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得初识那一夜在车厢,奴家守在郎君身边,郎君的文心花押突然发出了一道光?奴家被吓到了。” 祈善闻言看向了褚曜。 似乎在问为什么没跟自己提过。 褚曜皱眉回忆:“那次不是你过于困乏产生了幻觉?五郎那时一切正常,睡得很沉。” 林风目光愈发坚定,她摇头否认道:“非是幻象,奴家可以肯定那时候的确有一道光,细长细长的,金色的,像是……像是某种动物。那时起奴家就感觉身体有了变化。” 众人包括沈棠齐刷刷将目光转向她那枚透明的文心花押,干脆将从腰间解下来放桌上。 沈棠:“横看竖看,也没什么特殊的。” 祈善和褚曜却不这么认为。 特别是祈善。 他适时想起白日上山时的闲聊,关于女性为何不能拥有文心武胆的猜测,难道真与国玺在谁手中有关?或者与国玺持有者态度有关?祈善不由得看了一眼沈棠,总觉得猜测很接近真相,但还缺了点关键的细节内容。 褚曜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二人飞快交换眼神,达成了共识至于林风说的“细长的金色动物”,让人不得不联想到某种象征皇权的神兽,只是无人敢点破这点。 或者说,还是不是最佳时机。 倘若让女子获得文心武胆的契机在五郎/幼梨身上,这既是个劣势也是个极大的优势。 端看日后怎么利用。 褚曜问:“你准备学文还是习武?” 被点名的林风怔然:“学文……习武?” 她还以为会有一番激烈争执呢。 褚曜:“你已经八岁,根骨也不是好根骨。若是习武,虽说门槛低,获得武胆也相对容易,但之于你而言没有多少晋升空间。但你悟性好,文心言灵又多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因此,老夫是建议你走文道、凝文心。” 若林风选择走武道,褚曜二人至多指点她打个基础,再想往上只能让共叔武这样的正统武胆武者帮忙。可他们还未与共叔武真正交心,关系有些微妙,某些事情还是要瞒着。 林风自然也选择走文道。 她在族学也念过两年,有些根基。 林风鼓起勇气道:“奴家选文。” 褚曜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每日寅正,你来寻老夫,一日一个时辰。” 林风满心欢喜地应下,只有旁听的沈棠掐指算了算,提醒道:“寅正……会不会太早了?” 好家伙,早上四点???再加上穿衣洗漱之类的,岂不是要凌晨三点半起床??? 褚曜反问道:“很早?” 祈善道:“挺正常。” 他年幼求学的条件可比这个苛刻多得多。常常要摸黑起来,披星戴月走上一刻钟的路去启蒙先生家中烧水伺候起居洗漱。恭恭敬敬执弟子之礼,谦顺得体,生怕对方发怒。 启蒙阶段还好,入门之后麻烦才大。 普通书册可以厚着脸皮去书坊蹭一蹭,或者自己去抄撰,稍微深入一些的言灵书册之后藏书多的家族才有。没点儿交情人家怎么会轻易借阅?更别说抄了拿回去细读了。 他自认为底蕴还行,褚曜接受的也是最最正统的文士教育,虽说过往不堪回首,但教育这块条件能比他还好的文士,也只有那些传承几百年的世家子能比一比了。 这么算来,林风的求学条件不差。 不值得她寅时起来? 沈棠不知二人脑中又想了什么,缩缩肩膀嘀咕道:“我不是怕她以后长不高了么……” 祈善好笑道:“怎么会长不高?” 不管是文心还是武胆,都是引天地之气藏于己身,开拓丹府。二者在凝聚之前的阶段都是一样的,都有改善体质、驱逐浊物的功效。因此,他们一般情况下都比普通人生得高大,寿数也长点。 林风虽为女子,自然也一样。 沈棠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林风暗中扯了扯袖子,她恭恭敬敬对褚曜执了弟子礼。 朗声道:“学生林风,见过老师。” 131:夜斗 褚曜满意地轻抚林风发丝。 欣慰连连:“好好好,好孩子。” 不知想到什么,竟微红了眼尾。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收学生对这个时代文士而言是非常慎重的大事情。