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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宁远会顾念旧情,将她抬入后宫。 毕竟连薛玉姣那个贱人,也回到皇宫被封妃了! 她就算是当不了皇后,那四妃之中,也应该有她一个位置。 可等来等去,萧宁远好像把她遗忘了一样,根本没人提起此事。 薛庚之所以看薛玉容不满,是因为他觉得,薛琅之所以能高中状元,都是因为玉姣的缘故。 他从来不肯承认,薛琅真的比他优秀。 不,其实薛琅,论脑子,也没比薛庚优秀多少,薛琅真正优秀的地方,是薛琅肯吃苦。 而薛庚,却贪图享乐。 在薛琅熬夜苦读的那些日子,薛庚都是在遛鸟斗蛐蛐,薛庚要是比薛琅有出息,那就奇怪了。 薛玉容也很是恼火:“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 “柳氏当年就因为薛琅母凭子贵,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妄想科举舞弊,连累了母亲!” “若是你有薛琅一半儿有出息,咱们就不会过成如今这模样!”薛玉容咬牙道。 薛庚不耐烦道:“你要是有出息,在朝廷中为我谋个一官半职的,我还用科考吗?” 眼瞧着自己的一双女,当着自己的面起了争执。 李氏忍无可忍地呵斥了一句:“够了,都给我住口!” “母亲,你看薛庚!” “母亲,你看薛玉容!” 李氏伸手用力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接着沉声道:“你们都在这我吵闹做什么?我若是你们,现在就回到永昌侯府去!” “别忘了,我虽然被休了,可你们一个是永昌侯府的小姐,另外一个,是永昌侯府的公子!”李氏沉声道。 “那柳氏,不最是体面吗?不可能阻止你们进去。”李氏继续道。 薛庚看着李氏,恨恨地说道:“母亲,我这就去,把今日这状元宴搅了,为您出口恶气!” 此时的薛庚根本就不明白,今日他们受的这气,根本就不是柳氏和薛琅,要给他们受气。 薛琅中状元,凭的是自己的本事,总不能为了照顾他们的情绪,不考状元吧? 眼瞧着薛庚往外走。 李氏就怒声呵斥道:“你给我站住!” 薛庚顿住脚步,疑惑道:“母亲?” 李氏看着薛玉容说道:“你去求一下那薛玉姣,让她想办法,为你说情,让你入宫。” 薛玉容愣了一下:“母亲,您让我去求薛玉姣?” 李氏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之中淬着恨意:“如今,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办法?” 说到这,李氏微微一顿补充道:“若她答应下来,自然都好说。” “若她不应允……” 李氏眯着眼睛说道:“她如今能在宫中立足,靠的可不是宠爱,而是因为那个孩子……容儿,你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既然薛玉姣不肯给他们活路,那就别怪她心狠。 …… 宴席过半。 玉姣觉得有些气闷,便起身离席。 她已经很久没回永昌侯府了,这侯府的一切,让玉姣熟悉又陌生。 她缓缓地往昔日的幽芳院走去。 那是她没到忠勇侯府为妾的时候,居住的地方。 她刚刚走进幽芳院的月亮门,便瞧见一个熟悉的人,站在这院子之中。 她微微一愣,就要往后退去。 此时那人,已经瞧见了她。 没瞧见的时候躲出去就算了,如今既然瞧见了,玉姣就脚底生根,到不好往出去了。 玉姣尴尬地开口了:“沈先生,你……怎么在这?” 沈寒时开口道:“不胜酒力,薛琅差人带我来此处休息。” 是了。 如今这地方,已经是薛琅的居所了。 沈寒时来薛琅这休息,也没什么不对的。 玉姣连忙道:“沈先生,琅儿能高中,多亏了您的教导,多谢您。” 沈寒时看着玉姣,蹙眉道:“薛四姑娘好生的有趣,每次见了我,都是说谢,除了谢,就没什么旁的可说了吗?” 这一声薛四姑娘,让玉姣的心头微微一涩。 她有很多身份。 曾经是萧宁远的宠妾,是他的平妻了,还是他的后妃。 可她,却不是她自己了。 唯有沈寒时,会喊她一声薛四姑娘。 虽然说当薛四姑娘的那些日子,她过得不算如意,父亲的轻视薄待,让她吃了许多辛苦。 可她,有时候也会怀念,当薛四姑娘的那些日子。 “薛四姑娘怎么不说话了?”沈寒时问。 玉姣盯着眼前的沈寒时,发现沈寒时的眸色之中,有几分慵懒滞意,看着应该是……醉了酒。 原来他说,不胜酒力,是真的醉了酒。 沈寒时看着面前的玉姣,忽地说了一句:“你知道,我想听什么,但我也知道,你永远都不会说。” 玉姣轻声道:“沈先生不想听谢,那我便不说。” 至于别的。 玉姣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沈寒时。 她知道,沈寒时那言语之中的是什么意思,但如今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自润州之时,她便彻底知晓了沈寒时的心意,可二人,没有谁去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也不能。 若昔日,她没选择回宫,或许她和沈寒时,还能有第二种可能。 可她既回宫了。 她和沈寒时,就断然不会有后续的事情。 第662章 胁迫 就在此时,沈寒时猛然间往前走了两步。 