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是公西一族用了某种蛊虫保持死者鲜活如昔。类似的记录,公西一族的藏书也有,而且不止一例。 于是,众人猜测死者是公西一族夭折的族人,这有问题?完全没有问题。 一个普通族人,很稀罕? 公西一族尸体都在两国手中。 那口棺材看似古朴,但做工也就那样。 毫无研究价值。 于是,本着入土为安的理念,便潦草下葬。只是没想到星夜下葬这一幕会被附近干倒斗的看到,他们还以为下葬的是什么王公贵族之后,棺材没两天就被挖走了…… 一口不值钱的棺材,一具没价值的尸体,被倒斗的挖走,有追回的价值吗? 没有啊。 章贺也是因为那枚极其稀罕的透明文心花押,才对尸体印象格外深刻。 听了这番解释,公西仇脸黑如锅底灰,几近咬牙切齿:“吾族兴火葬!族人百年之后,必要火葬,于火光中神隐!” 他们一族信奉肉身的毁灭只是脱去了一层皮囊,需要将这层皮囊焚烧,灵魂才能被神灵接引去往另一个世界。用棺材安葬,全族上下仅有那么一个特例!他们瞎吗??? 章贺:“……” 沈棠:“……” 公西仇怒极反笑,语气刻薄地讥嘲。 “你们巧取豪夺前,都不查查公西一族的习俗?光知道派个废物来勾引窃密,一打听到圣地所在,就二话不说派兵攻打。一股脑儿搜刮那些无用的玩意儿,拿回去视若珍宝,还折腾出一堆废物?真是废物!” 章贺:“……” 公西仇道:“天海、河尹、上南各地的疫病都与此有关,你可知道?” 沈棠隐约有种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既视感,但按照公西仇他们的描述,公西一族灭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圣物遗失则发生在那之后不久,尸体也确实是尸体…… 她可是大活人啊。 ------题外话------ �d(?■_■) 阑尾发炎了,挂了三大瓶盐水,晚上一边输液一边用手机码字。唉,还得输液三天,希望能压下来,真不想被拉去做手术,今天还在群里看到小镇银行发现了一个红马???慌慌的。 PS:月底三天有月票双倍,大家懂我的意思吧? 352:淦,又是韭菜镰刀 面对公西仇的逼问,章贺的回应仅是漫长沉默,只是从他神情来看,他显然是知道这件事情�A。不需要更多的回答,公西仇已然明白,口中发出一声不屑轻蔑的冷嘲。 “这便是一国太医令?可真是让人开了眼。不过是个为了名利,不顾庶民死活的庸碌之徒!你莫不会以为你坐镇凌州邑汝,便能挽回点什么吧?”公西仇这番话夹枪带棒,惹得沈棠暗中侧目,眸底浮现些许诧异。 她认识的公西仇,上了战场谁也打不过,下了战场谁也说不过,就是一个24K纯憨憨,吃了没文化的亏。万万没想到啊,他居然还有“口才”这个玩意儿,怼人也不赖。 章贺不将这些话放在心上。 但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放心上。 当即,章贺心腹,那名护卫首领便忍不住站出来替章贺说一句公道话。 “末将虽不知这位郎君与吾主的恩怨,但吾主拯救凌州万千庶民是真,庇护邑汝庶民也是真。吾主此前作为医署太医令,只得听命国主。违抗君命的下场,郎君真不知?” 这名护卫首领是章贺心腹,跟随他的时间长,多少也知道点陈年往事。 蛊虫并非章贺主动要接触。 作为彼时的太医令,医署医术最顶尖的御医,辛国国主给他下达研究蛊虫的命令,章贺还能反对吗?之后还遭到了国主杀人灭口的清算行动,侥幸脱身,捡回一条命。 公西一族灭族能算是章贺干的? 所谓的圣物是他刻意丢弃? 至于各地的疫病…… 更不可能是主公章贺干的。 这就要问辛国王室做了什么。 公西仇的恨意在他看来就是不成熟的迁怒,明明是自家主公脾气太好了,有耐心纵容这等无名小卒在此大放厥词还不驱赶。 对此,公西仇只是颇具深意地哂笑一声:“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 浑然没将这名护卫首领放在眼中。 