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心文士,例如武胆武者入门容易而精通困难,而文心文士入门困难,但入门之后直至瓶颈阶段,大多时候一片坦途。文士之道对应着武者之意。 前者属于文心天赋,觉醒难度相对低,且毫无规律可言,可能需要叩问本心、明确道义,苦苦探索,也可能哪天大醉一场醒来就有了,品类五花八门,强弱难分。 后者属于武胆天赋,觉醒有且仅有一条路――于生死之间顿悟自身武道! 概率? 一成! 褚曜并不知道褚杰的武者之意,甚至不知道他有武者之意,很显然――后者应该是在褚国灭亡之后获得的。虞主簿的回答也证实他的猜测:“你说这个?当年褚国灭国,他率领的兵马不敌辛国强兵,一路退守至一处山谷,在那儿鏖战了足足三天……” 虞主簿说到这儿顿了一下:“老夫赶去,寻觅许久才将他从死人堆挖出来,浑身上下伤口不下百道,昏迷养伤半月才转醒。他醒后问,他现在是丧家灭国之犬吗?” 没经历过灭国之痛的人,大概永远无法体会国破家亡,失去主心骨的感觉。虞主簿还好点,他本来就是其他地方投奔到褚国谋生的,但褚杰却是在褚国长大的。 哪怕褚国只是个弹丸小国。 可只要它在,便不算漂泊无依。 褚曜的反应却是淡淡。 通过虞主簿的话,多少也明白褚杰这个武者之意怎么来的,,在那种情形下也只能如此。但――这委实算不上一个有益的武者之意,弊端太大太大了! 褚曜:“你为何不限制他使用?” 虞主簿反问道:“无晦以为咱们现在还有退路?因为无路可退,不得已为之。” 褚曜无法反驳这话。 赵奉抱肩膀瞅了大半天。 问:“这么好的武者之意,为何不用?” 强迫敌人正面接下,若对方不肯接,下一击便会增倍,压力不是在敌人这边吗?敌人正面接招还好,不接招就是找死!赵奉虽有武者之意,但更馋褚杰的…… 武者、真男人、大丈夫,当如此! 至于赵奉何时有的武者之意? 两年前跟公西仇打的时候被逼入死境,幸运酝酿出了雏形,这两年一直在摸索、掌控。除了他自己、几个心腹以及主公,并无外人知晓。这可是自己的底牌呢! 待他悄悄努力,惊艳世人! “因为这个武者之意太容易被破解了,一旦被破解,死的必然是褚杰!毫无悬念!”褚曜一语戳穿褚杰此时的窘境,“他虽是十四等右更,但毕竟还是肉体凡躯,容纳有限!三倍、五倍、十多倍,能扛住,但若二十倍、三十倍呢?怕是一瞬就爆体而亡了!” “褚先生的担心不是没问题,可是――在褚将军爆体之前,敌人已经被斩首了。”只要死的是敌人,褚杰自然不用死。 褚曜凌厉反问:“敌人是靶子吗?” 赵奉听闻此语,顿时一惊。 “碰上不善速度的武胆武者,褚杰赢面自然大。数倍加强之下,除非实力远胜他,否则有极大可能被他斩于马下。可他追不上敌人呢?”褚曜拧紧了眉心,愁的。 或者说,敌人能次次闪开呢? 闪避足够迅速,便能拖死褚杰! 想杀褚杰? 甚至不用同等境界的十四等右更,随便来一个精通闪击的十二等左更或者十三等中更就能要了他的命!褚曜深呼吸一口气,问:“虞老先生,他极限在哪里?” 虞主簿:“七道!” “七道!他要是无法在第七道龙纹出现之前决出胜负,这一战就认输!”褚曜做下一个困难的决定,倒不完全是舍不得前任发小死在眼前,而是因为这厮是己方主将! 主将被阵前斩首,士气就崩了! 认输也比丧命要好一些。 虞主簿唇角勾起笑纹:“他的运气还算好,苏释依鲁并非克死他的武将。” 虽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但战场之上多以力量取胜,武胆武者极少有极限发展的,即便有,也是冲着力大无穷方向。因此,哪怕苏释依鲁通过几次交锋摸清褚杰的致命弱点,仍找不到搞死他的办法。私下倒是有搜罗能人异士,只是至今没啥动静罢了。 为此―― 苏释依鲁想出了办法。 他先打第一战,能赢最好,不能赢便尽可能耗尽褚杰武气,再让安排好的十乌武将打第二战,务必将褚杰斩杀永固关城下。失去主将,拿下永固关还不轻而易举? 