玉姣见沈寒时过来,愣了一下。 沈寒时伸出手来,在沈寒时伸手这一瞬间,玉姣往后退了一步,对着沈寒时行了一个大礼。 “沈先生,您醉了,玉姣不便多打扰,这便告辞了。”说着这话,玉姣就站直身体,往后转身。 沈寒时的手一空,接着就把手收了回来,握成了拳头。 他素来不会轻易去打扰她。 只是今日,的确是酒熏人心,让他有些情不自已。 沈寒时看着玉姣纤细的背影,将眸中翻腾的情绪压制下去,良久,他神色平静地看着玉姣,喊住了正要往外走的玉姣:“娘娘!” 这一声娘娘,让玉姣的脚步微微一顿,也让玉姣的心中,有了难言的晦涩。 沈寒时的声音晦涩且艰难:“娘娘若是有需要臣的地方,便差人通传一声,臣愿助娘娘一臂之力。” 她既然选择回宫,既然想在后宫立足。 既然他们全无可能。 那他能做的,就是助她。 无论如何,他始终都是希望,那个在雪夜之中,给他送来一碗热汤的少女,能一生平安喜乐。 玉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沈大人的好意,本宫知道了。” 说完这话,玉姣就快步离开了。 这一声娘娘,配上一声本宫,好似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彻底拉远。 玉姣往外走去,刚才沾在发髻上的那一片枯叶,此时也随风飘落,沈寒时那握成拳头的手,也缓缓张开,将那枯叶接住。 他捧着那枯叶,好似捧着一个娇弱的少女,眼神之中满是珍惜。 一阵冷风吹来,簌簌雪花飘落。 沈寒时还立在原处,此时有一道少女的声音,从刚才玉姣走出去的月亮门,折了回来。 沈寒时听到那清浅的脚步,忽然间抬起头来。 但当看清楚来人是谁的时候,沈寒时目光之中的情感瞬间湮灭,恢复了往日那寡淡冷肃的样子。 他看也没看来人的,就准备转身。 来人却喊住了沈寒时:“沈寒时!” 沈寒时道:“荣慎郡主,沈某不胜酒力,身体不适,此时恐怕不方便待客,您请便。” 萧婉见沈寒时用这样生疏冷漠的语气喊着自己,脸上的神色瞬间就难看了起来,心中的怒火再也忍受不住了,她讥诮地开口了:“沈大人不胜酒力,不想和本郡主说话,可本郡主瞧着,你对玉妃娘娘,却是格外的热络呢。” 沈寒时听到这话,正要转身的动作微微一顿,接着看向萧婉。 他的眸光之中,满是冷意。 他的心思,除却玉姣以及书剑这般亲近的人之外,从无他人勘破。 他已经将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了。 可今天萧婉这话,却让沈寒时意识到,萧婉怕是已经知道什么了。 萧婉被沈寒时这么一看,只觉得好似有人将一桶凉水,从自己的头上,兜头浇下一样,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但萧婉还是咬着牙继续说道:“沈大人,本郡主劝你一句,她已经是我兄长的妃嫔,你们没有可能。” 沈寒时冷声道:“郡主请慎言,今日沈某巧遇玉妃娘娘,并无礼数不周,你如此言语,是想栽赃沈某对后妃不敬吗?” 萧婉被沈寒时这么一质问。 气势顿时就软了下来。 她虽然生气,可也不想让沈寒时对她动气。 她找回了几分理智,连忙解释着:“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沈寒时,我对你的心意,你是知晓的,我怎么可能害你?” “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起。”萧婉连忙开口承诺。 沈寒时冷声道:“你想说便去说,沈某并无逾越的行为,怎么到郡主的口中,好似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 萧婉发泄怒火不成,就想卖个好给沈寒时。 可没想到,沈寒时连这个好,也不肯领。 她眼中含泪,怔怔地道:“沈先生,在你的心中,我就是这样不堪的人吗?” “我若想害你,早就会将你和玉妃之间的婚约,说给我兄长听了!我明明知道这些,可我却没说……难道还不足以说明,我是为了你好吗?”萧婉反问。 沈寒时的目光森冷了下来。 倒是没想到。 萧婉竟然查到了这一桩旧事。 而且隐忍至今,才开口说出来。 在这一瞬间,萧婉甚至感觉到了沈寒时身上传来的杀意。 她哆嗦了一下,不敢相信地看着沈寒时……那杀意是错觉对吧?一定是。 沈寒时素来温和,是个端方如玉的君子,怎么可能因为这件事,就动了杀念? 这样想着,萧婉的心稍微舒缓了些许。 沈寒时看着萧婉,冷声问道:“荣慎郡主,沈某不知道你所提的事情。” “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若我真将此事告诉兄长,兄长会查清楚的!到时候,纵然不怕沦落白身,可那位玉妃娘娘,恐怕……要因此遭受些许波折。”萧婉继续道。 的确如同她说的一样。 她知道这件事,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之所以今日隐忍不住,说出来。 是因为瞧见玉姣和沈寒时此处相会。 她虽然不知道二人说了什么,但也瞧见了玉姣离开此处的时候,步履匆匆,好似在逃离什么似的。 她一进这院子,便瞧见沈寒时正立在风雪之中,眼神之中满是克制的情愫。 那种冰冷又带着炙热的情感,是她渴求不得的。 因此她的心中,燃起了妒火,这才口不择言了起来。 她想让沈寒时喜欢自己,但说出口的话,却带着隐隐的胁迫。 沈寒时眯着眼睛道:“所以郡主是在威胁沈某吗?” 萧婉微微一愣。 