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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了——虽然不清楚是不是能完全拦住那些丧心病狂的暴徒,但至少能耽误一下入侵者的脚步。 要是真到了最坏的时刻,那哪怕只是阻挡片刻,说不定就能撑到援军到来了。 “该死的该死的——” 普莱德伯爵神经质般地骂着,一边焦虑不安地在厅里踱着步。 他就像一盆被放在篝火旁的油,仿佛随时都会因为溅起的一点火星而被彻底引燃引/爆。 对他来说,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实在是太糟糕了——先是那个愚蠢又叛逆的女儿,竟然在嫁作人妇后还做出那么可笑的举动,丢下贵族的身份和所有财产,跑到外城和那群肮脏卑微的贫民一起同生共死?! 简直是在羞辱他这个父亲! 在察觉到她偷跑出去的第二天,被气得火冒三丈的他就命令卫兵去将她杀死,只是因为卡麦伦陛下似乎被她那自取灭亡的举动取悦到了,才勉强作罢。 他当然不会担心一个只为他蒙羞的可恶女人的安危,他只愤恨着:要不是她无法讨得陛下的欢心,他就不可能落得这么尴尬的地步,可能早就搬进第二道城墙内,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为自己的安危而瑟瑟发抖了! 贵族们将大门紧闭,只在缝隙里露出刺探的视线时,浑然忘却了恐惧的平民们,已经顺利靠着那些不伦不类、五花八门的工具,打穿了他们平时连接近都不被允许的大粮仓的石墙。 “看到了!” 在人们的欢呼声中,尘土和麦子特有的香气一起扑面而来,接着映入众人眼帘的,就是那一袋袋鼓鼓囊囊、象征着生的希望的粮食! 而除了用十字镐敲出那第一个窟窿、推到第一枚多米诺骨牌外,就没有亲手参与过之后的任何事的奥利弗,静静地在萦绕全身的金雾的陪伴下,观望着平民们的举动。 他思考了许久后,还是将作出决定的自由,留给了他们。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平民们面对这充满无尽诱惑的粮食,以及那越来越近的士兵的脚步声时,却没有再露出恐惧和茫然的表情,甚至没有一拥而上地哄抢。 他们就如最虔诚的信徒,在被指引着踏出那第一步后,就在莫大的诱惑前刹住了脚步,纷纷转过身来,向那位金光灿灿的美丽“神祇”投去了无尽信赖的目光,俨然等待着下一步指示。 奥利弗轻叹一声,以像是自言自语的极轻音调,向紧随自己的真正神明说着:“这真的不在我的计划之中,我甚至连一名士兵都没有带。” 奥利。 他最熟悉的、那属于财富之神的声音,紧接着在他耳畔浮现。 祂殷勤而骄傲道:有我在,就足够了。 “没事的。” 奥利弗微微一笑,接受了祂的安慰。 他闭了闭眼,而再睁开眼时,湛蓝色的眸底便只剩坚定了。 “今天天气不错,”他轻快道:“作为我与卡麦伦……我所谓的兄长‘初次’见面的日子,也很合适。” 第235章 从得到国王的亲自召见, 得以踏进宫廷的那一刻起,肯拜什恍然间以为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和外面的满目疮痍、哀鸿遍野相比,从来是奢靡优雅的象征的宫廷依旧富丽堂皇, 国王身上的袍服也依然华美。 肯拜什不敢四下张望, 只目不斜视地进入了他从未有资格踏足的华丽厅室,然后恭敬地跪拜在距离那张嵌满炫耀财力与荣耀的王座还有近十米远的地方:“尊敬的陛下,请允许您卑下的仆人,向您讲述第二道墙外的情况。” 在得到国王的首肯后, 他才将眼睛抬起, 谨遵礼仪地直视着这王国里最尊贵者的眼睛,身上那根紧紧绷着的弦,却反而悄悄一松。 不知道为什么, 在看清国王相貌的第一眼,他竟然浮现出了“原来这就是陛下”……这样大逆不道的念头。 