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战神_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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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地龙早已经烧暖了。房嬷嬷带着人将从王府带来的东西摆出来，小到摆件迎枕坐垫，大到床帐器具，几乎是一应俱全。便是窗台上摆着的三足玉香炉都是明曦用惯的，难怪足足用了八辆大车。不过这样的好处是，小知意很快就熟悉过来，没有丝毫不适，趴在大窗前看外头有些陌生的景色。萧沐宸一来就被管事请走了，明曦知道他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就开始忙自己的。午膳是庄子上准备的野味，萧沐宸迎合着风雪进了门，脱了大氅，扫去残雪，又靠着暖笼驱了寒气，这才到了妻女身边。 “怎么样，还适应吗？” “知意挺喜欢的，在这窗子前玩了大半天了。”明曦笑着说道，“管事们请你去做什么？查账？” 萧沐宸摇摇头，“账册不是一直由你管着，只是跟我回禀一下皇庄的事情。” “那先吃饭吧。”明曦笑道。一桌子的山珍，小火慢炖的野山鸡很是入味，还有各种菌菇，吃起来十分清口。沾了一点点鸡汤给小知意，小家伙像是打开了新世界，小胳膊拍得铛铛响，要她爹爹喂。萧沐宸把女儿抱怀里，一点一点沾给她吃。明曦浅浅一笑，这么大了，尝个味儿是可以的。吃完饭，知意犯困，被奶娘抱走午睡。萧沐宸问明曦，“要不要出去逛逛？” 明曦看着外头阴沉沉的天气摇摇头，“这天瞧着不准，冷嗖嗖的，等天气好时再出去吧。” 话音刚落，齐贺大步走了进来，“王爷，王妃，东港来信。” 萧沐宸伸手接过，打开一眼，眉眼一喜，伸手递给明曦。明曦接过来一看，面上也带了笑，对萧沐宸说道：“成了！” 刚来庄子上就有了好消息，真是天时地利人和，齐了！第539章段平昌封侯奉城伯还没消息传回来，但是段平昌的信到了，这次出海他们所获丰厚，因为航程较远，还发现了一处海岛，更令人惊讶的是海岛上居然有矿产。大楚立国多年，因为四处征战，国库就一直没有鼓起来过。萧沐宸将段平昌发现银矿的事情上达天听，整个朝廷都沸腾了。这座银矿占地颇广，若是开采成功，一年能运回几十万白银，皇帝大喜之下，封段平昌为震海侯，命他带人开采银矿。 “震海侯？”明曦捧着圣旨也是惊呆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一世她爹爹居然还能混上个侯爷！ “高兴傻了？”萧沐宸也没想到这次父皇会这么大方，居然封了侯。明曦眼眶一下子又酸又涩，心头喜乐交加，扑到萧沐宸怀里说道：“多谢你。” “谢我做什么，是岳父自己有本事，出海不是难事，但是能走那么远，还能发现矿产，而且并未私吞还要交给朝廷，这样的赤胆忠心，父皇自然要厚赏。” 这人要是有运气是真的拦不住，萧沐宸轻笑一声，伸手抱着明曦，“这是高兴的事情，别哭了。” 明曦怎么不高兴，她爹爹封了侯，段家就等于是改换了门庭，以后谁还会骂他们一句低贱的商户！萧沐宸不会懂她的心酸，上辈子他们因为商户两个字过得太苦了。没钱不可，有钱护不住更非好事。若不是银子，也不会最后家破人亡。萧沐宸轻轻拍着明曦的背，柔声说道：“我知道当初你刚回京时，不少人背后嘲讽你在商户家长大，现在好了，再也不会有人说了。商户也能为国立功，再也不会有人瞧不起段家。” 明曦使劲地点点头，她抱着萧沐宸的腰，靠在他的心口慢慢说道：“高门显贵既想要银子，又看不起赚银子的人，自以为清高，实在是可笑。” “经此一事，岳父也算是给商户做了表率，以后也不会有人再轻易看不起商户了。因商封侯，这也是开了先河。” 明曦轻轻舒口气，“是啊，以后我们只会越来越好，等将来你会有用不完的银子，将这个国家建造成你想要的样子。” 萧沐宸：…… 口气如此之大，他都不敢想，明曦倒是敢想！ “我想，会有那一天的。”