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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又是叔侄。 一些困惑就迎刃而解了。 少冲道:“自然是为了打赢他1 很显然他还不具备六哥他们的脑子。 公西仇傲然道:“打赢?凭你?” 少冲被挑衅,脾气蹭得一下窜上来,热血上头:“对,就凭我跟少白。怪侠仇的犊鼻�T绝对是我们囊中之物,你莫要觊觎1 公西仇:“……犊、鼻、�T?” 他暗中一拍脑门。 坏了,自家大侄儿不会被带坏了吧? 少冲洋洋得意道:“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这可是游侠圈子里的新潮风俗,现在死斗拿败者的首级已经不时兴了,有伤天和还脏兮兮的,首级摆两天就臭了,哪里有拿走对方犊鼻�T更能羞辱对方?这可都是战绩!是胜者给败者留下的一辈子抹不去的羞辱1 乍一听,公西仇觉得还挺有道理。 屁,屁个有道理! 当年留下少冲果然不对,此獠居然觊觎自己的犊鼻�T,胆大包天,实为可恨小子! 方衍见状不妙,与晁廉配合。 晁廉去哄着少冲不要再找死了,方衍则打着哈哈,试图将此事蒙混过去。偏巧,从来乖顺的少白掉链子:“十三说得对1 方衍:“……” 公西仇的脸色黑得不能看了。 偏偏他无法对着大侄儿发泄怒火。 他忍,忍一时风平浪静。 方衍一行人改道来此,自然不止是为了打赢“怪侠仇”的犊鼻�T那么简单,离家多年也想回来看看,送几个哥哥弟弟魂归故乡。只是中途出了这事儿,计划要调整一下。 后半夜,少冲和少白准时睡下。 公西仇和方衍三个人却没什么睡意。 他们默契一致,想讨论出个结果。 公西仇主动提议:“既然大侄儿已经找回,自然该由我这个二叔保护他们,你们这些年对他的照顾,我记下了。大恩不言谢,未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你们尽管开口。” 那些老怪物的报复绝非方衍几人能抗。 公西仇准备带着大侄儿浪迹天涯。 或者隐居没人能找到的地方,潜心修炼个十几二十年,待他进入二十等彻侯境界,再由大侄儿辅助,便将这些老怪物一个个都杀了!杀光!好让他们知道,哪怕公西一族只剩他们一对叔侄,照样能让所有人胆寒! 方衍和林四叔却断然拒绝。 原因也很复杂。 林四叔紧握膝上的拳头:“这不行的,少白他老师临终托付,我等岂能不顾他?” 相处了十年,林四叔内心也早将少白看做自己儿子,他怎么能因为有敌人而明哲保身,离开少白?方衍和晁廉也拒绝,不过他俩的理由除了托孤,还有就是少冲了。 “十三如今的情况还离不开少白。” 眼下是没有解绑的可能。 公西仇蹙眉:“我与大侄儿无牵无挂,你们不同,何必趟这趟浑水?你们可知背后敌人是谁?是二十等彻侯,还不止一个1 林四叔几个沉默了。 忍不住腹诽公西一族究竟干了啥天怒人怨的事情,一下子招惹几个二十等彻侯不死不休追杀?要知道自从贼星降世,有名有姓有记载的二十等彻侯,前后也才三个人啊! 林四叔:“林某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方衍和晁廉也摇头。 他们的性命都是即墨昱师徒救的。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将性命还回去。 公西仇沉沉吐出一口浊气:“既如此,我也不再多劝。大侄儿能碰见你们是他的福气,我在此替我那早夭的大哥谢过诸位1 既然无法解绑,那就要想好往后的路怎么走,公西仇更青睐于隐居,他真的怀念当年跟着族人在族地与世无争的日子。热热闹闹,无忧无虑,世俗纷争跟他们毫无干系。 公西仇离开族地这么多年。 他始终想不明白一点――当年一怒之下离开族地创立武国的季孙氏,先后两任叛逃的大祭司,其中一个还是他生父即墨璨,外界到底有什么吸引着他们,接二连三叛出? 花花世界的喧哗? 