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做了什么,难道心中没数吗?” 玉姣一个眼神过去,秋蘅就捧着一些药渣过来:“这些,都是从二公子院中的树下挖出来的,已经查验过了,是乌头,想必公子所中的乌头毒。” 李氏脸色难看:“什么乌头毒?” 说到这,李氏就恍然大悟了起来:“我明白了!你们是想把薛琅生病这件事栽赃到我的身上!” 玉姣见李氏这样说,心中冷笑着想,李氏还没蠢彻底……这就明白了她的意图! 但事已至此。 她今日就要将这件事钉死了,叫这李氏永无翻身之地。 否则,这李氏母子,时不时的暗中给他们下绊子,说不准哪次,她就真的着了道! 玉姣怒声道:“现如今已经找到证据,你还想否认吗?” “那些乌头,为何会出现在我的院子里面,我并不知情。”李氏咬牙切齿地说道。 她真是没想到,薛玉姣竟然会忽然间对自己发难! 是的。 在李氏看来,这件事就是薛玉姣做的……柳氏的这些孩子之中,薛琅是个死读书的,薛玉慈也是个软弱的,唯有玉姣,看着最好欺负,其实是一条会咬人的毒蛇! 玉姣道:“不管你是否承认,证据已经说明了一切。” 说到这,玉姣就看向永昌侯:“父亲!如今李氏戕害永昌侯府的世子,您说要怎么处置?” 李氏也猛然间把眼神看向永昌侯。 一时间,所有的压力都给到了永昌侯。 永昌侯从前就怕李氏……如今虽然没那么怕了,但是李氏在他心中积威已久。 如今,他也怕自己这个女儿。 总之,这个没用的男人,已经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这……这……”永昌侯这了好一会儿,也没查出个结果来。 他心中恼怒李氏,觉得李氏不应该这样做,可又不敢轻而易举地处理了李氏。 毕竟李氏一族,也不是很好惹。 玉姣嗤了一声,她就知道,自己这个父亲指望不上! 于是玉姣冷声道:“父亲既然不肯处置,那我说个方法,不如……告官吧。” “告官就告官!” “不可!” 说可以告官的是李氏,说不可得永昌侯。 在李氏看来,自己没做这件事,还不如到官府查个清楚,可对于永昌侯来说……事情闹到官府去,真的太难看了! 徐昭在旁边补充了一句:“沈先生不是在大理寺任职吗?到时候就请沈先生来查。” 李氏的脸色更难看了,让沈先生来查?沈先生可是薛琅的恩师,把薛琅当眼珠子似的疼,让沈先生查……他们还能有什么好? 玉姣道:“若是私下处置了,为了侯府的脸面,我可以退一步,可若是告官的话,父亲得想好了,永昌侯府出了这种戕害世子之人,怕是不好交代。” 既然请封了世子,那薛琅就不是普通的身份。 而且薛琅还是宫中的伴读。 永昌侯连忙道:“还是私下处置吧。” “侯爷!我说过,我没做过这样的事情,难道你要任由这个小贱奴冤枉我吗?”李氏冷笑道。 “你说谁是贱奴?”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众人抬眸看去,却是一席玄衣的萧宁远,踏着夜色而来。 玉姣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萧宁远会来。 她忍不住地问道:“主君……您不是……不是在夜巡吗?” 萧宁远大步走到玉姣的跟前,温声道:“听闻琅儿出了事情,你急着回了永昌侯府,我便过来瞧瞧。” 说话间,萧宁远就拉住了玉姣的手,温声安慰:“姣姣,有本侯在,你不必害怕。” 李氏瞪大了眼睛看向萧宁远。 什么叫做让玉姣不必害怕?萧宁远真应该看看,薛玉姣这个小贱人刚才那嚣张跋扈的样子。 而且,她的女儿也是萧宁远的妻子啊! 萧宁远怎么如此厚此薄彼,只顾着疼这个以色惑人的贱婢。 偏偏薛庚还看不清楚形势,这会儿嚷嚷着开口了:“姐夫,你来了,可要给我母亲做主啊!我母亲没有害过人!” 玉姣心中很是不安。 她没打算让萧宁远来参与这件事,所以掐好了时间,趁着萧宁远夜巡的时候,让薛琅“毒发”。 可没想到,萧宁远最终还是来了。 她不清楚,萧宁远会不会看出来,这件事里面的谋算。 萧宁远没有理会薛庚,而是看着玉姣问道:“姣姣,你说,是怎么回事?” 玉姣红着眼睛道:“是……是琅儿病的厉害,徐世子请了郎中过来看,发现琅儿是中了毒。” “我们在大夫人院内的树下发现了药渣。”玉姣继续道。 “你说谎!那药渣,我根本就没有害过薛琅!”李氏恨声道。 她是打算弄死薛琅!但想的可不是下毒这种,容易授人以柄的办法。 玉姣看着萧宁远,小声道:“主君,妾……妾没说谎。” 萧宁远微微点头,温声道:“姣姣,莫怕,我信你。” 徐昭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心中暗道,这萧宁远也不是半点好处都没有的……啊呸,他才不会欣赏萧宁远这个老男人! 萧宁远是比徐昭痴长了几岁,但如今也算是春秋正盛,怎么也谈不上老。 若是知道徐昭心中是这么想,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萧宁远看向永昌侯,唇角带笑:“永昌侯府的事情,我是管不着的,但我不希望,姣姣为此事伤神,所以……劳请永昌侯,速速处置了此事吧。” 第487章 孽障 萧宁远嘴上说着管不着这件事,但是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显了。 永昌侯心中知道,萧宁远这是摆明了要给玉姣撑腰。 若是他处置得不满意,让玉姣不高兴,萧宁远也不会高兴。 永昌侯看着李氏,很是头疼。 永昌侯最终,还是对着玉姣问道:“阿姣,那你说说,我应该怎样处置?” 