威胁? 这样想着,萧婉就冷声道:“若是我以此,威胁沈大人娶我,沈大人会被威胁到吗?” 说着,萧婉就索性破罐子破摔,继续道:“沈大人若是不娶我,那我便将此事闹出去,我过得不畅快,便不会让她畅快!” 说完,她就盯着沈寒时,眼神之中有了几分期待,她期待沈寒时能答应下来。 第663章 疯子 疯子 哪怕沈寒时只是为了维护薛玉姣,迫不得已地应下来。 可她,只要达成目的,不就好了吗? 沈寒时盯着萧婉,沉声道:“可沈某,不喜欢被人胁迫。” “那沈先生,就忍心玉妃娘娘因此遭难?”萧婉眯着眼睛说道。 “纵然我兄长对她尚有余情,可这件事闹出来,难免会让人联想起,她昔日逃亡润州的时候,有沈先生的手笔……若是被人知道,她离开兄长都是为了先生……”萧婉说到这,似笑非笑了起来。 沈寒时往萧婉的跟前走去。 在这一瞬间,萧婉的心,越跳越快。 沈寒时伸出手来。 萧婉竟觉得,沈寒时可能真因为此时折服,要来伸手摸她的脸。 于是她乖顺地将自己的脸凑了上去。 也就在此时。 沈寒时的手,猛然间掐在了萧婉的脖子上。 用力。 再用力。 萧婉不敢相信地看着沈寒时:“你……” 沈寒时冷声道:“这张嘴,既然这么毒,那便永远说不出话来,才好呢。” “郡主得不到沈某,就想毁掉沈某,可谁想毁掉沈某,沈某就要拉着她同归于尽。”沈寒时的力气,更大了几分。 在这一瞬间,萧婉几乎不能喘息。 就在萧婉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死在沈寒时手上的时候。 沈寒时松手了。 萧婉捂着自己的脖子,剧烈地咳嗦着:“咳……咳咳……” 良久,萧婉才捂着自己的脖子,看着沈寒时道,哈哈大笑,疯狂质问:“沈寒时!你……你怎么不掐死我?是怕了吗?” 萧婉的眸光之中,带着几分疯狂。 沈寒时冷声道:“这是永昌侯府,沈某怕你死在这,脏了这地方。” “你如此待我,难道就真不怕,我将这件事说出去?”萧婉反问。 沈寒时盯着萧婉,继续道:“且不说这件事说出去,是否会有人相信……且不说,栽赃朝中重臣和后妃,是怎样的罪名。” 沈寒时微微一顿反问:“就说,郡主会这样做吗?” 沈寒时清亮且锐利的目光,落在萧婉的身上,几乎要将萧婉看透。 萧婉被这目光一看,终究败下阵来。 整个人踉跄了一下,扶着后面的回廊才站住。 她是不会。 至少她现在不会。 因为她对沈寒时还有着希望,她还期待着,自己能嫁给这个男人。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沈寒时明明不喜欢她,刚才甚至还想掐死她,可她还是想嫁给沈寒时! 从前她想,如今她更想! 她知道,自己如今虽然身为郡主,可昔日被匪徒当街扔下,她就已经是一身污名了。 沈寒时在这汴京城之中,是高岭之花,是皑皑山上雪,他高冷纯洁无瑕。 她想将这高岭之花,攀折而下。 她想将这皑皑之雪,融化成水,洗净自己身上的污名。 萧婉看着眼前的沈寒时,问道:“那沈先生会娶我吗?如果沈先生会娶我,我便永远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沈寒时盯着眼前的萧婉。 萧婉梗着脖子,她的脖子上,满是指印,看起来好不狼狈。 “我知道,这个决定没这么容易下,所以……我也不急,我愿意给沈先生时间,沈先生慢慢想,我等你想通那一天。”萧婉继续道。 说到这,萧婉微微一顿补充了一句:“还有,我劝沈先生一句,沈先生最好不要起除掉我就可以高枕无忧的心思。” “本郡主,早已经写下血书,若我身死,便会有人将这血书,呈给兄长,便说是我撞破你们二人的奸情,被你二人合力灭口。”萧婉继续道。 说完这话,萧婉便道:“沈先生,婉儿就先告辞了。您慢慢思量。” 萧婉往后退去。 沈寒时的眸色,冷的可怕。 …… 此时的玉姣,并不知道,自己刚刚离开,萧婉就去威胁了沈寒时。 她见了沈寒时后,终究是有些心绪不宁。 不知道是亏欠,还是何种感情。 只要一想到沈寒时,她就觉得心中涩然。 她知道,从自己悔婚之时,她对沈寒时,便有了此生都还不清的亏欠。 更何况,沈寒时后来多次助她。 这一次,沈寒时也说要助她。 她自是知道,有沈寒时的助力,她通往凤位的路,会走得平稳顺遂,会少去很多麻烦。 但她也清楚,自己不会再这件事上利用沈寒时。 说她迂腐也好,说她假清高也罢。 她不想去利用沈寒时。 她从前不知道沈寒时爱慕自己,享受了沈寒时的帮助也就罢了,可如今既然知道沈寒时的心意,又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利用一个男人的心意,去维持自己在另外一个男人身边的地位? 她不是什么好人。 也为了利益,利用过人。 诸如徐昭。 初初和徐昭相识的时候,她便利用徐昭为自己铺路。 可人都是有感情的,这感情并非说是只有男女之情。 比如如今,她便早已经将徐昭当成自己的至交好友,而不是想着用自己的色相,去利用徐昭。 对徐昭尚且如此。 她又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去利用沈寒时? 玉姣立在风雪之中,良久,才让自己心中那说不上来的酸涩和胀意,平息下去。 萧婉从薛琅院子之中出来的时候,正好瞧见玉姣立在那。 雪花如鹅毛,不多时就已经将这阖府上下,染成洁白一片。 一身藕荷色衣服的玉姣,立在风雪之中,如同遗世独立的仙女。 这样皎洁美好的一幕,落在萧婉的眼中,让萧婉刚压制下去的怒意,瞬间又翻涌了上来。 她看着玉姣,冷声讥诮了一句:“这没人瞧着,你在这搔首弄姿做什么?