俗世的荣华富贵? 功名利禄,究竟是哪一点吸引他们? 他们难道不知道,只要世上没死得只剩下一个人,无休止的战争就不会停止? 外族之人的野心和欲望是摧毁他们的根本,他们有谁无辜了?强者剥削弱者,弱者欺压更弱者,从来都是欺软怕硬,从来都是不吃教训!他们不曾从无休止的动乱中吸取教训!这些人死不死的,跟公西一族有甚干系?先祖选择避世,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即便是对即墨璨,自己生父,公西仇的评价也不高,甚至不算正面,因为他太愚蠢! 公西仇因为世俗失去了所有亲人。 他现在只剩一个大侄儿了!仅有这一缕血脉了!他为什么不能将大侄儿保护在无人能找到的地方?公西仇相信,没有这些贪婪愚蠢的外族之人,大侄儿肯定能平平安安! 嗯,除了大侄儿还有妹妹。 全部藏起来,藏起来,保护起来! 圣物玛玛不愿意隐居也没关系,公西仇也不着急,他完全有耐心等着她自然死亡,或者死于其他意外,回头将尸体偷走装入棺材。让公西一族的后人继续守着先辈承诺。 当公西仇说出隐居的观点,眸中又闪动着不可控制的血色,竟是让晁廉方衍几人都看得心惊肉跳,下意识放轻了呼吸,生怕哪个字说的不对,刺激公西仇当场狂暴失控。 咚! 一根枝丫砸中公西仇的发冠。 他脑袋随着力道歪了一下。 即墨秋翻了个身,淡声:“静心。” 公西仇瞬息完成变脸,眼中血色收敛了个干净,笑呵呵地挠头应道:“唉,好。” 方衍几人:“……” 他们思索了会儿,否决公西仇的提议。 “消极避世只是下下策,空有万军之能,却逞匹夫之勇,只知单打独斗,如何不会被敌人逐个击溃?公西仇,我的建议还是希望能入仕,借助世俗之力让敌人忌惮1 公西仇对此颇为抗拒。 方衍叹道:“你再好好想想吧。” 补充:“哪怕是为了少白,你也不该意气用事。我知道公西一族遭遇了很多痛苦,最后只剩你跟少白。作恶的,是你的仇人。仇人之外的人,皆有成为朋友的可能。” 公西仇死死咬着唇,不说话。 最后还是少白第二日醒来拍板钉钉。 公西仇还想坚持:“大侄儿,不……” 即墨秋喝了一口温水,偏头看着他,一双与公西仇相似的眸子就这么安静注视着。 淡声问:“不什么?” 公西仇剩下的话被掐死了。 “不,不、不太好吧……” 不知何故,气势迅速弱了下来。 即墨秋耐心道:“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敌人强大却也不必过于忌惮。老师曾经说过,我是族中有记载以来天赋最强、潜力最大,未来也会是实力最强的大祭司。几个二十等彻侯,如今我们是奈何不得他们,但在未来,他们若不识相,画地为牢再困他们百十年,又有何难?而且,我们长了腿,打不过可以跑,不一定非得硬撑着,那是傻子。” 公西仇被即墨秋的话说动了。 点头:“嗯,依你所言。” 即墨秋欣慰地点点头。 很好,孺子可教。 作为奖励,他送给公西仇一盒圆润晶莹的小珍珠,每一颗小珍珠都穿了一样的孔。 公西仇接过来,大喜。 真叔侄啊,没想到大侄儿也喜欢打弹珠。 即墨秋却指着自己的发辫:“串发。” 编小辫子的时候,让发丝穿过圆孔,每颗珍珠均匀分布,这种珠子,金的银的玉的还是珍珠的,他都有。没钱的时候很方便。 公西仇抬头看了一眼,好看是好看。 不过―― “……太麻烦了” 这得是多大的工程埃 他这几年愈发懒惰,头上的小辫子数量都取决于他当天的心情,且数量逐年下滑。 “太麻烦吗?武气化身一会儿就好。” 公西仇:“……” 这显得亲自编辫的他很愚蠢。 公西仇决定跳过这个话题。 因为要入世,便要好好挑选势力。 其实也没啥好挑选的,公西一族出身不支持自家圣物,这说得过去?公西仇当即拍板钉钉:“既然如此,咱们去找玛玛吧。哦,想起来了,在此之前,大侄儿,咱们要先解决荀定这个不要脸的添头。解决他再投奔玛玛!荀永安这个无耻贱人,他居然胆大包天,胆敢将你姑母的肚子搞大了!老子非得将他那根不清净的东西剁碎了丢去喂狗1 |w`) 叔侄误会短时间还是解不开的,就看啥时候去瞅族谱了。 (本章完) 第947章 947:投奔玛玛(中) 第947章 947:投奔玛玛(中) 即墨秋眼神带着点儿好奇。 “玛玛是谁?” 公西仇面带回忆之色,眸光灼灼,明亮惊人:“玛玛是二叔我此生唯一的知己,用世俗的话来说就是高山流水难觅的知音。不过,她除了是你二叔我的知音,其实还有另一重身份,只是这点要等私下才能告诉你。关乎族内秘密,被其他人听到不太合适。” 方衍几人:“……” 呵呵,他们也没有知道的欲望。 公西仇继续吹着小伙伴:“……玛玛这人很厉害的,各方面都非常出彩,堪称伟岸奇女子!当年仅以一线微弱优势胜过我……不过,现在再比的话,她肯定赢不了的。” 即墨秋道:“没比过怎么知道?” 尽管相处时间连一天都不到,但即墨秋觉得这位“二叔”骨子里很是狂傲,还有些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意思。他嘴里的话,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尽信,特别是涉及实力方面。 肯定有自吹自擂的虚假水份。 公西仇却没有被小辈顶嘴的不快,笑得有些得意,贱兮兮道:“这自然是因为她这四五年忙于政务,哪还有心情修炼,精进武艺啊?依我看,她手中笔杆子没写出火花,那都是他帐下废物帮她分担了。要是那群废物再拖累她的后腿,看她一年到头能有几日休息?忙得脚不沾地,修为没退步都算好的了。这次见了她,定教你知道谁强谁弱。” 即墨秋对此不置可否。 公西仇方才说要投奔这位玛玛,再根据此前的对话可以推测,“二叔”这位知音必是一方势力首领,说不定还是一位国主。 事事都能亲力亲为的国主,只要不是残暴不仁、奢靡无度、重用奸佞、残害忠良、奴役百姓……以致海内民怨沸腾,国境之内的国运就不可能赤字。若再合理分配国运让国家蒸蒸日上,继而达成良好的循环,国主每年固定所得国运就能保证她修为不掉队。 谁强谁弱,这还真不好说。 尽管明白这点,但即墨秋也没故意扫兴,转移话题问:“姑母怀孕怎么回事?” 公西仇刚平静的怒火又吱一下上来。 “你姑母闺名公西来,是咱早年替你阿婆收养的义女,也就是我的义妹,你的姑母。她被荀定搞大肚子,还说要跟荀定成婚,真真是气煞我也!荀定这个廉价的不值钱添头,你说他凭什么跟阿来成婚?凭他实力弱小,凭他相貌丑陋,还是凭他不要脸?” 即墨秋又不认识公西来,无法与公西仇产生共情,不过仅从公西仇描述来看,他也不喜欢荀定。弱、穷、丑,这三样集合在一人身上,素未谋面的姑母莫不是被强迫? 若非如此,实难想象哪家女郎会瞧得上这般癞蛤蟆,即便是眼睛瞎了,耳朵和脑子总还在的。更何况,还是未婚先孕。即墨秋不记得在族内的日子,有记忆以来他就在世俗世界,哪怕男女风气开放,但女方未婚先孕仍受人诟玻仅从这点,荀定并非良配。 不是个敢作敢当的光明磊落之辈。 即墨秋问:“那该如何?” 公西仇撇嘴:“咱又不是养不起阿来和她腹中孩子?我们一族的规矩,姊妹的孩子都是孩子舅舅养的,跟孩子生父没什么干系。荀定,只当阿来跟他借了一回种得了。” 即墨秋点点头:“如此也好。” 只要不是族内通婚生的孩子,孩子对“父亲”这个角色是没什么概念的。即便是族内通婚也不住在一块儿,相较于生父,孩子更亲近舅舅。因为他们才是血缘最清晰的。 一旁听傻眼的几人忍不住插了个嘴。 “少白,若是公西女君跟那位荀郎君两情相悦呢?男女情爱,多是没有道理的。”林四叔不赞同公西仇这般处理方式,容易带坏少白,“这事儿,还是要看双方怎么说。若公西女君真有委屈,你们叔侄打上门,不管是抄家还是灭门师出有名,否则――” 根本就不占理了! 方衍和晁廉则对视了一眼。 晁廉不太确定道:“公西郎君,你口中的‘廉价添头荀定’,是不是字永安,其父荀贞、荀含章?若是他的话,人家怎么说也是瑶光卫大将军,年少有成,位高权重。” 实在跟“弱、穷、丑”三字沾不上边。 晁廉跟荀定没见过几次面,依稀记得对方相貌俊美。