目光越过他,直接落在章贺的身上。 “只是在下有一句忠告,希望你家主公能记得――公西族的秘密,最好别探究下去。不然的话,哪怕公西族仅剩吾一人,也会让尔等知道什么叫后悔!诸如谷仁帐下少冲这样的‘寄体’,最好就这么一个!” 章贺古井无波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丝波澜:“谷仁?谷子义?你说他帐下有谁?” 公西仇道:“你不妨自己去问。” 真要问,大概率会被谷仁暴打。 当年辛国和庚国都在暗地里研究蛊虫,试图靠着这个杀手锏称霸西北,甚至是横扫大陆全境。暗中都搞过培育研究,给不同年纪、不同身体情况的人种下“蛊母”。 这种“蛊母”跟引发疫病的“蛊虫”不同。 后者接触到气血就会苏醒,疯狂汲取人体精气血开始产卵,属于前者的失败品。 前者成长缓慢,但能最大限度激发、提高潜力,让普通人也能获得堪比中高等级武胆武者的实力。一旦宿主无法再提供“蛊母”所需的精气血,“蛊母”便会疯狂压榨寄体,在最短的时间完成最后的蜕变,直至破体而出,“寄体”的生命也随之走到终点。 很难说少冲是幼年被种蛊。 还是尚在娘胎就遭了毒手。 章贺不知想到什么,脸色阴沉下来:“此事我确实不知情,倘若知情,当年也不会惹来杀身之祸。我确实不是什么大善人,帮助凌州庶民确实有借此笼络人心的打算,但绝无公西郎君以为的丧心病狂,医者最基本的操守,吾还是有一些的……请慎言!” 作为深受国主信任的太医令,手上蛊虫研究还有了大进展,他的前途本来光明璀璨。外人传言他被秘密处死,却不知事情背后的真相――彼时培育出第一批“蛊母”,他希望拿死囚当寄体,但其他同僚却跟国主进言,偷偷抓一批普通庶民过来。 辛国国主被花言巧语说动。 章贺无法苟同。 更无法跟他们同流合污。 于是冲动下选择挂印辞官。 也因此惹来杀身之祸。 幸好他有所准备,侥幸逃了过去,之后为保住小命,只能辗转各地,隐姓埋名。 他在凌州隐居几年后,局势又变,辛国越发腐败糜烂,取而代之的是庚国逐步崛起。章贺心思活泛起来。他本就是个很重名利的人,不然也不会三次应选三次落选。 最后还是靠着进入医署才出人头地。 他不甘心这辈子都缩头缩尾。 眼看着自己年纪大了,仍未等到出山的最佳时机。这时,碰到了带着性命垂危老母亲的孝女,这名孝女本来准备带着老母亲自杀,却意外闯入他隐居的小医馆。章贺从孝女口中知道凌州爆发大瘟疫。 凌州官僚互相推诿不干正事。 死死捂着此事。 直到完全捂不住了,被捅到了辛国王庭,辛国王庭才派遣医署医官来救人。 结果,喜闻乐见。 这群医术越来越拉胯的医官根本没发现瘟疫源头在于水源,不仅没治好染病庶民,还将自己折进去大半。凌州州府为了制止瘟疫扩散,将染病庶民全部集中到一座城。 任由其自生自灭。 章贺知晓此事,心跳如鼓。 他感觉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或许能借着此事翻身。 于是,便有了章贺出山,不惧脏、累、臭,独身一人背着药箱进入满是病患的城池,为药材苦求当地高门大族。对方越是刁难,越能将章贺在庶民间的声望往上推。 之后跟医署医官医斗获胜。 足足一月,城池方开。 章贺也一战成名。 他自认无错,不管一个人的初衷是什么,是为民还是为名,至少结果是一样的。 他能忍得了公西仇的责问和迁怒,但不能忍不属于他的污名。沈棠见公西仇不发言,问出内心疑惑:“章公此言当真?” 章贺指天道:“绝无半句虚言。” 沈棠心下纳闷了。 难道章贺真有几分操守? 少冲之事不是他干的? “各地蛊虫引起的疫病……” “不是我!” 章贺隐约有些不耐。 “那会是谁?” 章贺道:“不知。” 他退出那项计划太早,鬼知道后来又折腾出了什么玩意儿,而且―― “不止是天海、河尹、上南等地,连我治下也有庶民感染类似的‘疫病’,庆幸发现及时,又封锁了消息。倘若真是我,我何必多此一举?只为了将自己摘出去?” 章贺的名声建立在庶民拥趸之上,借此还吸引不少能人异士,若失去民心,他的根基就不稳了。