肤色是长期缺乏日晒的苍白,容貌本来称得上俊秀, 但在阴郁的气质和眼下的青黑的衬托下,反而只让人最先在意他表现出的虚弱状态。 技艺最为精湛的裁缝亲自新制的得意作品、这件惹来无数参加宫廷舞会的贵族们争相吹捧, 精致且造价无比高昂的袍服尾端,就如鱼鳞般密密麻麻地缀着来自深海的宝石。 但拥有这件华贵得叫人移不开眼的袍子的国王, 却更像是一具空荡荡的骨架, 虚虚地撑起棱角。 卡麦伦显然无法窥破这个看似毕恭毕敬的低阶骑士的真实想法, 在面无表情地听完讲述后, 冷冷笑道:“第二座城墙上的精锐士兵, 竟然会拦不住一群暴民?还有莫德尔呢?是已经在一群手无寸铁的暴徒手中‘英勇战死’了,才会任由他们长驱直入吗?” ——暴民。 比起问责, 肯拜什更在意刚捕捉到的这个词语。 意识到这位尊贵的国王陛下,果然丝毫不在意底下民众绝望而疯狂举动后的诉求后, 他的心一下又揪紧了。 “……十分抱歉,请您宽恕,尊敬的陛下。” 他勉强压下意兴阑珊,深深地俯首拜下,嘴里说着连他自己都不在意的话。 卡麦伦也同样没有在意区区一个低阶骑士的细微表情。 他脸色阴沉,沉默了一阵后,眼底的不悦几乎要满溢出来,最后的声音就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将阿密叫来——你先退下。” “是,陛下。” 被允许离开的肯拜什,心里既没有死里逃生的欣喜,也没有初次觐见国王的激动。 他当然知道阿密是谁——那是直属国王陛下的国王骑士团,由陛下亲手提拔上来的现任骑士长。 阿密对国王忠心耿耿,很快就会带上国王骑士团的精锐成员赶赴第二道城墙外,眼也不眨地将那些可怜的平民屠/杀殆尽吧? 光是想象着那一张张绝望得必须孤注一掷、最后却仍将惨死的面孔扭曲的模样,他的心脏就像被顽皮的小孩没轻没重地捏在手里的石子。 那里面有他家曾经的邻居,曾经的童年玩伴,有能烤出很美味的面包店的店长,还有会将不小心烤碎了的小饼干好心地分给顽皮的孩子们吃的饼干店厨娘。 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只能茫然地当一块石头,任由孩童朝湖心掷去,经历过击打在湖面上的锐痛后,坠入冰冷的湖底。 “神啊。” 在离开宫廷前,他最后转过身来,朝着之前殿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无声苦笑。 神啊,如果您真的存在的话,请救救他们—— 这一念头刚一浮现,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阵急促却又莫名熟悉的脚步声。 他愕然转身,循声看去,结果居然真的看见了内特的脸! 内特这时脸上的表情,却是他从没有见过的复杂:有紧张惶恐,有迷惑不解,甚至还有拼命抑制但还是有迹可循的欣喜…… “内特,”明知道不应该这样做,他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好友,询问道:“你为什么也来了?前面发生了什么?” 内特果然刹住脚步。 他定定地看着肯拜什,眼里有些空,像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喃喃道:“肯拜什,你知道吗,那是奥利弗公爵!” 奥利弗公爵! 哪怕是在这天之前、从没有这么接近过宫廷的低阶骑士肯拜什,也绝对听过这个名字。 不,确切地说,不论是那位公爵殿下曾得到过的老国王的无尽宠爱,还是他那能让整个王都都陷入疯狂、据说不该是人间该有的不可思议的美丽容貌,都足够让他的名号在这座最繁荣骄傲的城市里显得如雷贯耳。 而最近之所以变得令人讳莫如深,则是他那神奇却不容忽视的迅猛崛起,连国王都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咬牙怨恨自己当初的愚蠢。 