玉姣冷冰冰的开口了:“父亲的家事,女儿可不敢开口说,不过李氏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怕是不配当侯府的主母了!” 永昌侯愣了一下:“你……你这是想让我休了她?” 李氏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的神色狰狞,语气愤怒:“薛玉姣,你这个小贱人,你竟然想让你父亲休了我?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歌姬生的下贱胚子,如今竟然管起娘家的事情了!” 萧宁远眯着眼睛看向李氏。 李氏被萧宁远看了一眼,莫名的有些害怕。 虽然说萧宁远也是她的女婿,可是这么多年来,李氏一直都是畏着萧宁远的。 但事已至此,愤怒到底击垮了李氏的理智,李氏咬牙道:“萧宁远!你宠妾灭妻,害的我家玉容在侯府郁郁寡欢?怎么?如今你还要为这个小贱人撑腰,搅浑永昌侯府吗?” 萧宁远的脸色更沉了。 他心中一直压抑着的火气也起来了,若不是李氏做出这种糊涂事情,他怎么可能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 永昌侯忍无可忍:“李氏,你还不给我闭嘴!” 李氏咬牙道:“让我闭嘴?凭什么我闭嘴,你们两翁婿,分明就是想把我和我的一双儿女,逼入绝路。” 玉姣见李氏这般癫狂的模样,心中却没有半点同情,反而觉得十分畅快! 真是畅快极了! 这李氏说被逼上了绝路。 可当年,她娘被赶到田庄上的时候,焉知不是被逼到了绝路? 去年夏日,她被逼着到忠勇侯府做妾,薛玉容打算去母留子的时候,她又不是在绝路上了? 她娘从未想过和李氏相争,不过是想求个平安罢了,可到头来,连自己的孩子都险些护不住。 还有她,她也从未想过去忠勇侯府诱惑萧宁远,她只想去做一个普通人,过自己平淡的一生。 李氏和薛玉容母女两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把她和娘亲当成物件一样,进献出来的时候,便种了因! 今日被逼入这绝路,也是他们自己活该! 更何况,玉姣本没想对李氏赶尽杀绝的。 是薛庚再一次对玉姣动了手,这才叫玉姣姐弟,生了这般心思。 萧宁远似笑非笑地说道:“看起来,大夫人对我竟如此不满。” 永昌侯连忙开口:“宁远啊,她糊涂了,你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 说到这,永昌侯看着李氏呵斥道:“你少两句吧,你就算是不管自己,难道也不管玉容了?” 薛玉容现在可还在忠勇侯府呢!李氏这样说,难道就不怕自己女儿的日子越发不好过吗? 李氏冷笑着看向永昌候:“侯爷不用说这些,就说说自己,打算怎么办吧,难不成,你真的要休了我吗?” 永昌侯盯着李氏看了又看。 接着做出了决定:“是又怎么样?” “你敢!”李氏恨声道。 “我怎么就不敢了?你用此毒计害人,我休你不是应该的吗?”永昌侯继续道。 “我说了,这毒根本就不是我下的,是柳氏……一定是柳氏还有她那一双儿女,故意设下圈套害我!” 玉姣反问:“我们害你?我们为什么要害你?就算是父亲真把你休了,我娘也当不上正妻!” “到是大夫人你,害死了琅儿,才能将这世子之位夺回去!”玉姣冷笑道。 “就是你们故意陷害!”薛庚咬牙道。 “这么长时间了,我们一直相安无事,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玉姣反问。 薛庚愤怒道:“你们这是报复!” 玉姣困惑地看向薛庚:“报复什么?” 薛庚咬牙道:“因为我知道了你和徐昭的奸情,所以你想报复我!” 萧宁远听了这话将目光落在了薛庚的身上。 那边的徐昭,脸色一黑:“你放屁!我怎么就和玉夫人有奸情了?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明白了!” 萧宁远这会儿看了一眼,一身衣服上有赤橙黄绿青蓝紫几个颜色的徐昭,面无表情地挪开了目光。 徐昭这种花花公子,垂涎玉姣的美色不是稀奇的事情。 但要说玉姣会看上徐昭……萧宁远只觉得这是个天大的笑话。 玉姣盯着薛庚问道:“就算是我和徐昭真有奸情,我又怎么会知道,你知道了此事?” 薛庚被玉姣问住了。 好一会儿憋出了一句:“我就是知道!我还知道,你们在公主还朝那日的宫宴上,私下悄悄见了面!虽然不知道为何,那屋子里面的人变成了沈姑娘,但你就是在那屋子里面和徐昭私会了!” “就是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了,所以你想报复我!”薛庚继续道。 徐昭正要说话。 那边的萧宁远,开口问道:“你哪只眼睛,看到玉姣和徐昭私会了?” 薛庚听了话,心中觉得有门,当下就说道:“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萧宁远似笑非笑:“这眼睛既然不好用,不如我帮你剜下来吧。” 薛庚的脸色顿时一白:“你……你……薛玉姣有了野男人,你不去管教她,你对我发什么狠?” “啪”的一声脆响。 永昌侯真是忍受不了自己这个蠢货儿子了。 如今当着萧宁远的面,诋毁玉姣能带来什么好处? 不只得罪了永昌侯府,还得罪了镇国公府! 这样只会将永昌侯府,推入深渊! “爹……你……”薛庚捂着脸,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永昌侯。 