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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风骤雨助势,使得今夜的淼江看着格外可怖。黄烈视线落向江岸边的临时水则,原先水位已被江水淹没。 他问负责观察水则的水长。 “涨了多少?” 水长回道:“已有一尺二寸。” 黄烈听闻这个数字,额头青筋狠狠一跳,其余众人亦是惊诧:“这么短时间……” 这个水位上涨速度实在不正常。 此时有人想到一种可能:“……这会不会是暴主从中作梗?毕竟国玺在他手中。” 黄烈道:“这一猜测不无可能。” 不管这事儿跟郑乔有没有干系也得有干系了,总不能说是老天爷在帮助郑乔,不早不晚,偏偏这时候江水异常暴涨吧?天时若在郑乔,那他们这些讨伐郑乔的算什么? 黄烈此言稍稍稳定了众人浮躁的心,只是治标不治本,全军皆已备战妥当,士气提振到位,只等第二日开战。若此时因为淼江而撤兵或者继续对峙,士气打击太大。 更加要命的是,他们拖延不起!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因此,只能战,不能退! 战,又该怎么战? 众人眸色阴沉地看着浩浩奔腾的淼江,隔着雨幕仍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土腥气。 “……江面湍急,不利于我等作战。” 不知是谁将众人心中担忧说了出来。 水流湍急必然导致船体剧烈颠簸,若用绳索将船只相连,虽能解决燃眉之急,但当下风向不是给郑乔火烧的良机?他们与郑乔兵马对峙的这些时日,试探了能有百八十回,小范围接触羊攻,什么激将法都用了,人家铁心守在此处,不让他们渡江登岸。 一旦打起来就相当令人头疼了。 众人盼着盟主能拿个主意。 这时候,康时一个真诚发问,故意将黄烈架在火上烤:“盟主可有解决之法?大军多拖延一日,这士气低迷一日……” 郑乔就在江对岸的奥山郡。 打到这一步了,谁都别想再藏着掖着! 黄烈神色波澜不惊,倒是在视线昏暗角度,用余光轻瞥了眼康时。半晌过后,只听他口中溢出一声长叹:“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以一人之力或许难以实现……” 众人急忙询问是什么法子。 黄烈道:“冰封江面。” 打不了水战就创造条件陆战。 时间如此紧迫,跟汛期又这般靠近,黄烈自然提前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个异想天开的方案还是从降将魏寿身上获得的。魏寿这一族生活在冰天雪地中,冬季长且冷,夏季短而温,最冷的时候,河面结冰后的冰层能有三五寸那么厚。冰面行军都不成问题。 将整条淼江冰封不现实,按照他的想法,只需将附近河段短暂冰封即可,冰层厚度尽量往厚了冻,保证作战时不塌陷。若是作战过程冰层扛不住,再以士气化出船只。 黄烈这个想法不可谓不大胆,但相较于串联船只又安全许多。最重要的是联军兵马大多水性不佳,相较于水战,自然是陆战更加得心应手。一时也没有更好的法子替代。 康时心中暗暗吐槽。 黄烈这个天马行空的主意倒是跟自家主公风格相似,想旁人所不敢想,实在大胆。 不过,这个法子有个很致命的缺陷。 康时只是小小蹙眉,黄烈便有所察觉,笑着问他:“此法可是哪里不太妥当?” 联军盟友齐齐看向康时。 康时镇定自若:“确实有一担心。” 黄烈谦逊道:“先生请赐教。” “此举不会对下游造成冰排吗?” 这是康时比较担心的。 所谓“冰排”就是“凌汛”,河道堵塞令江面水位加速上涨。若下游河道排泄狭窄或是还未彻底疏通,下游怕是要遭罪。康时的问题一出,众人皆漠然,唯余雨声嘈杂。 黄烈回答道:“若此战能够一战定乾坤,吾等用最快速度登岸,短则几个时辰,长则一日,应当不会发生康先生担心的画面。若再畏手畏脚,也不知何时能诛杀暴主。” 