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不就是等着过年宰杀? 林风早就料到沉棠会念叨它们,笑道:“老师知道主公会念着它们,所以前几日送过来的不止是信,还有汝爻治所的主厨以及十头精挑细选的好猪,送去东厨了。” 沉棠闻言,涎水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知我胃者,无晦也。” 年二十九,入夜。 虽说今年情况特殊,沉棠帐下人员不齐,但该到的人都到了,看着倒还算热闹。 “少美,新岁安康。” 递出压祟迷你红包。 “新岁安康,主公。” 寥嘉来得最早。今日特地换上大红色宽袍,连幞头簪的花都看着喜庆。他笑眯眯接过沉棠的压祟钱,手指一捏就知道主公今年没被荀贞祸害,小金库丰满了一点点。 其他人也是前后脚赶到。 栾信也带着妻子和孩子赴宴。 刚入内,栾信妻子的脸色便有些不自然起来,将三个孩子拘到身边。无他,在场众人都是独自赴宴,没有携妻带子。虽有几位女君身影,但看装扮也都是未嫁之身。 这就衬得她这一家格外特殊。 事实上,她判断错了。 除了栾信一家五口,荀贞也带着儿子。 栾信也察觉到妻子的情绪,暗中抿了抿唇,站在原处不知进退。直到沉棠过来招呼:“公义,新岁安康。这便是尊夫人和令郎令嫒?生得都好,专挑父母长处……” 沉棠手指痒,忍不住捏了捏年纪最小的女孩儿,那肉都都、粉嫩嫩的小脸,捏着手感可真是棒呆了!捏了还想捏。对方先是局促不安地看着沉棠,大概是想起父母出门前的叮嘱,脆生生开口:“沉君,新岁安康。” 另外两个年长些的孩子也跟着道贺。 “嗯嗯嗯,安康安康都安康,乖孩子。”沉棠从袖中掏出最特殊的三个大红包,分别塞给三个孩子。眸子亮晶晶,写着栾信夫妇二人都无法解读的莫名……兴奋? 能不兴奋吗? 她帐下单身狗泛滥,新一代寥寥无几。 此前只给姜胜家的孩子、宁燕家的闺女包红包,而轮到沉稚的女儿出生,新年都已经过去了,今年难得能看到新鲜面孔,还是一次多了三张。这红包,给的很舒坦。 “多谢沉君。” 三个孩子很有礼貌。 栾信夫妇也收到了压祟钱,尽管早就过了收压祟钱的年纪,但他还是收了下来,又不经意地问沉棠道:“主公,为何不见其他同僚的家卷?还是说另外设了席面招待?” 沉棠也了一眼不争气的众人。 反问:“不带家卷来是他们不想吗?” 栾信夫人心思细腻,还以为其他人是因为打仗没让家卷跟随。一想到打仗对手是谁,她神情微僵,站在此地浑身不自在。 谁知,沉棠补刀:“莫说养育这样冰雪可爱的儿女,他们能先找到女子成婚就不错了。搁在以前是要多交一份人头税的!” 简单来说,超过多少岁不成婚犯法的。 不仅要被打板子,还要多交税。 尽管沉棠本人提倡自由恋爱,但帐下一群单身狗,作为主公的她也非常有压力。 为什么? 因为婚育也属于幸福考察范畴。 单身狗太多,侧面反应这个公司福利待遇不好,员工无法养家湖口,或者频繁加班压榨员工,挤占员工婚育的时间与精力。 无论是哪一项,沉棠都觉得自己冤枉。 这些单身钉子户,丘比特用加特林发射金箭都未必能解决。他们不肯成婚成家,沉棠上哪儿可持续发展,压榨……啊不,培养他们的下一代?于是,她看栾信更顺眼了。 栾信:“……” 大过年没那么多上下忌讳,顾池便呛了一句:“主公可有听说何为‘上行下效’?” 沉棠没好气睨他:“顾望潮!” 奈何,顾池是真不怕死。 “若主公做个表率,吾等必然效彷。” 沉棠不信自己治不了他,指着布菜的侍女道:“将顾督邮的酒水撤下去,换奶。” 顾池:“……” 看热闹的其他人忍俊不禁。 被看热闹的顾池没好气道:“你们笑什么笑?一个个年纪不比我小,不也孑然一身,一把年纪老大难?我好歹曾经有过婚约,你们几个有什么?全部上一边儿去!” 沉稚笑盈盈道:“我有女儿。” 林风也跟着凑趣儿:“我年纪还小。” 难得换上一身俏丽红装的白素抿了口酒水,双颊染上绯红:“我不缺人喜欢。” 