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与其他男子暗通款曲,私相授受,怕被发现于是羞愧悬梁自尽;也有人说她腹中怀了孽种,两家敲定婚期,她无奈自尽 这些有鼻子有眼睛的言论甚嚣尘上,被翟乐带人一顿胖揍才勉强压下来。 这时,未来岳母端来一碗东西。 “悦文” “母亲。” 听到这��称呼,妇人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一次簌簌滚了下来。 日更新📌胃芯: [+V][:ji07][01i] “我这苦命的女儿啊若你们能顺利完婚”未来岳母已经哭了许久,眼前花得厉害,双目红肿,“只是如今出了这件事情只当你二人无缘吧” 翟欢握着那只早已冰凉的手,眸色前所未有得冷:“谁杀的她?” 大婚之前悬梁自尽? 谁信? 妇人欲言又止。 只是将那碗东西往他身边推了推,轻声道:“悦文,莫要再问了,你就唉,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莫要让我这可怜女儿死得不明不白,好不好?” 翟欢仿佛第一次认识她。 “谁杀的她?”从头到尾,看也没看那碗遮盖着黑布的东西,但他五感敏锐,嗅到了血腥味。再看未婚妻手臂上匆忙包扎的东西,猜出几分,“欢必须要知道。” 妇人垂头不言。 只是面上难免带了几丝一闪而逝的怨怼,被翟欢精准捕捉:“阿静虽未过门,但我俩指腹为婚,这些年感情深厚,不是夫妻胜似夫妻,她当为翟氏妇。丧仪理当在翟府办,母亲,儿先带她回家,您稍后再来。” “你――” 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 翟欢已经弯腰将人抱在怀中。 妇人试图让家丁阻拦,孰料守在门外的翟乐双目一瞪,化出武铠,震慑众人不敢上前伸手。只能眼睁睁看着翟欢将人抱走。 “阿乐,拿着东西走。” “东西?什么东西?” 翟乐一时不懂,直到被赶上来的妇人塞了一碗血腥浓郁的碗,他悄悄掀开,碗中竟是一小块沾血的肉。他一下子就懵了,不解看着堂哥,又看看妇人。 “这是?” 妇人抽噎道:“阿静留下的。” 翟乐不知想到什么,浑身汗毛都要炸开了,端着那碗匆匆赶上自家堂哥。 这下子,曲滇就热闹了。 翟府以“宗妇病逝”为由发丧。 庶民诧异:“这不是还没成婚吗?” 另一人叹道:“跟尸体成了。” 庶民咋舌:“翟氏也允许?” 另一人八卦道:“那翟悦文说了,不许,他便自请辞去宗子之位,翟氏交由族中哪位年轻子弟都行,他未来必会全力辅佐。” “瞧不出来啊,这翟悦文斯斯文文的,怎么会如此”完全想象不出来。 八卦的庶民哂笑。 “斯斯文文?你是没看到他摁着百余水匪脑袋,活生生将他们溺死的狠劲儿你十岁的时候还光着腚儿玩泥巴,人家砍过的脑袋多得都能下棋了” 听众倒吸一口冷气。 这也是个狠人啊。 停灵七日,翟欢将自己关了七日。 翟乐守在门外心焦如焚。 想劝慰堂兄两句又不知该从何说起,这事儿发生太过突然,他听到消息的时候都懵住,更别说自家感情内敛,可一旦投入真情就一发不可收拾的堂兄了。 更可气的是第六日。 那名没见过面的淑姬突然派人上门,当着阿嫂的棺材向阿兄表达倾慕之意,主持丧仪的翟乐差点儿没绷住脾气将人打残了。 什么东西啊! 阿兄前脚丧妻,这个名声狼藉的淑姬上门撬阿嫂墙角,不知道他阿兄要守孝吗?更绝的是,那位淑姬使者还暗示淑姬很欣赏他们兄弟,若能兄弟二人共侍王姬,未来入仕绝对会受到重用。这事儿可不能让阿兄知道,不然非得气疯不可。 第七日,房门拉开。 翟乐一听到动静就跳起来。 “阿、阿兄” 一时间,他不敢认翟欢。 翟欢似乎哪里都没变,但又似乎哪里都变了,惨白唇角挂着一缕早已干涸乌黑的血渍。他听到声音,扭头,淡声问:“第几日了?” 翟乐下意识紧张:“第七日了。” “头七啊”翟欢声音虚弱地喃喃道,“据闻亡者若有生前未了因果,便会在第七日重临人间”听得翟乐鸡皮疙瘩炸起。 “阿嫂肯定不想看到阿兄你这样”阿兄此前从来不信那些怪力乱神。 