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939:做局(下) “设局之人能料到我会来,还明目张胆安排掮客透露线索,显然早就做好了应对之策。不管是粮食还是非法集资的钱财,估计在我们抵达金栗郡之前,都已经被成功转移,追回来的希望十分渺茫。”现代典型诈骗追回来的几率都不大,更别说这个时代。 荀贞手指哆嗦着捂上胸口。 颤声道:“气煞我也,气煞我也1 沈棠补了一刀:“现在先别急着生气,回头清点被骗的钱,多半会有惊喜。庞氏骗局利用的就是人性贪婪。数额之巨,怕是能让你阵前大发神威三五回,或者更多?” 荀贞听闻此言直接红眼,气的。 够让他大发神威三五回甚至更多的数额,那真是一个不敢想的天文数字!这些人怎么敢出借这么多钱?康时在一侧掰着手指算了算,吓一跳:“这数额,怕是不能吧?” 沈棠:“怎么不可能?” 她这会儿也无奈地在内心翻白眼了。 金栗郡这些猪队友真的带不动! 她举个简单粗暴的例子:“假设含章手中有白银九百两,出借出去,连本带利回来一千三百两,若此时收手可赚整整四百两。含章胆子小,第二次只出借赚来的利息四百两,连本带利回来五百七十七两,这次又轻松赚一百七十七两。含章,你会收手吗?” 被点名的荀贞回答道:“若臣事先不知,应该还会再谨慎一次,出借两次利息。” “第三次出借两次利息五百七十七两,毫无悬念,又一次连本带利回来八百三十三两。含章,你第四次胆子会大一些吗?” 荀贞代入其中,肯定点头:“会,哪怕知道这么大利益必然伴随着风险,但――” “但内心总存着几分侥幸,甚至会后悔浪费了前面三次机会――若是自己胆子再大一些,一开始就出借一万两,甚至十万两,三次之后就是三万两、三十万两!拿到分红的人不会见好就收,只会连本带利息又投进去,甚至是举债出借官债,只需三次分红,一万变三万,十万变三十万,百万变三百万……试问,如此暴利,谁不想赌一把?” 众人不由得扪心自问―― 他们真能把持得住吗? 即便他们能强行压下贪念,但亲眷呢? 哪怕他们的理智告诉他们这里头有大问题,但,只要在出事前拿钱走人不就行了? 沈棠看穿众人的心思。 问道:“假使拿着三百万不肯再出借官债,可当你看到旁人第四次分红还好好的,你会不会懊悔?会不会狠下心赌第五次?只要赌赢了,那就是整整四百三十五万1 一时鸦雀无声,唯有呼吸急促。 一百万到四百三十五万,仅四次分红。 沈棠最后浇了一盆冷水:“问题关键在于,你们不知道击鼓传花的鼓声何时会停。此事只有击鼓之人知道,而人性的贪婪一旦开闸就止不住,所以――此局注定会输。” 谁都以为自己才是那个聪明人。 她点出另一个众人都没注意到的深坑。 “……而且,你们别忘了官债借给谁,是借给商贾。商贾白身,地位不高,无权无势无依靠。有权有势有地位的人借给他们官债,难保心中没存着这样念头――即便这些商贾拿不出分红,自个儿的本金还是能用非常手段拿回来的,甚至是威逼商贾将其他人的本金给自己当分红。反正最后的烂摊子是商贾去收拾,自己还是能稳坐钓鱼台。” 这简直是旱涝保收的好生意! 他们赚钱,商贾兜底。 可谁能想到,商贾也是此局中的一环? 众臣的脸都听绿了。 因为他们发现自己身处局中,中招的概率极大。正如主上说的,借债的人是商贾,商贾还想欠他们当官的钱?出于这种自信,出借官债就是旱涝保收还低风险的致富经! 不敢想象被贪婪操控的他们会多疯狂。 褚曜宽慰自家国主:“事已至此,也只能当做是吃一堑长一智了,类似的漏洞不能再被人钻第二次。这种骗局,不管是组局之人还是入局官吏,立法严惩,不能姑息1 沈棠道:“官吏,罪加一等1 跪在地上的折冲都尉浑身僵硬。 沈棠没心情关注她的情况。 哪怕这名折冲都尉是被人做局,但她受贿是真,渎职是真,倘若粮草真辗转进入北漠手中,沈棠下令将其斩首都不算冤枉:“季寿,官债也是贿赂官员的手段,律法没规定,但也该当做贿赂定论。回头搜集一下各地贿赂贪污的卷宗,这方面定得细一些。” 