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本来公西一族就只剩他一个。 此仇,不假他人手! 文士不再言语。 他这次过来也不是找不快的。 能劝则劝,劝不动拉倒。 公西一族的执拗脾气,他领教够多。 顺道,再带来个消息。 “永固关――” 公西仇听到这个词儿,支长了耳朵。 “怎么样?” 文士慢悠悠道:“破了。” 474:兵变承康寺票】 “破了?” 文士的话落在公西仇耳中宛若惊雷。 他急忙道:“那么陇舞郡守呢?” 别看公西仇整天沉迷打珠子和声乐活动,打仗也只是出个力,但不代表他对周遭这些势力毫无了解。此前辛国强盛,将十乌视为无足轻重的附属,如今轮到庚国做主,同样将十乌视为占便宜的冤大头。总而言之,十乌就是个任人欺凌、任由压榨的大冤种。 不过,公西仇不这么想。 十乌也好,北漠也罢。 二者都有一��共同特征。 生于广袤但资源贫瘠的土地。 可供身体活动的范围虽大,但这片土地产出的物质远远跟不上他们的野心需求。加之邻居富饶强盛,那种根深蒂固的嫉妒和厌恶便在日积月累中不断发酵、腐朽。 十乌自诩世界中心的自大自负,北漠伏低做小、不断偷师学习据为己用的盗贼作风,多少都跟他们匮乏资源有关。被压制得越狠,一朝得势的反弹也只会更加厉害。 公西仇此前收到过消息,沈棠在陇舞郡上任前,陇舞郡的治所曾遭十乌屠杀。手段残忍暴戾,诸如活生生将治所庶民拖拽至死,用钩子破开男童腹部勾出内脏…… 在十乌诸人眼中,他们的行为不算杀生,杀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可鄙、低贱、肮脏却恬不知耻占据本属于他们富贵的窃贼。而且,这种思想并非少数人独有。 它深入每一个好战者心中。而十乌从上至下,无论男女老少皆可上阵杀敌! 公西仇不敢深想。 若永固关彻底失守,十乌举全境之力南下,所过之处会是怎样的人间烈狱! 紧跟着,便想到了沈棠。 她作为陇舞郡守,不可能临阵撤退。 其下场,怕只有与陇舞郡共存亡。 文士见他紧张,问:“你很关心?” 真是稀奇了。 他暗中观察公西仇有几年了,多少摸清对方脾气。对方表面上看着好哄好骗,似乎给一颗麦芽糖就能骗走卖到象姑馆,但实际上心眼不少,对陌生人的戒备心也强。 这个沈棠…… 跟公西仇的交集,应该不多吧? 公西仇不悦:“自然关心!” 人生得一知己,何其难求! 文士:“……” 他似乎陷入某种诡异而漫长的沉默――虽说公西一族思想开明,偶发也有互相看对眼的男性族人,但毕竟是少数。至少,文士就没想过公西仇这傻愣子有这偏向。 他也不卖关子。 “不知。” 公西仇自动理解:“下落不明?” 文士又道:“根据日前收到的消息来看,永固关被破了,但没完全破。国境屏障确实被十乌大军彻底击破,守关损失惨重,不过不知为何,国境屏障又升起来了。” 十乌攻城主力个个傻眼了。 公西仇:“……那陇舞郡?” 文士:“陇舞郡方面似乎早就收到了消息,坚壁清野,损失应该还能接受。” 情报篇幅有限,但可以想象出来,实际场景远比文士轻描淡写几句话惊险。 公西仇犹是不解:“被击碎的国境屏障怎么可能在短期内重造?即便能,也不足以抵挡十乌全力压境……”但,守住了终归是好事。他悬吊的心也能稍稍放下几分。 文士哂笑:“你如今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有空关心其他不相干的人?” 公西仇气得无意识鼓着腮帮子。 “用得着你管!” 文士一贯阴沉的面色勾起讥嘲。 “老子当然得管你。” 公西仇正想骂回去“你谁老子”,转念一想,长兄如父,这厮还真是老子。 便憋屈地熄了火。 文士离去之前,深深看了眼公西仇:“三日后,承康寺,你的机会只有一次。” 公西仇背影一僵,冷哼道:“知道。” 承康寺对于庚国王室有着非一般的意义,王室之中,被临幸但未曾诞育子嗣的妃嫔、宗室妇女,都要在此落发出家。日日诵读手抄经文,替王室和庚国国运祈祷。 