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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津眩晕感更加强烈,她觉得累,想要出去。 却在这时,房门再次被推开。 进来的是一直守在外间的警察,后面还跟着几个便衣打扮的男人。一群人,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一个男人直接走到顾津面前,从怀里掏出证件朝她举了举:“上陵公安局刑侦科周新伟,你是顾津?” 顾津扶住旁边的矮柜支撑自己,抿着嘴点头。 周新伟一路上风尘仆仆,得到消息后一秒钟没敢耽搁,叫广宁这边的同僚帮忙控制住她,之后与几名下属乘最近航班赶过来。 他目光扫向床上躺的李道,第一眼没认出他就是他们前段时间和顾维一起调查的那个人。 周新伟清清嗓子,对顾津说:“上个月月底,和平区祥阁金店发生一起抢劫案,你是当天的值班经理,后来我们赶到现场发现你……” 顾津耳边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她努力去听,可眼皮越来越沉,有一瞬间,脑中毫无意识,手垂落,身体忽然向下栽去。 周新伟立即扶住她,小刘上前,“头儿,怎么办?” 他拍拍她的脸,“醒醒。”见她没反应,只好说:“先安排个地方,仔细盯着。” 小刘应了声,将顾津打横抱起,朝外走去。 李道攥紧身下的被单,骨节泛白。 “等等。”他叫住周新伟。 周新伟闻声顿住脚步,回头看他。 李道说:“与她无关,我自首。” 第 51 章 医生和护士围着李道,把他身上的纱布拆下来,重新检查伤口。 一番折腾后,李道昏睡过去。 医生给到他的药有镇定止疼作用,他昏昏沉沉,时睡时醒,真正清醒已经三天以后。 李道睁开眼,发现有人坐在病房的沙发上翻报纸,他嗓子干涩,稍微偏头,抬手去够桌边放的矿泉水。 那人合上报纸起身:“你醒了?”先一步拿起水,倒进杯子里递给他,“自己行吗?” 李道点头。 那人去床尾把床摇起来一些,之后到外面打电话。 没过多久,周新伟推门进来。 “醒了?” 李道目光睇向门口,绷住唇略微撑起身体,右侧肩膀不敢靠实,虚虚挨着枕头。 周新伟:“用不用让大夫来看看?” 先前那人说:“已经看过了。” 周新伟点点头,搬了把椅子坐去李道对面,他没说话,目光探究地观察他许久。 李道也不动声色,默默回视。 过了会儿,周新伟直奔主题:“你说你要自首?祥阁金店的案子是你做的?” “是我。” “还有同伙儿吗?” 李道沉默一瞬,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周新伟等了几秒,问道:“还有顾维吧?他现在在哪儿?” “半路上死了。” 周新伟顿住:“怎么死的?” “被郭盛的人追杀。” 听到这个名字,周新伟倏忽锁紧眉头,一脸正色地看着他。 郭盛是个什么样的人,周新伟很清楚,两人曾经打过几回交到,但对方做事心狠手辣却小心谨慎,让人抓不到把柄,近年来,上陵白货生意频繁,就与这人有关,他生意范畴极为广泛,做事不择手段,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只是周新伟没想到,李道也与他有牵扯。 “你们……?” 李道说:“受他控制,听命办事。” “所以除了祥阁金店的案子,上陵以前发生的几起盗窃案也是你做的?” 李道没答,只说:“我会指认郭盛。” 周新伟又是好一阵儿没说话,往门口看了眼,偷着点着烟,又把烟盒朝李道递了递:“来一根?” 李道指指自己的伤口,没有接。 