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眼底似有一瞬惊愕闪过…… 移花接木…… 不奏效了? 公西仇似乎知道她的疑惑。 有些遗憾地看着沈棠鲜血淋漓的手心。 如果刚才力道再大些,速度再快些,应该能断开这手掌,只是沈棠躲得及时,加之还一股强劲文气阻拦他的行动,给人跑了。 一下子就拉开了安全距离。 他道:“你这一招,我已经破解了。” 移花接木的确是让人防不胜防。 公西仇吃过亏,哪里还会再栽跟斗? 他继续道:“同样的言灵,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你可以高估自己的实力,但不能低估对手的潜力。下次,要你的命!” 尽管手心还在传来绵密的刺痛,但沈棠仍持剑与公西仇战到了一处:“哦,是吗?同样的话,你说了不止一次,但似乎没有哪次是办到的。胜负未知,生死难料!” 战场之上,沙尘飞扬。 文气和武气交锋,每一下都牵动众人的心弦,甚至连眨眼都吝啬了,生怕自己错过关键性的胜负细节。但也有人心下嘀咕―― 这场斗将的时间有些长了。 按照时下的潜规则,两军可以一碰面直接开战,也可以一碰面停下来斗将。前者屁不管,淦就完事儿了,而后者――基本是两军都猝不及防碰到敌人,还未整顿好上下。 斗将的功夫,也给彼此一个缓冲时间。 一般只有三局。 也不排除有些“打假赛”,表面上你死我活,背地里勾搭成奸,故意你来我往打五场。 一方斩下另一方首级或者投降才能停。 生死交锋,每一瞬都在死亡边缘徘徊。 可能一个倏忽脑袋就跟身体分家了。 三场下来往往不足半刻钟。 这点时间,正好够大军整顿阵型、调整士气、下达军令,差不多了就可以直接开搞。 前面两场都很短。 过个一两百招就分出胜负。 第三场不同,这俩都是续航达人啊! 一场抵得上人家三场。 吴贤盟主心下微愁。 时间拖延长了,对他们来说也不利。 士兵不可能长时间绷紧作战神经,但战鼓又不能停下,一旦停下士气就会一泻千里。 说得通俗一些――可以亢奋,作战更加威猛,但不能亢奋太久,身体和精神都熬不住。 他问心腹:“你看还有多久分出胜负?” 皂衫文士道:“难说。” 吴贤盟主闲聊一般说道:“真没想到沈郎主年纪轻轻,实力却这般了得,也难怪他(她)有自信用首功跟我‘借地’。说起借地,公肃,你说哪里借出去比较好?” 富饶的地盘…… 他自己宝贝都来不及呢,咋会借? 给一块贫瘠的? 传出去,对自己的名声不好。 偌大一个首功换个寸草不生又没几个百姓的穷乡僻壤,自己难免会被冠上不义恶名。 他思来想去也没有非常合适的。 皂衫文士道:“先前主公不是提过?” 吴贤盟主不解:“我何时提过?” 皂衫文士不言语,只是看着他。 吴贤盟主倏忽想起什么。 “你说那里?那怎么行?” 那块地方是不贫瘠,人也多,但多得是落草为寇的土匪,而且当地民风与“淳朴”二字沾不上半点关系,几乎是全员恶人。当地黑恶势力与官商勾结非常厉害,手腕也毒辣。 说白了就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吴贤盟主想想沈棠手底下的人…… 将人丢到那里会不会不太好? 皂衫文士看出自家主公的迟疑,解释道:“对旁人来说或许是不好,但对他们而言刚刚好。而且那块地方还在主公领地包围之下,即便他们经营得再好,也别想据为己有。” 借不难借。 但是还不好还啊。 君不见多少人,借出去钱的时候是个大爷,收回账的时候是个孙子。既然那位沈郎主说要“借”,那一切就按照“借”的流程走。 有借有还而不是有借不还、一去不回! 吴贤盟主:“我看沈郎主不是那种人。” 皂衫文士无情道:“但祈元良是。” 他顿了顿,说:“祈元良并非善类。” 吴贤盟主:“……” 能让一个不是善类的人评价“不是善类”,这得多恶啊?也难怪会有“恶谋”这样的诨号。 正想着,吴贤盟主下意识将视线落向祈善等人的方向。这一看不要紧,竟然看到骑在马上的祈善上身晃了晃,支撑不住歪下马背。 那毫无血色的脸死白死白,不免让人多想――这人不会归西了吧?他下意识叫了声。 皂衫文士被惊动:“主公何事?” 