褚曜答应收下林风这个女学生,也不全是看在沈棠的面子或是“首个获得文心的奇女子”的头衔上,多少也有点儿移情。 林风年纪也不大,堪堪八岁,倘若褚曜当年没出事,早该成家立业、儿女成群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日后会不会成家,若是不会,林风便是他半个女儿,传承他衣钵的人。 “老师!” 林风也悄悄红了眼。 相较于相处较少的祈先生,褚先生更和蔼可亲、慈眉善目,让她忍不住想起家中祖父。若非理智尚存,那声“阿爷”就要冲出喉咙。 “关于你有文气的事情,先瞒着,不要露于人前。”褚曜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理智稳稳占了上风,仔细叮嘱林风注意事项。 林风认认真真将每一条都记了下来。 “嗯,学生记住了。” 褚曜:“保险起见,日后做男装打扮。” “可是无晦啊,小林风这张脸怎么看也不似男儿……”沈棠在一侧疯狂暗示,“难不成逢人便说她男生女相?” 褚曜倒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模样还未长开,无妨。” 孩童幼年多是雌雄莫辨,越是好底子,五官特征越有异性痕迹。林风扮做男儿,外人瞧了也只会说这孩子生得玉雪可爱、男生女相。待她年长些,凝出文心,再做打算。 褚曜顿了顿,对祈善道:“元良,下次再下山采买人手,可以看看有没有资质好的女童或者家道中落的小家之女。我们得弄清楚林风究竟是不是特例,关乎日后的安排。” 祈善:“还用得着你特地叮嘱?” 他刚才就有这个打算。 若只有林风这一个特例,不管是出于什么考虑,林风想活着,她这一生都只能隐藏真实性别。若不是特例而是可以稳定复制的“奇迹”,那么――这将成为沈小郎君的底牌,极大弥补“农事”诸侯天赋带来的先天不足。 毕竟,有野心的可不只是男子。诸如“毒蜘蛛”这样有野心、不甘心的女子虽然不多,但也绝对不少。若能将她们也利用起来,日后必是极大助力。 沈棠是个坐不住的。 见这里没什么事情了,她又一次疯狂暗示:“元良、无晦,你们还有其他事情吗?” 祈善捏着眉心:“没事了。” 沈棠又问:“真没事?确定没事?你们要不要再想想?要真没事,那我可就撤了?” 祈善咬牙切齿:“撤!” 沈棠脚步迈出去一半,冲他挤眉弄眼,示意他再看看自己这张脸:“我真撤了啊?” 祈善刚刚降下去的血压又有重新飚上来的趋势,双手撑着沈棠肩膀将她往外赶,嘴上道:“去去去,早些睡,这里真没你的事。” 少听沈棠两句废话,他能多活两年。 被推搡赶出门的沈棠:“……” (�s�F□′)�s�喋擤ォ� 撇嘴,拉上林风一块儿走。 刚走两步就听身后传来木门合上的哐当声,好似迫不及待将她赶出来一样,沈棠气得转身挥拳,嘴里嘀咕:“日后可别后悔了!” 林风:“郎君方才想跟先生说什么?” 沈棠歪了歪头,恶劣地勾唇:“刚才是想说,不过现在又不想了,等他俩自己发现。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说对吧?” 林风愣怔不解,但看郎君表情应该是小事。 她点点头道:“嗯。” 沈棠抬头看了一眼月色,掐算时间:“天色不早,你先去睡,养足精神……寅正去执弟子礼,想想都觉得丧心病狂,唉,还是九年义务的学生幸福,好歹能七八点上学。” 林风逐渐习惯沈棠那些令人费解的碎碎念,恭敬地行了一礼:“郎君也早些安睡。” 沈・夜猫子・棠:“……” 早睡是不可能早睡的。 特别是她一躺下就听到隐隐约约的“砰砰砰”声,毫无睡意的她坐直上身,披上衣裳循声找了过去。借着月色,隐约看到共叔武开辟出来的“练武场”有一道高大的黑影。 远远就认出此人身份。 “狸力,怎么这会儿还不睡?” 砰声陡然停下,那人转过身,果然是狸力。他手中持着杆长木棍,对着木桩练习劈刺。也不知在这里练了多久,衣裳早被汗水打湿,牢牢贴着肌理,随着呼吸而均匀起伏。 乍一看,似一头蓄力待发的猛兽。 