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肉! “屠刀只有落在自己身上才是疼的。” 先除掉谷仁,之后的,一个个慢慢来! 黄烈等人都注意到少冲的异样,养了少冲这么多年的谷仁,如何会觉察不到呢? 他轻叹一声:“十二和十三……” 这俩弟弟真是让他死都不安心。 特别是十三这个孩子。 以十三的脾性,恶念哪有这么容易反杀他?谷仁不用想也知道这傻孩子做了什么。 恐怕连抵抗都没有抵抗吧? 既然如此―― 十三兄弟赴黄泉,也不枉结拜一场! 思及此,谷仁迟疑的眸逐渐坚定下来,此时此刻,士气已经不足以支撑六臂巨人。最后一次挡下数十枚飞射而来的火球,谷仁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大口血,半身巨人口中溢出一声凄厉哀鸣,砰得一声,如焰火散开。阵线在重盾力士节节逼近下一退再退。 此刻,谷仁兵马折损六成以上。 后方也有士气耗尽,萌生逃意的兵。 谷仁仿佛感觉不到手臂的伤口,坚定不移拔出佩剑,一道言灵,纵马杀向敌军。残部跟随他发起了最后的冲杀! 身侧亲卫坠马,老六也抄着剑补上。 黄烈见状,笑容癫狂。 “谁拿下谷子义首级,赏赐千两!” 谷仁此刻文气已然耗尽,连一道文气屏障都无法凝聚,只能靠着身法躲避迎面而来的箭矢。冲杀的同时,血染剑锋,斩杀数人,身上不可避免地插了好几支流矢。 他气沉丹田,嘶吼一声:“黄希光,你祖宗来了!”武胆武者可以燃烧武胆拼命,文士自然也有类似的同归于尽手段。 要他首级? 白日梦没醒呢? (σ)σ:*☆ 谷仁下一章就彻底下线了(悄悄话,他上“封神榜”了。) (本章完) 771:谷仁之死(下) “不妙!” 玄衣武者勃然变色。 “他要自爆!” 黄烈黑着脸:“谷子义疯了!” 武胆武者压箱技能是自爆武胆和自燃武胆二选一,炸就完事儿,文心文士同样也炸,却是以言灵沟通天地,借用神力降下天雷。据说此法会神魂俱灭,故鲜有人使用。 毕竟,人们总会对死后世界有所寄托,若是魂飞魄散再无来生,便是彻底没希望。 贼星降世两百余年,有魄力这么干的人,一只手数得过来,如今还要加个谷仁。 亲眼目睹亲兄弟在玄衣武者掌下一一战死,连少冲加入战局也只是让其余人多活了一时片刻,晁廉负伤,这叫他如何不疯? 不过,他是清醒着发疯! 唯一遗憾的? 约莫是无法实现黄泉共饮的承诺。 不过,他不悔! 老六面色悲戚道:“大哥!” 他心一横也想跟随自爆,却是有心无力,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同一片区域只能有一名文心文士自爆引动天雷。范围内的其他文心文士丹府在天雷气息压制下,文气滞涩。 某种程度上,杜绝胁迫文心文士当行走炸弹的可能!然而,这不是老六想要的。 “御盾!” 黄烈看着谷仁狂笑着冲杀过来,当机立断命令重盾力士合力撑起一面盾墙,抵御待会儿从天而降的天雷。此时的谷仁无人敢挡,胯下战马体力不支,他就下马冲杀。 头顶雷云不过瞬息就已成型。 奇怪的是,雷云却是黑白泾渭分明的“阴阳鱼”,白色部分有冰蓝色雷电奔腾,黑色部分则是蓝紫色雷电,隐约还透着不祥的黑漆。很显然,这俩雷云目标不一样。 白色奔着谷仁而来。 黑色的雷云么…… 玄衣武者看着疯狂纠缠自己的少冲,脸色阴沉得能滴下墨汁,拼着要被少冲利爪撕下一大块手臂肌肉,他也要远离此处。少冲斩杀恶念失败,又被恶念侵占身体,日后必然会成为危害苍生的人形杀戮野兽。天地有浩然正气,如何能允许这等危害存在? 少冲不用冲第二关,第三关的雷劫也会自动找上门。尽管生还概率不大,但倘若这种形态的少冲能扛过来,只要他日后不再继续杀戮,制造杀业,也能安然无事。 一般情况下,这雷劫要三五个月才来。奈何少冲被恶念侵占之后就赶来战场,而战场啥都缺,就是不缺死人和怨气,再加上谷仁死也要啃下黄烈一块肉,上来就自爆。 