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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

会呼吸,有节奏地一张一缩。伤口涌出的鲜血在光芒范围内拉长,化成一堆看似紊乱实则乱中有序的赤色丝线,丝线两端连接断口。 无数赤色丝线杂乱堆叠,将人裹成血茧。 他隐约看到断半截的脖子也出现神秘血丝,“血丝”有粗有细,有些还像是骨头。 随着时间推移,不断有泥沙秽物混合血块被清理出来,血茧看着也比一开始小点。 老兵紧攥着拳头咬着后槽牙。 他连大声呼吸都不敢,生怕惊扰了人。 待他回过神,内衫都被热汗打湿。 其中一名杏林医士停了手,与另外两人耳语了两句,转身过来复命。老兵清晰看到他的眉眼间噙着倦怠,周身气息也淡得几乎觉察不到。显然,此次救治非常耗费力气。 杏林医士道:“主上,能否移步?” 沈棠点头,示意出去说。 老兵也忙不迭悄声跟上去。 但没胆子跟太近,只能无奈停在帐门口,焦急看着二人方向。杏林医士比较懂,他先说了结论:“此人性命暂时保住……发现除了脖颈断口,浑身上下另有二十三处断骨,其中一根肋骨还危及肺脏,所幸的是没有穿破……体表外伤十八处……手臂是被锐器一击斩断,武气附着的焰火将伤口烧焦,一定程度上止住了血……虽说如此,但如此重伤势,即便他是十等左庶长也难活过半炷香……能撑到这一步应该与他的武胆图腾有莫大联系。” 沈棠对这个结果相当满意。 松了口气:“那就好。” 她听到武卒说对方出现的时候是四足鱼形态,便猜到了一些。武胆武者随着修为不断精进,能继承到一部分武胆图腾的特性,而蝾螈这种动物有出色的再生能力,生命力相当顽强,恐怕这也是对方能极限保命的主因。 说了好消息,杏林医士就该说坏消息了:“也正因为伤势太重,特别是颈部这一道影响大脑,微臣等人医术不济,无法保证他能醒来。至少从目前来看,他很难苏醒。” 这个消息让沈棠唇角的笑意僵住。 她深呼吸,试探问:“若是行道呢?” 董道作为太医令也是 杏林医士缓缓摇了摇头。 术业有专攻,而这并非是太医令的擅长。即便是董道来了也难有起色。 沈棠心中明白伤患怕是有脑损伤,成为植物人的概率:“他自己醒来把握多大?” 杏林医士并未将话说死:“三成吧。” 武胆武者的恢复能力有目共睹,更何况还是十等左庶长,或许随着对方武气缓慢充盈丹府,武胆会自行运转武气滋养受损脏器,过几日苏醒也未可知,也可能一睡不起。 杏林医士继续道:“还要再看两日。” 他们会尽量激发引导对方的武气进入脑部,若有自愈迹象,基本能断定可以苏醒。大脑毕竟是人体最复杂的地方,杏林医士对大脑的钻研也还寥寥无几,只能选择最保守的治疗方式,一边商讨,一边尝试,一边观察。 沈棠也听出了言外之意。 叹气道:“只能如此。” 她见杏林医士似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只管说来。” 杏林医士:“医道受掣可寻偏道。”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他也顾不上正道还是偏道,而且那位即墨大祭司手段确有独到之处,或许有办法。不过他不能说得太明白,有些杏林医士觉得能纳百家之长,但有些杏林医士觉得医道便能无敌,只是他们入门尚浅,医术不精,并不是医道不行。 医道解决不了的问题就该继续钻研! 寻求偏道解决麻烦是异端! 基于这点忌讳,他不能指向太明白。 沈棠是一点就通:“行。” 她忘了,还有一位即墨大祭司。 正要招人去找即墨秋,耳畔就传来即墨秋平静的声音:“殿下,我就在这儿呢。” 沈棠:“……” 杏林医士也吓了一跳。 循声看去,却是空无一人。 随着空气扭曲,逐渐露出一道身着华丽神秘宽袍的俊俏儿郎。他跟公西仇是轮替换班守护的,公西仇下值他上值。不过他不想殿下分心,便藏匿了身形,一直没有出声。 