萧沐宸眉眼弯弯浅浅一笑。封侯的旨意飞出京城直奔东港，段家人只有段思睿在京，家里突然封了侯，他一下子就成了红人，每日跟他攀交情的不计其数，吓得他跑到了庄子上来找姐姐了。明曦就让他跟着在庄子上小住，段思睿前脚来，后脚段琪也跟来了。明曦总不能厚此薄彼，俩个都留下了。这下子知意算是有了玩伴，两人读书累了，就来逗她，小知意每天趴在窗户前等两个小舅舅，那眼巴巴的小模样，段思睿不用说了，连段琪现在都能把知意当随身挂件，走哪儿带哪儿。明曦可算是轻松了，弟弟多了还是有好处的。段平昌夫妻不在京城，贺喜的帖子就一箩筐一箩筐地送到了明曦这里。明曦挨个地看过，又写回帖，整日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本来之前筹银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现在随着段平昌封侯，瞬间又火热起来，递话递到明曦这里，问还筹不筹银子。明曦：…… 她这热灶烧得还挺长，不过坑都挖完填上了土，银子自然是不用了，便放出风声去，若有下次再跟大家打招呼。本来想在庄子上多住一段日子，但是因为这件事情也提前回了王府。段琪跟段思睿不舍得小知意，明曦索性直接收拾出两个小院子，随着他们在这里住。萧沐宸自然是没意见，每日得空还要考二人的功课，这下子住进来容易想要走就难了。段琪功课比较扎实，自然不怕考较，但是段思睿性子还是跳脱一些，不得不点灯熬蜡补功课。明曦知道后乐的不行，对萧沐宸说道：“若是知道这般，就该早些让他们过来。” 萧沐宸也笑，“若不是他们舍不得小知意，早就跑了还能进这个坑？” 也是。明曦亲了女儿一口，你可真是你小舅舅的福星，为了你他如今都差头悬梁读书了。小知意被娘亲亲的咯咯笑，伸着胳膊要抱抱。明曦抱起女儿，看着萧沐宸又问道：“朝廷准备派谁出海去我爹那边？” 震海侯虽然主持开采事宜，但是其他的工作朝廷还是要派大臣接手的，要形成一个制衡。萧沐宸一乐，“宁亲王。” “谁？”明曦惊住了，“真的？父皇怎么会让皇叔去？” “银矿还没开，宁亲王就先跳出来给萧临求军费，这就惹了父皇不高兴，一怒之下就让宁亲王去海岛亲自盯着去。父皇说皇叔要银子，就自己盯着挖去吧。” 明曦：…… 还是你们皇家人会玩，主打一个任性！明曦的眼神过于传神，萧沐宸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下。忽然“啪”的一声，小知意一巴掌打在了萧沐宸的手上。萧沐宸跟明曦都惊住了。明曦抱着女儿亲个不停，到底是她亲生的，知道护着她。萧沐宸把小知意抱过去，“你个小没良心的，难道爹爹平常没疼你？” 小知意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爹爹，露出一个傻呵呵的笑容。萧沐宸：…… 罢了，自己生的，还能怎么办？刚过了年，好消息一个接一个，奉城伯剿匪凯旋的消息传回京，同时送回京的还有奉城伯缴获的战利品，几十辆大车浩浩荡荡走过御街，各种新奇的海上珍品令人目不暇接。这一下子东港彻底热了起来，当初投了银子的笑得合不拢嘴，犹豫的悔的肠子都青了。没排上号的拍着大腿打听消息，邀请的帖子飞一般地送到明曦手中。谁让段家吃的第一口螃蟹，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赚钱就不说了，段平昌还挣了个侯爷的爵位，人比人真是气死人。端王府就如同烧红的热灶，明曦跟萧沐宸反倒是越发的低调谦和。这个时候，萧沐宸的棺材脸就派上了用场，不管谁来打听消息，送礼探路，脸一黑就把人赶了出去。第540章演过了头皇帝都听说了此事，还把萧沐宸叫进宫问话。淑妃跟明曦吐槽，“也亏得他名声在外，不然端王府的门槛都得踩烂了。” 明曦觉得有道理，点头应是。淑妃这段日子意气风发，因为银矿的事情，连她都跟着沾了东风，奉城伯送回来的战利品，皇帝选了一匣子珍珠给她，个个都有酒杯口大。淑妃留了一半，拿出一半给明曦。明曦怎么肯要，淑妃就说是给孙女的，明曦就不能拒绝了。 “你们那边准备得如何了？”