以言灵请动天雷。 天・劈了么・雷接下这单,嘿,意外发现下一单“劈了么”目标也在。于是乎,秉持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干脆多劈一个人。于是便有了两份天雷在战场上方汇集的盛况。 玄衣武者想逃,少冲自然不让。 野性侵占大脑的他只想杀了玄衣武者。 “噗――” 胸脯正面中了少冲一爪。 五道血痕深得可以看到肋骨。 “撤兵――快――” 谷仁引动的天雷强度不算什么,但少冲恶念引来的天雷不同,其强度堪比十五等少上造晋升雷劫。正常晋升雷劫利大于弊,渡劫武者吸收后能淬炼肉身,延年益寿。眼前这道却是来除掉为祸世间的恶念,只有弊,没有利。每一道加强,奔着劈死人来的。 重盾力士本身存在也有违天和。 若被两道天雷牵连,算入清理范畴,即便他们能结阵抗下天雷,也要元气大伤。这种时候不让开,还眼巴巴等着雷劫落下,多少是有那么点儿大病!玄衣武者青筋暴跳。 轰―― 不过酝酿几息功夫。 一道冰蓝色雷电自雷云吐出。 谷仁握着剑柄,大笑着从容赴死:“黄希光,纵使形神俱灭,吾也会在天地之间看着你,看着你如何作茧自缚,自寻死路!” 轰―― 他耳朵听到天雷坠落的声音,也听到丹府轰塌的动静,那颗气息温和的文心首次展现它暴戾的一面,巨大力量由内而外蔓延。这过程,似乎很慢,又似乎有一生漫长。 在意识被吞没之前,他听到六弟的呼喊被雷霆吞没,看到黄烈那张青黑扭曲的脸被白光覆盖,也看到十三猩红双眸涌动的惧怕。无数熟悉的人影在眼前走马观花掠过。 “大哥――”是三弟。 “大哥快来!”是七弟。 “唉,大哥别磨磨蹭蹭了。”是八弟。 “大哥,一起走吧。”是二弟。 “大哥……” “大哥……” 谷仁似乎看到整整齐齐,站在光芒尽头的几道人影,他们仗剑持刀,冲自己呼唤。 他笑着弹了弹衣袖:“来了。” 谷仁昂首挺胸,笑着走向几个兄弟。 握住其中一人冰凉的手,唏嘘道:“原来天雷不会神形俱灭啊,谣言误我――” 轰―― 当第二道冰蓝色雷电要落下的时候,第一道蓝紫色雷电也同步降下。两道颜色迥异的雷电被互相牵引,交缠、扭曲,方圆数十里天地之气被二者鲸吞虎噬,吸纳干净。 不止是天地之气,连战场上的怨气煞气也被疯狂吸收,它们在半空汇聚成一团。 顷刻,化为五彩斑斓的黑。 乍一看好似天狗吞日。 这道黑光有着巨大引力,牵扯着地面上的物件向它飞去,砂砾、石头、箭矢、尸块乃至尸体,甚至连之后的天雷也被它尽数吸收。黄烈看着这末世降临的一幕,早就顾不上其他,率领兵马暂时撤退数里。玄衣武者在感觉不妙的时候就已经想方设法逃离。 直到飞出五六里,灭顶之感才淡去。 他心有余悸地看着那道黑球迅速膨胀。 嗡嗡嗡―― 五彩斑斓的黑球所过之处,尽数寂灭。 过了足足一刻钟,那一片烟尘才散去。 黄烈和玄衣武者率人回返。 地上只剩一个数百丈直径巨坑,巨坑范围内的尸体尽数消失不见,原地还残留着能让人经脉生疼的暴戾气息,时不时还有电流噼啪。二人面色惊骇地互相对视了一眼。 此时,玄衣武者眼尖看到一抹光。 他运起残留的武气化出武铠,谨慎闪至那地方,挖出一枚国玺,国玺完好无损。 黄烈看着国玺却不曾展颜。脑子里面来来回回闪现谷仁临终前的“遗言”,或者说对他的诅咒。文心文士的嘴,冥冥中有着言出法随的能力,他担心谷仁的遗言成真。 玄衣武者对此却哂笑不止。 “死人临终前的狂傲之言罢了。”谷仁活着的时候,黄烈尚且不惧,还怕一个死人的嘴?玄衣武者的话让黄烈脸色稍霁。 黄烈深吸一口气,压下不安。 他道:“清点一下损失吧。” 折损怕是会超出预期很多。 谷仁兵马不要命,谷仁的兄弟也不要命,最后的双重天雷更是看得人心惊胆战。哪怕黄烈已经第一时间命令文士转移先锋,先锋的重盾力士也在后撤,但仍折损数百。 重盾力士培养不易,黄烈也会心疼。 玄衣武者正要点头应下,喉头痒意上涌,蓦地吐出一大口黑血。