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胆武者警惕性很高。 实力越强,无意识的自我保护越强,随意靠近哪个武胆武者,可能手还没碰到人就被对方反射性出手折断双手,甚至是斩杀!武者常年养成的素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眼前的公西仇却对这只蚂蚱无动于衷。 近他的身,这般容易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只见公西仇抬手将草编蚂蚱取下,抬头看向对面高楼某个窗户,冲那个方向扬手。 即墨秋问:“是熟人?” 公西仇笑道:“是恩人。” 没多会儿,一道人影翻窗而出,轻盈落在公西仇不远处,诧异道:“果真是你。” 公西仇将草编蚂蚱还给她,年轻女子笑着接过来,转身将玩意儿丢还给比她矮一些的少女:“你啊,何时改改这个毛病?” 公西仇瞧着年轻女子:“你学生?” “我自个儿都还没真正出师呢,哪里能给人当老师?这孩子是同族远亲,曾祖跟她有眼缘就养在府上了。年纪不大,倒是人小鬼大,最喜欢路过的青年才浚”年轻女子屈指弹了下少女的眉心,“府上没什么孩子,大家惯着她,还请公西郎君不要生气。” 少女哼了哼,侧身躲到年轻女子身后。 尽管年轻女子说得委婉,但公西仇也听明白了,合着自己这是被人当街调戏了? 调戏他的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儿? 只是无伤大雅的玩笑,更何况对象还是恩人的族人,公西仇没什么脾气,失笑自嘲道:“我这年纪给她当父亲都算是晚婚了,哪还称得上青年才俊?小女郎看走眼了。” 少女听到这话,蓦地睁圆双眼。 似乎没想到公西仇年纪比实际相貌大这么多,对同行的年轻女子投去求证眼神,年轻女子点头给予肯定。少女嘟嘴道:“这么说,你是武胆武者?为何不戴武胆虎符?” 公西仇道:“没这个习惯。” 少女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不服气地微微扬起下巴,略带骄傲地道:“但这里是凤雒!你们入城的时候没看到入城需知?” 公西仇看了一眼年轻女子,摇头。 他还真没注意什么入城需知。 年轻女子解释道:“要求佩戴武胆虎符也是为了查验身份,减少不必要的冲突。” 一般人看到信物都会掂量一二。 王都刚落成头半年,时常发生斗殴事件,为了治安稳定,便多了这条规定。违反的人被发现了,严重的可能几年之内都不能光明正大进入凤雒王都,偷偷潜入会被抓。 抓到就可能喜提七天牢饭。 公西仇:“……” “不过,公西郎君算是例外。” 名义上公西仇也是康国大将军埃 年轻女子视线偷偷扫过公西仇同行的几人,其中几个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当视线掠过林四叔的时候,她顿了一顿,那种莫名熟悉感越发强烈几分。或许是她在林四叔身上停顿时间过长,其他人也看着她,眼底带着几分探究,她倏忽展颜一笑:“观诸位一身风尘,必是舟车劳顿。相逢即是有缘,不如我做东,大家坐下喝杯茶?” 晁廉颔首道:“林女君破费了。” 眼前的年轻女子跟四年前差别不是很大,只是看着更加成熟优雅从容,宛若一块温润的玉石,又如一阵飘忽暖风。年轻女子带着几人回了方才高楼,让人重摆宴席宴客。 少女又倚靠窗边,往下瞧热闹。 手指灵巧翻飞,不多会儿一只草编蚂蚱又出来了,她伸出脑袋张望,突然瞄到谁,往下一丢,很快楼下就传来几声怒吼。 少女咯咯笑着将叉竿一抽。 年轻女子好笑摇头:“你还不逃?” 雅间外传来登登上楼的脚步声,少女推窗翻了出去:“姑母,我晚一些再回去。” 少女逃没影儿了,雅间被人打开。 “姓林的,你――”推门的几个少年看到里面的人,瞬间噤声,急忙拱手道歉。 年轻女子指了指窗户。 几个少年涨红脸,拱手道谢退下。 公西仇几人哪里见过这阵仗? 