难不成,还想勾引几个往来的宾客不成?” 安宁美好的氛围,瞬间就被萧婉这刻薄的言语破坏掉了。 玉姣转过头来,见是萧婉,神色之中就多了几分厌色。 她冷声道:“原来是荣慎郡主,见了本宫,为何不行礼?” 玉姣鲜少摆后妃的姿态,但面对萧婉的时候,玉姣并不打算客气。 第664章 伏低 萧婉淡淡道:“若不是沈先生在前朝,为你求来了这个玉妃的位置,你怕还是个婕妤吧?” 玉姣挑眉看向萧婉。 这话说得好生奇怪。 虽然说沈寒时说过要助她,但她封妃这件事,玉姣却知道和沈寒时没关系。 不是说沈寒时没帮她。 而是封妃本是萧宁远的意思,后来又设计了宜兰郡主,以秦家之名,才求来了这个妃位。 如今萧婉,非得把这件事和沈寒时扯到一起去,倒是很奇怪。 玉姣沉声道:“本宫不明白郡主此言何意。” “你莫要以为,本郡主不知道,你是如何引诱利用沈先生的!沈先生为人如此清正,若非是你用了狐媚手段,他又怎么会和你这种货色,攀扯到一起!” “放肆!”玉姣的声音一沉。 萧婉冷声道:“薛玉姣,你若是真为沈先生好,就离他远点!” “你也放心,我不会将你引诱他的事情说出去……毕竟,兴许不久的将来,我就要嫁给沈先生了,这件事传扬出去,我和沈先生也就没了可能,我没那么蠢。” “今日我来同你说这些,就是想提点你一二。” “你好自为之!” 萧婉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后,甚至没给玉姣开口的机会,就快步离开了。 玉姣听了个目瞪口呆。 这萧婉,日日盯着沈寒时,从中隐隐猜测到,沈寒时和她的一些不算往事的往事,也不足为奇。 但说她引诱沈寒时,倒是可笑。 至于萧婉说的,不久的将来,会嫁给沈寒时的话,玉姣并没放在心上,也没想到,萧婉已经去威胁过沈寒时了。 毕竟萧婉每天都在幻想自己嫁给沈寒时。 春枝在一旁,开口道:“娘娘,这荣慎郡主,若是真将此事传扬出去……对您和沈先生,可十分不利。” 玉姣道:“那就得在她将这件事传扬出去之前,解决她。” 玉姣很不喜欢,不可控的事情发生。 今日萧婉既然来她面前大放厥词,却不知道哪日,会将这件事,捅到萧宁远跟前去。 玉姣想到萧宁远,微微抿了抿唇。 她不能保证,萧宁远知道此事后,会如何看待。 这是她从未告诉过萧宁远的隐秘往事……萧宁远若知道了,就算对不发落她,也会影响到沈寒时。 沈寒时并未做错什么。 他的爱慕,从来都是克制隐忍的,她不能让沈寒时因此,遭受不公平的待遇。 但对付萧婉这件事,也不是玉姣上嘴下嘴一碰就能解决的。 她还得,仔细思量一下。 寻个万全之策。 毕竟如今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呢,别到时候除不掉萧婉,反而落人把柄。 …… 萧婉这件事,让玉姣的心情变差。 她便准备到屋中,稍作休息。 谁知道,才走到流云院的门口,就瞧见了薛玉容和永昌侯。 永昌侯瞧见玉姣的一瞬间,便尴尬道:“阿姣。” 此时四下无人,永昌侯便想将这称呼,喊得亲近一些。 玉姣看了看永昌侯,又将目光落在了薛玉容的身上。 薛玉容看起来,比从前清瘦憔悴了不少。 薛玉容的年岁,和楚钦月差不多,但两个人的状态,却感觉好似差了十岁不止。 薛玉容早没了昔日侯府大夫人的体面和端庄,人瘦了,眼睛是青黑的,脸上甚至已经多了好些细小的皱纹。 可见这段时间,薛玉容过得并不如意。 薛玉容看着玉姣,很是恭敬地行礼:“见过玉妃娘娘。” 说着,薛玉容就俯身跪在了地上。 玉姣看着薛玉容跪在地上,忍不住地想起了往昔。 她也是这样,跪在薛玉容道脚下。 不,不只是跪着。 薛玉容还要将那滚烫的茶水,塞入她手中,让她捧着。 她此时,大可以借着自己玉妃的身份,狠狠磋磨薛玉容,将往日的仇怨,报复出来。 但玉姣,最终没有这样做。 她甚至伸出一只手来,将薛玉容搀扶起来:“姐姐快快请起。” 她没有这样做,不是因为她不恨薛玉容了。 她的心中,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怨恨和不满? 尤其是今日,她见了沈寒时。 她明明,可以过那样平安顺遂的一生啊……若是有的选择,谁又愿意,每天活在尔虞我诈之中? 她不是生来就满心算计。 她也不是生来就爱慕权势。 萧宁远很好,但走上这条路,本不是她所愿。 入伯爵府不是她所愿,回宫也不是她所愿。 她被命运裹挟着,走到了今日……别人瞧着的光鲜亮丽的后宫妃位之下,也有深夜她辗转难眠的泪水。 她没有这样做,是因为她不会和薛玉容一样愚蠢,明着去折辱自己讨厌的人。 若她连这点格局都没有,便也不会拥有今日的地位。 永昌侯见玉姣主动搀扶薛玉容,悬着的心放下了些许。 接着,永昌侯搓搓手说道:“那个,我不如进屋去,一边吃茶一边说?” “外面这么冷,你说的这般单薄,若是着了凉可不得了。”永昌侯的言语之中,满是关心。 玉姣微微一笑。 永昌侯的父爱,若是来得早一些,该多好? 在她没有自保能力的时候,他便知道爱护她该多好? 玉姣最终还是领着二人进了屋子。 永昌侯看着玉姣,又看了看薛玉容轻咳了一声,然后道:“阿姣,为父知道,你如今在宫中,过的也没大家想的那么容易……陛下宠爱那楚妃,还有淑妃,以及即将为后的宜兰郡主……” 玉姣点了点头,看着永昌侯,等着永昌侯继续说下去。 永昌侯便道:“你一个人在宫中,实在太艰难了一些。” “你看你姐姐,昔日也是陛下的嫡妻,陛下当初休妻,也是为了护住咱们永昌侯府……如今,是不是,也该接你姐姐入宫了?”永昌侯问道。 玉姣闻言笑了一下。 