最重要的是―― 庚国王太后也在这里。 是的,没看错。 虽然王太后的身份非常贵重,被国主郑乔耗费重金容养,但那是因为郑乔和王太后达成了互惠互利的合作。现在,郑乔居于原先辛国的国土,而属于庚国的大半国土落入了以彘王为首的勋贵手中。彘王几个跟王太后可没什么香火之情,甚至还带着血仇。 王太后的待遇自然只剩面子功夫。 彘王又有心折辱。 她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为了保全身家性命,她在心腹的指点下,想到了来承康寺出家的路子,至少在明面上,彘王不敢不尊她这个嫡母!当然,一国王太后也不可能真正出家,名义上还是出宫代发修行,为国运谋福。朝臣反对一阵子还是答应了,王太后才能顺利入住承康寺。 但,庚国王室可是祖传神经病啊。 彘王以非人的隐忍心性,才在郑乔手中保全一命,还能暗中蓄力进行反击,脑子也不是个正常的。论“记仇”,他跟郑乔是半斤八两。哪里会让王太后过舒服日子? 在王太后入住承康寺之后,他便命人从民间物色几个男生女相的庶民伪装成沙门尼,偷偷送入承康寺,让他们勾引守寡多年的王太后,引对方天天跟着颠鸾倒凤。 彘王也借此把柄威胁王太后。 一番羞辱还有了首尾。 嫡母和庶子的禁忌之恋,虐身虐心,甚至连其他真正在此地修行的女眷也遭了毒手。自此之后,承康寺名义上是为庚国祈福国运的地方,背地里却是彘王与一众心腹、志同道合的宗室族亲寻欢作乐的地方。被辱的宗室女眷顾念名声,也是敢怒不敢言。 寻乐归寻乐,彘王也是个贪生怕死的,时常担心有人暗杀自己,但又不能大张旗鼓让人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毕竟,他还需要文士集团的支持,名声不能太差。 因此,带的人不多但胜在精锐,纵观庚国上下,无人能从他们手中伤到自己! 三日后,承康寺。 一队仅有几十人车马经过伪装,悄悄驶入承康寺,山门下,早有人恭候多时。 “不用多礼,照旧。” 为首的中年男人挥手示意免礼。他一副普通富家翁的装扮,看着不打眼,只是身躯肥硕,一张脸上堆满了油腻腻的肥肉,将那双本就不大的眼睛挤得只剩一条线。 又跟身侧之人邀请道:“王叔,请。” 被称为“王叔”的男人年纪比他大得多,须发灰白大半,脸上褶皱沟壑纵横,带着岁月的痕迹。长相偏方正,但那双眼睛却透着猥琐之气,被他盯着就浑身不舒服。 他道:“你可真大胆。” 中年男人,便是伪装后的彘王。 他哂笑一声道:“侄儿有什么好处,自然要想着王叔。王叔心中所想的,侄儿冒着险、大着胆也要给办成了啊。”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 彘王的这位王叔,虽整日沉迷酒色,但也有几把刷子,掌管不少兵权,在宗室中也是说一不二的族老。他一辈子嚣张跋扈却有一点儿心结未结,他曾对他王兄,也就是上一任庚国国主的某个年轻后妃,一见钟情。但王兄死后,对方就在承康寺落发为尼。 他只能看着家人在寺庙中伴着青灯古佛,蹉跎青春而叹息,引以为憾。 没想到彘王这么莽。 居然连名义上的庶母都敢沾手,要知道郑乔那么疯的人,对这些女人也算恭敬。这时,另有一人道:“莫在山门前浪费时间,此处虽无外人,但毕竟不是说话的地儿。” “行行行,咱们上去。” 偷偷摸摸上山。 彘王干这些事儿,起初还有些遮掩,担心东窗事发,次数一多,便有些松懈了。在他看来,承康寺甚至比守卫森严的王宫还要安全,最精锐的武胆武者都在这里了! 山下还有巡逻,一有动静就支援。 自己还能出事? “你们自己去忙吧。” 彘王挥了挥手。 又瞧见人群中好奇左顾右盼的青年,他对此人印象深刻,这是曾经的庚国柱石唐郭收养的义子。唐郭那个老东西,彘王不太喜欢,但又不得不用,便想法子拉拢了唐郭亲子和义子。那个亲子也是喜好美色的,只用美人就能收买,这个义子却棘手得很。 人家只喜欢钱财。 收了钱财也没表现出太大的热情。 用美色收买? 