倒不是他们几个见识少,而是他们颠簸流离大半生,不是杀人打仗就是在杀人打仗的路上,印象之中,极少能看到这么大年纪还这般顽皮又天真烂漫的。他们少时要是这性格,尸体都化成白骨了。年轻女子眉眼含笑:“刚才那几个是她的同窗,闹着玩儿。” 书院难得放假,被拘束大半年的孩子迫不及待出来放风,少女缠着难得休沐的她出来逛逛,她也答应了。只是没想到会偶遇公西仇:“平时,他们性格还是挺沉稳的。” 公西仇叹道:“顽皮点儿好。” 他在族地那些年比这调皮多了。 年轻女子视线落向一言不发的即墨秋:“这位郎君是……公西郎君家中的小辈?” 光看二人相貌都知道有血缘关系。 只是摸不准是公西仇儿子还是子侄。 “嗯,我大哥的孩子,他叫――” 公西仇说到这里,大脑突然卡了一下。 自己一直用大侄儿称呼他,也知道大侄儿字“少白”,但还真不知道他大名叫啥。 雅间内的气氛有一瞬的尴尬。 直到即墨秋解围。 “鄙姓即墨,名秋,字少白。” 林风对公西一族的习俗不是很明白,心下好奇这对叔侄为何不是一个姓,却见公西仇怔怔看着即墨秋,表情有点儿迷茫――大侄儿姓即墨,这点没啥争议,那一身大祭司特有的神力和大祭司装备货真价实,从公西改姓即墨是名正言顺,但为什么他叫“秋”? 是哪个“秋”? 怎么跟大哥一个名儿? 虽说公西一族没有世俗那些条条框框,但也讲长幼有序、尊老爱幼,一般情况下也得避长者尊讳,不会跟长辈撞名。大侄儿的名字……莫非是大哥对他寄予厚望,故意将自个儿的名字给了长子?这种情况也说得过去。一番思索,公西仇将升起的疑惑压下。 年轻女子闻言,真心恭喜公西仇。 公西仇常年在外溜达找哥哥侄儿这事儿,在康国高层属于公开的秘密。如今他将大侄儿带回来,便意味着公西仇短时间不会再离开,这对于边境紧张的康国是件好事。 她又看向方衍几人。 试探道:“几位可是谷公旧部?” 方衍他们一一介绍,最后轮到林四叔。 年轻女子早年频繁随军,对谷仁几个结义兄弟都有点儿印象,多年后的现在还能对上号,唯独这个沉默的中年文士很陌生。从几人言谈来看,中年文士多半也是侥幸生还的谷仁旧部了。脑中刚浮现这一念头,便听林四叔自我介绍:“在下林嘲,字言朝。” 年轻女子端茶的手一颤,茶水泼洒。 她惊愕抬首看着林四叔的脸。 异常反应惹得方衍几人好奇侧目。 这年轻女君跟林四叔有啥关系? “四叔1 林四叔怔道:“什么?” 女君匆忙上前:“四叔,我是姣姣1 林四叔脸上的错愕都要溢出来了,他下意识将目光投向晁廉,后者是唯一知道他跟林氏关系又见过林风成年模样的人。却见晁廉以手拍额,这会儿才想起来这茬事情。 他忙点头:“是的,没错。” 林四叔这才彻底缓过神,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出落得成熟的小侄女,脑中努力回想后者当年稚嫩的模样。他知道此行会碰见亲人,却没想到会是这么猝不及防的情况下。 半晌,他才艰难吐出几个字。 “好、好、好……姣姣也长大了。”再细看林风的容貌,对方眉眼间确实跟大哥大嫂他们有些相似,“祖父老人家如何了?” 林风道:“曾祖身子骨很健朗。” 或许是遗憾错过林风一步步启蒙成长的过程,他这会儿盯小辈盯得紧――随着康国境内稳定,陆续找到几个当年走失的族人或者他们的后辈。刚才的少女也是其中之一。 正因如此,府上才能多些生气。 如今四叔回来,曾祖不知会多高兴。 林四叔又问:“大哥他们呢?” 林风失落:“早年还有几次联络,但那地方政局不太稳定,两地通信甚是困难。” 林四叔闻言唏嘘不止。 “这还真是造化弄人埃” 他进入康国后,明显感受到这个国家跟别处不同,从目前情报来看,这位国主很重视庶民温饱,最能体现这点的地方――路上极少看到行乞老弱!越靠近王都,庶民的衣衫越干净整洁。即便是那些不富裕的地方,庶民衣服能看到补丁,但面色都算健康。 极少能看到饿到两颊干瘦的。 官道平坦,四通八达。 田地规整,作物茁壮。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各方面资源都不算富饶、建国刚刚进入第五个年头的年轻国家。 