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出的这一句话,她愤怒道:“我保不住孝城,我还保不住一个褚无晦吗?” 翟欢默了默,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翟乐大惊:“阿兄!” 沈棠也不担心翟欢会故意指错方向――除了她,几乎每个文心文士都有些外人不知道的龟毛和原则,轻易不会打破。她飞速抱拳道:“多谢,大恩大德,日后再报!” 说罢,一溜烟消失在月下森林。 顾池眼神莫名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 等联盟军营寨方向传来脚步声,丢下一句“应该是讨伐彘王的联盟军来人了,顾某跟着过去看看”,一个追风蹑景也跟了上去。 翟乐二人还未反应过来。 讨伐彘王的…… 联盟军??? 还不待仔细思考那是什么,一大活人呼啦啦赶过来,其中几人直奔少冲――忘了说,顾池离开前,松了少冲的绑,不然谷仁那些义弟过来,翟乐二人浑身有嘴也说不清。 其他人则注意到互相搀扶的翟乐兄弟。 新盟主没来,派了心腹过来“督阵”。 皂衫文士上前拱手一问。 “敢问二位大名?” 翟欢敛袖回礼:“申国曲滇翟悦文。” 翟乐抱拳朗声:“申国曲滇翟笑芳。” 兄弟二人一路游历,虽然干了不少好事儿,也有行侠仗义,但名声跟普通游侠差不多,皂衫文士自然没听说过他俩。但,只看二人穿着和气度,也只不是寻常人家。 特别是翟欢。 上品文心文士可不多见。 即便不招揽,也会给点儿好脸色。 此时,人群出来一个祈善。 他环顾四周没看到沈棠,但刚才爆炸产生的气息不会错,便问:“翟悦文,我主呢?” 翟欢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祈善口中的“我主”是谁,只是他足够机敏,很快明白过来。 回答道:“沈郎君去找褚先生了。” 皂衫文士:“……” 见翟欢与祈善似乎关系匪浅,他对翟欢及格线以上的初始好感瞬间降到及格线以下。 不是他有偏见,而是―― 那根本就是血的教训。 ------题外话------ ?(′?`?) 自从为了留指甲开始使用机械接盘,我发现这玩意儿能上瘾――给吃饭的碗添加皮肤,吃饭更香,没毛病――所以双十二又入了两把颜值拉满的。 使用感触就是―― 好用,好康。 重要是好康! 果然好康才是买皮肤的精髓! PS:凌晨还有一章,大家早睡吧。 229:夜说“诸侯” 山坳隐蔽之处。 倘若有实力高强的武胆武者或者文心文士靠近此处,便会发现附近被人布下高明的迷阵。 此时,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仔细一听却能听到不少无意识的痛呼申吟。 撕拉―― 儒衫青年将布撕成差不多宽的布条。 弯身将布条给伤员缠上。 缠完打了个精致的结。 “伤势有些重,但所幸性命保住了。” 最底下的布条早被鲜血染红。 殷红,红得发黑。 “性命保住了就好……” 不远处,满头灰白长发的青年暗舒了口气。他还真以为共叔武要凉,幸好挺过来了。灰白长发青年便是跟翟欢兄弟兵分两路撤退的褚曜,躺地上那个是昏迷的共叔武。 至于给共叔武包扎的青年…… 褚曜并没多问。 巧合碰上的。 只看对方那手熟练的军法迷阵,估计也不是啥等闲之辈。也幸亏碰上这位,不然――他虽有把握带着共叔武逃,但洞外硕果仅存的四十多号兵卒可就没了。 思及此,褚曜不由得出神一瞬。 孝城一战,七八百人只剩这么点儿,也不知杨都尉醒来看到这场景,会是何等心情。 青年也没打听褚曜的名讳。 递过去一包干粮。 问道:“孝城如今是什么情况?” 褚曜苦笑道:“死得不剩几个了……” 青年喃喃:“还真是残暴,听闻攻打孝城的叛军是郑乔的兄弟――彘王郑跖?郑氏这些兄弟可真是……一个比一个不当人。” 褚曜闻言扯了扯嘴角。 讥诮道:“都一样。” 君者无道,非人也。 