他低下头,看到伤口流出来的血都泛着黑色。黄烈也注意到他的伤势不同往常,一把掐住他手腕,稍作检查,沉色道:“那畜牲的爪子带着蛊毒!” 又问玄衣武者:“你可还好?” 玄衣武者又呕出一口血。 “暂时还死不了,但需要尽快恢复伤势,闭关一阵子才能将这些毒逼出体外。”十六等大上造的身体耐造,相同的伤势和蛊毒放在其他人身上,尸体都凉好几轮了。 黄烈立马招来文心文士和医师。 临走之前,他看着大坑,面露可惜。 但等战场整理结束,听到上报的损失数目,这份可惜瞬间化为了恨意,他咬牙切齿地道:“若非谷子义那厮已经神形俱灭,吾必要将其尸体挂起来暴晒,鞭尸解恨!” 谷仁确实咬下他好大一块肉! 若损失还在可控范围内,黄烈本想乘胜追击去灭了吴贤兵马。唯有灭了吴贤,方能令沈幼梨孤立无援!至于联盟军其他成员,根本入不了他的眼!现在计划全打乱了! 黄烈一掌劈断了桌案,胸脯起伏剧烈。 “吴昭德的兵马此时在何处?” 黄烈眸中闪过强烈的不甘心。 此时的乾州汇聚各方精锐势力,只要将他们全部或歼灭或收编,稳住阵脚,基本就能称霸西北这一片大陆。待休养一年半载,再横扫其他不安分的小势力,大局既定! 黄烈灭掉谷仁,迈出去至关重要的第一步,偏偏中途出了差错,他如何能甘心? 帐下一众智囊劝谏。 “主公,此刻尚不是出手的好时机。” “主公,不若派人挑拨其他势力,令其自相残杀,吾等在一侧坐收渔翁之利?” “……只要手握国玺,势必会打起来。以吴昭德的野心,绝对不会止步于此。” 参加屠龙局的,除了谷子义和沈幼梨这俩纯傻子,哪个没有勃勃野心?哪个又真以为屠龙局目标真是为了屠龙?“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西北这片地区的至高地位! 黄烈当然希望吴昭德跟沈幼梨干起来,这俩最好打个两败俱伤,或者其他势力联合起来讨伐他们两个。但,他更担心这俩会联合起来。沈幼梨缺心眼儿,吴昭德不缺! ―― 城中,茶肆。 “什、什么?飞升了?” 众人听故事听得如痴如醉,为谷仁兄弟惋惜,感性的还偷偷用手背抹泪,同时对黄烈也生出几分恨意。但这座城被黄烈接手,他们不敢吭声。难免的,内心更偏谷仁。 但他们也只敢畅想谷仁兄弟投个好胎,说不定十八年后还能结拜,找黄烈复仇。脑洞更大一些的,也只是想想附近哪户人家最近要生娃,说不定其中就有谷仁兄弟转世。 结果―― 说故事的那个话锋一转。 谷仁几个兄弟全部兵解飞升了。此话一出,坐在角落伤神的云策险些一口茶水呛出来,听众们纷纷表示抗议,说他胡编乱造。 那人抚着伤腿,梗着脖子争辩。 “怎么不算飞升了?” “不都说生前行善积德,死后能飞升?他们武艺如此高强,被天帝老爷点拨过去,提拔成天将怎么就不行了?你们这些没见识的你泥腿子懂什么?”说着,眼眶已泛红。 云策闻言一声叹息,留下茶水钱。 他偷偷离开茶铺。 站在岔路口发了一会儿呆。 最终,还是想去跟黄烈见一见。 身后还传来那人坚定的声音。 “就是飞升了!飞升成天将了!” 与此同时,广袤大陆的另一端。 一名身穿粗布麻衣的中年男人坐在石块上,呷了一口酒,在石块另一边,坐着一名身形略有些佝偻,满面皱纹的白发老者。老者身上披着一件宽大长袍,兜帽压着发髻。 一个喝酒监工,一个闭眸静坐。 刷,刷,刷―― 时不时还能听到翻泥土的声音。 中年男人皱了皱鼻子,忍不住出声:“你让少白扛着铲子挖坑,还压制他武气,这一铲子一铲子的,这得挖到什么时候?” 老者声音沙哑:“磨炼他毅力耐性。” 中年男人捏着鼻子:“磨炼他耐心和毅力,什么时候,干什么不行,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天气?等他挖好能埋两三千人的坑,这些尸体都臭了!要不是用言灵隔绝血腥气息溢散,方圆百里的野兽都能招来!” 老者道:“臭不死人。” 中年男人垮着一张脸,低骂一声。 