沈棠走近前,狸力一个用力,将木棍插入草垛,淡声应答:“自然是因为睡不着。” “巧了,我也睡不着。”草垛插满了练习用的木棍,沈棠拔出一根,对着狸力发出邀请,“嘿嘿嘿,既然都睡不着,要不要交个手?” 适量睡前运动有助于睡眠。 狸力转身道:“不了,现在回去睡。” 作为能呼吸到两米海拔空气的人,狸力能用俯视视角打量沈棠的小胳膊小腿。这位小郎君大腿还没他胳膊粗,又是个文心文士,狸力对她的邀战并不感兴趣。 咚! “心里有火,怎么睡也睡不着的,只会越睡越精神。倒不如将火气泄出来,如何?” 沈棠手中的木棍截住他的去路,木棍一断深深没入脚下泥地。他顺着木棍看向沈棠,眼皮颤了颤,一股没来由的争强好胜涌上心头。他咬牙,果断从草垛拔一根出来,棍尖带起一阵劲风,扫向沈棠面门。 咚! 沈棠举棍抵挡。 狸力果断追击。 咚咚咚! 棍影密集,二人出手皆是又快又狠。 狸力仗着身高优势,打快攻,兼具力量,换做常人早就招架不住,不是跟不上节奏便是架不住力量。眼前这位矮小的小郎君却出乎意料,不仅跟得上,力量更是与他不相上下。 不,思及白日那一幕,沈棠仅用单只手便将他拦下,狸力便知道这绝对不是沈棠的全部。于是,内心火焰更盛,出棍更快更狠。 喀嚓―― 二人手中长棍几乎同时受不住力道裂开,狸力选择绕到草垛旁再取一根,沈棠直接用着那根裂了一半的木棍冲杀上去。 132:天命既定? “这些武夫!”祈善恼怒暗骂,思绪被砰砰哐哐的打斗声搅和成一团。实在不耐烦,抬手把撑着窗户的叉竿抽掉,没了叉竿支撑,窗户啪得合上,“大晚上让不让人睡了?” 倾泻入户的月色被拦腰斩断。 关窗声音是小了点,但还是很吵,那种吵闹就像是蚊子在耳边嗡嗡嗡,声量不大但存在感十足。祈善叹气,只得给自己用了一道“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言灵,封闭听力。 其他人没这个能力。 忍着火气探头看看谁大晚上发疯,一看是沈棠和狸力两个,便回房继续酝酿睡意。 翟乐打着哈欠:“沈兄精力真充沛。” 共叔武见怪不怪:“打完就消停了。” “睡了睡了,明儿还要早起呢。” 他还想看看共叔武是怎么练兵的。 翟乐往自己的被窝一钻,眼睛一闭。 不过三息便响起微微鼾声。 共叔武抬手一弹,灭掉油灯。 土匪寨子房屋有限,白天又采买了几十号新人,住房越发的紧张,底下的人挤大通铺,翟乐作为客人也只能跟共叔武挤一间。说是“挤一间”,其实就是睡两张临时拼凑的木板。 虽说条件简陋,但翟乐知道沈棠这边的条件,而且他作为武胆武者,本身也没普通世家子弟娇气毛病。少时深山苦修,莫说睡拼凑的木板,能躺下来睡一觉都是奢侈。 这会儿好歹还有个屋顶、有四堵墙。 沈棠跟狸力的打斗还在继续。 局势始终僵持不下,狸力试图用各种方法突破,屡次失败,不管是快攻、慢攻,还是突如其来地偷袭,沈棠始终游刃有余,紧随着他改变应对节奏。狸力越打越焦躁心烦。 最后失去节奏章法,被沈棠抓住机会,一击打中手腕。“武器”脱手的瞬间,他心里便暗道不妙。果不其然,仅仅三招过后,她果断利落用木棍棍尖抵着他喉咙,他输了。 狸力立在原地良久。 直到沈棠收回那根木棍。 “郎君,玩够了的话,可以回去睡了吗?”随着直冲大脑的热血逐渐冷却,在狸力血脉沸腾的战意也被某种无力所取代。他深叹一口气,压下胸臆横冲直撞的负面情绪,努力让自己口吻听着和善点,“小的不奉陪了。” 说罢,他转身离去。 走的方向却不是房间而是土匪寨子临近的溪流,沈棠迟疑了会儿,迈步跟了上去。 隔着老远就听到狸力的怒吼。 “啊啊啊啊――” 溪水没过狸力腰部。 他愤怒狂躁地拍打水面,喉间溢出声声情绪不明的嘶吼,或摔打或踢踹,直到力气耗尽,他才向后一仰。随着巨大水花涌起,任由溪水将身躯完全淹没。当他感觉胸腔空气已经耗尽,即将炸开的时候才重新浮出水面。 溪水的凉意通过肌肤传入身体,让他混沌发胀发热的脑子好受了些,理智逐渐归拢。 他正准备上岸,看到溪边站着一道熟悉的矮小身影,正安静地看着他的方向。 狸力绷紧了下颌的肉,抿紧唇。 “郎君这是……” 沈棠道:“看你情绪不对,来看看。” 狸力好笑问:“郎君是怕小的轻生?” 