都是烂人不存在谁比谁更烂。 青年又聊天般提起另外一桩事情。 “听闻郑乔下了一道有意思的诏令。” 褚曜顺着话题问:“什么诏令?” “号召多方势力讨伐彘王叛军,有功者,不论出身背景,或加官进爵、或裂土封王。” 褚曜稍一思索便知道个中深意。 不屑地嗤笑一声。自家五郎的话来评价,郑乔这是猪撞树上知道拐了、鼻涕流嘴里知道甩了……呵呵,早干嘛去了?以郑乔那厮的行事作风,恐怕这里还藏着其他阴招。 褚曜反问道:“所以?” 青年拿着水囊仰头喝了一口。 他笑了笑道:“所以有不少收到消息的人都在往孝城赶,啊,说不定要完全变天了……哦,还有,我在来的路上还听说有二十多路势力赶来,准备将彘王精锐灭杀在此。” 褚曜神情露出几分凝重来。 他知道孝城会城外一滩浑水,但没想到这水会这么浑,至于那什么二十多路势力……他是完全没关心过。从彘王动手反叛到孝城沦陷,这中间才隔了多久啊? 其他势力反应速度这么快,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他们多半都是四宝郡附近的本土民间势力,那能有多大规模?数量多不代表质量好,多半是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 待他们跟叛军交锋就知道厉害了。 褚曜对此事不置可否。 青年又开玩笑一般喃喃道:“也不知他们之中有无靠谱的?或者能投靠的蒙尘明珠……” 褚曜一听这话来了些许兴趣。 他道:“阁下那手排兵布阵的能力,随便在西北哪个国家出仕都很轻松。再经营一番,荣华富贵、高官厚禄亦是唾手可得,何必想不开从这些杂鱼烂虾里头挑拣?” 他这话说得很真心。 不管青年是什么身份,到底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褚曜半生波折,更明白所遇非人的痛苦。 实在不忍青年在垃圾堆中找主公。 真要找―― 也考虑那些有兵力有地盘有名望的。 白手起家不是不可,但就怕碰到可以共苦却不能同甘的“渣男”,时光糟蹋、真心错付。 至于为什么没忽悠青年考虑自家五郎? 啊这―― 他是觉得自家“天命”最好!但摸良心说,五郎穷得连基本俸禄都开不出来,还不知要挣扎多少年事业才有起色。不是每个文心文士都能为爱发电的或者为“道”献身……更多的人还是要赚钱恰饭、养家糊口,荣华富贵、高官厚禄才是最终追求。 君择臣,臣择君。 这本是双方双向的选择。 故而,褚曜根本没考虑过这点。 青年被逗笑:“所以才说是蒙尘明珠啊。” 褚曜仔细思索一圈。 将自己所知道的人都想了个遍,勉强挑拣出一个:“天海吴氏子,姓吴,名贤,字昭德,听闻不错。祖上几代煊赫,家世底蕴名望都有。少时有侠气,剿匪护一方安宁,脾性也不错,有礼贤下士的美名……这人如何?倘若他也来,阁下可以去见见。” 青年:“吴昭德这人啊……不喜欢。” 褚曜问:“缘何不喜?” 青年说道:“此人耳根子太软,不好。” 褚曜倒是没听过这个传闻。 好奇:“哦,这话怎么说?” 青年叹气:“吴昭德后院不是有好几房如花似玉的夫人吗?正夫人侧夫人,拢共七八人,个个擅吹枕头风。他今儿听这个的,觉得有道理,明儿听那个的,也觉得有道理,宠爱风向隔三岔五换。家宅私事尚且如此糊涂,更遑论其他?他不行。” 褚曜:“……” 这种八卦,他是真没听过。 褚曜又想了想道:“上南谷氏子,姓谷,名仁,字子义。此人祖上有清名,少年拜得名师,少时便有一副热心肠,时常施斋布粥、造桥修路,接济穷苦百姓,名声极佳,不少门客自愿投其门下……孝城有难,国主下诏,以他的脾性应该会来……” 结果谷仁也被否定了。 青年摆摆手道:“这人?这人更不行。” 褚曜好奇:“谷子义也不行?” 青年双手揣在袖中,耸肩又连连摇头。 一脸的避之不及。 “自然不行的,阁下有所不知,这个谷子义有个怪癖,他喜欢跟人结拜。结拜一个两个也就罢了,但结拜十二个他是怎么想的?