翟欢问:“可有使者上门?” “额有” “王姬的使者?” 虽是问题,却是笃定口吻。 “嗯,阿兄怎么会知道?” 明明他这几日都没出门。 还是有人通风报信了? 383:申国八卦 此言一出,灵堂寂静。 使者自然听出翟欢话中的不善。 所谓“什物”便是衣衫或者零碎用品,反正不是个人。当着使者的面,拐弯抹角辱骂当朝国主的胞妹,翟欢这话跟打脸也没什么区别了。使者脸色暗了两分。 一改先前讨好谄媚的口吻,端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傲慢,讥嘲道:“翟郎身无寸功,怎敢蔑视王姬?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王姬垂青于你,你自当以身侍奉!” 翟乐听了险些要炸。 翟欢抬手拦住他,淡声道:“依照国律,妻死,夫齐衰十二月。吾妻头七未过,王姬便派遣使者登门,一则蔑视国律、枉顾伦理纲常;二则――吾妻死因蹊跷。” 剩下的话没说,只是用那双淡漠冰冷的眼神看着使者,像看个死人。 使者心里丝毫不慌,他帮助王姬处理类似的活儿也不是一两次,早驾轻就熟。 即便翟欢手中有证据又能如何?他还能告御状?告得过吗?国主若知道自己胞妹喜欢上翟欢,没有推一把将翟欢送到宝贝妹妹塌上就不错了。何人敢忤逆? 莫说区区一个翟欢。 便是淑姬的姐夫妹夫,她瞧上了照样弄到手。在使者看来,翟欢此言此行简直是在找死。还真以为曲滇翟氏是几十年前? 最辉煌的时代早过去了,老一辈的死的死,残的残,归隐的归隐,年轻一代有哪个能扛起翟氏大梁?使者轻蔑嗤笑一声。 “翟郎这是什么话?是想诬赖堂堂王姬为了浅薄男色,残害无辜女子吗?” 翟乐听使者用轻蔑的“男色”二字形容自家堂兄,还是在堂嫂灵堂前!怒气再次上涌,他眼神询问堂兄,只要他一声令下,使者今儿个别想竖着走出翟府灵堂! 翟欢却是无动于衷。 拂袖,半转身背对使者。 无人知晓他袖中的手早已青筋暴起,口中轻描淡写:“不是最好。” 翟乐错愕睁圆眼睛:“阿兄!” 翟欢无视他:“今日是内子头七,府上阴气重,未免冲撞,使者早早离去为好。内子生前外柔内刚,骨子里再倔强记仇不过。” 被下逐客令,使者重重冷哼。 离去前,他倏忽想起什么。 视线在翟乐身上打转几圈,哂笑。 “既然翟郎要守妻孝,一年内不可婚娶,那殿下这边也不好强求,坏人阴缘。只是殿下仰慕翟氏家风,也倾慕阿郎……” 翟欢:“何意?” 使者道:“二房这位郎君也可。” 翟乐差点儿要跳起来指着使者鼻子骂,这都什么东西,灵堂跟前说这些? 害臊不害臊,要脸不要脸?看淑姬派来的使者嘴脸,堂嫂之死怕是跟他们有关。 翟欢:“王姬倾慕阿乐?” 使者故意恶心翟欢:“翟笑芳还未及冠,总不会也有婚约或者已经成家吧?翟氏短短一段时间办两场丧事,这也……” 翟乐怒不可遏地看着使者。 在灵堂的翟氏族人也纷纷起身,年纪稍长一些的直接被气得面色铁青,一口气差点儿缓不过来。使者这话,不仅是明晃晃的威胁,还变相承认宗妇之死是淑姬的意思。 这已经不是上门挑衅了!行为令人发指!使者却不惧怕,他赌翟氏不敢动手。 翟府也确实没动手。 准确来说,有人想动手来着,但被翟欢阻拦了。他漠然道:“要打出去打,这是内子灵堂,不是什么东西的血都能脏了这块地。此事,翟氏记下,使者请便。” 使者见状,讥嘲着大步离开。 走到大门的时候,转身看向翟府大门匾额方向,啐了一口浑浊唾沫。 “呸,什么孬种玩意儿!” 使者回去回复淑姬。 将灵堂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再添油加醋说出来,逗得淑姬咯咯直笑、花枝乱颤。使者半蹲着,双手力道适中地捏着淑姬小腿,给她解乏,还给翟欢上眼药:“依臣下看,这翟悦文徒有虚名,也是贪生怕死,明知那女子死因蹊跷,吓得不敢发难。” 淑姬慵懒半依凭几。 “真这么窝囊?” 使者道:“窝囊!