彘王带公西仇来承康寺几回,人家回回蹲屋顶看风景。都说武胆武者五感超绝,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被捕捉,承康寺这些如花美眷的声乐美色竟不能让他起反应? 彘王有些纳闷。 一问唐郭亲子他这义弟咋回事。 对方回答:“或许是银样�J枪头。” 彘王便释怀了。 反过来还可怜公西仇。 白长这么大的高个儿,却是个只能看不能动的,想想也真够悲催。公西仇喜欢在哪儿逛就在哪逛,只要危险发生能为自己保驾护航,就够了。彘王收起念头,与两位王叔相视一笑。 入待客厢房,与人论经。 公西仇看着狼狈为奸的三人,忍不住在心中骂了几句,余光见义兄要去会“老相好”,他眼疾手快,吊儿郎当地上前,勾住对方的肩膀,道:“阿兄,你且等等我啊。” 对方吊起了眉头。 “公西奉恩,作甚?” 义兄仍留着络腮胡。 只是长久的酒色掏空他的身体,身体比孝城那会儿削瘦,本来还算结实有型的肌肉被脂肪取而代之,连腹部肌肉也九九归一了。走路虚浮,浑然没有武者该有的模样。 公西仇心中哂笑嘲讽,恨不得将“奉恩”这个恶心的称呼塞回对方的嘴,面上却睁着无辜又好奇的眸,道:“实在无趣……回回都被招来侍驾,但回回都没事情干。” 义兄抬手将公西仇的手拂开。 “你没事情干,我可有。” 公西仇歪头道:“兄长带带我?” 义兄:“……” 他的眼神仿佛见了鬼。 公西仇对女色多么不热衷,熟悉他的人都有目睹,连后院那个舞姬侍妾也是唐郭强塞的,为的就是试探打压公西仇。就一个女人,换做自己早就腻味了,这蛮子还不腻。 这么一个人…… 居然要自己带着一起玩? 三人一起? 口味还挺重。 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一个女人罢了。 他跟那些玩得来的纨绔子弟,莫说三人,再翻一倍也是有过的,滋味跟以往确实不同,感官刺激更重。公西仇难得开这个口,自己这个当义兄的,没道理拒绝。哼,回头再跟父亲打个小报告,看看公西仇还怎么伪装不谙世事的假面孔!思及此,便满口答应下来。 “行,你跟为兄来。” 承康寺说是寺庙,但毕竟是王室宗室女出家修行的地方,各处建筑都是比照宫室殿宇来的,假山流水,亭台楼阁,一应俱全。若不看众人穿着,还以为是在哪个奢靡行宫。 475:兵变承康寺票】 公西仇义兄的相好本是宗室女。 未出阁前,颇有美名。 及笄之后与某世家子弟成婚,夫妻二人婚后琴瑟和谐,着实幸福了一阵子。但这种日子并不长久,随着她两年没有顺利怀孕,丈夫也逐渐喜新厌旧,将她弃在后院。 丈夫流连花丛,她也不甘示弱。 之后她的丈夫死于政变,她按照庚国律法需要在承康寺出家,日子也不如以往那么风流自由。正准备死心,后半辈子青灯古佛,了却残生,却不想彘王做出混账事。 沉寂的心又活泛起来。 长居承康寺的妇人,说得好听是为国祈福,说得难听就是一群被限制自由的可怜寡妇,日子过得清苦。她自小锦衣玉食,哪里吃得了这些?便萌生出了其他心思。 彘王带人承康寺一事属于纸包不住火,迟早有一天被捅到外界。 若彘王还想挽回名声,只有两条路能走。要么一把火将承康寺烧个干净,但这属于“不打自招”,属于下下策,要么寻个由头开恩,让承康寺中的寡妇择良婿再嫁。 她想通过再嫁脱离这鬼地方。 再嫁之人,身份地位又不能太低。 便盯上了唐郭亲子。 其实从外貌和能力两方面来看,她更中意唐郭的义子,可惜那义子是异族蛮子,是为唐郭一家冲锋陷阵的刀。于是,在她有意示好之下,那唐郭亲子自然顺利上钩。 可今日―― 她看着勾肩搭背而来的兄弟二人,表情僵硬了一瞬,但还是上前双手合十一礼。 “不用多礼,许久未见你了。” 义兄熟练拉起她的手。 扭头道:“这是我义弟公西仇。” 不待女子开口,便被拉着入了厢房。厢房内部陈设精致奢华,完全是勋贵之女的水准,跟讲究四大皆空的佛家沾不上半��铜子儿关系。公西仇也跟着踏入屋内。 扑面而来的馥郁脂粉香让他蹙眉,供奉在厢房内的佛龛也被笼罩,香炉竟没有一星半点儿檀香。