前几日,老者带着少白在山谷中冥想静坐,引魂酬神――搁在中年男人看来就是跳大神――结果少白刚引出所谓“神力”,天空裂开一个大缺口,哗啦啦丢下一堆尸体。 中年男人猝不及防被尸块砸头。 若非闪得快,就被成堆尸山给活埋了! 一老一少看着尸体呆了呆。 小的蠢:“老师,神明赐下的吗?” 中年男人险些要破口大骂。 哪个邪神赐福信徒是给尸体的啊? 分明是哪里干仗动静太大,引发空间异象,将尸体给传过来了,他直道晦气! 老的奸:“神明命你引渡亡魂。” 小的问:“学生该怎么做?” 老的答:“挖坑,让他们入土为安。” 傻乎乎的少白就被哄着挖坑埋人了。 中年男人看着成堆的尸体,道:“大陆中央几个国家虽有矛盾,但都是小打小闹,能用和亲岁币解决就不动手……弄不出这么大动静。你说,这些尸体哪里来的?” 老者闭眸不言,过了一会儿,一身穿白色劲装的少年一手提着铲,另一边扛着一道血淋淋的人,几个起跃跳来,脸蛋写满了惊喜:“老师,这人好像还有气儿!” 老者蓦地睁开眼。 中年男人不信邪地搭上此人脉搏。 “少白,尸体都凉了。” 老者道:“不,心脉尚有一丝!” �c(�`_�`)ノ 男主年纪虽小,但奶量惊人,能奶活三个幸存者。 PS:谷子义,盒饭,啊―― (本章完) 772:这仨命真大啊 “咦,居然还真的有一丝心脉尚存?”中年男人诧异,抬手拨开已经干涸黏在脸上的发丝,露出一张满是血污的脸,唇色泛灰,乍一看就是一具尸体,“命真大啊!” 中年男人看看那一堆的尸体。 从尸体坠落到现在已经过去几日。 先不说他身上伤势有多重,光是在尸体堆躺着这么久,还能守住一丝微弱心脉,妥妥是个文心文士。中年男人一检查他的经脉,果真如此。但他并没有做更多,而是抬头看着眼前一老一少,征询:“要不要救?还是直接丢回去,咱当就没看到他?” 话本说得好,来历不明的人不要乱救。 老者沉吟了会儿,掐指算了一算,开口道:“他们是因少白而来,也算是一种缘分,能救则救,不能救也是命数如此。” 微弱到只剩一缕心脉,这种伤势自然不是中年男人或者老者能救的,还得看少白。 只见少白抬手化出一根生长小红花的木杖,劲装之外化出纹路瑰丽的祭祀华服。 衣袍无风自动,双掌化印,令木杖悬浮半空,玄奥纹路并七星北斗自他脚下绽放。只见少白双目虔诚紧闭,口中吟唱呢喃。中年男人抬头,见身后有道巨大女性虚影。 虚影左手托掌,右手掐诀。 面目似被薄纱笼罩,看不清具体细节。 据老者说,这就是他们供奉的邪神了。 正想着,少白木杖落地。 无数绿叶萌发,化作藤蔓将地上的“尸体”缠绕、笼罩。随着绿叶没入此人身体,原先枯竭空虚的经脉彷若久旱逢甘霖,缓慢恢复了生机。微弱心脉被注入磅礴生命力。 砰、砰、砰、砰…… 心跳从微不可察逐渐变得清晰。中年男人搭着此人脉搏,好一会儿,指腹能感觉到微弱跳动,他咋舌道:“这可真是捡回一条命。唉,我被救的时候,怎没这待遇?” 硬生生将一个必死的人从阎王手中拉回来,这般手段,文心文士可做不到,世间医术最超绝的杏林圣手也拍马难及。待此人心脉平稳,少白一把将木杖插到腰间蹀躞。 兴冲冲道:“老师,我再去翻一番。” 说不定还能捡回几个活人。 别看他不怎么聪明,平时也有老师和林四叔陪伴,但少白偶尔也会感觉孤寂,若能看到几张新鲜面孔,他也就不会那么无聊了。几个起跃,又回到发现幸运儿的地方。 也不嫌脏,认真扒拉起来。 随着修炼深入,他对生命气息感知也愈发敏锐。比如刚才那个幸运儿,不管是林四叔还是老师,若不凝神仔细感知,极难察觉那一缕心脉的存在,而他不用接触,只要不是离得太远都能察觉,仿佛与生俱来。 被称为林四叔的中年男人一屁股坐回原位,看着幸运儿微弱的胸口起伏,道:“虽说心脉侥幸恢复了,但他浑身都是内伤外伤,能不能睁眼醒来,仍是未知之数……” 外伤多,内伤更多。 情况可比他当年差得远了。 老者道:“命数如此。” 林四叔:“……” 不愧是老神棍,笃信命理啊。 