」阮知意跪在地上，颤着手，打开第二个纸条。「阮知意，我们大学毕业了，怎么办？女朋友这个称呼我腻了，我就想问你，有没有兴趣改个称呼?LG开头，自己猜。」第三个纸条。「我们宝宝出生了?快，告诉我，是男孩还是女孩?」第四张，第五张，第六张…… 「阮知意，我是不是有白头发了，你有没有嫌我老?嗯？Lookingmyeyes。」最后一张。「阮知意，如果你看到了这张纸条，说明我们这辈子都在一起，哎呀都走到这一步了，那下辈子我们还在一起好不好？不管谁先走，都不能先去投胎，拉钩！」她已泣不成声。「我会复读考上京大，」她带着哭腔，「林砚，等我一年吧，就一年，好不好?」我摇头，「阮知意，你还记得第一次去京大找我时，我去领表吗? 「那是交换生的申请表格，昨天收到通知，我通过了，大二我就要出国交换了。」她愣住。「就算你考到京大，我也不在那里了。」「是因为……要避开我？你就这么……讨厌了我了吗?」我摇头，「不是。」我坐到她身边，看向窗外的夕阳。「是因为去了京大我才明白，外面的世界其实很精彩，分手的阵痛过去后，好像一个人，也并不是什么坏事。「我想过得更精彩一点，所以选择了交换。」我转头看她。「阮知意，你也一样，即便没有我，你也会过得很好的。」「不，我不会，没了你，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她泪流满面，「林砚，十三年，我根本就没想过没有你的日子，是我错了，我怎么这么傻这么浑，你明明和我说过不喜欢他的，明明说过的啊……」是啊，明明说过。可是人生啊，就是没有后悔药的。那天，直到夕阳落下，她都一直流泪。她或许也明白了，十几年的羁绊，我到底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离开她。 12 我回到了京大，继续我的生活。我很喜欢京市，这里有和南方截然不同的风景，秋天金色落叶满地，冬天白雪皑皑。阮知意也终于去了南大上学。但她推掉了除学业外的所有社交，每周末都会飞来京大。雷打不动。不会打扰我的生活，有时候会默默地在远处看我，有时候是在我宿舍楼下站站。她每周都来，当然知道我在京大过得有多开心，只是这些开心里，再没有她的影子。我知道她期望着我有一天会回心转意。而我渐渐有了不止一个追求者，他们也会等在我楼下，会给我送花送饮料，会约我看电影逛街，对我嘘寒问暖。阮知意每次看到，拳头都死死握着，眼圈红红的。但她没有阻止的立场。她也给我发过信息，控制不住诉说自己的思念，而我的回复礼貌疏离。我知道自己不会回头了，就不会给她任何希望。大一结束时，我回南市，听姚乐说林景然被南医大退学了。「他在刚开学时估计觉得你和阮知意分手了，就在学校里和大家吹嘘自己的女朋友是隔壁南大的奥赛冠军，你也知道阮知意在咱们这儿挺有名的，他又和阮知意一起去过新生聚会，所以挺多人因此和他做了朋友。「后来阮知意知道了这事，专门到南大和南医大的论坛上辟谣，说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也不会谈恋爱，说自己这辈子只喜欢一个男生，是自己的青梅竹马，目前在京市上学。」姚乐啧啧，「这事当时可是本地学校的最大八卦了,林景然成了个笑话，大家都嘲笑他攀高枝想疯了，他朋友都没了，估计太想证明自己的学习能力吧，连续两科考试作弊，南医大又是出了名的考试严格,就被退了。」我淡声:「他本来就是压线进的一中,高考成绩是被阮知意手把手带上来的,大学考的和高中又不一样,得全靠自己,考不好也正常。」这事其实我听爷爷也谈起过，因为他的那些造谣,阮家辞退了他妈，他还带着他妈来上门闹过。不过阮家这次没再可怜他了，直接报警说他们私闯民宅。姚乐继续:「寒假的时候同学聚会，阮知意也来了，没见到你，我看她特别失落。「不过她哪里还有点校花的样子啊，整个人颓颓的,好像有点沦为路人的感觉了，唉，现在看来，以前你真是把她养得很好。」暑假结束的时候,我也见到了阮知意。她瘦了很多,一时我竟没敢认。「胃病犯了，住院了一段时间。」她说。「哦,我之前把米糊的方子和厂子的联系方式给阮姨了,」我想了想，「不过阮姨身体也不好,你要不办个林氏的私人医疗服务吧,我给你打个折。」她苦笑摇头:「这是我应得的，我应该受着。」不过我还是把林氏私人医疗服务的手册给了她一份。毕竟也算潜在长期客户。「你要……走了吗?」她小心翼翼问。「嗯。」我点头,「后天的飞机，爷爷和我一起去，正好在那里玩一下。」她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机票。