永昌侯恨声道:“孽障,你闭嘴!” 第488章 自请下堂 薛庚愤恨地看向永昌侯:“你偏心薛玉姣这个贱婢,不让我说,可我偏要说!” 玉姣瞥了薛庚一眼。 这就受不了了?这就觉得永昌侯偏心她了? 那之前,他们姐弟受的那么多苦又算什么? 玉姣没有拦着薛庚的意思。 有些话当面说出来,她坦坦荡荡地在这里听,总也好过她拦着薛庚,反倒是显得心中有鬼。 更何况,她和徐昭本就是清白的,自然不怕什么。 薛庚这会儿看着萧宁远,大声嘲讽着:“薛玉姣和徐昭私会,你有本事挖他们的眼睛啊?对我发什么狠?” 萧宁远的眼神越发的幽深森冷,甚至往薛庚的身边走了两步。 永昌侯见到这一幕,直接踹了薛庚一脚,将薛庚踹翻在地,然后吩咐着:“把他的嘴给我堵上!我不想再听到他说话!” 眼瞧着下人将薛庚控制住,永昌侯这才转头看向李氏,怒声呵斥:“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李氏愤恨地看向永昌侯:“怎么?现在庚儿又只是一个我的孩子了?难道庚儿不是你的孩子吗?再说了,庚儿不过是把见不得光的腌臜事情说出来了,你不去怪薛玉姣,怪庚儿做什?” “说白了,你不过就是贪慕虚荣,又畏惧权势!”李氏冷声道。 永昌侯已经厌倦了和李氏争辩。 他眯着眼睛看着李氏,最终说出了自己的决定:“你如此善妒,又戕害子嗣,本该重罚,休了你都不足为过,但念我和你夫妻一场……我给你一个体面,你自请下堂吧!” 李氏虽然早就猜想到永昌侯可能会有此决定,可当她真的听到永昌侯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愣住了。 她的双眼噙住泪水,怔怔地看着永昌侯,最终质问道:“所以,你要为了这庶出的孽子,让你的嫡妻下堂吗?” 永昌侯怒声呵斥:“够了,到现在你还要一口一个庶出吗?我告诉你,不管他们什么出身,他们都是我的孩子!” 说到这,永昌侯还没有忘记看玉姣一眼。 玉姣微笑着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虚情假意的父爱,她倒是不在乎。 可若是能刺痛李氏和薛庚的心,那简直再好不过了。 “你若是对自请下堂这个结果不满意,那便等着领休书吧!”永昌侯冷声道。 李氏闻言心如死灰,脸色青白,这会儿艰难地问了一句:“你可还记得,那年烟花三月下扬州,游船之上,你对我的承诺?你说过,会一生一世对我好的!如今……你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承诺吗?” 一直没说话的柳氏,听了这话唇角之中带起了几分嘲弄。 那年的游船之上。 正是李氏将她强买回来,送给永昌侯的时日。 她被当成一件李氏用来讨好永昌侯的礼物,李氏让永昌侯遂了愿,从此,永昌侯和李氏便开始夫妻和瑟。 当初所有人都说,李氏宽厚大度且聪慧。 不过略施小计,让夫君得偿所愿,也成功的抓住了夫君的心。 可谁又知道,作为这个礼物的“她”,又是什么感受?或者……根本就不会有人在意。 她只知道永昌侯贪了新鲜后,尤其是她接二连三地孕育子嗣,为了护住孩子平安心力憔悴,无心讨好永昌侯之后…… 永昌侯便在李氏的授意下,将她弃之如敝履。 此时,这李氏还好说承诺? 永昌侯面无表情地看着李氏,冷嗤道:“已经是十几二十年的事情了,我早已经忘了。” 玉姣看着眼前的永昌侯,心中想着,男人和女子当真不一样。 女子就算是说着最狠绝的话,可心中还是揣着点盼想的。 但男人不一样,男人若是说收心,便可以干脆利落,绝情到,好似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瞧,这大夫人李氏,也是蠢的。竟然真的会觉得,永昌侯会对她有几分真心。 这些年永昌侯一直纵着李氏,无非是……李氏娘家的身份,还算体面罢了。 李氏捂着自己的心口,大为受伤。 “侯爷,侯爷……”李氏的双目赤红,泪水涌下。 永昌侯却厌倦了:“带大夫人下去!” 下人来拖拽李氏的时候,李氏一把推开了下人,然后看着柳氏和玉姣,冷声道:“贱人,你们如此设计我,早晚会遭报应!” 玉姣似笑非笑,报应吗? 这个世界上,也许是有报应的。 比如她和琅儿,就是这李氏和薛庚的报应! 此时薛琅已经服下了药,虚弱的醒了过来。 “娘……我这是怎么了?”薛琅的声音很是虚弱。 玉姣看到薛琅的瞬间,连忙凑了上来:“琅儿!你……你没事吧?” 薛琅看向玉姣,轻声道:“阿姐,外面还黑着天,你怎么也回来了?” 永昌侯见薛琅醒过来,长松了一口气。 然后就对着萧宁远说道:“贤婿,我们去别间饮茶吧,让琅儿和他娘还有姐姐说说话。” 永昌侯这是心中忐忑,想试探下萧宁远的心中,可会因为刚才的事情对永昌侯府生嫌隙。 至于萧宁远? 他见玉姣眼睛红肿,应该为薛琅伤了不少神,这会儿就微微颔首,跟着永昌侯往外走去。 永昌侯路过徐昭跟前的时候,神色有些复杂。 若徐昭是个没出身的,他这会儿叫人乱棍打出去便是,可偏偏这位大有来头。 现在萧宁远不主动提起徐昭的事情,他自然不敢自找没趣。 这会儿便和萧宁远一起往外走去。 等着屋中没外人了。 徐昭这才长松一口气说道:“刚才真是好险!差点没让薛庚那个小人攀咬了去!幸好……萧宁远没相信薛庚的胡言乱语!” 不然他真是害了玉姣! 徐昭说着说着,又兴奋了起来:“薛琅,事情果真按照你设计的发展了你爹命那李氏自请下堂了!以后这永昌侯府,就没有李氏这个大夫人了!” 自请下堂说得好听点,那其实就是两个人和离了! 往后这李氏,甚至都无法继续住在永昌侯府之中! 剩下薛庚一个?没了李氏,那便不足为惧了。 