但他没想到,一时大意让褚杰激发出了三道龙纹,反而让自己陷入被动。 三道龙纹之后每一道都不好接。 但不接,下一击更难。 苏释依鲁硬着头皮迎战,双臂肌肉暴涨,爆发而出的武气弥漫周身,以重盾护卫己身,还是在第五道龙纹下受了重伤,伤势从肩头一路劈到腰腹位置。幸好闪躲及时,不然刀口再深些能将他劈成两半。殷红腥甜的鲜血从伤口喷洒而出,溅了褚杰大半身。 “这就遁了?” 褚杰倒是想乘胜追击。 奈何苏释依鲁身后有接应。 随着对手逃跑,城墙上的战鼓高亢激昂,金鼓齐鸣,兵卒呼啸声浪一波高过一波。褚杰重回马上,看着十乌阵营方向发出冷嘲声。十乌阵中也出来个身形略显瘦小的武将,看四肢体态,应该不善力量。他正要开口,便听城墙上传来赵奉的声音。 “这战让老夫来!” 他在城墙上看得心潮澎湃,种了两年的地,终于有机会放开手脚打一场,多好的机会?若能在永固关城墙下扬名一场,来日回到主公吴贤帐下,那些个看不顺眼的同僚也不好对他太过刁难,毕竟他有实绩! 褚杰本想拒绝,但架不住赵奉跑得快。 那名十乌武将自然不许,一击冲向褚杰,却在半路被赵奉强硬拦下,击飞数丈,指着人鼻子骂咧咧:“你这异族蛮子瞧不起谁?今日让乃翁来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永固关这边打得正火热。 沈棠这边又在作甚? 她在挖地道。 不得不说―― “武胆武者,真他妈好用!” 谁用谁知道! ------题外话------ (′。_。`) 想了想,两条线并行好了。 棠妹肯定不会正面搞十乌王都,打不过啊,就两千多人…… 所以,她要搞阴的。 489:旌旗十万斩阎罗(下4) 直抵黄龙府,与诸君痛饮尔。 这话说得豪气干云、直冲云霄,但去做却是地狱难度,毕竟巧妇难煮无米之炊。 奈何话已放出,不对十乌王都做点啥,她沈棠这张满满胶原蛋白的脸往哪儿搁? 但用何种方式捣人老巢? 这就需要几人好好商议了。 “十乌王都虽不如关内诸城那般讲究,但也不是我等这点儿兵力能攻破的。即便能,拖延的时间也足够附近部落增援,反将我等置于进退两难之地。”简陋营帐内,姜胜手指抵着简陋沙盘分析,何处守卫相对薄弱,何处方便进攻,何时进攻最稳妥。 他们并不清楚王庭大王亲征带走了多少兵马,但从前阵子探查到的情报来看,此时的十乌王都守备相较于鼎盛时期,俨然算是座“空城”,兵力前所未有得空虚! 最妙的是――统帅兵马的还是十乌大王未成年的王子。这些王子普遍特点就是年纪小,没经验,名义上能掌控王都兵马,但实际上这些兵马根本不听他们的话。 只要谋划得当,即便不能覆灭十乌王都,也能送他们一把火,烧个干净! 沈棠坐在席垫上,双手抱着胸,拧眉沉眸,反问:“先登预备偷袭攻城?” 姜胜:“最好先虚张声势――例如由胜在南门以或是这样的言灵制造大声势,将他们引至一处城门口,再于相反城门发起真正的总攻。” 当然,抛出去的诱饵容易陷入险境。 人数少意味着目标小,也便于脱身。 顾池在沈棠身侧,以防不测。 这厮的文士之道虽讨人厌了些,可一旦用顺手,妙处还是极多的。姜胜说了法子,顾池并未开口反对,显然也是默认了。但沈棠仍有不一样的想法:“为什么――” 姜胜温声道:“主公请说。” 沈棠歪着头想了想,组织语言,拎着根筷子抵着沙盘,筷尖拨弄沙盘上的小旗子,问:“先登的法子不是不能行,但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打仗非得从地面进攻?” 姜胜下意识看向了顾池。 顾池莫名其妙:“别看吾,看沙盘!” 姜胜:“……” 沈棠捏了一块小泥块,丢向沙盘王都的位置,问道:“为何不能空投砸墙呢?” 姜胜反问:“咱们有投石车?” 满打满算两千人,想啥呢? 为了藏这两千多人,这段时间就不敢在一个地方多做停留,说得难听就是“藏头缩尾”,生怕泄露踪迹被十乌派人围剿了。哪还有条件大大咧咧运输大型攻城器械? “此前公西仇带兵攻打孝城,我也没见他们拉投石车……”沈棠小声嘀咕了句。 