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欢_第333章_韶华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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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错，你真是个疯子！”黑桃8忍不住开口。但陈伶说的确实没错，如果现在陈伶跟他一起逃，两个人从白银之王手下逃走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反倒是陈伶回去，他们活命的可能都更大一些。黑桃8思索片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你等我一下。” 只见黑桃8闭上眼睛，喃喃念了些什么，身上的肌肤就开始泛起不自然的尸白，与此同时背后的血肉缓缓鼓起，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出…… 黑桃8的气息开始越来越微弱，心跳也近乎消失，一块块尸斑在其表面浮现，仿佛正在演变成一具尸体。陈伶好奇的看着这一幕，几秒后，就看到竟然有第二颗头颅，从黑桃8的背上生长而出！那是个与黑桃8一模一样的头，远远望去，他像是成了一具双头僵尸，两颗头颅都闭着眼睛，脸色煞白，看起来惊悚无比！ “你这是……”陈伶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邪乎的路径，惊讶无比。变成尸体的黑桃8，双臂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折，抱住背脊上长出的那颗新头，然后用力一提……那颗头颅竟然就这么被他摘下身子，捧在双手之上。黑桃8转过身，背对着陈伶，双手捧着自己的头颅，向前递出。 “拿着这个，这样你回去，他们会更相信你一些。” “？”陈伶震惊的张大嘴巴，“还能这样？” 黑桃8身上的尸斑逐渐退去，生机一点点恢复，他就像是被掏空了所有力气，整个人已经处在濒死的边缘，脸色灰暗无光…… “也就是我路径特殊，换成其他人，可帮不了你这么多。”黑桃8奄奄一息的开口。黑桃8都把自己的头摘下来了，陈伶自然不可能拒绝，立刻双手将其接过。这颗虽然是背上长出来的新头，但与真正的头完全一样，根本没有任何差别……有了这个东西，陈伶回去就更好交差。 “多谢。” “不用谢……你快走吧……”黑桃8沙哑开口，“这段时间，我会在歌德街的私人医院落脚，如果你要找我，可以去那里。” “好。” 陈伶正准备离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犹豫片刻后，从怀中掏出了某个东西，塞到黑桃8手里。 “这是……”黑桃8微微一愣。 “白银之王神出鬼没，这东西放在我这不安全，先交给你保管。”陈伶郑重的开口，“记住，千万不要打开它。” “我知道了，放心吧。” 黑桃8没再和陈伶多说，此时的他已经一副随时可能昏厥的模样，扶着仓库的墙壁，一点点往远处走去…… 陈伶见他离开，便深吸一口气，捡起地上的一根坚硬的僵尸手掌，便狠狠地往自己身上捅去！第947章影帝回眸 “你说什么？？” 赤同猛地从座椅上站起，“他自己一个人从九区那边往回走了？” “是啊，我们也是刚得到消息。”一位篡火者当即回答，“制造厂的员工听到仓库那边传来巨响，就都往外走，看到一个穿着大红戏袍的人提着一颗头，浑身是血的往外走……” “头？？谁的头？” “黑桃8的。” 听到这，赤同终于松了口气，“他怎么一个人？徐嘉呢？” “还不知道，我们的人已经在调查现场了，陈伶那边我们没敢去，等您做决策呢！”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早点通知我！” “就在几分钟前……您说了，在您审问那个人的时候，不要进去打扰您。”篡火者小心翼翼的回答。 “快，去接陈伶！不……算了，你们太慢了，我自己去。” 赤同话音落下，便直接从教堂内飞出，径直往制造厂的方向冲去。狂风卷过赤同的脸颊，他以惊人的速度划过无极界域上空，白银之王既然将这次的事情交给他，他就绝对不能办砸……好在陈伶还是顺利杀了黑桃8，灭世也没有出现，一切应该跟预计相差不大。赤同还未找到陈伶，便看到几位篡火者从工厂的方向出来，像是要回教堂去汇报。 “都等等！”赤同高喊一声。 “赤同大人。” “现场的情况怎么样？” 