薛琅闻言,唇角微微扬起,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大了,若非脸上还有中毒后的苍白之像,那就只剩下欢喜了! 薛琅笑着笑着就发现,玉姣和柳氏都看向他。 这让薛琅把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微微垂首。 柳氏沉声道:“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第489章 姐弟一体 徐昭听柳氏这样问,这会儿就忍不住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自己这大嘴巴的毛病!真是坏事儿! “那个……那个伯母……这件事其实……”徐昭斟酌着语言说道。 柳氏却道:“让他们自己说。” 徐昭没了法子,只能歉意地看向薛琅。 薛琅有些心虚,求助地看向玉姣。 玉姣用无奈的眼神看了薛琅一眼,这才看着柳氏解释了起来:“娘,是那薛庚暗中设计我,想坏我名声……我气不过,便想着,给李氏和薛庚点教训。” 柳氏面色冷沉:“竟还有此事!” 柳氏有些后怕,若真让那薛庚得手…… 这样想着,她就心疼地看着玉姣:“阿姣,出了这样的事情,你怎么不同家里说?” 玉姣无奈道:“告诉娘亲,无非是让娘亲徒增烦恼罢了,倒不如报复回去。” “所以今天,琅儿并没有中毒?是你二人设计李氏?”柳氏问道。 玉姣没在这件事上瞒着柳氏,继续道:“中毒是中了的……但没郎中说的那么严重。” 柳氏的脸色一黑,看起来有些恼了。 其实她不怪孩子们设计李氏和薛庚,她是心疼薛琅真的中毒,若拿捏不好分寸……真伤了琅儿的身体要如何? 玉姣她心疼,琅儿她也心疼!她如今只怪自己没用! 竟然玉姣和琅儿承受这些! 柳氏想到这些,就只剩下自责和难过了,她的眼睛微微泛红:“往后不可以再做自损的事情,还有……怎么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 今日她的表现并非的表演出来的。 等着玉姣过来,不急着给薛琅医治,而是要永昌侯休妻的时候,柳氏才反应过来,这一切可能都在女儿的算计之中。 所以之前她是真的很担心薛琅会不会出事。 玉姣连忙道:“娘,都是女儿不对,没提前告诉你,您要是生气,就责罚我吧,琅儿都是听我的行事。” 玉姣把瞒着柳氏的这件事揽了过来。 事实上…… 玉姣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的! 薛琅刚开始生病的时候,她也以为薛琅是真生病了。 三日前,她回来探病的时候,从徐昭大嘴巴那知道,薛琅是装病,这才知道薛琅和徐昭两个人,竟然筹谋了这么大个阴谋来坑李氏。 薛琅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没有阻拦薛琅。 除掉李氏和薛庚,不只对她有好处,对琅儿也是好的。 于是她便和琅儿商议好,假中毒便是,直到到了约定好的今夜……薛琅派人送消息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个傻弟弟为了把这戏演得逼真,竟然真的用了毒! 好在,薛琅没想着给薛庚那个蠢货陪葬。 所以还算有分寸。 吃了一番苦头,但还不致命,往后好好养着身体,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 今日娘亲生气诘问,她这个当姐姐的,哪里还舍得让薛琅背锅?于是这就主动站出来,说这件事是自己的主意。 事实上。 从小到大,玉姣也不只一次给薛琅背过锅。 柳氏没有因为薛琅是儿子就偏疼薛琅,反而偏疼这个娇软的女儿一些,许多事情若是玉姣的错处,柳氏说教两声便过去了。 可若是薛琅,柳氏生气的时候,可是要打手板的。 柳氏揉了揉额角,看着屋内的玉姣和薛琅:“你们两个,真是越发的有主意了!” 玉姣小声道:“娘,我知道您生气我们没和你商议,这不是怕知道的人多了,情况生变吗?您就别和我们生气了。” 柳氏无奈地笑了一下:“好了,你真当我是那种不讲理的?我就是心疼你们两个,这般年纪就要如此筹谋,这些都是我这个当娘的失责。” 玉姣连忙道:“娘,您也不要自责,总归以后这府上,您一家独大,那李氏再也没办法欺辱你了!” 柳氏点了点头,温声道:“事情既然做了,那便不可以让那李氏翻案。” 说到这,柳氏又看了一眼徐昭,认真道:“徐世子,还劳请徐世子守口如瓶。” 在柳氏看来,这件事里面最大的风险就是徐昭。 徐昭连忙道:“伯母,您放心,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其实徐昭也没那么糊涂。 柳氏放心下来,又问道:“玉姣,刚才薛庚所言之事……” 玉姣连忙说道:“娘,那些都是薛庚乱说的,徐世子其实是个很清正的人,怎么和女儿有什么?” “再说了,女儿也不是那种糊涂的啊!”玉姣继续道。 徐昭听了这话,心中美滋滋地想着,姣姣竟然说自己是个清正的人!他长这么大,可从来没有人这样夸赞过他! 就为了阿姣这一句夸赞,往后他也得真的做一个清正的人! 至于惦记姣姣这件事……当然,他是不可能放弃的,只不过往后得做的更隐秘一些了。 免得被薛庚那条疯狗,嗅出什么味儿来,平白的连累了姣姣,可就是他的不对了! 柳氏点了点头,温声道:“娘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 她心想也是如此。 