康时拱手领命。 忍下脑袋发胀不适的感觉,沈棠打起精神为这事儿善后。她垂首看着面无人色的折冲都尉,口中溢出幽幽轻叹。金栗郡折冲府虽不是上府,但也是中府。女营先天弱势,此人能在短短十年赶上来,爬到折冲都尉位置,说她不可惜是假的:“法无禁止皆可为,那是对普通人而言,在座诸君皆为康国股肱重臣,对于尔等,法无许可皆为禁1 众人拱手行礼:“吾等谨记于心。” 宁燕说出众人都担心却不敢说的猜测:“主上,金栗郡如此,那其他地方……” 莫不是也遭殃了? 沈棠沉默着不说话,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她周身萦绕的浓郁杀气,仓部司郎中硬着头皮道:“主上,依臣之见,其他郡县纵有波及,实际情况应该比金栗郡好上一些。” 沈棠视线落他身上,示意继续说。 仓部司郎中:“监察御史郑愚。” 郑愚最后的消息是从凌州传来的。 沈棠为保护监察御史们的安全,规定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上报情况,与御史台保持联络。超出时间,便以监察御史安全遭到威胁处理。特殊情况,监察御史甚至可调用折冲府的兵力,先斩后奏。折冲府没收到郑愚消息,是他知道折冲府不安全,还是他暴露太意外,被敌人追杀得没机会搬救兵? 从时间线来说,郑愚应该在金栗郡发现了什么,不慎暴露,逃亡路上于凌州境内失去踪迹。歹人知道要暴露,匆忙间选择断尾求生,谋划一出“阴鬼窃粮案”吸引王庭的注意力,为转移非法资金和粮草争取时间。时间紧迫,坤州其他地方的网来不及收。 即便有损失,也没金栗郡这么大。 或许能挽回大部分损失。 幸运一些,甚至能全部追回。 沈棠带人来坤州的时候,命令兵部四司,户部度支司、金部司,带着七卫四率兵符去坤州各郡县调查,自己带一部分人来金栗郡――看见一只蟑螂,说明有上百只蟑螂藏于暗中,和人同吃同住!她担心出问题的可能不止一个金栗郡,其他地方也要查一查。 现在看来,这决定极其正确。 沈棠信不过本地折冲府,直接从七卫四率调人将金栗郡全境封锁包围,参与过官债放贷的官吏、本地豪绅富户乃至牵涉其中的亲眷,全部关押。一时间,大牢人满为患。 得知财产被卷,当场昏死几十来个。 牢房全是对沈棠的咒骂之声。 为什么他们失去了钱财还被下大牢? 合理怀疑这是沈棠敛财的伎俩! 试问,几个商贾、几个小吏,若无背后之人指使,这些人哪有胆子卷走那么多钱?恐怕,从头到尾都是姓沈的黑吃黑,私下将钱都昧下了!放出去的官债由折冲府出面收回,折冲府听命七卫四率,而七卫四率又是国主爪牙,她敢说王庭在这事儿清清白白? 一夜返贫的现状让这些人失去理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出口!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抵押祖产、到处借债去投官债。官债暴雷,他们不仅一无所有,还欠下了巨债! 钱邕双腿搭在桌上:“骂得真难听。” 说着,撕了块大鸡腿塞嘴里。 身侧副将忍下捂耳朵冲动,弯腰劝道:“郡公,这些人的污言秽语太脏耳朵。大牢臭气熏天,咱们要不要换个地方待着?” 这些人全在骂国主。 郡公和他都不适合听。 钱邕呸一声吐出鸡骨头,抽出帕子擦拭油腻腻的手指:“骂得难听,但我爱听。” 钱邕这人最爱凑热闹,这些年只有沈幼梨到处喷人,从未有人敢扯着嗓子骂她。 多稀罕啊,错过这村没有这店。 副将憋青了脸:“若被主上知道……” 钱邕道:“她会一起来听。” 副将:“……” 钱邕捻了一根银针剔牙:“褚杰现在不在,天枢卫就是你家将军我当家,你胆子这么小做什么?哼,你家将军我有分寸。” “若搁在以往,主上不会介意这个,但如今……”副将抬眼看着大牢内来来往往的刑部人员,时不时提人出去审问,压低声音,“主上吃了大亏,这脾气跟以往不同。” “又不是我干的,没道理迁怒我……” 副将:“……” 他从少年就跟随钱邕,深知对方脾性。 