几位篡火者对视一眼，都有些紧张，但犹豫片刻后，还是如实开口：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大量僵尸出现的痕迹……黑桃8在临死之前，应该进行过激烈的反扑。” “激烈的反扑？！”赤同怒骂，“你们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告诉你们先把他打的濒死吗？？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我们把他拖出地牢的时候，确实只剩一口气了……是我们低估黑桃8的恢复速度了。” “一帮蠢货！！徐嘉在哪里？！让他来见我！” “徐嘉……” 几位篡火者纠结片刻，还是小声道，“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徐嘉的尸体……他的身体像是被僵尸正面冲到，已经被撕开了。” 赤同脸上的怒意越发强烈，他狠狠瞪了一眼三人，下一刻，三颗心脏凭空出现在他掌间。 “办事不利，要你们有什么用？？” 还不等三人惊恐求饶，赤同便一把将三颗心脏捏碎，那三位负责押送拖走黑桃8的篡火者，当场失去了气息，沉闷的摔倒在地。赤同冷哼一声，目光扫过四周，继续向前搜寻陈伶的踪迹。但即便赤同已经跑遍从九区制造厂到教堂的主干道，依旧没看到陈伶的影子，他的心顿时坠入谷底…… 徐嘉死了是小事，一个篡火者罢了，但如果陈伶失踪，那性质可就完全不同……白银之王能像他刚才秒杀几位篡火者一样，随手把他做成皮草。赤同的额头冒出一颗颗冷汗，就当他焦急无比时，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快，帮我查查那个什么小宇，当年是葬在哪里！” 赤同一声令下，大量篡火者去替他调取案卷，不一会，一个地址就被送到赤同手中。赤同扫了眼上面的位置，便立刻划过长空，往无极界域的另一边冲去。 …… 不久后。一座简陋的墓园，出现在赤同眼前。赤同的目光扫过下方，顺着大量的墓碑一路搜寻，终于在远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赤同的心顿时放松下来，缓缓飘落在地面，放轻脚步，往那背对着他的人影走去。 “……陈伶？”赤同试探性开口。那浑身是血的身影，独自站在墓碑前，一滴滴鲜血从伤口滑落，在脚下晕开一道血泊。 “你还记得吗，赤同。”陈伶沙哑的声音响起，“当年我们两个在宿舍里喝的大醉……你问我这辈子最想要的是什么，当时我说的什么？” 赤同一愣。原本还想质问陈伶的赤同，一时间措手不及，他差点忘了自己在陈伶记忆中的人设，是当年车间里睡上下铺的兄弟……他努力的让脑子转过弯来，适应自己现在的角色身份。 “我……我当时喝多了，记不清了，你说的什么？” “我这辈子最想要的，就是替小宇讨个公道。”陈伶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黑桃8头颅，缓缓摆在小宇的碑前，他的双手还在微微颤抖…… “今天，我做到了。” 陈伶的语气很坚定，像是在告诉墓碑下的小宇，像是在回应曾经的自己。赤同憋了半天，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僵硬的点点头，“嗯，你做到了……” “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陈伶回头看向赤同，郑重的开口，“接下来我的一生，都将为无极界域的居民而奋斗……你也要更努力，早点实现你的梦想。” “我的……梦想？”赤同试探性问道，“我的梦想是什么来着？” “娶肖冉。” “哦……对对，当然是这个。”赤同干笑两声。陈伶沉默片刻，再度开口，“还有……徐嘉他……” 不等赤同说些什么，陈伶的眼圈开始泛红，沙哑开口，“是我当时大意了……我踢开了那扇门，没想到黄昏社的贼人就躲在后面……徐嘉他为了保护我，被那些僵尸包围……我拼了命的去杀黄昏社贼人，想把他救下来，但当我砍下贼人头颅的时候……他已经……” “徐嘉是个好人，我已经警告他，要小心黄昏社，他就是不听……都怪我……” 赤同在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此刻听到陈伶的复述，眼眸中浮现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的目光落在墓碑前那颗黑桃8的头颅上，长舒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让陈伶亲手杀死黑桃8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牺牲一个小小的徐嘉，根本算不上什么。 “你已经很努力了，陈伶。”赤同将自己代入角色，拍了拍陈伶的肩膀，“我们回去吧……你身上的伤太重了，我找人给你疗伤。” “谢谢。” “都是睡上下铺的兄弟，客气什么。” 两道身影缓步往墓园外走去，赤同还沉浸在勉强完成任务的后怕中，而陈伶像是不舍的回头，眼含泪水望向那块小宇的墓碑…… 他像是舞台上即将谢幕的演员，看向台下；又像是恐怖片中那未被找出的真凶，回头凝望屏幕前的观众；大红戏袍在风中轻舞，陈伶的嘴角，勾起一抹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容。第948章手握剧本的他黄昏时分。残阳透过教堂长廊的琉璃落地窗，黄金般洒落满地，一个浑身是血的红袍身影，一步一个踉跄，沉默向前走去…… 这一路上，众多经过女仆与篡火者，甚至是裁决代行人都被他所吸引，忍不住侧目望去。通红的眼眶，噙着泪水，他看起来像是刚刚大哭一场。走到长廊的尽头，陈伶缓缓推开了自己的房门，消失在众人视野中。房屋中，死寂一片。陈伶在门后驻足许久，才再度迈开脚步，他疲惫的脱下戏袍，却发觉有什么东西划过自己的肌肤……打开之后，目光再度从那随身纸页上扫过。 “我是陈伶。” “当你看到这里，请仔细阅读下方的所有内容，并审阅自己的记忆……” 陈伶的记忆没有丝毫错漏，他随手将这纸叠起，重新塞回戏袍，便像是用尽所有力气般，躺倒在床榻之上。他怔怔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许久，眼皮沉重的开始打架，喃喃自语： “小宇……” “哥哥替你报仇了……” 话音未落，他便沉沉睡去。房间再度陷入死寂……又过了大约十几分钟，一道目光才缓缓从屋中消失，白银之王已经看向别处。 …… 噔噔噔—— 聚光灯在陈伶头顶依次亮起，发出沉闷声响。舞台上的陈伶悠然睁开双眸，不紧不慢的从地板坐起，双眸扫过眼前密集的观众眼瞳，无奈开口： “天天这么演，也是怪累的……” 他从地板上站起，拍了拍戏袍的袖摆，然后径直向舞台边缘的书架走去。《无心》，《无人生还》，《余烬落幕时》，《极光，永不消逝》，《红尘猎手》，《玫瑰，礼炮，与盛大登场》，《群星所向》…… 一本本剧目整齐的排列在书架之上，不动不语，却又无声诉说着他的所有过往。陈伶从第一本剧目开始，将其翻开，认真的研读上面的每一行文字，然后翻开下一本……直到他将所有剧目都看完，才长舒一口气，把它们全都放回原位。从一开始，陈伶就没打算依靠那张自己手写的纸页，避开白银之王的记忆盗取。或者说他早已察觉到，那张整齐摆放在书桌上的白纸，与一旁洁白的羽毛笔，本身就是白银之王给他留下的陷阱。白银之王连记忆和空间都能盗走，又怎么会给他留下“记录记忆”这么明显的漏洞？仅凭一张纸就能在白银之王的地盘，躲过白银之王的技能，陈伶还没天真到这个地步…… 而陈伶之所以留下那张纸页，也只是将计就计，让白银之王自以为计划得手，对他放下戒心。陈伶真正的底牌，就是这座剧院，与他曾留下的所有剧目。白银之王再强，能够篡改他身旁的一切痕迹，也无法改变这座剧院里的剧目。无论陈伶记忆被搞的混乱成什么样，只要他回到这座剧院，翻阅上面的剧目，就能看到属于自己的真正的过往。 “可惜，这里的剧目只更新到《群星所向》，从天枢界域出来后的记忆，并没有记载……”陈伶合起最新的剧目，将其放回书架，悠悠开口， “这一部分，就只能靠你来补齐了……夭。” 下一刻，一个平静的声音仿佛从极远处传来： “离开天枢界域之后，你，简长生，孙不眠便准备前往无极界域，结果半路上碰到了帝道古藏出世，然后……” 夭的描述十分精炼，像是这两天已经重复过很多次，大约几分钟，便将帝道古藏发生的一切，以及如何被白银之王带到这座界域复述了一遍。听完之后，陈伶微微点头。 “果然，今天的事件之后，他应该是彻底对我放下戒心了……无论是真记忆还是假记忆，都没有被修改的地方。” “你都演到这个地步，任谁也该信了。”夭轻笑着回应，“而且白银之王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你手握剧本，还有我这个场外援助。” “幸好有你。”陈伶由衷说道。白银之王的记忆替换，实在是防不胜防，再加上自己被囚禁于他身边，时刻都有可能被偷走疑惑，理论上来说九阶之下几乎没人能逃脱这魔爪…… 但陈伶，却成了那个“唯一”。当然，这并不意味着陈伶完全免疫了白银之王的能力，其实白银之王的记忆替换也确实起效了，现在陈伶的脑海中塞满了另一个人的记忆……另一个人的过往，人际关系，全都像是被嫁接到陈伶体内，让陈伶一度以为自己就是他。