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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的确比祈善先前那些主公命硬抗造,也无怪会被祈善盯上。 赵奉则一脸不可思议地坐在地上。 他挺身护主便没奢望自己还能活着。 更没想到救下自己的人会是沈棠。 紧跟着,又听到沈棠略带不满地回驳:“嘛,什么叫‘怎么又是我’?奉恩不想看到我吗?” 奉恩,是公西仇的字。 据闻是他义父亲自给取的。 不过公西仇对这个字不太喜欢。 宁愿旁人连名带姓喊自己,或者喊他乳名“阿年”,也不想被喊“奉恩”这个字。对于公西仇来说,“奉恩”这个称呼是带挑衅的。 他沉下脸来,释放杀气:“玛玛三番五次从我手下救人,是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我当然没这么想。”将自己的性命托付给敌人偶尔的仁慈,傻子才会这么干,沈棠紧跟着笑道,“你倒是想杀我,但不是没杀成吗?反正截这么多次啦,也不差这一次。” 公西仇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下来。 只是―― 他道:“我不跟你打。” 沈棠松开赵奉的衣领,让他回去。 顺便问:“为什么?” 跟谁打架不是打架? 公西仇漠声说道:“因为腻了。” 他不喜欢跟同一个人交手很多次,因为没有新鲜感,摸透了路数就很无聊。相反,他喜欢能带给他惊喜的未知。 所以,他不想跟沈棠斗将。 他眼睛一睨,又挑衅联盟军一众:“怎么,联盟军武将死光了?躲在一名文心文士身后,看着人家冲锋陷阵?还是说,数万兵卒齐脱甲,怕无一人是男身?荒诞可笑!” 沈棠怒道:“能打就行,还搞职业歧视?” 文心文士怎么了? 只要能将人脑袋打爆就行。 沈棠手中慈母剑已经饥渴难耐! 不过,有人比她更按捺不住。 “好!让我来会会你!”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谷仁帐下行十三的义弟,少冲!当然,他也不是鲁莽行事、擅自冲出来的,而是经过了谷仁的允许。公西仇挑衅这话实在是气死人!谁能忍下来? 他与吴贤盟主商议,便决定第二战让少冲出战――同样也是打了消耗战的主意。 少冲消耗公西仇体力,第三战再交给沈棠。不管是击退还是击杀,己方都处于有利地位。 拉出来的叛军精锐也才万人,只要牵制公西仇这个精神支柱,胜算六成以上! 当然,这里也有谷仁的一点小心思。 他希望少冲能借着这次机会扬名。 跟杀掉一个没什么名声分量的敌人相比较,还是挑战一个众人眼中不可撼动的“怪物”更能扬名。哪怕落败,也还有一个赵奉垫底。赵奉的终点便是少冲的起点! 公西仇瞥了少冲一眼,仅一眼便看出了一点儿门道,旋即更加不屑道:“你们盟军无人――竟推一个孩子出来送死吗?” 沈棠委委屈屈抱着自己的慈母剑。 深感公西仇“背叛”了他们的知音友谊! 少冲心智仅有六岁,根本不受公西仇的语言影响,他骑在马上,竟连武铠都没套全。 公西仇道:“小子,回家找你娘喝奶去!” “不喝奶,我没娘,还有――”少冲歪头想了想,记起自己是来干嘛的,宛若稚童一般稚气十足地笑嘻嘻,“我要拧下你的头!” ------题外话------ |??ω?`) 睡不着…… 唉…… 再肝半章吧。 白天还有几章。 244:第二战 公西仇闻言生出几分兴趣,他冷笑连连。 “行,小子有胆子,平生只有你一个人敢这么跟我说话。我一向不沾老弱妇孺的血,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可以破例!” 少冲却似魔怔一般。 口中不断喃喃要“拧下你的头”! 胯下战马发出不安焦躁的嘶鸣之声。 最后扬高了脖子,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最后融为一团武气,被强行吸入少冲的身体。 看着少冲,公西仇微不可察地蹙眉。 他知道此人有些问题,但没想到问题会这么严重。