林氏当年举族搬迁,确实是避开了眼前的麻烦,却没有换来长久的安定。这一路的艰苦,不知还剩多少族人。听到那地方政局不稳,他的担心就更重了,又是一声长叹。 “大哥他们可有说过回来?” 林风摇头:“并未提过。” 即便有这个念头,回来也不容易。 “四叔,你们这会儿在何处落脚?”林风试探,私心希望他今晚能回家看看曾祖。 林四叔道:“还未定下。” 林风闻言一喜:“既如此,不如先到家中歇息一晚,明儿再派人联络国公府?” 方衍几人肯定要找谷府的。 康国目前就一座国公府。 “如此,便麻烦林女君了。” 林风的宅邸出乎意料得宽敞。 回去的时候,曾祖已经睡下,林风也不好派人去打搅,便先安顿四叔几个在客院住下。尽管客院常年无人居住,但都有专人定期打扫。林四叔将行囊放下,打量室内。 陈设不算多富贵,但比他想象中好。 若是记得没错,林氏当年举族搬迁将绝大部分资产都带走了,留下的一些积蓄应该不足以建造这样的宅院,也不知小侄女为此吃了多少苦。林风一听他感慨,不由发笑。 “倒也没有,主上出的钱。” 林四叔不解地看着她:“国主?” 林风:“主上说这是回报。” 沈棠最初的一笔创业基金,还是收缴的林氏家财,她都给林风记着了。当时还想着日后给林风当傍身的嫁妆,却没想到中间出了这么多事情。这笔“嫁妆”变成了原始投资。当年王都落成,林风原先是想带着曾祖他们租个宅子住着,结果沈棠大手一挥。 将这座宅子赠给了林风。 地段好,装修也精致。 同地段的宅邸价格水涨船高。 指望那点儿俸禄,林风很难买得起。 林四叔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会莞尔,欣慰之余也替林风这些年走的路捏把汗。 “这些年,辛苦你了。” 留在族地的老人都是林风在照顾。 这让林四叔心中不是滋味。 自己作为她的叔辈,这些责任本该是他们兄弟扛起来的,如今却要一个晚辈担着。 林风给他点了灯:“辛苦谈不上,既是林氏族长,合该肩负这些,您不用自责。” 林四叔险些被自己口水呛到。 “什――” 林风看他:“父亲他们不愿意回来,也有这部分原因,林氏这一支的族长是我。” 林四叔默默消化这个惊世骇俗的消息。 林风也不多说什么。 只道:“四叔离开了太久,如今的康国不同于别处,有些事情您可以慢慢习惯。” “天色不早,四叔早些睡。” 林风冲他点点头,退着出门。 离开客院的时候碰见翻墙的公西仇。 后者一点儿没作为客人翻主人家院墙的尴尬:“林小玛玛可知我的旧部在哪儿?” |w`) 一早写好的作话居然被吞了(生气!) 关于上一章朝臣打架,这很正常啦,毕竟又不是金钱鼠尾辫那一朝,君臣之间的关系没有大家以为一板一眼,越往早推,臣子给君主行礼,君主还要回礼(因言获罪或者文字狱盛行,那是很晚之后的风气,事实上即便大臣当面骂皇帝,一般也不会有事,有些官员的职责就是监督皇帝啊,更别说被砍头或者一家都嘎的。) 见皇帝就站着拱拱手(从站着行礼到跪着磕头,臣子地位啧啧啧……) 朝臣干架也不少见,甚至还有在人家下朝路上埋伏套麻袋殴打的(貌似还有一次朝会打死人的例子,但这种很少)。不是说朝臣打架就是皇帝对朝臣驾驭不足(臣子当奴才的也就那一朝吧)。 (本章完) 第951章 951:殴打(下) 第951章 951:殴打(下) 极少有人注意,公西仇有一支私兵。 这支私兵规模不大,是他少时在唐郭帐下就着手组建的,其中绝大部分士兵都是他收养的遗孤或者走投无路的青壮游侠。彼时他没什么拥兵自重的想法,单纯是想找个由头吃唐郭的空饷――作为唐郭名义上重用的义子,义子养的兵,他不是也该出钱支援? 花仇人的钱养自己的兵,爽! 只是公西仇骨子里自傲,自恃武力高强,不将寻常敌人放在眼中,带兵打仗都是正面乱杀。因此,他不怎么看重这支私兵。之后几年带着私兵到处给人代打,规模也从几百人扩张到一千多。当年,他离开去找哥哥和大侄儿,这支兵懒得带,甩给公西来了。 