「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我微笑摇头。「太远了,算了吧。」这一年的执着无果，她也该认清现实，停下来了。可她还是摇了摇头。「再见。」我向她挥挥手，转身离开。远处天空,夕阳映衬着层层叠叠的云,橘黄粉紫,就像是融化的琉璃。突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晚霞天，我曾靠在阮知意的肩头，挽着她的胳膊,共同畅想过我们的未来。今天的晚霞，可比当年要美多了。而我也要奔赴独属于自己的美好未来了。谁说，不期待呢? （完）浮生若梦不相逢 ----------------- 故事会平台:蓝鲸书海 ----------------- 祁家，空旷的影音室里。祁瑾辰蜷缩在沙发上，双眼微红。不远处屏幕里，电影的男主角刚刚对着此生最爱的人说出了最后一句：“我爱你。” 是告白，也是遗书。祁瑾辰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心脏，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同样注定命短的身体，同样深深的暗恋着一个人…… 这时，影音室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走了进来。 “你心脏不好，不要看情绪波动太大的电影。”孟凌雪的声音温柔地滑入他耳中。祁瑾辰回头，孟凌雪打扮的一丝不苟，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孟家和祁家是世交，为了从小就被说命短的祁瑾辰，孟凌雪大学选择了医学。转眼，他们已经相依相伴走到了二十五岁。 “瑾辰？”孟凌雪疑惑的唤着。祁瑾辰回过神，拉着人坐到沙发上：“只是好久没看了。” 孟凌雪没回话，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有点烧，先回房间休息吧。” 祁瑾辰看着她专注又温柔的目光，鬼使神差地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孟凌雪手一顿，诧异地看向祁瑾辰，过了一会儿笑着说：“我大部分时间都在你这里，哪有时间喜欢别人。” “别想其他的，去休息吧。” 她站起身后，带着人进了卧室。看着祁瑾辰盖好被子，孟凌雪转身要走。手指却被人拽住，她回头，就对上祁瑾辰犹豫的目光：“我有点不舒服，你今晚能别出去吗？” 就算是一个小病，对现在的他来说都可能是一道生死劫。这一点，孟凌雪也心知肚明。但这次，她却拒绝了：“不行。” 祁瑾辰一怔。二十多年，这是孟凌雪第一次拒绝自己：“为什么？” 孟凌雪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以后可能要自己照顾自己了。下月初，我要出国。” 祁瑾辰不知道这一刻他的心脏是有多强大才没有骤停。他怔愣了很久，才找回了声音：“什么时候决定的，怎么……没听你提过？” “昨晚定下来的。” 听到这个回答，祁瑾辰心里五味杂陈。如果自己不问，孟凌雪会告诉自己这个消息吗？是不是直到她走的那一天，自己才会知晓？他忍下鼻间的酸意，轻声问：“那我呢？你走了，我怎么办？” 孟凌雪语气凉薄：“我不可能陪你一辈子。”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一直当你的家庭医生，但终究不是照顾你一辈子的那个人。” 她一字一句，如同刀刃卷在祁瑾辰的心上。他当然明白，孟凌雪照顾自己只是碍于青梅竹马的感情，最终她会找到一个她爱的人共度余生。而自己，从来不在那个选项里。至此，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剩时钟哒哒作响。 “我走了，好好休息。” 片刻后，孟凌雪扔下这句话，推门离去。祁瑾辰盯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动作。突然，窗外传来汽车发动机轰鸣声。祁瑾辰愣了下，他记得孟凌雪今天没有开车。莫名的有种不安感，他顾不上穿鞋，径直冲出了大门。刚下过雨的土地，潮湿又阴冷。祁瑾辰白皙的脚踩在上面，冷意顺着脚底板直直窜上脑海。但更冷的，是他亲眼看着孟凌雪上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车。