沈棠诚实地点了点头。 狸力却苦笑了声,喃喃:“不会了,呵呵,真要轻生,早几年就轻了,哪会活到现在。” 沈棠问:“与那位夫人有关?” 狸力脸色微变,但还是毫不避讳地点头承认:“与夫人是有点关系,但不是全部,更多还是对自己的嫌恶……我只是终于明白,如她兄长所说,有些东西生来就已注定。” 沈棠问:“他跟你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不外乎是说夫人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她一日嚼用可能抵得上我三五年甚至十年的用度。即便我能蛊惑夫人与我走,最后也只会辜负她。他说得对,很多人生来在哪里就会烂在哪里!哪怕上天怜悯给一副习武好根骨也无用!” 沈棠几乎要被他的颓丧惊到。 “何出此言?” 狸力道:“我就是现成的例子。即便老天爷给了碗,我依旧会饿死……” 明明他的根骨天赋好到可以改变一家子的贫困命运,父母生多少个弟弟妹妹他都养得起,结果却是空有机遇但把握不住! “幼时常为饥饿所扰,每日睁眼就在发愁怎么填饱肚子……所有精力都用来如何活着了。” 他不知自己有天赋,也不知武胆文心,他的出身注定他接触不到那些东西。即便知道也无用,盖因武胆武者太难培养,不是为填饱肚子就拼尽全力的穷苦人家能奢望的。 当狸力知道自己错过什么,他内心迷茫且痛苦,夫人是唯一耐心宽慰他的人。 狸力目光温柔:“夫人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女人,也从未有人像她一样对我这般好。” 手把手教他如何拿笔,如何识字,如何念书,为他请武师教他习武。明明他只是面首,面首不就是玩物,何须她这般上心? 这个道理,狸力还是懂的。 他涉水爬上来,坐在溪边将上衣脱下拧了拧,玩笑一般说:“我那时候还不服气来着,我跟夫人的兄长说,即便我这辈子也不会有武胆,但我绝对不会比所谓武胆弱,我可以保护夫人,一样会给她挣来荣誉。” 仗着年少热血,再加上夫人亲手塞进他身体的尊严,他第一次跟高高在上的人呛声。 只为了争取留下的权利。 当然,结果显而易见。 他大概到死也忘不了夫人兄长那时的眼神,几乎要穿透他的肉身,窥探到他卑微低贱又强撑着一口气的灵魂。这些年,他一直憋着那口气,试图用努力扭转点什么…… 现实却告诉他―― “文心武胆,的确不可撼动。” 沈棠蓦地明白狸力为何突然这般,她问他:“因为我是文心文士,却依旧赢了你?” 狸力直言:“我打不过你。” 他这些年一直没放松,试着用当时学的办法引气入体,但不管怎么努力,他都感觉不到“气”的存在。哪怕他能徒手打死三等簪枭,但他也知道三等簪枭还算不得真正武者,碰见等级高点的武者,他只有束手等死的份儿。 现在也打不过文弱的文士。 如今想想,他的确是不知天高地厚。 沈棠无奈扶额:“……你不该找我比。” 参照组找谁不好找她?她喝醉的时候碰到八等公乘都不怂!要知道八等公乘可是能摇来四百号小弟的存在,她都敢硬刚――呵呵,这tm能是正常的九品下下文心文士? 133:天人交战 狸力却以为沈棠说自己不自量力,将拧干的衣裳抖开重新披上,淡声道:“郎君说的是。” 说罢起身,作势要离开。 沈棠出言制止:“狸力,你等等――” “郎君还有其他吩咐?”狸力嘴上说着谦卑恭敬的话,但神情却不是那么回事。 “你很想要武胆?” 狸力只觉得好笑:“郎君,夫人说过无法兑现的问题是没有意义的。小的的回答很重要?” 他怎么会不想要属于自己的武胆? 谁会不想握住改变命运的机遇? 可他不配,仅此而已。 沈棠仿佛没听出他话中的嘲讽,郑重而严肃地道:“很重要,非常重要。” 见她这般,狸力又气又恼,脾气上来也开始较真儿:“想要,付出任何代价都行。” “任何代价?”沈棠说得有些玩味儿。 狸力迟疑地顿了顿,抿唇补充。 “除了夫人,任何代价都行。” 话说到这个份上,狸力已经不想留在这里了,谁知沈棠语出惊人,她用平淡仿佛谈论天气的口吻道:“我要你夫人作甚?代价没那么大,你只需要付出你的忠心,发自内心效忠,我兴许――真能让你愿望成真。” 