吴贤盟主:“祈元良似乎出事了。” 皂衫文士:“???” 谁出事了??? 这话落他耳中堪比太阳打西边起来。 祈善的确出事了。 最早发现的人是距离他最近的顾池。 顾池看得正专注,鼻子敏锐嗅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还未来得及寻找血腥源头,却见祈善闭着眼睛,歪身要倒下马背。 顾池大惊,下意识抬手去接。 康时也急忙跳下马背凑过来。 第一眼注意到顾池的衣裳。 “你的衣裳?” 顾池不解:“我衣裳怎……” 他今日穿的衣裳颜色浅,那血格外刺眼。 ------题外话------ ε=(′ο`*)))唉 老爸倒是没什么大事,就是脚腕位置破了个大口子,他说都能看到骨头了,万幸的是没有伤到骨头。缝了好多针,人精神还好,今天去看,他躺床上刷抖音,还驱使我去买烟,便给他买了一条慢慢抽吧…… 老爸没事了,嘤嘤有点问题。 今天突然软便拉血,吓坏我了…… 249:记仇 顾池肯定自己没有受伤。 那么,这些血是从哪里来的? 他与康时齐齐看向额头冒着薄汗,面无血色的祈善。康时抓起祈善落在顾池袖子上的手,愕然发现祈善手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横贯左右的伤口,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康时问道:“何时受的伤?” 看伤口的鲜血颜色,还是一道新伤。 顾池道:“开营拔寨那会儿还没有。” 从大军出发到碰见公西仇率领的彘王叛军,途中也没生出其他波折,更别说伤到作为文心文士的祈善。要知道文心文士别的可能不太行,但逃跑和闪避绝对是下过功夫的。 看着伤口位置,一幕画面在脑中一闪而逝,某个荒谬想法浮上康时的心头。为验证自己的猜测,他抬手在祈善胸口、肩膀、后背等部位按了按,隔着布料也摸到些许异样。 他没用什么力道,祈善还是疼得皱眉。 顾池作为人精,初时不解康时的动作什么意思,但很快也明白过来,蓦地睁圆了眼睛,扭头看向不断爆发出强横爆炸的战场。 他冲康时做无声口型,康时点了点头。 顾池:“……” 荒谬猜想被证实,顾池忍不住怀疑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一直被诟病为“主公杀手”的“恶谋”祈善,居然也有这么“忠义仁善”的一面?甘愿给人当傀儡?还真是不怕死! 康时不知想起了什么。 他低声道:“恐怕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顾池道:“如何不是?” 这些莫名出现的伤势,跟前方斗将的沈郎伤势位置一模一样,应该是同时出现。 除了替死傀儡之类的邪术想不到其他可能。可这邪门法子不是坊市话本想象捏造的? 康时没解释其他的。 只是提醒道:“文士之道。” 顾池:“……” 康时给他提供了一个新思路。 众所周知,文士之道是一道非常特殊的“言灵”,还是一柄随时刺向自己的双刃剑。 典型例子就是顾池的“读心”。 除了极少数特殊情况――例如谷仁――顾池能轻易知道任何一个人的心声,对方的秘密在他面前毫无隐私可言,但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坏就坏在顾池无法灵活控制它。 从觉醒到现在,他几乎没好好睡过。 即便躲到渺无人烟的深山老林,避开那些嘈杂心声和人心之中的恶意,过度消耗的文气也对他身体带来极大负担,致使身体孱弱,常年一副痨病相,硬生生成了药罐子。 再例如康时的“逢赌必输”。 这个文士之道可不是打赌就输那么简单,与他亲近的人也会受到一定影响,康时自己也是各种不顺。之后才想到用沉迷赌博缓解这一窘境,但也不敢与人交往过密…… 康时跟宴安能成为友人,少时常常走动,还是因为宴安的文士之道多少能克制他。 简单来说,跟康时当朋友,命要硬! 那么祈善的文士之道―― 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弑主”? 