姜胜对这段不了解,但顾池很清楚。他解释:“公西仇率领大军的投石车乃是万军士气所凝,若是我军有这条件,即便不带着投石车这样的辎重,也能投石攻城。” 士气凝聚的投石车数量有限,正经八百打仗攻城,该携带的辎重还是要带。 沈棠又问:“言灵诸多妙用,为何武胆武者不能飞上天,从空中打击敌人?” 顾池道:“能做到短暂滞空或者踏空而行的武胆武者,至少也是十等左庶长。再者说,战场兵荒马乱,都怕自己成为敌人目标,没事儿升空作甚?给人当箭靶子吗?” 他没说沈棠天马行空,主公能有这样的奇思妙想,只要不疯来都无伤大雅。 沈棠沉吟了会儿。 筷子比划了一个高度:“箭矢射程有限,若是有能力飞得足够高,例如这――么高!那么地面武装再厉害也只是活靶子,被人砸得没脾气。望潮可不要瞧不起啊。” 顾池只想给自家主公翻个白眼。 飞这么高的武胆武者,他没见过。 虽然这白眼没成功翻出来,但沈棠还是从他微妙表情读出了吐槽,语重心长地教育:“望潮,凡事无绝对。我也没说武胆武者靠实力上天啊,就不能借助外力吗?” 顾池:“外力?” “例如像鸟一样插上翅膀!” 顾池:“……” 看看他的眼神,他像是好糊弄的? 沈棠一瞧便知道空中偷袭是没法了,顾池二人这里也没有这种言灵,她换了个思路:“既然从空中进攻不可行,咱们为何不从地底入手?为何非得从平地进攻?” 没规定打仗攻城就一定要正面冲。 顾池和姜胜俱是变了脸色。 前者收起思绪,一本正经:“地下?” 沈棠将筷子一下子插入王都坐标下的沙盘,道:“对!地面攻击极容易被目标发现,那么咱们就挖地道从地下入手。在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直捣他们老巢!” 十乌王都也好,关内的都城也罢,防御来自平地或者突然高空落下的攻击。 地底,绝对是薄弱环节! “寻常武胆武者没有飞上数百丈高空的能力,但总有钻地打洞的本事吧?咱们有两千多人,挖通一条通往王都的隧道,根本不难。”言灵绝对是最不讲道理的存在,她继续道,“若是怕地底动静会惊动上面的十乌兵卒,咱们就挖得再深一些,此举如何?” 她紧张看着二人反应。 既然正面打仗吃力,不若兵不厌诈!为何非要循规蹈矩走攻城陷阵的老流程? 顾池和姜胜对视一眼。 良久―― 顾池:“主公有此良计,甚妙。但挖一条隧道还是过于浪费了。此举虽能直接偷袭内城,轻易给十乌造成大的伤亡,可一旦他们反应过来,毁了隧道,我等被动!” 沈棠有些失望。 “这意思就是不可行了?” 姜胜摇头,笑得像是条奸猾老狐狸:“非也非也,望潮的意思是――狡兔三窟!仅有一条隧道是绝吾等生路。” 沈棠:“那就……三条?” 顾池道:“不够,不够。” 说完,他跟姜胜竟默契笑了起来。 一旁的沈棠觉得他们肚子里酿了黑色的坏水儿:“那你们意思是――三十条?” 这工作量也太大了。 再能干的老牛也遭不住啊。 “不不不,用不着这么多,咱们只需挖几条大的,令其纵横交错,遍布整个王都地下,布下军阵,进攻那日配合言灵将其震塌,引地龙翻身――”顾池止住了笑,但上翘的唇角还是出卖了他的好心情,他一巴掌拍塌了沙盘上的王都标志,阴冷地道,“届时,再送他们一场!” ------题外话------ (;′⌒`) 棠妹(握拳):迟早有一天能组建空军!花式开发武胆武者的万般用途! 估计这个梦想只有墨家一派出现能解决了。 PS:直抵黄龙府,与诸君痛饮尔。这一句出自岳飞传,也就是成语直捣黄龙的由来。 490:旌旗十万斩阎罗(下5) 林风千辛万苦找到大部队,还未来得及表示惊喜想念,便被主公那张脏兮兮到认不出的脸惊了一跳。这模样,活似跟野猪在泥巴摔跤角力,打了七八十个滚儿。 沈棠哪管这么多啊。 上去就是一个大大的熊抱。 “令德真是出息了,干得漂亮啊!” “大赏!重赏!绝对要重赏才行!” “一路奔波饿了没,要不吃点儿?” 林风被自家主公热情三连砸得脑瓜子嗡嗡作响,整个人轻飘飘,好似踩着柔软云朵,被沈棠的小脏手拉着走也不知道。