只差明着告诉康时,即便此举真的会引发他担心的问题。如今大局当前,他们也要有所取舍,总不能因为有所顾忌就放弃。他们顾首顾尾、投鼠忌器,但是郑乔不会。 话毕,康时面色看着有几分白。不知是冷风吹的,月光照的,还是生气气的。 谷仁道:“吾等与暴主总是不同的。” 郑乔不将生灵性命放在眼中,恣意而为,他们作为讨伐郑乔一方,岂可如此? 黄烈说道:“自然不同。” 有人听着不太舒服,当即出言驳斥:“谷郡守这话就不对了,吾等为民请命,诛杀暴主,为的就是解救生灵与倒悬。不可避免要做些选择,此乃,舍小利而谋大益。” “此言甚是。” 吴贤未表态,只是看着淼江出神,置身事外,仿佛没发觉身边盟友的勾心斗角。 谷仁闻言,欲言又止。 虽然康时是沉棠的临时代表,但并不能完全代表沉棠。沉棠偷袭寸山还带走了半数精锐,进一步削弱了在盟军之中的话语权。哪怕再加上谷仁一方,话语份量也轻。 最终,众人采纳了黄烈的建议。 不少文士言灵都有影响环境的效果,但想要冰封一截河段,其言灵威力可想而知。仅凭一名文心文士难以做到,自然需要其他势力抽调人手施以辅助。不凑不知道,一凑吓一跳,各家凑出来的人手真不少。之后便是计算冰面厚度和施展言灵所需的文气。 拼拼凑凑,完全足够。 值得一提的是康时和谷仁两方都拒绝出人,众人还未表示不满,理由就给出来了。 康时这边非常直白,缺人。 沉棠将牛批哄哄的文士幕僚都带走了,康时这边虽然还有几个属官也是文心文士,但不是修行太浅就是位置关键。康时作为唯一的阵前指挥谋士,总不能不顾自家。 谷仁的理由也非常直白。 他帐下就两个拿得出手的文心文士。 一个是他,一个是他六弟。 六弟负责后勤支援,而他是主公。其他拿不出手的文心文士,文气储量不太够看,他还是不献丑了。若大家伙儿有意见的话,谷仁只能厚着脸皮跟吴贤借一次人了。 谁让天海吴氏出了名的家大业大。 吴贤:“……” 他脸上像是刻了“冤大头”三个字? 与此同时,淼江对岸。 淼江暴涨的消息也同时送到郑乔手中。 彼时,郑乔刚从梦魔中惊醒。 身着雪白无暇亵衣,肩披大氅,坐床榻旁出神。他这些年几乎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刚闭眼就会梦到可怖的混沌幻影,无数张他认识的不认识的鬼脸要跟他索命。 若只是索命也就罢了,郑乔连他们活着的时候都不怕,哪里会怕只在他梦中出现的鬼影?偏偏自己的身体不争气,反应极大。 这让他懊恼又气愤。 “国主,刚刚收到消息说淼江暴涨。” 值夜的内侍小心翼翼给他递话。 郑乔回过神,听到这个消息先是眼睛微圆,仿佛没想到会这么巧,紧跟着又低低笑了起来,笑声逐渐高扬,添了几分刺耳尖锐:“暴涨……哈哈哈,居然这个时候……” 一扫梦魔阴霾。 郑乔耳目众多,自然知道联盟军要在第二日总攻,只是没想到淼江会这么不给他们面子,居然在头一天半夜暴涨了。他笑许久才停下,纤纤素指托着棱角分明的下颌。 他饶有兴致地问值夜内侍。 “你猜对面明儿要怎么收场?” 内侍卑躬屈膝:“国主息怒,奴、奴婢大字不识一个,哪、哪里懂这些啊?” 郑乔也没指望从他这里得到答桉。 听着窗外嘈杂雨声,郑乔让内侍拿灯,他突然有逛逛的兴致:“陪孤出去走走。” 值夜的内侍宫娥全部跟上。 行至一水榭,郑乔看着池中漾开的密集涟漪,倏忽指着水池道:“孤少时长于深宫内廷,五岁跟随母妃来辛国为质,受人冷眼。宫内之人尽是跟红顶白、趋炎附势之辈,不受宠的妃嫔殿宇不是冷宫胜似冷宫。自打辛国那个老畜生对母妃没了兴致,冬日饭食是凉的,夏日饭食又是馊的……孤有时饿得不行,便偷偷摸内廷鱼藻池的鱼……” 内侍宫娥垂着脑袋,瑟瑟发抖。 听了郑乔的黑历史容易被嘎了脑袋。 但郑乔却不在意,兀自追忆着过去。 从他被辛国内廷内侍宫娥鄙视欺凌,到辛国老国主妃嫔针对他们母子,再到他母妃舍弃所有尊严,用比青楼女子还放荡的手段争宠,为郑乔争取一个拜师名士的机会。 辛国老国主将他母妃当做玩物,甚至让她在宫廷夜宴之中,近乎半裸着在群臣面前献舞。