她的姣姣,最是谨言慎行,是断然不可能做出和其他男子有染的事情。 她倒不是觉得……女子必须得遵守夫纲。 她是做过歌姬的,什么事情没见过? 她从一个世家小姐,沦为歌姬,尚且能与自己和解,早便放下这仁义礼教了。 只若真出了什么罔顾人伦的事情,最后承担后果的都是女子,她担心女儿会走错了路。 玉姣安抚好柳氏,又看向薛琅:“琅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薛琅点头道:“我感觉已经好了……不过,计划着躺上几日,等着宫中的同窗前来探望。” 他如今的同窗都是世家子弟,他中毒卧病这件事,薛琅并不打算瞒着。 总得让人知道,李氏为什么被赶出永昌侯府。 以免日后,李氏在外胡说。 玉姣闻言点头:“也好,不过今日时辰不早了,我便先回府去了。” 若只有玉姣在,她就算是在这守到天明,也没什么。 可萧宁远还在永昌侯府上呢! 薛琅看着玉姣,欲言又止:“阿姐……” 玉姣知道薛琅这是想说,她替他背锅的事情,这会儿就含笑道:“琅儿,你不必多想,我们姐弟一体。” 薛琅做这些事情不也是为了她吗? 如今她不过是替薛琅顶了几句娘亲的问责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490章 疯了 玉姣找到萧宁远的时候。 萧宁远正含笑和永昌侯说着话。 玉姣轻声提醒:“主君,我们该归家了。” 萧宁远闻言起身,对着永昌侯行了礼,含笑道:“岳丈大人,我这便告辞了,劳请岳丈大人照顾好岳母还有琅弟。” 永昌侯听了这话心中十分欢喜。 他知道,今天自己的做法,应该让萧宁远很满意,这才能让这个素来没什么好话的萧宁远,对他说话都和气了起来。 而且萧宁远应该也没想到薛庚的胡言乱语。 这样想着,永昌侯更是长松一口气。 从前只有玉容在忠勇侯府的时候,萧宁远可没把他当成岳丈看。 他从前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沾上这个庶女的光! 一席玄衣的萧宁远,走在夜色之中,显得格外的沉静安宁,让玉姣的心头,也多了几分平静。 她从前很怕走夜路。 但如今有萧宁远作陪,她竟觉得,什么都不怕了。 玉姣的唇角一扬,随意问道:“今日薛庚说我同徐昭有奸情的时候,主君……可有怀疑过妾?” 萧宁远随意道:“若说徐昭那小儿,垂涎你的美色,或许有之,但若说阿姣,看上徐昭那花蝴蝶,不可当真。” 萧宁远微微一顿又补充道:“而且我信姣姣,不会做出背弃我的事情。” 从永昌侯府出来的时候,一阵微风吹来,将笼在月亮上的浓云吹开,明亮的月光散落到玉姣和萧宁远的身上。 让玉姣觉得,心情旷达了不少。 从今往后,她便没有什么沉疴烦心之事了。 萧宁远今日能来为她撑腰做主,还有萧宁远的信任,都让她觉得感动。 她径自往前走着,但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悄悄地触碰到了萧宁远竹节一样的手指,先是攀了上去,接着坚定地紧握。 萧宁远见玉姣主动握住自己,有些意外地看了玉姣一眼:“怎么了?” 玉姣的声音清澈:“就是想牵着主君的手了,一辈子都不松手。” 萧宁远闻言,发出了一阵温沉的笑声,然后用力握住了玉姣的手,含笑道:“便是你想松手,我也不会松手的。” …… 两个人回到忠勇侯府的时候。 正是浓夜。 借着月色,玉姣远远的就可以看到,揽月院门口站着一个人。 但等着走近了,才认出来那人是薛玉容。 已是深秋,薛玉容衣衫单薄,发髻散落,此时如同孤魂野鬼一般的,站在那。 冷不丁的瞧见了,着实让人吓一跳。 玉姣看到薛玉容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薛玉容是来做什么的了……想来永昌侯府发生的事情,已经连夜传到了薛玉容的耳中。 “主君。”薛玉容没理会玉姣,而是直接看向了旁边的萧宁远。 萧宁远蹙眉:“夜深了,你回去歇息吧。” 薛玉容却问道:“主君不问我何故在此吗?” 萧宁远冷声道:“若你想问永昌侯府的事情,恕我无能为力。” 萧宁远不想和薛玉容攀扯,直接吩咐了下去:“送她回琴瑟院。” 说话间,萧宁远就拉着玉姣往前走去。 薛玉容恨毒的目光落在了玉姣的身上,玉姣只觉得,自己的后背都要被薛玉容戳个窟窿了。 不过……她也不怕什么。 她敢从一个通房,爬到如今的位置,又将李氏赶出永昌侯府,那就不怕李氏母女的憎恨。 若是从最开始就怕了。 哪里还有今日的她? …… 转日,趁着晌午的时候,玉姣又去了一次永昌侯府。 恰好碰到李氏的下人正在轻点嫁妆,准备离府。 她昨夜已经给李家送了信过去了,可如今……李家没有人愿意保李氏了。 薛庚当不成世子,李氏的大女儿又不得宠,李氏出嫁已经这么多年了,府上的父亲已经去世,哪个兄弟愿意为了她出头? 而且李氏给薛琅下毒的事情,今天上午就已经传遍汴京了。 当然这些都少不了一个人的功劳——徐昭。 世家大族,腌臜的事情不少,但像是永昌侯府闹得这么大的,还真是少见。 玉姣从正厅路过的时候,就瞧见李氏从暗处冲了出来,她状若癫狂,仿若恶鬼一般的,往玉姣这边横冲直撞。 好在玉姣春枝和秋蘅二人,将李氏合力拦住。 李氏看着玉姣怒声大骂:“小贱人,你设计于我,你不得好死!” 玉姣顿住脚步,盯着李氏说道:“大夫人这般辱骂我,难道就不怕,因此伤了我和玉容姐姐之间的和气吗?” 李氏见玉姣敢威胁自己,心中更是恨意上涌。 若她此时正常的话,说不准已经被威胁了。 但此时此刻,她已经被和离的事情,刺激疯了。 