待她回过神,迎来几双微带谴责的目光。 林风:“???” 顾池道:“主公,你这是……” 看着林风身前的人形泥巴印子,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主公如此虎,也不怕将人小姑娘吓出好歹?这可是褚无晦的宝贝疙瘩,一言不合就沉水入火哦。 沈棠嘿嘿笑着将手在衣服上蹭了蹭,为自己狡辩:“我这不是太开心了嘛,失态也是允许的。莫说我,假设是你,晚辈单枪匹马杀敌巢,还立大功,你不喜?” 听主公如此说,林风脸蛋微红:“能为主公分忧,是风之幸事,不敢邀功。” “什么‘不敢邀功’?立了大功就是要‘邀功’,就是要大夸特夸,不然传出去了,其他人哪里还敢展露才华,为吾效力呢?赏罚不明,内乱之始。论功行赏才是正道!” 谦逊恭敬并非错事。 但因此将本属于自己的荣耀往外推,那就不行了,这年纪的少年就该臭屁些。 顾池撇了撇嘴。 他不是不喜欢林风。 但再喜欢也隔着一层呢。 最重要的是,这么好的苗子不是自家田地里的,是隔壁褚无晦养在篱笆地精心照顾的――这就让顾池有种微妙的嫉妒与眼红。哼,好苗子为何不能长在自家地里? “行行行,主公能下去擦擦脸吗?”看了眼被沈棠祸害的林风,有种疲累错觉。 自己好像在哄俩熊孩子。 沈棠:“……” 她扭头看林风,从后者眸中看到自己脏兮兮的倒影,顿时尴尬了,挠头道:“我一听令德回来就喜得忘了其他事儿……”这倒不是狡辩,是真的忘了自己从地道出来。 花了点儿时间简单洗漱一番。 林风虽风尘仆仆,但她比沈棠干净得多,擦拭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就行。一身清爽地从营帐出来,却发现兵卒一车车往一个方向运送泥巴。她好奇:“这是作甚?” 姜胜正巧过来,答道:“挖地道。” 林风不解:“地道?缺水了?” “非也,是挖通往十乌王都的地道。” “通往十乌……王都?”这个回答完全超出林风预料,她看看那一车车的泥土,道,“此处离十乌王都不算远,但也算不上近。挖地道过去,这确实是个大胆想法。” 姜胜无奈:“是太大胆了。” 一拍脑袋做决定,畅想中的画面也确实激动人心,但真正落到实处才知麻烦。 最初动工非常顺利,军中的武胆武者那效率仿佛天生为打洞而生,没有武气的普通兵卒则负责搬运泥土,但很快就发现了麻烦――地洞空气稀薄,无法供太多人活动,越是深入越是如此。无法,只能多增加出风口、兵卒手动扇风,将新鲜空气灌入洞内。 于是挖着挖着,地下就四通八达了。 紧跟着还有个问题。 干活儿太起劲,一不留神挖到水脉。 还得确保洞内结构稳定,免得哪个武胆武者太使劲儿搞得地洞坍塌,活埋一群人。姜胜和顾池俩人就被拉了壮丁,不断调整地洞的挖掘方向,真是愁得青丝都少了。 庆幸的是武胆武者和文心文士天生对天地之气敏感,而地底也存在一定天地之气,借着它们能摸清小范围地下结构。如此,施工才逐渐上了正轨,每天疯狂挖土。 不出意外,大半月就能挖到目的地。 当姜胜得出这个结论,表情麻木,他是做梦没想到武胆武者还能这么用。 确实像主公说的那样―― 武胆武者,太――好用了! 林风越听眼睛越亮,笃定道:“如此天马行空的法子,肯定是主公的主意。但――在王都城下布置军阵引地龙翻身,埋葬火烧一城,倒像是姜先生和顾先生的妙思。” 主公啥脾性,老师摸得透彻。在没醉酒的情况下,干不出太过凶残的事儿。 姜胜好笑:“你倒是聪明。” 林风露出腼腆的笑容。 大概“我家的晚辈出门一趟咋瘦了”是每个长辈一致错觉,以长辈自居的沈棠也不例外,可劲儿给林风塞吃的喝的,几乎将军营最好的食物都搬出来摆在她面前了。 林风盛情难却。 文心文士胃口虽大,但林风一贯只吃八分饱,今儿却被塞得嗓子眼儿都要堵了。直说吃不下了,又有两位先生解围才被主公放过。看着一脸遗憾的主公,她抖了抖。 顾池岔开了话题。 询问林风在何处收割目标。 她也没谈这一路上多么凶险,多么辛苦,细节全部一笔带过,倒是对路上碰见的那名文心文士用了不少篇幅。