这跟大姑娘上花轿,一脚踏进夫家门,迎面而来十二个小姑子有什么区别?还是十二个性格迥异的小姑子,应付不来、应付不来!应付得来的,那得是神人!” 说完还认真摆了摆手。 褚曜:“……” “扑哧――” 黑夜中,有人忍俊不禁笑出声。 青年瞬间警惕:“谁?” ------题外话------ _(:3」∠?)_ 见鬼了,我就眯了一会儿,准备养神再战的,谁知就眯到两点多…… 打着哈气码完了,回去睡回笼觉。 230:择主如姻缘 “咳咳咳,别紧张,是我。” 洞外出现一名面貌陌生的少年。 这少年虽是男儿身,却长得一副好女相,一双圆润明亮的杏眼给人极深印象。五官较之常人更加深邃,乍一看还有几分域外风情。 任谁看了都要说句“好俊俏的少年郎”。 少年完全没有被抓包的意识,笑嘻嘻走入洞内,冲着青年身边的褚曜挥挥小手。 朗声唤道:“无晦!” 褚曜眼底有惊讶一闪而逝,但还是略带无奈地道:“五郎怎能以身犯险?祈元良那厮也不盯着点,果然指望他是不成的……” 沈棠提着衣摆笑着小碎步上前。 “这事儿还真不能怪他。”亲眼看到褚曜只是精神头有些萎靡,身上还挂了彩,但大体情况不错,沈棠才长长了一口气,脸上笑意真正舒展开来,还笑着替祈善说了句好话。 褚曜则道:“不怪他怪五郎吗?” 沈棠噎了一下,道:“是怪我啊,从笑芳他们口中知道你和半步下落不明,我可担心了。循着翟悦文指的方向找过来,许是冥冥中自有上天旨意,我有预感你就在这里!” 她似邀功一般:“竟是一次就找到了!” 褚曜再端着也被沈棠这话说得老脸微红。 什么上天的旨意? 他为重新拿回文心,抵押身家性命给沈棠――因着这份牵绊,只要五郎想,五郎就能知道他的位置。褚曜只觉得五郎有些油嘴滑舌,稍微一想,这肯定是祈元良带坏的。 内心默默给祈善记了一笔。 见沈棠跟褚曜认识,青年绷紧的神经松缓下来,同时也生出新的疑问――他在外头布下迷阵,虽没什么杀伤力,却能困人于无形。 这小郎君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靠近的? “无晦,这位先生是?” 沈棠虽欣喜,但也没忽略脸生的青年。 褚曜正色回答:“这位是曜的救命恩人。” 沈棠连忙对着青年施了一礼。 以褚曜的能力,能让他说出这话,可见青年是真的起了大作用,于情于理她都该郑重感谢,青年也大大方方受了。沈棠道:“在下姓沈,名棠,字幼梨,先生如何称呼?” 救命恩人的名讳还是要打听清楚的。 日后也好报恩。 看着年纪不大但有章法的沈棠,青年答道:“乡野之人,鄙姓康,名时,字季寿。” 沈棠称呼道:“康先生。” 康时道:“康某有疑,沈郎君可否解惑?” “康先生但问无妨。” “康某在外布了迷阵,自恃还有几分本事,沈郎君是如何悄无声息破阵的?” 沈棠被问懵了。 “迷阵?什么迷阵?” 见她表情不似作伪,康时心下也生了几分疑惑:“洞外的迷阵,沈郎君没察觉?” 沈棠摇摇头:“我不知道……” 不待康时再问,洞外传来又好气又好笑的男声:“在下解的迷阵,沈郎自然不知。” 沈棠伸长脖子看向洞外。 “顾先生怎么也来了?” 来人正是顾池。 顾池笑容带着几分不友善。 这也不怪他,哪个正常人能跟精力充沛、旺盛还撒腿乱跑的哈士奇比拼耐力? 他紧赶慢赶也只能看着沈棠的背影,窝了一肚子的火,内心不爽快极了―― 更让他不爽的是,自己这么跟着,沈棠居然都没发现,全副注意力全在褚曜身上。 啧―― “沈郎不管不顾往前冲,也不怕撞到叛军手里,将自己都折进去?在下跟着过来,也是以防万一。”顾池说完,又补充道,“倘若你在我手里丢,祈元良那厮还能放过我?” 必然不能! 顾池出现的一瞬,康时便注意到他。 他冲康时行了平辈礼。 康时也还以一礼。 内心则活泛开来,暗道“稀奇”。 可不就是稀奇? 一个褚曜,二品上中文心。 一个顾池,能神不知鬼不觉穿过他布的迷阵――哪怕这个迷阵他没花多少心思,但寻常文士碰到了也要焦头烂额一番――而顾池不止能来去自如,还能帮助沈棠。 这种档次的文心文士可不多见。 