哪怕他在沈棠帐下干了五年的活儿,但之前几十年养成的意识不是那么好改的。对于他而言,沈棠是国主,是让他依附的主体,自身虽是客体,但并不完全臣服于她。 在平等之上,君臣之下。 苍天大树倒下之前,他不会生出二心。 “那您也要顾着点主上的心情碍…” 钱邕不耐烦摆手:“知道了,知道了1 跟随巡察的刑部人员被迫熬大夜,待他们忙完了,接下来就是天枢卫的活儿了。 仅一夜,初步结果摆到沈棠案前。 金栗郡柳长史,在沈棠抵达金栗郡前一天休田假,回去农忙,一连告假十五天。天枢卫派人去抓柳长史,却发现柳长史根本没回来――从附近农户口中得知,柳长史一直借口官署事务繁忙,一直花钱请农人照顾田产:“你们确信这四日,柳长史没回来?” 农人肯定地点头:“没回来。” 又问农人知不知柳长史亲眷住在何处。 几个农人仔细回想,纷纷摇头。 尽管那位柳长史平易近人,没什么官老爷架子,但也不亲近他们这些泥腿子,更别说告诉他们家中情况。不仅农人不清楚柳长史的底细,金栗郡官署的名册记录是假的。 这人过往毫无痕迹,仿佛凭空出现。 沈棠气得将镇纸砸金栗郡守头上,在他脑门磕出红印,她暴怒道:“混账东西!不清楚底细的人也敢委以长史之位1 金栗郡守诚惶诚恐辩解。 “此、此人是下官多年好友举荐……” 沈棠抓起一把书简砸他肩头:“多年好友?你自己看看,你多年好友干的什么活!他是叛军!你跟他有总角之交,你拿人家当‘好友’,人家当你是‘业绩’!蠢货1 坤州原先是庚国国土。 庚国王室残留余孽和军阀势力极多,彼此关系错综复杂,这也是沈棠元凰三年才能全部拿下的重要原因之一。她在掌控力度大的地方安插自己人,力度相对小的地方任用庚国旧臣或者本地家族出身士人,准备逐步蚕食、取代。眼前的金栗郡守便属于后者。 以防万一还提拔了女营出身的折冲都尉做牵制,没想到这些猪队友愣是将一副好牌打得稀巴烂!一个个全部栽“贪”身上! 从官商到庶民,官债案牵涉近五千人。 金栗郡一共才多少户? 沈棠看着他的眸子含着杀意。 还未来得及发作,亲卫送来几封密报,沈棠粗暴撕开,一目十行。下一息,磅礴气势自她周身爆发,气浪翻滚,吹得屋内帘子哗哗作响。距离最近的金栗郡守感觉肩头压了座大山,双手撑地才勉强不趴地,更让他难受的是这股压力似乎要将他胸腔空气都挤压出来。他的面皮以肉眼可见速度变成乌青。 庆幸,整个过程仅持续了两息。 “尸体放在哪里?” 金栗郡守贪婪地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平复胸腔那股火辣辣的痛楚,抬起眼,屋内只剩一片狼藉,不见国主沈幼梨的身影。 他眼底闪过一丝恐惧。 与此同时,沈棠一脚踹开大门。 此地是厢房,刑部人员临时下榻处。 沈棠看也不看,一道掌风直接拍在屋内唯一一个活人身上,此人身上穿着刑部属吏制式服饰。听到动静的康时也急忙赶来。 |w`) 新人物会有一个很特殊的文士之道哦。 牝鸡司晨。 但不是主角团,这个文士之道名字也不是恶意(先叠甲)。 ps:月初求保底月票啊,明天三合一。 pps:棠妹治下的官吏假期其实挺多的(虽然总有加班的描写,但加班归加班,休假还是有的),正常的节假日(例如寒食节、七夕重阳端午冬至国主生日),病假(顾名思义),授衣假(一年四季买衣裳的假期),定省假,婚假,丧假,亲冠假(直系亲属加冠礼,也给假期),还有这章提到的田假(给放假回家务农,名义上大家都有一些田,农忙时候回去帮忙)…… 林林总总,一年能休一两个月,棠妹其实很人性化了。 (本章完) 第940章 940:来龙去脉 第940章 940:来龙去脉 “噗――” 那名刑部吏员没想到沈棠会突然出现攻击,猝不及防之下被正面击中,胸口犹如被粗野猛兽踩了个结实,当即呕出一口血。 沈棠杏眸冷厉:“活捉1 两名亲卫将几乎软倒成一滩肉的刑部吏员架起来,沈棠抬手化出一柄气息朴拙的细窄长剑。