她看向玉姣,怒声骂道:“你以为,你得了萧宁远的宠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告诉你啊……萧宁远根本就不喜欢你!” 玉姣轻笑了一声:“他不喜欢我,难不成,是喜欢嫡姐吗?” 玉姣明眸皓齿,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几分轻描淡写,足足把李氏的失心疯,气到难以自控。 李氏咬牙切齿地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萧宁远为了护着那位,养在府上的替身罢了!早晚有一日,你知道真相后……” 李氏说着说着,就好像想到了什么极其高兴的事情一样,竟然欢喜地笑了起来。 春枝皱眉道:“夫人,这李氏怕不是疯了!” 玉姣看向李氏,也觉得李氏疯得不轻。 第491章 求和 玉姣看着眼前的李氏说道:“且不管你想说什么,或者还存着什么阴谋,至少此时此刻。” 玉姣的眼神之中,带着明显的轻蔑:“你败了。” “你自诩出身尊贵,将我娘亲当做你争宠的工具,等着争到了宠,又百般凌辱我娘……” 说到这,玉姣微微一顿:“还有你的好女儿,被你教得很好,手段和你如出一辙。” “今天你们有今日,都是报应,至于我能有今日,我娘能有今日,还要谢谢大夫人……哦不,现在你已经不是大夫人了,还应该谢谢你呢。”玉姣嗤笑了一声。 本来事情已经了了,玉姣没打算再和这手下败将见面。 可这李氏偏偏要来说一些,不明所以的话,试图恶心她。 那她也不是吃素的。 她是谨小慎微,得意的时候也从不忘形……可不代表,她真是一个老实人,每每张口都是妙语莲花,事实上,要是想刻薄,谁不会呢? 李氏被气到心口发闷,整个人天旋地转,差点就摔在地上。 玉姣见李氏这般模样,轻嗤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去。 她见到薛琅的时候,薛琅还躺在床上,瞧着脸色苍白……但其实仔细一看,薛琅眼神清亮,精神状态分明是极好的。 薛琅瞧见自家姐姐来了,便动了动身体,靠坐了起来,含笑道:“阿姐,你来了。” 玉姣看着薛琅问:“感觉怎么样了?” 薛琅点了点头:“好多了。” 说到这,薛琅有些担心地看向玉姣:“阿姐……昨夜你回去,萧侯没因为薛庚那些话,为难你吧?” 玉姣连忙道:“当然没有。” 薛琅继续道:“没有最好。总之阿姐千万不要和玉慈姐姐一样,受了委屈也不肯和家里说。” “要是那萧侯真的敢欺负你。”薛琅说到这微微一顿。 “姐姐就算是离开忠勇侯府,我也养得起姐姐,等着以后我有了功名,姐姐就更不用担心了!”薛琅轻声道。 玉姣听了这话,笑道:“人家旁的年轻公子,都巴不得自家姐妹能嫁入高门,好给自己助益,你倒好,还盼着姐姐离开忠勇侯府。” 不说盼着姐姐嫁入高门的。 她那位好父亲,不就盼着女儿们能嫁得好吗?在永昌侯心中,所谓的嫁得好,不是夫妻和睦不和睦,而是这户人家,显赫不显赫。 薛琅闻言便正色道:“我若是想要功名,便要凭着自己的本事去争,何苦要搭上姐姐的幸福?” 从前他年岁小,让姐姐为自己操了许多心,可他也想为姐姐遮风挡雨啊! 总之,从今往后,他再也不想牺牲姐姐的幸福,去换自己的平安和前程了! …… 玉姣探望了薛琅后,便准备回忠勇侯府。 昨夜睡得晚,她这会儿又有些乏累了。 谁知道这还没等着出永昌侯府呢,就被薛玉嫦给拦住了。 玉姣看着眼前的薛玉嫦有些惊奇。 倒是薛玉嫦,此时主动对着玉姣开口了:“四妹妹,好巧啊……没想到能在这碰到你。” 玉姣左右看了看,这是出府必经的路。 而且看薛玉嫦的头发,都被风吹得凌乱的模样,便知道,薛玉嫦应该在这等了好一会儿了。 玉姣直接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薛玉嫦见玉姣一句话就戳穿了自己刚才的谎话,有些尴尬:“那个…四……四妹妹,你难得回来一次,不如到我的院子之中坐坐?” 玉姣笑了起来:“三姐姐,你有话便说吧,我很忙,没空去你那做客。” 薛玉嫦看着眼前的玉姣,心情很是复杂。 从前她和玉姣说话的时候,玉姣都是怯怯的,说一句就低着头,生怕引起旁人注意。 可如今,她在玉姣的身上,再也看不到那种怯弱的感觉了。 玉姣身上穿了一身紫色绣藤花的斜襟百褶裙,这样的衣服,样式极其普通,就连用料……也不算什么出奇的。 可就这样一件,随处可见的衣衫,穿在玉姣的身上,竟让人看出了几分惊艳的味道。 她就站在那,身上早没了庶女的小家子气,反而有了几分尊贵和从容。 薛玉嫦硬着头皮说道:“四妹妹,我……我从前,在大夫人手下讨生活,过得也很是不容易,你也是庶女,你应该明白的……我们庶女过得有多艰难。” 玉姣挑眉看向薛玉嫦:“所以呢?” “所以……啊,不是,我是想说,我之前冒犯过四妹妹,我今日诚心实意的,想给四妹妹道个歉,希望四妹妹不要和我计较从前的事情。”薛玉嫦继续道。 玉姣听到这,端详着面前的薛玉嫦。 心中明白,李氏被赶出侯府,薛玉嫦也没办法靠着讨好李氏,在这侯府上立足了。 往后这侯府上,是自己的娘亲说的算。 而她的态度,又能决定娘亲对薛玉嫦的态度。 所以薛玉嫦这是来求和的。 玉姣心中暗道,这薛玉嫦倒也是个能屈能伸的。 薛玉嫦见玉姣不说话,又补充道:“四妹妹,你……是还怪我吗?你若是怪我的话,骂我打我都行,千万别憋在心中。” 玉姣笑了一下:“我骂你打你做什么?” 说到这,她便随口道:“你既然知道,在嫡母手下讨生活不容易,为何还要三番五次的,给我使绊子?” 若说薛玉嫦为难她,倒也比不上李氏和李氏那双儿女恶毒。 无非是剪坏她难得的新衣裳,打翻她的羹汤,诸如此类的小事。 玉姣也曾经被这样的事情气哭过。 