和其他裁决代行人的区别在于，陈伶知道了真正属于自己的过往，也能在混乱的记忆中，保持自己的理智。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夭再度问道。 “以不变应万变，既然白银之王已经对我放下戒心，我就找机会尽可能的远离他身边，并夺回属于我的记忆。” 陈伶停顿片刻，“但其实还有件事，我很感兴趣……” “什么？” “记忆的替换，应该是相互的。我的脑海里现在塞满了另一个人的过往，同时就意味着，那个人的脑海里，现在也塞满了原属于‘红心6陈伶’的记忆……” 陈伶摩擦着下巴，若有所思，“被我的记忆替换的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 吱嘎—— 大门打开，赤同有些紧张的穿过长廊，来到正在用餐的白银之王面前。此时的白银之王，胸口正垫着一块洁白方巾，一手拿刀，一手拿叉，优雅的切割着一块尚且流淌着血丝的牛排，然后缓缓将其中一块递入嘴中。 “怎么样了。”他淡淡开口。 “虽然中途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意外，但总体很顺利。”赤同当即回答，“陈伶杀了黑桃8，并把他的头颅带到那个小宇的墓前大哭了一场，然后就回来了……现在应该在休息。” 白银之王点了点头： “做的不错。” 简单的四个字，让赤同长舒一口气，心中的大石总算放了下来。第949章时代存档白银之王做事，向来都只在乎结果，不在乎过程，这一点赤同很清楚，不过事关陈伶这个“灭世”，他汇报的时候也难免有些紧张…… 见白银之王不打算追究其他，赤同便立刻调转话题， “除此之外，王，我还有收获！” “哦？” “趁着陈伶去杀黑桃8的时候，我去审问了那个方良夜……” 白银之王切牛肉的手微微一顿，像是在回忆方良夜是谁。 “就是被关在拘禁所的那个，民间反抗团体的普通人，您把他的记忆和陈伶的记忆替换了。”赤同开口解释。 “是他……”白银之王明显来了兴趣，“然后呢？” “方良夜是普通人，这辈子连鸡都没杀过，甚至都没怎么跟人吵过架，也就只能靠写信来给人讲讲道理……他的性格太柔弱且平和，而陈伶的记忆又太过刺激与血腥，被替换之后，一直都处在混乱的状态，就在拘禁所里发疯，把那些警员折腾的不轻。”赤同停顿片刻， “但我想，他毕竟继承了红心6的记忆，去审问一下他，说不定能有意外的收获……结果，还真套出来了一些东西。” “什么？” “我去的时候，他一直像是精神分裂一样，一会小声的念叨极光君，红尘君，无极君……一会又突然开始直呼他们的大名，还有陆循什么的，似乎跟他们很熟…… 我想着，这个陈伶虽然名气不小，但毕竟不是大灾变前的人物，怎么说到那些九君的过往，都头头是道？所以我就引导着多问了几个问题，发现他的意识，似乎能够在大灾变前的时代与现在的时代穿梭。而这种穿梭，并不是‘灭世’的力量，而是基于一个物品……他好像称之为，。” 听到这，白银之王眼眸微微眯起。他放下了手中的刀叉，指节轻轻叩击桌面，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黄昏社的目标，就是‘逆转时代，重启世界’。”白银之王缓缓开口，“我知道他们应该有某种重启时代的钥匙，但没想到，它居然能让人的意识跨越两个时代……” “这个，好像一共有三枚，但具体在谁手上我没能问出来……后面我再想问他其他问题，他就彻底混乱了，一直念叨着什么‘你做得很好孩子’，还有‘我丢了一颗心，和我弟弟的命’，以及‘我叫简无病’之类的莫名其妙的鬼话……” 赤同无奈的摇头。白银之王没有继续吃饭，而是直接从座椅上站起，开始徘徊走动…… “让意识跨越两个时代……有意思。” 白银之王眼眸中精芒闪烁，他立刻抬起手，对着陈伶所在的房间轻轻一抓。纸片，戏袍，剔骨刀，纸币，床单，枕头……数不清的零碎物品开始在白银之王眼前晃动，被盗到面前后，又瞬间被送回原位，短短两秒，陈伶身上与房间内的所有物品都被盗了个遍。半晌后，白银之王收回手掌，眼眸中浮现出疑惑： “奇怪……居然没有？他既然穿梭过两个时代，说明他身上应该就有一枚存档才对……难道是之前穿梭过，然后将存档送还给别人了？” “我估计也是吧。”赤同耸了耸肩，“这个陈伶，牌面也就是红心6，在黄昏社的地位并不高，这种整个黄昏社仅有三件的宝物怎么也轮不到他来保管才对……我估计应该是之前红王允许他使用过几次，然后就被收回了。” “三枚存档……红王，灰王……” 白银之王驻足于窗前，看着头顶被阴霾彻底遮蔽的月光，眼眸中一缕缕精芒闪烁。不知过了多久，他在昏暗中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