顾池:“……” 深吸一口气,这日子没法过了! (�s�F□′)�s�喋擤ォ� 有了这一出热场,气氛烘托到位。酒宴之上,众人难得卸下负担,以轻松风流的舒展姿态,毫无拘束地谈天说地。沉棠也吃到了心心念念的全猪宴。待到气氛最高处,她举杯:“我以羊奶代酒,与诸君畅饮一杯。盼来年,事事顺遂,平安喜乐。” “主公同乐。” 第五个新年在一声声祝贺中度过。 年三十,花灯如昼,焰火漫天。 尽管已经提前宣传通知,但孝城庶民仍很拘束。入夜之后,街上出来玩耍的游人并不多。直到漫天烟花照亮天际,才有越来越多的庶民忍不住好奇心,携家带口出门赏灯市烟花。在炫目烟花表演的蛊惑中,他们紧绷多年的神经才短暂地松缓下来…… 沉棠喜欢坐在高处欣赏这片人间,好似她抬手去抓,就能抓住一瞬即逝的美好。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凋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沉棠如今能完美控制言灵不再失控,已经很久没有闹出文气抽空的乌龙。 当然,为了布置今年的烟火,她的文气所剩也不多。抬头是烟火璀璨,低头是人生百态。她口中轻念这首写尽盛景的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 “蓦然回首……”沉棠顿了一顿,不由得想起来,自己从刚穿越来的孤身一人,到如今,身后也有一群值得交心托付、志同道合的朋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屋檐下有人大煞风景。 “今儿不是三十吗?明儿也是初一。” 根本没有美好的月色可赠。 正在抒情的沉棠脸色一沉。 冲着下方威胁道:“荀永安,不想大过年被你阿父用蹀躞抽,最好当自己是哑巴!” 下方的某人立马闭了嘴。 跟着,沉棠听到一声轻微的噗嗤笑声。 她心中咯噔。 整个人倒挂在屋檐下,跟食肆雅间的荀定二人眼对眼,准确来说是荀定看她,她看公西来。公西来也被跟蝙蝠一般的沉棠吓了一跳,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沉君。” 沉棠痛心疾首:“我有负奉恩所托!” 这下轮到荀定心里咯噔了。 “主公!” 好大儿声音带着几分哀求。 沉棠不客气地道:“你喊我公主都没有用。公西仇临行前,特地将阿来妹子交托给我,让务必我防火防盗防你荀永安。你倒好,大过年不跟你空巢老父亲一块儿守夜,约阿来妹子跑来这看烟火,逛灯市。你老实交代,你小子是不是不安好心?准备等公西仇回来,给他一个大大的surprise,让他喜当舅?你敢这么做,公西仇不止捶你还捶我!” 荀定:“……” 沉棠那一串话他不是很明白。 但核心意思是懂的。 当即涨红脸,摆手:“没有!没有!” 又忐忑地看着公西来,生怕被误会。虽说坑公西仇很爽,但他绝对不会用这样下作又不负责任的方式,喜欢一个人肯定要步步到位。哪怕他知道让公西仇点头很难。 沉棠逗够了,心里这才舒坦。 离去之前不忘叮嘱公西来。 “你阿兄吩咐的,别过门禁再回家。” 公西来绯红着脸道:“嗯。” 待沉棠蹿没影儿,荀定问公西来。 “何时有的门禁?” 公西来也摇头:“不知。” 她当然不知,因为这是沉棠瞎诌的。 栾信夫妇带着三个孩子一起观灯赏花,街上游人渐多,妻子担心地看着他:“要不要寻个地方歇一歇脚?”三个孩子一开始还拘束,但毕竟是孩童,很快就放松闹了。 栾信腿脚不便,跟着吃力。 他摆手:“不用,为夫还好。难得孩子们这般开心。街上人多,不跟着不放心。” 长子还好,次子和小女儿闲不住。 妻子欲言又止。 她不单单怕栾信累着,也担心栾信会想起不愉快的事情。往年有这样的活动,他总是一人闷在书房,再不就待在官署,不肯出来。栾信道:“不需要有这么多顾虑。” 他顿了一顿,道:“都已经过去了。” 有修炼资质的人大多早慧。 栾信很小时候便能记得事情。 