剑锋抵着刑部吏员的脖颈,以剑身将其下颚挑起,胸臆间的怒火在横冲直撞:“你胆子倒是大得很,居然敢冒险回来1 掮客是对方特地安排的耳目。 这一动作,掌控沈棠动向的同时,还能故意将她往所谓线索误导,让她怀疑放官债的主谋是金栗郡守。一旦得出这个判断,出于谨慎,沈棠自然不会直接接触金栗官署。 再顺理成章引出所谓的花船线索。 至于提前将沈棠身份告知折冲都尉也是为了误导沈棠,折冲都尉身份存在问题,将她的注意力吸引到后者身上,将水搅浑。 如此,前前后后成功拖延三日功夫。 可是,证据不好拿。 牛二醉酒就喜欢使用暴力。 花魁放归良籍的时候,也花钱买了她的卖身契,让她获得自由身。她有一身力气,意外之下得到征募名额,加之女营待遇不错,便萌生了去军营搏一搏前程的念头。 慈母剑的剑锋在她脖颈破开一点小口子,一条鲜红小蛇蜿蜒而出,没入她的衣领。 妹妹的信物怎么会在一个男人身上? 柳长史敏锐注意到她的眼神变化。 花魁看女医的眼神带着崇敬。 只是时间紧迫,希望一半一半。 笑着问她身体恢复如何。 沈棠将慈母剑收回,鲜血顺着剑锋从剑尖滴落:“将人押下去,不惜代价,只要能从她嘴里掏出话,望潮那边会看着办。” 接生的女医得知此事,愿意收养孩子。 女兵将好消息告知花魁,花魁却听出了不对劲: 令史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亲卫收到沈棠眼神,动作停下来。 又因为孩子生父是她疯癫之时,不知哪个地痞流氓留下的种,思来想去便将孩子托付出去。但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花魁性格又温柔敦厚,心中仍挂念着孩子。 “康尚书,水井发现一具尸体。” 这问题很快有了答案。暗中偷偷调换尸体的人,沈棠跟她还有一面之缘,便是不顾折冲都尉吩咐,率人上花船搜查的女兵。 简直算得上贴脸开大了。 女兵不懂: 牛二家人一个看不住,她就往街上乱跑。一个疯了的女人,在外是非常危险的。牛二很快就发现她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 郑愚面色一变: 她将打听到的消息告知了花魁。 不过,她却是官债掮客,专门帮大人物做事放官债,将找上门的商贾引去借债。 她疯了,时而清醒,时而混沌。 此时,有人过来。 沈棠对民间舆论管控不算松,但这种程度的叫骂顶多挨上几个板子,以儆效尤。 花魁成功引开了这些人,郑愚脱身。 她生产是在去年寒冬。 不过,中途郑愚尸骨被换了回来。 此举不可谓不挑衅。 花魁知道自己的情况。 如此多致命伤,管这个叫失手? “花魁”却哭求着她帮忙,千万不要报案,女兵念在“花魁”阿姊的恩情份上,答应帮忙隐瞒。将男人下葬的时候,一枚令牌从男人怀中掉落,上面的字,女兵都认识。 准确来说,是她的遗书招了。 因为生产时候受过女医治疗,花魁的精神头越来越好。只是牛二母子对她不好,尽管有女兵接济,也时常被他们克扣食物,饥一顿饱一顿,不得已只能绣点帕子上街叫卖。 女兵一去就是两三年。 羊水破的那天,幸运被路过的女医所救,有惊无险生下孩子,神智也清醒了不少。 此话一出,令史无视还抵着她下颚的剑锋,垂首笑了出来,胸腔起伏逐渐增大。 女医在金栗郡并未停留几日,接诊去了别处,郑愚留了下来,跟花魁有几次接触。尽管郑愚没有透露具体身份,但花魁也猜到他是为王庭办事的,下意识生出几分亲近。 偶遇女医,便忍不住问了问孩子境况。 康时蹲身看着被一刀割喉的刑部令史,凝重道:“被抓的这人,应该有着跟元良类似的文士之道。如此天衣无缝的伪装,方才一个照面根本没有认出‘她’是假的……” 没多久,一个与花魁相貌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她自称与花魁是双生姐妹,找了很久的线索才找到自己,想打听她阿姊下落。 女兵入伍前,曾是花船后厨洒扫粗使。 