可,可是? 肯拜什半天才回过神来,只是根本不等他多问几句,身负将这个消息通报上去的任务的好友,早就已经跑远了。 奥利弗公爵,不是在南部第一大城格雷戈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说什么?!” 对这点同样充满难以置信,并且反应激烈的另一个人,无疑是肯拜什才刚觐见过的国王陛下。 他仿佛被锐针扎到般,猛然从王座上跳了起来,大喊道:“怎么可能是奥利弗?!他的军队是什么时候开进王都的?!该死的威尔夫!他一定早跟奥利弗勾结在一起了!竟然让他的军队通过——” 面对暴跳如雷的国王,内特简直连大气都不敢出,只将头深深埋着。 直到卡麦伦的吼叫声渐缓,他才战战兢兢地在得到允许的情况下,抬头将话说完:“……不,抱歉,陛下,奥利弗公爵的身边没有军队,一兵一卒都没有,只有外城的平民追随着他——” “那还等什么!” 卡麦伦在怔了一怔后,迅速反应过来,眼底陡然迸发出疯狂的色彩,立即向身边沉默的骑士长下令道:“阿密,带上全部士兵,将王都的所有出口都给我牢牢围住!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绝对不能让奥利弗逃走了!” 尽管他不认为奥利弗不可能蠢到不带半个士兵,也不相信对方真的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大股军队带进城来。 要是真的带进来,甚至都不见得是坏事——外城可全是得了疫病的贱/民!说不定在格雷戈的军队里早也有瘟疫横行了! 内特张了张嘴,连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阿密骑士长领命出去,兴奋完了的国王表示要对他给予奖赏时,他才得到机会,艰难地说完了剩下的话。 “奥利弗公爵说,他要见您,尊敬的陛下。”他舔了舔干裂的下唇,感觉自己下一刻可能就要被国王翻脸杀死了,但还是向狐疑地拧紧眉头的国王强调道:“他说,他一定要见到您……” 而此时此刻,第二道城门外的奥利弗,一边耐心等候着内城的士兵向国王传话,一边与以金雾形态绕在自己身上的猫猫神聊着天。 虽然在来这一趟前,他纯粹只抱着通过那位白发红瞳的大神官来临时成立一个类似民间救灾组织的打算,顺道捐赠一批物资…… 但既然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了,他似乎也没有理由不顺势而为。 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剑拔弩张的氛围,双方遥遥相对的这场对峙中,奥利弗的心态无疑是最轻松的了。 他以只有猫猫神能听到的音量,小声询问着:“神官他还好吗?” 当时他只来得及对猫猫神说句‘把他放到格雷戈’,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一下消失了。 具体被猫猫神丢到了哪里,有没有受伤,他却并不清楚。 神祇也立马就给出了详细的回答:“他很安全,我昨晚留下的神力庇护了他,他没有受伤,已经被我丢回格雷戈了。” 奥利弗略略放心,又问:“格雷戈城的哪里?” “‘金’的卧室里。”反正那一间名义上属于祂的卧室,从一开始就从没有被真正使用过,“他直到晚上才会醒来。” “好。” 奥利弗微笑着轻轻点了下头。 关心完外人的事后,他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抛出了更加让他在意的问题:“我还有一个问题。” 在其他人眼里一直时凝时散,越发显得奥利弗领主高贵神圣的那缕金雾,在这一瞬顿住了。 似乎是听出了奥利弗的认真,祂郑重地考虑了下,才谨慎地开口:“奥利?” “是关于你的,我……我亲爱的,神明啊。” 