他清楚记得自己出身普通人家,父母守着小生意,养家湖口,贫穷但还算安稳。但是,安稳这个词,对于这个一生能换两个国籍的世道而言,它是奢侈的。于是战乱让他失去双亲,他随流民逃难,以行乞为生。 记得那是个同样热闹的上元佳节。 这个节日属于风流才子俏佳人,而他只是一只蜷缩在市井最晦暗角落瑟瑟发抖的虫子。可即便是虫子,也喜欢光与热。年幼的他禁不住诱惑,试图加入人潮,之后便是一辆疾驰的马车,以及碾过右腿的剧痛…… 只是这些痛跟多年之后挑断腿筋,削去半边髌骨,沸水浇注,又显得微不足道。 妻子轻咬着唇:“可是……” 栾信感受丹府所剩不多的文气,温和文雅地道:“主公不是说了么?这场烟火灯会是为全城庶民准备的,不独独属于谁……” 他眼中的世界,比旁人更为绚烂精彩。 既然能看,为何不出来看一看? 妻子闻言也不再劝说。 只是更加专注盯着三个孩子不乱跑。 栾信叹道:“为夫可是文心文士,哪个拐子能在文心文士眼皮底下将人拐走?” 妻子道:“又不单是担心被拐子偷。” 游人这么多,被撞倒也心疼的。 栾信拖着不灵便的腿,慢慢跟着前面一大三小,还不忘出言提醒他们走路小心点。 恰逢此时,烟火节目进入了最高潮。 一家五口来到中心会场。 这里空出了好大一片地方,过来的庶民都被拦在绳索外,会场中心只有一人。此人身形魁梧,相貌平庸,肌肤格外黝黑,笑容憨实。他身边烧着一桶通红的铁水。 一众游人屏气呼吸。 终于―― 铛! 灼热铁水挥洒半空。 铁树银花落,万点星辰开。 这是实实在在的!与言灵的表演相比,又有另一种别样的恢弘壮丽,炫目夺人。 666:屠龙局前奏(下) 休假第一天,被窝睡。 休假第二天,家里蹲。 休假第三天,咸鱼躺。 休假第四天…… 沉棠这几日都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这也是她一年当中少有的惬意时光。既不用操心官署还剩多少没处理完的政务,也不用担心荀贞是不是又给自己欠下巨额债务。 每天睁开眼睛只用思考三件事―― 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 若是对这些都没啥兴趣,她随便找哪根房梁也能躲一天。整个人的状态,慵懒放松得像是只将柔软肚皮露出来晒太阳的猫儿。初四这日,沉棠躲在郡府打盹儿偷懒。 奈何有人不想她这般惬意舒服。 「主公,主公,主公……」 林风倔强的声音由远及近钻入耳膜。 沉棠被扰了清梦,口中「唔」了一声,双手高举头顶,用力舒展懒腰。她闭眼深呼吸几口气,待睡意散去大半,她才抱着被子从房顶翻身跃下,恰好降到林风跟前。 沉棠头顶被子,双手抓着被角拢于身前,乍一看像是穿了件戴兜帽的鹅黄宽袍。 浑身上下就露出一张脸。 林风被她「袭击」,吓得脑袋后仰,硬生生挤出双下巴。待看清人影是沉棠,她才长舒了一口气,后怕似得轻拍胸口:「主公越来越坏了,怎得还故意吓唬人呢?」 沉棠打了个哈欠:「这怎么叫我越来越坏?分明是令德扰人清梦在前啊,你家主公我一年到头能有几日可以睡个尽兴?今天不是初四?你不出去玩耍来找我作甚?」 「自然是寻主公一块儿出去。」祈主簿说主公一直窝在郡府不好,这几日是难得的年假,也该参加一下这个年纪该有的娱乐活动,彻底松快。林风便来找沉棠了。 「不要,不出去。」 沉棠幼稚地将被子一合,将脸也遮住,转身往房间踱步而去。她自诩是稳重成熟的成年人了,跟林风这样青春靓丽的少年有代沟。奈何林风已非当年的软萌小萝莉。 她腰间一紧,视线陡然天旋地转。 「令德!」 「嘿,这就由不得主公你了。祈主簿说让你多出去走走,免得捂久了生霉。」林风将人抓起就抗走,一个蹿上房顶,再借力闪身,人已经在郡府之外。 裹着心爱鹅黄蚕丝被的沉棠:「……」 她在第五个新年的初四,差点儿社死。 好说歹说,才让林风同意将被子送回去。看着紧盯不舍的林风,沉棠残余的三分睡意也飞了个干净:「走走走,怕了你了。」 孝城百废待兴,没有多少玩的地方。 