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 林风长得可比自己更像个女儿家,如果“他”这不叫好看,自己岂不是丑若无盐? 女君刚定下心神,突然福至心灵想起什么,两颊肉眼可见地飘起薄薄粉晕,忙起身回到自己房间。虽说她不拘小节惯了,但这个时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太大胆了。 生怕晚走一步会坏了林风的清誉。 看着女君逃也似的背影,林风终是忍不住噗嗤轻笑。她收回心神,继续挑灯夜战。 没过多会儿,隔壁响起敲门声。 收到青鸟传信的值夜署吏端来一木盒。 道:“这是女君要的棉花。” 女君忙道谢接过木盒,她又小声询问署吏:“请问……官署后院可有沐浴之所?” 署吏:“并无,不过可以送来热水。” “那――可不可以再帮我寻几截圆木?” 署吏笑道:“自然可以。” 林户曹叮嘱说要尽可能满足这位女君的需求,署吏虽不知为何,但人家只是要了一桶热水和几块圆木,比署吏想象中好伺候。 署吏一走,女君合上门,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盒还未脱籽的棉花,她捡起其中最饱满的一团,白胖胖的,捏着手感相当舒服。她口中嘀咕:“这就是棉花?长得也不好看啊……长得不像花,倒像是云团……” 为什么不叫“棉云”呢? 四宝郡官署也有意思,为了这么一个东西,豪掷重金,悬赏五十两!她一想到这个金额就两眼放光,口水直流。那可是五十两白银啊,不是五十个铜钱!够她花好久! 先前看到告示的时候,她还以为难度多大呢,做好了要跟五十两死磕的心理准备。 看到棉花的第一眼,她就有了头绪。 “嘿嘿,这不就是白捡的钱吗?” 女君上下抛着那团棉花,信心十足。 不到一盏茶功夫,便有几名下人提热水过来,很快就将浴桶灌了个六成,圆木也送来七八根。每一根都有她大腿那么粗!木质坚硬细腻,通体泛白,看不到一个虫眼。 女君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跟着换上干净寝衣,一头长发用两根木筷盘在脑后。 她打开随身背着的木箱子。 里面装满各种木匠用具,琳琅满目,尺寸大小不同的凿子、刨子、锯子、尺子、铲子、长线、墨斗……甚至还有一个非常小型精致的刨台。这个木箱重量目测不下百斤! 女眷双手交叉伸个懒腰,指节发出噼里啪啦声音:“争取今晚做完,明儿领赏!” 三下五除二,锯下长度合适的木头。 因为担心旁人抢了自己的饭碗,抢先一步领走赏金,女君没打算精细雕琢,做个大差不差的先交差。她将打磨差不多的木头以榫卯结构拼凑成“门”状,再做出两条直径一模一样的圆木当转轴,两根转轴紧贴,与先前的“门”拼凑成“闩”的大致形状。 两根转轴比木框更长。 两根转轴末端进行加工,做出类似齿轮的结构,其中一根转轴另一端加上把手。 做完这些,女君掏出木盒中的棉花,根据棉花籽大小,调整两根转轴间的距离。 接下来,只要将没有脱棉的棉花放入两根转轴之间,转动转轴把手,两根转轴就会随着齿轮相反运转。又因为转轴之间间隙很小,被卷入的棉花会自动分离棉絮和棉籽。 女君一边使用一边调试。 不一会儿,地上全是棉花籽。 她将棉絮和棉花籽放在两个盒子。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女君不好去敲隔壁的门,便伸着懒腰爬上床榻,将被褥往身上卷一卷,几息功夫便听到她熟睡的轻鼾声。这一睡便睡到阳光顺着窗沿撒进屋内。 女君是在一阵刀光剑影的嗖嗖声中醒来的,她掀开被褥,小心翼翼推开窗户。 那位林郎君正在庭中舞剑。 她看了一会才放下窗户。 待女君穿戴整齐出来,林风正好收剑。 “可是动静太大打扰北女君了?” 女君摇摇头:“没、没有。” 林风领着她去官署食堂吃了一顿朝食,那依次排开的食物看得她眼睛发直,林风道:“想要吃什么就跟厨娘说一声,这里都是免费吃的,不用拘着自己,敞开了。” 女君便每一样都要了一些。 