没有人、也没有神发觉的是,这时面上挂着明媚美丽的笑容的领主大人,心跳的速度比平时要加快了那么一点点。 “你从刚刚开始,为什么一直都不肯以‘金’的模样陪伴在我身边,而只是以最原始的神力形态?” 财富之神顿了很久,才轻轻道:“我想,一直抱住奥利。” 奥利弗眨了下眼,这次却没有给不擅长撒谎的祂留“面子”。 “我认为,或许不是这样的。” 他慢悠悠地说着,同时清晰地感受着自己的心做出了截然相反的反应,跳得越来越快。 他想,不管在谁看来,这真的都绝对不是个适合表白的好地方。 氛围焦灼,大战看似一触即发,身边是等待他拯救、决定命运的王都平民,前面是虎视眈眈、等待王都增援的卫兵,被破坏的谷仓,外城还有肆虐的夺命瘟疫,内城是他即将进行谈判的国王兄长…… 但反正都已经做了‘与卡麦伦见面’的这件计划外的事,为什么不能再做其他的呢? 奥利弗唇角微微上扬。 ——重要的是,他很想这么做。 哪怕在迟钝的觉醒之前,他根本不知道‘恋爱’到底是怎样的感觉,也误解了自己那样的心情,才能一直以来都很淡定地应对热情的大猫送来的亲吻。 而在意识到那究竟是什么后,他原本还想想得更清楚一些,计划得更好一些后,再去接纳这份感情…… 可在‘恋爱’这种新奇情绪的作用下,他一刻都不想等下去。 遭到揭穿,财富之神却紧张极了。 祂很努力地找了一番辩解的话,但要么是舍不得‘骗’奥利弗,要么是不认为能‘骗’过奥利弗。 最后狡猾的大猫决定耍赖,以沉默的方式,表示自己的举械投降。 但是可爱的小伴侣,却不准备放过祂,而是慢条斯理地说:“要是你不肯说的话,干脆让我猜一下吧。” 祂愣了愣。 下一刻,奥利弗就从从容容地揭开了祂那点在他面前、简直是一览无遗的小心机:“你是想让我占据所有的风头,不再是神使,而是成为所有人眼里拥有‘神’力的真神,受到真神的崇敬和信仰,对吗?” 金雾又凝滞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祂才恢复了缓缓的“流淌”,伴随着一声老实巴交的“嗯”。 “我希望,”祂认真地说:“奥利,能恢复应有的荣光,得到应有的信仰。” 随着祂从神格中汲取的智慧越来越多,祂也越来越明白一件事。 要不是奥利一开始做了那么多,却让祂得到了一切……祂从一开始,或许就不会存在。 祂本身也不在意,不想去得到更多的信徒了。 祂想让奥利站在最高的地方,在所有人眼里都是闪闪发光,光彩夺目,却又神圣不可冒犯的。 祂的存在,只要有奥利知道。 祂的身影,也只要倒映在奥利的那双蓝眼睛里。 对祂来说,那样就足够了。 “我是因为奥利,才在这里的。”祂笨拙地剖白着心意:“我,爱奥利。我想让奥利,也成为神,然后,永远和我在一起——” “%&%&。” 奥利弗忽然打断了祂的话:“你爱我,是吗?” 祂又愣住了。 显然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奥利要问答案那么明显的话’,祂还是毫无不耐烦地重复着自己的表白:“爱奥利。” 在听到这句话后,祂便看到,美丽的小伴侣的唇角露出了更加温柔、而且……羞涩的笑容。 真的,会是羞涩吗? 从来只在其他人身上见过这样的情绪,却从没有见奥利流露出这样的情愫的神祇,当场呆住了。 祂呆呆地凝视着奥利,然后呆呆地听到奥利,以一种祂从没有听过、却令祂由衷地感到心花怒放的语调开了口:“好。” 然后,他不像平时那样纵容地夸祂几句,换下一个话题,而是含笑做了另一句回应。 “我也爱你,亲爱的%&%&……虽然比起这个称呼,我更喜欢直接称呼你为亲爱的猫猫神。” 浑然不知道自己的耳根已经泛了一层淡淡的胭脂色,领主故作镇定地说:“要是你不反对的话,我想,不如我们就从今天开始恋爱吧?” 作者有话要说: 猫猫神(困惑歪头):恋爱?不是早就结、结婚了吗? 第236章 听完金发领主那宛如若无其事的表白后,那团金雾仍然迷迷糊糊地飘浮了一阵,才倏然定住。 祂是在思考吗? 