殿下明明知道他在哪里,却没 其实不理会的话,也有醒的机会。 武胆武者大多性格坚毅,只要心性够坚定,不轻易被蛊惑混淆了真假,即便被混沌梦境困住也能打出来,区别只在于时间长短。可能三五天、一两月,也可能一年半载。超出这个时间还没苏醒的话,基本不可能醒了。 沈棠松了口气:“那就麻烦大祭司了。” “幸为殿下驱策。” 即墨秋行了个公西一族的礼节。 有了他的介入,事情果真顺利许多。 不过,中间也出了点儿波折。 那名武者被梦境所困,直接回到了当年孝城之战,却以为自己重生了,看着完好无损的右掌喃喃:“我重生了,重生到命运的分叉口,这次我一定要……呸呸呸呸――” 武者用完好右手挠着头。 “还是有手方便啊。” “现在是哪一日来着――” “虽说前世日子过得还行吧,沈君也确实比文彦公好得多,大家都能吃饱饭,但现在重生了,也不能什么都不干就看着事情继续发生吧?俺想想啊,现在能做个啥呢。” 思来想去,自己好像没什么能做的。 他重生的时间线不对,太晚了。 要是早几年,说不定能救下妻儿老小。 如今,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 他叹气直骂老天爷/老天奶偏心,凭什么话本上的主人翁总能回到最遗憾的时候,而自己就回到了此刻?他枯坐了小半夜,终于想起来能干啥了:“还是有人能救的。” 例如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苗女君。 苗女君走错了路,但现在醒悟说不定还能回头?她不肯在仇人统治的土地上生活,她可以去其他地方闯荡啊,阅览山河,人间灯火,哪个不比打仗报仇有意思?而栾君,自己可以跟他多多说一些沈君好话。反正他们迟早要一拍即合如胶似漆的,嗯,还得告诉他,他的腿以后能治好,只是需要耐心地等上几年。u看书 nhu.et 自己呢? 他在考虑自己继续打仗还是种地。 其实两种生活都很喜欢。 若是选择前者,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的那些田地怎么办?作物怎么办?他武馆收养的弟子怎么办?捡回来情同父子的孤儿又该怎么办?对了,自己也可以提前一步,让他们免于沦为孤儿……武者掰着手指头,仔细回忆。 总结一番,自己要干的事情可真多啊。 “伤老子的那个鳖孙子不知在哪……” 他心里衡量了一下实力差距,泄气。 几年前的自己同样打不过同时间的仇人,给自己前世报仇是没有可能了,真憋屈! 他点着灯,撸袖子。 仔仔细细做计划。 1061:献祭,雷霆(上) “啊?” “原来我没有重生吗?” “你长得像公西仇,老子信你的话。” 公西仇曾短暂替文彦公效力过,而他又是文彦公旧部,自然对这张与公西仇极其相似的面孔眼熟,也认出对方身上颇具特色的公西族元素。他低头看看计划书,丢一边。 即墨秋略微诧异。 他还以为需要费功夫沟通呢。 “你没重生,重生并非易事。据我所知,一个时空就像是奔腾不息的河流,时间只会向前。作为时间长河中的沧海一粟,何德何能颠覆时空?”即墨秋这话说得不客气。 让河流逆转并非人力可为。 即便是神,也不会轻易这么干。 即墨秋:“你只是被困梦中无法苏醒。” 被人告知自己不是重生,想了半宿的计划也打了水漂,十等左庶长心中有些失落,但更多的还是平静。即便真是重生又如何?自己此生最大的遗憾是无法庇护妻儿老小。 除此之外,他没非要改变不可的执念。 眼下的人生也能凑合着过下去。 十等左庶长起身拍了拍:“走吧。” 他笑得洒脱:“……也该我醒来了。” 话音落下,耳畔传来一声碎裂,脚下一空,身形不受控制地向下坠去,下方尽头有一点白光逐渐放大。他努力维持坠落姿势,手脚扑腾,余光却看到大祭司加速追来。迎面而来的狂风灌满衣袖,华服宽袍猎猎作响。 像是被风托着那般轻灵从容。 下一息,白光吞没了整个世界。 隐隐约约的,他似乎听到什么东西破了,好似洪流冲破堤坝,朝着一个方向奔腾。