他也没有趁机动手,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只见粘稠浑浊的武气夹杂煞气,从少冲身体冒出来,散发着不详诡异的气息。 很快,他双目染成猩红。 脸上浮现癫狂之色。 公西仇生出几分警惕。 不由得喃喃:“这是杀了多少人?” 这种眼神他一点儿不陌生。 这完全是饥饿到失去理智的野兽看猎物的眼神,嗜血、疯狂、贪婪、强烈的破坏欲。 少冲似乎很痛苦般弯下腰,脊背紧绷弓起,喉间溢出类似野兽的咕噜低吼声。 公西仇砸了咂嘴:“有点儿意思。” 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话音落下,少冲俯下上身,双手狰狞成诡异的爪状,蹲在地上宛若蓄势待发的兽类捕食者。他猩红的双眸直勾勾看着公西仇的方向,公西仇也不避不让,迎上他的视线。 他畅快大笑:“来啊,小崽子!” 少冲双腿发力,径直扑杀过去! 分明是类似野兽的奔跑方式,搁在少冲身上却没有丝毫的异样,他的速度快得只剩下一片残影。顷刻闪身杀至公西仇跟前! 公西仇得承认,这小子速度确实可以。 抬臂一挡。 两股同样暴力的武气近距离碰撞爆炸,爆炸产生的气音震得附近众人耳膜发痒。 少冲不用武器。 双手双脚就是最好的攻击手段。 力量、速度,纯粹的野性厮杀。 公西仇也放弃了武器。 二人竟是赤手空拳就这么战在了一处! 拳拳到肉! 光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便让人产生胸喘肤汗的错觉,浑身无一处不疼、无一处不酸! 这种厮杀不同于马上作战。 不用分神考虑战马如何操控,不用去想如何智取、诓骗对手,有的只是纯粹的出拳――蹦、弹、抓、劈、砍、截……纯粹的力量和力量、技巧和技巧、速度与速度的碰撞! 当然―― 就是声势大了点。 掌拳落空,轰出去的武气便能将地上犁出一条几丈长的痕迹,不多会儿,地面纵横交错、斑驳凌乱,空中沙尘飞扬。两种都能带给人压迫感的武气时不时亮起危险光芒。 若被击中,即便有武气护体也会留下青紫淤痕,甚至是骨头开裂,看得人头皮发麻。 少冲却若无其事。 眼里只有公西仇的脑袋。 拧下来踢蹴鞠! 几个呼吸的功夫,二人已经拳拳到肉过了上百招。公西仇只是乱了呼吸和发丝,还有嘴角被擦到留下的一抹淤痕。其他并不大碍,倒是少冲的情况不太好,看着相当狼狈。 但公西仇很清楚。 此事远没有结束。 这种情况除非战到武气消耗殆尽或者死亡,不然少冲的杀戮是不可能停下来的。 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他这会儿倒是有些庆幸自己突破到十五等少上造…… 若还是十四等右更,面对一个十三等中更压榨潜力、寿元、精气……所爆发出来的疯狂力量,有可能真会阴沟翻船。 是的,眼前的少冲等同于十三等中更! 看得出来,他的心智还是孩童。 一个孩童哪里知道什么修炼? 完全没修炼却达到这种可怖实力……公西仇面色越发冷漠,下手也比先前重了几分。 少冲一时不查,被一击击飞数丈远,在地上拖出一条长痕,将先前的痕迹覆盖住。 吼―― 少冲喉间溢出兽吼。 他的左手被公西仇拧了个一百八十度,那角度看得人头皮发麻。而少冲只是简单将手腕正了回去,武气蜂拥而上,不多会儿,伤筋动骨一百天的伤势就好得七七八八。 公西仇:“……” 其实他看着也觉得疼。 但这种状态下的少冲不知道啊,他只知道冲杀。一番酣战,饶是公西仇也累得出了一身薄汗,气力消耗两三成。他道:“时间浪费够多了,没意思,本将便送你回去!” 右手一扬。 化出一柄造型奇特的双月牙蛇形长戟。 这一杆长戟,通体墨绿,蛇形尖端似蛇首,束一条经赤色红缨。戟柄是排列精致的细腻蛇鳞纹路,乍一看去好似一条墨绿巨蟒。 不! 不是乍一看! 公西仇一点儿不吝啬地往长戟灌注武气,这一杆长戟顿时“活了过来”! 那细腻蛇鳞纹路好似在游动变化,阳光下浮现不同的阴冷诡谲光芒。同时也像是解开施加在他身上的某种封印,本就强大令人绝望的气息,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向上攀登。 一倍、两倍、三倍…… 这一变化连失去理智的少冲都有感觉,更何况是密切观战的联盟军众人? 