奥利弗的唇角还带着微笑,思绪却早已神游天外,心脏则“砰砰”地跳得飞快。 “奥利。” 不知道等了多久,神祇才重新出声。 “我很开心。“ 在人的世界里生活了那么久,已经能完全理解‘恋爱’是怎么一回事的财富之神,首先认真表明。 只是让奥利弗意外的是,祂这次的语调不像—贯的生疏笨拙,而平静从容得让人震惊了。 至少,足够让原本以为会听出对方害羞惊喜的口吻的自己.......感到震惊。 奥利弗不知道的是,要是财富之神采用了更需要神力精确控制的神躯形态的话,光是刚才短短的那一小会,随着最本源的神格之力的剧烈波动,恐怕早就已经因为过于澎湃的欢喜,而溃散上好几次了。 “奥利奥利。” 带着难以抑制的快乐,祂轻快地呼唤了几声小伴侣的名字后,彬彬有礼地请示着:“我想、很想,现在就将奥利带回神域里。可以吗?“ 就像深渊的巨龙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宝物,只想立马将宝物小心翼翼地以龙吻衔着,带回自己眼中最安全的巢穴深处,珍藏欣赏。 “虽然我很想说‘可以’,但现在恐怕真的不行。”奥利弗忍俊不禁道:“不过,希望你能相信,在进一步了解恋人的这件事上,我与你一样感到迫不及待.…..在处理完这里的事前,只能请你和我一起忍耐了。” 不等这只平时就极其粘人——而随着恋爱对象身份的确认后、极有可能只会变本加厉——的大猫再次尝试说服,最后还是按捺不住的卡麦伦,便随着国王骑士团的到场,在群群精锐近卫的簇拥下离开宫廷,出现在了第二道城墙的防御高塔上。 光线有些强烈,刺激得他微眯起眼,费力地顺着卫兵指引的方向看去。 不过,那头金光熠熠的美丽金发实在是太惹人注目了,哪怕并不是站在建筑群的最高处,也能轻而易举地─眼就捕捉到。 “哈,竟然真的是奥利弗,我亲爱的弟弟。” 卡麦伦那刻意曳长的语调,就如毒蛇的细腻鳞片滑过柔软的绸缎,在听者的耳廓里留下一道黏腻的水痕:“你一定不会猜到,这几年里我究竟又多么想念你——我也完全没有想到,还会看到你站在我的目光所能触及的位置的一天。哪怕这真的是个再愚蠢不过的决定,对吗?“ @无限好文,尽在普江文学城 而由于四周寂静无声,哪怕不在神力的帮助下,奥利弗也能将他的话听清楚。 他大大方方地抬眼,向站在更高处的国王看去。 他的视线先是落在那身喧宾夺主的华美长袍上,再是那熠熠生辉的权杖,接着是暗金色头发上的那顶璀璨夺目的王冠,最后才是那张病态苍白、气质阴翳的面孔。 他凝视着他,目光平静无澜,就像凝视着一具躺在华丽棺椁里的骷髅骨架。 在短暂的静默后,奥利弗微微—笑,也开口了。 只是他并不像国王那样,惺惺作态地说一些连在政治上最无知的路边乞丐也不会相信的客套,只开门见山道:“是吗?我以为你应该非常清楚,如果不是那天的你亲手杀死了父王和几位王兄的话,我们或许每天都能在宫廷中相见。” “弑杀父兄上位”这点,无疑是卡麦伦身上最致命的一处污点——尽管他最终看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却付出了比举起屠刀砍向兄长脖颈时、所需的更多的力量。 在争夺政治盟友、洽淡条件上,连血缘对象都能眼也不眨地杀害这点,也永远将成为最招对方忌惮和诟病的硬伤。 冷不防被狠狠戳到痛楚的卡麦伦,脸上那抹虚假的笑也瞬间消失了。 “你要知道,好运气不会永远陪伴着你,我的宽宏大度也只有一次。今天的你,恐怕将会为你的愚蠢与傲慢付出惨重的代价。”他冷笑一声,一边无声地向身侧的阿密骑士长做出了包围的手势,一边轻蔑道:“你所做的一切,才是真令那位最疼爱你的父王蒙羞。流淌着尊贵血液的公爵,竟然与奴隶亲密到那种地步,简直令人难l以置信——” 奥利弗却已经彻底丧失了与他废话的耐心。 他收起了那抹极淡的微笑,以比卡麦伦的更冰冷的语调说道:“闭嘴。