而他一夜之间见了俩。 还跟同一个少年郎关系匪浅。 Emmm―― 他又忍不住好奇了。 顾池则不动声色将康时的心声听了个干净,垂下眼睑,收敛眼底一闪而逝的深思。 几人在不算宽敞的洞内坐下。 顾池主动挑起话题:“听二位谈起天海吴贤和上南谷仁,康先生对二人不太满意?” 康时直言道:“不满意。” 顾池跟他闲聊起来:“在下倒是想到一个不错的人选――此人出身凌州邑汝,姓章,名贺,字永庆。他在凌州一带极有名声,深受百姓爱戴,康先生觉得他如何?” 康时想也不想地道:“他?也不行。” 顾池又问:“如何不行?” 章永庆性格果决利落,绝对不软耳根,也没有结拜癖好,不存在“一进门就有十二个小姑子迎面而来”,他扎根凌州多年。 如今振臂一呼,便有无数百姓相随…… 不管怎么说都是不错的人选了。 他倒是想听听康时有何高论。 谁知,康时道:“此人长相,不合意。” 顾池:“???” 褚曜:“???” 沈棠:“???” 这还要看脸的吗??? 自然要的,至少在康时这里要。 他平生就两大爱好。 其一是赌,其二就是看美人了。 顾池说的这个章永庆,他以前见过一面的,不算长得难看,但实在算不上好看,除了气质好,相貌就是普通人的相貌。至于章贺的能力,搁在康时看来也是矮个儿拔高。 条件也没好到让自己去将就啊。 备用号📌胃芯: +Ⓥ:ⓙⓘ⓪❼⓪❶ⓘ 自然不会考虑。 沈棠嘴角微微一抽:“还能……这样吗?” 康时笑道:“自然能的,毕竟是人生仅有一次的大事,宁缺毋滥。择主好比男女姻缘,与其找一个不合心意的将就着过,为什么不能再等等,找一个各方面都满意的?” 他又不是不能等。 实在等不到就隐居去,犯不着赔上小命。 沈棠:“……” 听着似乎很有道理。 伤员太多,不宜摸黑赶路,众人只能在山坳等天亮。有了沈棠和顾池加盟,褚曜也不担心了,神经稍微放松便沉沉睡去。顾池主动揽过守夜的活儿,沈棠无聊抱膝发呆。 这时,她从起身的康时身上听到骰子互相碰撞时发出的清脆声响,好奇看了过去。 康时注意到她的目光。 他以为沈棠不知这是啥玩意儿。 神秘兮兮道:“好宝贝。” 沈棠问:“宝贝?” 康时:“对,随时带身边解馋。” 沈棠迷惑不解:“解馋?” 用骰子解馋? 这时还没反应过来康时还是个“赌博发烧友”,毕竟在她的印象里,文人都是斯文克制的,对赌博这种旁门左道的玩意儿嗤之以鼻。 她也实在想象不出文人雅客会露着袖子、踩着凳子,手臂抡圆了甩骰子,冲着赌桌喊得面红耳赤,实在是有损文人的高逼格。 康时从腰间取下精巧的罐装配饰。 配饰打开,倒出三枚精巧的,剔透白玉雕刻而成的骰子,看得沈棠目瞪口呆。 啊这―― 那个配饰就是精巧的赌具啊! 康时见沈棠表情怪有趣,便生出了秀一秀赌技的念头:“沈郎君要不要玩两把?” 沈棠嘴角抽搐:“这怎么玩?” 她感觉自己的文人滤镜似乎出现了裂痕。 康时:“最简单的,赌大小。你我各摇一次,三枚骰子点数相加,谁大谁小。” 说起这个,康时也有一把泪要说。 他的赌技可谓是炉火纯青。 偏偏那挨千刀的文士之道。 哪怕对手只出四个点,他下一把不是骰子丢了、碎了,便是只摇出三点。 总之,逢赌必输。 这就非常离谱。 任凭康时如何磨砺赌技或者换一种赌法,他都会输,斗牌如此,摇骰子也如此…… 发挥稳定。 ------题外话------ 剩下两千字在凌晨,大家早点睡吧。 哎,想名字墨迹了三十多分钟……最讨厌取名了。 231:家中有几位小姑子 既然发挥这么稳定,为什么还要赌呢? 开玩笑,他不赌如何炫技? 菜,但是爱玩。 这就是他对抗文士之道最后的倔强了。 准备摇骰子之前,他倏忽想到一事,扭头问沈棠:“沈郎君会摇吧?就是我这样――” 说罢,那副精致小巧的骰盅在他手指间如穿花蝴蝶般上下飞扬,招式眼花缭乱,每次都以为他要失手了,偏偏那只骰盅乖巧温顺得很。骰盅内的骰子互相撞击发出清脆有节奏的韵律,再配合手法,竟赏心悦目得很。 沈棠视线随着康时手中的骰盅左右上下一动,时而露出惊讶好奇的目光,康时见状,心中生出隐秘喜悦。