莫名暖意从四肢百骸滋生,武气一点点儿汇聚,从水洼到小溪再到河流,直到形成疾风迅雷之势,在经脉奔涌不息。这个趋势直到他意识归拢,才开始慢慢平复下来――他,突破了! 一睁眼就看到陌生的帐顶。 帐内灯火通明,空气散发着淡淡血腥味。 很显然,自己获救了。 不仅活下来了,修为还有突破。 “老子连这都没有死成――”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夸奖自己了。 “恭喜义士,修为精进。”帐内突然响起一道陌生女声,他警惕看过去,目光迸发出骇人精光,瞧得人心惊胆战,但溢散的气息冲击并未影响对方,“义士感觉如何?” “您是沈君?” 跟几年前相比,沈棠相貌变化不大。 沈棠拉过一张马扎坐他床榻旁:“嗯,是我。虽说义士现在更需要休息,但我实在担心公义他们的处境。义士可有什么消息?” 提及栾信,他瞳孔骤然一缩。 昏迷前的一幕幕走马观灯般闪现在脑海。 他猛地坐起身。 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情况。 浑身上下都是伤口,特别是脖颈处,他刚刚就奇怪自己为什么说个话喉咙都会这么疼……合着是差点儿被人斩首了。沈棠的叮嘱还在耳畔:“伤口表面愈合,但内伤尚在,不宜动武运气。断臂刚长出来的,现在还不能灵活使用,磨合三五日就跟原装一般了。” 他不敢置信地做了几个深呼吸。 回禀道:“家长他们跟着贺述一道混入高国大营的 差不多算饮恨了。 那种伤势他都没想到自己能活下来。 他知道四足鱼保命能力极强,但自己修为并不高,能继承到的武胆图腾能力有限。未曾想这种情况下,自己还能苟延残喘拖到救命,更没想到沈国主愿意耗费功夫救他。 沈棠问:“是贺述?还是其他人?” 他用包裹严实的右手蹭蹭头发。 “草民猜测应该是贺述可能性更大。此前接近贺述的时候,便隐约察觉他身边有人暗中保护。”杀手的实力比他强很多,却没强到无法反抗,他拼全力还能过过招,且战且逃,“高国大营有好几道让人心惊肉跳的气息,随便哪一道都能轻易置人于死地。” 杀人灭口不该干脆利落? 观气息,多半是贺述的人出的手。 沈棠现在最挂念的便是祈善三人下落。 根据武者带回来的消息,祈善三人在他出事前还安然无恙,甚至没有明面上被戳破身份监禁,情况比她预想中好得多。饶是如此,沈棠也不能完全放心。这可是三个宝贝疙瘩啊,早知道有这些变数也不走这一步烂棋了。 她扶额反思己身,调整好情绪。 “义士在此安心养伤。” “但是家长……” 沈棠笃定:“公义三人会安全回来。” 要是回不来就让高国群臣全部殉葬了! 武者吃力冲沈棠行了大礼。 “多谢!” 此前还是猜测祈善他们有可能暴露身份,武者一事彻底坐实。元良这位老朋友可比他想象中还有心眼儿,兴许一开始就没有被蒙骗。 沈棠又是担心,又是好笑。 难得看到元良翻船啊。 不过―― 自己及时提醒元良,他们也会思索应对之策,贺不作这个算盘未必能如意:“既然己方早已暴露,善孝送回来的情报怕是虚假成分比预想中还多。我们把计划改一改。” 提前动手吧。 赵奉有些心动:“现在?” 哪怕他内心早已摩拳擦掌一万遍攻打天海,但驻扎在天海的高国兵力早有戒备,偷袭很难奏效。现在动手,便只能正面强攻将战场推过去。如此一来,兵力方面会吃力。 他们还得警惕邑汝那边的高国主力。 担心会被对方趁虚而入。 若要动手,必须一鼓作气拿下。不能一次性弄死对方,己方极其容易陷入不断拉扯的局面,可谓是有害无利。沈棠摇摇头:“不,这次的目标是邑汝,这边佯攻迷惑。” 她打算亲率兵马去会会吴贤。吴贤这次将天上神仙都请来,她也要让人有来无回! 几个时辰过后。 少女与老叟两个对视一眼。 “终于看到鲁下郡的界碑了。” 少女眸中闪过一丝怀念。 上次来鲁下郡还是多年前,那时主上刚在河尹郡站稳脚跟,正值四面楚歌。费尽精力跟身边势力周旋,得以夹缝求生。一别经年,再次踏足却是眼下。这支高国精锐大部分都做了伪装,仅有一小支明面上行军,其他全部化整为零,以布衣难民的身份入境。