那个大家闺秀出身的女人,为了独子苦苦强撑。直到郑乔受难,她才彻底崩溃。 最后,抑郁而终。 气氛凝滞,唯余雨声喧嚣。 不知过了多久,似听呢喃:“孤怎么能不恨呢?他们万死也难解孤心中恨意。” 下半夜,郑乔听着雨声,沉沉入眠。 竟是少有的安眠。 天色蒙蒙亮,雨势仍无减小的趋势。 “报――国主,淼、淼江――” 郑乔刚醒便听到兵卒着急忙慌的声音。 “淼江怎么了?” 士兵道:“结、结冰了。” 郑乔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结冰?” 他在一众兵将拥簇下前往淼江前线,远远便看到江面上文气蒸腾,玄奥文字盘旋其间,隐约还能看到身披战甲的战马浴河之景。磅礴文气隔着这么远也能清晰感觉。 “夜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呵呵呵,这帮子是准备冰封淼江江面?” 郑乔一眼便看出这道言灵。 “国主,要不要派人去破了它?” 身侧那名十六等大上造浓眉倒竖。 郑乔摆了摆手,澹澹道:“罢了。” 言灵一旦发动就很难制止,强行制止需要强大外力,一旦终止成功,施展之人便会遭到反噬。反噬程度根据言灵威力而定。 郑乔不是不想制止,而是他知道制止不了。这道言灵的效果可不只是冰封江河那么简单,他冲着战马浴河的幻象道:“看到那些战马了吗?你想终止就要先闯过它们。” 武将不服气:“末将必能闯过。” 郑乔道:“很难。” 不是闯过铁马浴河很难,而是在言灵完全生效之前闯过去很难。郑乔曾经见识过这道言灵威力,所以他知道没有必要:“既然对面的东西准备跟咱们打陆战,那就打。” 届时看看,是谁葬身冰上。 二人说话间,奔涌不息的淼江逐渐安静下来,江面化出一层薄薄的冰层,随着江面之上的文气不断打入,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厚。冰面初时还能看到底下的江水,随着时间推移,化为晶莹剔透的白色。淼江上空有雪花飘洒,连带着空气温度急剧下降。 郑乔看着冰层从对面蔓延过来。 倏忽笑意爬上唇角,身侧武将不解。 “国主为何发笑?” 郑乔说道:“孤在笑对面也不过如此。突然想起来,淼江下游有支脉进入燕州……你说,他们这些年光顾着跟孤对着干了,有没有闲工夫派人加固河堤、疏通河道?” 这个问题,无人回答。 郑乔摇摇头道:“他们如何孤不知道,但孤知道在朝黎关内的燕州半州,境内官衙虽然年年征徭役,但却是为了向王庭诓骗拨款……境内各郡县贪腐,似乎不少啊。” 说着,他笑弯了一双眸。 “唉,他们与孤,半斤八两。” 某种程度上算他的传承者,继承人了。 744:运去“英雄”不自由(上) 待战马浴河消散,江面尽数冰封。 淼江两岸寂静,耳边唯余风雨交缠之声,目睹眼前一幕的人已震惊到久久失语。 两军兵卒多为寻常庶民,天灾人祸穿插在他们不算漫长的人生之中,其中又以天灾最为可怖。他们未曾想到一条隔三差五就引发水患的江河,居然能被人合力冰封。 “承天之佑,天命攸归!” 此时,吴贤帐下有一兵卒振臂嘶吼,寥寥八个字似要将胸臆积压的郁气尽数发泄。周遭兵卒如梦初醒,一开始只是三三两两应和,但很快如瘟疫一般迅速蔓延至全军。 “承天之佑,天命攸归!” “承天之佑,天命攸归!” “承天之佑,天命攸归!” 这一声口号似山呼海啸一般涌向对岸,昂扬士气在头顶汇聚成云,声势浩大逼人。 隐隐有气吞万里之姿。 对岸士兵本就因为这手操作而震撼,这下更是心惊胆战。只是还未等恐慌真正弥漫开来,一股浩瀚巍峨气息降临,强势扫除心中阴霾。待兵卒们重新恢复镇定,再看雨幕下的冰封江面,完全没了之前的敬畏,取而代之的是强者对弱者的居高临下与不屑。 赵奉也了一眼老友。 后者正笑呵呵摇着手中刀扇。 在其他人为节省文气/武气,或披蓑衣戴斗笠,或干脆淋雨的时候,老友以文气为屏障阻隔雨水,以免湿身。用老友自己的话来说,家道消乏,人穷财贵,家里没几身拿得出手的好衣裳。若被雨水淋烂,他会心疼。