所以今日才有此一问。 薛玉嫦被问的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便饶了我吧。” 若玉姣想为难她,她往后在这侯府,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玉姣轻嗤了一声:“收起你那阴暗的阴私,不管你知道不知道错,只要你往后不再犯到我跟前,我也没空为难你,更谈不上饶了你。” 玉姣并不想在薛玉嫦这样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太多精力。 她斗倒了李氏,之前李氏跟前这些人,自然树倒猢狲散了。 若是她个个都要问罪,她怕是得住在永昌侯府上,用不着做自己的事情了。 而且,薛玉嫦这个人固然可恨,可有一句话没说错,那便是在嫡母手下讨生活不容易。 第492章 请封 薛玉嫦不敢相信地看着玉姣,她没想到玉姣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这话虽然不中听。 可是仔细一品,好像是……不打算和她为难的意思。 她还以为,薛玉姣得势后,会报复自己呢,没想到玉姣竟然是这般的态度,这让她长松一口气。 玉姣没再理会薛玉嫦了,而是直接离府。 春枝不解地问了一句:“夫人,就这么算了?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玉姣道:“如今她已经没了李氏的压制,若是能就此洗心革面,做个好人,那便是当初同为庶女,有不得已的苦衷。” 说到这玉姣微微一顿:“可若她还想兴风作浪,那再有怎么样的下场都是活该。” 薛玉嫦这个蠢货,从前看起来好像为难了她,其实也没做成什么真正能害人的大事儿。 且往后看吧! …… 玉姣回到永昌侯府的时候,便听下人禀告,说有客上门。 “安贞公主府的宜兰郡主来访。”秋蘅道。 玉姣听了这话,有些意外:“现在她人呢?” “贵人来访,不好拒之门外,管事已经将人请到了花厅。” 玉姣听到这话,点了点头:“带我去花厅。” 玉姣一边往花厅走去,一边觉得有些头疼。 萧宁远已经吩咐了,要远着安贞公主府,可如今这郡主,竟然亲自登门来了,管家做得也不算错……这样身份的人到他们这来,肯定不能拒之门外。 这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一样,被迫得和安贞公主府的人接触。 没办法,玉姣只能打起精神,往花厅走去。 春枝走的快几步,先一步掀开了花厅外面的珠帘,对着里面的人说道:“郡主,我家玉夫人到了。” 玉姣往里面走的时候,秦宜兰已经起身了:“见过玉夫人。” 玉姣连忙弯腰行礼,甚至比秦宜兰的见礼还低了几分:“可不敢当郡主如此大礼。” 秦宜兰看着眼前的玉姣,唇角微微扬起。 秦宜兰的模样很是秀丽,又精心打扮过,一举一动之中,都带着良好的教养,但开口说话的时候又带着几分俏皮:“玉姣姐姐也大我多少,我便喊一声玉姣姐姐可好?” 玉姣微笑着看向秦宜兰,这上门就来认姐姐啊? 但她还是客气地说道:“妾身份卑微,出身不高,让郡主喊姐姐,怕是辱没了郡主。” “不妨事的,哪里有人生来就贵重?我喊你姐姐,那是我和姐姐投缘!”秦宜兰笑着说道。 玉姣没有直接回答秦宜兰,而是含笑道:“郡主突然来访,可是有什么事情?” 秦宜兰连忙说道:“哦,对了,过几日,我要办一场生辰宴,想请玉姣姐姐和萧侯,到府上来,不知道可能赏光?” 玉姣心下思量起来。 这若是公主办宴,他们忠勇侯府自然该去的,可是秦宜兰一个未嫁女办宴,他们忠勇侯府去的话……也不是说不能去,但也没必要一定去。 如今这种情况,萧宁远想远着安贞公主府,不管这生辰宴去不去,宜兰郡主来了忠勇侯府,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玉姣微笑道:“郡主的生辰,按说我们自然该去庆贺的,只是侯爷繁忙,一切还得看侯爷是否有公务在身。” 玉姣决定先把事情推脱一下,等着萧宁远回来再定夺。 此时的玉姣,不知道的是。 萧宁远正在玄清殿。 建宁帝的手中正拿着一个折子,看着折子上的内容,然后将褶子往桌子上轻轻一扔,状似无意地看向萧宁远,问道:“萧侯觉得这折子上的提议如何?” 萧宁远恭谨道:“陛下,臣……能坐上忠勇侯的位置,全赖陛下厚爱,不敢奢求其他。” “不敢奢求其他?可这折子上,都是替你鸣不平的!”建宁帝似笑非笑地说道。 “昔日你归京,孤知你年岁轻,怕你镇不住更高的位置,便让你继续去做那忠勇伯,如今升了你为忠勇侯……孤知道,你军功赫赫,一个侯爷的位置,还是委屈你。” 说到这,建宁帝便客气地看向萧宁远,微笑道:“所以,爱卿不如说说,我该封赏你些什么呢?” “国公的位置如何?”建宁帝微微一顿。 萧宁远连忙说道:“陛下,臣绝无此意!” 建宁帝看着萧宁远,狭长的眸子微眯着,其实国公的位置,建宁帝也不是给不起,如今不还有个镇国公吗? 但镇国公一把老骨头了,再加上儿子是个不成器的,就算是让他在国公这个位置上老死也无妨,也算是他厚待旧臣了。 但萧宁远如今不到三十,就被封公,往后若是再有其他建树,他该如何封赏?到那个时候,怕是不好压住他了! 他很欣赏萧宁远,但他不喜欢不本分的臣子。 “镇国公三朝元老,才被封为公爵,而臣并无什么太大的建树,怎配和镇国公平起平坐?”萧宁远连忙道。 建宁帝看着萧宁远,唇角微微一扬:“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只不过今日有人上奏提起此事,我觉得亏了你,想要弥补你罢了,你若真有想法,只管说来,孤恕你无罪。” 