结果―― 看着林风端盘上的食物,她嘀咕:“文心文士的胃口不比武胆武者小啊……” 林风一人吃的抵得上她一整天食量。 但很快她就没有精力关注这些了。 因为户曹官署食堂的食物也太好吃啦!自己以前吃的跟这些相比,完全不是人吃的。女君一心一意只顾着埋头干饭。 良久,她一连打了好几个饱嗝。 “嗝――嗝――嗝――” 林风唇角噙着温柔的笑意,起身去给她端来一碗热汤,温声道:“喝点压压嗝。” “林郎君真是大好人!” 她感动地接过,捧着一饮而尽。 用完朝食,林风也该上值了,女君摆摆手道:“你忙你忙,我也有事情要去办。” 她急匆匆跑到后院将小型脱棉机抱在怀中,再马不停蹄跑到官署门口,见到告示牌上的悬赏告示还在,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抬手将它揭了下来。一看有人揭下告示,署吏忙上前,恭敬问:“女君可是要献上农具?” 她笑道:“对!” 署吏看着她怀中简陋的东西,心中嘀咕起疑,但并未表现出来,反而领着她去见户曹老大――户曹掾林风。女君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层次的大官儿,心中有些忐忑。 待看到人,她傻眼了。 惊叫:“林郎君?你就是户曹掾?” 林风温柔一笑:“嗯,是我。方才听署吏说你揭下官署门口的告示,我还在好奇是哪一位能人异士能解燃眉之急,未曾想是北女君。女君怀中之物,便是你要上交的?” 因为是熟人,北女君紧张一扫而空。 她胸有成竹地道:“对,就是此物。” 同时亮出已经脱离好的棉絮和棉花籽。 “可否劳烦女君亲手演示一下?” “行,这简单!” 林风抬手,署吏很有眼力劲儿地下去搬来一箱棉花。因为这台脱棉机做得非常玲珑小巧,所以演示的时候,林风和她都只能坐在地上。她一瞬不瞬地看着,棉絮和棉花籽在脱棉机转轴转动之下,非常轻易就分离了。林风越看眼睛越亮,激动得抚掌赞扬。 “女君慧心巧思,此物当真神器!” 林风的夸赞让女君有些害羞,忙谦逊道:“当不得,当不得,这东西太简单了。” 简单到她三四岁的时候都能做出来。 用这么简单的东西换五十两白银,她多少还是很不好意思的,总觉得受之有愧。 因为这一份“愧疚”,她小声地道:“因为时间紧迫,东西做得粗陋。若林户曹愿意等,再给我一天时间,我还能再将它改善一些。只是――仅一台,够用吗?” 林风摇头:“一台自然是不够用的。” 这种简易脱棉机,多多益善。 最重要的是―― 林风看着脱棉机道:“它太小了。” “尺寸不是问题,不过若是往大了做,转动转轴就比较费劲儿,我还得再改改,才能让它更加省劲儿。”数量就更不是问题。 这种结构简单的小玩具,随便一个有经验的工匠都能制作,仿制起来十分简单。 纵使如此,林风仍如获至宝。 抬手让署吏把悬赏奖金送来。 女君用了莫大自制力,才让自己不至于钻进钱眼儿里闹笑话。林风仿佛没看到她的小表情,热心地问:“昨晚听女君说是来孝城找寻铸造大师,可知此人住在哪里?” “这个……不清楚,我只知道那人姓‘白’。”孝城那么大,找个人可不容易。 女君最担心的是对方不在孝城。 若如此,自己不就白跑一趟? 林风表情扭曲了一瞬,似乎没想到会这么巧合,但这也正中她的下怀:“据我所知,‘白’这个姓氏并不多见。但我凑巧就认识一个姓白的,此人姓白名素,字少玄,恰巧也会锻造。多半就是你要找的人了。” 女君眼睛一亮:“大师在哪里?” 林风笑道:“不凑巧,出门打仗了。” 女君:“???” 这个回答超出她的想象范畴。 “大、大师出门打仗了?何时回来?” 或者说,还能活着回来吗? “具体时间不知……”林风心中估算了一下前线的情报,笑道,“但应该也快了。” 女君拍拍胸脯,庆幸道:“那就好。” 她可不想白跑一趟。 “女君若是无落脚地方,不妨在官署住下来吧。待少玄凯旋,我也好第一时间介绍你们认识。”林风趁势开口邀请女君。 后者不做多想就答应下来。 官署食堂的饭菜实在太馋人。 “那――我便叨扰了!” 一想到接下来一段时间都能吃上,心情都明媚了,对林风的好感度更是涨了又涨。 林风继续旁敲侧击:“女君仅用一夜便解决困扰吾等多日的难题,当真是后生可畏,令人敬佩,不知是家传绝学还是拜了哪位名师?