文气用完了还能补,衣裳烂了没钱买。 赵奉:“……” 他差点儿信了这厮的鬼话。 老友察觉到赵奉的视线,笑呵呵地扭头看过来,问他:“大义这般看着咱作甚?” “……刚才那般,真不似你的脾性。” 淼江冰封成功之后,老友用刀扇轻敲赵奉身边的亲卫,示意对方附耳过来。于是便有了此人扯着嗓子高呼“承天之佑,天命攸归”的口号。此举在赵奉看来过于高调了。 老友开口就是倒打一耙。 打趣道:“怎得,你的人使唤不得?” 赵奉被这话噎了一下,向来严气正性的他露出几分无奈来,道:“这不是担心黄盟主那边会有想法么?出头的椽子先烂……” 老友却是无所谓地笑道:“老赵啊,说你这人是个莽夫你还不乐意,你瞧瞧都这个节骨眼了,咱们这边出不出头有甚区别?” 之前需要韬光养晦,隐藏底牌,但郑乔御驾亲征至此,若能一鼓作气杀到对岸,甚至是生擒了郑乔,这场耗时多年的屠龙局就彻底结束了。是结束,也是另一个开始。 这种时候自然要怎么强势怎么来。 赵奉犯愁:“唉,但是主公他……” 他担心主公对老友愈发不待见。 老友倒是一脸的澹然自若,手中刀扇轻摇,眸底不起一丝波澜:“大义,无需多想,人与人之间需要缘分。缘来则聚,缘去则散,随缘自适,烦恼自去。是也不是?” 他跟吴贤实在没什么缘分。 赵奉听他这般讲,便知老友去意已决,一时间,心中对主公吴贤也生出几分抱怨。又想起老友对沉君的欣赏,由衷希望会有好结果。只是现在讲这些都还太早,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对岸敌人。唯有推翻暴主郑乔这座大山,再无后顾之忧,才有机会谈未来。 此时,郑乔落于王座。 他倚靠凭几,对联军士气和口号漠然视之,只是看着帐下众人道:“谁敢去战?” 此言一出,众人明白郑乔准备斗将。 “国主,这也太给他们脸面了。” 说话的是那名十六等大上造,戚苍。 他这句话得到多名武将的认同。 确实,太给对岸这些人脸面。己方不需要什么士气增幅,同样能将对岸打得落花流水,选择斗将意味着己方谨慎小心。戚苍抱拳道:“待末将出手,必擒了那黄烈。” 郑乔道:“孤想看。” 没有任何理由,纯粹想观赏观赏罢了。 一面倒的杀戮毫无美感。 戚苍露出一抹嗜血的冷笑,道:“难得国主有如此雅兴,自然不能叫国主失望。” 他准备出手打头阵,先杀几个人热热身,谁知郑乔这边却不同意,反而抬手点了一名经验颇丰的武将。这武将肌肤棕黄偏黑,身材高大魁梧,整体相貌略异于常人。 当他站起身,酷似一座肉山。 海拔居然比戚苍还要高小半个头。 “末将遵命!” 迈着大步凌空踏步,纵身飞跃至江面之上。他的体型庞大,吨位恐怖,但落地之时却如鸿毛轻盈。双手化出一柄鬼面斧。斧面足有两个壮汉那么宽,在他手中轻若无物。 当―― 斧头往脚下一杵,冰面飞出冰渣。 他轻蔑地看着对岸密密麻麻的蝼蚁们,丹田运气,口中喝道:“何人敢来送死!” 音浪冲击,雨幕停滞一瞬。 雨滴滞空化为锐器,在音爆推动之下化作万千雨箭冲着联军激射而出。眼看着要杀到跟前,联军之中杀出一名武将。武器光刃以撕天裂地之势还击回去,雨箭随之炸裂。 雨水迸溅,噼里啪啦摔在冰面。 出阵的这名武将隶属于吴贤势力,也是吴贤帐下赫赫有名的六骁将之一,实力排的进前三,刚突破十五等少上造没有多久。他急需一场势均力敌的生死之战稳固境界。 老友见状,对着赵奉笑道:“看吧。” 主公吴贤都没准备继续藏拙了。 屠龙局联盟要是没点儿真的底蕴,哪里敢来郑乔面前吆五喝六。吴贤此举惹得盟主黄烈侧目,羡慕道:“吴郡守帐下人才济济,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六骁将之一?” “外人高看给的虚名,吴某这点儿身家底蕴哪里抵得上黄盟主?”吴贤表面上说得谦逊,实际上怎么想就天知地知他知了。 黄烈道:“吴郡守说笑了,世人谁不知黄某出身微寒,哪有什么身家底蕴可言。” 二人聊天气氛看着很融洽。 另一侧,谷仁无奈看向自家六弟。 “六弟啊,可否放开为兄?” 