驾驶位上，男人打扮精致，谈笑自信，和他这个药罐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就是孟凌雪拒绝自己的原因吗？想到这个可能，祁瑾辰心脏狠狠一揪，咳嗽起来。 “咳咳！” 寂静的深夜里，那一声声咳是那么清晰。祁瑾辰明显看到孟凌雪脚步顿了顿，但她没有回头。轰鸣的马达声载着人远去。孤寂的夜色里，祁瑾辰一直到半夜才沉睡过去。梦中，他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他不知道她是谁，但是凭感觉想要抓住她。可是不论如何努力，都做不到。在人影消散的那一刻，他终于想起了她的名字。 “孟凌雪！”祁瑾辰猛然惊醒。他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就在坐起身的时候，世界突然天旋地转，身子一软又倒了回去。又发烧了。祁瑾辰已经习惯了这个感觉，他伸手摸了摸额头，一片滚烫。他在被窝里喘了几口气，操动着无力的手拿起手机，拨通通讯录第一个名字。很快，电话接通。 “凌雪……” 还没等祁瑾辰继续说，电话被对面无情挂断—— 漆黑的夜里，只有掌心的手机还有些许微光。屏幕上显示通话“0分2秒”的记录，提醒着祁瑾辰刚刚发生的残酷现实。这时，敞开的窗里吹进来凉风。祁瑾辰瑟缩了下，拖着疲惫的身子下床想要去找药。可脚刚沾地，他眼前一黑，身体一歪顺着墙滑倒在地，没有了意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鼻间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孟凌雪守在一旁：“醒了，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祁瑾辰打量着她，一如往常的平静，就好像昨晚利落挂断自己电话的人不是她一样。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他声音沙哑。孟凌雪默了瞬：“抱歉。” 一句道歉，没有解释。祁瑾辰心里发苦发涩，也迟迟意识到，不知何时他们之间竖了一道无法看见的隔阂。莫名的，他又想起昨晚看到的那幕，以及孟凌雪不曾停留的脚步。祁瑾辰忍不住问：“是因为他吗？我看见你上了他的车。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不是说你没有喜欢的人吗？” 他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孟凌雪却避而不答：“你病还没好，该多休息。” 祁瑾辰眼神黯了黯，他垂眸看着自己还扎着滞留针的手背，苍白上印着青紫，毫无生气。就像他这场不为人知的暗恋，注定死局。祁瑾辰强忍着鼻酸难过，沙哑着说：“我就是好奇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 “我们认识二十多年，难道连这个你都不能说吗？” 闻言，孟凌雪沉默了很久。就在祁瑾辰以为她依旧不会回答时，她开了口：“他喜欢橙色，很阳光，在所有人面前就像小太阳一样。” 每一个词，都和祁瑾辰截然相反。他脸上的笑开始发僵，却还是问：“在你心里，他就这么好吗？” 孟凌雪郑重点头：“嗯，他比我认识的任何人，都要好。” 一句话，如冰水浇灭了祁瑾辰心里最后一点希望的火苗。这是第一次，孟凌雪在他面前这么夸赞一个人。祁瑾辰咽下喉咙里的哽咽，轻声问：“那我可以见见他吗？” 孟凌雪明显有些犹豫。祁瑾辰抓住她的手：“只见一面。” 让他安心，也让他死心。孟凌雪看着他倔强的表情，慢慢抽回了手：“好。” 天色渐暗。等祁瑾辰打完最后一针后，孟凌雪带着他前往西餐厅。刚下车，祁瑾辰就看到坐在玻璃窗边的橙色T恤的男人。热烈的橙色和白色的自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跟在孟凌雪的身后走过去，隔着一张桌子，落座在两人对面。男人朝祁瑾辰伸出手：“你好，我是沈锦年。你就是瑾辰吧，我听凌雪提起过。” 闻言，祁瑾辰抬头看向孟凌雪，想知道她说了些什么。她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紧接着便走出去接电话。一时间，就只剩祁瑾辰和沈锦年两人。沈锦年丝毫不遮掩自己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