刚才薛玉容主动跪下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事情可能会是这样的。 如今一看,果然不出她所料。 薛玉容一脸做低伏小的姿态:“阿姣,我知道从前我有很多不好,可我们终究是姐妹,你让我入宫助你可好?” 第665章 恳求 玉姣听了薛玉容这话后,觉得有些惊奇。 薛玉容要入宫助她? 这话听起来,倒是有些好笑了。 薛玉容见玉姣面色沉静,听了自己这番话后,好似没什么反应,心中就微微一沉,然后继续说道:“我们是同气连枝的姐妹,到了宫中互相扶持,总也好过你一个人。” “有我帮你,我们自然可以搬到那楚妃,甚至同那宜兰郡主斗一斗。”薛玉容继续道。 旁边的永昌侯也帮腔道:“你们姐妹若是能一起去侍奉陛下,也算是有个照应,我这个当父亲的,也能放心一些。” “阿姣,你就答应你姐吧。”永昌侯继续道。 “阿姣,你便同意让我入宫吧。”薛玉容的眉眼之间,尽是卑微之色。 玉姣轻笑了一下,终于开口了:“姐姐,父亲,你们来求我,其实没什么用的。” “这后宫又不姓薛,如今我也并不得宠,我就算是求到陛下那去,陛下也未必会应允此事。”玉姣继续道。 其实话说到这个地步。 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玉姣这是拒绝了。 但很显然,薛玉容就算是能想清楚这一点,也不甘心,于是薛玉容就看着玉姣神色激动地说道:“你若不去试试,怎么就知道陛下不同意?” “我和陛下,少年夫妻,也是恩爱过的,七年的夫妻,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薛玉容继续道。 玉姣听了这话,挑眉看向薛玉容,继续道:“姐姐当真觉得,自己和陛下的那七年,有夫妻恩爱过吗?” 诚然,萧宁远的确给过薛玉容体面。 萧宁远素来是个体面的人。 他从前也不愿意在后宅上多花用时间,觉得薛玉容既然嫁过来了,守本分便是。 可偏偏薛玉容不是个守本分的。 莫说这婚事,本就是薛玉容欺骗来的,就算是两个人真有感情,以薛玉容心狠手辣的行径,这感情也会被消磨。 薛玉容终于克制不住怒火了,沉着脸看着玉姣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是担心我回到陛下身边,会威胁到你的地位吗?”薛玉容继续道。 永昌侯蹙眉道:“阿姣,你姐姐不会这样做的……你便答应助她回宫又如何?” 玉姣扫视了眼前的父女两个人一眼。 神色淡淡地开口了:“父亲误会了,我没觉得姐姐会威胁到我的地位。” 玉姣微微一顿,继续说道:“我是怕姐姐入宫后,犯蠢给我拖后腿。” 玉姣这话说的,简直就是杀人诛心。 薛玉容的脸色,青白不定:“你!” 很显然,薛玉容是被玉姣这话给气到了。 玉姣是想气一下薛玉容,但她说的也是实话。 若薛玉容入宫后,若真能给玉姣带来助益,玉姣也未必会小心眼,就真的拒绝薛玉容入宫。 而是,就薛玉容这种蠢货,入宫后,给玉姣拖后腿的可能性,明显大过于给玉姣助益。 “你就是因为昔日的事情憎恨与我,所以如今故意拦着不让我入宫!”薛玉容见玉姣帮不了忙,此时也不装了,直接翻脸。 玉姣挑眉:“你若是一定要这样想,那便这样想吧。” 说到这,玉姣还是按捺住性子,好声劝告了一句:“看在我们到底姐妹一场的份上,我同你说几句真心话,这后宫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光彩,你如今虽然被休,但你曾经是陛下的嫡妻,自然无人会主动轻视欺辱你。” “你守好本分,在这宫外,未必不可以过快活的一生,何必入宫蹉跎?”玉姣继续道。 若是她有的选择。 能在这宫外,如薛玉容一般自在,她也未必走进那深不见底的后宫。 但很显然,薛玉容的追求,和玉姣的追求,是完全不同的。 她冷声道:“若后宫真那么不好,那你为何还要入宫?” 玉姣瞥了薛玉容一眼,知道薛玉容的心中满是不甘心,但此时她也没义务和薛玉容解释,自己都经历了什么。 薛玉容还不依不饶地开口:“若是当初没有我助你入永昌伯府,哪里有你今日的风光?我竟没想到,你如此的不知恩!” 玉姣再好的脾气,听了薛玉容这话,也有了火气。 她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 看着眼前的薛玉容,冷声说道:“姐姐是在说,昔日助我入永昌侯府,我应该对你感恩涕零吗?” “不然呢?若是没有我,你如何能诞下皇子,如何能成为玉妃!”薛玉容讥诮道。 “你别忘了,昔日你只是一个歌姬生的贱婢!你昔日是怎么跪在我面前摇尾乞怜的!若不我可怜你,你哪里有今日?”薛玉容越说越放肆,将压抑在心中的不满,尽数宣泄出来。 玉姣沉声道:“放肆!” 旁边的春枝,听了这话,也冷声道:“大胆薛玉容!竟敢如此冒犯玉妃娘娘!还不跪下!” 薛玉容赤红着眼睛看向玉姣。 玉姣坐在那,纹丝不动,等着薛玉容跪下去。 此番玉姣回来,无心和薛玉容为难,但今天的薛玉容,不只冒犯到了玉姣,还提起柳氏。 玉姣哪里还能忍着? 永昌侯见状,连忙在旁边说情:“阿姣,她是你姐姐,你就给为父一个面子,莫要和她计较了。” 玉姣的冷眸一扫,看向永昌候,先是似笑非笑,接着就是声音一沉:“为父?永昌侯这一声为父说得好,本宫倒是想问问,你为的是谁的父?” 永昌侯见玉姣生气了,连忙讪笑了一下:“自然是你们的父亲。” “这话说的未免好笑,本宫年幼的时候便被父亲丢到田庄之中,多年后回府,父亲便把我当成那待价而沽的商品,四处为我张罗婚事……” “后来,嫡姐不能生子,你便任由嫡姐当我当成替人生子的工具,带到了那忠勇伯府。”