如今看来,不尽然。 顾池忍不住吐槽道:“祈元良以前那些主公要是知道了,还不得肠子都悔青了?” 只要完全信任祈善,祈善的命就被自己彻底捏在手中,还能获得第二条命…… 不过―― 这也许跟祈善以前的主公都是“娇生惯养”有关。莫说下场斗将跟人拼生死,他们平时出个门都要骑马坐轿,身边防护重重,杀手都不好下手,更别说刺杀让其受伤。 没有受伤,自然不会发现“惊喜”。 顾池忍不住唏嘘。 他以为自己跟祈善半斤八两。 没想到祈善表面上是个恶名加身的“恶谋”,背地里如此的“忠心护主”,啊,真是比不得比不得。这时候,祈善也缓过劲儿来了。 一睁眼就看到顾池脸上恶心心的表情。 猛地坐起身将他推开。 待看到自己手上和顾池袖子上的血迹,瞬时明白秘密被这俩人精知道,暗下恼怒。 顾池道:“莫要逞强了。” 祈善:“……” 他低声道:“暂时瞒着。” 顾池用眼神询问祈善是不是开玩笑。 若是伤势不严重,祈善瞒着沈棠也不用费多少功夫,可伤势这么重,多半会发现,一番追问就能知道真相。若这样还不懂,要么沈郎是瞎子,要么是知道了装不知道。 祈善缓了两口气,搭着康时的手起身。 淡声道:“不然呢?” 一个势力的经营少不了文心文士出谋划策、从旁辅助,但也少不了实力强大的武胆武者坐镇,震慑八方宵小,不敢轻视、不敢冒犯。 仅凭共叔武一人,还远远不够。 强大的武胆武者也不是那么好招揽的,人家凭什么放着大好前途不要,投靠一个名不见经传还发不起薪水的小势力?为爱发电? 人不够只能沈小郎君先顶着了。 只要这一仗打响,往后招揽也方便。 至于这些伤势―― 完全不重要! 跟性命相比,其他都是小事。 顾池:“……” 康时:“……” 沈郎文武的确偏科严重。 这时,盟主吴贤也派人过来慰问。 祈善只是漠声回应:“只是旧伤不慎崩裂,再加上此前损耗过重,休养一阵就行。” 吴贤盟主听了这话倒是没怎么怀疑。 祈善一行人是从孝城杀出来的,那种混乱情况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再加上一路颠簸,伤势也不好养,沈郎主与公西仇斗将又屡屡命悬一线,激动之下旧伤崩裂也正常。 不过―― 作为盟主还是要有些表示的。 他准备此战结束,让人带些好药材过去。 沈郎主也受了不少伤,一个是送,两个也是送,能用物换取的人情,根本不嫌多。 皂衫文士闻言,蹙了蹙眉。 只是,一来他没有亲自过去查看,二来也不知道祈善口中的“旧伤”什么情形,三来康时二人神色淡定,想必祈善伤势并不严重…… 自然不可能往祈善的文士之道猜测。 错失一个知道真相的机会。 与此同时,沈棠跟公西仇之间也到了一决胜负的时候。倒不是沈棠扛不住,而是公西仇有自己的考量――先前斗将,双方一胜一负,但打仗又不是三局两胜那么简单。 能拿下第三场固然好,拿不下也无妨。 联盟军那边还有实力保存完好的武胆武者对自己虎视眈眈,若是在这里消耗太大,两军对垒的时候,自己极为吃亏。考虑再三还是选择保存实力,与沈棠一招定胜负。 于是就出现很滑稽的一幕,他跟沈棠一边打得残影遍地,一边又毫不客气地说了自己的想法。打斗动静完全掩盖了不大的声音。 公西仇问她:“玛玛以为如何呢?” 完全不担心沈棠会拒绝,因为他内心笃定,沈棠跟他是一类人――他们可以死在强者手中,但绝对不能被实力不如自己的蝼蚁用车轮战拖死,还是自己苦战两场的情况下。 因为不管是对于自己还是对于自己尊重的对手而言,这种死法都太憋屈了,呕死个人。 沈棠思忖片刻。 与公西仇一次重击后火速拉开。 她浑身湿汗,汗水将伤口淌出来的鲜血稀释得浅了几分,流经伤口,带来一阵阵绵密的刺痛。苦战之后呼吸急促,胸口随之急促起伏。尽管狼狈,仍仰着头,傲然应下。 “既然如此,如你所愿!” 公西仇大笑:“有什么招,尽管使来!” 沈棠绝对是他此生遇见最棘手的对手。 他也非常期待对方带给自己新惊喜。 沈棠自然不会让他失望。 她持剑一甩。 甩掉剑身上沾着的污血。 慈母剑重新回归雪亮的原貌。 她道:“那你且看好了。” 此话落下,手中长剑被她甩了出去。 公西仇以为这就是大招,自不敢轻敌,运气沉身,手中长戟开始蓄力,蓄势待发。 