那翟笑芳倒是气性大,几次想发作都被他拦下来,也怕天家威严,大祸临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浑身上下也就那副皮囊能骗人了……” 淑姬听后,兴趣减了三分。 “没想到也是个负心薄幸的……”但她仍不忘那日江上看到的翟欢,那迎风而立的儒雅文士,不光有容貌,气质更是其他胭脂俗粉难以企及的,这种庸俗的男人她见得多了,但仍未放弃弄到手的念头,她要弄到手了再丢弃,“那个翟笑芳如何?” 使者眼底似有几分艳羡。 “跟他堂兄不同,武胆武者,天资卓越,年纪虽不大,但也不是那些瘦弱文士能比拟的。凑近了瞧,三分��丽都能化为十分。只可惜灵堂一袭丧服,若身着大红衣裳,必是一抹人间绝色。”使者很清楚淑姬口味。 她喜欢一水儿文士,喜欢的是他们的皮囊,以及常年与书简打交道的精致书卷气质,就好像常年大鱼大肉,偶尔也想换口味浅尝。但更钟爱武胆武者,喜欢的是他们的皮囊,还有房事上的凶悍。 文士多傲骨,真正有气量的不肯匍匐她脚下,愿意匍匐的,她又嫌弃对方不够清高傲气,但武胆武者不同。武胆武者门槛低,出身五花八门,想要靠着她上位的太多,为了讨好她也是手段花样尽出。 翟乐更容易引起淑姬兴趣。 “当真?” 淑姬眸子似亮了几度。 使者凑近了她耳畔:“当真,听闻翟乐离开申国去各国周游的时候,已六等官大夫,几年过去,现下多半是七等公大夫。” 淑姬彻底被挑起兴致。 别看她受尽宠爱,要什么男人她兄长都会给她,但为了她性命安全,武胆武者等级从不会太高――当然,也跟高等级武胆武者不屑与她纠缠有关。 没想到这翟乐年纪轻轻有这底蕴,她黛眉紧蹙,有些意动又有些担心。她毕竟是普通人,身边虽有实力高强的武胆武者时刻保护,但到了床笫间,这保护就大打折扣。 翟乐若想报仇,自己这条命也悬。 她喜好男色,但更稀罕这条命。 使者看出她的顾虑,凑过去,贴耳低语什么,淑姬眸子越来越亮。 “如此甚好。” 淑姬早被王太后催着成婚了。 她王兄也帮着物色青年才俊。 只是每家听说是她要婚配,一个个躲得比兔子还快,头一天还说没有婚配,第二天就找好女方,恨不得一天之内走完所有流程。都城这两年婚事一桩接一桩。 淑姬被气得不行。 这才出来游玩散心。 都城之外,多得是要巴结她的。 但没一个能让她满意的。 这个翟笑芳嘛,倒也不错。 成了一家人,回头多得是机会让翟欢成为自己的人,多了这层大伯哥身份,她的新鲜感或许能维持久一些。淑姬打了个哈欠,眼眸微阖,享受使者精心伺候。 翟府已经闹翻了天。 准确来说,是翟欢被闻讯急忙赶回来的翟氏家主一顿家法伺候,翟乐爹想拦都拦不住。翟欢其他几个兄弟听闻灵堂发生的细节,也略有些不齿翟欢的懦弱。 这还是当年那个翟欢? 未过门的妻子都被害死了…… 他还忍什么忍? 欺辱都欺辱到灵堂了,还能怎么退? 倘若申国混不下去,举族搬迁就行,现在的国主拉跨得很,不能掌控申国全境。只要离开他的势力范围,哪里不能活? “伯父……” 翟乐想求情差点儿被一脚踢中。 “去一边看着,少为逆子说话!” 翟乐被他爹提到一边。 翟欢仍是不发一语。 他爹看他这模样就来气。 出去游历一趟,血性给游没了。 “翟悦文,你究竟想做什么?” 翟乐瞧见翟欢丧服衣袖位置泅出血迹,仗着自己受宠爱,抱着他伯父往后带。 拉开这对父子,口中忙道:“伯父,再打阿兄要出事的!阿兄受伤了!” 受伤? 翟氏家主将翟欢袖子往上一捋,鲜血将白布打湿,淌出蜿蜒小蛇。 “何时受的伤?” 翟欢看着伤口,目光悲戚。 翟乐这才想起来,阿兄手臂的伤口位置跟堂嫂遗体上的一模一样。 “阿父。”翟欢将袖子放了下来――伤口被伤布包裹,无人知晓那里缺了一块肉,一块硬生生用牙齿咬下来的肉――他道,“我的文士之道,已经圆满了……” 翟氏家主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 文士之道这玩意儿,觉醒容易但圆满难,不同人有不同的圆满方式,毫无参考价值。只知道对文士之道掌控到了一定境界,自然而然便会知道如何圆满它。 翟欢的文士之道是“八日卦”。 每隔八天能起一卦,知晓未来。 