若方便的话,真想上门讨教。” 女君见林风郑重其事,心下纳闷。 自己随手做的小玩意儿,当真这么好? 嘴上道:“算是师门传承吧,不过我老师已经仙逝多年,师门只剩我一个传人。” (_) 脑瓜子痛了两天,抗原到了,好消息是没有阳,坏消息是还没好,怀疑是吹空调吹的。更坏的消息是小区群里有好几人二阳了……卧槽。 (本章完) 761:墨家弟子(下) “只剩你一人了?” 林风神情肉眼可见地失望和惋惜。 倘若能顺藤摸瓜,将对方师门连根拔起,全部移栽到主公的篱笆地里面,待主公率兵凯旋,必能使其展颜。陇舞、四宝和岷凤三郡庶民也能因此获利,只可惜啊…… 女君不知林风心中所想,只看到她脸上未加掩饰的失望和惋惜,胸腔轻轻一颤,似乎被什么柔软东西触碰。因为匠人在这个世道并不受人尊重,士农工商之中,仅仅比商贾好一些。说是师门,其实是给自己脸上贴金,说白了就是两个靠手艺谋生活的匠人。 老师出身微寒,只是农家女,而她则是老师中年之时,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孤女。 师徒二人自此相依为命,四海为家,靠着手艺帮有需要的人家打造器具,换取微薄酬劳。因为居无定所,风餐露宿,很多时候还要面对野兽的威胁,不曾有一日安歇。 官员对于她而言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眼前的林户曹却会为一个已经逝去的匠人惋惜,这让女君对林风的好感度直接一步到位,只觉得此人亲切。嗯,是个好官!她走神了会儿,林风已经将什么都安顿好。 命令下人将官署后院的房间好好拾掇,准备几身新衣,又给女君单独开辟一间“工作室”――昨晚她锯木头、凿木头的动静可不小。林风耳力又强,想听不到都难。 “不、不用如此。” 女君有些惶恐地摆摆手。 林风道:“这是北女君应得的。” 女君眼神迷惑,林风跟她解释道:“你制作的脱棉机,不知能造福多少黎民百姓。因为它的存在,未来会有你想象不到的庞大庶民受惠,甚至将无人在冬天冻死了!” 女君惊讶地合不拢嘴:“当、当真?” 林风拍拍她肩膀:“你,功德无量!” 短短五个字,给女君造成的冲击和震撼让她久久不能回神――自己一个寻常匠人也配得上如此盛赞?她本想质疑,但这话是从林户曹口中说出来的,她又不得不信。 林户曹肯定不会骗自己的! 晌午的时候,女君的“工作室”已经整理好,屋子墙面、桌桉乃至刨台,摆满了大大小小、令人眼花缭乱的新工具。她一进屋子就被牢牢吸引了眼球,再也挪不开眼。 “林户曹,这些都给我用的?” 她险些要语无伦次。 虽说里面很多工具她也有,但不少工具的木柄都用到包浆了,很大一部分还是师祖传给师父,师父又传给她。她一直想给自己换些新装备,苦于财力不足,只能干瞪眼。 她这件摸摸,那件碰碰。 恨不得抱着它们永远不撒手了。 谁知,林风笑着跟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女君喜得心脏怦怦跳:“还有别的?” “北女君随我来。” 她亲自将女君领到“工作室”屏风后面,这里有一个面积不大的小房间,三面墙摆满了一摞摞的书简,中间放着一张看着就很好睡的床榻。一床被褥在床头整齐码着。 林风指着几面墙的书柜,眉眼温柔如一汪清泉:“北女君,这些是我命人从户曹书库整理出来的,我想,你有可能会喜欢。” 女君没有说话,因为她感觉自己心脏狂跳,似乎有跳出嗓子眼儿的错觉。她紧张得同手同脚上前,拿下手边一卷书简。书简的绳索串着小竹片,上书《墨经・经说》。 里面还有许多心得批注! 她喜得眼睛越睁越大,失控大叫。 甚至在不大的房间小跑起来。 待回过神,碰上林风含笑眉眼,她勐地红脸,自己刚才的失控丑态都被人看了去。 “林、林户曹……这些我也能看?” 嘴上询问,但行动上已经抱紧那一卷。 林风点头:“本就是为女君准备的。” 女君背过去拍拍滚烫的脸蛋,暗中又掐了一下自己手腕,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掐了会痛,她没有做梦! 