半晌,少白一左一右扛着两人回来,兴奋道:“老师,林四叔,这俩人我认识!” 老者和林四叔闻言诧异:“你认识?” 少白将二人放下,抬手指着左边的人,告状:“就是他,之前要抢我的花儿!” 再指着躺右边的人,开心道:“这人还说要给我买好多好多糖,我都记着呢!” 老师总是克扣他的糖。 明明他的门牙都长出来啦。 “老师,他是来给我送糖的吗?”少白在他身上摸了摸,试图找到藏着的糖包。 “少白,何时的事情?” 老者二人不由得凝重脸色。 仔细追问少白究竟怎么一回事。 因为惦记晁廉许诺的糖,少白记忆深刻,倒豆子般将大半年前的事情一一道来。 林四叔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惊得瞪大双眼:“就、就是说――这群人是从西北被传到这里?两地之间相隔岂止千里啊?” 还这么凑巧砸中他们? 他知道西北那边打生打死,各方势力卷到飞起,但产生这么大的空间扭曲,将人传送到千里开外,那得多么可怕的言灵?多么惊人的阵仗?林四叔开始恍忽。确信西北那些势力是在干仗而不是在拆了脚下的大地? 老者思忖,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少白还问自己怎么杀虫来着,难道就是眼前这人?他抬手将少白左侧的“尸体”翻了个面,拽着人衣领往下一拉,露出焦黑的背。 林四叔定睛一看,同情道:“这人是遭雷噼了吗?背上的肉没一块好的……” 不仅有血腥气、腐臭还有强烈焦臭。 不过,也幸好焦了,幸运止住血。否则背部这么大的伤口,流血也能流成人干。 老者师徒跟林四叔的关注点不一样。 少白遗憾道:“老师,没了。” 他之前留下的封印没了。 看着肩胛骨位置残余的残损图腾,老者松开手,隐约有些明白这些人为何降落如此精准。多半是此人身上带着少白的封印,少白恰好在引魂酬神,阴差阳错产生共鸣。 既是命不该绝―― “少白,稳住伤势,别让人死了。” 少白乖顺点头:“好的,老师。” 看着接连两次祝祷还没有力竭的少白,老者心中满意的同时,也生出隐约吃惊。 大祭司祝祷都需要耗费神力,而救人的祝祷又是耗费最多的祝祷之一,毕竟是跟阎王抢人,违逆生死伦常,代价自然小不了。历代大祭司祝祷救人一次都要休养数日。 少白却始终游刃有余。 虽与他心性纯良,信仰虔诚有关,但侧面也作证――这孩子确实深得神灵偏爱。 祝祷结束,二人心脉稳定。 老者使唤林四叔将三个重伤伤员扛回三人临时落脚的山洞,少白继续去翻找尸体。 林四叔只得苦哈哈照做。 看着排排躺着的三人,林四叔扭头,老者正蹲坐在角落,面无表情地配着伤药。 担心:“真不会救回来三个麻烦吗?” 老者澹澹应答:“若麻烦,就杀了。” 仿佛杀人就跟杀鸡一样稀松平常。 老者配药不仅用到药材,还会加入一些少白平日拿来玩的虫子,用杵臼捣成粉末,搓成恶心的一团。虽然看着反胃,但效果没得说。配了药,老者便感觉到了疲乏。 命令林四叔照顾人,径自去休息。 待月上中天,少白遗憾回来。 浑身脏乎乎的他,看着像个出门乞讨没啥收获的乞儿:“林四叔,没活人了。” 只有那三个幸运儿。 林四叔用老者的话湖弄少白。 “少白无需失落,他们命数如此。” 干燥洞穴内,三人排排躺在少白噼出来的石床上,石床旁燃烧着篝火,将阴暗的洞穴照得橘红。少白脱下看不出原来颜色的白色劲装,丢入衣篓,用木盆打水、冲澡。 “林四叔,他们什么时候醒啊?” 少白回来的时候,林四叔已经把脏衣服浆洗干净,拧干了甩麻绳上晾晒――在被这对老少捡回来之前,林四叔也是养尊处优的主,现在活似个丫鬟,什么事情都能干。 他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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