萧宁远真诚道:“臣……刚才所言,句句属实,臣不求功名利禄,只求能为陛下分忧!” 建宁帝笑道:“虽然你并无此意,可也不能不赏。” 说到这,他便随手吩咐下去:“李福海,将厚赏送到忠勇侯府。” …… 萧宁远从玄清殿出来的时候,只觉得背后有冷风冒出。 他是臣子,自然该忠君之事,分君之忧,这位陛下也并非无能,但……猜疑心太重。 萧宁远也怕自己,站在风口浪尖上,因猜疑而落罪。 他孑然一身,到也无妨,可如今他还有玉姣,他这不能出什么岔子。 萧宁远走了。 建宁帝却还看着那散开的折子,折子上的内容刺目:“忠勇侯萧宁远,戍边有功,又亲训十万萧家军,在军中威望极高,如此良臣能将,当多加封赏。” 第493章 沉浮 李福海过来给建宁帝斟茶。 “陛下。”李福海关心地看了一眼建宁帝。 建宁帝瞥了一眼那折子,开口道:“你瞧着萧宁远如何?” “咱家觉得,萧侯忠勇双全,是难得的能臣良将。”李福海继续道。 建宁帝笑了起来:“百姓之中,有不少人不信神不信佛,把这萧宁远的画像,供奉起来,祈求平安呢。” 李福海不敢多嘴。 建宁帝又问:“李福海,你觉得安贞回来,当真就是打算做个闲散公主的吗?萧宁远这么长时间,都安分守己的,这安贞一回来,便有了这样的折子!” “而且孤听说,安贞公主好似有意和忠勇侯府走得近。”建宁帝继续道。 李福海连忙说道:“陛下,老奴不敢妄加非议。” “没用的东西,还不滚出去!”建宁帝看着那一脸蠢相的李福海就生气。 好在此时贤妃从外面走了进来。 “哎呦,这是怎么了?谁惹陛下生了这么大的气?”贤妃笑意盈盈地,走到建宁帝的跟前,便为建宁帝整理散落在桌子上的奏折。 贤妃的目光,在萧宁远的名字上微微一顿,然后把折子合上,这才笑着道:“陛下,您该午睡了,不管有什么事情,都等着午睡后再处理吧。” 建宁帝看着眼前的贤妃,唇角微微扬起,接着就拉着贤妃往内室走去。 …… 萧宁远归府之时。 玉姣正在门口送别秦宜兰。 玉姣自认为,自己是个滴水不漏的人,应付各种人都能游刃有余,可当她和宜兰郡主说起话来的时候,便知道,这秦宜兰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那端庄的外表下,看着是活泼可爱,可内里……却是深不可测。 玉姣对着秦宜兰行礼:“郡主,您慢些走。” 不等着秦宜兰上车,萧宁远就从马车上下来了,秦宜兰就顿住了动作,含笑看向萧宁远。 “宜兰见过萧侯。”秦宜兰看到萧宁远的时候,落落大方的行礼。 萧宁远见是秦宜兰,脸色微微一沉不冷不淡地说道:“郡主。” 秦宜兰轻笑了一声说道:“今日冒昧来访,还请萧侯不要介意,不过我和玉姣姐姐,如今越发熟识了,我在京中的朋友不多,往后怕是少不了,要多叨扰玉姣姐姐的。” 萧宁远听了这话,眉头一竖。 他本就不喜欢安贞公主这一家,如今秦宜兰还表示往后要缠着玉姣。 他这心中便更不畅快了。 这一次,萧宁远没有理会秦宜兰,直接拉着玉姣往回走。 “玉姣姐姐,别忘了我生辰宴的事情!”秦宜兰连忙说了一句。 玉姣被萧宁远拉到府内,等秦宜兰的马车离开,门房也把大门关上了,玉姣这才道:“主君……” 萧宁远回过神来,连忙松开了自己抓着玉姣手腕的手。 此时玉姣的手腕已经微微泛红。 萧宁远其实没用多大的力气,但玉姣太娇嫩了。 玉姣见萧宁远神色之中带着懊悔,温声说道:“无妨,主君……你刚才心情好像很不好?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从前萧宁远有事,都是心中藏着。 但如今有了玉姣,萧宁远倒是愿意说说。 而且他也得和玉姣说说,免得那安贞公主府的人,从自己这找不到突破口,尝试着从玉姣这打开口子,把玉姣拉入麻烦之中。 这样想着,萧宁远便道:“今日有人为我请封国公的位置。” 玉姣听到这,有些意外:“可主君不是刚刚升任侯爷吗?” 萧宁远便道:“陛下恐怕,已经以为,我对这个侯爷的位置不满了。” 玉姣恍然大悟:“主君,您的意思是,为您请封这个人……是想害您被陛下猜忌?” 也是,不然谁会没什么事儿,为不相干的人请封这样的高位? 这样想着,玉姣就试探性地问道:“主君是怀疑……这是安贞公主的手段?” 如果是如此,那也太可怕了。 安贞公主试探萧宁远,想拉拢萧宁远的同时,竟然想离间萧宁远和陛下的关系! 如此一来,这不是让萧宁远逼上悬崖? 安贞公主到底想干什么! 若只是想找个同盟,稳住岭南的封地,也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吧? 玉姣虽然聪慧,可从前经历的,都是后宅之中的事情,谋划的也是后宅的事儿,如今猛然间接触这朝堂的事情,玉姣还有些不适应。 她甚至不敢继续接着想下去。 萧宁远眯着眼睛,沉声道:“安贞公主一回来,便出了这样的事情,很难让人不往她的身上想。” “那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她一个女子,总不能……”玉姣微微一顿没说下去。 心中却想着,安贞公主一个女子,总不能想着去谋夺帝位吧?若非如此,她将汴京的水搅浑,还将忠勇侯府拉下水,究竟为何? 萧宁远沉声道:“不管她怎么想的,陛下对我起了猜疑,我们若是继续和安贞公主府往来,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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