周新伟将烟盒揣回兜里,问了句题外话:“我想知道你自首的原因。” 他捂住胸口轻咳两声,淡淡道:“摆脱郭盛控制,金盆洗手。” 周新伟沉默着抽掉半根烟,看他一眼,起身去把对面的窗户打开:“你准备怎么做?” “他现在人在绵州。” “绵州?” 李道掀开身上的被单,支起一条腿,小臂搭在膝盖上:“我手机呢?我对他还有利用价值,我们合作,应该可以抓到他。” 周新伟倚着窗台,忽地笑笑:“我凭什么相信你?” 李道想几秒看过去:“我既然自首,就没必要骗你,祥阁金店的事我坦白了,再想逃也没出路,郭盛杀了顾维,我得替兄弟报仇,更何况,如果真能抓到他,对于你来说,也算大功一件。”他顿了顿:“周警官,我觉得冒一下险,你不吃亏。” “你倒是够直白。” 李道略勾起唇角,后脑勺轻抵墙壁,半真半假地说:“我还指望着能减刑。 “这你说了不算。” 周新伟朝楼下弹了弹烟灰,将烟蒂碾灭在窗台上,他低头思索半晌,朝门口的同事使了个眼色,把李道的手机还给他。 手机电量耗尽,向外面护士借来充电器充电,等着程序运行,李道换了个坐姿,轻轻扭动有些僵硬的颈肩。 他直接拨电话给郭盛,那边响了几声后,有人接起。 李道打开扬声器,看了看周新伟,周新伟坐回原来的椅子上。 他先开口:“郭老。” 隔几秒,那边的说话声低沉又沙哑:“我当是谁,原来是阿道你啊,最近可好?” “劳烦您惦着,暂时还死不了。” 郭盛哈哈大笑:“我就说你小子命硬,听说在山道上发生点事故?怎么样?浑身零件儿没少吧?不过我要提醒你,下次可就没这么好命了。”说到最后,他声调徒然转冷。 李道敛了敛神色:“有些事我想尽快了结,方面见一面么?” “怕了?” 他没吭声。 郭盛说:“想找我说什么?阿道啊,我待你不薄,没打声招呼就走,让我这老人家多心寒。”他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声,又笑得阴阳怪气:“但我相信,你我总有机会见面。” 李道直接说:“我去绵州找你。” “你知道我在绵州?” “一桩大买卖换一张‘通行证’,以后谁也不欠谁,如何?” 郭盛顿了顿,随即笑道:“果然是李道,聪明。”也直接问:“什么时候来?” “月底之前,绝对不耽误你的事儿。” “也好。”郭盛慢悠悠地说:“大卫也在,他专程回去孝顺我,我把他也带来了。你们兄弟几人算是凑齐了,哦,对了,还差个顾维。” 李道腮线猛地绷紧。 他大笑起来,末了阴狠地说:“所以我警告你,别想耍花样。” 李道眸色越发深,没等开口,那边已经率先切断通话。 李道捏紧手机,许大卫回去找郭盛在他的意料之外。他闭上眼,身体尚未恢复,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有些吃不消,身体向下滑几分,侧身躺着。 周新伟没久留,合作的事他需要调查清楚并向上级请示:“你先歇着,有时间再谈。” “你尽快。” 周新伟哼笑一声,走到门口又停住:“一直挺好奇,你们为什么要把顾津从金店带走。” 毫无预兆听到她的名字,李道心中咯噔一声,心脏狂跳几下,紊乱的节奏让他整个人难受得有些眩晕。 他咬了下牙齿:“怕郭盛迁怒报复,她毕竟是顾维妹妹,想带她一起离开。” 周新伟手扶着门框:“抢劫案她没参与?” “没。” “她原意跟你们走?” “不愿意。”李道说:“她逃跑过要报警,让我抓回来,她左侧大腿有一处半尺来长的伤口……给她点儿教训,后来就老实了。” 李道说得基本是实情,这与顾津所交代也相差无几。 周新伟没再问,回身拉开门。 “她……”李道攥紧拳。 “怎么?” 他原本想问她那天晕倒严不严重,身体好些没有,开口却说:“你们把她放了?” 周新伟说:“没那么容易,回到上陵会做进一步调查。” 