而圆满它,要在痛失至亲至爱时心碎欲死,且于对方血肉融为一体。 翟欢是获得文士之道那天便知道圆满之法,但他不屑也不想将其圆满。 至亲至爱缺席不正是残缺? 这算哪门子圆满? 而且,这里头还有一个极其严苛的“潜规则”――他不能主动为了圆满文士之道而对至亲至爱下杀手,甚至连这种念头都不能有。因为一旦生出念头,意味着他对世俗利益的追求超越了至亲至爱,感情就不纯粹了。 自然,对方就不算至亲至爱。 “因为阿静?” 翟欢道:“是。” “那你打算怎么做?” 自己亲手带大的儿子自己清楚。 翟欢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 “淑姬的依仗是国主和王太后,是他们两个,给了她为非作歹的底气。” 他的仇家根本不是淑姬一人。 是申国王室。 “你――” 翟欢道:“儿子可以。” 在文士之道圆满那刻,他知道自己离复仇不远了。初始阶段的文士之道只能起卦,预知未来某些事情,而圆满之后,每隔七日,肆意插手任何一人的过去。 哪怕每次发动损耗的是他的寿元。 “王庭不是那么容易接近的。翟氏养的门客部曲也就几千人……” 搞王庭? 不可能。 翟欢却是森冷一笑,目光看向灵堂牌位,道:“我们没有,那就跟人借。” “借?” “护卫都城的数万兵马。” “那统领是国主娘家外戚。” 人家会借就怪了。 而翟欢的回答是能借。 但还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正大光明进入都城,进入王庭的机会。 翟氏家主心中突突:“什么契机?” 翟欢看向自家宝贝堂弟:“不出两日,那位淑姬应该会来求娶阿乐了……” 翟氏家主:“……” 他还是打死这个不正常的儿子吧。 翟乐惊恐脸。 翟欢确实不太正常了。 各种流言蜚语笼罩着翟氏,坊市开始大谈特谈,各种难听的话都有。当地世家冷眼看热闹,有些则抓耳挠腮想不通,不知翟氏怎么想的,居然答应国主赐婚。 外人都道翟欢准备牺牲堂弟保住家族。 一时唏嘘不已。 巽南赵氏对此最为震动,赵氏三娘听到消息更是当场昏厥,醒来痛哭。 跟这场婚事一样荒诞儿戏的是它的速度,半月敲定一切流程,月末就要完婚。 国主有些不放心,他的胞妹他清楚,特地调查翟氏,却发现人家翟氏只是正正经经准备婚事。虽说没啥好脸色,但也没有因此罢工抗议……这是,准备认命了? 闹不懂。 但更让国主、吃瓜庶民、看热闹世家闹不懂的还在后头。大婚当日,国主最信任的外戚舅舅率领数万兵马在翟欢的带领下包围王宫,一路砍瓜切菜,血流成河。 红色纱幔也不及地上血腥刺目。 国主又惊又怕地看着包围大殿的兵马,为首的还是他的舅舅,他舅舅兵变? “这怎么回事?” 众臣也疑惑怎么回事。 可他们脖子上人均两把刀。 只能先看戏了。 直至,一袭丧服的青年从大军走出,面色森冷,不是翟氏翟欢又能是谁?他道:“没怎么回事,他效忠我,仅此而已。” 国主怒道:“不可能!” 翟欢:“没什么不可能的。” 因为在这位统领眼中,翟欢才是“真・外甥”,因意外流落到翟氏被抚养长大,现在的国主外甥只是狸猫换太子的冒牌货。率兵包围王宫,不是在造反,而是在护君。 国主一怒之下要祭出国玺。 结果―― 众目睽睽下,国主竟然连滚带爬,涕泗横流,亲手将国玺递交到翟欢手中,口中呼喊“阿兄”。翟欢抬手接过,赏玩两眼。 漠然道:“杀了他。” 醒过神的国主正疑惑自己怎么了,眼前破开一道白光…… 他的亲舅舅,砍了他的头。 ------题外话------ 翟欢的文士之道圆满之后,可以强行将自己的存在附加在对方过去记忆之上。 在都城统帅看来,翟欢才是流落民间的国主,而真正的国主是假冒的,行事荒诞离谱,长久不了,于是翟欢邀请他一起,他就答应了。 成事之后,他的身份能更上一层楼。 至于国主,不是受文士之道影响,纯粹是他太菜,被翟欢言灵影响。 PS:翟欢跟他妻子是啮臂之盟(其实只用咬出血就行,但因为翟欢文士之道缘故,她便将肉咬下。淑姬派人让她在全家性命跟她自己的性命做个选择,她选择保全全家,啮臂是为了表示不屈服的决心。