淑妃问道。明曦低声回了一句，“布置得差不多了，等开了春就会开始行动。” 淑妃心中有数了，“最近皇后与东宫动作频频，你们要当心。” “我跟王爷都十分谨慎，母妃安心。” “好，母妃等你们的好消息。”淑妃等这一天很久了。翻过了年天气一日比一日暖和，开春第一件喜事便是谭应台剿匪大胜，高湛这次也立了大功，请功的折子上他的名字高高在上。后宫里谭贵人风头无二，宫外高国公夫人扬眉吐气，有宴会便要参加，连带着白芷薇也再一次出现在大家眼前。此时，大家才发现，白芷薇嫁了高湛这么久，怎么肚子还没动静？也有人说之前白芷薇怀过孕，不过因为跟高国公夫人不睦，婆媳俩闹得厉害，孩子没保住。总归是流言纷纷，真假不可知。随即又传出张妃想要给晋王选侧妃的消息，晋王至今膝下无子，钱侧妃没得也不光彩，如今其他几位王爷要么有了孩子，要么王妃有孕，张妃岂能不着急。眼瞅着到了花朝节，皇后选了各家的贵女进宫赏花，张妃打定主意挑一个出来。这一次花朝节举办的很是热闹，几位王妃都出席了，齐王妃跟康王妃有孕在身，两人多是坐在亭中并不怎么走动。明曦一出现，就有不少贵夫人们簇拥过去，曾经她们看不起的商户女，如今却已经成京城炙手可热的人。毕竟东港那条线，除了东宫谢家能说上话，就只有段家，但是段家不在京城，只能找端王妃。这么大一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明曦与人周旋与东港的事情也是说一半留一半，把人的胃口狠狠地吊了起来。白时溪跟在皇后身边服侍，瞧着皇后的面色不好，她假装没看到，侧头与谢良娣说话。谢良娣因为谢家有功，皇后特意给她脸面，让她来赴宴。谢慕华对太子妃素来尊敬，到了花朝节上，也是亦步亦趋跟着。白时溪总觉得自己多了个尾巴，但是谢慕华待她一向敬重，不因娘家有功倨傲，也不因有孕在身有非分之想，因此她也从不为难她，两人相处难得和谐，倒是让不少人惊讶。段徽柔到了段明曦身边，低声跟她说道：“那边穿鹅黄色衫裙的女子，便是张妃看中的人。” “哪家姑娘？”明曦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黄衫女子团脸娇俏看着就喜庆，便是不说话时也仿佛在笑。 “通政使司陈正之女。” 明曦微微点头，“张妃娘娘的眼光一向如此，门第是要选高的。” 通政使的女儿，给晋王做侧妃自然是足够了。不过，侧妃出身高，对段徽柔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自己怎么想的？”段明曦轻声问道。段徽柔不以为意，“不是她也是别人，不管哪个进府都无所谓，只要进去后安分守己便好。” 明曦有数了，看着她说道：“既是这样，若是皇后真的点头赐婚，你只管高高兴兴接了便是。” “那是自然，姐姐。”段徽柔笑道。明曦话是这样说，她还以为皇后多少要为难一下张妃，没想到张妃一提出来皇后居然就一口答应了。陈姑娘没想到自己被张妃选中，整个人懵了，还是陈夫人回过神立刻上前谢恩，不过脸色不太好看便是。陈姑娘这才回过神，随着母亲谢恩，一脸惶然。众人的目光落在段徽柔姐妹身上，段明曦神色如常，段徽柔也高高兴兴地接了皇后懿旨，一切看起来那么顺利。出宫的马车上，陈姑娘看着母亲说道：“娘，这可怎么好？我没想过进王府做侧妃。而且……端王妃那么厉害，我有点怕。” 陈夫人自然也不愿意，事情来得太突然，连个准备都没有，她看着女儿只能安慰道：“不用怕，你去的是晋王府又不是端王府。” “可晋王妃是端王妃的妹妹啊。”陈姑娘怎么不怕，那可是端王妃。陈夫人头疼得很，抱着女儿道：“等我回府跟你爹爹商议一二，不过此事懿旨已下，只怕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陈姑娘哭了，真情实意地哭了。端王那样厉害的人，端王妃都能管得服服帖帖，连个妾室都不敢要，晋王妃嫁进晋王府，晋王一向宠爱的侧妃人都没了。这两姐妹一个比一个厉害，她怎么不怕？尽管陈夫人想要周旋，奈何事已经成定局，陈姑娘还是选了个良辰吉日被晋王府纳进门。