他出去合上房门,病房里顷刻间静下来。 李道稍微伸直双腿,背后袭来一阵钻心的刺痛,他抽了口气,想闭眼睡一会儿,可连日来始终处于昏迷状态,现在意识无比清醒。 他看向窗外,广宁的温度要比上陵高很多,提前进入夏季,吹进来的风也湿热温吞。 晚间吃了些流食,护士端着托盘来给他换药。 前面的纱布一层层拆开,李道低头看,右侧胸膛血肉模糊,伤口从胃部向上一直延伸到胸肌,半尺来长,四指宽,混合着黄色药水,看上去十分丑陋狰狞。 李道问护士:“得留疤?” “伤口这么深,肯定会留。”护士问:“你们男人还怕留疤?” 李道笑笑:“影响美观。” 护士取来干净纱布,偷着瞄他一眼,觉得他长相帅气,男人味十足,即使浑身是伤也没让人觉得多憔悴,却因门口成天守着的警察猜想他身份不简单,所以埋头做事,不敢多搭茬。 换完药,李道折腾出一身汗。 他叫护士帮忙洗了条毛巾,自己好歹擦两把,躺下睡了会儿。 朦胧中听见走廊传来说话声,脚步杂乱,似乎不少人。 他蓦地睁开眼,盯着房顶,仔细去听外面说些什么。 没多久,人走了,走廊上恢复之前的安静。 他身侧的手指蹭着床单,挨了几分钟,一咬牙,挺身坐起。 李道穿一身宽敞的病号服,下身还插着导尿管,腿上缝了十几针,位置刚好在膝盖往上两厘米处。他拎起尿袋,一瘸一拐地来到窗户前。 夜幕悄然而至,楼下万家灯火,医院门前永远异常拥堵,车子排起长龙。 李道住在医院十六层,楼下的人如蝼蚁般大小,混在星星点点的灯光中,根本什么也看不清。 他又向下探了探身,稍微眯起眼,定定地看了很久,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要看什么,眼发胀,两手撑住窗台,深深埋下脑袋,只感觉身体里缺了一块,某个位置刀割似的疼。 不知在窗前站了多长时间,护士推门进来,突然大叫:“你怎么起来了,谁叫你起来的,知不知道你现在还不能随便下床走动,万一背后的伤口裂开,不是给大家找麻烦么,你自己也遭罪啊。” 这小护士年纪不大,讲话利落干脆,把李道狠狠数落一顿。 李道由她搀回床上,眼中情绪不似刚才,挑眉笑笑:“抱歉,没忍住。” 一周后,李道终于能下床。 他身体素质不错,三处伤口愈合情况良好,到底是壮年,休养几天,脸上气色也彻底恢复。 又和周新伟谈了两次话,那边仍然在走程序请示上级,让他老老实实等着。 李道态度明确,要求必须月底前过去,否则一切都是白搭。 周新伟只好再三催促,加快步伐,终于在25号这天得到上级指示,由广宁和绵州相关部门协助配合,开始部署。 期间,李道身体状况一天天好转,可以做一些简单的恢复运动。 会议准许他参与一部分,反复商讨后,万事俱备,大家准备分开前往绵州。 周新伟把一条腰带递给李道,警告他:“里面装有定位装置和监听器,别企图耍花样想逃跑,你的身份已经在警方内部公布,天网恢恢,谁犯了罪都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李道笑了笑,没接腰带,“这东西肯定会被发现,到时候我想办法跟你们联系。” “什么意思?” 他只说:“你还得借给我一个人。” 周新伟会意,想了想:“在她身上安装,未必会引起怀疑。” 李道点头。 临出发这天,李道洗了个澡。 他站在镜子前,将两腮和下巴上的胡须仔细剃干净,抹掉泡沫,他抬眼看着镜子中的男人,眸光仍旧冷峻锐利,经历过生与死的考验,气势不减。 他侧过脸,稍微扬了扬下巴,目光移动,落在胸口的疤痕上,有些怔然。 李道两人先去车行租车,在26号晚上到达绵州。 车子驶进绵州城区那刻,他异常沉默,楼宇及街道灾后重建,有的外墙还贴着“三年重建,众志成城”等标语,一切已不是记忆中的样子,但乡音和气息都熟悉,某个角落仍然留有旧时痕迹。 