公西仇心中腹诽,反身将门合上,随便挑个视野好的地儿,盘腿坐下,饶有兴致看着猴急猴急的义兄想扯人家的丝绦大带。后者神情窘迫,双手推搡不肯配合。 义兄怒了:“你这是作甚?” 女子羞窘瞥了眼公西仇方向。 后者甚至悠闲地给自己斟了杯茶。 义兄明了:“他等会儿也来。” 女子表情一白:“……” 倒不是说无法接受,论质量,公西仇可比她以前玩儿过的男宠面首好太多,但那时她是上位者亵玩下位者的姿态,占主动。即便是跟公西仇义兄有染,也存着驯服这头野猪的心思,主动权依旧在她手中。可今日这话,却是赤裸裸将她打为兄弟二人玩物! 女人一改半推半就,趁对方不备,一个用力挣脱开来,也彻底将对方惹恼。 他怒不可遏地将一把将女人推倒在床榻上,发出咚得闷响:“你以前什么名声,自己心里不清楚?这种时候来跟老子玩儿什么清高?让你伺候也是瞧得起你!” “滚!” 女子的回复就一个字。 二人推搡挣扎起来。 义兄不怒反笑,在女子惊恐目光中,俯身下来撕扯她的衣裳。虽说他疏于修炼,身上肌肉已百川入海,合众为一,但毕竟是正值壮年的男子,力道同样不可小觑。 只听那布帛撕裂声响起,露出一件精致贴身的桃色鸳鸯肚兜和大片雪白脖颈。 同时还伴随着惊恐尖锐的叫声。 不过―― 却不是因为衣裳被撕裂。 女子惊魂未定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义兄身后的公西仇,此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轻轻松松将压她身上的男人脖子拧了一圈。骨裂声被她方才的尖叫轻松掩盖。 女人:“……” 她怔怔看着站在她床榻前的公西仇。 恐惧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压制住了喉间的叫声。 公西仇神色漠然:“夫人可知要做什么才能保命?起身跑出去呼救,还是……” 他的未尽之语,搁在女人耳畔却是阎罗王的催命符。她不知公西仇为何会突然杀他义兄,但肯定,绝对不是因为自己,更不是仗义出手。她的性命,可有可无。 “我想夫人应该是个聪明人。” 女人唇齿打着哆嗦:“自、自然。” 公西仇听到答案,一扫面上阴霾之色,重展笑颜道:“如此,小弟便不打扰义兄和夫人的春宵时刻了。我出去逛逛。” 公西仇踏出房门前,瞥见那女人已经迅速收拾好情绪,跨坐在被褥上,口中发出压抑但惹人遐想的闷哼声,声音愈渐昂扬。而他的义兄则以诡异的角度面向屋门。 他贴心退出,合上门,心中一叹。 “都跟你说了要好好听你阿父的话啊,若勤加修炼,何至于死得这般窝囊。” 他跟义兄其实没啥大仇,偶有龃龉也到不了要人性命的地步,但公西一族与人无仇无怨还被灭族,全族上下两百六十四口人不得善终,唐郭死个儿子应该不过分吧? 公西仇喃喃笑道:“嗯,不过分。” 行至廊下还碰见另一名寻乐的彘王亲卫,他神色如常地跟对方打了招呼。 对方问自己怎么在这里,公西仇回答:“阿兄方才说要带我一块儿玩耍,我跟着去了,谁知道他跟那寺庙沙门尼谈经论道去了,我瞧着实在是无趣,便自己回来。” 彘王亲卫:“……” 虽然离谱但也不觉得不对劲。 公西仇本本就如此,连他的义兄也时常私下嘲讽对方无能,脑子还有些毛病。 空有一身天赋,但中看不中用。 问过了也就没放在心上。 听公西仇要接班保护彘王和两位王叔,便给他指路――蛮子愿意牺牲寻欢作乐的机会,替人值班,求之不得。虽不想承认,但一众人加起来也不是公西仇对手。 他在,彘王等人便安全了。 公西仇抱拳:“多谢。” 彘王带来的护卫,实力不俗,也不是各个都玩忽职守,被美色勾走心神。 整体实力,不容小觑。 最重要的是,王室为保护承康寺女子能安心礼佛,为国祈福,在寺外安排了两千规模的精锐兵马。山脚下还有伪装成庶民的兵马,统兵之人正是公西仇的义父唐郭。 至于为何曾被誉为庚国柱石的唐郭,这会儿干起了给彘王看门望风的勾当,也只有对方自己心里清楚了。