侧妃的仪式很简单，晋王对这位陈姑娘素不相识，也没见过面，没什么兴致，把人抬进门那晚喝醉了，直接宿在了书房。隔了一天，张妃得了消息，以为是段徽柔从中作梗，把人叫进宫训了一顿，大意就是你生不出孩子，不能让晋王绝嗣！这话就很严重了，段徽柔回了王府，就一把锁把书房的门给锁了，晋王的东西都扔去了陈侧妃那里。陈侧妃脸都白了，她该怎么办？晋王回府后也是蒙了，去跟段徽柔吵了一架。段徽柔哭道：“王爷怜惜怜惜我，那日分明不是我作梗，母妃却误会我阻拦王爷宠爱陈侧妃，臣妾实在是冤枉啊。” 段徽柔哭得情真意切，晋王坐在屋中半晌，盯着她一动不动。段徽柔：…… 你倒是走啊。晋王不仅没走，反而接连几日留在了正院。段徽柔想要骂娘，张妃知道了怕是又要宣她进宫斥责。晋王是哪根筋儿不对了，莫不是她演过头，他真的觉得对不住自己？第541章就问你怕不怕晋王府里鸡飞狗跳，段明曦知道后也是半晌无语，这个晋王的脑袋大概是有个坑的。不管碰到哪个女子，可能都得坑一个。不过陈侧妃能这么安分守己，丝毫不争不抢，恨不能把晋王拒之门外的架势，明曦也有点看不懂。东宫那几个良娣都要打破头，齐王妃跟明侧妃也是斗得风生水起，豫王妃是对豫王早就不指望了，安侧妃进府后她从没为难，安侧妃是个聪明人也知进退懂分寸投桃报李，跟豫王妃相处和谐。但是像是陈侧妃这样的，也是极为少见，反正明曦是头一回见，以至于段徽柔来跟她诉苦，她一时也摸不清陈侧妃是真心还是伪装。晋王府的局面就有些诡异起来，张妃还以为是段徽柔做了什么，单独宣了陈侧妃进宫问话。结果陈侧妃不仅没说晋王妃半句不好，还在张妃面前句句夸赞，张妃也是沉默了，大概这个陈侧妃脑子不太好使，一时也有些后悔，早知道选个机灵的进去。陈侧妃从宫里出来后也是长舒一口气，她就想好好活着，干什么想不开招惹晋王妃，一个晋王妃都够吓人的，她背后还有端王妃跟定远伯府。要是以前定远伯府也没什么可怕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出了个官职不高却名声卓著的给事中，就问你怕不怕。反正她惜命，怕得很。晋王府的事情别人只看着笑话，最重要的还是东港的事情，尤其是宁亲王出海与震海侯联手采矿，更是备受瞩目。那可是银矿。就在这个时候，萧沐宸出手了，请朝廷设立东港船舶司，由朝廷直接管辖。一道折子砸起千层浪，朝堂上朝臣看着端王震的说不出话，消息传到朝外，骂声不绝，他们才把银子投去东港，若是收归朝廷，他们的银子怎么办？此时，端王府的大门都要被敲破了，凡是投了银子的，都想从段明曦这里打探出个消息来。段家砸了几十万两在东港，端王说归于朝廷就归朝廷，段家的银子怎么办？她们还想分一杯羹，结果碗还没端起来就要砸了？这谁能高兴？不只是端王府，谢家那边也相差无几，但是谢家的情形明显比端王府差得多，谢家到底只是个商户，就算是女儿进了东宫做良娣，那也是妾，质问起来自然没什么顾忌。段明曦在萧沐宸出手后，紧跟着也出了手，对外公布段家支持东港收归朝廷，但是也联合投银去东港的诸人上书，请陛下恩准他们在东港收回朝廷之前，能把最后一批海货出手。日后再经东港货船做生意，会照朝廷律法缴纳赋税。端王为朝廷着想收回东港没错，但是毕竟触及了很多人的利益，但是转头明曦又为他们争取最大的宽限，以及尽可能的收回本金还能小赚一笔，无形中给萧沐宸扫了尾巴。这对夫妻一唱一和，转手之间一个在皇帝面前上演公事公办为国尽忠，一个在诸世家望族重臣中力挽狂澜，保住他们的银子。皇帝迟迟不下旨意，京城众人心中难安，不少人已经打起了退堂鼓，赚钱不敢想了，只盼着本金能拿回来就好。朝廷旨意一发，一旦东港归于朝廷，只怕这些银子都要打了水漂。一时间明曦这里收到了不少夫人的帖子，利钱一字不提，只盼着本金能尽快拿回来。萧沐宸下朝回来，看着明曦正在奋笔疾书，开口问道：“如何？” “已经差不多了，这些人的银子总归是帮咱们度过了东港第一次危机，不能过河拆桥，我准备分一部分银子给他们。”明曦看着萧沐宸说道。萧沐宸皱紧了眉头，“事情可能有些变化。” 明曦闻言一愣，放下手中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