李道心中五味陈杂,踏上故土,第一次有种挺直腰杆的感觉。 他将车子开回父亲的住处,原来的位置圈起工程围挡,楼房起了几层,尚未完工。 李道踩在废弃的水泥板上朝里看了好一会儿,又开车绕着四周转悠几圈,最后在附近找旅馆住下。 第二天早上,李道尝试着联系郭盛,这次却不是他本人接听,对方报了个地址,是绵州市区的一家桑拿中心。 李道独身前往,却在此处没有见到郭盛,他站淋浴下随便冲了冲,由人引领,来到包间按摩。 女郎一头波浪长发,白衣白裤的职业套装,身上一股甜腻香气。 她跪在李道旁边,抚了抚他的背,轻柔地捏起来:“您这伤怎么来的啊?看着像是刚长好。” 李道眼没睁:“摔的。” “那可真不小心,摔多狠才落这么大个疤啊。” 李道懒得周旋,直接问:“郭盛在哪儿?” 背上的动作顿了顿,女郎笑着说:“您说什么我听不懂,不过……”她稍微贴近:“帮人带话,让您穿上衣服去后巷,有车在那儿等着。” 李道一翻身坐起来,将人拂开,看到旁边凳子上放着崭新衣裤,不禁挑挑眉:“他老人家想得还真周到。” 郭盛做事谨慎,最亲近的人都要提防一二,何况他这个“叛徒”。这一点李道早有预料。 那人笑笑,要过去帮他拿衣服。 李道冷声:“滚。” 他穿好去后巷,果然看见路口停了辆面包车。 车子载着他来到一间废弃仓库前,李道站门口环顾四周,又抬头看了看天。 天空灰沉沉,似乎正在酝酿一场雨。 门口荒草掩映,卷帘门发出陈旧闷重的声响。 李道随着开车那人进去,仓库空旷,当中只摆着几把椅子,墙壁霉迹斑斑,挂满尘土和蜘蛛网,应该弃用很久。 他在门前站定,还没见人,先听到笑声,在偌大的房子里显得十分诡异。 李道朝一个方向看去,瞬间怔住。 郭盛搂着个女人走进来,竟是苏颖。 她一身黑色连衣裙,剪去长发,发丝软软贴在头皮上,甚至比他的还要短。她脸颊有些苍白,显得唇色无比鲜红。 苏颖冷冷看他一眼,撇向别处。 李道也收回视线。 郭盛风光依旧,瘦削的身体裹在一身酱红色西装里,中指带一枚鸽蛋大小的翡翠戒指,捏着烟斗,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到脑后,两颊凹陷,眼睛却如精密仪器般扫视着他。 “阿道来了?怎么样?” 李道说:“衣服不错,尺码合适。” 郭盛又是一笑,放开苏颖,抬手拍几下他肩膀。 他看看周围:“伍儿呢?” 李道说:“出境了。” 郭盛眸光一紧,手中的烟斗举到半途停了停,隔几秒才含在唇间:“你速度倒是快。”他声音冷下几度。 李道不吭声。 他吸着烟,围绕李道慢慢踱步:“我一直想不通,我郭盛是不是亏待过你,你才背叛我。或者你告诉我,你哪儿不满意?” 李道站着没动,声音平缓:“就是腻了,想改行。” 郭盛在李道面前站定,忽然弯着身子靠近,又因身高差距,不得不仰起脖子看他:“你改行问过我意见?我郭盛手底下的人,说白了就是我的狗。”他点着他胸口,眼神越发阴狠:“想上岸也得看主人愿不愿意放。” 李道垂眸,并不做声。 两人无声对视片刻,郭盛直身,朝旁边权哥摆摆手:“把人带上来。” 李道见到了自己兄弟,许大卫和纪纲。许大卫满脸是伤,被人束住双手推搡过来,纪纲低着头,跟在后面。 紧接着门内又出现一对母女,小女孩六七岁的年纪,走在女人旁边,把脑袋缩在她的臂弯中,不敢乱动。两人目光惊恐,瑟瑟发抖地看着郭盛站的方向。 李道见过一两面,这是纪纲妻女。 他绷紧腮线,目光没在纪纲身上停留,看一眼旁边站的许大卫。 许大卫:“道哥……” 李道未说话,身后郭盛拍几下手,两臂张开:“人到齐了,来吧,聊聊。” 李道不想跟他废话:“下月二号展出的‘国王之心’我帮你拿到,两千万美元,换我们的自由,怎样?” “你觉得你还有资本和我谈条件?