他何必自毁长城呢? 沈棠拧眉犯愁。 因为她现在的身份是“河尹郡守派来的属臣使者”,沈棠的反应也被章贺误解。 “使者倒也不用太担心。” 沈棠:“此话怎讲?” 章贺道:“这般大费周章,不可能毫无所图。只待时机成熟,凶手自会原形毕露。” 沈棠:“……” 她一点不喜欢被动防守。 但为今之计也没其他好办法了。 章贺一口咬定自己跟此事没有关系,不似作假,要不――回头让顾池来看看? “那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章贺猜测:“应该不会太久。” 蛊虫本身杀伤力先不说,光说它的附加效果“疫病”就不是吃素的。若拖延太久,庶民都死光了,幕后之人图什么? 章贺内心隐约有些猜测。 估摸对方也想走自己一样的路线。 在庶民水深火热、绝望无助的时候,从天而降,给予庶民求生的一线生机,届时庶民便会发自内心感激,并且奉其为神。 章贺的发迹史已经证实这条路可行。 只是,庶民没有水深火热怎么办? 那就想办法创造“水深火热”。 这些猜测,章贺并未说出来。 他还没完全撇清嫌疑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见问不出什么,沈棠只得暂时作罢。 她道:“章公,吾还有一事。” “使者请说。” “是这样的……” 公西仇获知了“公西族圣物”的线索,预备着暗中派人去章贺说的地方,找找附近干倒斗的,顺藤摸瓜总能找到圣物。 而沈棠此行不仅是为搞清楚“疫病真凶”,还肩负着谈生意、促合作的重任。 河尹太穷了,啥都缺。 凌州邑汝因为章贺的存在,学医风气盛行,附近各郡的药材生意都汇聚于此,沈棠想跟章贺谈个好价钱,进一批好药材。 还是那句老话。 河尹太穷了,啥都缺。 碰上季节交换,庶民感冒频发,浮姑医馆还会缺药缺到凑不齐一贴药的程度。 学徒平日跟着董老医师学习药理知识,隔三岔五还要进山采药,医馆维系困难。沈棠便将目光投向了邑汝,多进一些。 章贺:“……” 药材生意…… 这是他未曾料到的。 他还以为河尹使者是来试探两家结盟的可能,在此基础上进行更深入的合作。不怪章贺这么猜,河尹附近的吴贤和谷仁,能是什么好鸟?拉拢一个同盟才是正经。 互相掣肘制衡,因为只有几家都有掀桌翻凳的能力,局势才能短暂平衡。 没想到―― 人家就是来谈药材生意的。 还是跟邑汝郡守谈生意…… 章贺想了想,亮出了韭菜刀。 什么叫“垄断”? 垄断就是他报价,沈棠听着。 顾池没跟着沈棠进去。 并非他不想,而是章贺过于警惕,只肯见沈棠和公西仇,顾池百无聊赖,只得听治所附近官吏庶民心声打发时间,还真让他知道不少八卦。正津津有味,一声格外突兀、瞩目的暴躁问候宛若利刃冲到他脑海。 熟悉的骂骂咧咧,问候祖籍。 嗯,还是问候章贺的祖籍。 顾池挑眉。 整理褶皱的衣袖,上前。 叉手行礼道:“郎主。” 沈棠咒骂心声戛然而止。 顾池道:“见郎主面色不愉,可是此行不顺利?还是章永庆为难郎主了?” 沈棠气得脸色铁青三分。 “何止为难!他怎么不去抢劫!” 淦! 一个个都以为她是韭菜吗? 吴贤割了,章贺割? 韭菜不需要休息吗? 沈棠回想章贺一开口就咬死高价的嘴脸,登时火冒三丈,头顶都能冒烟了! 顾池:“……” 公西仇这边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沈棠眼神横过去,他自觉止笑。 随即找了个很烂的借口。 “玛玛,你与顾先生先忙着,我赶着找人去那地方打听打听,尽快追回圣物。” 说罢,溜之大吉。 马屁股消失在长街尽头。 顾池好奇道:“什么圣物?” 沈棠:“一口棺材,咱们上车再说。” 她跟顾池一五一十分享了今日的种种细节,包括公西族身怀重宝惹来灭族惨祸一事。但更搞笑的是辛庚两国居然不识货,将人族中最宝贝的圣物当普通尸体埋了。 顾池敏锐神经被触动。 他看着沈棠:“棺材?” 沈棠怔愣一下才明白顾池眼神的意思――说起棺材,她不就是从棺材醒来的吗? 