因为起因是翟欢,所以岳母对翟欢有怨。翟欢则是表明自己要为亡妻复仇的决心。) 384:尘埃落定 寂静无声! 呆若木鸡! 众臣是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个发展,他们以为翟欢再怎么大逆不道,顶多将国主软禁――稍微清楚翟氏翟欢与王室恩怨的,至多再猜测翟欢会以此为要挟让国主下令诛杀淑姬,报仇雪恨――这已是他们所能想象到最糟糕的情况,可、可是―― 亲舅听从翟欢命令诛杀外甥。 这着实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力,此时有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气得从席垫上起身,挥手拨开架在脖子上的刀,厉声呵斥。 “翟氏小儿,你可知道你做了什么!” 老者跟翟欢祖父曾一朝共事,不过翟欢祖父在朝内斗争中被下牢,死于鼠疫,不少翟氏族人也在那场动乱中遭难。 这名老者有些特殊,他在外戚、宦官和士族之间都混得开,也是他从中游说,不少翟氏族人,包括翟欢父亲才幸免于难。 翟欢敬重这位老者。 但也仅此而已。 他道:“小子很清楚。” 老者怒斥:“你知你刚才做了甚?” 翟欢嗤笑道:“知道。” 老者差点儿被翟欢无所谓的态度气得心肝疼,他铁青着脸,指着翟欢。 “殿前弑君,你翟氏,从你曾祖父到你这一代,食申国俸禄,受了多少恩惠?” 翟欢对此嗤之以鼻。 他淡漠道:“您老这话不对,翟氏族人不曾受王室奉养。我的族人,为了申国从兴盛到如今青黄不接。俸禄、恩惠,不都是靠着本事和忠心从王室手中交换来的?无愧王室,无愧治下庶民,更无愧本心,倒是王室勋贵,敢说一句无愧翟氏吗?” 在翟欢看来,老者就是研究贼星言灵研究傻了。大陆幅员辽阔,诸如申国这样的国家何其多?申国也随时可以被取代。 传承还未有五六十年,端起人家数百年王朝的架子,何其可笑?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翟欢玩味地看着被气得血压狂飙的老者,“翟氏虽不如往昔,但族中也有几亩族田,粮仓亦有余粮。申国这份‘俸禄’,值得稀罕?” 再者―― 殿前弑主的人是他吗?他的手中可没有沾染这么恶心肮脏的血! 老者以及一众朝臣面色难看,但又不敢轻举妄动。国玺在废物国主手中没什么用,可这会儿落到翟氏双秀之一的翟欢手中,殿外又有上万精锐恶狠狠盯着…… 真将人惹毛,怕是殿上众人一个都别想竖着出去。这时,几个知晓内情的朝臣在内心将淑姬骂了个狗血淋头――平日欺女霸男也就罢了,谁让她是国主最宠爱的胞妹。 那些莺莺燕燕男宠又多半是趋炎附势之辈,各取所需,权当是互相祸害。 但盯上谁不好,盯上翟欢。 好家伙,这下将小命完没了吧? 转念一想,即便没这茬事情,仅凭穷奢极欲的王太后、多疑嗜杀干啥啥不成的国主以及看到男色就走不动道的淑姬,申国也迟早要玩完儿,早晚区别而已。 就在气氛重新陷入沉默僵硬的时候,今日婚礼主角之一的翟乐一身喜庆红黑,拎小鸡一样将花容失色的淑姬拎了过来。 声音中气十足,喜滋滋的。 隔着百步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阿兄,人给你带来了!” 惊魂未定的淑姬被翟乐丢下,满头华丽珠翠金银顺着惯性洒落一地,她跌得膝盖生疼。纵使她再骄纵、不懂朝政也知道此情此景不妙。当她的视线落到尸首分离,躺在翟欢脚下的胞兄,惊恐地高声尖叫。 下意识要呼唤护卫为她王兄报仇! 但话还未出口,她面色煞白地想起来,她与新晋夫婿翟乐拜别母亲和王兄,一同乘坐华贵马车出宫,前往她那座奢华无比的王姬府邸,享受今晚的甜蜜春宵。 谁知前脚刚出王宫,后脚跳出来无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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