玉姣提起往事,言语还算平静,但这里面,怎么可能没有半点委屈和心酸? 她昔日选择认命,到那忠勇侯府,除却薛玉容用了她小娘和弟弟逼迫。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就是她不入忠勇侯府,便会被父亲,嫁到江西都督府,做侧室。 那位都督,已经六十有八了。 比起那位,忠勇侯萧宁远,到底是好上不少,是她在说书先生那听到过的英雄人物。 第666章 还击 萧宁远是她,不得已之下的,最优选择。 但萧宁远就算是再好。 也不能掩盖,昔日永昌侯府,是怎么把她当成一个物件,送过去的。 也不能掩盖,薛玉容当初对她的欺压折辱! 玉姣这一番话,将永昌侯府表面上的和气戳破,永昌侯显得十分尴尬。 他干笑了一下说道:“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看你如今也成为玉妃了,琅儿也高中状元了,一切都好起来了,你就不要总记挂着这些了。” 玉姣没理会永昌侯,继续道:“我如今算是看明白了,父亲可以是任何人的父亲,却绝对不是我们姐弟三人的父亲。” 永昌侯这个人,贪慕权贵,所以如今对他们姐弟三人还算不错。 对薛玉容和薛庚这对儿没出息的姐弟,多了几分冷漠。 但…… 这孩子,在身边亲自教养长大的,和不在身边长大的,终究是感情不一样的。 除却永昌侯的势力,剩下的那点可怜的父爱,终究是给了薛玉容和薛庚。 永昌侯被玉姣这话说的,脸上尴尬不已。 若是从前,他大可以大声呵斥,可如今,玉姣已经是玉妃了。 他便是大声说话都不敢。 玉姣又将目光落在了薛玉容的身上:“怎么?还不跪?” “你如今出息了,所以回府来耍威风,拿我这个嫡姐出气。”薛玉容讥诮说道。 玉姣道:“刚才只是冒犯我,如今你若是不跪,便是犯上,罪加一等。” 薛玉容没办法,只好咬着牙跪了下去。 玉姣吩咐了一句:“春枝,去取一壶新茶过来。” 春枝点了点头,往外走去。 一去一回,不过稍许功夫,今日府上宴请宾客,灶上自然烧着热水,用来煮茶。 春枝用帕子,垫着那茶壶的把手,将茶壶递给了玉姣。 玉姣轻轻地接了过来。 春枝又拿起一只空茶碗,塞给了薛玉容。 事情到这个地步,薛玉容已经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她看着玉姣呵斥道:“薛玉姣,你要做什么!” 玉姣微笑道:“姐姐,你端好这茶水!” “刚才你说本宫出身卑贱,若不是你,我也没有今日的际遇,本宫想了想,姐姐说的很是在理。” “所以今日,本宫要给姐姐敬茶,好好谢谢姐姐。”玉姣姣好的脸上,满是天真无邪的笑容,看起来好似十分真诚。 “姐姐,你可得端好了,你若端不好,小心我这茶水飞溅到你的脸上,到时候,你可就再也别想入宫了。”玉姣继续道。 “你也大可以,将这茶盏打翻,洒到本宫的身上,只是那样一来……你是出了这一时之气,可你这双手,怕是就要让人剁下来了。”玉姣笑着提醒着。 从前高傲不可一世的薛玉容,如今就这样端着空茶盏,跪在玉姣的脚下。 和刚才别有目的的主动跪拜不一样。 这次的跪拜,让薛玉容觉得格外的屈辱。 但更屈辱的还是来了。 玉姣拎起那只茶壶,缓缓地往那茶盏之中斟茶。 清洌甘香的茶汤,一线流下,不多时,就将那茶盏装满,烫得薛玉容忍不住地抖了一下。 永昌侯瞧见这一幕,想要开口。 但玉姣一个眼神扫过去,永昌侯也只好闭嘴。 玉姣并没有停下来,而是任由茶水,缓缓地溢出来。 滚烫的茶水,就这样漫到薛玉容那一双自幼养尊处优,日日用牛乳滋养的手上。 烫的薛玉容一瞬间脸色扭曲难看起来,整个人也不停地颤抖。 永昌侯瞧见这一幕,终究是忍不住开口了:“够了!” “玉姣!她到底是你姐姐,你怎么能如此狠心!”永昌侯沉声道。 玉姣挑眉看向永昌候,开口道:“侯爷当真觉得,这样做狠心吗?” “这是滚烫的茶水!十指连心,怎么会不疼呢?”永昌侯问道。 玉姣嘲讽一笑:“是啊?怎么会不疼呢?” “可昔日,我刚刚入忠勇伯府的时候,姐姐每天都会这样赏我呢!姐姐说,这样是为了教规矩,是为了提醒我自己的身份,是为了我好……” “怎么,如今本宫身为玉妃,就不能教教姐姐规矩了?” “而且,本宫今天并无恶意,只是用一样的办法,谢谢姐姐当年大恩。”玉姣继续道。 永昌侯听完玉姣说的话,怔了一下,才喃喃自语地说道:“我……为父……不知道是这样的……” 见永昌侯如此,玉姣便笑了起来:“侯爷是不知道,还是不想管?” “若本宫还是昔日那个,人尽可欺的小庶女,若是姐姐今日在宫中为妃,姐姐回府后,就算想要本宫死,只怕父亲也会,悄悄让人吊死我,只说我是自缢。然后再寻一张草席随便埋了,哦,或者是父亲连一张草席,都舍不得。”玉姣的言语之中,有微微的嘲弄。 永昌侯被玉姣说得哑口无言。 玉姣此时,将手中的茶壶放下。 瞥了一眼跪在那的薛玉容道:“姐姐从前,赏了本宫三十八次茶水,罚本宫在雨中站立五次,太阳下暴晒十次,每次少说一个时辰。” “哦,对了,还罚本宫在冰冷透寒的青石砖上跪了几回。” “如此大恩,本宫只敬姐姐一回茶,终究是有些失礼的。”玉姣微微一顿。 薛玉容听到这顿时紧张起来:“你还想做什么?” 玉姣淡淡道:“本宫不想做什么,你也不必紧张,本宫如今没心力和你计较,也不想去报复你,但……你需得遵守本分,莫要让本宫再听到你的口中,有对本宫,本宫母亲还有胞姐胞弟的不逊之言。” “否则,你昔日对本宫做的,本宫都十倍奉还!”玉姣冷笑道。 