但是吧―― 时间上不对哦。 她不知道公西族何时被灭,但推测一下也有十几年了吧?一具被埋在族地的尸体,哪怕是灭族前夕刚刚塞进去的,尸体还新鲜热乎,十几年都该烂成一副白骨了。 但沈棠是大半年前才在沈府苏醒。 二者隔这么多年呢。 再退一步,即便她真是圣物诈尸,但植物人躺个十几年都要肌肉萎缩、虚软无力、下不了地,她这大半年殴打的人还少了吗? 沈棠抬手闻闻自己的肉。 隐约能嗅到些许清木香。 “你闻闻看,这肉肉还新鲜的。” 顾池:“……池只是觉得巧合。” “再巧合我也不可能是那具尸体啊,你要说那具尸体诈尸之后抓紧时间生了我,倒还有几分可能,逻辑说得通。这么一来,那口棺材也算是遗产,我躺进去也合乎情理。”沈棠捏着下巴,突然被自己的脑洞逗笑,直拍大腿,“�G,要真这样,靓仔还不气疯了?” 深埋地下的圣物居然诞育一女。 究竟是人性丧失,还是道德沦丧! 顾池:“……” 沈棠笑够了,眼角笑意收起。 心情陡然沉重。 “话说回来,公西仇身世还真是坎坷。只是公西族怎么跟百年前的武国蛊祸扯上关系?还因此招致觊觎,引起灭族惨祸?”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八字搁在哪里都适用。 公西族也是倒了血霉。 她本意是想唠唠嗑,发发牢骚,但没想到顾池听遍天下八卦,堪称百晓生:“主公可知道武国是谁创立?武国王室族纹为何?” 沈棠:“……” ------题外话------ �d(?■_■) 等我撑到三月结束,咱存点稿子就去切了。 353:要相信科学 沈棠忍着头皮发麻的冲动。 她试探着问:“我不是很熟悉这段历史,莫非建立武国的国主是公西仇�A先祖?武国的王室族纹是公西一族的族纹?” 按照一般的套路,应该是这样了。 但顾池显然不喜欢按照套路来。 “武国王室仅传承了一代,国主复姓季孙,无人知晓他的原籍、家庭、背景、出身,仿佛凭空出现一般。有史记载,他是修建王陵的刑徒苦力,因不满监工滥杀无辜,于是聚众起义,一路高歌猛进,可谓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横扫西北全境……” 仅仅八年便将西北全境、西南全境以及过半东北地域收入囊中,距离大陆一统仅一步之遥。剩下那块地方的小国在大魔王的威势下瑟瑟发抖,情绪消极的都做好躺平的心理准备,谁料偌大武国会一夜之间崩溃。 至此四分五裂,天下重归战乱。 沈棠抓住了什么:“季孙?这个复姓也有来头啊,这位复姓季孙的武国国主应该有不低的出身背景,说起来――公西似乎就是季孙支系,莫非二者真有什么关系?” 在更早之前,不是人人都有姓氏。 姓者,统其祖考之所自出。 氏者,别其子孙之所自分。 庶民无姓无氏,只有一个名。 这位季孙氏出身应该不简单。 顾池道:“池也有这个怀疑。” 此前没有想过二者会有什么联系,但公西一族手中居然有武国蛊祸的线索,还因此惹来觊觎和灭族,二者不可能毫无关联。公西一族隐居两百多年,武国却是百年前。 顾池忍不住猜测,这位季孙氏可能是公西一族跑出来的族人,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在外招摇,便化姓氏季孙。作证这一猜测的,还有武国王室族纹,是一雌一雄两条蛇。 而公西仇身上的族纹则是单条雌蛇,考虑到公西一族遵从母系秩序,倒也不意外。 一次巧合可能是巧合。 两次甚至三次呢? 那就不只是巧合那名简单了。 也就是说―― 公西一族的灭族根源早已埋下。 即便不是庚国、辛国,公西一族跟当年武国的关系暴露,同样会招致杀身之祸。 沈棠感慨:“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从热情开朗单纯的公西仇身上也看得出来,公西一族并无多少野心,不然也不能举族避世隐居两百多年……哎,人心可怖。 顾・被迫听心声・池:“……” 一时间,他竟不知自家主公是否是在说笑。公西一族野心是不大,这点他不否认,但他好奇了――主公是从哪看出来公西仇热情开朗单纯的?