即便上南那边提前收到消息,也可能错估敌人的兵力。 “此地怎得如此凋敝?”随处可见荒地,耕田杂草丛生。 老叟道:“这不正常?在打仗呢。” 他显然是误会了少女的意思。 “但开战也就是这大半年的事情。” 老叟跟智障弟弟加入的时间都比较晚,对曾经依附于沈棠势力的鲁下郡了解不多。 自从上一任鲁郡守阵亡,鲁下郡一直没有主事人,沈棠通过鲁继间接与鲁郡守旧部合作,是鲁下郡实际上的掌控者。鲁下郡毕竟不如陇舞郡与河尹郡那么“正”,沈棠的管理偏松懈,但治理情况搁在乱世而言也算出色了。 境内人民在这种情况下休养生息。 算不上安居乐业,但也不至于如此萧条。 老叟道:“那就要问问吴昭德了。” 鲁下郡凋敝萧条该问吴贤啊。 朝黎关决战之后,沈棠与吴贤默契瓜分了战利品。因为两国边界缘故,鲁下郡最后割给吴贤,归入高国领土。建国这些年,鲁下郡发展情况都跟康国无关。进入鲁下郡,三人也没看到人烟多起来。军队更是无所顾忌,直穿荒田缩短行军路线。少女眼底流露复杂。 跟少女一样复杂的还有贺述,贺不作。 他骑在马上,眺望四方。 待看到这些耕田之间有比较清晰的分界线,田埂笔直,直叹可惜二字。五等大夫不解道:“家长,这些有什么可惜的?现在打仗没人打理耕田,打完仗再清理就行了。” 贺述却摇摇头:“非是为此。” 他说可惜,是因为鲁下郡境内的耕田分布风格明显迥异于高国其他郡县,明眼人看得出来当下的规划更好。一些耕田还是近些年开垦的,虽说新开垦的荒田肥力远不如良田,但几年下来也快养出来了。这些耕田若是全部耕作,产出粮食能少饿死多少人? 方方面面都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正因为如此,眼前这些才更叫人惋惜。 五等大夫对此半懂不懂。 鲁下郡确实没什么人。 能跑的青壮全跑了个干净,大部分还是往上南方向奔逃,少部分选择南下,留下来的都是年迈老弱。唯有城镇附近能看到年轻一些的面孔,但这些人看到军队也散了个干净,生怕跑慢一步就会被强征入伍去送命…… 贺述唏嘘:“主上不是很得人心。” 五等大夫道:“世间大多如此。” 上位者的刀光剑影从来不用考虑庶民,幸运一些的苟延残喘,运气差点儿的就一碗孟婆汤轮回转世。五等大夫对此早就见怪不怪。 行军停歇间隙。 贺述命人给少女三人送了点吃的。以行军条件而言,这顿过于丰盛。少女用筷子拨弄两下:“有菜有肉,断头饭也不过如此。” 老叟和智障弟弟都没有动筷子。 倒不是他们不想吃,而是―― 饭菜里面被下了大量能使人昏迷的药物。 撒药的人也不记得搅拌一下。 少女将筷子一甩,红唇一撇,不客气讥嘲道:“贺不作,你这是连装都懒得装了?还以为你会假惺惺配合到最后,这会儿就开始不耐烦,看样子这些年没什么长进。” 五等大夫将这些话如实汇报上去。 贺述停下筷子,略有些失笑。 “你说,这位女君究竟是哪一位故友?” 五等大夫道:“……属下不知。” 他在贺述身边的时间不算短,但纵观这些年,还真没有一个符合条件的人。贺述也没指望从他这里找到答案。不管这位故友是谁,反正也是白送上门的祭品,正解他燃眉之急。 五等大夫反而憋不住了。 “家长,真不担心三人会跑?” 五等大夫一开始只是怀疑三人身份,极有可能是敌方斥候。不过是三个普通人,捏死他们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孰料,在大军出发前,家长却突然说三人都是文心文士。 说着才想起来康国有不少女性文心文士。 最重要的是―― 家长什么时候发现三人有问题? 贺述道:“不跑,明日再死。” 跑,现在就得死。 好死不如赖活。 五等大夫:“……” 他是不懂这些文心文士的想法。 康国的主力兵马都被吸引拖延在了河尹郡,上南郡的防御相对薄弱,饶是如此,此地也不是寻常兵力能轻易攻破的。白日得知有援军驰援上南郡,本地守将心中不得劲。 总有种上头怀疑自己能力的既视感。 