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垂,清隽温和。 宋听檐见她看来,露出一个很轻很浅的笑,依旧平静到毫无波澜。 诚然,他生得好看,这般盯着他看的姑娘数不胜数,早已习以为常。 他拿过佛珠,温凉的珠子挂在他手间,微微摇晃,叫人莫名心跳,“多谢夭姑娘。” 夭枝闻言才回过神来,惊觉自己方才竟是看他看入神了。 “宋公子客气了。”她连忙起身,匆忙推开船舱门进了屋,也顾不得宋听檐怎么回去。 屋里洛疏姣还倒在床上歇息,到底是千金小姐,自幼在京中长大,连远门都很少出,这般一整日都蜷缩在船上,晕船在所难免。 她见夭枝匆忙走进来,忍住晕船的难受,“你怎么了?” “没什么。”夭枝在自己床上坐下,下意识擦了擦手背。 珠子温润的凉意似还在手心,连带宋听檐手的温热触感都那么明显,似乎残留在手上抹不去。 “簿辞哥哥可还好吗?” 夭枝知道她想问什么,便直接开口,“他不曾晕船。” “那就好。”洛疏姣有气无力,重新躺回去,将手上的帕子盖在额头,一副要了命的样子。 夭枝见她如此,开口试探,“宋公子身上带着佛珠,想来是有礼佛悟道,不知可曾杀生?” 洛疏姣听她此言也顾不得难受,当即坐起身,“怎么可能?!簿辞哥哥最是良善温和,他家中……”她说到这顿了一顿,才重新措辞,“他家中兄弟个个品性古怪,唯有他最是温和,你一路行来也应当知晓的,他待你也是极好的。” 夭枝沉默下来。 那命簿可不曾写得这般细,她也无法知晓宋听檐心中如何想,况且命簿里乌古族灭族乃是后来的事,还是那位老者着手做的。 如今却完全不同,这变数如此之大,叫她如何安心? 况且这宋听檐生得这般好颜色,已然是犯了他们司命的大忌,若是再加上如此城府,那么下一个被绕进去的仙官恐怕就是她了…… 宋听檐看着夭枝离开,才往前而去,进了船舱,随手将佛珠放在桌上,他一路回来,衣上落了雨,雨水陡然而落浸湿乌发,越显眉眼殊色。 常坻端了水进来,递上净帕,“公子,到了京都,夭姑娘若是要跟洛小姐,去她家中住可如何是好?” 宋听檐拿过净帕擦去面上雨珠,转而擦去手上的水,“不会,疏姣独自离府,如今回去自顾不暇,如何留人做客?” “可……若是夭姑娘不愿住在公子这处?”常坻有些担心。 “她不会说。”宋听檐将净帕放在一旁桌上。 常坻闻言疑惑万分,他不明白为何公子这般相信一个女子,且这女子不过刚刚相识,他有些担心,“可她若是生了贪念,想要独占宝藏……” “世间女子皆被教养以夫为天,父纲夫纲皆是拘束,永远困于内宅是生不出丝毫野心的,金山银山即便摆在眼前也不敢拿。 夭姑娘虽脱离世俗之外,但天下皆是这般所为,又有何处能完全逃脱世俗思想的钳制?况且她是修行之人,未必愿意沾染铜臭,自不必担心于此。”宋听檐言辞间依旧平静,既知如此可叹世情也并无惋惜之意,平静淡漠听不出一丝温情,如同桌上的白玉,即使已做成佛珠,却依旧冰冷。 常坻略微一停顿,有些不敢多言。 他觉得自家公子对夭姑娘好像有些误会…… 公子自幼到大从不经手银钱,自然从不在意这些,且公子好似也没看过夭姑娘拿钱时那两眼发光的场面…… … 暴雨倾盆,风大行船不易,只能暂时靠岸避雨。 洛疏姣当即上岸透气,夭枝便一个人呆在船舱里无所事事,不过她很习惯无所事事,因为摆件属性,即便无聊,她也不情愿动一动。 她打了个瞌睡,一抬眼就瞧见出现在她屋里嗑瓜子的滁皆山。 她眼光骤亮,“师兄,你怎么来了?” 她看了一眼船舱外头,见无人才转头看向还在嗑瓜子的滁皆山,“师兄怎会过来,你近日不用当差?” 滁皆山将嗑完的瓜子皮扔到桌上,“自然还有差事,只是正巧在附近便游过来看看你,你头一次办差,我需得来看看,免得你做出什么丧尽天良之事。” 不至于罢。 何苦这般提防她? 她不就是打过虎,揍过熊,拔过鸡毛,撵过狗吗? 哦,好像还因为想数那山下偷鸡吃的鳄鱼究竟有多少颗牙,给人下巴拗脱臼了。 人使出死亡翻滚,她一时没控制住,就把牙拔下来数了。 这么一想,事情好像越回忆越多了…… 她抬手咬一咬食指指节,若有所思,后避而不言。 她慢慢走到桌旁坐下,十分不安拽住滁皆山的衣衫,“师兄,我这些时日颇为惊险,这差事恐怕难办。” 滁皆山显然不知她这番做派是真是假,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强行拽开,免得他昂贵刺绣的衣衫被弄皱,“莫要慌张,是人就会有变数,你只要恪守本分做好分内的事,一定会受嘉赏的。 再说了,只要不闹出大乱子,上头日理万机的,也记不着你这小官。” 夭枝想起在乌古族遇到的事,只觉此差事并不同其他同僚说的那样,只要按照命簿来走,就极为顺利简单。 平常凡人哪会遇到这些,又是快要化龙的蛟,又是吃人的族类,皆是动辄要命的,这般命数着实不像常人。 似她这样初上任的仙官断断是拿不到这般命簿,难道是她运道不好,得了个极难的? 夭枝百思不得其解,滁皆山已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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