自个儿是大将军――尽管根据康国制度,大将军手中并无多少实际兵权,但别忘了,他父亲荀贞是户部尚书,父子二人一文一武身居高位。这种恩宠荣耀可不多见。至少康国元凰一朝,称得上一门显赫。 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不委屈公西来。 以世俗的角度来讲,她还是妥妥高嫁。 公西仇撇嘴翻白眼:“那又如何?什么瑶光卫大将军?什么位高权重?他有这些就能让未婚女怀孕了?孩子又不在他肚子里。他能给的权势庇护,我跟大侄儿给不了?哪里能轮得到他上赶着显摆!呸!他的实力地位权势是能通过房中术过渡给阿来是吗?” 晁廉听得懵逼,讪讪道:“不能。” 骂道:“既然不能,那说个屁1 晁廉:“……” 看得出来,公西仇是真的气狠了。 以为公西仇嘴笨,如今看来,这人牙尖嘴利得很,几句话就将自个儿堵得说不出反驳的话。即墨秋道:“且不管荀定此人如何,光是让人未婚先孕这点便叫人看不上。” 林四叔嘀咕:“你们公西一族女子不族内通婚的话,不也有借了种就跑的么?” 在场几个外姓,他对公西族了解最深。 公西仇道:“主动跟被动能一样?” 即墨秋也点头:“前者是你情我愿。” 林四叔弄不懂这俩人的脑回路,道:“你们怎么保证,荀定两个不是你情我愿?” 方衍出声打断几人无意义的讨论:“与其在这里耽误时间,倒不如亲自去看看。” 真相如何,眼见为实。 林四叔和晁廉纷纷赞同。 唯有少冲拍着少白的肩膀,支援兄弟:“倘若姓荀的不做人,少白,我就帮你将他打穿!撒泡尿将他骨灰拌饭喂狗吃1 方衍气得脑仁疼:“你别添乱1 本来公西一族这对叔侄的脑回路就不正常了,再加上一个会拱火添乱的少冲,方衍都担心他们仨大闹婚礼,回头齐齐上康国的通缉名单!一行人预备赶往康国王都凤雒。 掐指算时间,应该赶得上荀定大婚。 赶不上也没关系,赶得上公西来生产也行,公西一族的人根本不承认世俗的婚仪。 与此同时,金栗郡。 连着两三天,经历前所未有的动荡。 境内各处都有身穿七卫四率军服的兵马走动,茶肆、食肆、布庄、花船、暗巷……各处皆有他们身影。先包围、再踹门,屋内的人还未反应过来逃窜反击就被抓个正着。 “天枢卫办事,闲杂人等散开1 “开门,束手就擒1 “呔,全部都老实一些1 一些被抓的人见逃窜不掉,故作无辜地大声喊冤:“军爷啊,你们怎么瞎捉人?” “冤枉啊,草民冤枉……” “狗官,你们凭什么拿人……” “天杀的,快来看啊,当官的杀人了……”有个青壮汉子挣脱束缚,刚跑没两步,后腰被人狠踹一脚,跟着又有两人上前将他摁在地上,他干脆豁出去,张嘴咒骂大叫。 负责督办此事的钱邕是个狠人。 一早就吩咐下来,不用惯着这些叛军贼子。若是乖顺识相,还能留一条命,不乖就当场击杀。看到有人头颅滚地,鲜血喷涌,听到动静探出脑袋的庶民吓得面如白纸。 为首的兵卒拎着鞭子一一警告,大声叱骂道:“你们看什么看?这里的事情跟你们有干系吗?做好自己的事!难不成你们都是这些叛军的同伙?包庇王庭通缉的要犯?” 兵卒的声音又尖又高又洪亮。 被她视线扫过的庶民纷纷缩回了脑袋。 偶尔还能听到几句不忿和咒骂:“呸,给王庭当走狗,一个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哪里还有一个女儿家的模样。平白无故乱抓人,这天地下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公理?” 类似的情形在金栗郡各地发生。 沈棠的行动很快。 她趁着龚骋和柳长史反应过来之前,争分夺秒铲除北漠这些年安插经营的暗桩。 仅第一天便将金栗郡全境筛一遍。 第二日,坤州境内掌控力度较轻的郡县也被清洗一番。她不信任各地郡府兵马,不排除里面有内鬼通风报信的可能,此事全部交由七卫四率出手。以雷霆手段,将叛军打了个措手不及,许多躲藏极深的叛军和北漠暗桩尚在睡梦就落网了,醒来还一脸懵。 牢房根本不够用。 沈棠便让他们全部戴上枷锁,以铁链相连,有文心武胆的全部封禁丹府,若还不识相闹事儿,允许完全废掉他们的丹府。