有这支精锐傍身,上面还有玛玛照顾,不出意外,公西来的日子会十分滋润。这也是他当甩手掌柜如此安心的原因之一――公西来是能做主的成年人,无需他时时看护。 “公西郎君要找荀大将军?” 林风一时没想到这层,她只想到荀定。 若细究,荀定也算是旧部一员。 “荀永安?哼,明儿再寻他的晦气,我现在要去找当年的旧部,了解一下这些年发生了什么。”公西仇不想提荀定,他跟着又想到林风是文官,跟武将这边估计不熟,便提了几个自己有印象的旧部,碰碰运气。 凑巧,其中一个林风也认识―― 杨英,杨胜眉。 “赶巧,胜眉前阵子刚回来述职。” 林风唤人过来,送公西仇去杨英家。 杨英跟其父杨公住一块儿。 公西仇来的时候,杨英正亲自送一名医士装扮的青年出门:“……家父身体早年亏空得厉害,如今可还有弥补的机会?” 医士:“损及根本,只能慢慢调养。” 杨英眉宇间添了几分忧愁,阴影将她半张脸遮住:“唉,也只能如此,还请大夫多费心,只要有效果,什么好药都用上。” 修行过程积攒的暗伤没了充沛武气压制调理,到了某个节点就会爆发出来,身体衰老速度也比普通人快一些。尽管父亲这几年看着还算健朗,每到换季都要病上一常 病愈速度也一次比一次慢。 杨英定期渡气滋养他的经脉,但架不住经脉千疮百孔,宛若一个筛子,收效甚微。 医士颔首:“这是自然。” 他原地踯躅,似在犹豫:“听说医署太医令那边儿断肢再生有所突破,杨公早年自燃武胆,也不知道能不能走这条路子修复。都尉若有门路,可以去试试,或许能行。” 丹府毕竟不是人体器官之一。 断肢再生的言灵能否奏效也不好说。 医士这话也只是给她一个希望。 杨英默默记下:“好,多谢。” 送走医士,正要转身回家却停下了脚步,回眸看向阴影处,暗中将手搭在腰间佩刀刀柄,暗中运气警惕:“是谁,出来?” “是我。”公西仇自暗中走出。 杨英松了口气:“将军何时归来的?” 相较于林风宅邸的风雅,杨英家中的装饰就简单得多,一切都以舒适和实用为主。 她将公西仇引到正厅。 二人上一次见面都是几年前了。 从杨英口中,公西仇得知这些年那些旧部的境况――一部分因为旧伤和年岁,公西来做主让他们放归了良籍,又给谋出路,一部分经验丰富的去各地折冲府带新兵,资质好一些的选择去军中奋斗,日子过得尚可。 说到此处,杨英顿了一顿。 “这些都是阿来的主意。” 尽管公西仇将这些私兵交给公西来,但他才是这些兵的真正话事人。公西来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也迟疑许久,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她这一选择,相当于将公西仇旧部解散。 不这么做,又是耽误他们前程。 “阿来做得很好,比我负责得多。” 公西仇面上并无任何不快,还很欣慰。 他从不认为自己会一直留在世俗,原先准备找到亲人就回族地过小日子,更不认为自己是统帅的苗子,他只负责带兵冲锋陷阵,因此,他对这些旧部都是管捡不管养的。 作为主君,这种行为相当不负责任。 公西来帮他善后,他也省心。 杨英又道:“荀永安也出了不少力。” 公西仇这个节骨眼回来,杨英就知道荀永安少不了一顿胖揍了。公西仇不喜欢荀定也情有可原,当年若非他及时赶到,以荀定土匪做派,哪怕这厮一直拘束底下的人不去伤害妇孺,她跟公西来也免不了要吃苦。 当时谁能想得到,荀定跟公西来能成? 这对经历编成话本子都能唱好一阵子。 公西仇面色微变,不置可否。 杨英:“您去见过阿来了吗?” 公西仇面露迟疑:“我打算问过荀永安再去见她。她如今有了身子,这个点应该睡下了。妇人生产凶险无比,她如今的年岁也不算协…也不知道要吃多少的苦头……” 杨英暗中有些诧异。 她跟公西来是闺中密友,也曾听后者吐露心声――公西仇和公西来毕竟是中途才成的兄妹,二人结义的契机又是公西仇担心自己报仇回不来,这才将族中未来托付给她,这种情况下又有多少真感情呢?公西来骨子有些怯懦自卑,对公西仇也不敢肆无忌惮。 公西仇对她,或许是责任更多。 