只是―― 这柄被甩出去的长剑却没有朝公西仇面门射来,而是诡异停在了二者路径半道,沈棠抬手,铿锵有力地说道:“众将听令――” 紧跟着,那些被公西仇统帅兵卒屠戮干净的文气巨人尸体居然有动作了! 化为最纯粹的黑白文气,朝着慈母剑疯狂涌去,瞬息功夫就被吸收了个干干净净! 但这还不够! 还远远不够! 此时,联盟军众人发现了不对劲。 周遭的天地之气,似乎…… 皂衫文士猛地抬起头。 谷仁抬起手感知了一下。 喃喃道:“天地之气被抽空了?” 是的,方圆一定范围的天地之气被强势抽调一空,似鲸吞龙吸,朝着剑身涌去!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息。 公西仇见此,内心亢奋的同时也神情凝重,意识到接下来那一招怕是不简单! 沈棠也没辜负他的期待。 “千山――” 二字出口。 翻涌的黑白文气自剑身爆发出来。 顷刻之间凝聚成为万千剑影。 沈棠继续道:“鸟飞绝!” 两军齐刷刷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剑影。 头皮发麻! 尽管剑影都很虚很模糊,单一个威力不大,杀伤力应该跟普通武胆武者凝聚的箭矢差不多,但――人家有成千上万!若万剑齐发,苦战两场,损耗近半的公西仇也扛不住。 吴贤盟主激动地握着扶手直起身。 其他人也隐隐带着期待。 快快快―― 干掉公西仇!!! 不过,也有人比较清醒。 譬如皂衫文士。 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些剑影虚弱得很,数量看着唬人,实则外强中干,显然是文气供给不上。若是强撑着想要完整发动,怕是公西仇还未伤到,沈郎主先被反噬重伤! 顾池和康时就更加不用说。他们甚至不用看沈棠的状态,也不用看那些剑影,只看祈善吐血就知道这招能发挥一成威力也够呛。 果不其然,沈棠并未道出下半句。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光是内心想想,眼前便阵阵发黑。沈棠可不想在这地方昏过去,让无名小卒捡了人头。 她狠狠心,咬牙发动。 霎时,万千剑影如暴雨般袭向叛军大营。 一回生二回熟。 公西仇早有准备。 沈棠上一次最后一招也是冲着大军去的。 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 万余叛军齐声高喝:“御!” 虽说今日不同那回孝城城下,公西仇连胜三场斗将,斩杀一员,但大军士气同样不弱,甚至还超出那日。因为他们除了高亢的士气,还多了几分“悲愤”和“视死如归”! 看着积蓄已久的士气在万军上空凝聚,遮天蔽日,吴贤盟主也趁机下了攻击的命令。 嘹亮的号角声响起。 联盟军的士气被拖得太久,在高亢和低迷中来回横跳,再加上公西仇宛若杀神降临的绝对实力,士气相对比叛军低一些,但有沈棠最后一场的表现,情况比预期好太多。 一军结盾,一军化矛。 慈母剑冲着公西仇飞去,阻拦他的回援,剑影则朝着那面万军之势结成的巨盾落下。 沈棠抬手抹掉嘴角溢出的血。 死死盯着那面巨盾。 冷声道:“给!我!破!开!” 万千剑影以破天裂地之势落了下去。 轰隆隆―― 轰隆隆―― 二者甫一接触,无数密集火光冲天而起。 天地也随之寂静了一瞬。 地动山摇、狂风呼啸、热浪似要将空气烧沸腾。撞击时发出的刺耳声响与两军杀喊声交织到一起,几乎人人都红了眼。不知是被火光映红还是被胸臆激起的杀意染红。 滋滋滋―― 火花四溅! 沈棠立在两军之间。 她的身量不高大,但在此时却给人一种身形寂寥,屹立神坛的既视感,甚至让人产生臣服的错觉。终于,那面巨盾不堪重负。 那沉闷的“咔嚓”声,落在沈棠耳中却宛若天籁。她亲眼看着,无数裂纹向四面八方疯狂蔓延。剑影消散的一瞬间,那面巨盾也彻底碎裂。沈棠见状,眼睛亮得出奇。 公西仇:“……” 阻拦他的慈母剑只是虚晃一招。 沈棠的真正目标只有一个。 那面由万军之势凝聚而成的巨盾。 他不由得想起那日孝城城下情形。 瘪嘴:“玛玛还真不是一般记仇。” 