她发现,自己回府后,心情太好了,展现出来的太和气了,所以才给永昌侯和薛玉容以错觉。 这两个人竟然觉得,还能以亲情裹胁她! 当真是可笑! 她是重亲情的人,但她重的是,怀胎十月,为了他们姐弟蹉跎半生的生母,重的是宁可自苦,也不求她帮忙的玉慈姐姐,重的是为了她发奋苦读的琅儿。 可不是这薄情寡义的父亲,还有这心狠手辣的嫡姐! 第667章 追随 说完这话,玉姣便冷声道:“你们可以滚出我母亲的流云院了。” 薛玉容颤抖着将手中还有余热的茶盏放下。 在永昌侯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永昌侯看着面前的玉姣,很想再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早该知道的,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庶女,其实骨子里面是多么的坚韧,从前,他们没办法掌控,如今更是没办法掌控。 把这两个人送走后。 春枝就心疼地看着玉姣:“娘娘,您千万别为了他们动气。” 玉姣微微摇头:“早便失望透顶,如今他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 “人啊,真奇怪,明明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可有些时候,还会觉得,他会对我有几分认同,有几分父亲的慈爱……”玉姣说到这,自嘲地笑了笑。 但此时此刻,玉姣已经释然许多了。 有些东西,是她注定没有的,为什么还要去渴求? 其实也不怪玉姣,对永昌侯还有几分希望,实际上……许多不被父母重视的孩子,最终往往更希望,能得到父母的认可。 童年的轻视,造成的伤害,往往会伴随着一个人的一生。 玉姣如此。 萧宁远亦如此。 薛玉容从流云院出来,回到了她在永昌侯府的院子里面……是的,她在这永昌侯府是有落脚之处的。 昔日薛玉慈被休,永昌侯甚至没让薛玉慈入府。 但薛玉容被休,永昌侯是默许薛玉容回府的。 只不过,大多数时候,薛玉容和李氏住在一旁的别院之中。 薛玉容回去后,发了好大一番脾气。 “她算什么东西!一个贱婢,如今当上皇妃了,便可以对我耀武扬威了!” “她既然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说到这,薛玉容微微一顿,便道:“去将庚儿找回来,让庚儿想办法,联系到楚妃娘娘身边的人……就说我要合作。” 那楚钦月,既然想让薛玉姣生的孽种死。 她便想办法,帮楚妃完成这件事,来当投名状。 只要能入宫,只要能将薛玉姣踩在脚下,她什么都能做! …… 今日回府的好心情,都被萧婉和薛玉容给破坏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 流云院又来人了。 玉姣本想直接拒绝,说自己谁也不见,可春枝说了一句:“是徐大人还有徐夫人。” 玉姣听到这,脸上总算是带起了几分笑容:“快快请进来。” 徐昭和沈葭两个人,并肩走了进来。 徐昭的审美,始终如一,依旧是满身花花绿绿,再看旁边的沈葭,一身素青色的裙子,看着十分淡雅。 这两个人放在一起,给的视觉冲击便更明显了一点。 再一想到,这两个人一个是碎嘴子,一个说话结巴,更多了几分反差。 沈葭好似比从前开朗不少,之前在宫中见到玉姣,沈葭还要克制,但今天,沈葭竟然直接往玉姣这边跑来,想要伸手去拥抱玉姣。 “玉姣……姐姐!”沈葭十分欢喜地在玉姣的跟前站定。 玉姣站起身来,伸手抱了抱沈葭。 旁边的徐昭瞧见这一幕,眼睛都看直了。 姣姣抱沈葭了! 徐昭的眼神之中,多少带着几分艳羡。 就在这个时候,玉姣已经直接拉着沈葭的手,让沈葭坐下。 之前宫里见面太仓促,这次在永昌侯府上,她们倒是能好好叙叙旧。 沈葭有些担心地问道:“姐姐,那个香囊……我……我……” 沈葭也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她担心徐昭离开后,玉姣还被这件事牵累。 “你送的香囊,我很喜欢。”玉姣开口道。 提起这件事,徐昭就忍不住的想到那日的事情,愤愤不平地说道:“那姓楚的,空有一张美人皮,却是个黑心肠!” “还想栽赃我和姣姣私通!”徐昭说到这,忍不住的磨了磨后牙根。 这件事,徐昭没有瞒着沈葭,回去后就把这件事和沈葭说了。 当然,他叙述这件事的时候,可没说他当初怎么装窝囊的,只吹嘘了他的聪明才智,以及临危不乱。 沈葭的眼神之中,满是心疼:“姐姐,你……受苦了。” 玉姣听到这,心中涌过一丝暖流。 人人都觉得,她在这宫中无比光彩,没想到沈葭,知道她在宫中,其实没那么快活。 沈葭又道:“姐姐,你……你别怕。” “我……我盯着……盯着徐昭,要……要他自强,以后……以后……我们……给你当帮手。”沈葭坚定地说道。 在沈葭看来,徐昭这个人,千不好万不好,但有一点是好的。 徐昭听到这,坚定地点头:“对!姣姣,你别怕,我以后自强上进!当个有实权的人!到时候护着你!” “管她什么楚妃还是什么宜兰郡主,到时候,咱们通通不怕!”徐昭继续道。 少年赤诚的真心,最终化成了坚定的守护。 最难得的,是沈葭亦如此坚定。 或者是说,某种程度上,沈葭对玉姣的喜欢,比徐昭更甚。 昔日少女初初到这汴京城,因为口吃被嘲笑,被轻视的时候,是玉姣站出来护住了她,她被人轻薄,无力反抗的时候,也是玉姣,奋不顾身地救下了她。 在那个曾经怯弱的沈葭心中,玉姣就好比,救她的神,是照亮她世界的光。 