没了顾维和伍明喆,你们还算一个团队?人我有的是,但我看中你们配合的默契度,现在你还有把握?” “顾维是你杀的,怨不到我。” 郭盛单手揣在西裤口袋里,转头看苏颖。她仍旧低垂着脑袋,手臂环胸,表情毫无波澜。 他说:“缺一个不妨碍,缺两个……” “无论偷还是抢,我能拿到。” 李道做事一向妥当,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不会口出狂言。这一点郭盛倒是信他。 他看了他几秒:“我先问问你,你为什么主动联系我?” “一路追杀,你会让我平安出境?” 郭盛反倒笑了,向后捋两把头发,忽然问:“你自己来的?” “对,自己。” “瞧瞧,又不诚实了吧。”他拿烟斗点点李道,“听说顾维有个妹妹叫顾津,你们为了她才开车走,看来她跟你交情不一般,今天正好也把她请来了,热闹热闹。” 他朝旁边的人一勾手,很快又有一个女人被带了上来。 她长发束成马尾,穿着黑裤子白衬衫,身形小巧。被他们用胶布封住嘴巴,目中含泪,不断晃动着脑袋看李道。 李道眸中闪过寒光,捏紧拳,倏地盯向郭盛。 郭盛正观察着他,到底在他平静的神色里,发现一丝怒气,只觉得自己这步走对了,游戏玩儿起来越发让人兴奋。 一时间,屋中好几道目光朝顾津看去。 苏颖终于也有了反应,先是一怔,神思飘忽几秒,随后微不可查地松一口气,又冷着脸转开视线。 许大卫欲言又止,刚想开口,被旁边纪纲偷着拽了把,默默低下头。 纪纲与李道对视片刻,又看了看顾津,终究一声未吭。 郭盛说:“我不管你什么目的,现在人都在我手上,千万别轻举妄动。” “你想怎么样?”几个字几乎从李道牙缝中挤出。 郭盛笑着,在一旁椅子上坐下,“别紧张。”他悠哉地吸两口烟:“三个女人我先带走,你用‘国王之心’来交换,二号晚上,把宝石安全带到陈仓木材厂,我约了阮雄阮老板,直接交易。” 第 52 章 珠宝展的地点定在渭水区会展中心,按理说,很少有人会把此类展览举办在恢复期的城市,但主办方以公益行动作为宣传重点,承诺将收益的百分之一用于灾后重建工作,因此得到相关部门的全力支持,各地上层人士也闻讯而来。 警方得到消息后,除了密切关注会展中心附近动向,还将重点放在陈仓木材厂的秘密部署上。 李道方面联系不上,只能靠另一方获取少量信息,以及她们所在的位置。 离展览还有五天时间,郭盛等人提前入住会展中心对面的金泰酒店。 这天晚上,郭盛让人给李道送来几张纸,是会展中心的平面图、展厅布置图和警卫轮班表。 李道简单看了两眼,将纸卷成筒,拿着出门。 他刚跨出一步,对面房门立即打开,五大三粗的男人堵在他面前:“上哪儿去?郭爷吩咐不能随便走动?” 李道手扶门框,懒洋洋地说:“去找大卫和纪纲,研究怎么行动。” 男人站着没有动。 李道看了看他:“如果到现在郭爷还不信任我,买卖也没有做下去必要了,你转告他……” “等等。”男人顿几秒,按照耳机中的指示向后退了步,朝他摆摆手:“去吧。” 李道从他身侧过去,敲几下旁边房门,等许大卫出来,一同来到纪纲房间。 上次三人相聚仿佛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李道与纪纲对看一眼,后者别开头。 李道视线也从他身上挪开,在门口站一瞬,关上门,绕着房间四处走了走,在沙发上坐下。 许大卫憋了一肚子话,好容易只剩他们三人,迫不及待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纪,嫂子和闺女怎么会在郭盛手上?你和道哥怎么分开走了?还有顾津……” “大卫。”李道制止他。 许大卫不明所以,但也及时住口。 