晁廉甚至能感觉到强烈的死亡气息! 不妙―― 少冲危险了! 晁廉紧张地呼吸也不敢加重。 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 随时准备出战! 哪怕他知道碰上公西仇自己一定会死! 公西仇的确准备杀人。 前面一个赵奉,弱得让他提不起杀人的兴趣,而眼前这个少冲――他必须要除掉! 下一息,武气光华尽数收敛。 他站在那里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存在感莫名低得让人发指,若非眼睛能看到,其他感官根本感知不到这里站着一个人。 公西仇的内息竟完全与天地之气同步! 仅凭这点,他的确有问鼎巅峰的资格! 眨眼,他犹如幽灵般现身在少冲身前不足一丈处,仿佛很随意地抬起手、很随意地准备将长戟送入少冲心脏,之后再很随意地拔出……公西仇连少冲尸体埋在哪里都想好了。 只是―― 他忘了,自己还有一个专门从他手底下截杀人头的知音玛玛,貌似越发熟练了…… 看着长戟抵着修窄剑身,再也不得寸进,他感觉自己的耐心完全耗尽了,字字包含杀意:“可一、可二、可三,但不可再四!” “沈幼梨,你找死!” 言罢,长戟一挥。 轻飘飘的一击,却在地面无声划出一道左右近三十丈、半丈深的深痕! ------题外话------ |??ω?`) 想想,半章都肝完了,剩下半章也肝了吧…… 我要去睡觉了,不出意外中午起床,下午继续肝。 听说月底有双倍月票,能留的留,如果不能留(例如被其他小妖精勾走)就投呦~~~ 245:杀他才是仁慈 联盟军众人看着这一幕。 一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种程度的破坏力他们也能弄出来。 但要像公西仇这般轻描淡写、悄无声息,他们扪心自问根本做不到。不止现在做不到,以后也很难办到。因为实力越强、境界越高,越能明白这般完美掌控力量的难度。 也正因为如此,公西仇敢狂妄自称为“神将”,他们无法反对――因为这的确不是普通凡人能做到的。至于跟公西仇叫板的沈郎主……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个神人! 接连两次从公西・阎王・仇手底下救人。 关键是两次还都成功了! 沈棠表示根本不是两次三次…… 她情急之下掐着少冲的脖子闪躲公西仇这一击,脸上仍笑嘻嘻:“哪有‘不可再四’啊?咱们捋捋,那日火烧营帐,第一次救笑芳。孝城城下,第二次救笑芳,第三次救杨都尉,第四次是赵大义,第五次才是现在……严谨来说应该是‘不可再六’!” 作为一个从事文化创作的宅女,出于职业病影响,她对这些是非常谨慎较真儿的。 联盟军众人:“……” 祈善头昏脑涨地扶额。 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骄傲?沈小郎君是冲着气死公西仇的目标去的吧?祈善注意到公西仇神情不受控制般扭曲几分,便知沈小郎君是“攻心高手”,把“神将”心态搞崩了。 沈棠笑道:“不过,这话又说回来。” 公西仇饱含杀意地看着她:“什么?” 沈棠理直气壮:“排序都排到五了,那么六七八十还会远吗?这种事情呢,一开始是会让你感觉不舒服,但习惯就好。” 无法阻止她,何不妥协认命? 众人:“……”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公西仇怒极反笑。 “六七八十?玛玛倒是自信啊。但,你首先得在我手上活下来!” 沈棠:“打不过我可以逃啊。” 公西仇打不到她,如何杀得了她?再说以她的脾性,也不可能明知没胜算还将性命填上去――需知一个道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性命在,卷土重来未可知。 康时听傻了眼。 “这话当着两军的面说出来,当真妥当?” 要是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怕是个隐患,以后也会成为一道抹不去的污点和攻讦沈郎君的把柄。