从现在开始,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卡麦伦微眯起眼,似乎是很想弄明白他为什么看似只身进入王城后,为什么言语间还那么拥有底气。 他不可能忘记福斯——被那个该死的、偏心的父王信任着、重用着,却在奥利弗才只有他膝盖高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送去了公爵府当个可笑的管家的前国王骑士长。 那是一只忠诚狠厉的猎鹰:只要主人一声令下,潜藏在暗处的那道银发绿眸的身影,就将展翼虎啸而出,利用那可怕的锐喙啄瞎敌人的眼睑,将让利爪深深嵌入面孔上,抓挠得鲜血淋漓。 至少在他目所及处,并没有出现福斯的身影。 为了能让阿密的行动万无一失、也是要确保奥利弗这次插翅难逃,他勉强压下被对方打断与极具冒犯性的那句“闭嘴”而掀起的怒火,似笑非笑道:“是吗?看在我们流淌着同样的血液的份上,我就回答你几个问题吧。“ 奥利弗眼帘微垂:“关闭城墙,切断内城与外城的联系——这是你出于本心做出的决定吗?“ 没想到会得到这么可笑的疑问,卡麦伦既觉得有些荒唐滑稽,又有些好奇他究竟想做什么。 于是满不在乎道:“是。” 奥利弗神色平静地又问:“那出动军队镇压外城平民的决定,也是你出于本心所做的吗?“ “是。”再次爽快承认后,卡麦伦不禁嗤笑出声,注视着奥利弗的眼神,就像是注视着一个胡言乱语的疯子:“真是不可思议,你是要为那些卑/贱的平民质问我什么吗?嗯?身为公爵的你,竟然要为了一群平民来质问一位国王的决定?“ 奥利弗并没有理睬他的嘲弄,继续追问道:“为什么?“ “该死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这些?“ 卡麦伦烦躁地拧起了眉,露出了嫌恶厌烦的表情。 然而下一刻,一缕极轻极淡的金雾落在他的身上后,他的嘴唇就做出了违背他意愿的决定。 他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嘴唇滑稽地张合着,不受控制地说出了真心话:“那群散布瘟疫的贱/民要是再在外城待下去,我就要错过秋狩———" “好了,够了。” 奥利弗轻叹了口气,目光彻底从卡麦伦身上移开,线条漂亮的玫瑰色唇瓣轻颤着,说出的却是让国王暴跳如雷的刻薄话:“没想到你用了那么肮脏恶毒的手段窃取,不,是抢夺了想要的一切后,却从未想过珍惜它,只是粗暴无比地在上面留下了你卑劣的印痕。” 他冷冷道:“你不配污蔑王国的臣民为贱/民,卡麦伦,别忘了你只是个不折不扣的窃贼,一个弑父弑兄的暴/徒,一个玷污了王室血统的卑鄙罪犯。” 在送走以老国王为首的、于那场血流成河的政/变中罹难的灵魂后,他自以为便能以相对公正的目光,看待卡麦伦了。 一旦牵扯到政治与庞大利益,事情就不存在真正的黑白与对错——哪怕是那场政/变中身陨的落败者,譬如向来穷奢极欲的老国王,也称不上是真正无辜的存在。 作为曾经深受父亲疼爱的儿子,他送走了老国王的灵魂,令对方得以彻底的安息,是回报这份父爱。 如果卡麦伦上任后能做到励精勉治,勤政爱民——哪怕由于能力有限而做不到这些、却至少能为平民或奴隶的利益稍微考虑一些,对他们存在那么一丁点的怜悯的话,他对抗王都的心或许都不会那么坚定。 刚才的三个问题,是他给卡麦伦的最后三次机会。 只要卡麦伦的答案能展示出一星半点的人性,或者是受到权贵们的逼迫,他都.... 奥利弗闭了闭眼。 ......他都不会这样怒不可遏。 “奥利。“ 时时刻刻关注着小伴倡的心情的神祇,难掩担忧地唤了声他的名字,努力安慰道:“不要,难过。” 祂认真征询道:“现在杀死卡麦伦,可以吗?“ 奥利弗轻笑了声:“不,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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