狸力目光微凛,气息变得不可捉摸,似笑非笑:“效忠?你?郎君莫不是忘了,小的现在就是你买回来的仆从,自该效忠于你。” “夜深人乏,郎君早些安睡吧。” 他刻意在“效忠”二字上咬重了音,看似表忠心,实则阴阳怪气。其实他对沈棠的印象不差,年少有为实力强,但刚刚那番话实在是在他的雷点上蹦迪,狸力能给好脸色就怪了。 沈棠却不在意他的无礼。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 狸力脚步一顿,下一秒又坚定迈出,径自越过沈棠,钻入树林,一阵�O�O�@�@动静过后,溪边只剩沈棠一人。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无聊发呆――啧,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 “试一试又不会掉块肉……” 沈棠手指摩挲着文心花押侧面的篆字“九品下下”,表面看似平静,实则静水深流、暗潮涌动。她始终记得一件事情―― 她的文心花押侧面没有字。 不,准确来说是没有品级。 数月以来,有个问题始终困扰着她。 是她作为穿越者出了bug,导致文心花押没有字,还是说“无字”就是某种品级? 祈善这厮并非普通人,本身身怀大仇,目的非常明确,又是因为什么让他放缓自身脚步、让她跟着白嫖?实在是令人费解不已。 但,她也不是毫无头绪。 沈棠垂下眼睑看着溪水中的倒影。 初识祈善,她曾试探能不能将文心花押伪装成“一品上上”,祈善的回答暧昧而模糊。他没有回答能,也没有回答不能,而是直言“一品上上”是圣人品、虚品,非诸侯不能拥有。 她那时便有些怀疑,但考虑到自身安危,再加上她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与其莽莽撞撞、打草惊蛇,倒不如静待真相。于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去追根究底。 九品下下也好,一品上上也罢。 对她而言没太大区别。 她也不是一昧消极咸鱼,祈善和褚曜在观察她,她何尝没有暗中观察二人? 细节见人品。 沈棠也逐渐摸清一点――他们对自己没恶意,甚至还“有求于她”。 因为她身上有个秘密――一个连沈棠自己都不知道,但他们知道的秘密! 这么说或许绕口,但恰巧是因为这样,反而让沈棠暗松了口气。相较于没有任何理由的善意,有所图谋反而更让她安心,利益一致便是同盟。 直至今日,她对所谓“秘密”有了猜测。 下午还在闲聊文运武运能助人凝聚文心武胆,晚上就被林风告知她能以女子之身储存“天地灵气”、有望凝聚文心……两件事情固然没什么因果关系,却存在同一个关键条件。 国玺! 一品上上文心也有个必要条件,国玺! 顺着这个猜测,祈善某些令人费解、闪烁其词、欲盖弥彰的言辞,似乎都有了解释。 手掌托着那枚透明澄澈如水晶的文心花押,沈棠看了良久,手指合拢,紧握成拳。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发白,手心被花押棱角硌得留下道道痕迹,文心花押仍是原状。 “倘若真是我猜的那样……” 虽有猜测,但证据不足,故而试探狸力。 倘若狸力也能在武运加持下接触到了“天地之气”,顺利迈过那道门槛,那么她身怀“国玺”的事情便十拿九稳了。只是――谁能告诉她,国玺在哪里? 她为什么会有国玺??? 这具身体究竟有什么秘密??? “麻烦啊――” 沈棠弯腰捡起一枚鹅卵石,随手掷了出去,看着石头在水面啪啪啪几下没入水中,她一屁股坐下,也想学狸力一样跳入水中好好发泄发泄。但考虑到这个世界没有吹风机,头发湿了大半天干不了,她还是打消了念头。 “抽刀断水……淦,老子附庸风雅念个诗都不行吗?”刚念了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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