杨英宽慰道: 嘴上这么说着,内心也赞同公西来。 可,如今再看又觉得自己错了。 他内心不似表面那般不在意公西来。 杨英:“您不怪她?” 公西仇觉得莫名其妙:“怪她什么?” 自然是怪她擅作主张埃 杨英斟酌道:“她跟荀永安……的孩子,是阿来想要的,原先是想等你回来主持婚事,但她毕竟是个普通人,与你不一样,与荀永安也不同。荀永安能青春常驻许多年,她却拖不了太久。记得数月前,她写信给我说自己生了白发,估计是因为这个……” 谁家大婚哪个不是提前一年半载准备? 公西仇还是公西来唯一的亲人,这些年行踪不定,满大陆乱窜,给他送家书可不容易,也要留出一点时间。不然家书还没送到,她的大婚都结束了。又担心年纪太大不好怀孕,她在决定成婚、确定婚期之后就没避着了。谁知孩子来得快,打她措手不及。 “阿来跟荀永安是婚期确定在前,她怀孕在后……严格说来,也不能算太出格。”杨英旁敲侧击着替即将新婚的情侣找补。 公西仇眨了眨眼,眼神有些迷茫。 他似乎这会儿才意识到这点。 公西来跟他是不一样的。 只是―― “阿来肯定没好好看族中文献。” 公西仇冷不丁说这么一句话,听得杨英莫名:“此事,跟族中文献有什么干系?” 奈何公西仇不肯多说。 只留下一句:“让荀定在城郊等我,他要是不来,我将他所有腿都打断!医署不是能断肢再生么?哼,全部断了也无妨。” 具体时间,公西仇没说。 半刻钟过后―― 荀定抓着送信的仆从不肯撒手。 “公西仇,当真这么说?” 外人眼中处变不惊的瑶光卫大将军,此刻急得在屋内来回踱步,越走他腿越疼,再三询问仍是一个回答,荀定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嘀咕:“啧,早不回来,晚不回来……” 偏偏卡着他即将大婚的时候回来。 公西仇下手不知轻重,荀定要是挨他一顿胖揍,十天半个月下不来榻都正常。届时让一众宾客看了笑话,多丢阿来的脸面? 内心再不情愿,还是得去见。 他敢躲,公西仇真敢杀人。 今夜的月光皎洁透亮,奈何荀定没有赏月的心情,他一步步磨蹭到约定地点,大老远就看到此处有两个人。一人席地而坐,另一人在侧站得笔直,二人都背对着荀定。 荀定脸色难看。 公西仇私下揍自己出气就罢了,怎么还找打手?还是说公西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自己怕被揍,集结帮手过来? “几年不见,修为进步倒是快。” 公西仇才来没多久就察觉到荀定气息。 站着的那人也转过头,露出一张有些眼熟的面孔,荀定看着两张相似面孔,浑身肌肉还没被捶打已经开始贷款生疼了。看着深不可测的公西仇,荀定心下苦涩更重,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道:“明人不说暗话,请哥哥出招1 公西仇:“……” 荀定这几年也没怎么长脑子,自己还没明确说要打荀定,这小子就上赶着找打了。 “荀永安,你――” 他抬手一抓,凭空化出一杆长戟。 戟身在月光下泛着幽绿的光。 “勇气可嘉1 公西仇步伐一迈。 看似闲庭信步,实则如幽灵瞬息近了荀定身前。平淡无奇的气势拔地冲天,全副武铠加身,在武铠出现的同时,空气停滞。这手操作并不华丽,依旧震得荀定瞳孔震颤。外人或许没什么感觉,但他此刻直面公西仇,明显感觉出对方在眼中骤然放大,甚至连自身所处的空间也被某种来自四面八方的不可抗力量挤压,骨头被迫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动静。 公西仇的声音厚重、威严、模糊。 他说:“少白,我不想动静太大。” 事情闹大了会让玛玛下不来台。 那名酷似公西仇的少年单手掐诀。 “封禁,开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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