祈善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呢? 奈何,沈小郎君长了一张嘴。 顾池睨了一眼:“禁言夺声不行么?” 不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亏祈善认识沈棠最久。 既然早早盯上沈棠,不应该越早纠正越好?这么久都没把她的坏习惯掰正了??? 顾池的眼神写满了对祈善的怀疑。 “恶谋”的业务能力不行啊。 祈善:“……” 禁言夺声有用吗? 就问对沈小郎君有用吗? 他给沈棠来一下,沈小郎君报复一打。祈善翻着白眼:“你觉得可行,你可以去试试。” 沈棠先前便将他禁言夺声成功,如今文气储量又翻了整整一倍,莫说一个顾池,再加一个康时也讨不了好。再说,顾池结识沈棠这么久,不知道她是需要顺毛的性格? 越不让沈棠做什么,越要做什么。 祈善替沈棠挽尊:“主公年纪还小,不可能方方面面都顾虑周全。真能做到滴水不漏,未免可怕了些。那句‘打不过可以逃’,往小说不过是十二岁少年的童言无忌……” 日后真有人拿这事儿做文章的话…… 呵呵,沈小郎君十二岁阵前两战公西仇,其他诸侯这个年纪在干嘛?祈善护犊子的表现看得顾池后槽牙发酸,偏偏还不能说什么。 公西仇:“……” 他大概也是没想到沈棠脸皮能这么厚。 “逃?是嘛?” 沈棠笑道:“不然――” 话音还未彻底落下,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兜头袭下。眨眼前还在十数丈开外的公西仇,此刻已经近在咫尺,手中那柄双月牙蛇形长戟已经果断刺来,正是沈棠先前站的位置。 “就这?你还能逃?”公西仇声音漠然,看向沈棠以及被沈棠护(掐)着的少冲,陈述一个事实,或者说是阎罗王的催命符,“你和你身边这个小崽子一样――都得死!” 沈棠沉了沉脸色。 她感觉得出公西仇刚才并未尽全力。 要斩杀的目标也不只是她一人。 少冲留在场上实在碍手碍脚。 正愁着,耳尖听到联盟军方传来一阵马蹄声。沈棠连看都没看,朝着那个方向爆退,同时推掌将神智混沌不轻的少冲送了出去。谁知公西仇还挺执着,但被沈棠持剑拦下。 晁廉接下少冲。 “多谢!” 说罢带着人驾马离开。 沈棠被公西仇的力道击得倒退数丈,但始终挡在晁廉与公西仇之间的路径上,保证公西仇无法去补刀:“这可不似你的作风。” 公西仇这人骨子里挺骄傲的。 只要敌人失去战意或投降,他就不屑去杀一个没了能力的失败者,人头不拿也罢。 少冲哪得罪他,要连着三次要夺其性命?担心少冲成长起来成为隐患?这也不对,公西仇亲口说过翟乐天赋不亚于他,论威胁肯定是翟乐更大。但翟乐现在还活蹦乱跳。 公西仇:“玛玛还是挺了解我的。” 说着,长戟却在闪躲不及的沈棠脸上留下一道一指长的血痕,鲜血顺着伤口滴答滴答淌下来。公西仇第一反应是会留疤,第二反应是沈棠今天就得死,留不留疤没差别。 沈棠抬手用拇指拭去血滴。 拇指按压伤口带来的刺痛让她越发冷静。 她问:“理由?” “仁慈!”公西仇冷笑,“不杀才是残忍!” 沈棠:“……” 因为仁慈,所以一定要杀了少冲? 连沈棠这般脑回路奇葩的人,也无法理解公西仇的逻辑和依据。只是――二人能互相引为知己,自然不止是音乐一项共鸣。她稍加思索,隐约抓住了点儿什么…… 奈何此处是战场,由不得她分神。 全神贯注应对公西仇这个敌人都有些够呛,更遑论是一心两用了。沈棠被一杆长戟挑飞出去,双足还未落地,公西仇已经手持双月牙蛇形长戟,自上而下刺下来。 咚―― 一声巨响。 公西仇长戟落空。 脚下地面炸裂开来。 烟尘笼罩四周,伸手不见五指。 蓦地,一缕剑光破空。 ------题外话------ |??ω?`) 年纪大了,跟年轻时候不一样,唉。 熬夜睡醒整个人都是眯瞪的…… 争取凌晨之前再来一章吧。 PS:嘿嘿,不过今天有一个很棒的灵感,我忍不住在后台占了一个书名《这个皇帝我当定了!》(搜不到的,估计两年后,也就是棠妹写完了再开)。 设定超级带感的(今天跟编辑聊天,说起来我最想写的小说――古言宫斗。不过嘛,要是香菇写古言写宫斗,画风肯定就不一样,然后福至心灵有了那个灵感。) 实际上的内容不是宫斗古言(看名字就知道) 女主嘛,真正的腹黑大恶人。 