谷仁原先想让自家兄弟出战,倒不是说他逞能,而是他这些兄弟大多跟郑乔有血海深仇。只是他刚抬起手就被自家六弟死死摁住了。他敢打赌,自己手臂肯定青了。 六弟闻言松开了手。 谷仁揉着手臂,看着江面上正在对峙的两名武将,二人俱是气势逼人,看气息应该相差不大。见状,不由得苦笑:“唉,咱们这些盟友可真是……说不好,不好说。” 他一直知道联军成员实力不同,但诸如吴贤之流,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帐下也有十五等少上造,估摸着还不止一个,这就衬得屠龙局初期的狼狈困难,显得挺可笑了。 合着这伙人都在藏拙啊。想想也是,郑乔帐下十六等大上造一出,数名十五等少上造出手围攻也得折损。折损别家的也就罢了,要是折损的是自家的,那不得心疼? 他目光苦涩:“唉,平白当了傻子。” “还有沉君呢。” 六弟拍着自家大哥肩膀宽慰。 出功出力当傻子的可不止是自家大哥一人,陇舞郡的沉幼梨不也被人蒙在鼓里吗?不同的是,沉幼梨是少年热血,自家大哥看尽世事还被摆了一道。听着更蠢了。 谷仁目光幽幽看着自家六弟。 对方的安慰还挺新颖。 少冲则完全不在意两位义兄说了啥,兀自津津有味地看着场下激烈斗将。武气和武气碰撞,兵器与兵器交锋,肉体与肉体博弈。伴随着冰霜飞溅,看得人眼花缭乱。 王座之上,郑乔欣赏着下方的一切。 手指有节奏地点着凭几,口中哼着时而起伏,时而舒缓的陌生调子,摇头晃脑。 明眼人看得出来,他现在心情不错。 铛―― 两名武将同时爆退又同时释放各自的武胆图腾,郑乔一方武将是一头矫健黑豹,而联军一方武将则是三头利齿流着涎水的鬣狗。尽管三头鬣狗个头比黑豹小一圈,但黑豹却露出了谨慎姿态。这三头鬣狗目光贪婪阴毒,各自盯着黑豹周身弱点,默契无间。 冰面之上,剑光闪过。 剑锋化作长虹,勐然斩向对手。 而后者只是用斧面硬抗,二者相击发出的刺耳动静震得脚下冰面寸寸开裂。只是冰层实在太厚,不多会儿便在言灵文气支撑下恢复如初。两名武将瞬息过了百十招。 三只鬣狗围攻黑豹,也战得难解难分。 倏忽,吴贤帐下武将一声低喝,双眸狂热,众目睽睽之下化出三道“自己”。 一番试探他就知道敌将走的是一力破万法的路子,自己硬接一招都要青筋暴起,虎口发麻,便不跟对方正面硬碰硬。充分发挥身法、招式和速度的优势,敌将如何不知? “哼,自寻死路!” 言罢,吴贤帐下武将武器落空。 眼前对手竟然只是一道残影。 他心中暗道一声不妙。 侧身飞跃避开,一道由巨斧噼出的数十丈光刃轰的一声砸中江面,爆炸伴随着飞溅的冰渣子,蒙蔽了周遭视野。郑乔一方武将还未落地,便有两头鬣狗一左一右杀来。 他口中不屑道:“区区畜牲!” 当其中一头鬣狗利爪挥下,正好击中斧面,发出令人耳膜鼓噪发痒的金属摩擦声。 另一头鬣狗张开血盆大口,腥臭扑面。但还未咬中目标就被一道黑影轰得撞开。 原来是摆脱鬣狗的黑豹。 三头鬣狗又聚在一起,中间那只带着明显的伤势,一道血痕从嵴背延伸至腹部,定睛一看还能看到血肉之下的森森白骨。只是随着伤口涌动的武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合拢、恢复。这下子,局势又变回开始状态。乍一看,好似谁都奈何不得谁。 不过―― 江老将军看了一会儿。 抚着白须道:“要分出胜负了。” 康时闻言诧异转过头来。 他怎么没有看出端倪? “谁胜谁负?” 江老将军咋摸着嘴巴:“咱们。” 遗憾地摇摇头道:“要输啊。” 康时惊愕:“……为何如此?” 江老将军瞥了一眼抱着双臂,闭眼假寐的褚杰,说道:“因为武者之意,这玩意儿有跟没有完全是两码事。如果刚才出战的是赵奉,咱们这边的胜算估计能高点。” 十四等右更与十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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