这会儿突然派来支援,自己如何自处? 但,这些想法在听到援兵主将名号就彻底打消,取而代之的是狂喜:“这消息当真?” 传信兵道:“回将军,当真,是真的。” 援兵主将是晁将军! 子义公的义弟,晁廉,晁清之! 眼前这位将军也曾是子义公的旧部。 因为更加熟悉上南地形才被派了过来。 传信兵刚说完,眼前就没了人。 武将已经急吼吼点了人去迎接援兵。 上南郡,阔别多年终于迎来故人。u看书 u.et 晁廉和方衍本想低调入城,提前派人去跟上南守将打招呼,以免引起不必要误会。却不想大老远就看到地平线出现飞扬黄沙。 清晰马蹄声从黄沙下方传来。 地面有清晰的震感。 晁廉险些以为自己来晚,上南郡已被敌人攻陷。随着黄沙靠近,他清晰看到为首的主将,眸光一亮,大喜:“六哥,自己人。” 两方会合,几乎要动情落泪。主将更是三步并作两步,跟牛一样冲到方衍跟前,激动得双手不知放哪里:“军、军师――呜呜呜,终于又见到您了――我这不是做梦吧?” 方衍避开险些甩自己脸上的鼻涕眼泪:“不是做梦,这不是叙旧之地,先入城再做安排。清点一下各处人手,看看守关够不够。” (=w`=) 方衍和元良都说贺述脑子有病,接下来就是病情展示了。 1062:献祭,雷霆(中) 晁廉也道:“正事要紧,叙旧稍后再说。你怎么说也是能独当一面的人了,怎得还这般控制不住情绪?也不怕被底下人看笑话。” 守将激动得用手背抹掉鼻涕眼泪。 破涕为笑:“看笑话?哪只兔崽子敢看老子笑话?谁看就打断谁爪子,长记性。” 晁廉不仅没应和,反而皱眉劝说:“别动不动就打断谁爪子,率兵作战不是靠蛮力就能做到的。虽说武将向来是用军功服人,士兵跟随将军也是为了立功机会,但你不将士兵当人,总是威吓他们,即便他们嘴上畏惧了,心里也不会服气,甚至会使绊子。” 守将笑着应下,并无任何不悦。 尽管从年龄上来说,晁廉比他还小好几岁,但武将的世界不是以年龄论资历辈分。当年子义公还在,晁廉救过自己两次。若是没有晁廉,他坟头草都换了不知多少轮。晁廉提醒自己也是出于好意,他欣然接受:“也不是真的打断,咳咳咳,就随口一说。” 晁廉道:“那更加不可。” 容易丧失威严。 不管是过于暴戾凶狠还是跟武卒嘻嘻哈哈打成一片,都过犹不及,即便是大哥这样的好脾气也谨记着分寸。守将认真想了想,点头。一侧的方衍出声打断二人对话,守将也默契跳过话题,热情将二人迎进城中。晁廉也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越界,止住了嘴。 “主上这些年将上南治理得很好。” 这是晁廉入城后最大的感慨。 上南郡治所跟印象中截然不同。 原先的城墙变成了二道内城,往外拓宽了近一半面积,新建的城墙雄厚高耸。在保留原有布局基础上,城内建筑不断修缮新建。从建筑规模也能大致推测此地常住人口。 即便是战时,城内也有不少人烟。 晁廉与大侄子他们家书联络的时候,偶尔会听到一些关于上南郡的消息。除了上南郡,周边几个曾经受过大哥庇护的地方都得到了善待。这些也是促使他们兄弟归心沈棠的主因之一。沈幼梨从任何方面都无可挑剔,大哥走后,她便是这世上最像大哥的人。 追随她,也是大哥愿意看到的。 方衍面上的笑容噙着几分追忆:“就是太久不回来了,有太多地方变得陌生。这会儿若无人引路,我怕是连住哪里都找不到。” 兄弟二人并未在当年老宅落脚。 故地重游还是等到击退劲敌再说。 只是―― “怎么只有这些人手?” 晁廉正式接管上南郡的军权,原先的守将把各处布防以及人手的册子上交。他只是粗略看了几眼,内心飞速得出几个数字。说着,将册子递给六哥方衍,方衍全程蹙眉。 这些人手相较于当年并不差多少。 但问题是上南郡人口多了啊,从治所扩张规模来看,增加的人丁相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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