PPS:不会双开,不会现在开,两年以后再见它,期待搓手手。 246:公西仇不讲武德 叮叮叮―― 兵器激烈交锋的声音像是一把小锤子,一下一下敲击两军将士的心。漫天黄沙飞扬,众人仅凭肉眼看不清内部情况,只能根据声音以及时不时亮起的光芒判断局势。 晁廉抱着少冲一路疾驰回来,心跳快得几乎要达到临界点。他刚到阵地边缘,谷仁和六哥已经迎上来,二人竟不顾自身安危:“清之,你先将小十三放下来……” 谷仁和他的六弟抬手,从晁廉手中接过双目紧闭、表情狰狞、四肢抽搐痉挛的少冲。 看着少冲无意识地溢出痛苦低吼,谷仁只得压制他的双手,以免挣扎伤到他自己。 “六弟,快!” 谷仁扭头催促六弟。 六弟从袖中掏出一包银针。 三两下制止住癫狂状态的少冲。 虽然平息了,但躁动的武气并未因此收回去,覆在少冲肌肤表面,乍一看好似他的皮肤表层被什么东西腐蚀了。自打结识少冲,谷仁还未见过这个情形:“怎会如此?” 六弟收回银针,神情凝重。他羞惭得叹息:“小弟医术不精……实在是看不出来怎么回事,但可以肯定,他的丹府平衡已经被外力打破――公西仇,还真是个可怕的人。” 少冲的实力,他们几个结义兄弟最清楚。 彻彻底底失控之后,莫说同等级的十三等中更,即便是十四等右更,大意之下也可能被他活生生撕裂成两半。他们以为,少冲碰上十五等少上造也有一战之力的…… 谁知,实力差距大成这样。 或许是因为这个才导致力量失衡? 六弟无法肯定。 谷仁看着表情痛苦挣扎的弟弟,还是他当儿子养大的弟弟,自是心痛又无奈,他自责道:“此事――是我的错,是我托大了。” 若不是沈郎主,少冲怕是要死在这里。 被救回来了,情况也不妙。 晁廉宽慰谷仁说:“大哥不必自责。” 唯一庆幸的是,少冲的情况比他们想象中稍微好点,失衡狂奔的力量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恢复平衡。少冲脸上的痛苦也慢慢散去。 只是眉头仍旧紧皱,双唇惨白无血色。 晁廉抬头看着战场,双拳紧握。 他想替兄弟报仇! 谷仁似乎看出他的心理活动,抬手轻拍晁廉肩膀,说道:“不用急,有的是机会!” 晁廉点头:“嗯。” 战场上,飞扬的黄沙已经逐渐散去。 露出两道熟悉的人影。 公西仇除了额头汗水增多、盔甲上多了数道慈母剑劈砍刺出来的剑痕以及些许淤痕,并无大碍。反观沈棠的形象就狼狈得多,不止脸部,脖子、手臂、躯干也添了新伤。 胸口急促起伏,呼吸粗重带着点儿浊音。 很显然,战局天平倾斜向公西仇。 沈棠虎口伤口的鲜血,顺着剑柄一路往下流淌,染湿了雪亮剑身。狼狈归狼狈,但她的目光却依旧明亮,甚至还带着几分跃跃欲试,眼底涌动着对鲜血和战斗的渴望。 公西仇面上很平静,内心却掀起波澜。 别看他现在跟沈棠的战局,跟上次好似差不多,实际上差得远了。他跨出困扰他多时的历史性的一步,迈入更加强大的层次。 上次除了最后那一箭来真的,没保留,其他多少留了手。倒不是不想杀沈棠,杀是真的想杀,但他需要藏拙。不能让义父产生他无法掌控的感觉。现在为何不藏拙了? 因为他的义父对他越来越不信任。 公西仇需要适当表露自己的进步,震慑义父不敢轻举妄动。按理说,公西仇这次应该可以轻松按死他的音乐知己。 结果―― 八分实力,还未拿下。 这就离谱了。 公西仇怀疑沈棠上次也有留手。 只是他没有证据。 或许,沈棠也在这段时间飞速突破了? 思忖的功夫,手中长戟挡下沈棠密不透风的剑影狂攻。一道道剑气将地面犁了一遍又一遍,甚至还有残存剑气附着裂痕之上。 凑近了,还能感觉附近空气带着“刀”。 不慎就可能被残留剑气割伤。 公西仇面色凝重。 感受长戟传来的沈棠的力量,暗下吃惊――沈棠的力量,仅比先前的少冲弱一线。 要知道少冲肌肉健硕、身材高大,再加上那么个鲜为人知的“秘法”,单臂就能轻轻松松举起千斤重鼎。而他这位知己呢?人也就比她的剑高点,丢入人群就会被淹没。 身材嘛…… 瘦瘦小小,没半点儿肌肉。这么一具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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