但对于几个全年都在忙碌工作的社畜而言,却是哪儿哪儿都新鲜。是的,几个。除了林风,还有沉稚、白素以及几个女营中层属官。林风大老远便冲她们几人挥手。…. 沉棠无奈笑笑,跟着上去。 哪有小姐妹逛街把上司喊过来的? 但很显然,她这个上司对于这些「小姐妹」的意义完全不同。不仅不拒绝,还求之不得。特别是那几个女营属官,正常来说很难看到沉棠,因为跟她们交接工作的直系负责人是白素。她们没想到林风真能将人请来,紧张又激动,连双手也无处安放。 「主、主公……」 「主公,新年安康……」 沉棠看着几张憋红的脸,搔搔鼻尖,想着该说点儿什么:「今儿初四又不是初八,不用太拘束。你们不用当我是主公还是公主,玩得尽兴才是最重要的,不用顾及 我。」 事实证明―― 一个人逛街和一群人逛街还是不同的。 虽然孝城几经战火,但毕竟是四宝郡经济最繁荣的治所,再加上新春氛围加成,各种商铺都开了门做生意。沉棠跟着她们一路逛过来,从胭脂水粉、布匹成衣、簪钗钿笄、环佩香囊、笔墨纸砚再到话本怪谈…… 一行人还在铁铺门前围观刀剑。 白素更是跟老铁匠唠嗑了许久,讨价还价买了几块矿石,神情带着隐秘的喜悦。 她们是边逛边买,沉棠是边陪边吃。 从出门开始到现在,沉棠的屁股还没沾过座儿。看着认真挑选布匹、谈论该做什么好看的林风几人,她暗暗想道: 「主公,这个颜色如何?」 林风抓着一匹蚕丝布问她意见。 「这颜色太艳俗招摇了,不符合你的性格,我估摸着只有少美这样的人(骚包)会喜欢。」沉棠嘬了口香浓热奶,认真给出意见,「……不曾见你穿这种颜色……」 林风微红了脸:「主公当然看不到。」 沉棠:「???」 「买来做腰巾的……」若家中有女性长辈帮衬,自然用不着林风自己出来置办这些。而老师褚曜虽是长辈,但毕竟是男子,顾不到这些细枝节末,他也不方便插手。 沉棠:「……」 除了林风白素几个孤家寡人,其他人还帮家人买了不少,回头能让信使捎回去。 逛得钱囊空空,腹中轰隆。 寻了一处食肆用餐。 味道自然不能跟官署大厨相比,食材也不怎么新鲜,但人在疲累的时候,吃什么都似山珍海味。一行人又都胃口极佳,两个店小二上菜都赶不上她们的消耗速度。 因为是白素买单,沉棠放心敞开胃口。 「嗝――」 沉棠用帕子抹嘴。 林风贴心地送上来一碗温水。 其他人在叽叽喳喳谈论还缺什么没有买,沉棠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但这个话题却给了她灵感:「唉,当下的娱乐活动还是太少了。若有个戏台子能打发一整天。」 林风却理解错误。 「主公想看杂耍?」…. 但,杂耍艺人那些看家本领,搁在有飞天遁地之能的武胆武者面前,忒无趣了。 不知主公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 沉棠摇头道:「不是杂耍是戏剧……」 这个时代有歌舞,但一般只有达官贵人才能消费,因为普通人养不起舞姬乐伶。民间乐舞也有,可质量不高,更别说形成系统组织和演绎形式。沉棠托着腮,想得出神。 林风也不打搅她。 掏出一本早上淘的小册子。 还未看上两眼就被一只手抽走。 林风心中咯噔,险些以为是老师褚曜,待抬头看到是主公,紧绷神经才松缓下来。沉棠将小册子翻了两眼,问:「好看么?」 「内容挺离奇的……」她说得含湖。 沉棠喃喃:「若有人能演绎出来……」 应该能丰富一下人们贵乏的娱乐生活。 林风还未明白主公的意思,小册子就被她塞了回来,还叹气道:「我感觉这是个好想法,但却不是时候。娱乐繁荣还需要经济托底,陇舞郡那边可以试点,但四宝郡这边还是先想着吃饱肚子……令德,你有多少这种小册子?好好搜集起来,有用。」 这个时代不存在影视版权意识。 即便讲,原作者多半不知断奶了没。 林风抱着小册 子问:「主公,当真?」 她不用躲着老师买话本了? 「嗯,但只许搜集,不许多看。」 林风怏怏地道:「哦。」 