但很快,她的注意力都被另一面书柜上的竹片吸引,上面全部都是《天工开物》。 女君激动扒着书柜,努力压下呼吸。 “这、这这这也、也能看?真的?” 林风肯定道:“嗯。” 女君当即就激动得嗷呜了一声。 她的师父,毕生最大的遗憾是不能亲眼目睹《天工开物》,老师还说这本书的存在是她老师告诉她的。《天工开物》在她们师门流传,但却没有一代人真正看见过她。 因为―― 据说这本神书在山海圣地。 而山海圣地需要文心武胆才能踏足。 尴尬的是,她们师门诸多墨者九成都是女子,剩下一成男子也都是没有天赋的普通人。用老师的话来说,有这个天赋出将入相不好吗?谁愿意做这些苦活儿?这就导致传承越来越少,日子越来越苦,这一支脉只剩下她。其他支脉有没有传人,她不清楚。 估摸着就算有,日子也清苦。 女君幼时不懂,一本书有甚好惦记?但随着年岁渐长,她也跟老师一样对《天工开物》产生了执念。为此,她努力结交有修炼天赋的朋友。结个善缘,说不定哪天他们进入山海圣地,愿意帮自己找找《天工开物》。哪怕可能性不大,但――万一呢? 万万没想到啊,它就在这里! 她感觉自己这辈子就没这么快乐过! 若非林户曹还在旁边,她都想放开了,抱着这些宝贝在床榻上来来回回打滚儿。 咦,说起床榻,她发现被子有些奇怪。 忍不住伸出小手摸摸,一瞬间,前所未有的丝滑触感顺着指尖,犹如电流一般传遍她全身。这被子丝滑中带着微凉,关键是重量还轻,捏着柔软又蓬松:“是棉花?” 林风道:“是蚕丝。” 女君在原地瞬间石化了。 她听说过蚕丝制成的被褥又轻又保暖,但她贫瘠的想象力无法描摹具体触感,未曾想今日实现。女君这下有些局促了,紧张抱着书简不撒手:“你、你对我太好了。” 好到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脑中还非常不合时宜地飞出云元谋讲的那些话本子,什么英雄救美以身相许……虽说她也曾畅想,但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自己也攀不上人家。 女君紧张等着林风回应。 林风倒是非常诚实地说出真实原因:“女君有大才,这点儿不过是为招揽讨好。” 女君指着自己:“我?大才?” 自己还能跟这个词联系上?哪怕林风此前说她制作的脱棉机能造福万民,但毕竟没有亲眼所见,她也只以为对方是在夸大。 林风又一次点头:“对。” 她还以退为进:“不过,我知道诸如女君这样才华横溢的栋梁,或许不喜欢官场的束缚,这也无妨。招揽一事更多还是要看缘分,女君不必烦恼。在白将军回来之前,可安心在此住下,以全吾等一尽地主之谊。” 待女君回过神,林风已经离开。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在做梦?” 从大木箱掏出老师的灵位,将一卷《天工开物》在灵位前晃了晃,笑得有些傻憨,挠头道:“可惜这是人家的宝贝,不然徒儿一定要誊抄一份给您老烧过去……” “不过,弟子看了也相当于您看了。” 她不知道白素何时凯旋,便夜以继日,抓紧一切时间阅读小房间的藏书,一读就是整整三天,食物都由下人去食堂打好送过来。待她重新走出工坊,身上都有些馊臭。 书,太多了。 越看越觉得自己渺小,时间也不够。 于是,她,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林户曹,我现在接受招揽还来得及吗?” 她顾不得整理仪容,小腿跑得飞快。 循着记忆直奔林风的政务厅,一路上的署吏早被叮嘱过,无人呵斥她不可疾奔。 哐的一声! 她打开了政务厅的门。 只是,不凑巧对上了三双眼睛。 她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 此时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林风只是温和笑着,冲一侧青年文士道:“主簿,这位便是献上脱棉机的能人。” 青年文士闻言,面上冷色似冰雪融化。 