沈棠是强撑着看巨盾消失的。 消失的一瞬,她也撑到了极限。 失了所有力气,直挺挺向前倒下。 有眼尖的叛军士兵冲她放冷箭,但箭矢还未抵达,还未倒地的沈棠原地消失。 公西仇见状,眉心舒展。 下一次―― 他将会获得真正的胜利! ------题外话------ (σ???)σ..:*☆ 今天“临幸”了一把TTC的快银轴键盘,好家伙,还真的快,虽然码字速度跟早几年没得比,但也有了些微的提升。 明天试一试金粉轴,它比快银轻一些。 PS:樱桃茶轴和青轴绝对是我买过最后悔的键盘,淦。 250:秦礼,秦公肃 不过―― 在那之前,公西仇还得解决一些恼人的“小老鼠”。公西仇抿着唇,眸光微沉,仔细感受数道锁定他的武胆气息,被鲜血染红的嘴角扬起一抹不屑冷笑:“你们也配?滚!” 长戟横扫,声音与武气凝聚而成的气浪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震荡开来。被正面击中的普通士兵当即爆颅,七窍流血,杀过来的武胆武者也像是被千斤巨鼎击中倒飞。 实力强一些的,倒是没那么狼狈。 只是胯下战马发出痛苦嘶鸣。 公西仇环顾一圈,挑衅道:“一起上?” 一人深感羞辱,怒红脸:“小贼狂妄!” 说罢,持刀率先杀出。 公西仇看着包围自己的武胆武者。 杀意高涨! 那名沉不住气的武胆武者甚至还未看清公西仇的动作,恍惚之间似乎看到一抹墨绿虚影在眼前一闪而过,紧跟着喉头一凉,强劲喷溅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视野,天地旋转。 奇怪―― 他的视野怎么变得这么低了? 为什么感觉那么凉? 谁抓着自己头发? 为什么…… 直到余光看到一具装扮熟悉的无头身躯倒下,他瞳孔震颤,不敢置信地死死盯着,意识彻底消散,仍未闭上那双铜铃大眼。 寂静! 彻底的寂静! 一招! 仅仅一招! 公西仇大半张脸被鲜血染红,他却懒得擦擦,而是傲慢地高举左手抓着的脑袋――那颗脑袋的眼睛死死瞪大,看得出脑袋主人临死时的震惊――轻描淡写道:“来吗?” “公!西!仇!” 短暂的震惊过后,一人爆喝。 他道:“还!我!兄!长!命!来!” 公西仇看看那人的模样,的确跟手上这颗脑袋有几分相似,多半是亲兄弟了。他随手将头颅丢给自己的战马,战马扬首张嘴叼住,一仰脖往后一丢,准确挂在褡裢之上。 看到兄长头颅被这么对待,那人更是被刺激得不轻,痛失手足的痛苦、强烈的仇恨、被羞辱的恼怒……所有负面情绪夹杂在一起,令他的武气爆发出远胜平时的水准。 不过,这个“远胜”是基于他自己而言。 在公西仇面前,这二者的区别不过是“蝼蚁”和“稍微强壮点的蝼蚁”的区别,是“一招”还是“三招”的不同。他哈哈大笑:“你兄长的命我还不了,但可以大度送你去见他!” 那笑声同样带着气弹音攻。 普通士兵靠近,最次也是头昏耳鸣。 八等公乘境界以上的武胆武者,几乎都被抽调过去截杀公西仇,结果一个照面就有一人被他取了脑袋,不得不说,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要知道公西仇可是连战两场斗将! 按理说体力和武气都损耗五成以上了。 他们以为自己的对手是勉力支撑的强弩之末,但真正交锋的一瞬,他们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公西仇带给他们的压力,不啻于面对一座难以攀登的山岳,更遑论推翻他! 战场上,厮杀还在继续。 杀喊声直冲云霄。 武气与文气肆虐。 联盟军这边最大的优势就是他们文心文士多,虽说水平整齐不一,但整体并不拉胯,反观公西仇这边――这厮打仗一向比较独,几乎没有哪个文心文士能跟他完美磨合。 只有一些随军主簿帮忙撑场面。 饶是如此,两军险些打了个五五开。 追根究底还是出在公西仇的身上。 有这么个悍勇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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