对方还要走了十二王子没了脑袋的尸体,不得不提。 顾池和姜胜互相对视:“此人是谁?” 林风摇头:“不知,但并无恶意。” 最重要的是自己也不是人家对手,倘若打得过,林风直接将人留下来了,至于是死还是活,看对方是不是识趣。见两位先生沉着脸,她道:“此人应当不会坏事!” 她又垂首道:“是学生实力不济……” 顾池难得温声宽慰:“这事儿也怨不得你,你能平安归来已是最好交代。不管此人何方人士,我等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料他也想不到,我等会从地下入手。” 姜胜沉声道:“望潮,此前准备的军阵再改一改――就怕他们死得少了!” 顾池颔首:“正有此意。” 林风带回消息前,他们的计划还是偏保守的,给自己留了后路,但有这么个神秘文心文士介入,为防夜长梦多,这次行动必须快、狠、准,给敌人造成最大损失! 为抓紧时间,地洞工期都缩短了。 半月之后,十乌兵临永固关―― 夜深,三更已过。 ------题外话------ ( ̄�幔�*)) 香菇开始跟风攒网红金豆豆了…… 不过―― 似乎玻璃瓶买的大了点_(:з」∠)_ 填满整个瓶子,得何年何月啊…… 491:旌旗十万斩阎罗(下6) 万籁俱寂,黑更半夜。 十乌王都角落有处奴隶市场。 专门划出来经营买卖奴隶生意的。作为整个十乌的政权中心,王都勋贵对奴隶的需求量极大。奴隶也根据年纪、性别、年龄、身材、相貌等标准被划入不同类目。 例如年轻貌美的被买走当伺候人的女奴,年轻力壮的男子则被买走当苦役。 还有奴隶被丢去斗兽,被推上斗兽场与兽生死肉搏,权贵下注娱乐。再重口一些的让奴隶用身体伺候调教过的凶兽,勋贵坐在高台享受底下奴隶撕心裂肺的惨叫。 奴隶在十乌是最低贱的存在。 他们不算是人。 打杀他们自然不算杀人。 弄死一个奴隶随意得像是打碎一个不喜欢的碗,死了再去买一个替补就行。 因此,此处的奴隶更替极快。 除了奴隶、看管奴隶的人、采购奴隶的人,平时没什么外人过来。一来,此处偏僻荒芜;二来,周遭环境污秽,臭气熏天,随便哪个角落都能瞧见奴隶的屎尿。 庆幸现在还是寒冬腊月。 倘若是三伏天,天气燥热、烈阳暴晒,这些屎尿经过发酵再飘散到空气中…… 隔着三五丈都能闻到,将人熏吐。 高高在上的权贵哪会屈身驾临? 甚至连守备,也是最松懈的。 因为奴隶根本不敢逃。 不逃跑还能多苟活一些时日,一旦逃跑被抓,其下场将是生不如死,在死前还会经受非人的折磨。此前就有一回,奴隶主命人将逃奴从头至脚剥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再往头顶处的伤口灌注水银,逃奴痛苦难忍,极力挣扎逃脱,竟活生生剥下了一张人皮! 观刑的奴隶吓得面无人色。 一入夜,奴隶就乖乖回营帐,抱着发霉破烂的单薄被子,努力蜷缩身体入眠。 一个不大的营帐能睡下三四十号。 幸好人多能取暖,才不至于冻死。 �O�O�@�@,�O�O�@�@。 一点儿异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都显得格外清晰。靠近营帐边缘的奴隶紧了紧身上的破衣裳,勉强翻了个身,推开不知是谁搭在自己脸上的臭脚,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过了半晌。 营帐外,极远处―― 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如风一般掠过耳畔,夜风吹拂野草发出的响声都比它打
相关推荐:
你的flag真好看
盖世神医叶秋白冰
带着化妆品穿到古代赚大钱!
异界种植大师
粉绸
那家伙对我图谋不轨
甜甜的[竹马竹马]
我打造了旧日支配者神话
末世,我有一家希望酒店
老千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