她怎么可能,不想去追寻那道光? 此时秋蘅怀中的锦儿,微微动了动。 徐昭听到动静,就凑了上去,伸手戳了戳锦儿的脸。 秋蘅瞧见这一幕,克制住自己把锦儿抱走的心情,这也就是徐昭……换做任何人这样做,她早就克制不住了。 徐昭伸手招呼着沈葭:“兄弟,快来看,这孩子怎么又好看又丑的?” 好看的地方,是像姣姣的,难看的地方,是像那萧宁远的。 玉姣:“……” 这形容可真别致。 第668章 封妃宴 沈葭也凑了上去。 两个人都满脸笑容地看着锦儿,看那满脸慈爱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才是孩子的亲爹娘呢。 两个人在玉姣这,一直待到了宴席快要结束。 杨成元派人来催了,要玉姣在宫门下钥之前回宫。 他们才恋恋不舍地和玉姣告辞,离开了永昌侯府。 等着两个人到了马车上。 徐昭便一直盯着沈葭的手看着。 沈葭有些狐疑:“怎……怎么了?” “姣姣拉你的手了!”徐昭撇唇,多少有些嫉妒。 沈葭听到这,似乎纠结了一瞬,接着就抓住了徐昭的手:“现在好了吗?” 少女的手,握住他的那一瞬,他的身子微微一僵。 其实他刚才就有这个意思,但他这个人虽然胡闹,却不孟浪,没想到沈葭看出来他的意思,主动这样做了。 徐昭此时,心中好似十分欢喜……但这欢喜之中,又夹杂了几分奇特的感觉。 他看向沈葭,良久,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也就在这个时候,沈葭伸出手来,抱了徐昭一下。 动作很快,快到徐昭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沈葭就坐了回去。 但这足以让少女身上的清雅香气,传入他的口鼻之中,蔓延到他的心头。 徐昭的脸,微微泛红。 沈葭十分大气地说了一句:“不……不用谢我,我们……是兄弟,穿……一条……裤子的。” 徐昭总给沈葭灌输这样的思想。 以至于,沈葭觉得,兄弟之间就应该不拘小节。 反正他们一张床都睡过了,这区区拥抱,也算不了什么。 徐昭微微垂眸,将面上的神色隐藏了下去,只是一双微微泛红的耳朵,已经将他出卖。 …… 玉姣并不知道,徐昭和沈葭之间发生了什么,若是知道,她也一定是乐见其成的。 在玉姣的心中,徐昭除却穿衣癖好有些让人难以苟同,其实是个十分赤诚的少年郎。 而沈葭,看着怯弱,其实内心坚定善良,和徐昭一样,都是有赤子之心的人。 他们若是真能发生点什么,成为真正的家人,玉姣觉得,还是十分相配的。 此时的玉姣,也在春枝的搀扶下,走到了永昌侯府的门口。 永昌侯虽然因为之前的事情不高兴,但还是和柳氏一起,亲自来送了。 玉姣上了马车,马车的帘子缓缓放下。 等着马车再停下的时候。 玉姣已经在皇宫门口了。 一直到玉姣回到揽月居,想起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她的心情都是有些沉重的。 她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回府省亲,便会碰到这么多麻烦。 也多亏了徐昭和沈葭,不然她今日的心情,怕是更糟糕。 萧宁远到揽月居的时候,玉姣还是打起精神,为萧宁远将身上挡风雪的披风解了下去。 然后两个人一起用膳。 玉姣笑着给萧宁远夹菜。 但就在这个时候,萧宁远摁住了玉姣的手,担心地看着玉姣,问道:“怎么了?” 玉姣疑惑地看向萧宁远:“啊?” 萧宁远的声音温沉且有力量:“心情不好?回永昌侯府的时候,永昌侯怠慢你了?” 说到这,萧宁远微微蹙眉。 他如今给永昌侯体面,都是因为永昌侯生了一双好儿女,若永昌侯还和从前一样糊涂行事,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玉姣连忙道:“没有。” “真没有?”萧宁远盯着玉姣的眼睛问道。 玉姣微微垂眸,轻声道:“没有,我如今已经是陛下的玉妃,谁敢招惹我?” 说到这,玉姣微微一顿,抬起头来故意道:“臣妾回府后,好威风呢!” 萧宁远无奈道:“你若真是那种跋扈一些的,回去会耍威风的,孤也就不担心了……” “你啊,心还是太软了。”萧宁远轻声道。 玉姣听到这,抿了抿唇,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其实萧宁远没说错。 她的心,比她想象之中的,要软不知道多少。 萧宁远见玉姣心情不好,便温声宽慰着:“如今薛琅高中状元,柳氏一门也数人高中,孤准备封赏昔日蒙冤的忠臣世家,到时候会一并封赏柳氏。” 说到这,萧宁远微微一顿,继续道:“恰逢良辰,你的封妃大典,也一同办了吧。” “至于锦儿,也是时候上宗牒了。”萧宁远继续道。 玉姣听到这,便道:“臣妾的事情都可以一切从简,锦儿还小,也不需要太张扬的仪式……倒是锦儿,也该取个名字了。” 这锦儿,是玉姣起的小名。 萧宁远微微思量后,便道:“单名渊,梁渊,可好?” 玉姣道:“书上说:渊兮似万物之宗,这个名字自是极好的。” 萧宁远没想到,玉姣竟同自己想到一处去了。 这个名字,包含了他对这个孩子,最大的期盼。 三日后,玉姣的封妃大典,如期举行。 这件事,交给了礼部操办,一切都按照宫内的规矩来,不显张扬,又不显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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