房间角落放着冰箱,李道看了几秒,把纸筒扔在桌子上,取来几瓶啤酒递给许大卫和纪纲。 “说说吧,你们有什么想法。” 三人却都没吭声,房间很静,各自心里不知盘算些什么,默默喝着手中的酒。 过了会儿,许大卫先忍不住:“咱真帮郭盛拿宝石?” 李道看了眼房间某处,靠进沙发:“人都在他手上,不拿也得拿。”他手撑着额头:“你不是坐飞机先走了?” “我气不过。”许大卫坐在床沿,一只脚踩上去:“回去找郭盛报仇了。” 李道哼笑:“把自己报进去了?” 许大卫也知自己就一身蛮力,智商比不过李道,又不如纪纲老谋深算,当日在肖海洋那里气愤加悲伤,一时冲动想着回去替兄弟报仇,没怎么考虑后果,失手了才觉得太难堪。 他小声嘀咕:“谁知道那孙子早有防备。” 李道这回没搭腔,眼睛瞟到另一个方向,纪纲坐在旁边椅子上始终未发一言。 “老纪,你身上的伤好了吗?”李道忽然问。 纪纲看他一眼,绷着唇没说话,只点点头。 李道把空掉的易拉罐扔进纸篓里,起身又拿几罐放桌上,不疾不徐地说,“前些天我开车掉进深沟里,险些没命。”他说着两手交叉捏住肩头的衣服,向上一提,短袖衫兜头脱下:“老纪,看看,这伤有你重么?” 他摊开两臂,站房间中央慢悠悠转了圈儿。 后背的伤口已经拆线,足有十厘米长,颜色相较别处要浅,略微突起,像一条肥硕的肉虫趴在皮肤上;前胸伤痕更加触目惊心,原来的皮肉被木桩戳掉了,长出的都是新肉,面积很大,凹凸不平,和另一侧的光滑胸肌比起来,十分扎眼。 许大卫愣住了,缓缓放下腿:“怎、怎么回事?” 纪纲手中的易拉罐被自己捏变了形,过很久,他冷静地说:“如果重来一次,我还得这样做,因为我别无选择。” 李道点点头,此刻也很平静,把衣服重新套回身上,坐下来:“在杜广美那里,你就已经背叛我们?” 事情到这种地步,没什么好隐瞒,即使被郭盛听去,也无所谓。 纪纲点一根烟,看着地面:“从宁关出发那天,我接到你嫂子打来的电话……没想到竟然是郭盛。你嫂子知道这次出去再也回不来,嘴快和她朋友说了,那朋友也是这个圈子的,有意套她话,然后告诉了郭盛。郭盛抓住她,叫我……” “叫你监视大伙的行踪,目的是为了引大伙到绵州来,他知道我们逃跑那刻起,就将计就计想到要盗这次珠宝展会。” 纪纲身体仍旧陷在座椅里,没有任何反应,因为他说的全都对。 许大卫突然窜起来,一把揪住纪纲脖领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原来……都是你?” 纪纲没反抗,啤酒溢出来撒了一裤脚。 许大卫目光阴鸷,消化好半天才咬牙启齿地质问:“出卖兄弟这种事,你他妈也干得出来?” “大卫,我……” 许大卫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就要挥向他。 “许大卫。”李道冷声:“坐回去。” 许大卫胸膛剧烈起伏,仍然举着拳头,眼睛死死盯住纪纲。 “我他妈叫你坐回去。”李道手臂撑住扶手,抬臀狠踹了他一脚。 许大卫踉跄几步,这才隐忍着放开他。 几人都坐回先前的位置缓了会儿,房间里一时烟雾缭绕,没人说话。 此时正是晚餐钟点,透过窗户,能看到酒店楼下自助餐厅人头攒动。 许大卫背对着两人抽烟,终于想通一件事:“所以在三坡镇顾津跑了,我要坐飞机离开,你才千方百计地阻止?” 纪纲全都认:“是。” 他讽刺地笑起来,一抹脸:“藏得真他妈深啊。” 纪纲抬头看了许大卫一眼,转向李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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