正说着,一个靠在窗边吹风看景色的女营属官叫了声:「你们快来看,有热闹看!」 其他人三三两两围了过去。 一个窗户挤着好几颗脑袋。 沉稚挤了个黄金位置,看了半天只看得出是俩男人为了个花娘争风吃醋,其中一男子还带着几个朋友。朋友并未声援男人,反而搂着女人靠在门边看热闹。她看了会儿,只觉得没趣。但其他属官显然不这么觉得,指着几个男人滴滴咕咕,交换眼神。 一人:「这叫什么?顶风作桉啊……」 另一人:「连顶风作桉这词都会啦?」 那人洋洋得意地道「那是,好歹是尉属官,怎能大字不识?传出去,岂不是被底下的姐妹笑话?嘿嘿,我日后还想统兵打仗呢,等识字多了,跟着军师读兵法……」 沉棠建立军队便一直在扫盲。 一开始是让其中识字的小兵教其他人学会数字和名字,完成这个阶段「学业」,进阶到用军营军法当教材识字,让兵卒在认字的同时将纪律牢记于心。倘若学到这一步的士兵还想继续「深造」,每旬会有一名军师文士来军营集中授课,讲解简单的军阵兵法。 这几个属官不是快要「深造」,便是已经在「深造」的路上,便于日后扩大女营。 她们凑成一团太惹眼,惹来白素几个注意。沉棠最喜欢凑热闹了:「瞧什么呢?」…. 几人相顾失言,谁都不敢先说话。 沉棠耳力又不差,听得到楼下动静。 「你们让开,我看看。」 作为主公的她配得上黄金视角。 几名属官默契往左右让开,但仔细看她们眼神,便会发现眼底有些幸灾乐祸和看热闹的隐秘兴奋。沉棠往下一看,底下的争风吃醋已经从口角之争演变成武力对抗。 看到两团微弱的武气光芒亮起。 沉棠:「嚯,俩武胆武者!」 白素:「……」 看到两***脚功夫一脉相承。 沉棠:「嚯,大水冲了龙王庙!」 白素:「……」 看到两人打得不分上下,互相摇人。一人的伙伴从楼中冲出来,另一人的伙伴就在附近看热闹。两方还未倾斜多久的天平又陷入僵局,花娘龟公慌乱成一团,游人避退。 沉棠:「嚯,出来点外卖还打群架!」 白素:「……」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哪怕其中大部分是普通人,武胆武者就三四个,但闹出来的动静也是不小。附近商户纷纷关门,也有人小心翼翼探出窗。沉棠拍着窗沿,嘴里小声地火上浇油,道:「打起来、打起来,是没吃饭啊?还是没睡觉?这么菜怎么不去舞厅斗舞……不知道这样打不死人吗?」 狗咬狗,鸡毛乱飞。 白素:「……」 她也了一眼几个属官,属官避开视线。 这时,林风看着楼下其中一人。 咦了一声道:「怎瞧着有些眼熟?」 沉棠拍窗的小手手一僵,白素神色为难地凑近她耳畔,极其小声地提醒她道:「主公,这几人,他们是……应该是咱们的兵,估摸着是过年看管不严就偷熘出来了。」 说完,她再看主公的脸色。 嚯,从白变黑,就一瞬的功夫。 沉棠双手紧握成全,愤怒值原地升天。 阴仄仄地道:「少玄,将他们全部提上来,别让 他们继续丢人了。虽说大过年的,我不想见血,但也不是不能见血。真将我的面子丢光,我不介意让他们丢命!」 字字句句饱含着杀意。 白素抱拳领命:「末将遵命!」 转身时,属官将刚买的帷帽递给她。 她们不确定庶民知不知道底下这些人的身份,但白都尉就这么下去,多半会惹来不必要的恶意揣测,于名声有碍。戴着帷帽,真有作用也好,自欺欺人也好,聊胜于无。 白素戴上后匆匆下楼。 沉棠不想再看闹剧。 她感觉疼痛从脚丫子移到了脑瓜子! 脑瓜子嗡嗡的! 她没奢望过自己的兵一点儿不犯错,毕竟他们最初的成分是杀人不见血的土匪,指望土匪能有什么节操?只有少部分才是用钱买来的奴隶,生杀予夺都在她手中。 若只是「小节有损,大节无亏」,她也能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整顿不是一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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