刑部人员加班加点,顺藤摸瓜又找到其他线索。 有些眼线果然藏身各地官署。 他们有的是文吏,有的是洒扫粗使。 爬到一定高位的也有。 抓他们就费了点儿波折。 有些人发现不对劲,早早潜逃。 沈棠早有预料,封城的封城,封关的封关,排查所有可疑人员!一个都不能放过! 看着街上行色匆匆的巡逻兵卒,茶肆内的络腮胡男子强行按捺焦急情绪。不多时,有个庶民装扮的布衣青年过来,二人低声交谈:“附近三个联络点也都被端掉了。” 络腮胡男子面色阴沉得滴水。 攥拳道:“姓沈的下手够快啊1 这前后也才多久时间? 顶天了两天。 两天时间连同金栗郡在内九个郡县全部被清理,侥幸没落网的北漠暗桩和坤州叛军还都东躲xz,避着街上这些巡逻兵卒。 这些人排查太仔细了。 布衣青年也就是经过伪装的龚骋劝她道:“此处不安全,还是趁早离开为妙。” 这个络腮胡男子便是柳长史。 她的文士之道颇为特殊。 伪装之精妙,连龚骋也辨不出真假。 柳长史气得险些压不住火,看着龚骋恨得牙痒痒,恨声道:“若不是你非要跟人斗一抄…损失或许没有这么大……” 龚骋对此不置可否。 即便没浪费那半天时间,也挽回不了多少损失。康国建立了比外界想象中更迅捷隐秘的通信传输手段。反观北漠这边的暗桩或者坤州的叛军,本身就是过街老鼠,根本没法大张旗鼓建立通讯网络,各个暗桩联系彼此的手段都相对保守落伍,耗费时间很长。 消息传到下一个暗桩的时候,那个暗桩的接头人都下大牢吃上牢饭了,怎么挽回? 潜伏在康国的暗线,妄图跟一个精密运转的国家机器比拼速度和效率,本就愚蠢。 也可以说是,异想天开。 柳长史心中再有不甘也只能接受现实。 而龚骋又做了一件让她暴怒的事。 “你去哪里?” 柳长史抓着龚骋混入人群,躲开巡逻追捕,又将他拉进巷中,掐诀布下隔音屏障。 龚骋:“有些私人琐事要处理。” 柳长史气得牙痒:“你疯了?这种时候有什么私人琐事能比眼下的事情更重要?” 龚骋漠然道:“你没有,我有。” 说着拂开柳长史的手。 跟她约好下一个会合的地点。 柳长史气得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内心对龚骋彻底萌发了杀意。 “龚云驰,尔也不过一丧家之犬……”被主人家善待几日,便以为自己不是丧家犬,是个人了?他以为自己还能笑多久? 柳长史强行咽下喉间翻涌的甜腥。 将汹涌杀意小心藏了起来。 这次动荡持续了大半月才逐渐平息。 造成的后遗症却影响了此地数十年。 最严重便是官债骗局。 沈棠看着最终统计账目,看着最下角那个数字,连清扫坤州隐患都没能让她唇角弧度增加,反而越看越愁。她干脆拂袖,将让她心烦的账目扫到地上,抬脚一踹桌案。 看着桌案在地上滚了好几个跟头。 心中郁闷才稍稍纾解。 “传给高国的信,可有回复?” 吴贤可别给自己掉链子埃追不回损失,两国就要谈一谈怎么合力将北漠端了。 北漠,自己也忍了够久了! |w`) (本章完) 第948章 948:投奔玛玛(下) 第948章 948:投奔玛玛(下) “鸿胪寺那边尚无动静。” 祈善神色也带了几分无奈。 沈棠抬脚将桌案踹正,语调阴森道:“看样子,咱们这位邻居也有自己的心思。” 祈善道:“吴昭德也不是碌碌庸才。” 西北大局刚定的时候,吴贤肯定不敢惹恼沈棠、触怒康国,但今时不同往日,吴昭德的高国局势也稳定了,平稳度过政权最混乱的初期。从地位上来说,他跟自家主上都是一国之主,高国跟康国是平等友邦,而非前者依附后者。人家还真没理由怂沈棠。 难保吴贤不会借着这次机会试探主上的态度,在北漠虎视眈眈的情况下,她有多少脾气和底气。这种乘人之危的事情,数年前的吴贤没这个脸皮去做,如今却不一样了。 他是国主而非军阀势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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