花魁在花船见的恩客不少,一眼便看出青年相貌不出彩,但气质不凡,非寻常人。 女兵沉默看着年轻男人身上的伤口。 她阴仄笑着,扭过脸看着沈棠。 两国互通有无,贸易管理不严格,物资通过这条路转道去北漠便是最佳选择。沈棠有过半的把握,借官债名义贪污的东西就在高国。一半的把握,沈棠说出了十分自信。 每次接生之后,她都要问一下那户人家要不要孩子,不要孩子的话,自己愿意免去为产妇接生诊治的诊金,用以换取孩子。孩子会在善堂长大,若是后悔了可以将孩子接回去。不过,她这间善堂建立四年多,孩子只有往上增加,不曾有哪对父母后悔接走。 沈棠看似平静的语气下是压抑许久的火山:“估计你也没想到,为什么埋在乱葬岗的尸体会是你阿姊,而不是被你残杀害死的监察御史郑愚……你是不是很期待,期待我循掮客这条线索挖坟,挖出的不是线索,而是失踪已久的郑愚,面上会是何等表情?” 他挥手让人将附近包围。 令史喉间溢出气泡似的咕噜哂笑,眼神嘲弄地看着沈棠,阴阳怪气道:“原以为国主天资聪颖,想来能查到的。如今留着我一命,是没有线索吗?呵呵呵,我会说吗?” 这具尸体才是真正的刑部令史。 郑愚没想到人来得这么快。 此刻的令史虽是男儿面相,嗓音却与昨日的花魁娘子一模一样:“……我与阿姊是双生姐妹,她被卖进花船,没两年就成了花船当家台柱。不管怎么说,但终究是活下来了,而国主殿下下令将花船取缔,让花娘放归良籍恢复自由身,她怎么反而惨死了?” 官债的利润高得惊人,很快就能凑够。 万幸,郑愚并未继续追问。 沈棠微垂着眼:“你应该是北漠的人,尽管两地互市,但边军主将乃是共叔武,他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无女,你在金栗郡施展的伎俩没能将其收买。走这条路将东西运出去是行不通的,所以,临近的高国就成了最佳目标。康国与高国这几年的关系不错。” 女兵不解: 女兵眉头一皱: 原来是女医帮青年母亲治好了多年难以启齿的妇人病,二人又凑巧在此地相逢,一来二去便熟悉起来。青年有事要找女医帮忙,女医出入豪绅富户后宅,打听事情方便。 这时,花魁抓住了他。 沈棠面色蓦地凝重下来。 虞紫拱手道:“是1 笑容从低沉到张扬再到嘲讽,她根本不在意脖颈处剑伤,任由鲜血喷涌打湿衣领,张扬大笑:“哈哈……那你试试。你怎么不试试?是因为你也没有十足把握对吗?” 女医眉眼都浸染着慈悲之色: 沈棠乜了一眼令史:“带下去审问1 第二日,尸体悬吊城门口。 第二个猜测则是有人盗窃这名令史的身份,潜入刑部,欲图不轨。不管是哪一种,康时作为刑部尚书都有监管不力的责任。 一日,郑愚突然出现,叮嘱她不管什么人过来问她,她都要咬死说没见过自己。 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呢。 而她的死…… 女兵扫黄打非还真抓住她几次。 她以为二人是夫妻。 他起身叮嘱虞紫:“审问此人的时候要格外注意,千万不能被她金蝉脱壳了。” 仅凭令史一人,根本玩不动这么大的局,沈棠想知道她在北漠的地位身份,想知道高国内部出了什么事情――呵呵,希望吴昭德别让她失望,否则灭了北漠下个就是他! 她心中冒出几分担忧。 后者被戳穿身份,并无任何畏惧。 她知道,若无王庭,自己还是个靠着皮肉谋生的花娘,或许早就染病死在船上。 郑愚闻言大喜,这正是他想知道的。 女医给她写了个地址: 来钱的路子很快就被她找到。 见她油盐不进,沈棠冷漠补充。 鲜血滴答滴答,令史浑然不惧。 沈棠:“因为查到白骨主人的消息,情报说她是花船台柱。几年前放归良籍,嫁给了牛二。牛二为了她手中的钱,一开始对她不错,但很快暴露了本性,将她的钱大肆挥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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