从那诡异的乐理审美? 马车行驶缓慢,慢悠悠地摇。 “哎,先不管那些了。”沈棠自己还有一堆的麻烦事情等着处理,最头疼的还是药材进口,回想方才讲价场景,她蛋都疼了,“咱就一亩三分地,家底稀薄,章永庆也下得了这个狠手,一张口就要割韭菜……” 章贺的报价不是承担不起。 只是,有些肉疼??? 这大半年的贫穷生活下来,沈棠已经习惯性将一文钱掰成四瓣花_(:з)∠?)_章贺的报价,在她这里等同于乘以四:“望潮,你说咱们何时能实现财务自由?” 顾池:“主公不妨再做个白日梦?” 他笑着揶揄沈棠。 沈棠恨不得抓起什么拍他。 淦,这些文心文士越来越坏了! 顾池:“倒也不是没办法。” 沈棠立马支起耳朵:“快说!” 顾池道:“吴昭德先前不是将酒水卖到邑汝境内?生意做得不错,咱们不妨用酒跟章永庆换药材,不一定非得用银钱。” 简单来说就是以物换物。 河尹没有银钱,但有的是掺了酒的水! 只看章贺买不买账!既然一个两个都是奸商,不妨看看谁更奸!沈棠听闻此话,眸子骤亮:“可以可以,这样我能接受。” 当天晚上章贺就收到了沈棠回信。 看到信中的交易方式,他蹙眉。 对着烛火沉思良久。 久到幕僚过来好一会儿都没察觉。 幕僚问:“主公为何事烦忧?” 章贺将信推到幕僚跟前。 “河尹使者欲以灵酒交换药材,所需药材还不是个小数目。明明白日黑着脸出去,不满价格,怎得晚上就答应了?此间必有诈。不知该不该拒绝,又该如何拒绝。” 幕僚仔细看了那封龙飞凤舞的信。 “灵酒?便是当下引众家争抢的灵酒?” 章贺点头:“所谓灵酒吾也喝过,确实有些奇效,但邑汝粮食也不宽裕,酒这种奢靡之物……此等歪风邪气不可助长。” 他曾在辛国王庭医署当太医令。 太清楚权贵吃喝玩乐那一套。 庶民饿得啃树皮、吃泥巴,丝毫不影响那些人浪费粮食酿酒,只为口腹之欲。 章贺对治下贩酒管理严格。 民间酿酒工具都要没收。 酒只能官方或者官方允许的机构酿造,庶民私下酿酒是要被问罪的,至于邑汝之外的酒水流入市场,也要严格管控。 但,章贺在庶民中间名声达到巅峰,不意味着邑汝境内那些传承多年的家族也买账。事实上,他们跟章贺多不对付。人家有自己的渠道偷偷摸摸做小动作,只要不过分,章贺知道了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幕僚道:“确实有疑点……” 他又道:“但不能拒绝。” 章贺不解:“为何?” “主公要这灵酒有何用?” “无用。”章贺摇头。 “主公不用,但有的是人用。” 章贺受其提点,隐约抓到什么。 “你是说……” 幕僚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邑汝各家私下经营,主公也有耳闻吧?不妨借着这次机会,修缮关系,您牵线搭桥,河尹方面出灵酒,邑汝各家出药材,各取所需。” 章贺诧异。 他知道自家这位幕僚跟邑汝几个家族不对付,不对付到什么程度? 真要是好事,轮到狗都不会轮到那几家!若是哪家家长被绑架,绑匪索要赎金,幕僚可以友情捐赠一捆木柴。 所以,这其实还是一个坑? 借着河尹一事,给几家修理枝桠? 章贺思忖良久才拍板定钉。 “行,先这么着吧。” 河尹虽是穷乡僻壤,但沈棠入主河尹之后的手段,他也有耳闻,对这位少年郡守相当欣赏。现在还不成气候,未来难说。 若能交好,总好过结仇。 决定这件事,章贺想起来另一桩麻烦,眸光冷意闪烁:“你回头调查上南谷仁,他那一堆结义兄弟里面有个叫少冲的。” 幕僚隐约听过少冲名讳。 “此人有何特殊?” “未来的心腹大患。” 章贺对少冲是有愧疚。 若无他当年奉命研究蛊虫,也许就没有那庶民试验,辛国遗毒遍地撒蛊玩儿。 但愧疚归愧疚,威胁还是要除掉。 不趁着人家还弱的时候欺负,难道要等人家发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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