其他武胆武者追求实力,唐郭追求权力地位、金钱财富。 谁能满足他的饕餮胃口,他替谁卖命。 公西仇为何选在今日动手? 因为,当初负责谋划灭杀公西一族的罪魁祸首,都在这里――彘王那会儿刚入朝堂,也不知他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发现公西一族与武国蛊祸关系,他急于建功立业,又不想被其他兄弟分一杯羹,便联合自己这一派系的宗室力量,牵头发动了这场祸事。 公西仇知道幕后之人在庚国宗室。 但一直不确定究竟是谁。 相关的档案卷宗,早被处理干净。 公西仇当年大难不死,逃出生天,中间有一段时间记忆混淆。待他稍稍清醒,想起来灭族的前因后果,早已成了唐郭义子。对方对自己信任非常,甚至称得上纵容。 他不是没想过报仇。 但实力差距摆在那里。 无法对敌人造成损害的攻击便是无意义的送死,反正也认贼作父了,蛰伏又何妨?公西仇便以玩世不恭为保护色,将一个无知无觉被人嘲讽的蛮子演得淋漓尽致。 他也想知道。 唐郭对他的底线在哪里! 为何堂而皇之收养公西族的后裔? 而今日,或许有答案。 “我来替班了,你们去耍耍?” 彘王亲卫拒绝:“不了。” 公西仇见状叹气:“何必呢。” “什么?” “何必留下自寻死路!” 话出口的瞬间,蛇戟尖端红缨不知何时已经穿透一人胸口,音爆将附近几人震开。公西仇生平第一次不再压抑自己的实力,任由武气自丹府疯狂爆发,充盈着浑身四肢百骸。 全副武铠顷刻成型。 气浪以摧枯拉朽之势,冲垮殿宇。 同一时刻,寺庙外也响起兵戈之声。 476:杀兄弑父,血债血偿票】 “发生了何事?” 彘王艴然盛怒。 一把推开缠在身上的王太后,浑身上下仅着一件外裳,赤条条如炮弹般冲了出来,以武气劈开迎面撞来的气浪,口中不忘叱骂道:“来人,来人啊,都死了吗!” 此时烟尘还未彻底散去。 彘王便听一人哂笑:“是啊,死了。” 他听后面色陡然一变。 原先被肥肉挤成一条线的双目竟然奇迹般睁大了近一倍,勉强能透过缝隙看清他眼底涌动的惊惧。他认得这个声音,待烟尘散去些许,露出那道令人心悸的身形…… 隐约萌生出不详的预感。 “公西奉恩,你要造反吗?” 青年武将的武铠极具特色。 双手戴蛇纹护腕,披膊护肩,腰间护腰好似口尾衔接的蛇,睁着那双令人胆颤的蛇眸,直勾勾盯着敌人,同时将腰线清晰勾勒。披长至小腿的裙甲,脚踩皂靴。 光是站在那里便给人极大的压迫。 这样的武胆武者,若能为己所用自不用多言,可要站对面,还觊觎自己的项上人头――仅是恍神的一瞬,脊背不受他控制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打湿披着的外裳。 看着公西仇甲胄上密不透风的蛇鳞甲片,不详情绪伴随着强烈的危机感直冲大脑,他色厉内荏。却在公西仇下一句话面前失态:“我姓公西,造反不是理所当然?” 说起来,公西仇还有一事不解。 唐郭也就算了。 为何彘王作为公西一族灭族谋划之一,也能容忍公西仇活蹦乱跳,言辞之间甚至没一点儿忌惮戒备。要说此人心大吧,这厮也不可能在多疑变态的郑乔手中苟活。 彘王额头��出大片汗液。 眯了眯眼:“你、你想起来了?” 公西仇:“……” 他道:“灭族之仇,一日不敢忘。” 这话说的时候有些心虚。 他其实相当长一段时间不记得这事儿,甚至误以为自己是偷跑出来在外流浪。 彘王登时目露凶光。 当即不再废话,今日公西仇必死! 两三句话的功夫,附近厢房两个王叔也冲了出来,三人各占一角,将公西仇围在中间。尽管庚国王室作孽比较多,但作为王室,享尽一国资源,武运昌隆,所以眼前这三人皆是武者,还是实力不算弱的武胆武者。两��王叔年长,多修炼了二十余年,经验足。 当即也不废话,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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