他为何苦练这一手?还不是想让人误以为他是经验丰富的赌神! 哐当―― 骰盅顺着他纤长手指,稳稳落地。 在沈棠和康时两双眼睛紧张注视下,康时缓缓打开骰盅的盖子,点数赫然映入眼帘。 一、一、二,一共四点。 沈棠:“???” 啊,花里胡哨大半天,就这??? 见沈棠脸上流露出意料之中的呆滞,康时脸上笑容愈盛――虽然逢赌必输,但他就是喜欢看赌友惊愕表情,这能稍稍宽慰他受伤的心灵。收起骰子,他故作遗憾地叹气。 “本想摇三个一……可惜了。” 利用沈棠涉世未深,康时强行挽尊。 沈棠信了,道:“那也很厉害了!” 不过,他们是比大小啊。 点数大的算赢。 但转念一想,他们又没下注,赌输赌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炫技”!一身本事不见缝插针露出来,这跟暴富之后“锦衣夜行”有何区别?有些满足是要从他人身上获取的。 康时将骰盅递给沈棠。 “沈郎君试一试。” 沈棠:“那我献丑了。” 康时才摇出来四个点。 自己随便比他高一个点就赢了。 说是献丑,潜台词则是―― 沈棠也没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技巧,双手捧着精巧的骰盅摇啊摇,上摇摇、下摇摇、左摇摇、右摇摇,最后小心将骰盅放下。 笑容满满地打开盖子。 结果―― 随着三枚骰子数目亮出来,她傻眼。 上扬的弧度僵硬下来。 一、一、一,三点。 沈棠:“???” 看到三点的瞬间,傻眼的还不止沈棠一个,康时也改蹲为半跪,双手撑地,俯下来凑近细看,高挺的笔尖几乎要跟骰子相碰。 他看了又看,眨了眨眼继续看,还是三点! 沈棠摇出了三点。 他摇出了四点。 规则是单纯比点数大小…… 所以―― 他赢了??? 康时内心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唇瓣翕动张合,半晌没吐出一个字。 直到沈棠略带苦恼的抱怨传入他的耳膜:“啊这,三个一,我这运气算好还是算差?” 还有,康先生的反应会不会太大了? 不过是摇三个一,以康先生那般华丽炫目的技艺,应该跟赌神一样想来几点来几点? 沈棠心下嘀咕,准备起身的时候却被康时大力抓住手腕。这点力道对沈棠而言不算啥,康时又是褚曜的救命恩人,她担心自己大力甩开会误伤他,便不挣扎,停下动作。 “康先生?” 谁知,康时却极其严肃道:“再来!” 沈棠啊了一声:“来什么?” 康时道:“再来一局!” 这个请求一点儿也不过分,但康时这次并没有炫技,也让沈棠先甩骰子。沈棠用力甩了几下,甩出来一个“六、六、五”。 这点数真的够大了。 康时一改先前轻松惬意的笑,拿起骰盅随便摇了摇,打开――赫然就是“六、六、六”! 沈棠:“你赢了。” 哎,果然优秀的人干啥都厉害。 小手一甩,想要几点来几点。 谁知―― 康时双目完全睁开,甚至因为用力导致眼角绷紧,爬上些许血丝,瞳仁细颤。他声音艰涩,舔了干燥的唇,又道:“再来一局!” 沈棠:“……” 不出意外的,沈棠还是输了。 康时似乎遭了某种打击,拉着沈棠又摇了七次,前后一共十次,沈棠也郁闷得十连输。 最后有些恼火地将骰盅往康时一推。 赖道:“不玩了不玩了,总是输没意思!” 赌神不是不可以降维打击,但也不能逮着她一个打击啊,再怎么不在意输赢,输多了也会不快。沈棠起身,余光看到康时的情绪似有些不正常,好似被什么魇住了。 沈棠:“……” 明明连输十把的人是她,怎么康时的反应搞得是他输了?也不好一走了之,沈棠便重新蹲下来,轻拍康时肩膀,小心翼翼地试探。 “那个――康先生――你没事吧?” 她生怕康时跟少冲一样有疯症。 平时看着挺正常,一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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