另一位女装打扮的文士也欣喜望了过来,眼睛一亮,道:“早就听闻先生大才,今日才得一见。仔细一瞧,果真有龙凤之姿。在下户曹署吏,姓沉,名稚,字瑶禾。” 女君也学着沉稚行礼回礼。 她道:“我叫北啾,字周口。” 沉稚疑惑:“先生这名字好生奇怪。” “我师父捡到我的时候,说我哭啼胜过群雀啁啾,便取了这名。”北啾挠挠头,不止一人觉得她名字奇怪,但她很满意。随老师姓“北”,名啾,字则是“啁”字拆分。 沉稚温和一笑:“原是如此,先生这么一说,这名字不仅童趣还饱含恩师爱怜。” 北啾被她说得满脸通红。 唉,还得是文化人说话好听。 不似云元谋那个蠢货,只会取笑自己。 “方才女君说的可是真的?” 林风可没忘记北啾推门之时说的话。 “嗯。”北啾说得很小声。 声音虽然小,但在场三人哪个耳力差? 祈善暗中传音给林风。 《天工开物》这些藏书意义重大,本来不该轻易让外人看到,但林风紧急传信给自己申请,祈善才答应下来。本来想见一见北啾,亲自把把关,看看此人心性品格如何,但对方一直窝在工坊不出来,只得作罢。今天凑巧碰见,祈善对北啾印象不算差。 林风和沉稚一起起身送走祈善。 祈善一走,北啾肉眼可见放松下来。 沉稚打趣道:“你害怕主簿?” 北啾怯怯点头:“头一次见气势这么强又这么严肃的人,不过,他肯定是好人。” 沉稚噗嗤笑了出来。 “日后都是同僚,熟悉就好。” “我怕我做不好……” 沉稚宽慰道:“万事开头难。” 幸好,都是她最擅长的。林风又拨了几个从属去工坊帮忙,辅助她了解官署事物。 林风叮嘱道:“最主要的还是帮忙改良、整理农具,汲取《天工开物》内的经验,制造更多利民、便民的物件。眼看着即将入夏,附近郡县一到夏日,雨水就少。哪怕主公这几年大兴水渠,但汲水浇灌仍需要人力。若能在此下功夫,郡县庶民皆能受益。” 北啾正色,接下任务。 她这些年流浪过很多地方,结识了很多底层庶民乃至贱民,但极少从他们口中听到对上位者的溢美之词。孝城的风气却截然不同,她――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喜欢这里! 林风还要忙,沉稚便带着北啾熟悉户曹官署,顺便还要带着她去登记造册,方便官署每个月发放俸禄。一圈下来,北啾恍恍忽忽,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她脱贫了! 关于林风沉稚二人的性别误会,直到多日后,沉稚将她从木屑堆挖出来,约去按乔馆推拿,她才知道。当二人褪去宽大外衫,只剩一件轻薄内衫,北啾眼睛瞪得老大。 “息息息――胸――” 她惊吓得指着二人衣衫下的起伏。 沉稚看看林风,林风看看北啾。 跟着,她低头看看自己:“还好。” 不知道是大木箱压的,还是北啾生活条件不好,她的弧度跟自家主公有的一拼。 北啾:“……” 这一晃神,晃到热气蒸腾的香水行小浴池,林风和沉稚泡在水中,只剩贴身腰巾。 北啾小脸泛红地缩在角落,良久,她憋不住:“可、可你们不是文心文士吗?” 文心文士能是女人??? 林风狡黠一笑:“有何不可?” 沉稚泡得脸颊绯红,双眼迷蒙。竟媚眼如丝地看着北啾,打趣她:“周口,你我今日已经坦诚相见,妾是男是女,你还分不清吗?妾心口疼,要不要替妾揉上一揉?” 北啾被她这股子媚态蛊惑。 滴答,滴答―― 丝丝缕缕红色在浴池水面晕开。 她,流鼻血了。 第二日。 北啾又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林户曹,我要修炼!” 虽然起步很迟,虽然年纪已经错过启蒙,但只要有着一份决心,她相信自己任何时候都不算晚!她要当真正的墨家墨者! 她对上林风含笑的眸,看她温柔浅笑。 “好!” 一字,足以抵得上天籁之音。 762:兄终弟及(上) 大陆东南,曲国,曲滇。 所谓“曲国”的前身乃是“申国”。 申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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